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今日之事不必介怀,云霓也不过是早些时候练了些武艺防身而已,一般的小贼小盗还是以对付的。『言*情*首*”云霓搀扶起齐王,两人跌跌撞撞走进了齐王府,将齐王交付与王府管家之后,云霓拿过齐王手中的锦盒,突然地脸色一变。
“糟了。”
“怎么了?”
“七夜冥珠……”云霓急忙打开锦盒,果真,七夜冥珠不见了。
“刚在一掂手我就觉了,盒子比刚才轻了许多,难道王爷,就没察觉盒子什么时候重量变了吗?”云霓脸上浮现少有的愠怒,毕竟辛辛苦苦得到的准备送给冷寂言的礼物没了,被一个无关紧要甚至打不过自己的人抢了,她始终觉得咽不下这口气,等到时候抓住了那个混蛋,一定有他好受的。
“这……这我还真没注意,我又没中过什么大毒,又没用过这破玩意儿,我哪知道啊?”齐王委屈道,在这位美若天仙的女子面前,齐王什么架子都没了。
“王爷还是好生安歇吧,云霓先告辞了!”云霓一个箭步迈出王府大门,看能不能挽回破败的局面,而体伤情伤的齐王只能目瞪口呆看着眼前之景,什么也做不了。
另一边,一得意洋洋的俏丽女子怀揣着兜里的宝物,脸上是说不清的兴奋,她纤弱无骨的手指隔着一层衣服触碰着那个沉甸甸的东西,圆润的感觉让她的神经兴奋异常。同时,脑中的矛盾感又增强了,云霓若是与冷寂言一个鼻孔出气,也就是说,他俩儿站在一边,冷寂言的事情云霓全都知道,云霓的事情冷寂言全都知道,那……就这么毫无准备地还七夜冥珠回去,会不会被现而收到唾骂啊。
管不了那么多了,嘴巴是长在人身上的,人愿意把事情涂抹成什么样的,它就是什么样的,凭她梅红苏一张利嘴与灵巧心计,还怕糊弄不过这纯洁到骨子里的衔月公子吗?随便撒个谎说是从某“虚假强盗”手里抢过来献上的,也算是合情合理啊。
于是梅红苏顺理成章地到了紫竹苑,也顺理成章地见了冷寂言,也顺理成章地将七夜冥珠物归原主,再之后也顺理成章地回到了竹园小屋见了霍晨枫与日日徘徊在梦靥里的袁紫诺,于是也就顺理成章地认为此事绝对是天衣无缝,顺理成章地认为自己以将两个傻瓜耍的团团转,顺理成章地做了这些天唯一的好梦。
孰不知那双眼已经看透了自己。
紫竹苑内,月光照亮屋顶,也将苑内那些白花照得纯洁无瑕,屋子里的灯光还亮着,那个人的身影照在墙壁上,像伟岸的松树一样挺拔,与他距离之远,一纤细,裙裾飘逸的女子刚好注视着他的那个方向,款款情意感动着天地神鬼,那人却不为所动,他们的对话自是围绕着今天白天事情的主题的。
“事情就是如此,现在我以断定,这颗就是我赢得的七夜冥珠,而抢它的人,指不定就是梅红苏,怪不得我觉得他的背影那么熟悉!”
“云儿,这件事,我都清楚。”冷寂言缓缓开口,“红苏就算骗了天下人,骗了她夫君,也骗不了我,跟她之间,我有种莫名的感应,算了,不多说了,她告诉我冥珠是从强盗手中来的时候,我就有感觉,她没说实话,现在你又将实情告诉了我,我觉得,能做出这件事的,也就只有她了。”冷寂言在脑海里勾画出梅红苏打扮成男人的样子,心里一阵儿好笑,他没有一点儿唾弃这种行为,难道是因为,那个人,是她么?
“我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善类,公子你也别对她心存什么善意了。”云霓在一旁忿忿道,想起被耍,还是被公子心仪的姑娘耍,云霓就忍不住最梅红苏恨意多了几分,此仇不报非君子,不,此仇不报不配留在公子身旁,跟着他与大公子多年,江湖经验学了不少,是就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是,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女子,轻易俘虏了公子的心,还与自己这个老江湖打成了平手,还在眼皮底下拿走自己之物,梅红苏跟自己前世一定是对头!
“不过她费尽心机这么做,也是不想欠我什么,这也挺好笑。”冷寂言脸上是满满的笑意,云霓第一次看到,他笑得如此畅快淋漓,宛如月下的仙人,白衣飘飘,丝绸缱绻,云霓的每一根神思都被他牵动着,是他的每一根神思都被梅红苏牵动着。
有时候,缘分错乱,谁都不是谁的谁。
“阿苏,你说,我们如今是真正的夫妻了吗,是还没有……额。”霍晨枫硬生生将后半句话卡在了嗓子眼儿,因为梅红苏貌似已经睡着,她的胳膊直直地搭在了自己头上,袁紫诺来后,梅红苏义正言辞地拒绝与自己同房,想是嘴上虽然原谅自己当初的过失,但心里终究还是难以接受的,于是今天见她开心,晚上便蹑手蹑脚进来她的房间,见她已熟睡,心里不由感到欣慰。
“衔月公子你真逗!”梅红苏梦里都在想白天的事。
是这句话偏偏像一道雷劈向了床前的霍晨枫,他准备插向她间的手一瞬间停在了半空中,脸上的表情突然间臭的难看。
夫妻间应该是充满信任的,不应该有什么猜忌,是他心里莫名堵塞地慌。
一声不出了房间,脑中满是疑云,虽知道她与冷寂言能是是惺惺相惜的好朋友,是梦中梦到,就是在过分了。
他以对天誓自己满是她的影子,是忽然之间感觉心里的那个她有些陌生。
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霸道,想占了她的全部,想让她与外界藕断丝连。
是……如今这般,又能怎样,难不成进了梦境将那人除去?真是笑!
恍然间,他注意到小小楼阁上那个瘦弱的身影,恍若轻风中摇曳着的烛光,隐隐颤动着,对着自己微笑,不热烈,却真挚。
内心突然酸涩地涌出泪来,他朝着那个方向走去,再轻轻合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