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磨磨蹭蹭到了校园门口,王乐意愈发犹豫起来,连双腿都发软发蔫了,心里凉一阵热一阵的不是个滋味。
抬头往开着的办公室望一眼,他似乎隐约看到了校长就站在屋里,可眨眼间就没了影子。
等他迈进了门,问屋里唯一的一个女老师:“老师,请问……请问校长在吗?”
那个女老师头都没抬一下,冷漠地说:“不在,去乡里开会了。”
王乐意就结结巴巴地说:“刚才,刚才一打眼,我怎么看见像是他……他站在这儿呢。”
女老师就说:“那是你花眼了吧,我没看见。”说完又唰唰写字了,写得很快。
王乐意就想,女老师不高兴也是正常的,人家把字写得那么快,还不就像一个人在拼着命地跑啊,自己站在一旁扯着嗓子打断人家,肯定会影响到人家的。便不再问啥,悻悻地退了回来。
等走出了大门,突然想起了怀里的酒,又折了回来,刚走几步,影影绰绰中猛然看到那个叫孙秀红的老师从后面院子走了出来。
王乐意遇见了鬼一般,骤然心慌气短起来,她不就是……就是那个被自己偷看了腚*沟的女人吗?真是冤家路窄啊!越怕谁越是遇见谁。
此时此刻,王乐意的意识又回到上午的那一幕——自己趴在地上,撅着**,用劲翻着眼珠子,透过粪坑所看到的那片神秘又清晰地浮现了出来。
他觉得像是有一把铁锤高悬着,猛然落了下来,结结实实把自己的脊梁骨给砸断了,整个人就直往地里缩,缩得都难以站立了,干脆脚底抹油,一溜烟蹿出了校园。
回到家里,王乐意只得按女老师说的那样,称校长到乡里开会去了,只字未提遇到孙秀红老师的事,况且看到女人屁*股的事他压根儿就难以启齿,这事觉得不能让胡大妮知道,挨打受骂不说,一段时间之内,肯定不会再让自己沾她的身子了。
胡大妮听了男人的话,表情呆僵,直直瞅着电视,半宿没说一句话。
王乐意把怀里的两瓶酒掏出来,放到桌子上,然后怯怯地坐在媳妇身边,同样也是一言不发。
等儿子完成作业,去自己房间睡下后,胡大妮终于开口说话了,她语气淡然地说:“乐意,你明天就走吧。”
“去哪?”王乐意一愣。
“去城里打工呀。”胡大妮脆快地说。
“不是已经说好了嘛,要跟李全他们一起走。”
“快就别等他们了,赶紧走人吧,越早越好,你呆在家里,这些是是非非就纠缠不清。”
“走了就能清净了?”
“一走了之,管他呢!我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像是有人在背后捣鬼,把咱当活棋子了,说不定里面还藏着啥阴谋呢。”胡大妮语气很冷静,也很深沉。
“那我走了以后,他们会不会继续找你的麻烦?”
“我一个娘们家,他们还能拿我咋样?再说了,你是这场戏的主角,主角不在场,他们的戏还怎么唱?至于老木头的事,他们爱咋整咋整吧,咱管不了那么多了。”
“那也好,我听说大柱他们已经到了工地,都已经动工了,听说地槽都挖了几百米了。”
“睡吧,需要的东西,我都给你搭理好了,一大早就去镇上坐车,趁着黑走,人不知鬼不觉的,一定别让他们拦下。”说完展开被子,和衣睡下了。
王乐意思前想后,最终觉得走就走吧,本来这事吧,也没啥大不了的,他们只是小题大做罢了,可他们究竟想作啥文章呢?不好猜测,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去他女乃女乃的,不就是一瓣女人**吗?看了又咋样?还不就是那么回事儿,黑乎乎的有啥好看?让他们折腾去吧!
第二天蒙蒙亮,王乐意就背起铺盖卷出了门,死活不让媳妇去送她,说让她在家好好照顾孩子。
胡大妮便在门口止了步,眼巴巴看着男人晃出了胡同口,眼里竟潮拉拉迷离起来。
等天大亮了,胡大妮打发孩子去了学校,自己待在屋里,心里竟突然虚空起来,很不是个滋味,燥热得很。
她突然觉得对不住自家男人,为自己昨天在村长家的事后悔不迭,自己怎么就那么糊涂呢?竟然心甘情愿地让老东西给模了手,还搂了身子,好在没强行把自己……
这算啥狗屁事呢?人前人后叔啊叔地喊着,背后还搞这些不要脸的小动作,缺德不缺德?丢人不丢人呢?这和偷*汉*扒*灰养情人还有啥两样呢?
自己竟然还有了那样晕乎乎的想法,一度心里还痒了起来,还……
一时间胡大妮觉得百爪挠心,难以平静,只得锁了门,朝着野外走去。
田野里四顾迷茫,一片空旷,不见人迹,虽然小东北风依然悠悠的刮着,但寒意里似乎已经有了丝丝缕缕的绵软气息,把冻僵的土地撩拨得苏醒过来。
胡大妮蹲来,伸手轻轻抚弄着经受了严寒摧残的小麦苗儿,她看到麦叶子已不再是被冻蔫的墨绿色,而是从底部泛出了一丝淡淡的女敕绿,心里就有了无限的怜爱,眼里跟着潮湿起来。
她低头端详着自己丰满饱挺的胸部,心里感叹起来:自己从前何尝不是跟麦苗儿一样纯洁呢,而现在一起都改变了,自己的纯洁似乎已被村长那双肮脏的手给模掉了,给耍弄没了。
举目环顾,满坡下冷冷清清,看不到一个人,甚至连一只鸟也看不到,胡大妮觉得心里更加空落起来。
半天工夫,好不容易才看到一个黑影从通往镇上的那条路上晃过来,胡大妮就不舍得把眼拿开了,一直盯着,心里做着各种各样的猜测。
等那个人影稍微有了一些轮廓,胡大妮觉得这个人一定不是本村的,走路的架势就不像。
又慢慢走近了些,胡大妮看到果真是张生疏的面孔,那人戴个眼镜,白白净净的,就是人家说的白面书生的那种。
不知道为什么,胡大妮的心尖尖竟然忽悠烫了一下。
脚步声愈来愈响了,胡大妮早就把头低了下来,装作用心观察麦子的样子,余光却不时朝路上瞥去。
“喂,妹子,前面就是桃花坳吗?”
胡大妮差点笑出声来,娇嗔地反问一句:“谁是你妹子呀?俺都快成妹子她婆婆了。”
那人这才正眼看了看她的脸,腼腆地纠正道:“对不起,对不起,没看清呢,原来是个姐姐啊。”接着问她,“干吗呆在野外呢?天还挺冷的,小心着凉了。”
胡大妮心里一暖,抬起头,笑着应道:“俺身板硬朗着呢!没问题的。”
再看那个人,脸竟然红了一阵,他左右两只手各提了一个大旅行包,肩上还挎着一个满满当当的书包,正低头在脚下找来找去的,看样子是累了,想找个干净的地方放下包歇歇手。
可脚下湿漉漉的,压根儿就没个干净地方,只好原地立在那儿,耷拉着双臂,两个包沉甸甸吊在手里。胡大妮细瞅了几眼,觉得这个人好面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是在哪儿见过他。
那人说:“大姐,你不回村上吗?能不能帮我提一提东西呀?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胡大妮迟疑了片刻,说:“不回呀,还有事呢。”话一出口又后悔起来,觉得人家都张口求自己了,这么点忙怎么好不帮人家,况且也该回去了。想到这一层,就不自然地走过去,伸手想接过那个人的包。
谁知那人身子一扭,包顺势转到了身后,说道:“这个包挺重的,你一个较弱的美女,拿不动的,还是给你这个小的吧。”
胡大妮一听这话,显出几分羞恼,嗔责说:“你看不起人呀!一袋麦子俺都能扛着走好几里路呢,甭说这么个小包包了。”说着伸手就去抢。
那人没再躲闪,竟被胡大妮一把攥住了手。
胡大妮从没攥过一个陌生男人的手,特别是这样一双柔润的男人手,心里止不住一阵慌乱,竟失声叫了出来。
她这么一声轻叫,竟把那人吓着了,提东西的手就撒了把,扑通一声,包掉在了地上。
胡大妮羞得脸通红,赶忙哈腰把包提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拍打着包底子上的泥土,心里通通直跳。拍打了一阵子,也不敢看那人,自己大步走在了前头。
那个人疾步跟着,对着胡大妮的后背喊:“喂,干吗走那么快呢?我都赶不上你了。”
胡大妮头也不回,应一声:“快点走吧,还不是为你好呀,不是怕你着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