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边的欧阳飞小公子和丫头妺喜。
大年三十的晚上到底有多糟糕,我不想知道。我现在只想知道,我和妺喜坐的这辆破马车,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颠簸着折腾人。
一想到早上陈老头见到我的糗样时,那张皱成菊花的老脸,我就想把外面的那个不会赶车的老头陈安给砸到他的脸上。
这一路颠来颠去的,让我坐也不是,躺也不是,最后趴在妺喜的腿上哼哼着进了城。临进城,竟然还被那几个守城门的家伙索要了两个红包。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林仲元你这个太子是个流氓,一帮手下也是地痞,专职的祸害百姓。
“小少爷,太……林公子不管城门守卫的事情吧,他做的应该是上面的那些是吧!”妺喜指指城门口的皇榜,什么普天同庆,什么皇帝赏赐大臣的,黄纸黑字的一团墨水,一点都不工整。
“等我身子利索了,我一定要把这些看大门的什么守城将士,一个个的折腾得跪地求饶。”
一边的妺喜翻着白眼,小少爷现在已经气昏头了,只有那几个早早开城门的守城人收受贿赂,没必要把所有人都一票否决吧!
再怎么说,新年一大早的来守城门,给些奖励是应该的吧!
车子进城后平稳了许多,几个转弯便到了新宅。陈安把我和妺喜放下,马鞭凌空一甩,转个弯就驾着马车离开了。大门紧闭着,清晨的宅院透着安逸的平静。
带着妺喜来到门前,使劲儿砸门砸了老半天,才听到里面有人走动的动静。打开门一看,门房的小伙子赶紧把我迎了进去,大声招呼着院内的人出来迎接。
我偏头看看侧面的门房,宽宽大大的够几个人住的。看来房子太大也不好,开个门的时间都够把人等烦了。
李先生带着小李哥把我接进收拾好的卧房,我这才把妺喜和小李哥赶出房门,偷偷模模的和李先生商量这“身后”之事。
李先生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匆匆离开,隐隐听到老头慌张的招呼小李哥给我烧些热水洗澡。
其实这一路走来路上是一个人影也没有,就我和妺喜这两个逃难似地大清早的赶路。而实际上只有我一人逃难,妺喜是被要挟来的。
我告诉妺喜,如果她不把我安安全全的送到怀安城的新宅,我就让老爹把她许配给小李哥。别问我为什么,我就知道小李哥和妺喜是青梅竹马。
现在妺喜不就乖乖的送我来到怀安城了?毕竟妺喜曾经有个很牛的职业……
小李哥送来热水和一盒黑漆漆的膏药,据说消炎镇痛效果奇佳。洗过热水澡,浑身暖烘烘的钻到床上补觉,拒绝了小李哥热心帮我擦药的好意,我放弃了那盒卖相不佳的膏药。笑话,那地方我自己都不好意思碰,外人更不可能了。
妺喜算是被我拐过来了,郑真那里要如何解释那就是她们两人的私人纠葛了。我倒想知道郑真知道那个秘密之后有什么精彩表现。季阳和林仲元这两个家伙一定认为我跑到外面不知去向,现在够他们焦头烂额的。这就是算计我的下场……
沉沉睡去,我心里还打着如意算盘。
却不知,我这边的行踪,妺喜早就在信上告诉郑真了。而我所谓的秘密,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人家早就深情款款的交代了家底。
房门悄悄打开,房间里暖暖的静得掉一根针都听得到。隐隐有呼吸声,妺喜走进房内只见欧阳飞蜷曲在床上安静的睡着。
自己这个小主子,平时时而调皮捣蛋时而木讷呆滞,情绪说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倒不如说是满不在乎。现在熟睡的小主子,却是满脸的安详之色,虽然文静不少,却更容易让人接近。
哎,也不知那三人什么时候到。看着满脸倦色的欧阳飞,妺喜也不由叹气,那两人真是胡闹,这么折腾一晚上,还是个醉酒之人,怎么会不生气!可自己竟这么纵容了他们的胡闹,看来,自己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以后也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吧……
掖好被角,妺喜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打开房门,一股冷气直扑怀中,下意识的竖掌直劈,抬眼一看是郑真,忙忙撤掌,被郑真抱了个满怀。还未开口,郑真便已气急的在脖子上咬下一口。
“该死的欧阳飞,妺喜你怎么忍心跟着那个家伙就跑了。”
郑真拉过妺喜,妺喜反身细心的把房门关好,这才回道:“我不是给你留了信吗?我怕我不跟着的话,小少爷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你这不就赶来了吗?”边说边理好郑真有些凌乱的男装,牵引着来到隔壁房间。
房间里虽然简单但还算暖和,郑真抱住妺喜满意的叹气,直直来到床前,霸道的说道:“昨天为了你们主仆两人我都没有休息好,现在陪我睡一觉休息休息,算是赔罪吧!”
紧紧抱住闭上眼,郑真不再说话。妺喜侧身看着旁边的睡脸,缓缓地道声“好”,便也慢慢的闭上了眼,嘴角一抹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