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鹏听了云昙师大的喃喃自语,极为迷惑,他不知道老师太说的“天意”和“因果”究竟是指的什么?
金宜君也皱眉不解地问:“师父,什么因果?”
云昙师大依然果望着皎月。不能点着头,喃喃地回答说:“我是说飞霜剑的那柄原始剑鞘!”
金直君一听,恍然似有所捂,立即兴奋地说。“师父,就将书房中的那柄宝剑鞘赠给陆哥哥岂不正好?”
云昙师太转首望着宜君,缓慢地点点头,说:“好吧,君儿,你去把它拿来!”
宜君兴奋地应声是,转身奔进自己的房门内。
陆飞鹏听得愈加不解,不由迷惑地问“师叔,您说什么,飞霜剑的原始剑鞘?”
老师太点点头,说:“是的,就是你君妹妹书房壁上挂着的那柄空剑鞘,那本是飞霜剑上的原始剑匣!”
陆飞鹏迷惑地问:‘君妹剑上的剑鞘呢?”
老师太似是恢复了平静,淡淡一笑,说:“那是半山王老头代制的!”
如此一说,陆飞鹏顿时想起半山姓王的椎夫被少林寺僧老师太接过剑鞘,皱眉沉思,似是又回忆到昔年的往事里。
陆飞鹏细看剑鞘,这才发现剑鞘光闪闪的两个匣,竟和萤光剑的剑柄护手完全相同,因而迷惑地问“师叔,飞霜是短剑,因何用长剑的剑鞘?”
云昙师太缓缓抬起头来,望着飞鹏、宜君,样和地说:“你两人坐下!”
飞鹏和宜君一听,知道云昙师太要为他们谈手中剑鞘的。来历,可能就是方才说的“因果”和“天意”。
于是,两人面向师太盘坐,一个在右,一个在左。
老师太一俟飞鹏、宜君坐好,立即感慨地说:“这件事。我不希望你两人对任何人说起,但是,如果对方原就知道这件事的人,在问到你们的时候,也不必说不知道!”
说此一顿,将眼望着飞鹏、宜君,祥和地问。“我的意思,你两人知道吧?”
飞鹏、宜君,颔首应是,同时肃容说;“鹏儿知道!”
“君儿知道!”
老师太赞许地点点头略一沉思,说:“你们的师祖,是一位形如用云野鹤的大儒侠,但是,并不是一位武功高绝的奇人异士。
“在他一生中,仅收了男女两个徒弟,男徒名叫展隆丰,女徒名叫窦月娥、……”
陆飞鹏听得心头一震,云昙师太讲的这个故事,原来就是恩师金杖神君的师门往事,因而,格外用心静听。
心**间,又听云昙师太继续说:“窦月娥拜师之时,年仅十一岁,那时,她的师兄展隆丰早已下山行道,而且,已是名扬海内的大剑客,武功亦远超你们的师祖。
一旦是,他并没有因武功高绝名扬四海而忘本,他每隔两三年,必回你师祖处请安问候,明是禀陈行道江湖的种种经过,实则是在禀陈之际故意将所习成的惊人绝技报告出来,因而,你师祖的功力也随这大增。
“由于你师祖经常在窦月峨面前盛赞展隆丰,因而在她小小的心灵中。不知不觉地留下一个崇高影子,她把这位师兄,视为神圣无疵的天人,同时,她也日以继夜地期待着师兄回来。
“也许是苍天有意愚人,她这位展师兄,一去五年,直到她十六岁那年,他才风尘仆仆地由海外赶回来。
“窦月娥一见,顿时呆了,只见这位展师兄,竟是一位年约三十余岁,蓄着一络小胡子的文雅儒士,风范尤胜你们的师祖。
“她这位展师兄,生得修眉入鬓,面如满月,一双细目。闪着柔辉,一望而知,在他的黄金时代,必是一位极英挺,极洒月兑的俊美少年。
“窦月娥情窦初开,虽觉这位展师兄,年龄至少大了她一倍,但是,她对他的敬爱已深,仍视为她心目中的天人。
“她这位展师兄,见了她这位小师妹,非常高兴,对她爱护备至,在和你们师祖研讨武功之余,也代你师授她一些惊人绝技。
“一天,窦月娥怀着激动狂跳的心,羞红着娇靥去问她的展师兄,究竟有多少岁?岂知,她的展师兄,竟当头给了她一个霹雳……”
陆飞鹏和金直君,听得浑身一战,月兑口一声惊啊,同时急声问:“可是一掌‘震云雷’?”
云昙师太摇摇头,苦笑一笑,说:“不是,她的展师兄说,他的真实年龄,算来至少六十六岁了……”
陆飞鹏和金宜君一听,再度惊叹一声,迷惑地问;“真的呀?”
云昙师太毫不迟疑地点点头:“在一个功力深厚,摄生有术的武林高手来说,并非困难,但是在窦月娥却决不相信她师兄的这种说法。
“展隆车清烛了小师妹的芳心隐秘后,立即叩别你师祖,再度下山了……-”说此一顿,老师太深深地吐出一口长气,似是平抑内心的激动情绪,久久才说;“展隆丰这次下山,竟然一去十五年,他的娇花般的小师妹也随着无情的岁月,变成了半老的徐娘。”
说至此处,黯然抬头望了一眼夜空明月、沉思良久,才继续说:“窦月娥在十八岁那年便艺满下山,她在江湖上,只要听到有关展隆丰的些许踪迹流言,即使越海翻山回她也要跑到那个地方看看,但是,每次她都怀着黯然神伤的心情转回来……”
金宜君已知道师父说的窦月娥就是师父自己,当然。这个故事,就是师父自己的沧桑故事,因而关切地问“师父都是回到什么地方去?”
云昙师太正回忆着她少年时代的伤心事,因而对宜君的知此问活并未注意,反而顺着她的话意回答说;“就是你陆师哥学艺的小绿谷!”
陆飞鹏和金宜君一听,月兑口一声轻啊,再度楞了,不由齐声惊异地说。“两地竟然如此近!”
老师太黯然说。“俗语说;“天涯若比邻’,而窦月娥和她的唯一师哥,却近在咫尺、远如天涯,两人互无来往!”
陆飞鹏对自己恩师的往事已有了初步认识,但老一辈人物中的情怨恩仇,仍不十分清楚,因而,不自觉地恭声问:“请问师叔,以后呢?”
云昙师大伤感地叹了口气,黯然说。“但是,窦月娥每次返回小绿谷,你们的师祖总是对她说,你师兄展隆丰前几日才下山,等你半月你都不回来—一“窦月娥心里明白,她的展师兄自觉年龄悬殊,因而避不见面。
“就在展隆丰离开窦月娥第十五年的春天,你们的师祖,突然在小绿谷绝壁之巅的深洞内,捡获一柄短剑”说着,举手指了指宜君佩在腰间的飞霜剑,继续说:“就是这柄飞霸短剑,由于它光芒闪射,青气缤绕,加之没有剑名剑历,所以就叫它青锋剑。
“但是,在当时放剑的深洞内,却有原持剑人留下的一篇遗言,大意是说这是雌剑,尚有一柄是雄剑。
“当然,有时雌剑落人侠士之手,有时雄刻也可能被女杰捡获,因而留言说,如果持有雌雄剑的人,惧是侠女,应该拜为生死妹妹,都是男士,便结为金兰好友……”
金宜君听得芳心狂跳,不自觉地激动急声问:“师父……如果……如果是一个少男……一个少女……”
云昙师父见问,立即由往年的回忆里跌口现实,她亲切地看了一眼聚精会神望着她的飞鹏和宜君,慈祥地笑着说。“那便应该结为恩爱夫妻!”
飞鹏和宜君一听,俱都双颊通红,但在他们舒展的眉宇间,可以看出他们内心的欣喜、甜蜜。
云昙师太慈祥地看了一眼含羞垂首,喜上眉梢的宜君,亲切地说;“君儿,这便是因果、天意,也就是缘分,丝毫勉强不得!”
说此一顿,突然又黯然叹了口气,继续伤感地说。”当时,窦月娥接受了你师祖赠给的短剑,再度下山了,她并不是下山去找持有雄剑的少年,而是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她的展师哥。
“当然,以窦月娥的惊人艺业和在江湖上的声誉自是有不少青年侠士向她示爱,但俱都被她严峻地拒绝了,因为她心中只有一个展师哥。
“但是,不幸的消息终于传进窦月娥的耳里,她一直痴心暗恋着的展师哥,在一个罪恶帮会的贼窟里,救了一个全luo少女,而这个少女,正是当时江湖上姿色最美丽,剑术最精奇的一人……”
陆飞鹏听得心中一动,正待发问这个美丽少女是谁,蓦见宜君向他瞟了一个“阻止”眼神,因而断定金宜君一定知道这个少女是谁。
心**间,又听云昙师太继续说:“据说,这个美丽少女已有了心上人,但是,被展隆丰由贼窟中一丝不挂地救出来,只有终身侍奉展隆丰了。
“窦月娥怀着满腔的悲忿和绝望,星夜赶回了小绿谷,但是,另一个不幸,却接遗而至,她唯一可述委屈,唯一安慰她的师父,也在她下山期间仙逝了。
“窦月娥在那等境遇心情下,真是痛不欲生,抚在你师祖的灵体上,放声痛哭,血泪俱下。
“由于连番的打击和骤变,已经三十二岁的窦月娥,看来却像四十岁的中年女人,爱情幻灭,师父仙逝,因而,万**俱灰。
“但是,匆匆赶回小绿谷的展隆丰,不但颜面毫无改变,相反的,看来愈加飘逸儒雅,窦月娥和他站在一起,自惭形秽,她自觉展隆丰唤她师姊而无人不信……-”陆飞鹏听得心中一动,立即恭声插言问;“请问师叔,家师可与他救出的少女结婚?”
云昙师太摇摇头,说。“没有,他也以同样的理由拒绝了那位少女!”
陆飞鹏急忙又问了句:“那位美丽的少女,以后可曾与她的旧情人结婚”云昙师太立即沉声说:“那不是我今天要讲的事,我们不谈那些。”
陆飞鹏看出云昙师太不愿谈那个美丽少女,只得连声应是,不敢再问。
云昙师太继续说:“展隆丰听说你们的师祖已死,悲恸万分,决心在谷中守墓十年;以赎他未奉汤药之罪!
“窦月娥见展隆丰要常住守墓不去,她只得悄悄地离开小绿谷……”
陆飞鹏听得十分不解,佯装不知窦月娥就是云昙师太,因而故意迷惑地问:“奇怪,既然家师没有和那位美丽少女结婚,那位窦师叔正该和家师结成连理,为何又悄悄离去?”
云昙师太毫不介意,黯然回答说:“展隆丰在为师守制期间,怎能再谈婚事?如此势必再等十年,试问,十年之后的窦月娥,在那时忧郁哀怨的心情下,岂不要变成鸡皮鹤发的老婆婆了?”
如此一说,陆飞鹏顿时无话可答。
云昙师太感慨地点点头,继续说;“后窦月娥削发为尼,遁入佛门以求解月兑,而展隆丰也一心为师守墓,与世隔绝了。
“但是,一满十年,展隆丰立即在江湖上出现,而一向用剑的展隆丰,这时却突然改变了用杖!”
说着,伤感地看了一眼摆在蒲团前的乌金杖,继续说;“当时的展隆丰决没想到这根乌金杖内尚有一柄罕世宝剑,否则,他也不会天涯海角地去找萤光剑了。
“而窦月娥在离开的十年中,如果能经常前去小绿谷看看,也许能发现金权上的签语奥秘,实现她的痴情心愿—一”说此一顿,突然愉快地抬起头来,深深吁了口气,威然笑对飞鹏、宜君说。“现在,我的君儿,嫁给展隆中的徒儿,老一辈的情缘,要在你两人的身上了却夙愿,这能说不是天意吗?”
陆飞鹏肃容盘坐,感慨颇多,他觉得在云昙师太口中听到的恩师事迹,只是片段或一半,也许,有更多的往事,要问师母栖凤妃子和师叔金员外。
金宜君则深垂螓首,满面娇羞,芳心不时泛起阵阵甜蜜,她不但看到了婚姻的美好远景,也嗅到与陆哥哥共同生活的美满幸福气息。
因为,根据师父昔年的坎坷沧桑往事,她和陆哥哥的结合,应该是大吉大利的天意,也正是师父说的因果。
云昙师太一口气说完往事,似乎才觉得真正得到了解月兑,她肃容望着飞鹏、宜君,以慈祥的声音,意义深长地说;“你这两个孩于,聪明睿智,慧根特深,但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一切事要合情合理,顺乎自然,既不要迁就,也不要勉强,但也不纵情任性,放荡不羁,须知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是百年身,所以说,在你们两人灿烂旅程上,一步也不能走错!”
说此一顿,发现宜君和飞鹏,俱都迷惑地望着她,似乎闹不清,为何乍然间说出这么一篇大道理?
于是,感慨地摇摇头,双手托着剑慈祥而亲切地说。“这柄剑鞘,是你君妹妹剑上的原始剑匣,就在今夜皎洁的明月下,赠给你吧!就算作师门的彩聘,象征着你们夫妻的美好、光明。”
陆飞鹏早已双膝跪地,跪行数步,双手托着萤光剑,一并将剑鞘接过来,同时,叩首恭声说:“多谢师叔恩赐!”
云昙师太破例哈哈一笑,慈爱地看了一眼含羞螓首,红飞耳后的爱徒一眼,祥和而风趣地笑着说。“不必多谢,只要你今后善待君儿,师叔就安心了。”
陆飞鹏自信不会亏待宜君,立即直跪恭声说;“鹏儿面当师叔愿意一表心迹,如果……”
话未说完,老师大立即含笑摇手,作了一个“阻止”手势,同时样和地说:“你不必宣誓,师叔相信你。否则,也不会把君儿许配给你了!”
说着,仰首看了一眼在空,继续关切地说:“天色已经不早,鹏儿就在你君妹房中安歇吧,君儿可到我房里歇息……”
陆飞鹏一听要他睡在宜君的房里,不由慌了,不自觉地急声说:“师叔,鹏就就在月下盘坐片刻即可。”
老师太立即慈样地正色说:‘既是未婚夫妻,便不必过分拘泥,何况你们都是武林儿女。”
陆飞鹏被说的俊面一红,连声应是,听了老师太的话,才发觉他的心地尚不够坦荡磊落,光明!
老师太由蒲团上立起来,飞鹏和宜君,也急忙起身搀扶,老师太一运气,刚才的一点震伤,显然已痊愈,于是慈祥地说:“君儿,你们多日飞驰,身心惧疲,快服侍你师哥安歇,你也来睡吧!”
说罢,迳自向竹帘深垂的正房走去。
金宜君一听“服侍”两字,立时芳心扑扑,红飞耳后,她不自觉地想到小夫妻的缠绵婍昵之处。
但是,在心慌之余,也仍没忘记和飞鹏同时躬身恭送老师太进人房内。
一俟云昙师太进人房门,宜君立即深情地说:“陆哥哥,进去吧!”
陆飞鹏亲切地笑一笑,捧着剑鞘和剑,随在宜君身后走向房门。
进人房门,宜君迳自走人卧室内。
陆飞鹏不禁有些迟疑,但想到云昙师太的话,立即跟了进去,一阵熟悉的温馨幽香,扑面迎鼻。
由于萤光剑的闪射冷芒和前窗射进来的月光,室内光度明亮,什物清晰可见。
但是,芳心怦跳,充满了奇妙感觉的宜君,却立即燃起妆台上的一支油烛。
接着,回身甜甜的一笑,亲切地望着飞鹏,说:“陆哥哥,让我们看看剑鞋是否合适!”
说着,将飞鹏的剑鞘取了过去。
陆飞鹏颔首一笑道:“根据师叔说的因果和天意,应该是毫无问题。”
说着,右手握着萤光剑柄,左手中食两指托着剑身,谨慎地送人直君拿着的空剑鞘内。
剑身送完“咋登”一声哑簧轻响,鞘口和护手,完全吻合,大小也恰到好处。
飞鹏看一看神色惊喜的君妹妹,宜君也望一望神情兴奋的陆哥哥,不由同时高兴地说;“真奇怪,正合适!”
宜君说罢,又以婉惜的口吻,继续说;“唯一遗憾的是没有剑稳和剑坠。”
陆飞鹏毫不在意地说;“剑穗只是装饰,有没有都无所谓。”
宜君立即不以为然地说;“光秃秃的那怎么成!”
说着徐徐转动娇躯,游目室内,似是在想,什么地方放有丝带。
蓦然,陆飞鹏的星目一亮,突然惊喜地说“有了!”
宜君被飞鹏突如其来地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只见飞鹏正神情愉快地放手怀里模索,因而含笑嗔声问:“什么事大惊小怪的,吓了人家一跳!”
飞鹏顺手一掏,彩毫一闪,一件东西已由他怀里取出来,同时,兴奋地说:“君妹,你看!”
说着,将手中的东西交给了宜君。
宜君接过来一看,竟是一方光华闪闪,彩毫烁烁,中央串着长长黄金丝穗的精致连环玉佩。
而且,玉佩的上面,刻满了弯弯曲曲的美丽花纹,入手尚有余温,显然是女孩子们喜爱的珍玩玉器、。
宜君看罢,心坎里立即升起一股妒火,不由娇靥一沉,轻蔑地娇哼一声,嗔声说:“这有什么好看!”
说话之间,同时不屑地递还给飞鹏。
飞鹏看得一楞,伸手接过王佩,郑重地说叫君妹,你不要小觑这方佩,它可真的大有来历—一”宜君未待飞鹏说完,立即轻蔑地娇哼一声。讽讥地说。“当然大有来历,否则日不会贴身放在心口上。”
飞鹏一看。宜君绝美的娇靥上布满了霜意,而巨,话中尽是讽讥,不由又将玉佩送至宜君的面前,焦急地向:“君妹,你真的不知这方玉佩的主人是谁?”
宜君仰着螓首看也不看,娇哼一声,忿忿地说。“管她是谁!”
飞鹏愣了一愣,心中似有所悟,立即焦急地解释说;“这就是方朔奇丐郑前辈的四海温玉佩嘛!”
宜君听得娇靥一红不由正色问:“真的!”
说着,又取了过去、想是要看个仔细。
飞鹏立即正色说;“当然是真的。你说它是谁的?”
说此一顿,突然似有所悟,不由风趣地笑着问“你以为是商媛媛的是不是?”
金宜君一听,顿时差得红飞耳后,不由撒娇喷声说;“我才不管那些呢!”
活一出口,突然十分后悔,心想:你不管那些,难道还鼓励他娶商媛媛不成?
慌急间,觑目一看,发现陆哥哥并未十分细思方才的话意,于是急忙改变话题,笑着说:“这样珍贵的玩玉系在剑柄上,未免太可惜!”
陆飞鹏风趣地笑着说;“其他珍珠玉石,焉能配得上我的萤光剑!”
宜君妩媚地一笑,立即将玉佩代飞鹏系在剑柄上。
只见长长的黄金丝穗上,串着光华闪闪,彩毫烁烁的玲珑玉佩,将一柄萤光剑箍墨绿皮的斑驳剑鞘,衬托得愈加古色苍然。
宜君看罢,不自觉地含笑赞声说:“只有我的……陆哥哥才配佩这等美仑古剑!”
说话之间,樱唇绽甜笑,秋水般的明眸斜瞄转瞟,娇靥愈显得妩媚动人了。
神情兴奋,酒意未消的飞鹏见君妹妹深情甜笑,目闪柔辉,娟丽绝美的面庞上,隐现春色,给了他无比的诱惑。
因而,情不自禁地将君妹妹揽进怀里,轻轻地吻了一下她圆润女敕日的前额。
宜君合嗔嘤咛,娇躯温顺地前送,小鸟般依在飞鹏的胸前。
飞鹏轻轻揽着君妹妹的纤腰,不自觉地想到那夜隔溪偷着宜君练剑的一幕。
回想那时,乍然看到君妹妹时的心情,几疑看到了美绝人寰的天上仙子,做梦也没想到会有今日。
如今,不但将她的娇躯揽进怀内,任由自己恣情地亲吻她的香腮樱唇,而且,已是属于自己的终生伴侣。”
今后,两人要相亲相爱,如胶似漆,甘苦与共,生死相依。直到百年之后,永不分离。
飞鹏的心,充满了幸福、甜蜜和美满的远景。
他用炯炯如火的目光,一眨不眨地往视着宜君含情仰起的羞红娇靥……
他由君妹妹的如云秀发看起,继而是她的圆润前额,远山伏影般的娥眉,比赛潭秋水还要清澈的明眸,挺直而小巧的琼鼻,殷红而玲珑的樱唇……
当飞鹏的炯炯目光落在宜君的殷红的樱唇上时,他毫不迟疑地吻了下去。
宜君温顺地承受着,有了父亲的暗许,师父的面允,除了生理上的惶惶,深怕陆哥哥会有超越亲吻以外的袭击,在世俗和心理上,她已没有了恐惧。
飞鹏用炙热如火的朱唇,吻着君妹妹的樱口、琼鼻、香腮娥眉,和她晓星般明亮的眼睛。
他觉得出君妹妹娇躯微抖,他也听得出君妹妹的狂跳心声,而他自己,也恨不得将君妹妹的整个娇躯,溶进自己坚实的身体内!
因而,在不知不觉中,两臂逐渐向怀中抱紧—一正在意乱神迷,沐浴在爱海里的宜君,突然感到陆哥哥放在纤腰上的两臂变成了~道钢箍,而且正在逐渐缩紧,也许,紧接而来的便是她最怕的袭击了。
由于心情一慌,愈感到呼吸有些窒息,不自觉嘤声挣扎,吓得颤声哀求说;“陆哥哥,不要……”
但是,如此一哀求,反而把飞鹏压抑在心头的热情之火,突然燃烧起来,吻,已不能令他满足……
就在这时,老师太的掸房内、突然传来一阵发人清醒的“博博”木鱼声,和庄严样和的喃喃诵经声。
飞鹏首先被惊醒,两人倏然离开了两步,他狠狠摇了摇头,似是要自己尽快恢复冷静,原本通红的俊面,这时更红了。吁吁揣息的金宜君,明亮如秋水的眸子中,仍有惊悸,她一面整理著有些着乱的云鬓,一面喘息着催促说;“陆哥哥,快来睡,小妹为你铺被!”
说话之间,神情慌惶急步奔至她的床前,放好雪枕,顺手展开自绫被。
但是,一脸愧色,懊恼自责的陆飞鹏却不高兴地说。“我不睡!”
宜君芳心一震,不由惶声问:“为什么?陆哥哥?”
飞鹏懊恼地说:“我不想睡!”
宜君误以为飞鹏怪她方才挣扎申吟,心中一慌,放下手中的白绫被,急步走近飞鹏,温顺地偎在飞鹏的胸前,仰起美丽的面庞,柔声问:“你生气了?”
飞鹏见惊慌分开的君妹妹,这时又小鸟般依过来,而且,芙蓉般的娇靥上,充满不安,知道她误会了。
于是强自笑一笑,摇着头,亲切地说:“好端端地为何生气?”
宜君一听,闪动着秋水般的眸于,在陆哥哥的俊面上,溜来溜去,她似乎要在陆飞鹏的朗朗星目中,看透他的心,究竟为了什么不高兴。
久久,才幽怨地柔声问:“那又是为什么不睡?”
陆飞鹏看到宜君楚楚可怜的娇态,既爱又痛,不自觉地俯首吻了一下她的澄澈眼睛,同时,坦诚地说:“我不想睡!”
宜君不信,柔顺地偎在飞鹏的怀里,幽幽地说:我知道,你在气受大惊小怪!”
陆飞鹏哑然一笑,风趣地指指窗外,悄声说:“不是我生气,是她老人家不高兴了!”
宜君一听,也不禁妩媚地“噗哧”笑了,同时,笑声说:“每天三更过后,地老人家要**罢了涤心经才安歇。”
说着,突然离开了陆哥哥的怀里,兴奋地说:“现在总安心了吧来,小妹服侍你安歇!”
说话之间,举起娇女敕细白的纤纤玉手,就要去解飞鹏的儒巾发髻。
飞鹏自然地一偏头,闪开了,同时,坦诚地笑着说;“我就在房内盘坐二三个时辰就好了,明日绝早……”
话未说完,宜君已扳着他的肩头,跷脚附在他的耳畔,羞红着娇靥,悄声说。“怕盖小妹的绫被是不是?”
陆飞鹏见宜君说得婍妮,不由怦然心动。情火陡起,蓦地将宜君的娇躯抱起来,猛吻宜君的樱唇和香腮。
宜君两足悬空,她的心也突然升上半空,不知飘向何处就在这时,老师太房中的木鱼声,狠狠地响了几下,显然停止了,接着是一声“南无阿弥陀佛!”
陆飞鹏涑然一惊,不自觉地将君妹妹放下了,他觉得老师太狠狠的那几下木鱼,人耳嗡嗡,显然贯注了真力。
金宜君也惊觉有异,理了理再度蓬乱的秀发,羞红着娇靥,整理着云杉,急步走出房去。
陆飞鹏望着宜君窈窕的纤美身影,心中不但懊恼,也有些爽然若失。
一俟宜君的背影消失,立即将剑放在宜君的床头上,月兑掉富履,上床盘膝打坐假寐。
想到方才老师太讲的那段真实故事,以及她数十年未去小绿谷来判断,老师太虽然每夜都**涤心经,但仍没有把她心中的恨洗涤尽净。
根据她讲述往事的神情和语气,她似乎仍记报着恩师展隆丰,而且,也多少有些报师母栖凤妃子。
回忆方才老师太佯装生气的时候,听到他呼栖凤妃子为师母,在厉声反问时,确实是在发怒。
显然,老师太说的那个在贼窟被恩师救出的美丽少女,就是栖凤妃子。
但是,既然栖凤妃子并未与恩师结婚,为何金师叔命令尊称她为师母?
而且,那夜在益阳庄北桃林小饲堂内,方朔奇丐郑前辈,也暗中告诉自己一条锦囊妙计——如果要想化险为夷,见到栖凤妃子的第一句话,便是上尊师母,自称弟子。
根据种种事实,栖凤妃于偏激孤癖显然是为了未能与恩师金杖神君白头偕老而引起。
当然,在那等情形之下,虽然是武林侠女的栖凤妃子,亦难再和那位青年心上人结成连理。
但是,那位失掉心爱少女的失意青年是谁呢?如今,是否仍在人间?也许,早已与世长辞了……
心**未毕,“荒”然一声巨钟大响,划破夜空隐约传来,嗡声历久不绝。
陆飞鹏心中一惊,顿时想到少林寺,计算一下时刻,这时应该刚交三更,正是在探少林寺的好时候。
于是,急忙下床,穿鞋佩剑,略微整理了一下儒巾长衫,屏息走至上间。
凝神一听,老师太的禅房内,寂静无声,但他仍不敢由正门走出去。
于是,蹑步走进对室书房内,悄悄推开放琴处的后窗,略微提气,飞身而出,反手将窗门托闭。
只见在空澄澈,明月皎洁,映得如茵草地上,落针可见,寒意核浓的山风,只吹得竹时摇动,沙沙有声。
陆飞鹏沿着房后阴影,屏息走向竹篱,这时,他决不能大意,如果被老师太和君妹妹发现,定然不会让他前去。
走至竹篱,腾身而起,轻飘飘地飞了出去。
双足落地,仍不敢展开轻功飞驰,屏息向草坪对面的竹林走去。
根据哗哗”的激水流响,那道急如奔马的洪流山溪,至少仍在二三十丈外。
越过草坪,大放宽心,飞身纵进竹林,展开轻功,直奔山溪。
穿出十数丈宽竹林,即是那夜宜君练剑的草坪,举目向前一看,陆飞鹏惊得浑身一站,面色大变,险些呼出声来只见草坪靠近溪边的那面,正立着云昙师太和宜君。而且,正回头向望来。
陆飞鹏急忙一定心神,只得硬着头皮向前走去。
宜君一见飞鹏,首先惊异关切地问:“陆哥哥,你还没睡?”
飞鹏摇摇头,佯装无可奈何地笑着说:“刚要入睡,便被钟声惊醒了’”说话之间,已到近前,飞鹏即向老师太深深一揖,恭声说;”师叔仍没安歇?”
云昙师太迷惑地看了一眼飞鹏悬在腰上的萤光剑,但却漫不经心地回答说:“我和君儿也是被钟声惊了起来!”
飞鹏听得心中一动,立即不解地问“师叔,少林寺的僧人是否每夜都如此此?”
宜君抢先迷惑地回答说;“没有过!”
飞鹏再度问;“往年的中秋夜呢?”
老师太摇摇头,一面转首望向少林寺的方向,一面淡淡地说:“也没有过!”
陆飞鹏举目一看,只见少林寺的方向,云气氤蕴,在皎洁的月光下仅有些许灯光,看不出有何异样。
打量间,宜君在旁揣测说“准是出了什么意外事情!”
陆飞鹏心中一动,趁机附和说;“我也是这样想。”
话声甫落,老师太立即转首望着飞鹏,淡淡地说;“所以你想去看看2”陆飞鹏俊面一红,顿时无话可答。
宜君惊异地望着飞鹏,仍有些不信地问:“真的?你不是说明天绝早才去?”
陆飞鹏觉得既然被视破,索性说清楚,于是面向老师太,恭声说。“鹏儿想去少林寺看一看。这座声誉一直震赫武林的大禅院,全寺僧人无一不诸武功,深夜为何任人进出而不设警戒?”
老师太立即淡淡地问广这话是听谁说的?”
陆飞鹏只得据实说。“鹏儿那天夜间,周近不但没看到人影,就是提水的后小门,也是虚掩,而鹏儿出来时,也没人阻挡。”
老师太略微沉吟,才肃容说:“这已是过去的事,照说不该再谈它,根据你方才谈到在少林寺提水,夜遇方朔奇丐,以及’任由你悄悄跑出来判断,少林寺是有意让你出来。”
陆飞鹏虽然似有所悟,但他仍忍不住迷惑地问;”为什么,师叔?”
老师太肃容说:“根据你述说的经过,少林寺的广缘,显然无法拒绝你齐公公而不得不将你留下,但是,将你留在寺内,又违了少林寺对天下武林的公告,只得采取最愚笨的方法,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尽一切可能给你打击折磨,要你自己知难而退,悄悄进下山去……-”飞鹏一听,早已满月复怒火,不由忿忿地说:“可是,如果鹏儿不坠进山溪,我仍会赶回少林寺去,即使再吃苦,也要等到齐公公回来!”
老师太淡淡一笑说:“鹏儿,假设真正再回去,少林寺的庙墙便变成了铜墙铁壁,休想靠近它一步,他们的巡值大师也会当众宣布你的罪状,将你驱逐出寺!”
宜君一听,立即忿忿不平地说;“这不是故设陷阱,诱人上当吗?”
老师太淡淡一笑,说:“原就是要你上当!”
说话之间,发现陆飞鹏的含忿俊面上,尚有迷惑神色,知道他对少林寺“铜墙铁壁”四字尚存有怀疑,因而沉声问:“鹏儿,你曾听过江湖上有这么一句来时有路,去时无门的传说吗?”
陆飞鹏略微一想,似是曾听齐公公说过,但他却摇摇头说一鹏儿没听说过!”
老师太无奈,只得解释说;“这句话就是说的少林寺!”
陆飞鹏心中冷冷一笑,但表面却恭声说:“鹏儿认为这完全是外间的夸张传言,而少林寺的僧人却没有人敢如此说,即使是他们的方丈广缘大师!”
老师太看出飞鹏的去意已决,因而沉声问:“你今夜一定要去?”
陆飞鹏不便说什么,仅恭敬地点点头,低声应了个是……
老师太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说。“好吧,我不便坚持拦阻你,但是,你必须遵从我两件事。”
陆飞鹏一听,急忙恭声说:“师叔请吩咐!”
老师太说:“第一,竭尽所能不现身。为势所迫必须现身,但不得伤人。”
陆飞鹏一听立即躬身说:“鹏儿尊命!”
老师太缓缓地点点头,说。“好吧,早去早回,我在禅房等你!”
说罢,迳向竹林走去。
陆飞鹏和宜君,急忙躬身礼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