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那头传来齐彧含笑如春风的嗓音。“怎么?接了个吻,连电话都不愿接了?”
每一个字眼,清清楚楚传入陆骁耳中,抓住手机的五指掐紧,他冷冷地看着叶宝,嘴角勾起了一道冰凉的笑弧。那是一个恶魔的微笑,残酷的,凶狠的。
她也听到了那句话,不由自主地激灵了一下。看着他的双眸由冰冷转为深沉,她明白其中的危险,恐惧地咽了口口水。脑子什么也来不及想,冲过去夺手机,却被他狠狠推了一把,跌坐在地上。
“咣当——”耳旁传来的碎裂的声音,手机砸在她身边,摔了个四分五裂。那一声巨响,仿佛在她心里炸开了一个炸弹。
她惶惑不安地望着恐怖的陆骁,既害怕又愤怒。她知道齐勖那句话会造成多恐怖的后果,陆骁很可能要了她的命。但在愤怒和恐惧之间,她激动了,发狂般爬起来朝他扑了过去,癫狂地叫骂。“你神经病!”用力捶打他的胸膛,“你凭什么这对我,凭什么凭什么,我恨你——我恨你——”
“他,吻你了?”陆骁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额头上的青筋突突跳得厉害,就象是一只濒临失控的野兽。她在他的钳制中拼命扭动身体挣扎,手脚乱踢乱打,叫骂着,朝他吐口水。但他赤红的眼里只有一个疯狂的执念,嗓音从牙齿缝中磨出来。“他问吻你了?”
她所有的挣扎都像拳头打在空气里,扑腾扭动,如同一只被折断翅膀的小鸟。耳旁他的声音并不真切,只感觉他的力气大得可怕,她似乎能听见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他终于疯了,气急败坏地摇晃着她瘦弱的身子,怒声咆哮。“说啊!他吻你了?说啊说啊——”
叶宝冷漠地闭上眼睛,咬紧牙关,任他摇晃自己几乎要散架的身体。
“我叫你说话!”他一手掐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捏住她起她的下巴,逼得她睁开眼睛。将她推到树上,她的后背重重撞上去,几乎撞出了她胸膛里所有的空气。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而他的脸狰狞变形,不停在她视线中回旋,就像一个魔鬼。
她突然觉得一切都很可笑,也许是觉得自己可怜,也许是替他感到悲哀。麻木地看着他野兽般凶残的眼睛,凉凉地笑了笑。
那笑容充满了嘲弄,冰冷得让陆骁心慌。在她眼里,他看到了像疯子一样索要答案的自己。而他的疯狂,换来的不过是她的嘲笑。他慌了,眉头紧皱着,眼里泄露了一丝慌乱。“你笑什么?不许笑!我叫你别再笑了!我叫你别再笑了,听到没有?别笑了——”
他不断在她耳边怒吼,抓着她的身体往树上撞,动作凶狠残暴,好像要将她扒皮拆骨,大卸八块。“别再笑了……”怒吼逐渐转变为沙哑无力的喃喃,甚至于带有一丝乞求。“别笑了……”
叶宝还是那般麻木地看着他,就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他眼中的慌张,让她感到了莫大的讽刺。他陆骁,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吗?原来她也能让他害怕?她以为一直以来,是他单方面在折磨她罢了。
她扬起嘴角,淡淡地呢喃。“没错!我和齐彧接吻了!”
她亲口承认,对陆骁的打击,无疑等同于将他推进了万丈深渊。他一直很努力地想要弥补她,一直在等她,他总是自我安慰,总有一天他的忏悔能换来她的原谅。可是,他阻止不了她身边出现其他男人。
齐彧——陆骁磨牙,疯狂的嫉妒在他心里肆虐,像毒龙一般折磨着他。如果此刻齐彧出现在他面前,他会毫不犹豫地一刀手刃他!
但这还不止,叶宝残酷地笑着,继续刺激道:“我们不但接吻了,还上chuang了……”
他猛地睁大眼睛,扶住她的肩膀用力往树上一撞。“闭嘴!”他咆哮着,身上的血管几乎要炸开。
“不是你问我,有没有和他接吻吗?我现在回答你,你怎么又不想听了?”叶宝的头发被撞得蓬乱,就像一个惨遭凌.虐的布偶,脸上带着决绝的神情,连笑容都只是为了刺痛他,嘲弄他。
陆骁赤红了双目,全身血液逆流,手指都像被冻僵了,冰冷入骨,全身颤抖不止。“我不相信!”自我安慰似地不断喃喃。“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有什么难以置信的?不过是上个chuang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二十岁还没有和男人上过chuang的女人,还剩几个?”
“那是其他女人,你没有那么随便!”
“怎么?和男人上个chuang就叫随便?”她嗤之以鼻,“别告诉我,你有那么保守!”
暴露的陆骁狠狠抽着凉气,眼神深沉鬼魅,呼吸却如炽热的火焰般急促,似乎随时可能用自己凌厉的獠牙活活撕裂了她。每一个字眼,都是从齿根最深的地方磨出来的。“他强迫你的?”
“强迫?”叶宝好笑地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需要用强.暴的手段逼女人就范?我喜欢他,我心甘情愿!”
“不可能!你不可能喜欢他!”他怒声咆哮,“如果你喜欢他,就不会和齐勖相亲。你这么说,只是为了刺激我,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和齐勖相亲,并不影响我和齐彧的关系。谁说上过chuang,就代表我要和他在一起?身体的纠缠罢了,多大点事!”
“不!你绝不会那么随便!”陆骁摇头,中了魔咒似地不断喃喃。“你不是……”扬高声音咆哮,“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相信!”
“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罢,已经发生的事情,改变不了!”他痛苦的模样,激起了叶宝强烈的报复欲。她要他痛,她要他像她那么痛,她要把这些年他对她的伤害统统还给他,让他也尝尝痛苦直至无力的感觉。“我要怎么证明呢?告诉你他最喜欢的体.位?他在上面还是我在上面?又或者我们喜欢在chuang上说什么脏话?嗯?”
“闭嘴!我不想听!我不会相信!”陆骁怒极反笑,冰冷的笑脸在叶宝眼前不断扩大,却丝毫没有达到他的眼底,他连笑容都是狰狞可怕的。“你只是为了激怒我才编造这样的谎言……”
“你刚刚听得很清楚,我们接吻了!”
“丫头,你很不乖,真的很不乖!”陆骁箍住她的脸,冰冷的指月复婆娑着她的脸颊。那么细腻的肌肤,稍一用力,就会在上面留下红红的痕迹。她是那么的娇弱,就像狂风暴雨中的蔷薇,随时可能被撕个四分五裂,却还要倔强地扬着她的花瓣。殊不知,这只会更加激起他想要撕裂她的渴望。
指月复的薄茧与她的肌肤相互摩擦,激起一阵阵电流。他的动作愈是缓慢,给叶宝的感觉就越危险,好像一只猛禽,正在酝酿,随时可能出击,而后果是她承受不起的。他轻易看穿她的恐惧,冷冽的嘴角扬起一道弧度,咬牙切齿地凑到与她只剩一对睫毛的距离。
手指同时落在她因恐惧而微微张开的双唇上,婆娑着,不断加大力度按压,揉得她的唇瓣发红胀痛,甚至变形。“他吻你了,是吗?”
叶宝簌簌颤抖,不寒而栗。控制权重新被他夺取,她再次沦为他陷阱中的猎物。她不敢想象他下一步会做什么,只能尽量绷紧身体往树上贴,试图拉开与他的距离。
但他箍得那么近,身体仿佛与她深深嵌在一起,紧紧贴着他的。她往后瑟缩一寸,他就贴得更紧。在这危险的气氛中,他冷森森地笑起来,露出野兽漂亮的獠牙。“他吻你了?”
叶宝咽了口口水,“……是!”
“你知道,你是我的,我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抢走你……”他满意地看着她颤抖的身子,眼神疯狂。“任何男人休想染指你,现在……让我抹去属于他的痕迹……你身上,只能留有我的味道!”
在她没能理解他话中的意图之前,他已经压了下来,强势霸道的吻随之落下。她慌乱地挣扎,拼命扭动身子,试图躲避他的吻。“放开我……放开……救命……陆骁……放开我……”
五年前可怕的记忆与此刻重叠在一起,那个狂风暴雨的夜晚,他禽.兽地撕裂了她的衣服……暴雨般密集的吻落在她脸上,脖子上,他发狂似地啃她、咬她。哪怕她拼命呼救,苦苦哀求也不能阻挡他的强取豪夺。他撕扯着她的衣服,动作粗暴得如同要将她的五脏六腑一并从身体里扯出来。一心只想着占有,告诉自己不该怜惜她,因为她背叛了他!是她活该!
很快他嘴里尝到了咸涩的味道,那是她的泪水。他强迫自己不去理会,继续掠夺,寻找她的唇,然而……他做不到!耳旁是她的凄声哀求,她泪眼婆娑乞求着。“不要……求求你……”
十四岁稚女敕的她和此刻她哭泣的泪脸交叠在一起,陆骁像是中了魔咒突然惊醒似的,猛地松开她。一拳狠狠砸在树上,眼角凄然地闪起泪光。“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折磨我?为什么?”
“滚——给我滚——滚——”
叶宝红着眼睛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这一刻,她恨不得杀了他。哪怕和他同归于尽!但她最终忍住了一巴掌摔过去的冲动,冷冷地擦干眼泪,飞快地逃了。
背影消失在漆黑的夜里,也像消失在他的生命里,只留给他无尽的凄凉与死寂。陆骁收回全是血的拳头,踉跄着退后两步,跌坐在地上。血顺着伤口一滴滴滴落在草坪上,染红了夜色。真正的疼痛,不是身体在流血,而是心在淌血!
……
*反反复复做噩梦,叶宝下午才去上班,一脸精神不济,萎靡不振的样子。推开办公室门,齐彧正惬意地打高尔夫。听到开门声转头,神采奕奕。“下午好!”偏偏贵公子的模样,优雅得招人妒恨。
叶宝白了他一眼,心里都恨不得两刀子将他剐了。昨晚就是因为他那通电话,她险些被陆骁侵犯,他却跟个没事人似的在这玩乐,简直可恨!但有什么办法?她吵架吵不过他,打架更打不过,唯一的选择就是不理他,当他不存在。
“即便你还在生气,也不该不接电话,那样很不礼貌!”
叶宝又翻了个白眼。“真不好意思,生气的时候接电话,我还真没那么有礼貌!”
“你不像是那种连一个吻都大惊小怪的女人,”他眉宇含着笑意,兴味盎然地调侃道。“若不然,让你吻回来?”
“哦?那是吻吗?你不说我还以为被狗咬了一口!”叶宝阴阳怪气地讽刺,“你见过有人被狗咬一口还反咬回去的?”
面对她的讽刺,齐彧不以为然,反倒乐了。“牙尖嘴厉的小猫,迟早拔光你的牙齿!”嗓音暖暖的,沙哑的,一股子暧.昧,撩得人耳朵都发痒。“但我宁愿你和我斗嘴,也不喜欢你挂电话或者直接关机,别再有下次!”他说这话的时候也在微笑,云淡风轻的样子,甚至于像只是一句玩笑话,然而其中暗含着无法忽视的威慑力。
他这个一向如此,从来就不曾发火,万事都是好商量的姿态,却不代表他真就是那么容易相处的人。他不发火,却让人不敢招惹。叶宝在他面前看似耀武扬威,却也聪明地不曾碰触他的底线。不动怒的人,往往比喜怒形于色的人危险一万倍,绝不敢轻易招惹。
因此即便心里再不甘心,叶宝嘴上还是不自主地咕哝。“手机坏了,怎么接电话!你那么有礼貌,倒是买一个给我!”
齐彧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她的话,放下球杆坐到了她对面,优雅地翘起二郎腿。一个眼神流转,叶宝很自觉地给他倒了杯茶。
“昨天旷工相亲,结果如何?”
“你前一天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我都没跟我计较,你还有脸和我提旷工?”叶宝以一种荒唐的语气反唇相讥,“我今天能来上班,你就该谢天谢地感恩戴德了!”
想到另一件事,她又骄傲地扬起下巴。“另外,我相亲的对象是你二哥。你不用感到惊诧,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巧的事情!虽然我和他还没正式确定关系,但有和他相处的打算。作为你未来二嫂的候选人,我郑重地告诫你,以后少打我主意!再毛手毛脚,动不动就吃我豆腐,我让你二哥砍了你!”
她凶巴巴的讽刺,却换来齐彧摇头感叹,“你让我想起一个词,饮鸩止渴!”语气间,颇有些对她的同情!
“利用我抵挡陆骁,再利用我二哥防范我,你能防多久?你认为这样有用?”
他不留情面的挑破事情的本质,如利刃直接刺穿叶宝的心,让她感到难堪。就好像自己自作聪明自以为是,而在对方看来不过是雕虫小技,幼稚得可笑,不过招来他的嘲弄罢了。他继续道:“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应该知道饮鸩止渴最后只会让情况更加糟糕!与其如此,不如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你所谓‘一劳永逸’的办法是投靠你?”叶宝觉得很讽刺,“尽管我没你说的那么聪明,但也绝对没有笨到那种程度。我可不会天真到认为你有善心一直当我的靠山,并且别无所图!更何况和陆骁相比,你也好不了多少,只会比他更狡诈。辛辛苦苦逃出狼坑,我会蠢到再不管不顾地扎进虎窝?”
“我和陆骁从来不是一路人,至少……我不会对女人用强!”
“可你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你们都不是好人!”
齐彧沉沉一笑,还是那般衣冠楚楚的模样,斯文又俊秀,一颦一笑皆温柔,就像清风吹过湖面泛起的涟漪,总让人想象到一些美好的事物。
“我从未标榜自己是好人,当然,目的也不纯良。毕竟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他笑笑,可以停顿了一下,语气幽缓又绵长,眼神深沉,幽幽闪着蓝光。“能简单到哪里去?很直接的,就是yu望!但我好歹有自己的底线,不喜欢强迫别人,尤其是女人!”
“说得好听,你把我压倒在沙发上的时候,你的底线又在哪里?明明是只禽.兽,何必装正人君子!”
齐彧抿了口茶,笑笑地,含了满眼星星。“难道你没回吻我?”
“你——”叶宝咬咬牙,“不管怎么样,是你先强吻我在先!”
“我以为你只是被狗咬了一口!”
“……”
“如果你当时候没有回应我的吻,那么,是我强迫你!但你回应,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最恰当的说法是,我主动吻你!既然彼此心里都有同样的想法,总得有一个人捅破那层纸不是么?身为男人,在这种事情上,就该主动出击!”
叶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脸瞠目结舌。“你的意思是我很期待你的吻?”
“你总是这样,嘴上不承认,身体却很诚实……”齐彧慢条斯理地翘起二郎腿,似笑非笑的眉眼,迷人极了。“女人大抵如此,而你又比一般女人更傲娇。非得我身体力行,你才肯承认……有时候觉得有趣,但次数多了,就没意思,懂吗?”
“笑话!遇到你是我倒了八辈子霉,脑子有病才会喜欢你!”
“以后你就会知道,每一个出现在你生命里的人都绝非偶然。你遇到他,自然有你们相遇的理由!通俗点说,这叫命运的安排!既然老天安排我们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相遇,你还用你的破QQ撞了我的世爵,那你就该认命!”
“我不相信什么命运,我只相信自己!我讨厌你,就会极力摆月兑你,你就这么简单!总之在我和你二哥相处的这段时间,我不希望再发生那种事情,你好自为之!”
“哦……”齐彧笑意从容,“那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多久!”
……
下午三点多叶宝接到齐勖的电话,先是寒暄了几句,见他迟迟不肯道出来意,她直接问:“教授,你是不是想约我吃晚饭?”
齐勖“嗯”了一声,似乎松了口气。她知道,要他主动约一个女孩,实在有点困难。本来是动心了的,但一想到陆骁有可能去搞鬼,顿时又没了心情,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只说下次。去茶水间泡了杯摩卡出来,大办公室的职员个个欢欣雀跃,叽叽喳喳地讨论晚上去哪里聚餐。
她跑过去凑热闹,但女职员们都很讨厌她,直接点说,就是嫉妒她是她们梦中*齐三公子的“地下情.人”。一见她就散了,还在背后的说她坏话。是一个好心的男职员告诉她刚刚发工资了。
她忙用手机查了一下,但没有一分钱进账。一直等到下午五点,还是没有。找了借口溜到财务部询问情况,对方一听说她是叶宝,连查都没查,直接告诉她。“你的工资不是公司发,而是由总裁直接转账,我们已经把你的帐号报给总裁了!”
“哈?总裁还负责发工资?”这是什么规矩?听都没听过!
“嗯!公司几位重要高层都是总裁直接转账!”
“可我不是重要高层啊!”
“我知道!”小会计酸溜溜地说:“你自己去问总裁吧!”
一想到齐孠那副冷冰冰的面瘫样,叶宝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心想还是算了,直接问总裁要钱多不好,更何况他还是齐彧的大哥,她不想搅进他们兄弟之间,跟间谍似的。但一看到工资单上的数字,眼睛都直了。
一个零两个零三个零四个零……
“三万?”她数了好几遍没错,“是不是多了个零?”
小会计本来就很嫉妒她领这么高工资,她这么一问更当她是故意炫耀,以一种“少见多怪”的眼神瞪了她一眼,反问:“你是在怀疑我的计算能力?”
叶宝感觉出她的敌意,也就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看着工资条上诱人的数字,最后还是决定去找齐孠要钱!管他兄弟争斗什么的,跟她有半毛钱关系!钱才是最重要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才是硬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