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印 第6章 火驰

作者 : 奇儒

斋二郎当真得意极了,这个朱馥思实在漂亮得很。

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手上搂着美娇娘的心情一定不曾坏到那里去。

而且,大悲和尚那边另有血刀组的人对付!

血刀组这回派出孤、独、灭、绝四个鲨群来阻挡大悲和尚的追击!

四个鲨群,四十四个人!

大悲和尚发觉宁心公主的失踪不可谓不慢;追踪的方向也不可谓不正确。

他早用上了苏小魂的“千里传香”,所以这味道香气一受到内力波动,大悲和尚便立即有了警觉。

他原先的意思,是为了防止宁心公主的逃跑;想不到今日竟可用来迫敌跟踪。

从气味的方向,大悲和尚往西急追,出了清风店镇外;往西,该是曲阳城!

和尚座下的马不错,估计半个时辰便可以截得上。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可是,和尚不这么想。敢挟走宁心公主,而且是由他手上劫走的人,一定有周密的计划!

果然,出了镇才一顿饭功夫,官道上已有十一名刀客立马冷笑横眉。

大悲和尚眉头一皱,趋马到了前面,注视眼前人半晌方点头道:“原来是东海狂鲨帮的血刀组……。”

那十一名刀客眼中有一抹讶异的光彩,随即又消失;只是那冷峻肃杀之气似乎更浓了起来!

大悲和尚一笑,道:“冷**果然是冷**,竟能掌握的住和尚我的行踪……。”

十一名刀客还是没答话,只是盯着大悲和尚,像是以目代剑,要穿透和尚二十二个窟窿似的?。

大悲和尚差点要骂出了口,什么意思,当和尚是疯子,讲话没人搭埋?

和尚想着,不觉动了无明,怒火升至两掌十指,那大悲指便弹使了出来!

十指,十道内劲气机直指而来;那十一名刀客则各自由口中大喝一声,齐齐呼啸冲出。

同时,十人在前,将刀一迎一摆,以刀尖顶住左边人的刀柄。

如是,十人十刀排成一线刀锋迎向大悲指的内劲而来。

十人进如风火。

大悲和尚皱眉,十指急弹似雨骤打芭蕉;一刹那,那十人已受了大悲和尚七次出击!

七次的大悲指,显然已经震汤了一线刀连,自是叫那刀链起了起伏波动。

便此一刻,隐藏于十人身后的那名刀客大喝跃起,翻身跨过十人刀链,劈空斩来!

“孤月破星”!

一天十地;天上一把孤月刀,地上十只破星锋!

大悲和尚一声大喝,人随声起,避开下面十刀,迎向劈空而来的一击!

怎料,那半空中的刀客便自一沉;同时,地上十刀高举交于一点。

上方的刀客刀锋顶尖往下一碰那十刀聚点,地上十刀齐齐大喝往上冲撞。

此一刻,上方刀客反弹,势挟十一人冲力,往大悲和尚下方狂卷而上!

这一刀委实快,快到了顶点!

大悲和尚未料有此一变,心里骂了一声,知己避之不及;既不能避,唯有迎上!

只见大悲和尚将袖袍一摆一抖,一件长袍便自由背后裂开分成两半,双臂一抖间,已将那刀锋包住。手上用的是十成的大悲指力,硬生生扣住刀身。

同时。双腿狂踢。便将那名刀客踢飞。

大悲和尚也受了刀身冲力,往后翻开六丈有余。待他停住了身子;那些刀客已自呼啸上马,狂奔而去!

大悲和尚愕了一下,只觉胸部隐隐作痛,好猛的力道!

大悲和尚长吸一口气,又自翻身上马,长策追宁心公主而去了。

“孤月破星”!

“独月伴星”!

“灭月散星”!

血刀组四鲨群孤、独、灭、绝已然叫大悲和尚通过了冷**注视手上的资料,一笑:“好?。”

谭要命在一旁恭敬道:“大悲和尚已经通过了孤独灭绝四鲨群?,是否还要派‘狂傲断裂无情’?”

冷**摇头道:“不用?。大悲和尚已经追不上了?。”

冷**站了起来,漫步到室外,身后,谭要命跟着。

冷**望着天上明月,微微一叹!

脚下,便是关帝山!

冷**缓缓道:“你想,斋二郎什么时候可以到?”

谭要命迅速的回答:“今夜进入太原城,后天中午时分便可以到达……。”

冷**微微点头,抬头仰望天上星辰,按自己所知的消息,冷知静已经转战至陕西的甘泉。

甘泉,距离自己在山西境西的关帝山并不远,只是,偏偏又不能出手相助。

想到此,他不由得一叹!

谭要命在冷**身旁,似乎是心中一动,道:“据属下所知,知静兄身后似乎有一名和尚暗中相助……。”

冷**一愕,道:“谁?”

谭要命道:“目前揣测,可能是蒙古达延可汗的国师,六臂法王……?”

“六臂法王?”冷**微一沉思,已然明白是苏小魂所为之事,不觉又是一叹。

他人有义,自己又岂可不仁?

便是想一统武林,切忌仁义不施!

冷**想起曹错的“过秦论”:仁义之不施,而攻守异势耳。

他冷**雄才大略,就算枭雄也有自一番风范。

冷**略一沉思,道:“苏小魂现在在那里?”

钟要命迅速道:“六天前中午出浴阳醉仙楼,三天前夜晚丑时进入霍山下的安浑城;今天上午在太谷镇……。”

说到这里,谭要命脸色一变,道:“今夜……可能和斋二郎同时进入太原城。……。”

冷**点头一笑,道:“很好?。”

谭要命苦笑道:“只怕会不太好……。”

冷**淡淡一笑,道:“不会不好!”

一顿,又道:“大悲和尚如果拼命赶路,什么时候会到太原?”

“明天中午!”谭要命道:“不过……,这样的速度,只怕和尚要轮上十天八天才能把过四关积蕴在胸中的内激之力消去……。”

冷**一笑,道:“宁心公主为什么要离开紫金城……?”

“为了苏小魂!”谭要命答道。

“那不是最好吗?”冷**淡淡一笑,道:“把苏小魂和钟玉双分开,而且……,把宁心公主和苏小魂凑在一起……。”

冷**大笑道:“仁义已顾,而且,反将了一军……。”

苏小魂和钟玉双看着冷无恨那天真无邪的表情,不由得互视一笑。

钟玉双边逗弄着冷无恨边笑道:“佛儿不知怎样了?”

想起了苏佛儿,两个人心更温暖了起来。

苏小魂笑道:“将来佛儿、无恨两个青梅竹马,说不定又是一段武林佳话……。”

钟玉双娇笑道:“哈?,你可想的远哪?。”

苏小魂一笑,抱起了冷无恨。

那冷无恨全然不惧的嘻嘻笑着,和苏小魂对看。

苏小魂忍不住失笑道:“这娃儿好勇敢?。若是知静兄能平安无事最好……。否则,我们得好好教育她……。”

钟玉双方自点头抱回了冷无恨。

忽的,一把短刀激射破窗而入。

“夺”恙漱@声插在桌面上犹自颤动不已!

苏小魂微微一笑,和钟玉双互视一眼,扬身穿窗而出。

钟玉双也不揽阻,抱着冷无恨便沿床沿坐下,口里轻哼着:“顽皮鬼,作大媒?牵错红线都倒楣……。”

那冷无恨“哇”恙漱@笑,抓着钟玉双嘻笑不已。

钟玉双用手点了点无恨的鼻子,笑道:“你是顽皮鬼……。”

正说着,窗户外人影一动,钟玉双已然左手抱紧无恨,右手掌上已有了红玉以剑中的想剑!

半晌,钟玉双冷笑道:“阁下从小就见不得光?”

那窗外人闻言,笑了一声,只见一名老头子,白发披肩,两侧,发梢尚各结了玉铃,叮叮当当的。

钟玉双双眉一皱,道:“阴山断魂铃?”

“不错!正是向十七!”

向十七冷笑道:“娃儿好眼力!”

钟玉双也笑道:“可惜你这糟老头比京十八差一点!”

向十七脸色一变,道:“娃儿?小心嘴快的早死……。”

“是吗?”钟玉双可不吃这一套!依旧缓声道:“向十七和京十八在二十年前的决斗,阁下你败的怎样,别人可清楚的很啊…。最少,京十八还是当他的洞庭湖王是不是?”

“哈……,”向十七怒极狂笑,狞声道:“娃儿?爷爷今天没空和你斗嘴……。不过……。”

向十七沉吟不语,当然,他知道人性的弱点。

吞吞吐吐,常常是加强别人倾听最好的方法之一。

可惜,钟玉双不吃这一套,而且,还凶辣的很:“老头子?,有屁快放!”

向十七愕了一愕,这话打在五十年前就听过了。

他惊愕的是,一个名动天下,号称“天下最具有妇女美德”的女予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你是痴了、疯了,还是傻了?”钟玉双又骂开了来:“现在讲话就这么温吞,再过个几年怎么办?”

这下,向十七是被骂醒了,大大喘一口气,把一肚子讶异和怒火吐掉,才冷声道:“娃儿?老夫今天真是吃错了药,竟能忍住不杀你!告诉你,大悲和尚那秃驴正从寿阳城没命的赶来?嘿…嘿…,只怕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钟玉双讶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向十七不答,已早一步大笑往窗外而去了。

一切正如预料,钟玉双将无恨系好在背上,留了张字条,一咬牙,穿窗而出!

向十七满意极了!冷**果然是冷**。

他迅速拿起字条,往窗外而去!他的目标是小管。

小管,管天下!

破木屋里的小管,管遍天下所有字体!

管天下的那把天下第一秃笔,可以写遍天下所有的字迹!

昔年,王羲之的笔据说是由狼毫加上老鼠须构成的笔毛。

入木如何能三分?因为鼠须硬若钢!

管天下的秃笔则只有一根毫。

据说,是来自北波斯更西方的国度;那里有条河,叫做莱茵河;河流经一个浩瀚的大森林,当地人叫那森林的名称是黑森林!

在那国度,多的是白皮肤、金头发的人。

管天下的那笔毫,便是来自黑森林中一种特别的山羊身上。不但长,而且,还可以任意曲折!

任何字,管天下只用稍运自创的内力心法,便可以将它们围绕起来。

按着,利用“永”字八法的组合;天下,就连当事人地无法分辨是不是自己的笔迹!

管天下,管遍天下所有的字体!

苏小魂一路上被一名黑衣人引着。

忽然,那黑衣人打出一道暗器激射而来。

苏小魂一皱眉,方自运用天蚕丝一引,将那暗器导往天际暗处。

那黑衣人已然钻入一间房内!

苏小魂淡淡一笑,一扬身,也随之而入。

屋内很朦胧,依希可以借由月色辨认床上有一道人影;而且,似乎是个女的。

完了!苏小魂暗叫了一声,万一道女人大叫yin贼那还得了?。

苏小魂方自犹豫了一下,猛然一股狂飙杀气自屋顶掠下。

刀,必是好刀!

苏小魂不禁一愕。

这刀竟然能将四周气流分开,到了顶上咫尺才令人警觉。

苏小魂就此一愕迅间,天蚕丝自从袖中盘旋而上,化成禅云挡住肃杀!

同一瞬间,苏小魂左手一动,一点火苗点燃了桌上烛火。

一切光明的刹那,苏小魂已然看见了顶上的是“击浪”名刀!

刀是击浪,人是斋二郎!

斋二郎一击不中,反身而走。

苏小魂右手一抖,天蚕丝奋握而出!

卷住的,是斋二郎的脚!

忽的,斋二郎不知怎的一抖,人依旧窗而出!

而天蚕丝卷住的,只不过是只忍者的牛皮无声鞋吧了!

苏小魂苦笑,收回了天蚕丝。

好啦?一切事都已结束了,搞半天只不过是场闹剧罢了!

不过?冷**应该不会做这么无意义的事!

苏小魂沉思了起来。

方才的黑衣人一点和自己交手的意思也没有,如上打暗器的目的是要引自己进入这房间。

进了这房间,绝不是为了斋二郎那一刀而已。否则,大可暗器、忍术什么鬼的一起来。

就算伤不了他苏小魂,也不至于虎头蛇尾的大费周章!

那目的是什么?苏小魂看向床上,皱眉,原因在床上这个女人!

苏小魂天蚕丝一动,掀开了帐面就看见了宁心公主!

惨、惨、惨?,连三惨!

苏小魂这下可头大了,眼前,这位宁心公主穿得并不多。当然,在那个时代以肩**就算不多。

同时,在那个时代,双肩**已大大是非礼勿视!

苏小魂不能不看,要看的非常仔细,而且要动。

动的意思是,动手!

苦笑的是苏小魂,因为宁心公主给人家点了六、七处穴道,所以,他就非动手解开不可!

娇笑媚生的是宁心公主。

她朱馥思流浪江湖,今夜终于可以叫自己心仪的男子来触抚,那有不惊喜娇羞的?

这一瞬间,她真要感谢斋二郎将她从大悲臭和尚的手中劫了来!

苏小魂不是呆子,这一刹那全明白了冷**的用心。

显然,为了答谢照顾冷无恨或者帮助冷知静;所以冷**必然要做的仁尽义至!

一报还一报!冷**便将眼前这宁心公主交了回来。

同时,暗暗下了一个阴手是,让自己在两女之间累死!

苏小魂苦笑,问题是,他不能见危不救!

小魂一引,西方如来。

打死他,苏小魂也不敢用手拍开宁心公主双肩上的穴道。至于大悲和尚怎么了,只有待会儿才问。

天蚕丝跳动,瞬间便解开了宁心公主身上的穴道。

苏小魂苦笑道:“穿上衣服吧?免得…着凉?。”

苏小魂别过了头,那宁心公主一笑一皱鼻,忽的痛叫了起来。

苏小魂只当这丫头装的,来个不理不采。待听那宁心公主叫声异常,才慌忙转头过去了!

只见那宁心公主汗流满额,两边太阳穴鼓动不已!

苏小魂大惊,跃身上前使抓住宁心公主的脉搏……。

钟玉双才到了城门前,不觉一皱眉。向十七为什么要来通知她?莫非这是调虎离山计?自己是不是可以等苏小魂回来才一起行动?

想到这里,便要走回头路。

忽然,眼前出现了十一名蒙面的汉子!

钟玉双双眉一挑?寒声道:“鼠辈?你们今晚撞上姑娘我可是大大的贼星该败!”

此时,一名为首的汉子冷笑道:“钟四小姐请回房……。”

钟玉双一愕!

原来是有此意,只是不能现在就这样走,否则钟字世家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那汉子又冷声道:“殂杀大悲和尚是我们的事?你们钟家最好少插手?。”

钟玉双反倒冷静了下来,娇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要去救大悲和尚的?”

好厉害的丫头。

为首的汉子冷冷一笑,道:“大悲那秃驴命在旦夕,早已是我们的囊中物,嘿……嘿……,这几天来江湖上那个人不知道……。”

钟玉双一愕,道:“大悲和尚要往紫金城,怎么会往太原而来?”

那汉子大笑,道:“为什么?你怎么会这么笨……。”

钟玉双脸色一变,道:“莫非宁心公主……。”

那汉子狂笑,大喝:“阻止她救大悲和尚?。”

随喝声,十一把刀已然裂空而斩杀而至!

冷**接到飞鸽传书的报告,一切都满意极了!钟玉双果然受傲鲨群的刺激,往寿阳镇而去!

至于苏小魂,效果竟出乎意料的好!

那宁心公主竟然“很配合”的装病来缠住苏小魂!

女人?爱到不顾一切时,随时会让你要命!

冷**一笑,命令道:“传令孤独灭绝四鲨群回头,追杀大悲和尚,不要再客气……。”

谭要命恭敬道:“是?。”

冷**注视谭要命半晌,一笑道:“你是不是觉得奇怪?一开始对大悲和尚四鲨群的任务是揽阻,现在则是殂杀?”

谭要命沉声道:“因为他现在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

冷**点头一笑,道:“为什么?”

谭要命道:“原先帮主之意,是想借大悲和尚之口告诉苏小魂和宁心公主之事……,进而引起苏小魂、钟玉双兵分两路。况且,那时候大悲和尚的连日奔波已元气大伤。所以,苏小魂追查宁心公主的下落,大悲和尚则由钟玉双照顾。”

冷**点点头,道:“然后呢?”

谭要命道:“然后帮主引开钟玉双,再暗中将帮主的孙女带走;同时可以下手除去大悲和尚……。”

冷**大笑道:“你的刀好,头脑也不错!”

谭要命恭身道:“属下立即传令殂杀大悲和尚……。”

“有急事,先回钟字世家,玉双字”!

苏小魂看着桌上字笺,一愕,复一笑。

宁心公主朱馥思脸红如火,看了桌上的字条一眼,道:“你笑什么?”

苏小魂英笑道:“没什么?。”

朱馥思又瞄了桌上字条一眼,道:“这不是钟姑娘的字迹?”

苏小魂道:“字是她的字,甚至连纸都是钟字世家特有的纸……。”

朱馥思讶道:“那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是地方不对!”苏小魂苦笑道:“字是玉双的字、纸是钟家的纸?只是,这不是玉双写的……。”

左一句玉双,右一句玉双,直叫得朱馥思恼火了。

她不觉大叫道:“苏小魂,你记得,我叫朱馥思,馥香满庭芳的馥,思君千里来的思!”

干啥?这丫头怎么突然说起自己的名字来?

朱馥思又突然一笑道:“你怎么知道这不是钟玉双的字迹……?”

苏小魂苦笑道:“这很简单,如果是玉双写的,她不会用钟字世家……。”

朱馥思讶道:“那她会用什么?”

用什么?苏小魂并不笨,他可不愿打翻这个大醋罐子。他叹了一口气,钟玉双会用的是,我们的甜蜜小屋!

朱馥思见苏小魂不答,心下已有计较。

只见她脸色又是一阵红潮上涌,痛叫了一声。

苏小魂一惊,急伸手把住朱馥思的脉博,只觉那跳动散乱异常无比。

苏小魂叹道:“那个斋二郎到底用什么邪术伤你的?”

朱馥思满额汗滴,摇头申吟道:“我…我不知道……。”

苏小魂一皱眉,放开了手,沉吟道:“这可大大麻烦了?玉双现在不知处境如何,你又痛苦……。”

朱馥思嘴角一抹笑意,旋即消失道:“宫中有一门双修合玉**,或可一试……。”

不敢!苏小魂单听这名称就冷了一半,那敢和眼前这位豪放公主作出那等之事。

苏小魂苦笑道:“如今之计,只有两个方法……。”

朱馥思道:“还有什么方法?”

“第一,将你送回大内,请宫中的御医来治…。”苏小魂脸上一笑,道:“第二,将你送到钟家绝地,请钟家主人,在下的岳父钟涛境钟老爷子来治……。”

朱馥思脸色一变,道:“不可?。”

苏小魂一笑道:“为什么不可?”

朱馥思暗暗咬牙切齿,脸上则露出关切貌,道:“玉双姐姐可能正在危机之中,若是你将我送往大内或钟家,只怕会延误时机……。”

苏小魂“喔”亿一声,道:“依公主你看,该如何最好?”

朱馥思娇媚一笑,道:“当然是立部去寻找玉双姐姐亡”“不!”苏小魂注视桌上的短笺沉思道:“我们要先去破木屋……。”

“破木屋?去破木屋干什么?”

“找一个人?。”

“谁?”

“小管!”

“小管,管天下!”

“好大胆!造乱吗?!”

“不是!”

“不是?不是竟然大犯皇哥的名讳……。”

“你会错意了!”苏小魂悠悠道:“管天下管的是天下所有的字体!无论谁的字到他手上,他全可以管的来……。”

“冷**不会杀了小管灭口?”

“不会!”

“为什么?”

“因为冷**是个枭雄!枭雄就有枭雄的风范?!”

冷**满意极了。苏小魂果然不令自己失望的找上了小管!唯一令自己讶异的,是苏小魂的速度实在快。

冷**沉思道:“小管是不是还在破木屋?”

谭要命道:“是!”

冷**沉声道:“立刻想法子把钟玉双送回钟字世家。”

谭要命愕了一下,依旧恭敬道:“是!”

冷**看着谭要命矫健有力的身影离去,不禁再度仰头沉思。

一道人影飘然而至,立到冷**身旁道:“冷大先生?为什么要将钟玉双那娃儿送回钟字世家……?”

冷**悠然注视来者,微微一笑,道:“天琴先生大驾?倒是出乎冷某意料之外!”

广陵散、绿绮琴,天下第一绝!来的人果然是天琴先生!

天琴先生一笑,道:“冷先生计谋之及,天下无人可知。哼?冷先生将钟玉双送回钟字世家可是大有文章!”

冷**淡淡道:“是吗?”

天琴先生也淡笑道:“钟玉双不见苏小魂,如何能就此回钟家绝地去?看来?钟玉双背上那婴孩才是关键!”

冷**不动声色,只是一微笑,又仰望天上星辰。

天琴先生注视冷**表情半晌,才叹道:“冷大先生果然非常人,这点涵养功夫就足以傲视江湖……。”

冷**不答。

天琴先生续道:“钟玉双必为寻苏小魂而行战江湖。冷先生担心的,是她背上的娃儿受了流伤?”

冷**一笑,道:“据说阁下广陵散、绿绮琴天下第一绝!冷某此处有茶、有风、有雅、有星辰明月。先生何不奏一曲助兴?”

天琴先生未埋会冷**,依旧道:“照此推论,那钟玉双背上娃儿就是冷知静和唐羽仙所生的女儿了……?”

冷**只是不置可否的踱步到亭阁上,竟真的开始煽火煮茶。

天琴先生双肩一皱,沉吟道:“冷大先生设计苏小魂和宁心公主搭在一起,又让钟玉双远战救大悲和尚,为什么会中途变挂?当然?第一点是大悲和尚利用已尽,杀!第二点,苏小魂找小管的时间太快,所以,苏小魂会推想钟玉双是往太原之东而去。现在,绝不能让苏小魂和钟玉双见面,因为宁心公主还没真正的干扰上苏小魂……。这点,对你的以后计划影晌很大!”

冷**已然端水冲茶,又盖起了茶盖,依旧闲雅的自理自个儿的事,全然不理会天琴先生的分析。

天琴先生也真有耐性,还是说他的:“只要宁心公主硬是逼上了苏小魂,钟玉双千里寻夫未尝不是好事一件?只可惜,先得将冷大先生你的孙女送到安全的地方……!天下,那里最安全?钟家绝地!这是天琴先生的结论。”所以,冷大先生你一定想法把钟玉双和那婴孩送到钟字世家的外村。“天琴先生大笑道:“等到钟玉双将那婴孩送进去了,再出来找苏小魂时,那个丫头宁心公主必然是早已想好了法子逼住了苏小魂……。如此二女一男的闹剧,只怕比当年唐羽仙还要有趣的多……。”

冷**淡淡一笑,倒茶入杯,顺势道:“说完了吗??”

天琴先生随手一拨弄胁下绿绮琴,大笑道:“说完了!”

冷**右手双指一骈一挺,两杯茶中右方的那杯,便自飘然若落叶般的移向天琴先生面前。

冷**大笑道:“说的渴了,请用?!”

天琴先生脸色一变,自己说了半天,想要由冷**表情中揣测一点东西出来,未料反倒像是傻瓜似的!

苏小魂和朱馥思座下的是一等一的好马!

太原自古即是兵家必争之地,既是重兵所在,马必壮!

无论是苏小魂或朱馥思,山西总兵必然恭敬的很。

所以,座下这两匹千里快马当然是上选的快骑!

朱馥思她一颗芳心早已是暗自打量不已。

她当然不愿身旁郎君会“老情人”去!

只是,自己这招装病,那苏小魂原先竟要把自己留在总兵府中,这还了得。所以也策骑随来,看那苏小魂无可无不可的模样,只恨的自己心痒痒。

无奈,人家是名正言顺,自己也只有咬牙在肚里发作不得。

小榻琴七展,长樱剑胆舒!

琴七剑胆!

剑胆琴心!

钟玉双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搞了一匹快马狂驰!

夜!已是中夜,正是快意骋驰的时刻!

一望无际的原野上,竟有长长两串宫灯迎风招摇!

灯!左右各五个!个个有字!

左边写的是“小榻零七展”!

右边写的是“长樱剑胆舒”!

诗,是吴莱的诗;人呢?

人正浅酌月醉!

钟玉双皱眉,讶的是眼前这位四旬中年文士喝的酒。

酒香传千里,赫然是极品的竹叶熏风酒!

竹叶熏风酒,苏小魂曾在衡山搏技时自酒狂的身旁取来饮过,惊叹可堪称天下六大名酒之一。

问题是,眼前这人怎么会有?有并不奇怪,怪的是人、时、地不对!

钟玉双放慢了马步,双眼注意犹在十丈之外的这人。

天下之中,尽多奇人异士,她不愿造次,强忍一番激动的心情停下了马,遥遥注视棚中的那人。

那人坐在席上,身前有桌,桌上有酒、有剑、有花了此外,还有一幅画挂在回柱的右前方上。

顶上,是由茅草搭成的,稻禾未枯,显见是搭建未久!

那人似乎是醉眼惺恍的注视往钟玉双来。

只那两人一交目的瞬间,钟玉双如受电击!

好锐、好利,又似深不可测的目光!

那人淡淡一笑,举杯微敬,一饮而乾!

便此刻,钟玉双注意到那个人的手,薄而且大!钟玉双吞了口口水,眼前这人全身发散的力量,竟然叫人不敢逼视!

初看,只觉和熙温文的儒士,正是羽扇纶巾,潇随意已及。细看!又觉那股似乎涌自天地之间的气势,直人心,叫人狂汤不已!

那人淡笑不断饮酒,只因为,眼前十丈外的那人,举手投足之间,已然隐隐罩住了自己全身各处要穴!

稍一妄动,便得露出空门,绝无侥幸!

钟玉双讶异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压迫感。

普天下,有谁可以在十丈外以气机压抑住这位玛哈噶啦大愤怒心法的传人?

钟玉双额上已有汗,汗滴如溪!

这个人是谁?他的用意是什么?

人在席上,席上有桌,桌上有酒、有剑、有花!

人前有灯,灯上有字,字间是画,画是地狱图!

钟玉双觉得自己压力越来越重,重的连座下快骑喘吁吁吐白沫。

钟玉双心下大惊,这马千万不能倒,一倒,眼前那人攻击便至!

她再一次的苦思眼前这人是谁,目光投向两串宫灯中的画上。

画是十八层地狱受苦图!

桌上的花呢?花是百花之王的兰花!

酒是天下绝品酒狂的竹叶熏风酒!

把杯的手,是称得上天地间最大的一掌!

剑!剑在月下倒竖插于桌面,剑尖指的是天云明月!

钟玉双脸色大变!

画是阎罗爷、花是百花剑王墨游、剑是追月老人、酒是酒狂、手是天地一巴掌!

小榻琴七展,长樱剑胆舒!

琴是天琴先生!

剑是谁?谁是剑胆?

第五先生!第五剑胆!

大悲和尚这回可是被玩真的了!孤独灭绝一起来。

大悲和尚注视眼前这四十四个人,只有长长叹一口气!

每十一个人一组的鲨群,正好围住了和尚的前后左右。

大悲和尚低**佛号叹道:。“阿弥陀佛?和尚今天可是要证果西方极乐了……。”

四十四个人,没一个答话。

他们是来杀人的,杀人用的是手、是刀、是剑!

大悲和尚只有苦笑,这两天的奔波,已然叫一股郁闷的气机极不流畅。此时强出力,只怕真捱不过明日朝升!

奈何,四十四人四十四把剑已然出鞘!剑锋所指的,是大悲和尚!

四十四把剑同时推进,速度并不快,气势刮逼人心肺肝脏,大有一击便分解了大悲和尚这身臭皮囊。

大悲和尚一叹,只觉四面八方涌来的剑机杀气,恰如钱塘潮涨,汹湃激汤卷起千堆雪!

本来,丹田一股内力自涌,已存藏于十指之间,来番轰轰烈烈战死!谁知,心**一转,只觉争此多造杀孽,便一声仰天长笑,竟坐了下去。

对敌临阵,漫天弥地的杀气之中,那大悲和尚竟能怀一抹微笑,垂目放心的**佛颂经起来!

“尔时释迦牟尼从无量千万亿他方国土来者。在于八方诸宝树下。结跏趺坐。其佛侍者。各各见是菩萨大众。于三千大千世界四方。从地涌出。住于虚空……。”

大悲和尚**经不断,渐竟将满天杀气遗忘于天合之外:只觉妙法莲华经经文意竟之中,隐隐一线祥和温熙,将本身修为的大悲指心法牵动。

瞬时,放下一切之中,反而虚空无尽藏的得到一切!

这点成就心境光明,立时把两日来积压的郁气迅速的弃之于心、口、意之外!

大悲和尚**一动此,四十四把剑上杀气,皆如祥云妙花,眼中所见已无半点暴戾!

这一番演变,只叫四鲨群的众人骇异不已!

原先:他们这一剑推出,足可令天地变色;谁知,眼前这和尚就要引颈就戮之时,竟然如虚空大藏。手上长剑,便无落处!

放下一切,尽藏无限!

无限,在虚空大藏中,天下又有那一样兵器可以伤害虚空?虚空既无,何以加之?

四十四把剑停了下来,停在大悲和尚前后左右三尺处!并不是他们不想一挺击杀,而是剑上杀气竟游离若无,全然不知如何出手!

大悲和尚轻轻嘘了一口气,将心中一点意**完全抹了;站了起来,便自飘然由剑锋之间走过。

四十四把剑停峙如不动山林,天地间吻合着一股奇妙无比的协调!

四十四把剑无法动,只因为,谁一动,谁便得灭没于另外四十三把剑积蕴的杀气之下!

直到大悲和尚已然不见了踪影,那四十四把剑才同一晌的掉到地上!

每个人面面相觑,额上,早已汗如雨!

方自苦笑,远方天际突然传来红色烟雾爆响!

大悲和尚恍然的向前走着,直到孤独灭绝匹鲨群四十四骑自身旁急驰而过,方得惊醒过来!

大悲和尚皱眉看那四鲨群消失的背影,讶异暗道:“前方有了变故?”

一想及此,大悲和尚便自提直气,双足一蹬一扬,飞快往前急去。

钟玉双和眼前这个第五剑胆对峙了一顿饭。

终于,一咬牙,便要前冲;奈何气势方起,座下快骑已经萎倒。

第五先生大笑,一起身,已到钟玉双面前,大是手到擒来。

钟玉双红玉双剑在手,竟发不出去;只因眼前这人的气机太霸,压的自己达挥剑之力也无。

钟玉双暗暗吃惊,此际,方知着了人家的道儿。

钟玉双咬牙道:“你是第五先生?”

第五先生点头道:“不错!”

声音低厚有力,又不失温熙庄严!

钟玉双冷笑道:“大概是叫第五剑胆了?”

第五先生闻言一愕,继而大笑道:“聪明?老夫之名正是剑胆……。”

钟玉双叹道:“可惜啊?可惜……。”

第五先生笑而不答。

钟玉双续道:“堂堂名动江湖的第五先生竟然会用暗箭伤人的手段……。”

第五先生颔首一笑道:“老夫在此地方圆二十丈内的地上用了‘离神魄’,是为了你好!”

钟玉双双眉一挑正待发话。

那第五先生笑道。:“如果你我交手,你能担保背上孩儿不受伤害?。”

钟玉双没有这个把握!

第五先生笑道:“你愿意束手就缚吗??”

这点,钟玉双更不愿意,而且是绝不愿意!

第五先生道:“所以,唯一的方法就是利用离神魄将你的气机消弱,如此,老夫才能在不伤及你和背上孩子的情况下擒下你!”

第五先生话说的不快,因为他已经控制了两人之间的对峙!

只要自己气机压抑着,钟玉双万难出手!所双,第五先生很愉快,也很潇的顺着气机引动,伸手扣向钟玉双!

第五先生一切设计、出手,全然天衣无缝!

只可惜,他忘了两件事!第一,钟玉双现在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另一个是什么都不懂,该哭就哭的冷无恨!

就在第五先生伸手要扣住钟玉双的刹那,冷不防钟玉双背上的冷无恨竟然大哭了起来!

就这突来的哭声,令那第五先生心中一震,便此刹那,钟玉双手上红玉双剑如电激出,划向第五先生身前七大穴!

第五先生一惊,后退!

按着,他发现忘掉的第二件事是,冷**手下的傲鲨群竟然此时出现!

傲鲨群的目的是将钟玉双送回钟家绝地!无论是谁,阻挡者死!

他们并不知道眼前这个中年文士是谁,这点,对他们而言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如何以最快最有效的方法杀了他!

杀人,太多的时候不需要知道对方的姓名;生死之间,往往要考虑的只有一件事,自己要活下去!

更何况,他们是来自东海上的巨寇,如果每个劫船杀人都要问一番生辰八字年岁籍贯,只怕早饿死了!

所以,他们的决定是立即出手;就如同东海狂涛上一样,一出刀便要见血!

血,是十一个人的血!

他们不信,想再出第二次剑,只可惜,十一个人,每个人只觉两眼一黑,嘴角涌出的血早已直冲上脑门!

钟玉双骇异的注视眼前这人。从出手、进退、变招、到负手傲立,之间过程恰如昔年苏东坡所说的?行云流水,不可遏止“!行云流水,不可遏止!简简单单的八个字,是何等的修为!钟玉双只觉手上红玉双剑更紧,心中一股玛哈噶啦心法便自涌出!娇喝中,红玉双剑化成盘飞矫龙卷向第五先生!第五先生注视来剑,讶道:“想不到你玛哈噶啦大愤怒、大破无明心法竟有如此造诣……。”

钟玉双双剑至,又忽一抖,自分成左右双路盘向第五先生的太阳穴!

第五先生大笑,身子后掠,双掌往虚空连拍八掌,左柔右刚;在两股回力缴汤下,那红玉双剑竟自飘移了起来!

钟玉双内心大吃一惊,双臂一沉便自变招!

只见钟玉双手上双剑左右交替,一大一小的画起圈子来!

每一圈划出,所琉璃出的一片光华,恰似光明法轮普照,硬是把第五先生的诡异内力给引开了去!

第五先生沉声一喝,左掌曼妙无端的抓向钟玉双的肩井穴。

钟玉双微一抹冷笑,“想”剑在前,“思”剑在后,便如长枪直挺直掠向第五先生的外关穴上;又倏忽“思”剑一抖,倒撩往第五先生的左胁!

第五先生大惊,依旧去势不变,只是将左掌内拗,又随之一翻,迅时,一颗墨黑如小鸽蛋的东西打了出来!

钟玉双一声冷笑,“思”剑剑身迎上一撞,顺势便要伤及第五先生。

谁知,那椭圆弹球忽的一展一弹,便自索住了钟玉双右腕上。

钟玉双只觉炙热一痛,一把思剑便递之不出。

第五先生大笑,顺手点了钟玉双身上六处穴道。

时已至此,夫复何言?

钟玉双一叹,看向右腕上的东西,只见那物似剑非剑,似铁非铁!而且尚可任意拗曲,更像缅刀之物!

第五先生收回了那个东西,一入手,又变成了鸽蛋形状。笑道:“这个东西就叫做剑胆……。”

“剑胆?”钟玉双苦笑道:“第五剑胆的剑胆……。”

第五先生抚弄掌上那颗剑胆笑道:“这兵器是用缅铁之精,配以苗疆瘴火,并用云母玉石打造而成的……。”

第五先生笑道:“这剑无锋,是不是奇怪?”

钟玉双注视半晌,忽然叹气,不语。

剑无锋,锋在人心!

无锋剑,剑在意中!

第五先生含笑对钟玉双道:“以你玛哈噶啦心法上的成就,设非这剑胆突出其法,只怕千招之内老夫尚无法取胜……。”

钟玉双苦笑,忽然又倒眉嗔声:“喂?老头子,你到底打算怎样?”

第五先生一愕,笑道:“做件小小的交易……。”

钟玉双冷笑道:“说吧!”

第五先生道:“我要你背上的孩儿……。”

钟玉双一愕,哼道:“开玩笑。姑女乃女乃我穴道被你点住了,你现在不会自己拿呀?!”

第五先生笑道:“还有?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钟玉双可真的愕了一下才道:“喂?老头子啊!你到底打什么主意?总不成你看这孩子孤苦伶何想收养了吧!”

第五先生笑道:“正是!”

为什么?钟玉双脸色一变!第五剑胆要这孩子的目的只有一个!

冷**!

钟玉双恨声道:“你算那门子雄才大略!堂堂名动江湖的第五先生竟然用这般手段……。”

第五先生笑道:“手段凭功夫是不是?何况,我对付的是冷**,对你们也有好处!!”见鬼!“钟玉双骂道:“到时冷**那老狐狸受制于你这死不要脸,只怕天下武林将大大有一番血劫……。”

第五先生大笑道:“聪明!不过,老夫现在杀了你,取走了这孩子,你又能怎样?”

钟玉双不语。

第五先生又道:“还有第三点,今天我放了你,只是你必须答应一件事……。”

钟玉双冷哼一声,忍不住问道:“死不要脸的老不修,你又有什么指教?”

第五先生大笑道:“今后无论何时何地,你看见了宁心公主永远只能笑脸相向,而且,不准对她出手!”

钟玉双一愕,这事倒新鲜。

她仔细打量了第五先生一番,疑惑不禁更浓。这老头子打的是什么主意?我钟玉双当然不会对宁心公主出手,至于笑脸相向……。

第五先生微笑道:“怎样?”

钟玉双双目一寒,道:“如果宁心公主向我出手呢?”

第五先生道:“那你只能躲!无论什么情况,你绝不能出手……。”

钟玉双目中寒意更重道:“除了宁心公主双外,谁我都可以出手?”

第五先生大笑道:“不错!包括我……。”

便此际,钟玉双背上的冷无恨又“哇”恙沪出来!

奈何是,钟玉双无法得动!

第五先生含笑看着。

钟玉双汗水滴下。

便此际,远处已传来急蹄的声音。

第五先生一愕,沉声道:“快下决定!”

说着,已迅速自钟玉双背上取下冷无恨,喝道:“这娃儿叫什么名字?”

蹄声更近!

第五先生举掌放到钟玉双太阳穴上,冷声道:“你不说,不答应,我现在便一掌杀了你……。”

钟玉双双目一睁,傲然道:“那你就下手!”

第五先生一愕,几要下手,又忍了回来,仰天长笑道:“好?好?我看你能忍的住这孩子夭折……。”

第五先生右指一骈,便要点向冷无恨死穴!那钟玉双大惊道:“不可?。”

第五先生手指停在心口要穴上,只是冷笑看着钟玉双不已。

钟玉双见那冷无恨泪眼泣声,一股别离酸意竟涌上眼眶,一叹,道:“冷无恨?这孩子叫冷无恨!你好好善待她……!第五先生仰天笑道:“记得了,永不许对宁心公主出手,无论她做了什么事……。”

第五先生冷冷一笑,自怀中取出一块玉佩,佩上镂着的是一只紫凤。

第五先生道:“这紫凤佩你记得了?我会把它送给宁心公主叫她戴着……。嘿…嘿…,提醒你看到了这紫凤佩便如同你的承诺!哈……。”

第五先生狂笑,将冷无恨系背到背上,回头望蹄声来处!

声近,尘飞半天。

四十四骑,骑上四十四人!

孤独灭绝!

第五先生冲着钟玉双一笑,道:“转告冷**,我把冷无恨带去了关外蒙古!哈……。”

两只飞鸽急至!

一只落入冷**手中,一只落入天琴先生手中!

两人正相对坐,之间有茶有琴!

天琴先生含笑将鸽脚信环拆下捏于掌中,通:“冷大先生,你认为是怎样?”

冷**淡淡一笑,道:“天琴兄?你认为又是怎样?”

天琴先生朗笑一声,道:“第五先生统御武林之日可期……。”

冷**依旧沉稳道:“是吗?”

说着,已先拆开了这环,淡然一视!

天琴先生注视冷**表情,见那冷**随才把信纸折好,放入炉火之中。

天琴先生不禁点头赞道:“好?好风范!冷**不愧是冷**!”

说着,也把掌中信纸摊开,上面简单的三个字:冷无恨?!

天琴先生笑道:“冷兄定性大乎常人之外,只可惜忽略了一件事,……。”

冷**淡笑,举杯饮了一口道:“是吗?”

“冷兄自始即镇定有恒,令小弟十分佩服,料想今夜可能难下关帝山……。”天琴先生一笑,道:“可惜?冷兄忍不住先折开了信环,正表示了冷兄心情早已激动不已……。”

冷**双眉一挑,复淡然一笑不语。

天琴先生也是一笑,取琴起身微笑道:“冷兄放心?无恨会很好?。”

天琴说完,头也不回的大笑离去!

小阁上;冷**太阳穴鼓动,手上青筋暴起!

谭要命已经站在冷**身旁良久了,动也不动。

半晌,那冷**才道:“傲鲨群十一人全部阵亡?”

“是!”谭要命恭敬道:“出手的是第五先生!”

冷**点头又道:“孤独灭绝四群把钟玉双带来了?”

谭要命道:“是?!他们打算绕过太原,往关帝山而来?。”

冷**沉声道:“只怕他们现在已经撞上了苏小魂……。”

风,从东方来!

叶落,随风打滚在冷**脚边;他叹了一口气,就在拾叶的当儿,忍住的激动终于汤阔吐出一口血来……。

苏小魂和朱馥思遇上的不是孤独灭绝,而是第五先生!

苏小魂并不知道眼前这人是谁,可是他可以感受到眼前这中年文士所散发的气势和冷**竟不遑少让!

第五先生的背上并没有背着冷无恨,就一个人闲雅的站在路中央!朱馥思双眉一挑,当先喝道:“不长眼嘛??”

说着,便似要催马践去。

第五先生一笑,道:“姑娘别急,老夫可有一项大礼相送!”

大礼?嘿,天下无不是皇土,看你是走了眼!

朱馥思冷冷一笑,道:“省了?!”

说着,一夹马肚,急痛的那马蹄吁吁的往前冲去!

苏小魂一惊,叫道:“小心?。”

待苏小魂要伸手挽住马已是不及。

只一忽儿,那马奔到第五剑胆身前,眼看便要撞上。

第五先生一笑,左臂挽马,右臂取佩顺势塞入朱馥思手上;又一扬身,人浮到朱馥思耳边道:“哼意隆h娘一,这佩不值钱,可是能让钟玉双把苏小魂让给你;要不要你自己决定!”

说完,第五先生大笑退身,一周、两退十丈外遥声道:“要就戴着!哈……。”

朱馥思本来捏住那紫凤佩要打回去,一听第五先生这番言语,竟不由得停在半空,半晌作声不得。

苏小魂对方才一幕,因为被朱馥思身子挡着并未看清,只是对眼前离去的中年文士身法大为惊讶。

他一皱眉,策马到朱馥思身旁道:“你有没有怎样?”

朱馥思从沉思中惊醒,急道:“没…没事……。我们快走吧?。”

说完,一策马便当先冲了出去!

苏小魂双眉一皱,亦一夹马,随后追赶了过去!

晨曦,破一天穹繁星,自东方来!

大悲和尚注视地上的血迹、蹄印、以及零乱草痕。他犹自皱眉沉思,忽然,远方有两骑如箭而至!

是苏小魂和朱馥思!

朱馥思一见眼前那和尚大光头,脸色都变了。

苏小魂当先翻马急声道:“和尚口?,有没有见到玉双?”

又是玉双!朱馥思冷哼一声,忍不住将一直握在掌中的玉佩又端详了个仔细!耳中,传来大悲和尚讶异之声:“钟玉双?没有?。”

苏小魂双眉一皱,也注视起眼前这片战场来?。

大悲和尚指指地上血迹道:“由这些血迹及位置看,显然有十一个人瞬间被人斩杀……。”

苏小魂点点头,道:“不错!这十一个人移动的时间都没有便叫人杀在当场……。”

他叹了一口气,又道:“是谁?出手这么可怕?”

亭在、酒在、花在、图在、宫灯依旧迎风……。

小榻琴心展,长樱剑胆舒!

他们注视眼前之物良久,天地,好像凝结成巨石。半晌,方各自长长叹一口气。

苏小魂低声道:“是他?”

大悲和尚点点头:“是他!”

两人又沉默了下来,接着,注视原先钟玉双的脚印,以及他前面的脚印。

“他们两人交过手!”大悲和尚道:“可惜?赢的不是玉双那丫头……。”

朱馥思此时突然插口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他又是谁?你又怎么知道赢的不是…不是钟姑娘……?”

“他不是谁?”大悲和尚道:“他就是第五先生……。”

朱馥思实在很想问他们怎么会知道。只是,自己不能显得太笨,所以只有忍了下来!

大悲和尚看了她一眼,又道:“你仔细看看这些足印,和斩杀那十一个人的足印一样。在这里,踱步环绕玉双丫头的足印。显然?是玉双那丫头被点了穴动弹不得,而那个第五先生则正问她一些事……。”

“因为一个人在问话踱步的时候,”苏小魂补充道:“他脚上的施力是由足根部往外缘用力,所以?可以由足迹的深浅度上加以判别……。”

朱馥思有点傻了,原来还有这么多学问。

她犹不甘心的指着一大堆蹄印和零乱的足迹道:“这又是什么?”

大悲和尚道:“这是孤独灭绝四个鲨群留下的……。”

朱馥思道:“那…那结果是什么?”

苏小魂沉思半晌,道:“冷无恨不是叫鲨群带走的!他们只带走了钟玉双……。”

冷**不会做这种事!如果他想要回冷无恨,只要向苏小魂说一声就得了!

那么冷无恨是谁带走的?

“第五先生!”苏小魂对着东升的晨曦叹道:“只要冷无恨在他手上,他便可以要挟冷**……。”

人伦天性,自古无论英雄枭雄皆同!

所以冷**也带走了钟玉双!夫妇,亦是五常之一!

“他们只有四十四匹马!”大悲和尚道:“可是却有四十五个人加上十一具体……。”

所以,他们不会走的很快!

这是结论。

苏小魂看看朱馥思,再看看大悲和尚,突然出手点住了朱馥思的穴道!

朱馥思无语,只是默默的看着苏小魂。

苏小魂一叹,朝大悲和尚道:“保重?!”

大悲和尚一点头,微微叹道:“保重?!”

苏小魂不再说话,一扬身上了快马,猛夹马肚而去!

大悲和尚注视苏小魂绝尘而去的身影,已然不可再见,方自回头朝向朱馥思道:“这回?可真要把你送回京才行!”

朱馥思不语。两行情泪滑下。

大悲和尚见景,一叹;“心不死于情结,烦恼自由生!”

大悲和尚**了一句佛号,便伸手要抱朱馥思上马。

谁知,竟然胁下一麻,着了眼前这位千金公主之手。

大悲和尚讶道:“你……。”

“我什么我?”朱馥思冷笑道:“那个苏小魂会干什么事姑娘我清楚的很…。哼!一听他那位钟姑娘有危,一定是要把我撇下的了……。”

朱馥思尽力装出得意的表情道:“我…我才没有那么笨!和尚?你就在这里站一会儿吧?!”

朱馥思说完,还仰天长笑了一声,翻身上了马,一策,经过大悲和尚的身旁,冷哼了一声,便急催而去!

大悲和尚一叹,扬声道:“心不死于情结,烦恼自由生!”

朱馥思耳中听那大悲和尚之声,心里未尝不知。早在初见唐羽仙之时,便得到她的苦心相劝!

无奈,情结已生,小枕烦恼,相思更番思量!

孤、独、灭、绝!四鲨群持意绕了路,果然避开了苏小魂!过了普源,便一路往赫赫岩山而去!

一行四十五个活人,十一个体,这阵仗不可谓不大。只是,体一定要带回去!

这些体是唯一可以研究第五先生武功造诣的资料!

他们像是被铁棍打中似的,无锥伤,但裂开的破痕,力道劫极之惊人!

他们日夜赶路,到了第二天晚上,赫赫岩山已然遥遥在望!

过了赫赫岩山,便是关帝山!众人暗自嘘了一口气。陆上和海上到底不同,这回征战中原武林果然累人。

就在他们稍为舒缓的当儿,眼前,竟有一名顶戴斗笠的剑客当道而立!

四十四人,八十八道眼光投向那人!

惊叫的却是第四十五人,钟玉双!

“柳三剑!”

孤独灭绝四鲨群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注视眼前这位“三剑出手,摄魂夺魄”的柳三剑!

柳三剑取下斗笠,冷冷一笑,喝道:“杀?!”

四鲨群方觉不妙,四周已然奔出一**无尽的火箭来!

瞬时,如天女散花般的射至!

鲨群大喝,方纷纷隔开,忽然爆炸巨晌!

原来?柳三剑早已在此地地下埋了大量火药……。

众人方自大骇,闻得一人道:“好自为之吧!死是命,活是幸!”同时,身上穴道立解。

钟玉双一笑,正想道谢;一排火箭至,那人竟以身挡!

钟玉双惊叫道:“为什么?”

那人苦笑,挣扎道:“冷…帮主…叫我们…不要…伤你…一根寒…毛……。”

钟玉双闻言一愕。

忽的,又一排火箭至!

钟玉双大惊,忽然有人递来了红玉双剑。

钟玉双又是一感动,执剑便御。无奈,敌,似是要赶尽杀绝,竟发全力将火箭齐出而至!

面对这排山倒海的箭阵,天下无人可躲!

钟玉双已准备死战!

忽然。一阵暴喝同起,四鲨群中,人竟全数扬身而起,以肉墙挡住了箭阵,没叫半根射及钟玉双!

钟玉双只觉心中一酸,嘶哑道:“你们……。”

已经无人可以回答她。因为所有的人都已变成刺。

钟玉双双目尽赤,大喝执红玉双剑冲出火堆;眼前,柳三剑执剑而立。

钟玉双大喝,双剑如自天外而来卷向柳三剑!

柳三剑不动,淡笑道:“多日奔波,加上穴道被制过久,你?不用多费力气?!”

纵然是此,只是,无奈处,唯赌!

双剑已至,柳三剑倏忽出手。

钟玉双正要变招,只觉体内真气一滞,便叫柳三剑乘隙而入,点了七大穴!

苏小魂注视眼前的景象发呆!

人命竟然如此脆弱?只是,此时并非感伤时。他找了找,没找到钟玉双的体,这点,已够一道申吟,立部引动他奔了过去。

苏小魂抱起那人急声问道:“兄弟?振作点!钟玉双在那……?”

那人嘶哑挣扎道:“柳…柳三剑……。”

苏小魂脸色一变,道:“是不是柳三剑带走了?往那里去了…往那里去了……?”

那人双目已流血,血,滴到苏小魂手上,正如他心中的血!

那人勉强一笑,抬手指向北方……。

苏小魂上马前奔的同时,朱馥思也汗流夹背而至。

苏小魂讶道:“你…你……。”

朱馥思道:“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应该做什么!”

“冷**的手下已经折损了一半?”

“是!孤、独、灭、绝、傲全数九十五人都灭亡!”

“很好!”庞虎莲站了起来,走出塞外常见的羊毛帐篷,遥望满天满地无垠的风沙。

他冷笑道:“在准噶尔旗的沙漠上,将冷知静、京十八、六臂法王的头颅摘下来……。”

“是!”

庞虎莲大笑。洞庭湖的势力已经被他完全掌握!

洞庭七十二寨主体内的“断魂散魄粉”,每个月便须他的解药来压抑。

况且,京十八中了“七断魂魄散”早已像废人一样,还有谁愿意赌自己的生命为一个废人效忠?

庞虎莲长吸了一口塞外干燥的空气,一切都满意极了!

柳三剑传来劫掳了钟玉双的消息,不日也将往塞外而来。届时双方力量一结合,正可以利用蒙古的力量,举兵南进,将大明江山括入掌中!

庞虎达一想及此,不禁大笑了起来?。

到了乌兰木伦河的下游,冷知静只觉全身疲惫不堪!

若非眼前这位大和尚,只怕自己和京十八早已死了十来次。冷知静一叹,终于问道:“大师?不知法号如何称呼?”

六臂法王一笑,道:“哈!你终于肯开口说话了!”

冷知静看看背上忽冷忽热颤抖不已的京十八一眼,叹道:“大师莫怪冷某这些日子来的不理不采,只因……。”

六臂法王一笑,道:“我明白?因为你背上那个京十八京湖王不愿欠人人情是不是?”

冷知静一叹无言。

六臂法王笑道:“随缘在心!老衲若是计较,又何须千里相陪?”

冷知静激动一点头。

六臂法王含笑道:“老呐名号六臂法王……。”

冷知静闻言惊喜交集,道:“达延可汗的国师,六臂法王?”

六臂法王一笑,道:“莫叫名利二字害人?。”

冷知静一激动,噗通跪在六臂法王面前道:“请大师慈悲,到了蒙古能借用玉犀角……。”

六臂法王一笑,道:“这是当然!”

旋即一顿,又道:“这些日子你都不开口,老衲可以理解!为什么今日你……?”

冷知静一叹,解下背上的京十八,道:“湖王这两日的病情又似乎更重了……。”

六臂法王一叹,道:“这七断魂魄散当真霸道的很。每隔七日发作一回,经七七四十九日则必死无疑。其中过程,更是灭绝人性,便是铜身铁骨也难捱得住……。”

冷知静惊道:“那…那京……。”

六臂法王一笑,道:“别急!京施主内力深厚,外加曾用以毒攻毒之法达到某一阶段!痛苦增加是难免,只是这痛反将牵引本身气机流畅,反而可以用来对抗七断魂魄散的毒性……。”

冷知静嘘了一口气,点点头。

紧接着,他又急道:“那…那大师可有何种妙法可以减低毒性的嘛??”

六臂法王一笑,自怀中取出一檀木瓶,自其中倒出一颗深红丹药丸交给冷知静,道:“和尚身上本来不该有此物!”

冷知静拿在手上疑惑道:“这是……。”

六臂法王道:“奇毒的蟒珠!三年前和尚渡化一条银角巨蟒,那蟒通灵,便将身上毒气凝结成丹,送给了老衲!”

冷知静犹豫道:“这…这蟒珠……。”

“施主放心!”六臂法王一叹道:“为今之计,唯有如此,剧毒方能压抑京施主身上的七断魂魄散!让他服下吧!”

冷知静握住蟒珠的手颤抖,激动道:“多谢大师?。”

冷知静一捏药丸,将之纳入京十八口中!

约莫一柱香的工夫,京十八突然全身剧烈的颤动了起来。

冷知静见状大惊道:“大师?,这……。”

六臂法王摇摇头,只是将双目注视京十八的变化,缓缓道:“这是蟒珠的毒对抗七断魂魄散!也就是为什么到了今天老衲才要京施主服下……。”

冷知静紧张道:[为什么?“”毒性的周期循环不同!“六臂法王道:“必须在七断魂魄散最剧烈的时候下重药!所以,老衲选择了此时……。”

六臂法王依旧注视着京十八的变化,突然手上结成“不动明王”大手印,朝冷知静叫道:“请施主护法?。”

说着,随即将那手印印在京十八的百会穴上!

不动明王大手印,是将右手中指、食指骈伸;以左手拇指、无名指、小指握住。同时,左手中指、食指亦骈伸所结成的大手印。

六臂法王一催动真言,立即陷入禅定之中。

他以本身的气机来导引京十八体内三种毒性的相互牵引!

冷知静紧张的戒备着,心中恳祈老天爷帮帮忙,千万别在此时叫庞虎莲的人出现!

远处,传来铃声!

铃声从东方来;然而,南方却是蹄声飞扬而至!

冷知静心中一紧!

铃声他不识的,但那蹄声,正是庞虎莲的手下!

南方的人先至,来的是七个人!

冷知静注视他们,迎身向前冷声道:“诸位难道完全不**昔日京湖王的恩情?”

为首的一名汉子,正是洞庭七十二寨正北统寨领舵吴江雄。

只见他一翻身下马道:“冷兄请勿误会?我们七人是来投靠京湖王的……。”

说完,人便要往前跨近。

冷知静右手一摆,冷喝道:“站住!”

吴江雄闻声,激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冷知静淡淡一笑,道:“诸位若是有心,何不退至一里外稍等片刻?”

此时,马上一名汉子叫道:“不知好歹……。”

冷知静反而微笑朝吴江雄道:“这位大哥贵姓?”

吴江雄一愕,道:“吴!吴江雄!七十二寨正北统寨领舵就是我……。”

冷知静一笑,道:“好?那就麻烦请诸位大哥稍为后退,让吴兄一人……。”

“好啦意n啦?”吴江雄不耐烦的挥挥手,叫道:“你们后退一点!”

马上六名汉子互视一眼,纷纷后退十丈。

吴江雄朝冷知静冷笑道:“可以了吧!”

冷知静竖手道:“吴兄?请!”

吴江雄哼了一声,转身往京十八走去;手上,已然提起真气,便此一击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了京十八!

可惜了世界是人算人。

一个人若老是自以为最聪明,终究会发现,自己是天下第一号大笨蛋!

这句话,吴江雄终于明白了;可惜,人明白一件事的时候,往往就是后悔的时候!

吴江雄倒下,倒在冷知静的手臂上!

骑在马上的六名汉子不禁同时一愕,便要策马过来。

冷知静喝道:“你们不要他的命了嘛……。”

话声未落,六把暗器已然将吴江雄打成刺!

冷知静大惊道:“你们…好狠?。”

马上的汉子冷笑道:“别做出一付侠义脸来,自己照顾着点……。”

另一名汉子大笑道:“我们自己都活不了了,谁管他生死!杀?!”

杀声一起,六骑奋进,转眼便到了眼前。

冷知静大惊,转眼看那六臂法王正处于紧要关头,若叫这些人一打扰,只怕立时便要走火入魔!

只是,敌人已至,又岂能束手就缚?

无奈处,唯赌!

冷知静一咬牙,扬身而起扑向最先到达的汉子!

冷知静的身手绝对不差,可惜对方出手的是四把刀。

四把刀的目的要缠住冷知静,另外两把则杀向京十八和六臂法王。

冷知静双目尽赤,铁拳所及,已然打飞了一名汉子,撞下了另一名汉子。

可是还有两把刀阻挡了他的回身援救。

杀京十八约两把刀已至,高举过头!

冷知静只觉血脉贲张,冒着眼前双刀砍下,冲出直往高举的两把刀而去。

只是他自己眼前的刀,志不在伤己,只在阻揽;所以冷知静退了回来,虽然,他又踢下了一名汉子。

但是,那端已是无法顾及……。

铃当响!

就在铃当响声中,那两名举刀的汉子摔下了马来!

冷知静愕住,他的对手也愕住!

一道人影,缓缓自沙堆后走出来。

冷知静第一眼便看见他长发披肩的发梢上,那串结的铃当!

向十七!

冷知静突然之间像是醒了来,抱拳道:“多谢前辈相救……。”

向十七冷哼一声,随手一挥,只见一道黄光一闪而逝,打到最后一名汉子身上。

随着一声铃响,那汉子坠下了马。

看来,向十七的暗器便是铃当了!

“断魂铃!”冷知静惊叫道:“阴山断魂铃!前辈可是姓向……?”

向十七冷笑道:“不错?!”

冷知静的心往下沉。

昔年向十七和京十八一战,向十七败!

十七到底没有十八多;十七就是比十八少一点。

这是当年江湖上的笑谈。

然而,却是向十七所引以为奇耻大辱!

二十年前一战后,向十七立誓于洞庭湖前;二十年后必报此仇!

如今,二十年之期已至!

向十七果然找上了京十八!

冷知静的双拳捏紧,注视着向十七!

向十七一笑,道:“如果我要杀京十八,你是不是会阻挡我?”

冷知静用力的点头!

向十七又道:“你知不知道,你绝对不是我的对手?”

冷知静还是点头!

向十七叹道:“明知办不到的事情还是要去做,你说,你是不是呆子?”

冷知静双目盯住向十七,用力摇头!

天下有些事,不是办不办的到的问题,而是要不要,是不是该做!

这句话冷知静没说出来,他不用说。

自从娶了唐羽仙之后,他做的每件事都是凭着良心,用不着告诉别人!

向十七双目冷峻的注视冷知静。

良久,眼光温和了,声音也柔了起来:“好?很好?不愧是冷**的儿子!哈……。”

向十七长笑,竟自狂奔往无垠沙际而去。

冷知静一愕,目送向十七离去的背影。

遥远,传来向十七的声音:“叫京十八别死的太早!我们的事还没解决,别留我一个人在世上生闷气?。”

冷知静心中一暖,眼眶略湿了起来。

向十七在远方又道:“冷大先生要我代为问候,你听见了?”

冷知静闻声,一激动,泪水便自顺颊而下,同远方大叫道:“听见了?。你放心,京湖王一定会等你……。”

远方,传来向十七的长笑声,竟不绝耳!

潜龙冲入冷默的房里,一把拉起了冷默便要往外走。

冷默讶道:“嘿恙b友?你吓人啊?好一阵子没见了就这么疯……。”

潜龙骂道:“疯?你现在还装病在床?有大事啦?”“大事?”钟梦双自门口走了进来,道:“什么大事让你由那潭里跑了来……?”

潜龙耸肩苦笑道:“我也不知道……。”

“什么?”冷默、钟梦双齐齐叫道:“你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大事,就穷紧张…………”

“谁紧张?”潜龙没好气的道:“是万老爷子紧张……。”

“怎么了?”

“我不知道啦?反正快去就对了!俞傲和钟**玉已经先去了前面……。”

“苏小魂传信说玉双被捉?”

“不错!”

“他有没有说往那儿去了?”

“蒙古!达延可汗的塞外蒙古!”

“他女乃女乃的,是那个家伙干的?”

“柳三剑!”

“柳三剑?三剑出手,摄魂夺魄的柳三剑?”

“唉!我已经知道我们应该去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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