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盖头微微一颤。
鲛王志得意满的对那司仪吩咐,“可以拜天地了。”
司仪微微一愣,忙恭声回道,“是。”
鲛王和鲛后,似乎远没有自己所观的和谐。
司仪抵住自己没来由的心慌,朗声道:“一拜天地。”
“慢着。”鲛王突然止住他,看了鲛后一眼道,“天地见证你我之情,祭天祭地安能已示你我情比金坚。”
鲛王嘴角轻轻一扬,“来人。”
底下立刻有人回道:“我王有何吩咐。”
“祭天地必要有祭品,你去把我们的祭品放在祭台上,在拜天地时候,祭天。”冰冷冷的声音的像个屠夫。
很快两个凡人五花大绑的推上了祭台。
较为年长书生模样的男人见到对面高台上红衣刺目的新娘,口出颤音:“云岚。”
另外一个看似书童的人见到这么多奇人异事已经吓傻了,就那么木愣愣的站着。
“云岚!”书生卯足全身力气叫了一声,鲛人们都齐刷刷的看着他。目光冰冷而憎恶,有的甚至是怨恨到恨不得能冲上去将上面的两个凡人千刀万剐。
高台上新娘的红盖头被狠狠扯下,露出一张美丽却血色全无苍白的脸。
她颤着唇缓缓望向那位高高在上的王,“你要血鲛泪,我给你放了他们。”
“那就把那男人的命给我啊,你不是已经让他服下血鲛泪要他长生不老吗?恩?”鲛王看了她一眼,眼里充满戏谑,“可以拜堂了。”
“是。”司仪见王要把人类当祭品,当下就激动起来,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一拜天地。”
云岚再被狠狠拽下地的时候,眼前的一切就像慢镜头一般,有一个鲛人用斧头将无辜书童活活的砸死,脑浆四迸。书生望了望惨死的随从,又望了望她张了张嘴,眼里充斥着即将崩溃的绝望。
底下的鲛人欢呼雀跃,这场极刑是他们的盛事。
金步摇跌落在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砸在地上化为圆润的鲛珠。
她无力的跪坐着,身体像破碎的女圭女圭让人摆布。
她正对着两张空荡荡的椅子还有那放着不融水的烛九阴灯盏。后面的红布刺目的像个讽刺。
她有个梦,她想要一个婚礼。她穿着红色衣服,在众人的祝福下她对着喜艳的红色下,在温暖和熙的烛光前定下自己的终身。
红色,烛光,祝福她都有了,只是为什么一切都变了?红色是嗜血的红,祝福是诅咒,连那烛光都是地狱之火。
有鲛人拿过来用红布包裹的东西,鲛王郑重的接过来,安放在那两张椅子上。
红布揭开,那是两块——长生牌。
云岚突然明白了什么。眼里第一次有了惊恐,眼泪如决堤之水“不不,柳亿是好人,鲛王鲛后的死跟他无关。你不能杀他。”
“为什么不能?”鲛王怒极反笑,“他们人类为了得到能治病的鲛珠,拿着刀子一片一片的剐着他们的肉,只是为了他们哭。他们的肉被剜光,他们的骨头被磨成粉,他们尸骨全无。你说这仇我不找人类报,应当找谁?”
“够了,几千年来我们鲛人杀的人类还不多吗?人类生命短短几年,人死归尘,还有何恩怨不能化解?”
“不可能!”鲛王扯着她的头发让她看清楚那个她所爱的凡人。
“他夺了鲛族圣物,还夺走了你的心,你认为我会放过他?太天真。拜高堂!”
“他夺了鲛族圣物,还夺走了你的心,你认为我会放过他?太天真。拜高堂!”
“二拜高堂。”司仪忙不迭地的叫道。
柳亿是怎么死的,云岚不知道,她甚至不敢去想,不敢去看,头磕在地上,碎掉的是一颗心,一颗作为博爱的心。
不断落泪的趋势缓了点,云岚看着她应当守护的子民,底下已经沸腾。那些有着世界上最美面容的鲛人,心已经丑陋无比,在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他们的双手不仅有外族的血,甚至还有同类的血。
自己呢?云岚茫茫然的盯着自己的双手。
为什么自己的手也是红色的?为什么?是因为自己替鲛族处决了太多的人?只因为那规矩?
“别急。本王还有一份大礼没送出来呢,很快的,他们就找到她了。”
“为什么这样看着本王。你有何资格以这样的目光看着我?”鲛王钳住她的下巴,一颗血色泪珠在她的睫毛颤巍巍的即将**。
“没错,那份大礼是你和那凡人的男人,本王知道他正在重生洞内变身。你说要是本王的人打扰到他,她会不会男不男女不女?”
云岚眸光一闪,大力打掉了他的手,那颗泪珠落在她自己的手中。
云岚低低一笑,“鲛人长寿,将人命视为草芥。我族残暴,天理不容,何不让我今日替天行道,灭了全族如何?”
“你在说什么?”鲛王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可笑,守护圣女居然声称要灭族,疯了不成?!
疯了?
鲛王定睛一看,眼前的女人发丝纷乱,双眼血红,脸上挂着诡谲的笑容,不是疯了又是何故!
鲛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云岚慢慢松开手,掌中一颗血红的珠子散着幽黑的光芒。
无风,湖面掀起了大浪。过了好一会,大浪才渐渐平了下去,黑色渐渐消散。
山洞里已经没了声音。
女子怀抱婴儿同男子站在一处看着重归于静的湖面,抿了抿唇:还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