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诸多的遗憾,缇嘉和秦风踏上了归途。缇嘉的思绪很乱,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坚持这份模不到的爱情还是该忘记。算算时间,她已经三个星期没有见过怀其了。
“缇嘉,凤凰的景点你都转了吗?”秦风发现缇嘉在发呆。
“我只在沱江边上走了走,在跳岩上跳了跳。”提到跳岩,缇嘉就想起了怀其的“爽约”,其实怀其根本就没答应缇嘉赴约,又何来爽约。
“我只是远距离看了看沱江,原来还打算在江上和你一起泛泛舟呢。”秦风不无伤感。
缇嘉没有再说什么,她想起昨晚抱着秦风哭的场景,不禁有些感激他。
回到杂志社,新一轮的忙碌袭来。缇嘉却明显有些力不从心,之前,她可以通过工作来麻痹自己,可是这一次,她做不到,她沉浸在感情的纠结中走不出来。每晚,她都会望着手机发呆许久,她多么期待那个人发条短信,哪怕只有一个字,可是她什么都没有等到。她不敢上网,不敢看电视剧,因为每一个细节都会触动她脆弱的神经。
又是一个不眠的夜晚,缇嘉在黑暗里发呆,最近钟嫣谈恋爱了,每天晚上都煲电话粥,缇嘉打心眼儿里祝福她,可她却没有勇气去分享钟嫣的快乐。翻来覆去睡不着,缇嘉突然想要动笔写点什么,原本是想总结一下工作,或者写几篇稿子,可她不由自主的写了一首诗,确切的说是写给怀其的诗:
续集
当我即将忘记
刺痛的拥抱
当我狠心揉碎历史
迎来新的微笑
当我虚伪的以为
剧终人散
东西各一天涯
爱情的续集
为何
上演在喧嚣的午夜
也许
那是一片挪威的森林
任湖面澄清
任空气宁静
又像是
第二次生命的海底世界
化为泡沫的人鱼
渐渐消逝
诗里包含着许多缇嘉难以言表的情感,她又忍不住给怀其发了一条短信,她真的想要一个结果,猜测很累,而她往往又猜得很悲观。
“那**,是希望还是终结?”缇嘉看着发送报告,心里坦然了。她开始焦急的等待,把短信铃声调到最大,开了震动,每隔五分钟就看一眼手机,到最后,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可是直到第二天早晨,怀其也没有回复一个字。缇嘉的眼泪滴到了手机屏幕上。
怀其一直在深深的自责,他不能和缇嘉联系,他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了感情,他不想欺骗缇嘉,可他又无法告诉她事实的真相是什么,现在剧组还在赶进度,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先前的谎话反驳。所以当他再一次收到缇嘉的短信时,他的心仿佛有亿万只蚂蚁在啮咬。他知道,如果第一个夜晚之后,他们就这样消散,那么即使伤痛,都还可以缓过来,可偏偏有了第二个夜晚,原本的伤痛翻了一倍。
怀其多想告诉缇嘉,他何尝不是给了自己希望。
秦风看出了缇嘉的不开心,自打从从凤凰回来之后,她就一直萎靡不振,秦风知道,缇嘉的不开心一定和那晚的哭泣相关,可他不知道该不该问,虽然他真的很想知道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下班已经一个多小时了,缇嘉依旧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秦风习惯等缇嘉走了之后自己再走,所以,他就默默地看着她。
缇嘉满脑子都是怀其,她正在写第二首诗:
如果忘了你
用血管做一架古筝
弹出的每一个音符
是浓和腥
泪水不再是星星
暧mei浮现在浑浊中
僵尸一般
如果忘了你
昨天的记忆拿什么填补?
世界的尽头
总是遗憾的缺少
往返讥笑自己
如果忘了你
天空会不会不再阴霾?
漫天飘零我终不是芦花
煎熬等待结局
你爱听的那首歌
不是你的心
困倦如果忘了你
她真希望自己突然失忆,那么,她就不会再思念怀其,不会再重复回忆那两个不眠的夜晚,所有的痛苦也不会再来骚扰她了。
缇嘉写着写着就哭了,秦风看到她抽搐的背影,心如刀割。缇嘉擦了眼泪,把东西收拾好,转身看到了秦风。
“你这么晚还没走?”缇嘉强装镇定。
“这句话也正是我想问你的。”秦风道。
“我还有一些稿子没弄完,所以就”缇嘉终究不善于撒谎。
“明天也可以弄嘛,今年年终“最佳员工”看来非你莫属啊!”秦风努力活跃气氛。
缇嘉笑了笑,泪痕若隐若现。
写诗成了缇嘉的一种习惯,每当她想念怀其的时候,她都会把思绪化为诗句。缇嘉最喜欢怀其的眼神,而他们一起合唱过《你的眼神》。
眼神
喜欢看你的眼神
像月牙泉般透着丝绸之路的荣耀
仿佛回到大唐
风韵流传
成就了不朽的神话
我曾想前世的故事
会不会比现在美丽
我们也许过着隐居的生活
种下一片麦田
我在守望
你在耕耘
我们相逢在西湖的断桥
雨中
我看到你清澈的的眼眸
无论多少个轮回的转身
难以卸下深深地迷恋
于是
今生我追寻着你的目光
看着它
照亮了破晓的夜空
每写一首,缇嘉都会发给怀其,可是已经很多首了,怀其没有回复一个字,缇嘉不知道怀其的沉默是什么意思。
沉默
沉默
望着漆黑的夜
记忆中的灯光
失去眼睛
我不能蓦然回首
发黄的蓝图
布满皱纹
汹涌的内战
业已殚精竭虑
可怜
那双模索的双手
像被削去了肉
却只能
用热腾的鲜血
连缀一条大道
缇嘉很伤心,她不知道怀其为什么连一个基本的回复都不给她,哪怕是直接告诉他——“你不要再发信息了”,抑或是直截了当——“我不喜欢你,你不要再纠缠我”。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缇嘉真希望自己可以成为一颗草木,那样她就可以没有感情了。
我愿作一棵草木
我愿作一棵草木
不再流泪
只要微风和水分
在广阔的大地上
享受阳光
我该是一棵草木
不再想念
只求成长和前进
拥抱着梦想等待辉煌
终于
我梦见自己变成一棵草木了
没有伤痛快乐的招展
身边是蝶群飞舞
只有一天的记忆
当黑夜下起了雨
梦也醒了
原来
我终究不是一棵草木
一个个旁观者
感动的哭了
转眼,又是两个星期过去了,缇嘉已经写了近三十首诗,而怀其一直都是沉默,缇嘉已经筋疲力尽了,她决定写最后一首作为收官之作。
我不会写诗
拙言
文字的精灵
跳跃在潦草的碎纸
成就心灵的钟声
竟也感动了那几多汪洋大海
敲打沙滩的潮起潮落
记忆
生命的巫女
飞翔在漆黑的破晓
点亮岁月的轨道
未曾消逝了那一滴绝美凄清
轻拂摇篮的人来人往
我不会写诗
却为你写诗
缇嘉没有力气再去挣扎了,她不想再把自己的自尊踩在脚底,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