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大臣本以为经过昨日,这早朝该按时上了吧,哪想,皇上又称病不出,奏折照样接就是不上朝,这可难坏了一干臣子,皇上这是称病称上瘾了,为什么呀?你问我我去问谁,大家一脑子浆糊,谁都理不清模不透。
好吧,不上朝就不上吧,他们这群做臣子的也能好好静静心,之前被皇上连翻吓了个够呛,到现在每每想起都似言犹在耳历历在目。光是空出来的官位就比历代多出小半数,更别提之前菜市口上那些落了一地的脑袋了,这还不算完,刑部大牢里到现在还关着一批呢,是杀是放有待查实,仅这些就足够朝臣胆寒的,再一次感受到什么是雷霆之怒。
沐昊宇心情大好,有女儿陪在身边万事不愁,当然下事是不能落下的,闲暇时心血来潮教起小女儿如何看奏折。
汐朝对奏折上长篇累牍歌功颂德,未有实质上内容的奏折一个头两个大,十分不感冒,奈何父皇正在兴头上不好驳了父皇的心意。
沐昊宇怎会看不出小女儿面对奏折时微蹙的秀眉,俨然显示出主人的不耐烦。
沐昊宇之前有可能是一时图个新鲜,在这之后改变了主意,自三奏折都是由皇帝一人批阅,全国各地都有奏表,有时一个地方会有多份奏折送达,八方汇集起来一日的奏折量就能堆成座小山,加上早朝议事,一日下来颇为疲惫,这些都是重要的东西是不能与人共阅的,更别说商议批复了。
皇帝的工作极不轻松,要找个可信又可靠的人帮忙委实太难,自己的亲生儿子还要时时防备,更罔论他人。
眼前聪慧的小女儿给了沐昊宇极大的触动,如果能培养出小女儿为,那么日后明儿登基后实打实的就能帮上不少忙,正应了那句互想扶持守望相助。
沐昊宇不像其他帝王一样忌惮自己的这两个孩子。他们是自己的心头肉掌中宝,是真正的亲人没有隐瞒没有欺骗更没有勾心斗角,他非常的放心将政务都于两个孩子,尤其是小女儿汐朝。
打从汐朝生下来。沐昊宇就没有把小女儿娇养起来的打算,面是与小儿子同等地位,当男孩一样教养长大,所以在他看来汐朝聪慧灵秀,这些东西应该难不倒小女儿,日后又能帮助小儿子,说不定不用等到以后,自己也能享受一下难得的轻松。
沐昊宇的意图非常明显,根本就用不着专门去说,汐朝已经瞧了个真切。她到是不排斥父皇的做法,只是对写奏折的人怨声载道,就不能精简一些,写着不烦看得人烦。
沐昊宇将小女儿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委实宽慰万分。有个能懂事的小女儿在身边比什么都强,果然是父皇的贴心小棉袄。
自此汐朝再次一脚踏入朝政的漩涡当中,每日与奏折为伴,自己的闲书是再没空看了。
沐昊宇算盘打得啪啪响,原本就没想让汐朝只占个王爷的位置,总要一步一步掌控实权才能直正的不被人轻贱,他不紧要为小儿子铺路同时也未丢下小女儿。在他看来多一个帮手多一份助力,总比孤家寡人来得强,以后遇到困难身边也能有个人为自己排忧解难,也比一个人闷头苦想轻松。
五日后赶制出来的翼王朝服新鲜出炉,素白做底上绣四瓜银龙,低调奢华又不失庄重。沐昊宇看了很是满意,还赏了制衣局。
有了朝服沐昊宇决定第二日早朝起得,到不用事先通知诸位大臣,反正他们每天都要按时上朝,即使没有皇帝坐镇。总得要递折子与同僚交换一下新消息,溜达上一回全当锻炼身体。
勤政殿上,众臣看到了被送出宫外的三皇子沐瑾明,纷纷上前请安问候,心道样貌是好的,可惜性子却让人不敢恭维。又是个没什么学识的人,说起来要比纨绔子弟强一点,谈不上不学无术,奈何本身没底子,就算回到朝堂重新再来,看似没多大效用。
这些事不归大臣们管,他们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多余的事趁早别做,三皇子可是皇上召回来的,只不定其中有什么动作呢,小心为上。
早朝的时辰刚过,朝臣觉得今日大概又没戏了,正打算与身旁的同僚闲嗑两句再行出宫。
“翼王到。”只这一声,原本说着话的大臣瞬间怔住了,翼王谁啊?
等人进了大殿,朝臣这才反应过来,却又被一眼惊掉了下巴,眼前之人要真不知道底细,那就是个完完全全的皇族权贵,一身雪白朝服包裹着精瘦的少年身形,容貌俊秀长身玉立,凡是见到的人不禁要大大的赞叹一声,好一个偏偏俊秀儿郎,好个贵气逼人的世家公子。
然而,在群臣石化间,随着少年寻步渐近,才恍然回过神来,暗道自己居然会为了看个小丫头片子而失神,这,这,这要是传出去老脸就真没地搁了。
尊宜郡主,不翼王表现地太好了,好到能与大殿之上的两位皇子比肩,三个人放到一起,还真瞧不出其中一个不是男儿,那气度那神态举止,哪一样都是少年的做派风骨,没有丝毫的娇柔女气,很自然不像是装出来的,真叫人叹为观止,眼睛差一点就要月兑眶,实在是开国以来头一遭,可以说人比人得死呢,真就是这个理。
朝中大臣立即转过头去看站在文臣最前面的丞相大人欧阳烨,实在很想问一句,这女儿是怎么养的,养成这副惊人的模样。
欧阳烨被一众同僚盯得是如芒在背十分难受,他同样诧异于汐朝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都快让人认不出来了,换了一身亲王的朝服就有如此的变化,还是其骨子里就有的?再有汐朝怎么会来此,难道是为了叩谢皇恩?
与欧阳烨有同样想法的不在少数,大多数人虽然多震惊于翼王超出自己心中所想,但未将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放在眼里,也一时忘记了翼王曾经凶名在外的事,以至于以后踏上苦不堪言的艰途,才真正有感什么叫人不可貌相这句至理名言。
没等大皇子沐昭上前打招呼。被一声尖细的声音打断。
“皇上驾到。”朝臣一听立即站回到自己上朝的位置上,心里纳罕翼王一到皇上就来了,是不是有某种关系?
群臣叩拜三呼万岁,汐朝立于群臣中间仅躬身行礼不似朝臣一样行跪拜大礼。
别人都跪着。独独一人站着鹤立鸡群,是多么的招人眼,有不少低着头的官员打从翼王入殿,就没有收回过自己放在翼王身上的视线,哪怕是跪着都要用眼角余光瞥两眼,他们想看看新近翼王会不会行君臣大礼,这一看可了不得。
沐昊宇刚叫了起就有言官跳出来,满脸怒色指着立于殿中的翼王,张口就要参翼王一本。
有一就有二,一个敢站出来就有第二个言官站出来附议。其他大臣都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事不关已的态度只为站着看戏。
“大胆翼王,敢藐视皇上不行跪拜大礼,依律当斩。”好家伙一张口就要人命,难怪言官一向不招人待见。一句话就要你命你能受得了!
没等第二名言官开口呵骂引经论典。沐昊宇当即冷下脸来呵斥,“放肆!”
只一声言官吓得忙闭上嘴,众臣一见皇上阴云密布的脸色,暗道一声不妙,皇上这是发怒的状况,这些该死的言官,总撩拨皇上的怒火。最后受罪的不还是他们这些个朝臣,真不知道脑子里都长的是什么,一群记吃不记打的蠢猪。
“朕看藐视朕的是你们!”沐昊宇平生最听不得有人敢指着自己的小女儿叫骂,一口一个死字,简直就是在找死。
“臣不敢。”言官一个哆嗦立马跪在地上直呼自己不敢。
“不敢,朕看你们是敢得很。”沐昊宇冷笑以对。“来人,拖下去掌嘴,嘴巴不干净怎能做言官,给朕好好用血洗洗。”看来之前的教训还不够,脑子里长的都是些草。
话音刚落满朝哗然。看翼王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莫测高深起来。
翼王觐见皇上不行跪礼,言官参奏本就在理,反而遭到皇上怒斥,光掌嘴不算,恐怕以后再难在勤政殿上看到人了。
“众位爱卿是否认为朕有失公允?”沐昊宇怎会对群臣的反应默而视之,他就是要让底下诸人明白,翼王就是当朝的亲王,而非他们眼中不值一提的小丫头。
皇上这是在给翼王立威,朝臣现在才反应过来,不管皇上出于何种原因,翼王此次公开露面已经给众位大臣心中烙印下了深刻的印迹。
“臣等不敢!”群臣一下子呼啦啦跪了一地。
沐昊没叫起,只道:“可曾记得,当初册封尊宜郡主之时,朕下旨尊宜郡主可免一切宫规,而今封为翼王同样可享。”
皇上的话让朝臣立时惊醒,忆起确实有过这么一回事,当时他们未曾反对,而今翼王不跪理所当然,跳出来参奏的言官没带脑子来,这下倒了大霉。当初没有反对现在指责翼王的不对,这不就是在打皇上的脸,不死真是烧高香了。
还好,还好出头的不是自己,众位大臣心底都是这么个想法,可怜两位言官,当真蠢的不可救要,也难怪翼王本身就让人不服,不找麻烦已然很难。
到是群臣小瞧了翼王,翼王敢站着有恃无恐,就说明她有倚仗,都觉得的丞相大人,却未料到是皇上,这靠山可比丞相强百倍不止。有皇上圣旨在前,翼王做什么都有据可寻,这都快赶上祖宗了,比皇子都要来得自在。
接下来该谈政事了,大臣们收回心思听皇上叫起,站起身一心朝政不敢想偏,忽然他们发现翼王仍立于朝堂之上,不是施恩后离开,而皇上更未叫翼王退下,这,这是要让翼王听政?不可能吧,绝对不可能。
在朝中大臣的心里自认为翼王仅仅是个虚名,手中无权无势自然就会轻视几分,哪会料到自己一在认为的事,接连被打破,推翻了自己一贯的思维,彻彻底底地糊涂了不只一回,这叫什么事!
刚挨过批,大臣们一个比一个老实,谁都不愿意当出头的椽子皇上现在的心情定不会好到哪里去,如果再不长眼,这官可真就没法做了,即使皇上不说自己也得乖乖回家去种田,说不定还能保住一命。
这几日大臣们都处在狂风暴雨当中,一个弄不好真要惨淡收场,就好比外面正被掌嘴的言官。
今日处理政务的时间比较长,加上之前两个不长眼的言官拖了时间,早朝延后半个时辰。
在此其间翼王依然如故的立于文武百官左右两列空出的正中央,一点都没有觉得不对劲更没有一丝尴尬显露,还用心的思考提出的每一件政务,虽然没有开口参政,但是这已经为日后上朝听政奠定了基础,第一次上朝没有白站着,看清了哪些官员属于哪一派,这点至关重要。
沐昊宇谈及政事来一脸严肃,处理事情上更是手段果决,今日却要时不时的分一下心,关注一下自己头一次站在朝堂上听政的小女儿,时间一长他就开始心疼起小女儿来,经常站朝的人已经习惯怎么站着舒服又不会太失礼,要不然真直楞楞木头一样站下来,腿是不要想迈来了,指定回家之后疼得再爬不起来。
新人都要有个适应的过程,要从中找到诀窍才行,连这点灵活度都没有,那就省省吧,不是当官的料,这其中学问可大着呢,看似简单的东西,眼高手低最容易坏事。
正当众臣认为是皇上忘记了翼王在朝堂上的事,又不好开口驱离所以就格外开恩让翼王听了一次朝,反正在朝臣的心目中翼王是个女娃,女娃能听得懂政事,别傻了,真要听得懂那成什么了?自己家的女儿都是怎么教育的,难不成丞相家的小丫头就能例外?
朝臣们很是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信自己信谁,况且不光自己一人有这想法,同僚们都是一样的心思,你能说大家都想错了?一个人错了有可能,你能说所有的人都错了,这就不太可能了,大臣中不乏人老成精的人物,这都能错老脸都丢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