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八路和老冯拿着手电筒拼命的向前追着,庆幸的是他们走的这条通道,正好能跟徐组长他们走的那条通道交叉在一起,只要徐组长他们从这里路过,就一定能经过老八路他们这个洞口!
手电筒的亮光直射向前方,火把把地道烧的通明,两只光恰巧在交叉口会合了!老八路终于截住了徐组长!
老书记,总算找到你们了!这是徐组长看见老八路他们的第一句话!
你们在干嘛?老八路气喘吁吁的问道。
再找你们呀?你们前半夜走的,到现在还没回来,我们着急呀,生怕你们出什么事!徐组长也喘着粗气说道!
老八路说,你们一路之上都看见了什么?
什么也没看见呀?我们越是看不见你们,这心里就越是着急!我心想,你们是不是去黑山洞了,于是,我们就直奔这里赶来了!徐组长说道!
一路之上,你们也没听到什么声响吗?老八路又问道。
没有。什么也没见到,什么也没听到!徐组长说道。
哦,老八路提着的这颗心终于放下来了!他们什么也没看到,这是最好的结果!假如他们看见了铁算盘,铁算盘也看见了他们,今天这事可就大了!
就在说话间,牛二和那两位民兵也赶了上来。由于牛二身体还虚弱,跑得慢,他身后的民兵还不断的提醒他,二爷慢点,咱不着急。悠着点身体!就这样。他们被老八路和老冯俩人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徐组长看见了牛二。怔了一下,而后,心里“哦”了一声,就什么都明白了!老八路和老冯在家里,并没有回指挥部,所以大家谁也不知道老八路他们回来了。他们走后,牛二赶到了老八路的家里,看到了老八路。说明了情况,于是,也急匆匆的赶到了这里!
老八路看了一眼牛二问道,支撑得住吗?
牛二说,没问题!
那好。老八路又看了一眼老冯说道,老冯,你带着他们,从这里一直向北追去,一边追一边喊,铁兄弟。回来吧,我们在接你回家!然后又对牛二说道。铁算盘对你的声音最熟悉,你最有说服力,他现在最相信的人就是你了,声音要大,要让他听见,记住了吗?!
老八路见牛二和老冯在疑问着眨巴着眼睛,意思是在说,这是什么意思?于是,老八路解释道,你们在经过这条通道的时候,没味道一路上的气味吗?也就是说,铁算盘一定在在洞里!徐组长他们的出现,一定惊扰了他,南面是人,东面是人,他只有向北面跑!北面通往外面的路,也是我们最熟悉的路,黑山洞,铁算盘没有别的选择,他只有去那里!咱们的喊声一定要告诉他这个信息,我们不是在抓他,而是在找他!我们接连两次的骚扰他,我唯恐让他对咱们产生误会!明白我的意思吗?
老八路的解释,让牛二和老冯恍然大悟!老冯赶紧的招呼大家,赶紧的吧!说完,第一个就向着北面冲了过去!牛二和那两位民兵紧随其后,一边喊着老八路说的话,一边消失在了地道里!
老八路看了一眼郝主任说道,我们走的时候,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郝主任看着满脸不高兴的老八路,听得出他话里那种极度的不满意,低头说了句,对不起,是我考虑的不周!
这事不怨郝主任,我当时一听郝主任的回报只是一时的着急,也没过脑子,就行动了!徐组长说道。
老八路一听徐组长的话,就问他,那你说说,我为什么说你们这样做不对?
老八路突然问出来的这句话,是徐组长没有想到的!他想,我们大不了做一下自我批评,也不至于兴师问罪吧?没想到老八路毫不客气的在逼问了!他支吾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可以站得住脚的理由来!
从铁算盘的被俘到审判,然后再到枪决,你参加了整个过程!也就是说,你既是参与者又是策划者,侥幸逃过一命的铁算盘,此时此刻最不敢面对的人就是你了。铁算盘是被冤枉的,我们已经把他逼到了绝路,地道成了他唯一的生存之地了!试想,他要是见到你,他还能再回这里吗?现在的铁算盘即是我们的同志,他身上又可能有我们急需的情报,我们现在必须要很好的保护好他的安全,再也不能让他受到惊吓了!
老八路看了看郝主任说,我来的时候叮嘱你,等徐组长来了,跟他说明情况,哪都别去,配合他做好指挥部里的工作,也就是说,指挥部里不能离人呀!防止有人乘虚从中作梗呀!
最后这一句话好像点亮了他们最敏感的神经,是呀,指挥部没有主心骨,要是内鬼乘虚整出点什么名堂来,后院不就起火了吗?
徐组长和郝主任对视了一下眼神,徐组长赶紧的说道,还是老书记想的周到,我们出来还没多长时间,我们赶紧回去,以防不测!
赶紧的吧!老八路催促道!
徐组长和郝主任带领着民兵转身向着相反的方向,急速的向着南面向着指挥部赶了回去!
老八路来不及多想什么了,也没时间想什么了,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件事,赶紧的赶上老冯和牛二他们,希望铁算盘能听到他们喊声!他断定铁算盘受到了徐组长他们的惊扰,他提前逃月兑了,接连两次的惊扰,肯定在他心里留下了阴影,一定要及时的安慰他,让他放心,我们是绝不会伤害他的!
铁算盘在奔跑时,他前面的那个声音,很清晰的在他的耳朵里,他能感觉得出,他俩的距离并不远!这人是谁哪?特派员?不会吧。假如刚才老八路追的那个人是他。他有可能在回来?那会老八路他们追赶的方向是在南面。而现在这个声音是出现在北面,这个人这么急待的出现在地道里是为什么哪?
那他听到民兵的声音为什么要跑哪?他也跟民兵们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或者说,他来地道里是为了宝藏?出了这两个原因以外,还有别的原因吗?他到底是朋友,还是同是天下沦落人,还是对手,或是寻宝人?不行,我要加快脚力。追上他,我到底要看看他是哪路神仙!
什么声音?是谁在喊我?哦,听清了,听清了,是牛二的声音,牛二来了,牛二找我来了!
牛二呀,牛二,你终于来救我来了,我终于盼到了你。我的好兄弟呀!铁算盘心中禁不住一阵狂喜!人在百无聊赖,叫地地不应。喊天天不灵的时候,一个人在暗无天日,身边没有一个知心人的时候,他是多么的盼望着一个熟悉亲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呀!
牛二,我不能跟你走!我只见你一个人,你干嘛要带那么多人来哪?我的事还说不清楚,我没有证据,我也不了解上面的情况,我心里没有底,我已经死过一回了,我深切的感受到了那种有口难辩的痛处!没人相信我,没人救得了我,我受够了那一双双审视的眼神,我害怕见到他们,上面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恐怖,子弹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那一双双怒视的眼神!我不怕死,但我不能被冤屈致死!我要找到证据,我要抓住那个王八蛋,这是最好的结局,这是最有力的证据,我要用事实说话,我要用事实来证明我是无罪的我是冤枉的!
咦?!他怎么也拐向了黑山洞?看来这个人对这条通道很熟悉!拐过这道弯,前面就是黑山洞,他怎么也知道这是通往黑山洞的通道?莫非是黑山洞里的常客?那他是谁哪?熟悉黑山洞的人太多了,这会是谁哪?
看脚力,伸手定是不错!能有这样伸手的人,能有几个?他绝不会是平平凡凡之辈!熟悉地道里的通道,熟悉黑山洞的一切,这人定是久居这一带的常客无疑!
这些喊我的人都是谁?共有四个声音,怎么听不出老八路的声音来哪?他没来?俩孩子说了,牛二在医务室修养,他一定是出什么事了,他一定参加了黑山洞的大围剿,他一定是受伤了,他是带着伤来找我的!老八路呀老八路,你怎么忍心让牛二带着伤来哪?最起码你要跟着呀!
铁兄弟,不要跑了,回来吧,我是牛二,八爷也在,我们都在找你……
铁兄弟,我是老冯,是这里的总指挥,我代表人民和政府,向你保证,我们绝不会在伤害你了,你是冤枉的,跟我们回家吧……
总指挥?老冯?你代表人民和政府?你就是这样代表人民和政府做事的呀,害得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宁肯相信公鸡下蛋,也不相信你的鬼话!再见吧!……
这个人的脚力真好!他太熟悉这里的一切了!在没有任何光亮的情况下,就犹如白昼一般游刃有余的在暗无天日的地道内飞奔!
哗啦啦响的声音是什么?哦,黑山洞到了,那是黑山洞爆炸时,落下来的碎石块,洞口通明一片,看来天已大亮了!赶紧的,赶紧的追上他,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
铁算盘加紧了脚步,但还是慢了半拍,要不是刚才在地道里被他们呼喊的声音搅得心烦意乱的,我也不至于被他拉的这么远!
铁算盘在满目苍夷的黑山洞上停顿了一下,望了一眼渐行渐远的那个背影,长叹了一声,好快的身影呀!有机会我定要会会你!好累呀,赶紧的下去吧,后面他们马上就要追上来了!
老冯和牛二跟两位民兵,追到了黑山洞,他们查看了脚下滚落的石块,和刚才听到的石块的声响,他们断定老八路的判断是正确的!铁算盘的确是被惊扰了,他一直都在前面跑!他们在追赶的过程中,鼻子眼里始终都在一股子酸臭的气味中追赶着!
牛二站在高高的黑山洞上,望着山下,心中酸楚楚的。眼眶里含满了泪水!这是自己的亲兄弟呀!被自己赶得到处跑!他冲着山下大声的喊道。为什么呀。这是为什么呀!声音在高高的黑山洞,向着四周扩散开来,在山谷间回荡着,回荡着,久久的不肯散去!
牛二还想到山下去追,却被老冯拦住了说,牛兄弟,不要再追了。相必咱们的声音他是听到了,既然他不肯留下来,可能他一时还转不过这个弯来,要有个过程,好吧!
兄弟!铁兄弟!铁算盘!你能听见吗?我是牛二,你的兄弟!我一直都在惦记着你,只因我出了点意外,没能及时的告诉八爷,八爷也一直都在惦记着你,他放下了手中所有的工作。专门为你的事在操心!兄弟,你看见了吗?站在我身边的这个人。就是八爷的老上级,也是这里的总指挥,他能给咱们做主!我把事情的原委都跟他们说清楚了,他们决定重新调查此事,专门为你伸冤!
兄弟!回来吧!兄弟想你呀!……
撕心裂肺的呼喊声,传向了远方,仿佛这声音在寻找着铁算盘,假如声音能看得见,你定能看得见这声音在寻找着,寻找着铁算盘!
老八路也追上来了!他听见了牛二的呼喊,他非常能理解此时此刻的牛二,他们不但在一起出生入死了那么多年,更重要的是,牛二本身就亏钱铁算盘,铁算盘如今的境遇,他更痛恨自己没有能力和没及时的给予他帮助,而感到痛心!他不想再让铁算盘再受到伤害了,他们这些死过无数次的人,伤不起呀,尤其是感情,更是伤不起!
那个跟特派员一起陷害铁算盘的人叫什么?老八路站在了牛二身边,拍了拍牛二肩膀问道。
山药蛋!牛二哽咽着说道。他还依然沉侵在悲伤之中不能自拔!
要尽快的劝说铁算盘回来,一定要彻查此人!老八路望着山下,望着这茫茫的大山深处,好像是在安慰牛二,又好像是在对这无边无际的大山说道!
铁兄弟,我是老八路,听我说一句话,一切都过去了,把过去都忘了吧,我们重新开始,好日子就在脚下,我们都熬过来了!我们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为的什么?没有我们迈步过去的坎!你要是一时还想不通,这不要紧,你还可以回你的家,我向你承诺,再也没人会来打搅你的安宁了,我们都会保护你的!……
自从老八路和牛二老冯三人从石磨底下的地道口走了以后,村姑就呆呆的望着那个地方,久久的缓不过魂来!当牛二的身影出现时,她又惊又喜,虽然不知道他突然回来的来意,最起码也要说上几句话吧,可偏偏连一句话都没有,便匆匆又走了!她怔怔的站在那里,顿觉惆怅满月复,没有一点精神!她在想,为什么我们的相见,总是那么的短暂?这分分离离的相见又匆匆的离去,又意味着什么哪?她想起了她第一次见到牛二时的情景,没有一句话!她想起了她在山寨的日子里,没有一句话,有的只是一个字,而那个字,让他们离别的太久太久,相见的又是那么的艰难心揪!而如今俩人近在咫尺,却连一句话都说不上,过去的伤痛,还没赶走,这新的惆怅又袭心头!
村姑想着想着,禁不住一股热流涌上心头,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呦呦呦!你看这是咋地了呀!村姑,别介呀!快快快,来坐下,这好好的掉什么眼泪呀!小雨妈看出来了,这丫头定是又想起伤心事来了!这贼牛二来了连个屁都不放一个,转身就没人了,给那个女人不伤心呀!我说妹子呀,咱们不跟他们着那个急呀,这男人呀,就是打不烂的碌碡,看着是冰凉的,但心是偏离不了的!孩子他爷爷不是说了吗,让碾子和石头给你们盖新房,这回他是跑不了的,啊,放心吧!这以后呀,咱们都在一起,永远不分离,有姐在,我看他牛二能能耐到哪去!
小雨妈劝着安慰着伤心的村姑,又招呼着碾子和石头道,你们两个死鬼赶紧的出来吃饭,吃完饭赶紧的张罗着盖新房,这是爹的命令!你们什么事都不许做,只管盖新房,听见没?!
碾子和石头也看出点事来了,这俩人的波折他们也知道了,他们的故事也的确感动着他们,尤其是村姑心中的委屈,更是平常女人难以做到的,她的执着,她的经历,打动着每个人的心!
好嘞!放心吧,我们什么事都不干了,我们保证一个礼拜把新房盖好!碾子和石头答应着,就忙不迭的打饭吃饭去了。
小雨和石蛋从屋里跑出来,嘴里喊着,噢,吃饭喽,吃饭喽!
小雨妈一见俩孩子出来了,就赶紧的对村姑说道,赶紧的,赶紧的去洗把脸,可别让他俩看见了,不然这两个小家伙又该问个没完了!
石蛋妈麻利的打好了饭,端在了石桌上,小雨妈也赶紧的帮忙,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围在了一起吃饭。小雨和石蛋说,师母,咱们赶紧的吃饭,吃完了,你教我们学文化吧,我们好久没人教了,我们可想学子了!
村姑被这一家人感动着!她很感激她这辈子能遇见这么好的一家人,她也不知道自己哪辈子修来的好福气,日后在这里,一定不会受到委屈的!其乐融融,幸福的生活,仿佛就在自己的身边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