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延不断的谢赫山如巨人般矗立在远际的天边,与沙漠和戈壁打了两天交道的季凡一行,一个个狼狈不堪,连脸色也变成和黄沙一样的土色。荒漠连日的高温酷热,再加上一路劳顿,身心疲惫的众人都靠在座位上昏昏欲睡。
“嘎吱……”随着尖锐刺耳的刹车声,高速行驶的面包车嘎然而止,正处于半睡半醒状态的季凡等人反映不及,脑袋和车体来了个近距离接触。
“这是在搞什么?”唐俊揉着撞得有些发疼的前额向司机埋怨道。
“是黎,黎巴女敕人。”导游卡杜拉吓得面如土色结结巴巴地说道。
季凡向窗外望去,只见几个头戴围巾身穿阿拉伯服饰全副武装的男子凶神恶煞地拦在车前,“*¥&$#*%@
叙利亚和邻国的黎巴女敕关系紧张,占据绝对优势的叙利亚公然派军队驻扎在黎巴女敕境内,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伙黎巴女敕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季凡百思不得其解。
“他们命令大家立刻下车!”卡杜拉喃喃地说道,他扭着水蛇腰,率先跳下车。好汉不吃眼前亏,望着对方手里黑洞洞的枪口,众人随即非常配合地走下车,乖乖地蹲成一排,并效仿着卡杜拉的模样,反手放在脑后。一个高个黎巴女敕人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笑嘻嘻地将手中的冲锋枪交给同伴,大步流星地向车上走去,看样子是准备清点一下战利品。
“”清脆的枪声响彻在沙漠上空。高个黎巴女敕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一头载倒在地上,从后脑勺中弹处涌出地脑浆和鲜血溅得到处都是。唐俊看在眼里,忍不住直想呕吐。
“快趴下。”季凡迅速将唐俊和陆震雨扑倒在地,刚才还耀武扬威的黎巴女敕人如惊弓之鸟,手忙脚乱地骑上马四处逃窜。
“是我们边防军,这下终于得救了。”卡杜拉偷偷向枪声响起的方向望去,见来人是无比熟悉的叙利亚军人时,他扬眉吐气地说道。
边防军赶跑了这小股黎巴女敕人以后。来到季凡等人面前,为首的一个军官疑惑地看了季凡三人一眼,然后对着卡杜拉一通几哩哇啦,接着又检查了三人的护照,这才大手一挥将众人放行。
车子开出老远,卡杜拉这才如释重任地说道,“刚才那股黎巴女敕人是经常活动于叙黎边境线的游击队,今天我们幸好碰到了出来巡逻的边防军,不然落在这些黎巴女敕人手里那是凶多吉少啊!”
“靠。早知道这趟竟然如此凶险,我说什么也不会来的。”唐俊气鼓鼓地说道。“老唐,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让你也跟着担惊受怕,真是对不起啊!”季凡拍了拍唐俊肩膀安慰道。
“季总,快别这么说,我可没有责怪你地意思。”唐俊说道。
“卡杜拉。前面那座山就是谢赫山吧?”陆震雨查看了一下地图问道。
“不错,那就是我们叙利亚人心目中的神山——谢赫山。”卡杜拉骄傲地说道。
俗话说得好,望山跑死马,季凡一行远远就看见了谢赫山巍峨高大的身影,可在面包车高速行驶了四个多小时以后,这才来到了山脚下。
天上的一轮新月正静静地挂在天空,季凡等人围坐在餐桌旁,桌上堆满了盘盘碟碟,大家津津有味地品尝着酸黄瓜、腌橄榄生菜等沙拉、凉菜以及香气扑鼻的正宗地道的烤羊肉。
唐俊大口大口地品味着乳白色而又冰凉爽口的茴香酒,眼里微有醉意地问道。“老陆,快到目的地了吧?”
“从地图上的标识来看,离我们要到地阿普提达村还有二十多里的路程。”陆震雨回答道。
“噢,那可太好了,开车用不着一个小时就到地方了。说实在的,这种鬼地方我可不想再多待上一天。”唐俊说道。
“唐俊先生,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卡杜拉操着大嗓门说道,“实际上剩下的这段路程相当难行,开车肯定是不成了。”
“不会让我们步行走到地方吧?”唐俊不满地说道。
“当然不会,我们除了坐车。还可以骑马呀!”卡杜拉说道。
“老唐,这下子你不是成了那个唐吉柯德骑士了吗?”季凡这番话引来陆震雨捧月复大笑。
当太阳从谢赫山顶高高升起时,季凡一行众人骑着马行驶在山脚下那条仅能容一人通过的羊肠小道上。好在座下的马是当地那种体形矮小而又驯良地矮马,给季凡等人没有带来更多的不便。
山路崎岖难行,一路上走走停停。总算在太阳下山赶到了阿普提达村。这里本来地处偏僻再加上受叙黎两国边境不安定的影响。难得有外人光顾此地。年老的村长穆罕默德见到季凡一行非常高兴,在家中热情地接待了众人。
“中国人是我们的老朋友。”村长听说季凡一行来自中国。伸出大拇指夸奖道。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季凡品尝了一口略显浓烈的红茶说道。
穆罕默德看着季凡谈吐不俗,举止得体的样子,显然非富即贵,大老远跑到自己这种穷乡僻壤,一定是另有所图。可是他在心里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到季凡一行来此的目的。他见天色已晚,马上安排了一桌丰盛的酒席。
“远方地贵客,实在抱歉得很,你看我们乡下小地方,也没有什么能拿手的东西,只好委屈你们了,请多包涵。”穆罕默德说着从桌上那道烤全鸡上撕下一个大腿,送到了季凡碗里,“这东西蘸上大蒜汁别具风味。”
“村长大人,你太客气了。”季凡说道。
“唉,说起来我这个村长实在是当得不称职啊!看着村里的乡亲们跟着我一起受苦,我心里实在有愧呀!”穆罕默德叹了口气说道。
季凡一路上所见所闻,证实村长此话不假,就连首都大马士革都随处可见衣衫褴褛的穷人,何况阿普提达村这种偏远的小地方,他知道这些都是执政的阿萨德政权重政治、军事,轻经济发展的所带来的结果。
季凡淡然一笑说道,“村长,眼前就有一桩我们双方都受益的买卖,不知你是否感兴趣?”
“噢,季先生请直言。”穆罕默德迫不及待地说道。
“听说你们村里曾经采出过这种矿石,不知这情况是否属实?”季凡拿出一块特地从景德镇带来的钴矿石样品说道。
“前些年在我们村附近地山上倒是发现了几处有这种石头的矿脉,当时村里虽然不知道这种矿石有何用途,但瞧它的颜色非常罕见,于是就采出了一些矿石,也曾经拿着几块到城里找人鉴定过,但是一直没有回音。这些年兵荒马乱,再加上道路不畅通,这种矿石采出没多久就闲置下来了。”穆罕默德接过这块矿石仔细端详了半天说道,“莫非你对这矿石感兴趣?”
“对于你这里的矿石是否就是我所需要的钴料矿暂时还无法确定,最好是能到现场取样进行化验……”居然还有好几处矿脉,那储量一定是相当可观啦!季凡心中暗自窃喜,看来这趟虽然经历风险,但收获可是不小啊!
“这没问题,明天我亲自带你们上山。”穆罕默德高兴地说道。
早上天刚刚亮,穆罕默德就开始组织村里地几个精壮青年带上工具和食物,做好了上山前地准备工作。由于包裹中带着大量现金等贵重物品,季凡决定把唐俊留在村里,然后带着陆震雨和卡杜拉随穆罕默德一行上路。
沿着蜿蜒曲折而又崎岖不平的山路,也不知走了多远地路程,众人来到了一处地势较为平坦的空地,迎面是笔直陡峭的峭壁,岩壁中一条色呈天蓝色的矿脉清晰入目,地面上则散乱地堆放着足有一人多高的矿石。
陆震雨见到这种天蓝色的矿石,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刚才还嘀咕着腰酸腿疼的他,立刻像换了个人似的,动作飞快地跑向矿石堆,掏出随手拎着的地质锤,用力敲下一块矿石,然后像捧着件宝贝似的捧在手里,对着阳光仔细观察,嘴里喃喃自语道,“终于找到了,这可是品质上好的青花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