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晚宴(下)求月票
打着慈善晚宴的名号,行着的却是酒池肉林的套路。
辛穆并不是主办方,也非什么赞助商。却意外的被主座去。这厮连推辞都没有,直接拽着我就坐到主桌上了。
我趁着没人看我俩,偷偷跟他说:“坐这儿好么?”
他环顾一圈,嘴角还含着一抹笑意:“不坐这儿坐哪?”
我努努嘴,对着他身边的位置:“做你旁边的,是国宝级人民艺术家啊……”
辛穆显然看到了贴在座位上的名牌,却漫不经心:“我这一身血统,才是国宝呢。”
说到这儿,我忽然想起来他家那点子渊源,顿时心生艳羡:“你家有啥传家宝不?”
“都在故宫博物馆里呢。”
辛穆蹙眉,极为不在意:“根本没什么能用得着的,我小时候见我爷爷书房里那笔筒,三爷当年用过的,也就那么回事儿。除了做工精致点,没见哪好。特别沉,最后到底让我打碎了。”
原谅我见识短浅,瞬间倒抽一口气:“那可怎么办啊?”
“叫阿姨上来打扫了呗。”
他侧过头来看我,忽而一笑:“给你吓那傻样。”
“……”
“辛穆,我忽然想起一句话来。特别适合形容你这种败家子,尤其匹配你刚刚说我傻样的语气。”
被点名者,挑眉问道:“哦?”
“所谓,站得高,尿的远……”我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佩服佩服。”
话音刚落,被他猛的抱住,也不管周围人投射来好奇的目光。只自顾自的趴在我耳边吹热气,我痒的很,伸手去推他。
辛穆便一把握住我的手,指尖慢慢的搓揉着我的指月复,从这一根,到那一根。没完没了。
我快要控制不住,几欲呻.吟出声。他太了解我的弱点,总是将我闹的这般狼狈。
“初尘。”
他吻的热烈,还唤着我的名字。
我侧过头:“好了,别闹了。”
大概是听出我声音中的哀求,辛穆难得的没有恣意妄为,虽然双手还是紧紧的抱着我,却再没旁的动作。
大厅中琉璃吊灯辐射柔和的光,主办方特意找来的半旧的红木桌子,葱绿格子的杯垫,棉花球似的白菊,俨然一副旧上海的繁华与。
我笑了笑:“旧时,外婆家在香港,便是这样的风格。”
辛穆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笑了笑:“宋家世代公子千金,永远彬彬有礼落落大方。就算是弄来和你外婆家一样的家具,却也再无那份书香味,总觉得透着尘世的浑浊。”
他好看的眉眼在这种灯光的映射下变的有种独特的味道,我想如果此刻时光倒转,回到昔日风光无限的上海滩,他也定是人人仰望的许文强。
晚上八点,拍卖宴会准时开始,主办方噱头弄的很大,居然找来时下刚刚得了国际奖项的某女演员来颁奖。
我年幼时曾也迷恋过此女子的长相,不过现在年纪渐长,倒觉得此女的性格比她那风华绝代的长相更令人喜爱。
此女演员压轴出场,红色的衣服趁着雪白的皮肤,将她颈上的祖母绿项链衬托的美不胜收。
辛穆靠过来,从后面环住我的腰:“喜欢么?”
我点头:“宝玉也得配佳人。”
“家人?”
美色当前,我委实有些心不在焉,故而懒得多言,只草草回答:“嗯。”
“谁戴,谁就是家人?”
“当然!”我指着台上还在走秀的美女“看她,多漂亮啊。十年时间,小丫鬟能混成这样,可不是人人都行的。”
台上美女此刻喊价:“这条祖母绿的项链,其链子本身,是康熙祖母孝庄太后生前最爱。而这块吊坠,则是乾隆送给他的生母钮钴禄氏的贺礼。价值,千载难逢。”
我屏息凝神,心里计算着这项链得多少钱呢。
却是宴会的主持人开了口:“杨小姐说的没错,这当真是价值千载难逢。不过今天要对各位说的是,这条项链,已经被我们的一位贵宾拍下。成交价格是,九千万!”
会场一片哗然,我也忍不住目瞪口呆:“……谁啊!”
“这位买家就是……”
“辛穆先生!”
身边的人抱以微笑,低下头用鼻子蹭了蹭我的头发:“傻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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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家,我还有些惴惴不安,辛穆洗澡出来,看我呆坐在沙发上捧着盒子,也不擦头发了,湿漉漉的就凑过来,整个人扑在我身上。
“本来想送你个物件让你开心开心的,这怎么还把我媳妇儿弄傻了呢?”他蹭着我,跟个孩子似的“媳妇儿媳妇儿,你说了。戴了就是家人。你同意了!”
我这才答他一句:“啊?”
“咱俩结婚吧。”
“我……”
“结婚。一句话,同意还是不同意?别的事儿,答应完了再商量。”
搂紧了怀里的盒子,吸吸鼻子,我没骨气的点头:“你才傻呢,你就是不送我这个,我也一定会嫁给你啊!!”
他抬起头,看着我,大厅里没开灯。
他的眼睛在这样的黑暗中,像是个小狗一样,带着我难以想象,也极为少见的天真和炙热:“初尘,我爱你。”
男女粗重的呼吸和的在静谧的夜中格外清晰。
这一夜,我将自己以后的每一次悲喜,都完全托付在这个男人的身上。我想,总算我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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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报纸上自然不肯放过这件事情,我头一次成了娱乐版的头条,心里委实觉着复杂且难以接受。
不过更难以接受的是,辛穆第二日早上去公司处理事情,刚走了不到一个小时,家里来了不速之客。
所谓辛老爷子。
辛老爷子见我呆愣着,也不催促,身后跟来的类似于贴身管家的人给辛老爷子拿了拖鞋,躬着身子伺候他穿上,然后又退到辛为良身后。
整个一封建帝王!
辛为良自顾自的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伸手对着管家道:“拿来。”
管家递上一份报纸,头版赫然是我和辛穆的照片。
不过老爷子没有管,而是又从管家手中接过一本相册,拿了翻看,倒是几张黑白照,里面的小孩不过二三岁,再大点的,就是彩色的了。有一张里聚着许多小孩,男男女女,围着一头石狮,还有几个爬在上面。
另有一张黑白照,不过四五寸,大概是辛穆满月时拍的。我虽然心里发憷,但是这种照片实在忒吸引我的注意力。
端详了片刻,他的嘴倒没变过,一直这样,棱角分明。我记得看相说,这种嘴型的人最惹桃花。
老爷子喝了一杯管家泡的功夫茶,方才说:“报纸上说的这些事,我向来不管。”
我笑了笑:“楼上还有挺多报纸,若是辛老爷喜欢,我帮您上楼拿去。”
辛老爷这才抬起头,第一次正眼看我:“这性子,跟你爸爸一丁点都不像。”
我微笑颔首:“承蒙您还记着我父亲。”
他却并不生气,只说:“你们别见怪,我也只是疑惑,怎么有些人日子过得好好的,非得弄些花样出来?伤己伤人,得不偿失。男男女女,那些风流韵事,有哪些得了好结果。男的还好,说他是一时糊涂,改了便是浪子回头;女的就惨些,损了名誉不算,还赔了感情。好好的人,不求明媒正娶,难道偷香吃辣更刺激些?”
我盯着报纸,同他一样不气不恼,道:“辛老爷这话,倒也不该同我说。”
辛为良只冷笑:“我倒成了不该说话的。”
又抬眼:“初小姐,我对你没有恶意。但这是我的家,你若站在我这位子,也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