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外雨潺潺。
正是盛夏多雨时节,闷、热、湿哒哒,宛如一个人的坏心情。
落地扇精疲力竭地摇摆着着脑袋,像只大勺子在搅合着一锅稠粥,不时撩起室内人的发丝。
田真真坐在床边,一贯明艳的她此刻面色萎靡地盯着漆黑的窗外,眼神空濛,口中喃喃,“离婚……这混蛋居然跟我说要离婚!”
周晓晨安静地猫在一侧,低头望着杯中荡漾的茶水,里面的茶叶沉沉浮浮的……再好的朋友,夫妻之事,最好还是别多嘴,到时候人家夫妻和好了,你平白的成了恶人,不划算。
田真真扭头猛地将周晓晨手中的杯子夺过来,用力搁到床头柜上,“喂!你别一点表示都没有!这年头要朋友做什么!”
茶水四溅,有两滴洒落到枕席上,水墨样迅速渲染开来。
周晓晨厚重的黑框眼镜一下滑落到鼻尖上,有些愕然地望着突然间义愤填膺的女友,“你……刚才不是说你什么都不想听的吗?”
田真真哭笑不得,随即焦躁地将手一挥,“我那是……哎呀!算了算了!跟你说话我都要急死了!我怎么会摊上你这么个朋友!”
周晓晨伸手推了推镜架,“真真,我估计郑涛是吓你的,谁让你以前老是把离婚两个字放嘴上的?你自己说了那么多次,就不许人家也说上一次?”
“你说他是吓我的?”田真真漂亮的双眼中放出光亮,一把抓住周晓晨的手,急急道:“那你打电话帮我问问他!你没见他今天那副鬼样子,反正我是从没见过他那样,真的被他吓到了!”
“我打?”周晓晨又向上推了推镜架,嘴巴微张,一时没反应过来。
“当然是你打!难道我打?我要是主动打电话给他那还不丢死人?你别磨蹭了,快点快点!”田真真不由分说拿起床头的话筒直接塞进周晓晨手中,并快速拨了郑涛的号码,然后自己站起身走到窗户边。
周晓晨很明显地听见女友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她咬咬唇,然后将话筒放到耳边。
话筒里面传出一个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周晓晨暗地松了口气,说实话,她刚才真怕郑涛会接电话。
田真真忙走过来,“怎么说?”
周晓晨抱歉地摇头,“关机了。”
田真真一呆,身子晃了晃,坐到床边,两手捂住脸,泪水很快沿着指缝恣意纵横。
周晓晨有些着慌,“真真你别哭啊,可能是他手机没电了吧,要不我再打打看?”
田真真一边摇头一边用手抹泪,脸上的妆容都花了。
周晓晨忙不迭扯起床头的纸巾递给她。
田真真接过去,胡乱擦了擦脸,竟将纸巾团起来朝床头一扔,然后突然银牙一咬,猛地站起身,拎起地上的大包掼到床上,也不管包下有无污垢,口中愤愤道:“关机就关机,大不了继续闹下去!反正我做好了长期在你这儿借宿的准备,我倒要看他接下来怎么办!”
周晓晨还没反应过来,田真真已经开始将包里的东西一件件地朝外拿:一包内/衣裤,各式化妆品,两条睡衣,几套裙子,很快周晓晨的床上就像个来不及整理的陈列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