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海各口岸在短时期内全数得到了解禁,所属口岸各个州府的收入也都在不同程度上被带动了起来,势头虽强劲,但要想真正带动全国还言之过早。哪怕再需要劳力也是有限,绝大多数人还是守着那为数不多的几分地,日子过的紧巴巴,要是再不幸遇上天灾,绝了收,还是会爆发饥荒。所以,对于内陆州府而言,当务之急是帮助他们生产自救。
尹丰曾经提议过在科技位面买一批机械设备来,譬如纺织机、蒸汽机。但胤礽看了科技位面的这些机械设备都是该位面最先进的,对于胤礽所处的时代特征来说有许多的局限性,倒是在传教士那里听说过这类东西在西方国家已开始盛行,这便让尹德委在京的托传教士帮忙购买一批符合当下使用的机械设备。
另一方面胤礽也让尹丰在全国范围内开设起各类厂房,在很大程度上解决了民间一大批闲置劳力,同时鼓励农户种植棉花也给他们带去不少收入,看着举国上下日趋稳定,康熙却以为是因为开放海禁所带来的良好反响,问题折子一少,他流连后宫的次数就多了起来,最直观的表现就是他的子嗣每年都在增加。
因为由德嫔自己抚养,四阿哥与他的两个弟弟倒是相处的挺是融洽,甚至还常常带他们往太子处学习,几人与八阿哥的关系也是甚好,不论三阿哥如何拉拢也不动摇,年纪虽小,却已现沉着。
而四阿哥与十三阿哥交好好似是注定一般,二人年纪相距也有七岁,偏偏佟佳皇贵妃喜欢四阿哥,也许是因为当初没能认成这个儿子,是以总会有意无意地对他好,哪怕在认下了十三阿哥后也没减少对四阿哥的喜欢。又因年岁渐长,四阿哥也不再似小时候那样怯懦,明知大阿哥处处针对太子,却仍坚定地站在太子一边而不再去刻意维系与其他兄弟的关系。
胤礽难得闲了半日,本想在书房里吃个茶,再看会子闲书,没曾想被风风火火赶来的四阿哥给打扰了。
见太子悠然自在,四阿哥急道:“太子哥,大哥就要陪皇阿玛出征噶尔丹了,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儿吃茶?”
“你如今已经不是孩子了,别再这般莽莽撞撞。”胤礽当然知道这是康熙首次亲征噶尔丹,只是才出征没几日他就开始患病了,而且反复多日不见好转,这才从群臣请反回京师,前线战事就由福全主持,大阿哥协同。但,此役虽然获胜,却没能擒获噶尔丹,给大清留下祸患,参战众人非但没有奖赏,反而还被罚奉的罚奉,革职的革职,所以说这一役如果不是自己主持,便是去了也不能左右结局。
四阿哥缓了下劲,坐到了凭几的另一边,“太子哥倒是豁达,这要是让大哥立了战功回来,岂不更加不可一世。”
胤礽也不罢下书,掀了一页才说:“要不怎么说三弟总爱与你较劲,哪怕你不与大哥交好也不要把什么事分的那么清楚,他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让你这么干的,到头来也不知你这是在帮我还是害我。”
四阿哥叫了声冤,“别人不知道,太子哥还不懂我吗?你是太子啊,岂能什么事都让着大哥他们,我就是看不过去,此番合该由你随同皇阿玛出征才是。”
胤礽这才合起书,笑道:“四弟认为随征是大事,监国就是小事了?”
四阿哥点了点头,“如今朝内有索大人、纳兰大人与佟大人坐镇,他们这些老臣仗着自己是元老大臣,素日里别说对我们这些阿哥恭敬,就是对太子哥你也经常目中无人,如果太子哥不早立威严,他日又如何能让他们臣服。”对于寻常阿哥来说,能被委以监国的重任太过渺茫,但随军出征就能立战功,那样才有可能得到更高的地位与殊荣。
胤礽对此不置可否,想他们的皇阿玛在位时长史上之最,那些个倚老卖老的臣子根本等不到他即位就都去的差不多了,哪还需要他来操心他们是臣服于自己。不过四阿哥既然有心,胤礽也不能拂了他的好意,“臣子终究是臣子,皇阿玛若非信任我又怎能把监国重任交托于我,无了后顾之忧,他才能在前方安心作战。”
四阿哥这才了然,但还是心有不甘,“就算是这样,也别便宜了大哥才是。”
胤礽一抬眉,笑道:“既然如此,不如我奏请皇阿玛让四弟也随军如何?”
四阿哥豁然站起身来,随之泄了气似的颓坐下来,“还是别了,免得惹皇阿玛不悦。”在诸皇子中,四阿哥并不算是最出色的那个,师傅也从来没夸赞过他,哪怕他比别的皇子更加刻苦学习也博不来康熙一笑,所以在很大程度上,四阿哥对康熙还是心存畏惧居多,除非他主动想起自己,否则四阿哥根本不敢随意出现在他面前。此番征战噶尔丹也是,即便再渴望随军,因为康熙提也没提到过他,所以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贸然前去请缨。
明知此役结果如何,胤礽可不想去蹚浑水,刚才那话不过是说说而已,这便安慰了四阿哥几句,“四弟也别太气馁,来日方长。”
四阿哥也好在没随军出征,就在这个期间佟佳皇贵妃病倒了,如果不出差错,她会在这次病中殁了。胤礽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给佟佳皇贵妃服用延年益寿的丹药,虽说皇后如今已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译谱中,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到不如让佟佳皇贵妃来牵制她,也免得再惹出更大的事端来。
就在这时,尹德传来了一个好消息,道是在京城以北,五道营与极乐寺中间的青衣巷外第三个门脸处,胤礽要找的那把剑就在此户人家家中。
京城以镶黄旗所在,五道营附近相距定安门颇近,周遭多寺庙,倒不是什么达官显宦的聚集地,只是到了才知道,那个处所正是昔年辅政大臣、号称满洲第一勇士的鳌拜后人的居所。达福虽没有其祖的风光,但在朝中也有供职,虽算不上是什么要职,但也肯定是见过胤礽的。胤礽这便把事情又交给了尹德,希望它可能从达福手中买到那把剑,不论多大的代价都可以。
在等了三天后,胤礽看到的是尹德空手而来。
尹德也是第一次碰上这么一个油盐不进的人,“他说那把剑是祖上留下来的,再多钱也不肯出让。明的不行,我们来暗的就是了。”
胤礽摇了摇头,“或盗或抢也许可以达到目的,但我不希望那样。他可有什么想望没?”
尹德琢磨了会儿,不太确定道:“他倒是重复说了几次那把剑是他们家的荣誉,他要以剑为志,恢复家族荣耀。”
“你再去找他一次,只道能够替他完成心愿。”胤礽笃定着说。
因知京师各营不日将归属九门统辖,这便在康熙归来后就上了一道折子举荐达福为城门领,康熙因在病中,又看到太子所荐之人是鳌拜的后人,想也不想就允奏了。
达福原本只是个七品城门史,如今一跃成为四品城门领,不禁也相信那个看似中庸的商人确实有些能耐,又因之前将话说的太满,不得不把宝剑给了人家。
胤礽倒是没看出来眼前这把剑有甚特别之处,非要说有,大概就是除了精湛的做工与独特的纹饰,玄铁材质倒是不罕见,这便带着剑进到了位面空间。丘东笙不知又游方去了哪,胤礽给他留了口信,顺便把剑放到了内室。再出来的时候看到了久违的米勒。
“如果不是因为我们还有水果的交易在,我真以为你消失了。”胤礽笑说,多年不见米勒,他的样子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米勒也是在打量了胤礽一番才说:“听说你的位面有矿元素?”
胤礽一怔,这件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既然米勒问及,胤礽也不打算隐瞒,这便坦然承认了。
米勒又道:“不知道能否与你做矿元素的交易?”
虽然与米勒之间的交易并不太多,胜在二人相交诚恳,这便想也不想就同意卖矿元素给米勒,“你想要哪种矿元素。”如今采矿事业已步入正轨,不说满足与科技位面的交易,就是在自己的位面冶炼也是绰绰有余,所以胤礽并不排斥扩大销路。
米勒兴奋道:“如果可以,我希望是镁、钾、钠,或者你有的,哪种都可以。”
这些元素对胤礽来说不算什么,遂也没有拿乔,但也不可能再以友情价交易,这便给了一个与梅琳一样的价格,也是每个月供应一吨。
交易之余,米勒不免感慨,“还是你的位面好,物产如此丰富,你看你如今都已是富豪榜上的第二名,当真是要教人刮目相看。”
胤礽却后知后觉,之前虽然比乔恩次了一名,但财富的差距可不仅仅是一位数之差,在7879打开富豪榜后,赫然发现自己已然跻身第二,与第一名之间的差距虽大,却不论怎么说也是一个极大的进步。
“你找到那把剑了?”丘东笙的声音兀然响起。
胤礽回过神来,但见门前伫立着一位鹤发童颜的道人,等定晴一看方知是何人,却也不免吃了一惊,“你,出了何事。”心猜莫不是又走火入魔了?
丘东笙脚未抬,形影已至胤礽跟前,复问道:“你找到那把剑了?”
胤礽这才讷讷点头,转身就去内室把剑取了出来,“你看看,可是这把。”
丘东笙抬起手来,踯躅着还未触碰到剑身,一阵狂风乍起,差几没将胤礽的店招给晃掉下来。丘东笙还好,只是定在原地微眯起眼,胤礽差几站不住脚而不得不扶住柜子别过头去。
待风乍止,如同乍起一般,谪仙一般的人物赫然出现在店中,而她手里握着的正是原本拿在胤礽手上的那把剑。
虽然只见过一次,但胤礽还是记得住望月,不仅仅是因为望月那经年不变的月兑俗容颜,更多的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凉气息,比之千年寒冰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一次可教人终身难忘。
但见那从未有过情绪波动的人,在握着一把剑的时候能够流露出恻怛之色,想必此剑非比寻常。不待胤礽说什么,丘东笙便急道:“看来这把剑正是你苦苦找寻多年的那把了!”竟也难掩欣喜之情。
望月目光一凌,清冷道:“多管闲事。”继而与胤礽道:“这是你的?”
胤礽点了点头,“听丘先生说你在找这把剑,相信它一定对你很重要。我希望可以用它跟你交换后悔药。”
望月听了不禁冷笑一声,“怎么?当初是谁竭力要那长生药的,如今后悔了?”
胤礽很是惭愧,“当初一时冲动没有设想周全,此番真心希望可以与姑娘换药。”
望月却没了兴趣一样,拂手就将宝剑扬了开去,若非丘东笙眼明手快给接了下来,打到胤礽身上却是有苦头吃的。
丘东笙不解,提着剑拦住欲离去之人,“你当初不是说愿不惜代价复得此剑,现在这是何意。”
望月淡淡道:“现在我不想要了。”
丘东笙苦苦纠缠,“那你当初便不该放出那样的话来,你可知人家为替你找回这把剑费了多大的劲,你一句不想要了却教人家辛苦白费。”
望月虽不似那仗势欺人之人,但见丘东笙如此,不免蹙起眉头,逼问了句,“虽说你我同属修道之人,但我与你之间似乎并没有任何交情,你缘何三番五次干预我的事情?”
“丘先生喜欢你呢姑娘。”便是连胤礽也看的出来丘东笙的用意,偏偏望月是个痴儿一般无知无觉。
丘东笙回眸说了句多嘴,也不知施了什么道法,竟让胤礽张口说不得话,回头索性与望月挑明了说:“他说的没错,望月,我喜欢你很久了。”
望月却苦笑着摇了摇头,“就算你想要帮他取得后悔药也不必如此,”想了想,竟从腰间的宝葫芦里取出一粒白色药丸,“后悔药我可以给你,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丘东笙一急,展臂又将望月拦下,“我知道我取代不了那个人在你心目当中的地位,可他已经不在了。你再看看我,我很快就可以和你一样了。”
这话让望月神色一恸,随即又复一脸冷然,将自己的宝剑祭出,赫然与丘东笙手上那一把是一对,“如果你能接的住我这一剑,”
话没说完,丘东笙便偏激地拔.出了自己手中的那把宝剑,顿时寒光闪现,照的人睁不开眼。待到光芒退却,哪里还有丘东笙与望月的影子,除了交易平台上一粒白色药丸昭示着他们刚刚在这里出现过。
胤礽担心丘东笙不敌望月而吃亏,这便守在位面空间半日,虽然没有等到他们再出现,还是给丘东笙留了口信,并嘱咐7879,只要丘东笙一上位面空间就通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