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芦笋炒肉太淡了,芦笋也没撕干净。”
“我又不是餐厅里的大厨,你将就吃吧。”
“鸡蛋羹怎么这么稀?鸡蛋水吧?”
“火候没掌握好,味道还是可以的。”
“还有……”
沈曼辞把筷子一放瞪着他。
“封如深,你话再多一点就别吃了。”
看着她的表情,封如深扒拉着碗里的饭情不自禁地笑起来,淡金色的睫毛在灯光的透射下像发光的羽毛。
“听取群众的意见有益于你厨艺的进步,别一副你爱吃不吃的样子,我吃你一顿饭是你的荣幸。”
沈曼辞懒得和他抬杠,拿起筷子埋头吃饭,似乎要和他作对,筷子净往他挑剔的菜盘里伸。
吃完饭,沈曼辞在厨房里洗碗筷,天气转凉,皮肤一开始碰水常常会引起一阵微小短暂的战栗。
客厅的灯被关掉,封如深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黑暗中只有电视机发出的亮光时暗时明。
沈曼辞擦擦手,从冰箱里拿出一些昨天买的葡萄洗净,整串放在盘子上端到客厅里给他,坐在他身边。
封如深看的很专注,手里握着遥控器目不转睛,英俊的脸上跳跃着亮光。
沈曼辞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八点四十五分。
“快九点了,你不回家了吗?”
“你很想赶我走吗?”
封如深按下遥控器换台,闲适的好像当做是在自己家里。
“不是赶你走,是你该走了,我明天还得上班,没你这么清闲。”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洗澡,洗衣服,看从公司里带回来的文件和她买来的关于业务的工具书,而这些事她需要在一个人的环境里才感觉踏实。
“沈曼辞,你知道不知道别人的好?”
封如深语气一凉,侧过脸看着她。沈曼辞不知道他的情绪突然转化的原因,但他反客为主的态度让她不舒服。
“封如深,就事论事好吗?现在谈论的是你该不该回家的问题。”
封如深突然捏住她的下颚,目光阴鸷,她又感受到他身上冷冻起来的狠戾开始流窜。
“是不是只有孟良鸠的情绪才是你在乎的,为了他你就算去陪酒,吐了天昏地暗也甘愿?”
他的话就像毒针扎在她的心上,直白而尖锐,他从不考虑这会给别人造成多大的创伤。
沈曼辞觉得她的人格受到他的轻蔑,于是竖起全身的刺来防卫。
“我们认识多久?我不知道你是以什么立场干涉我的事情。”
封如深松开手,笑得不以为然。他那种落拓的气质在此刻显得吊儿郎当,他的掌控欲是由内而外的。
“我喜欢你,这个理由够不够?”
沈曼辞分辨不清楚他说的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她觉得他完全有明明说爱你,可心里却起杀意的那种掩饰能力。
她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这样肯定。
“可是我没办法喜欢你,我喜欢孟良鸠,七年前我就喜欢他。”
他的笑容渐渐淡去,阴郁的脸上有脆薄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