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邪恶的声音,他如何不记得?
那天的遭遇每每想到都心颤胆寒,他怎会不记得?看着远方的那众多人影,绮蓝飘的手有些凉,有些抖,他转身朝其中的一个竹屋跑去。
看着消失不见的那人,凤瑛的脸变幻莫测,手臂轻招,带来的士兵护卫便团团把湖畔的几座竹屋围的水泄不通,任他们插翅膀也难飞。
她也不心急,欣赏着竹光山水的同时一边心有余悸的四处打量着。
既然他在这里,那么那只恶蟒定然也在,不知现下躲在了何处?
屋内绮蓝飘艰难的扯出一丝笑容,尽量保持着镇定,扶起病弱的娘亲,眼眸却在悄然间落了红殇。
“咳咳……咳……她就是那天羞辱你的人?”绮冷影难受的咳嗽着,听着屋外的动静轻声问道。
绮蓝飘点点头。
“走,出去看看。”绮冷影微跛着腿,一瘸一点的朝门外走去。
“……是今天她们好多人。”绮蓝飘担忧的说着。
“不怕。”
绮冷影模了模他苍白冰冷的脸颊,轻轻笑了笑,沧桑憔悴的眼眸尽数化成腊月寒霜,牵着他的手淡然的朝外走去。
竹屋外的风有些凉,晕黄的夕阳余晖懒懒的铺在湖面上,荡着清波透着光,波光粼粼。
绮冷影牵着绮蓝飘走出屋外,冷然静立于廊道上。那道沧桑佝偻的身子被黄昏剪成明暗两段,在身后的竹屋上打下浅浅的一片灰色。
本以为出来的会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没想到居然是个瘸老太婆!
凤瑛抬眼细细打量了一番,眸中闪过嗤意,说道:“你们和漠凝鸢什么关系?”
漠姐姐?
绮蓝飘心念一动,莫不是漠姐姐出事情了?
绮冷影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慰,抬头望着四周黑压压的士兵,漠然说道:“未得主人许,私闯她人家宅,无礼乱嚷,真是该死。”
她说的很平静,在余音未落之时他佝偻弯曲的背缓缓挺直了起来,原本普通平常的气息一瞬间变得异常强大起来,盛气凌人的冷厉气息直逼四方。她朝后小退了半步,离着身后的竹墙刚好半臂的距离,左手狠狠朝某个地方随手一拍。
噗!噗!噗!
一连串的尖锐竹片从排成一排的竹屋竹墙处闪电般飞出,速度又快又狠,围着竹屋的千多士兵有的躲闪不及要么射中了身体,要么擦着肌肤而过,到只要被竹片见了血的,无一幸免全都脸色紫,死于非命。
慕白拉着浑然不知的凤瑛恰恰躲了过去。
眼看着带来的两千士兵,还未正式交战就死了一部分在竹林里,又死了一部分在刚才的暗算里。凤瑛愤怒无比,身子却朝后退了几步,躲在重重侍卫后,脸色阴晴不定变幻莫测。
“果然和她有关的人物都不该小觑!”
凤瑛低声诅咒道,看着默然立于廊上的两人,口气不善:“你以为就凭这点能耐今天就以安然离开吗?告诉你,最好老老实实交出令牌,不然别怪本王心狠手辣了!”
“口气还真不小!从来没人敢这样与老朽说话,看来世界果真是快变天了……”绮冷影冷冷的扫射着周围的一干人等,目光最后落在那道身影上,杀意凛然。
黄昏下,灰影微闪变成一道森寒冷风,化掌为刃,直直朝她劈去。
“王爷小心!”
慕白身影一动挡在了她前面,伸出手直接和她对碰在了一起。暗劲相抵,慕白朝后猛退了几步,绮冷影身影颤了一颤,未动分毫。苍老阴鹫的脸却白了几分,极力压抑着唇角,不让人看出分毫。
眸中厉色更现,随手打飞一名来袭的士兵,对着围上来的人群她手臂微甩,一掌拍飞一个,看着恐怖至极。
凤瑛几人退居人后,看着那个手段强悍野蛮的人,脸色有些青。
看着貌不惊人的老太婆武功居然如此霸道,竟不知是什么来路?转头看着廊上焦急无措的绝色美男,眼神一暗,“把他给我抓过来!”
暗自着急的绮蓝飘神色惊惶,母亲重病为愈,也能经得起如此折腾呢。
看着团团把娘亲围住的士兵些,那一根根尖锐的长矛,那一张张狰狞的面容,让那双清亮透彻的眸子逐渐染上了一层冰霜,里面寒意沉沉浮浮。
他一点用也没有,和以往遇到的如此多暗杀一样,他除了站在旁边干着急以外,什么忙也帮不上。
“你们干嘛?别过来……”绮蓝飘惨白着脸,看着围过来的一层层士兵,心惊胆寒,手中晃着不知何时拿在手里的一支匕首,紧紧的握在手里四处摇晃。
楚楚怜的模样除了引得一些笑声外,再无其他。
众人拿着长矛朝他扑去,直接打落他手上的匕首,一直手猛地抓向他。还未靠近他的身体,一道霸道阴森的气息凛冽似剑重重甩向那人,只听一声噗嗤哀嚎声,那人狠狠撞向了廊坎上血肉飞溅,口吐白沫呜咽几声一动不动。
“该死的家伙!”绮冷影苍老的背影如一座大山把绮蓝飘护在了身后。
看着周围胆怯惊疑,再不敢擅动的人群,眼神仿佛在看着死人。
绮蓝飘颤颤抖,他知道娘亲在硬撑着,那紧紧抓住他手的手冰冷似铁。
“娘……”绮蓝看着飘团团围住她们的士兵,绝望的低喃道。
“蟒儿呢?”绮冷影头也不回的问道。
闻言,绮蓝飘眸中一喜,是紧接着脸色更加苍白,他忽然想起了几个月前小不点儿见血后兽性大的模样,那个悲烈残忍的场面,哀嚎遍野,断肢残臂,到处血淋淋的一片。
蟒儿出来了,会死很多很多人吧……
绮蓝飘哀伤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