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叶家。七十平方的小房子,两房一厅,装潢很简单,却也很温馨整洁。四周都摆放了绿萝,郁郁葱葱的,生气勃勃。客厅的地板和桌子都是米白色的,一盏百合小吊灯灯光洒落下来,暖暖的,很有家庭的温暖,空气中弥漫着可口的饭菜香。
四人围着圆圆的小餐桌吃饭,叶铁楠道:“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就做得清淡一些。夏天热,太辛辣容易上火!”
“阿姨太客气了,味道很好!”齐彧由衷赞美。外面的山珍海味再美味,始终比不上家常菜。更何况叶铁楠的手艺确实很不错,味道极其鲜美。客厅环境也很温馨,在这里就餐,是一种享受。
“那就好,多吃点!”
齐彧很斯文地用餐,旁边的叶宝则埋头苦吃,风卷残云,吃相极其凶残。叶铁楠一个劲朝她使眼色,但她忙着吃饭,根本没时间抬头,气得叶铁楠眼角都抽筋了。
他实在看不下去,给叶宝夹了块女圭女圭菜。“少吃肉,多吃青菜!”
叶宝哼哼唧唧地,“要你管!”
“别理她,让她吃肉长胖!”叶铁楠很不高兴地说,“她从小就是个肉食动物,以前要她吃青菜,比登天还难。这个年纪的小姑娘都喊着要减肥要吃素保持身材,她倒好,一顿不吃肉都不行,一点也不像女孩子!”
“还不是跟你学的!”
“你——”
齐彧真怕这两人在餐桌上动起手来,出面充当和事佬。“我觉得叶宝身材不错!”
叶宝手一顿,反应激烈地吼。“你胡说什么!又没月兑光衣服让你看过模过,你很了解我的身材吗?”
钟青的脸当场就石化了,叶铁楠把手里的筷子砸过去,“闭嘴吃饭!”
真是要被她气得吐血了,一个女孩子家,说话比男人还粗鲁直接,像什么话。要说只有家里人就算了,还当着外人的面,尤其还是她看中的侄女婿,就更难以忍受了。哪个男孩子会喜欢粗鲁的女生,看她的样子就想揍两拳。
把叶铁楠气得眼睛发白,叶宝倒像个没事人,还嬉皮笑脸地朝她吐舌头。意思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河拆,人我带回来了,但我想怎么闹,你管不着!
叶铁楠干脆不看她,把视线转移到齐彧那张温柔漂亮的脸上,心情才好一点。忍不住想,这丫头的性子实在糟糕,要是把他们两撮合到一起,还真是可怜他了。
“她说话口无遮拦,别理她!从小就像个男孩子,大喇喇的,说话不经过大脑!”
齐彧很包容地微笑着点了点头,还含情脉脉地看向叶宝,眼神又深又明亮,“我就喜欢她的性格!”
叶宝在那春.情荡漾的笑容里硬生生打了个冷颤,饭都吃不下了,反胃!
“她十岁之后就跟我们住在一起,父母不在身边,都是我们拉扯大的。我们没孩子,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只可惜我们是警察,文化程度不高,平时又忙,有心无力,没太多时间管她。”
“她呢,仗着没人管,越来越野。小时候还挺乖巧的,后来就变.性了,初中的时候最让人头疼,我们都怕接班主任的电话。不是打架了,就是和老师顶嘴了,一天到晚不消停。我是没脸去,都是她姑父去的!”
“初中不正是发育的时候吗?这丫头却干瘦得像只小猴子,我喂了她两只鸡也没长胖,后来她妈接过去养了两年,再回来倒像个女孩子了。那时候十四岁吧,高一,一回来我都不认得了,出落得亭亭玉立,水灵灵的,漂亮极了。”
“不过性格倒和以前一模一样的,心直口快,不拘小节,大大咧咧的。有时候还很暴躁,一点气不顺,就大吵大闹。说到底,都是她姑父给惯的。”说着还不忘瞪了眼钟青,他觉得委屈,闷头吃饭不说话。“估计在你那上班,没少给你惹麻烦!还有就是不知天高地厚,谁都敢招惹,一天到晚地闯祸,不让人省心。”
“不过这丫头虽然一身的毛病,但是个好姑娘。她性子像我,刚烈火爆,但也很正气。小时候跟人打架,也都是因为朋友被坏男孩子欺负了,是出于正义感!她学习不好,就喜欢设计包,自己在外头捣鼓淘宝店。我让她回家住,好照顾她,也不听,倔强着呢,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我也没多干涉,想着趁年轻,让她多闯闯,长长见识。”
“我们对她没抱什么太大的希望,不指望她将来有多大出息,就希望她活得快乐自在。然后找一个能包容她,心疼她的男人,照顾她一辈子。她嘴上也许倔强,但心软,懂得感恩。谁对她好,她会加倍对谁好。娶了她,肯定不会后悔!”
叶宝前面听着还挺感动的,但听到这才明白过来,她姑妈兜了这么大个圈子,就是想说这句——娶了她,肯定不会后悔。更直白意思是,齐彧啊,这丫头不错,你赶紧把她娶回家,替我们解决麻烦吧!
叶铁楠同志居然会使用迂回战术,实在是太狡猾了!
“她这名字,是我和她爸一起取的,她是我们的宝贝。也希望她未来的丈夫和家人,能像我们一样,把她当成宝贝来呵护,疼一辈子!”
这番话,颇有些要托付终身的意味,但齐彧并不觉得有什么压力。谁家的父母,不希望女儿能嫁个疼爱她的男人!
只是有些意外这叶宝平时莽莽撞撞的像个野丫头,跟石头里蹦出来的似的,但其实也是被悉心呵护,被当成公主一样养大的,也是被人chong爱的。他那么“欺负”她,似乎不应该了。毕竟是女孩子,再怎么骄傲都好,都希望被人疼,他该对她好一些。
齐彧心中一阵悸动,忽然就柔情万千了。嘴角染上了一抹笑容,伸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我会对她好!”
叶宝不习惯这样的亲昵,尤其还是来自齐彧,浑身发毛。然而此时此刻,她在他眼中看到了真实的温柔,而非平时那些虚假客气,倒像是出自真心。在那炽热的目光中,她如同被烫了一下,一直酥进心里去了。忘记了反抗,像只乖巧的小*物似的任他抚.模。
心里最深的地方,钻出一丝丝莫名其妙的甜意!
饭后齐彧主动提议要洗碗,被叶铁楠阻止。“哪能让客人洗碗,没这个规矩!”她叫住正准备开溜的叶宝和钟青,“你们两个,赶紧把桌子收拾干净,洗完碗记得倒垃圾!”
叶宝不乐意地撇撇嘴。“他不是说了要洗吗?那就让他洗呗!”这么会装.B,倒是装个够啊!
“不像话!”叶铁楠作势要敲她脑袋,被钟青护着避开,赔着笑脸。“我们这就去洗,这就去洗!”
叶宝朝叶铁楠的背影扮了个鬼脸,“助纣为虐!真讨厌!”说完又迁怒于钟青,“姑父,你才是男人,你应该强势一点。你刚刚的样子,就像慈禧太后旁边的小李子,特没出息!”
她试图激起钟青的男性雄风,和自己统一战线,但钟青倒是很看得开,顽童似的,笑嘻嘻地回答。“你别说,还真像那么回事!”
“姑父!”
“我当然是男人,但你姑妈才是一家之主!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他拍拍叶宝,“乖啊!不然晚上我又得跪搓衣板!”
叶宝双手叉腰,“我不服!”
“那你去休息,我来洗!”钟青乐呵呵地洗碗去了。
叶宝恨铁不成钢,“你爱洗就洗个够吧!”站在旁边袖手旁观了一会儿,又觉得钟青可怜,拉起袖子帮忙干活去了。
齐彧在客厅里和叶铁楠聊天,目光却将这边的情况尽收入眼底。虽然十分钟之前他还下决心以后得对叶宝好一点点,但看她吃瘪的样子,真的很有趣,实在很能勾起他的劣根性。好像不欺负欺负她,就浑身不舒服。
叶宝以为洗完碗就算完成任务了,谁知叶铁楠还非把她拉过去聊天。她老不高兴地沉着脸,“你们聊不就行了吗?干吗非拉上我?我又不是陪聊的!”
叶铁楠在她腰上拍了一把,“叫你坐就坐!”
叶宝对叶铁楠同志的命令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像小狗一样乖乖坐下。对上齐彧戏谑的眼神,觉得没面子极了,撇撇嘴。“要聊快聊,我要洗澡!洗完碗浑身粘乎乎的,不舒服!”
钟青也难逃厄运,被分配去洗水果,他当然也觉得很没面子,逮着机会就朝齐彧扔飞刀眼。
他实在不明白,这臭小子除了长着一张可能整容过的漂亮脸蛋,还有什么过人之处,把他一向不为男色所动的老婆迷得团团转。就会花言巧语,油嘴滑舌!还有,他那细皮女敕肉的小身板,哪里是他的对手?他一记螳螂拳,能把他扔到火星上去,离他的宝丫头远远的!
叶铁楠和齐彧聊得很投契,她惊讶地发现齐彧比她想的还要博学。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毫不夸张。连她们那个年代的历史,都了解得清清楚楚,而且很有自己的见解。风度翩翩谈吐优雅,就像一个学富五车的贵族。
两人从国家大事谈到警察队伍,再聊到菜市场的红苋菜又涨了两毛钱,越来越起劲。一向九点就犯困的叶铁楠,精神奕奕。
钟青很吃味地坐在一边看他们聊天。
叶宝则兴致缺缺哈欠连天,看齐彧装.B,绝对是这世界上最无聊的事情!唯一有点意思的是每次他的笑眼望过来,她立即回以一个呕吐的表情,或者扮鬼脸。有两次被叶铁楠发现,掐得她“嗷嗷”直嚎!
齐彧见已经九点半了,主动提出要离开。叶铁楠意犹未尽,但又不好拉着人家不放,连连邀请他有空就过来吃饭,然后指挥叶宝去送他。
叶宝当然不乐意,早就困得哈欠连天,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他的车就在楼下,送什么送。这段一段路,还能被坏人拐走?”她心里想,拐走最好,卖到非洲当华奴!
叶铁楠一脚踹她**。“叫你去就去,啰嗦什么!”
齐彧站在门口等她,一边欣赏她挨揍,嘴上却还假意客气地推辞两句。“阿姨,不用这么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叶铁楠笑着把叶宝推出门,“以后常来做客!”
“一定!叔叔阿姨,再见!”
“再见!”叶铁楠撞了一下钟青,他也不情愿地说了句。“再见!”最好,再也不见!
叶宝瞪了眼齐彧,一语不发地把他送出楼道口就要回去,但被她叫住。“我的车还在车库里!”
“这里离车库不到一百米,你不会害怕吧?”她特别轻蔑地翻了个白眼,“难不成亏心事做多了,怕半夜撞鬼?”
“我要说是,你会不会有点同情心,送我一程?”
“不会!”
“哦……”他了然地颔首,双手插.在裤袋里,姿态懒洋洋的,闲散又随意,却有种说不出的高贵,骨子里的*倜傥。“不过你也该知道,我以后应该还会来你家做客,而且不止一次。万一不小心说漏嘴,你姑妈会不会觉得……你怠慢了我?”
他在威胁她!叶宝咬牙!
与那张满是戏谑,坏得要命的脸狠狠对视几秒,最终败下阵来,“齐彧,算你狠!”
那天正值月中,月光明亮皎洁,照得整个院子都亮晃晃的,像撒了一地的雪。知了在树叶间抖动着翅膀,树枝被风吹动,在夜色中摇曳,呼啦啦地轻响。
叶宝一声不吭地走着,无意间扫了眼齐彧,一眼惊艳。不是不知道他长得好看,但在月光中,愈发迷人了。两道浓浓的眉毛像涟漪一样舒展着,眼睛半垂,睫毛长长地卷着。月光透过他睫毛,洒落在他眼睑上,闪动着淡淡的阴影,像一颗颗闪闪发亮的星星。
鼻子那么挺,勾勒出整个脸部的线条,鼻翼窄窄的弯弯的,是只有油画里贵族才有的弧度,漂亮得极了。
嘴角上扬着,似乎永远都在微笑,是那种你明知道不怀好意又狡猾,但还是会深陷进去的笑容,让人着魔的那种。
她不得不承认,齐彧最大的魅力就在于他的坏,坏得让人心动又心痛,挠心肝,肠子都痒的那种!永远一副不正经不学无术的样子,却比谁都聪明,活月兑月兑就是只狡诈的狐狸!
她到现在还想不明白当初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撞上一个集美貌与狡猾于一身,她惹不起也躲不起的大人物!
想来,跟做梦似的!当然是个噩梦,但也有一部分,是梦幻!
齐彧走在前面,停下脚步等叶宝的时候,发现她正追在他身后忙着踩他的影子。一不留神就撞上了他胸口,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他本能伸手揽住她的腰。她受了点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荡漾着水光,像夜色中洒落满星星的河流,熠熠生辉。
他还没欣赏够她的美,她已像只受惊的小鹿,在他怀里推搡起来。“咸猪手,放开!”
“哦……”齐彧很听话地松开手,叶宝一**坐到地上,猛地一震全身骨头都要散架了,**被活生生摔成了四瓣,痛得龇牙咧嘴,好一会儿才倒过气来。
拧着眉毛抽着凉气气冲冲地指着他。“你混蛋!”
齐彧很无辜,“是你让我放手!”嘴角一抽一搐,分明在偷笑。
“你……”她咬咬牙,想骂人却一个字也骂不出来。在一个贱到极致的男人面前,再多的咒骂都显得苍白,在他听来反而像是赞美。
他齐彧就是个大*,最喜欢以整蛊她为乐。她越狼狈,他就越开心。可她又不是他的玩具,凭什么任他随意戏耍!关键是他太狡猾了,永远处于上风,她就只有被耍弄的份,她不甘心!
见她坐在地上不起来,齐彧挑挑眉。高高大大的身影立在她面前,好笑地睨她。“你这是打算像小孩一样坐在地上耍赖?”
“你才耍赖,我没那么幼稚!”叶宝很生气地吼他。全身骨头都给摔散架了,一时半会儿动都动不了。要能起来,她还会赖在地上吗?
“既然不打算耍赖,还不起来?免得被别人瞧见了,以为我欺负你……”
“你本来就欺负我!”
她坐在地上张牙舞爪控诉他的样子实在可爱极了,就像个无理取闹的小丫头,也像只带着爪子的小花猫。一张俏生生的小脸在月光里明艳动人,生机勃勃,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灵气极了。尤其是气呼呼瞪人的时候,神采奕奕,里面闪烁着过去二十几年里他未曾见过的一种光芒。很明亮,很特别,就是一眼会被牢牢吸引住的那种。
一米八八的他高高大大,身材颀长,身影被灯光拉得很长,慵懒而乖张。而她坐在他面前,小小的一团,毛茸茸的脑袋,黑白分明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瞪着他。两人不动,就这么静静地保持这个姿势。
他的笑容玩味中带着一丝包容,些许溺chong。她倔强地仰着娇俏的小脸,神情骄傲得可爱。
月光的树影投映在两人脸上,轻轻摇曳,悉悉索索地响,也撩地得彼此的心悉悉索索地响。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类似于心悸的情愫。夜幕中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许久,齐彧伸出一只手来,掌心聚满了馨黄色的灯光。“别耍小孩子脾气了,起来!”
“我不要你拉!”叶宝鼻子里倔强地“哼”了一声,很不屑地拍开他的手,一手揉着分裂的小**站起来,嘴上忍不住又骂了两句,“你个混蛋,痛死我了!我**摔成四瓣了!”
“哦?真的?”齐彧作势上前一步,不怀好意地坏笑。“我帮你检查一下!”
吓得她顾不上疼,受惊的小猫般跳开,“滚开!”
齐彧笑了,白灿灿的牙齿在月光下每一颗都闪闪发亮,胸膛里逸出阵阵爽朗的笑声。
叶宝惊讶地在他眼里发现了真实笑意,是那种发自肺腑的,很开心的笑容。
齐彧嘴角总是噙着笑,很柔和的样子,可她总觉得那种笑容是伪装。不,准确而言,是他的生存手段之一,与世无争,对任何人都有礼貌。但那笑容背后隐藏着什么,你永远都猜不透,保不准哪天就在背后捅你一刀子,那笑容就是刀子上抹的毒药。
然而此刻,他的笑容是全然真心的,是从另一个星球照耀过来的光芒,弥足珍贵。让人愿意为了这个笑容生,为这笑容死。
耳旁恍恍惚惚回响着一句话:如果你见过最灿烂的光芒,那世间的一切都会变得暗淡!
她一时看呆了,两只眼睛如着了魔一般定在他的笑容里,怔怔地。方才明白刚才着急拍开他的手,并不是真的嫌弃他,而是她害怕了。害怕一旦握住那只指骨分明,温暖干燥的大手,就会不舍得放开。
一个人在深渊里久了,习惯了黑暗,便也觉得能够忍受这样的生活。但如果有人在阳光里拉你一把,你就会全心全意去依赖那个人,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而她,不想成为依附任何人的藤蔓。
……
齐彧走后,叶铁楠便觉得没劲,洗了个澡*睡觉。迷迷糊糊间感觉钟青模上chuang来,在她耳边重重叹了口气。但她太困了,没理他。
钟青睁着眼睛沉默地看着天花板有五六分钟,才问:“老婆,你到底看上那臭小子哪点了?”
得不到回应,他轻轻推了推她,“老婆,睡着了吗?”
“睡着了!别烦!”叶铁楠不耐烦地摆手,“困!”
“你刚刚聊天的时候,不是很精神吗?”钟青酸溜溜地说,“和一个外人这么多话聊,跟自己老公却懒得多说一个字,算怎么回事!”
叶铁楠被他吵得没法睡,索性翻了个身,黑暗中两道浓眉拧得紧紧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就是不放心把宝丫头交给他,你真觉得他们合适?”
“不是说过了吗?合不合适,得试过才知道!”
“可我觉得他们不合适!身份差距太大了,性格也南辕北辙,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人,你硬要乱点鸳鸯谱!”
“性格不同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宝丫头那脾气,要不找个脾气好些的,能容得了她?这一点齐彧就做得很不错,他性子不急不躁,刚好能以柔克刚!宝丫头再厉害,也能给他治得服服帖帖。”
钟青不服气,“你才见过他几次?装谁不会?”
“我审了这么多年案子,还有人能逃过我的火眼金睛?我还真就看中了齐彧不装。更何况,学识气度那些,是能装出来的吗?你看他吃饭聊天,待人接物就知道家教好!关键是,人家含着金汤匙出生,身上却没有半点贵公子的金贵傲气,难能可贵!说句难听的,要不是宝丫头是我们自己家的,我还真觉得有点委屈齐彧了!”
钟青连连摇头叹气,“我看你是被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给攻陷了,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你这叫什么话?我辛辛苦苦张罗,还不是为了宝丫头的幸福?”
“可他们两个怎么都不像有火花!你没看见宝丫头有多讨厌他吗?见了他就想逃,你还偏把她往敌人怀里塞。”
“你懂什么?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嘴上越说讨厌越嫌弃,心里就越喜欢。宝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还能不明白她那点肠子?我是个警察,还是个女警察,听我的准没错!”
“是这样么?”钟青恍然大悟似地点点头,随即眉开眼笑,“难怪你每天嫌弃我,原来嘴上越嫌弃,心里越喜欢啊……老婆,你嫌弃我这么多年,那得多喜欢我啊……”说着欢喜地要去搂叶铁楠,被她推开。“别动手动脚!”狠狠唾他。“我说嫌弃你,那是真嫌弃!”
“人这一生会遇到谁,都是命运安排好的。齐彧的出现,肯定有他出现的理由。若不是对宝丫头有意思,你当他吃饱了撑着罚她当助理还债,还上家里吃饭?他也是个精明人,不做亏本生意。”
钟青想了想,点头。“老婆说的是!那咱们就静观其变吧!”
……
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叶宝接到齐勖的电话,问晚上有没有空,找她“约会”,她立刻答应了。看着镜子里邋邋遢遢不修边幅的样子,有点不好意思,便把乱糟糟的头发挽成一个清新简单的丸子头。
泡了咖啡回办公室,齐彧接时扫了她一眼,发现了她的变化。发型对女人很重要,不同的发型,往往会有一种不同的风格。她把所有头发都集中在头顶,挽了个俏皮可爱的小丸子。干干净净的一张脸露出来,巴掌大的小脸,五官分明精细,眉目清秀。大眼睛忽闪忽闪,十分有神采。
露出的那一截脖子,如修长白希的白天鹅,让他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想要往下探究……
但齐彧适时打断了那一念想,他可不愿成为她口中的*。尽管心痒痒,但表面上没有显露出半分端倪,依旧是满脸云淡风轻的笑容。“佳人有约?”
“嗯哼!”
“相亲?”
“要你管!”叶宝白了他一眼,坐到沙发上,拿出唇彩往嘴上抹。
齐彧往前倾身,似笑非笑地揶揄。“你也有人追?”
“你身边能有那么多女人,我为什么没人追?”
“哦?听上去在和我较劲?”齐彧沉沉一笑,嗓音低哑动听,仿佛有着某种勾得人神经颤栗的魔力。“难道你是为了报复我有很多女人,故意刺激我?”
“想太多,你的女人再多,也跟我没半毛钱关系,我才懒得管!”叶宝朝镜子里的他翻了个白眼,“我的意思是,我长得这么漂亮,就算有人追也不稀奇!男人又不是瞎的!”
“但我以为你我才是你的首选约会对象……毕竟,我们连家长都见过了!”
“见你个头!都说那不叫见家长,就是大家一起吃顿饭!”
齐彧懒懒地倒回座椅上,钢笔在手指间灵活地转来转去,轻快得像在跳舞。而他的神情也很随意,颇有些漫不经心。“听说中国有很多事情,都是在饭桌上谈成的……而且你姑妈的意思很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
“在你个头!”叶宝扭头狠狠瞪了他一眼,“闭嘴!我**到现在还疼呢,你再提那晚的事,分分钟剁了你!”
“没想到你这么不经摔……”
“亏你有脸说,要不是你突然放手,我至于摔得那么惨吗?”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叶宝看齐彧的眼神比小飞刀还要凌厉。
“我可是按你说的做,若是不放手,你大概又会给我冠上咸猪手*一类的骂名……那我多冤枉!”齐彧耸耸肩,随即坏笑。“但如果你非要追究我的责任,我认了就是。要不要给你验验伤,擦擦药什么的?”他越笑越邪恶,眼神也与愈发锐利了,像X光线一样落在叶宝臀部上,她忙用抱枕挡住。
“看什么看,不许你看!”
“觉得你好看才看……”
似笑非笑,暧.昧又撩人的一句话,惹得叶宝双耳发热,急忙避开他的视线,将注意力拉回到小镜子里。可从她这个角度,还是能看到他的脸,像只邪气又危险的狐狸,对她虎视眈眈,搅得她心都乱了。
齐彧远远欣赏她的侧脸,纷女敕的嘴唇抹了一层蜜,愈发晶莹剔透,光彩耀人。嘴唇微微张开,檀口中的蜜.津若隐若现,引人犯罪。看着纷女敕灵活的小舌头,齐彧竟控制不住地想那舌头含住他下面的滋味,该有多么xiao魂。
谁也不是天生的斯文败类,男人有时候变身禽.兽,都是被女人逼.的,尤其是让他感兴趣的女人。叶宝每一个动作,在他看来都相当可口。
虽然他的一贯原则是“兔子不吃窝边草”,再饥.渴,也不会朝女下属下手。但叶宝这只小白兔实在美味得紧,尤其用那双大大的,黑白无辜的眼睛看着他的的时候,他都恨不得一口吞了。
齐彧模模下巴,到底是把小白兔“生.吞”好呢?还是“活.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