时间不等人转眼就到了二皇子入宫的时辰,沐荣深深呼出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跳快的心,乘马车前往宫中,一切定数就看今晚了。
“皇上,二皇子入宫觐见。”李德胜进入龙华殿内禀告。
“这个时辰什么事?”沐昊宇懒懒地开口询问。
“说是为了前日的事情,要向皇上解释清楚。”李德胜如实回禀,心里纳闷要解释怎么这个时候才想起要来。
“这么晚了,就说朕乏了。”沐昊宇没有打算要见沐荣的心思。
李德胜出去回话,沐荣一听这哪里能行,好容易设下的计策,就这么回去了不就前功尽弃了。于是又求着李德胜再去禀报,就说自己想念父皇,特来看望父皇的病情,未了塞给李德胜一个沉甸甸的荷包。
“这……”李德胜看了手上的荷包一眼,一脸为难道:“殿下,老奴可不敢保证。”手中荷包的重量有些坠手啊。
“有劳李公公在父皇面前为本皇子美言几句。”沐荣客客气气地对李德胜,心里却暗骂个老东西,要不是逼不得以哪用的着对着个老货低声下气。
“好吧,殿下请稍候,奴才这就去说。”李德胜转身进入龙华殿。
“怎么?”沐昊宇见李德胜又回来了,眼角微扬似是询问。
“二皇子殿下仍在殿外候着,坚持要见皇上才肯回去。”李德胜实话实说,没有多余的话为二皇子美言,根本就没有必要,二皇子是什么样的人,皇上心里门清,真说了二皇子的好话,不仅不会达到二皇子的要求,还会引起皇上的疑心,越描越黑就是这么回事。
“哦。那让他进来吧。”沐昊宇想了想同意见沐荣。
“是。”李德胜再次出现在殿外,对心急如梵的沐荣道:“皇上宣殿下进去,殿下请。”
“好。”沐荣听后脸上瞬间泛起喜意,随李德胜入内。
“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万岁。”沐荣在层层帷幔外行了大礼,微抬起头未见到父皇的人影。
“起吧。”沐昊宇声音中露出几分疲累的暗哑。
“父皇龙体可安?”沐荣站起身来透着层层帷幔注视着里外隐隐约约显露出来的人影。
“尚可。”沐昊宇语气有些不耐烦,“你来有何事要禀?”
“儿臣想见父皇一面。”沐荣真想拆开帷幔看看背后的父皇是怎样一副情况,“儿臣愧对父皇,未能及时发现父皇龙体欠佳,更未能在父皇病榻前尽孝,儿臣心中难安,才想到现在看望父皇,请父皇原谅儿臣的鲁莽。”
沐荣说了半天没听到帷幔之后的人开口,又道:“儿臣有件事情想与父皇当面解释。之前宸大人等人惊扰父皇休养着实不该,这件事并非儿臣授意,宸大人也是被女干人所蒙蔽才做出无礼的事,幸好父皇英明果断惩罚了女干人,宸大人后悔不已在家中反省自己造成的过错。”
“行了。朕知道了,你跪安吧。”沐昊宇厌烦地急早打发沐荣离开。
沐荣还想要说什么,这下更不好开口了,默默算了一下时辰,宸演之这会应该进宫了,眼角余光扫到一旁的李德胜身上,眸光一暗。一计不成那就再生一计,反正帷幔之后的人用不了多久就能见到。
“是,儿臣告退,父皇早些安置。”沐荣行礼后退出龙华殿。
李德胜将人送至殿外,便要转身回去,被沐荣拦了下来。
“李公公如若无事能否陪本皇子随意走走。本皇子还想知道一些父皇素日里病情如何,是否用得下膳食之类的情况。”沐荣笑着又塞了一个荷包到李德胜手中,脸上装出一逼关心父皇龙体的孝顺模样。
“如此,老奴送送殿下。”李德胜收好荷包随沐荣一道沿着抄手游廊往前去。
途经御花园,有名小太监跑来气喘吁吁的对李德胜道:“李总管宸大人有要事觐见皇上。若是皇上此时不方便就请李总管将折子收了,之后再呈上。”
“殿下,这……”一听是要事李德胜看向二皇子面带难色。
“李公公自便,没几步远,不如就让这位小公公送本皇子出宫。”沐荣大方的放行,又手指着小太监示意。
“也好,殿下慢行。”李德胜留下小太监匆忙往回走。
待李德胜走远直到看不见人影,沐荣开口问道:“确定玉玺就在御书房?”问的自是被留下的小太监,自己一早安插进宫的眼线。
“是,奴才问过打扫御书房的内监,装玉玺的盒子就放在御书房的御案上,李公公每日都会前去亲自监督,御案根本就不让人碰一下,都是由李公公一手打理。”
“那就好。”真是天助我也,沐荣心里有如吃了颗定心丸。
“走吧。”沐荣不是要出宫而是在小太监的带领下,抄着没什么人路过的小路前往御书房。
宸演之进宫后直接前往御书房门前等着,李德胜原本要回龙华殿的,听小太监禀报宸大人在御书房,立即改了方向。
心里纳闷宸演之不去龙华殿而是在御书房门前候着,直觉感到奇怪,李德胜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回快了步子。
御书房距离龙华殿不算远,转眼就到了。
“宸大人这么晚了还进宫?”李德胜向宸演之行礼后问道:“可有急事,皇上已经歇下了,今晚不便宣大人觐见。”
“这到不必。”宸演之朝李德胜笑了笑道,“是有重要的事要禀明皇上,等不及才进宫的。”
“那,奏折便交于老奴,明日定会交由皇上亲阅。”李德胜开口,总觉得宸演之笑得不怀好意,难不成是自己眼花了?
宸演之自袖中取出奏折递给李德胜,未了又道:“还有件事,不方便写在奏折里,是我不经意间听闻到的消息,不确定消息的真实性,还望李公公听后。斟酌一二看情况再行转述皇上。”
“大人言重了,大人只管说便是,老奴自会慎重考虑的。”李德胜应下。
“李公公且上前附耳过来。”宸演之的用意很明显,要说的事很重要不便被第三个人知晓。
李德胜前来没带任何一名小太监随行。而宸演之带了两名随侍入宫,这是被允许的,李德胜未曾多心。
正当李德胜附耳凑上前去时,忽然异变就在此刻发生。自己被宸演之带来的随侍一把擒住,又堵了李德胜的嘴使其不能呼救,只能用眼神质问宸演之想做什么?
李德胜这才注意到原本守在御书房外的四名侍卫居然对自己被挟持视而不见,四下里除了他们这几个人外再没有任何声响,很显然这是一起预谋以久的陷阱。至于目的现在还不清楚,估计也过不了多久就能知道一切。
“李公公最好识相一些,免得受皮肉之苦。”宸演之的话音一落。擒住李德胜的两名随侍中的一人将李德胜的整个右手手腕卸了下来,以示宸演之话中的真假。
李德胜就感觉到右手腕处一阵刺痛难当,疼的他冷汗都冒出来,面容扭曲疼得厉害。
“走吧,速战速决。”宸演之示意守在御书房外的侍卫将门推开一条缝。能让人进出就足够了。宸演之带着李德胜入内,四名侍卫仍然守在殿外,以防止被人发现。
宸演之提着早早准备好的巴掌大小的宫灯小心上前,御书房内只余这一点微弱的光亮,要想不撞到东西,得小心脚,一点一点往前走。
幸亏宸演之早一步得知玉玺放置的位置。要不然找起来颇费功夫,直接朝着御案之上的那个极为明显的盒子去。
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用宫灯小心的照了照,确定是玉玺,暗暗松了口气,自袖中取出一个布口袋。小心的将玉玺包裹放入布袋内,收紧袋口揣入怀中,再把盒子原封不动的盖上。
得了最要紧的东西,宸演之不敢多留,匆匆离开御书房。来到一处小路旁的假山后面,见到了等在那里的沐荣。
“到手了吗?”沐荣急不可耐的询问情况。
“到手了。”宸演之拿出装玉玺的布袋,递给沐荣。
沐荣匆忙打开袋子一看,脸上喜意尽显,眼底透着极亮的光泽。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计划实施,到现在都很顺利,看来老天爷都在帮自己。
“接下来依计划行事便能大功告成。”沐荣压了压自心底涌出的兴奋,转而看向被擒住的李德胜。
李德胜见到了应该出宫的二皇子,已经什么都明白了,二皇子这是要谋朝篡位,双眼惊异地瞪了老大,看向二皇子的眼中浮现出惊恐之色。
“这个老阉货怎么处置?”宸演之一向看不惯太监狐假虎威不可一世的态度,反到是他们这些个当官的对这些阉货奴颜卑膝不算,还得倒贴银钱,是何道理。
“先扔到这儿,留下个人看着,等御书房那边乱起来,就……”沐荣用手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用意不必在说。
“到时候别人就会认为李公公是被贼人所害。”沐荣想好怎样处置李德胜。
“事不宜迟,我这就让人造出声势来吸引巡视的禁军前来。”宸演之想尽快结束,心里才能够踏实。
“好。”沐荣将玉玺交给身边的小太监,让其保管好,等宫里彻底乱起来在想办法前往龙华殿碰头。
两人各行其事分头离开,只剩下一名随侍和口不能言的李德胜。
不一会就传出侍卫慌乱的叫嚷声,引得巡视的禁军前来查看情况,一时间宫内乱作一团,传出有贼子闯进了御书房内盗取了传国玉玺。
这下可好事情严重到了难以想像的地步,禁军统领立刻着人赶往龙华殿禀明皇上,又下命派人手擒拿贼子,追回玉玺。
前往龙华殿禀事的侍卫在半路上遇到了二皇子,没有多想行礼后说有重要的事需要禀明皇上定夺。
“出了什么事,宫中乱糟糟的?”沐荣表现出一副大为不解的神色。
“有贼人夜入御书房盗取了玉玺,下官正要去禀明皇上。”侍卫想都没想就将事情说了个大概。
“岂有此理,还有这等胆大妄为人贼人!”沐荣顿时气愤异常,“此事不宜拖延,本皇子与你同去。”
“多谢二皇子。”侍卫未留意二皇子因何这么晚仍然在宫中走动。
两人急匆匆地来到龙华殿外,守卫听了侍卫的话不敢耽搁,立刻进入殿中禀明。
沐昊宇被惊拢本就不快,一听玉玺无故被盗一时间血气上涌差点喷出一口血,气喘不及之下连连咳嗽,说不出话来。
“去,去查,一定,定要,追,追回玉玺!”沐昊宇好容易断断续续地下达命令。
“李德胜人呢,怎么没回来?”沐昊宇诧异于这么长时间未见李德胜的人影。
“臣不知,臣立刻派人去寻。”以他的经验贼人能闯入御书房盗取玉玺事后才被发觉,这其中定是挟持了知晓宫中各处要道的李公公,不然的话怎么会来无影去无踪,守在御书房外的侍卫只说被支开一会,时间并不长。
看来李公公可能凶多吉少了,令了皇命下去办差,走的进修带走了一大半守卫,龙华殿外只余五人当差。
沐荣慌慌张张满脸焦急之色跟了进来,自是瞧见了父皇毫无血色的脸,一看就知是久病之体。
“父皇,这可怎么办?”沐荣急得眉头皱成一团,向坐在龙榻上的父皇求助。
“你,你怎么?”沐昊宇又是一连数声的猛咳,像是要把整个肺咳出来一样,听着很是吓人。
“父皇,现在最要紧的是追回玉玺。”沐荣一步一步的向前,接进龙榻上的人。
沐昊宇看着不断近前的沐荣,眼中猛然划过一抹惊色,似是想到了什么,面容刹那间胀的通红,手指颤抖的指着缓慢靠近的沐荣,怒道:“你,你,是你,咳咳,咳咳。”
沐荣一见此情此景,眉头一紧,看来自家父皇没病糊涂嘛,似笑非笑地开口:“父皇在说什么,儿臣怎么听不明白。”
“逆子!”沐昊宇目呲欲裂,恶狠狠地瞪着眼前之人。
“父皇,儿臣怎么成了逆子,儿臣是为了父皇好,父皇卧病不起身子空乏,无力上朝处理政事,不如将皇位交与儿臣,儿臣定不复父皇的期望,将沐国上下治理地更加繁荣昌盛。”沐荣笑容越发肆意,大言不惭地说出让皇上退位的话,他已经能够看来胜利在向自己招手。
“你,你,放肆。”沐昊宇大喘着气,怒火中烧大声吼道:“来,来人。”
“父皇,你还是省省力气,就你那点声音,要叫来殿外的守卫,啧啧不是儿臣贬低你,比猫叫好不到哪里去。”沐荣胆子渐大,十分解气的看着眼前父皇扭曲的丑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