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玉双注视眼前这名穿着火红衣服的小姑娘,笑道:“你好!我叫钟玉双。”
红豆俏皮一笑,道:“你往北走到真雷尔哈城去?”
钟玉双微笑点头。
那红豆娇笑道:“真巧!我也同路。”
钟玉双一笑,道:“能和这么漂亮的妹妹同行,姐姐也沾光不少啊!”
红豆脸上一红,道:“姐姐才漂亮呢,我们走吧!”
钟玉双一笑道:“好!”
黑鹰骑团真搞不清楚为什么突然改变了命令。
原先,他们殂杀的目标是京十八;如今,却改成揽阻两个女人!
笑话!堂堂黑鹰骑团三十二条汉子竟然为两个女人枯等了八个时辰。
黑鹰骑团的老大,当然就是“黑鹰”单于北楚!
单于北楚在十六岁的时候就创立了黑鹰骑团,至今横行戈壁十五年,黑鹰大纛所指,无不望风披靡。
直到去年改编在把秃猛可帐下,封号南护王。
第八个时辰一过,单于北楚大怒,已打算班师追杀京十八于真雷尔哈顺。
忽然,一名黑鹰鹰爪快为而至!
“那两个女人来了!”
钟玉双和红豆一路有说有笑的奔驰在大道上。
中途,姐妹俩还吃了三顿,眼前,夜已低垂。
红豆指着那不远处的沙丘道:“钟姐姐!我们就在那里睡一宿吧!”
钟玉双点头道了声“好”,便双双奔至沙丘处跳下来为来。
钟玉双握着红豆的手道:“红妹!我们先四处看看。”
红豆嫣然一笑,道:“好!”
两个女人当下便四下巡了一回,红豆娇声道:“好啦,一切上上大吉!”
钟玉双突然一笑,道:“妹妹有没有练过拳脚?”
红豆一愕,点头道:“粗通些蒙古搏技。”
钟玉双点头道:“好!待会儿有事,妹妹尽管挑路子走,姐姐随后就到。”
钟玉双说完,握住红豆的手一松,已自左右手翻出了红玉双剑,往一处沙丘便扬去!
蓦地,那沙丘沙尘暴起,两名汉子急射而出,无奈仍是晚了一步。
钟玉双解决了两个,剑势略翻,又将另处沙丘中的两名汉子挑了出来。
此际,第三处沙丘的汉子似已觉得情况不对,双双擎刀而出,猛而快!钟玉双口里一声娇喝,双剑如剪,一错而过之际,那两名汉子的头上血竟喷了六尺有余!
“好!”喝彩的是单于北楚,“好狠!”
一瞬间出手,便毙了六名手下,任那单于北楚眼高于顶,也犹不得心里惊骇。
看来,方才还自抱怨揽两个小女人未免失了英雄气概,现在看来可是大太可笑。
单于北楚沉声道:“姑娘贵姓?”
钟玉双一扬手上红玉双剑,道:“钟!”
“钟?”单于北楚已经看清楚了那两把红通的剑锋,讶异道:“钟玉双钟四小姐?”
“对!”钟玉双笑道:“你打算怎么样?”
单于北楚低头像是在沉思,突然,右臂振起,出手,拔刀,刀身上竟镂了一只黑鹰,黑鹰扬处,是钟玉双的颈间。
此刻,另外二十五名成员亦纷纷拔刀策马,狂奔而至!
钟玉双见那单于北楚斗然出剑,一股怒气运上玛哈噶啦心法,迎击了上去!
这是一场无声的战事。
二十六条汉子对两名女人!
钟玉双一边和单于北楚缠斗,一边回头看红豆小姑娘,只见她在数名刀客围攻下,勉强尚可保身。
钟玉双口里一声呼啸,冲破四面八方而来的刀阵,到红豆身旁急道:“红姑娘!快走。”
红豆摇头道:“不行!要走一起走。”
钟玉双一点头,双臂双振,一番急攻中连打带打的,又将十名汉子逼伤坠马!
略一喘气的空隙,蓦地一把刀劈空而落,刀猛,刀身上的黑鹰更猛。
钟玉双一咬牙,左手思剑迎上,右手情剑一挑,刹时和那单于北楚双双挂了彩。
单于北楚受创一退,钟玉双却已忍痛招呼红豆一声,双双上马狂奔。
单于北楚怎能叫两个女人如此来去自如,口里一大喝,当先不顾身上伤势追随而去。
钟玉双和红豆狂奔了约莫一个时辰,方自找到一处小绿洲。
两人一跃,便自对池水大口喝了起来!
这一路,红豆早已思量打算过,并非不想对钟玉双下手,只是眼前这女人却是十分警戒,气流中稍一有不安定,全身早已作好出手的前奏,红豆无处可下手!
红豆一叹,转头问钟玉双道:“姐姐的伤……。”
“无妨!”钟玉双一笑,道:“那匪头比我重。”
钟玉双一顿又道:“妹妹可知他们是些什么人?”
“知道!”红豆道:“达延可汗的南护王,就是才那位和姐姐交手的头子。”
钟玉双眉一挑道:“叫什么名字?”
“黑鹰!”红豆轻脆道:“黑鹰骑团的老大——单于北楚。”
钟玉双点了点头,倚树干歇息着。
忽然,又自怀中取出两个木雕的人像来。
正是冷枫木,原先半尺长的剑身已经不在,显然是叫冷**截了去医治俞傲了!
红豆斗见人像,一是钟玉双,另一竟是苏小魂,一颗芳心竟然不由自由的跳动了一下,口里,轻声“啊!”了出来。
钟玉双抬眉道:“妹妹有何不妥吗?”
“没……没有……。”红豆掩饰的指着木像道:“这……这个雕的好像是姐姐。”
钟玉双一笑,道:“是!”
红豆心里不知怎的一紧,指指另一个木像道:“这是?”
钟玉双神情温柔道:“这是一个男人,叫做苏小魂。”
“苏小魂?”红豆偏头道:“是不是中原的苏大侠?”
钟玉双淡淡一笑,道:“大侠称不上,只不过是顾全仁义的男人而已。”
多像的口气,红豆心里又是一紧,竟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道:“可不可以借我瞧瞧?”
钟玉双轻轻摇头,把人像揣入怀里,忽然道:“妹妹可知苏小魂最喜欢那一句话?”
“不知道,请姐姐告之。”
“心不死于情结,烦恼自由生!”
“心不死于情结,烦恼自由生?”
“是!”
红豆沉默了半晌,突然抬头道:“姐姐还有话要告诉我吗?”
“有!”
“请说!”
“你是不是和苏小魂交过手?”
单于北楚一路狂奔。
后面,只剩下八名可战的弟兄跟随。
今晚真够倒霉的,怎料到那个女人这么难缠,现在,非得连本带利的要回来不可!
单于北楚没料到的是,还有更倒霉的事,那就这钟玉双的剑劲竟然这么利。
这番狂奔下来,单于北楚突然觉得一股血气直冲脑门,一声大叫:“好剑法——”竟自摔落马下而亡。
单于北楚身后八名汉子大惊,纷纷下马查视单于北楚的伤势,却见的是单于北楚双目猛睁,似乎对钟玉双最后那一剑的礼赞。
一名汉子道:“老大死了,我……我们快回去禀告第五先生……”众人方自点头要抬单于北楚的体上马背,忽的冷冷一声传来:“不必了。”
众汉子冷哼注视。
只见黑暗中有一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和一名执红鞘刀的年轻人走近。
原先说话的汉子怒声道:“阁下此言是什么意思?”
那中年文士微微一笑,走近边道:“不必的意思是,你们也将变成死人。”
那汉子大喝,已然出刀,打算叫这说大话的家伙永远闭上嘴。
他心里想的是,难道今晚真会到倒楣到老家?
他想的并没错!
要命血刀,血刀要命!
血刀凌空舞斩,瞬时黑鹰骑团的最后八名汉子俱已倒地黄沙月色之下。
血刀的主人一拭刀身于沙中,取出,反入鞘,犹如家常便饭。
血刀,当然是在谭要命手上。
那么,中年文士不是冷慧还有谁?
“你怎么知道?”问话的是红豆,声已冷且肃!
“而且,你还败了!”回答的是钟玉双。
“为什么?”
“因为我见过太多次了,苏小魂常常打败一个女人的时候,不只是败了她的武功……”而且,钟玉双的意思是,连那女人矜恃的心都给击破。
钟玉双解释道:“他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其貌不扬,却特别有女人缘……”红豆不服气:“你怎么知道苏小魂一定会赢我?”
“他是不是有握你的手?”
“是!”
“我是不是也握过你的手?”
“不错!在沙丘出手前你是握过我的手。”
“所以我就知道了。”
“握手就能知?”
“是,而且我还知道苏小魂也知道的事。”
“什么事?”红豆紧张道:“你们从握手中还知道什么?”
“人的手上是不是有五指头?”
“当然!”
“是不是只有四个空隙?”
“不错,那又怎样?”
“没怎样,以三天极门的武学,最多可以打出八颗细小的石子,不过……”红豆真的紧张了:“不过什么?”
钟玉双一笑,道:“不过我想你打的可能就如其名——红豆,你的兵器是不是相思豆?”
“是。”红豆叹气道:“还有吗?”
“有!”钟玉双淡笑道:“我们都知道你现在的成就已经可以打出七颗。”
红豆真的无话可说,只能叹气。
良久,红豆抬头苦笑道:“还有没有什么可以教我的?”
“有!有两件!”
“那两件?”
“以你我的距离竟然能在黑夜中看出木像是我,最少你的内力不差,绝不是如你说的粗通拳脚。”
红豆只觉肚子一阵酸,叹道:“还有呢?”
“还有,当你看见苏小魂木像的时候……”钟玉双道:“我可以感觉到气流中有一阵轻微的波动!”
红豆突然道:“我现在终于明白苏小魂为什么一开始就怀疑我。”
“呃?”
“因为那盆水。”红豆叹道:“我端水进入他和六臂法王房间的时候,竟然稳的连一点涟漪也没有,到现在我才明白苏小魂那时候就看出来了。”
钟玉双点头笑道:“很好,你有进步了。”
红豆站了起来,道:“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有!”
“是什么?”
“心不死于情结,”钟玉双叹道:“烦恼自由生。”
红豆没有出手,她往真雷尔哈顺城狂奔。
她要比钟玉双早到城里见苏小魂。
泪,已随风飞舞急驰的黄沙中,她咬紧了牙,却咬不住一心的惆怅。
天色已大明,她狂奔中见那真雷尔哈顺城就在前方不远处。
此时,前方有双马并骈而行。
从身影看,是个中年文士和少年壮汉。
壮汉手上有刀,鞘是血红映日!
红豆此时眼中已无天下之人,急急如投林之鸟往那城镇便去。
一片沙尘罩往中年文士和持刀少年。
冷**注视红豆消失的背影,忍不住道了一句:“好!”
谭要命凝视半晌也道:“好!”
冷**转头笑道:“好在那里?”
“好在根基天赋,是上等之材。”
“武功呢?”
“未试不知。”
“错了!”
“错了?”
冷**点头道:“由这女子在马背上颤动的韵律和天地气机浑然一体,这等速度之下竟还能保持这样,大不易!”
谭要命点头道:“是,我现在也感觉到了。”
“另外,”冷**道:“由她的呼吸中,可以感觉到她心有急事,可是防备之心并未减弱。”
谭要命讶道:“第一点我听的出来,至于防备之心……”冷**一笑,道:“你有没注意她经过我们身旁时,那些沙尘的流向都有固定的韵律?”
谭要命皱眉,沉思半晌方道:“没有。”
冷**点头,道:“一个人在心急的时候还能保持这种自然的反应,你说她是不是高手?”
“是,当然是!而且是一等一的。”谭要命皱眉道:“问题是,她是谁?”
“可能是红豆!”
“红豆?”
“对!”冷**叹口气道:“‘红豆生南国,相思至死休’的红豆。”
谭要命眼神瞬间一冷,道:“江湖上竟有这样一个人!”
“有,还有……”“还有?谁。”
“祖开,‘赤焰掌’祖开,中掌如同在沸水中煮开一样!”
谭要命手更紧握刀道:“司马鹤的赤焰掌?”
“犹胜几分。”
谭要命苦笑道:“还有吗?”
“还有一个!”冷**竟然也有一丝恐惧的表情:“刀刀!不用刀的刀刀,用的是昔年陆文龙双的刀刀!”
红豆狂奔入城后并没有找到苏小魂,苏小魂一行四个汉人应该很好认啊!为什么不见了?
红豆不甘心,正打算重找一次,却老远看见祖望跟她打招呼。
苏小魂去了那里?
他们一行四人竟然避开了真雷尔哈顺,直往霍尼治而去,为什么?
苏小魂的解释是:“为什么要进去?”
是啊!进了城只不过是落入第五先生的掌握中而已。
霍尼治路上多的是绿洲。
冷知静问道:“难道达延可汗不会派兵来此路围剿?”
“不会!”苏小魂朝六臂法王一礼道:“有法王在……。”
他们此时已经扮成了蒙古人装束,外加带了一队马队,好像是商人模样。
能减少麻烦最好就减少。
所以他们走的很顺利,甚至途中还和别的商队混在一起前进。
第五天,他们到达了霍尼治城外。
要进去吗?
“要,当然要!”苏小魂笑道:“只有我进去。”
京十八讶道:“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去?”
六臂法王的问话比较干脆:“我们往那里去?”
“往西。”
“往西?”冷知静叫道:“那林城在北方。”
“所以你们才要往西。”苏小魂说完,人已入了城。
第五先生皱眉,堂堂四个人竟然在自己的势力范围消失?
他沉思半晌,朝天琴先生道:“加派人马搜那林城,他们一定在里面。”
天琴先生一点头,道:“他们跳过了真雷尔哈顺,直往那林去,可是一定要在霍尼治城里补充粮食。”
第五先生点头道:“不错!”说完,注视手上剑胆,剑胆忽的一铮,黯然无锋。
无锋剑最是惊人!
剑无锋,如何伤人?
剑无锋,不伤人;要的是命,无锋剑每一出手便是夺命。
第五先生冷冷一笑,掌上又恢复鹅蛋大小的剑胆,朝天琴先生道:“我看,你也去走一趟。”
天琴先生点头,持琴而起,忽道:“可汗何时启程回库伦?”此时,他们已随可汗到套里木的行宫中。
第五先生道:“明日午后。”
天琴先生点头,道:“由套里木到库伦约莫十日,正好也是我大漠的时间。届时我再以飞鸽传信。”
第五先生点头,道:“小心。”
苏小魂在霍尼治城里行动来绝对不会不顺利。
两年前,一把蝉翼刀害的他被天下武林追杀尚且有且有容身处,这区区霍尼城又如何?
他的问题只有一个,买了这些粮食和饮水之后,他如何运出城去?第一件事,他买了八匹快马!
清晨,驻守霍尼治城的“鬼魔手”喀希收到第五先生的指示时,立即派人追查,有谁在半夜中买了粮食离城的?
一柱香的时间,喀希就接到了回报:半个时辰以前,曾看见四个人骑四匹快马往城东而去!
“好家伙!”喀希兴奋大叫:“追!”
鬼魔手的手下都相当矫健,从喀希下命令到出发,也不过半柱香的时间。
从他自出发到追上那四人四马,也只有一个半时辰。
喀希勇不可挡,振臂一挥,当先揽往了那眼前四人。
只此一刻,那四人竟吓的滚下马来。
喀希立即明白了一件事,他被耍了!
最少,这四个人中没有和尚。
“中原人鬼点子真多。”六臂法王叹道:“你怎么会想到这一个方法?”
“没什么。”苏小魂笑道:“这只不过是三十六计中的调虎离山罢了。”
六臂法王苦笑道:“三十六计?有这么多?”
苏小魂轻笑道:“何止,最少有三种版本,本本不同!”
京十八突然笑道:“人只道苏小魂的武功傲视天下,谁知,无论琴棋书画剑艺歌舞计亦称得上样样精通。”
苏小魂一笑,道:“只怕和冷大先生比起来尚差一筹!”
冷知静笑道:“代家父先谢了。”
众人大笑,笑声直扬青天黄沙际。
“我们这回是不是又要跳过那弃城直往阿尔班奈玛?”
“不是!”
“不是?”六臂法王苦笑道:“又有什么计?”
“明修栈道。”苏小魂笑道:“暗渡陈仓。”
“为什么?”
“我们是不是跳过了真雷尔哈顺城?”
“是啊,效果也不错!”
“就是因为效果好才不能用。”
“又为了什么?”
“因为,他们会认为我们会再用一次。”
“所以你就偏偏不用?”
钟玉双经过一番折腾,倒是又和潜龙他们一起进入了霍尼治城。从苏小魂留下的暗语中,她已明白苏小魂的一切行动。
潜龙问道:“他们走了多久?”
钟玉双道:“二个时辰。”
俞傲道:“追。”
钟玉双摇头:“不。”
俞傲一策马,急道:“这回可别想把我架进客栈。”
钟玉双笑道:“不但不会,而且还有事做。”
众人倾听,看看苏小魂留下什么话来。
钟玉双道:“俞傲你的伤势完全复原了是不是?”
俞傲点头,随意将左臂一摆动,竟以指代刀变化了七种刀法。
“好。”冷默喝彩道:“俞傲果然是俞傲。”
俞傲笑着看了冷默一眼。
他是感动,这些朋友无时无刻不在关心自己。
是以方才那一出手,便引得他自心里的一阵欢喜。
潜龙却叹道:“同病相怜。”
钟家三个女人同声叫道:“什么怜?”
潜龙的意思是,俞傲和冷默的老婆都是钟家女子。现在俞傲好了,冷默多少多了个帮腔的。
正值三男三女嘻笑之时,那“鬼魔手”喀希却气急败坏的回来,沿街大声下命令道:“快换了快马和水,再追。”
潜龙实在看不顺眼极了,咬牙道:“苏小魂那臭小子有没有提到这家伙?”
“有!”钟玉双笑道:“就是他!”
冷默兴趣也来了:“他怎样?”
“没怎样。”钟梦双笑道:“他们从东方回来,看来是往西追了。”
钟**玉已经调了马头朝西,笑道:“俞傲,你是不是手痒了?”
第一个冲出去的是潜龙。
他觉得,什么先跑到城西的沙漠去等,然后再恃机下手实在是太无聊的事,简直劳民伤财吗。
所以,他策马到喀希面前,就用般若绵指点了四五下,一直到他回来时,那喀希才大叫喷血坠马!
“好!”钟玉双鼓掌道:“可媲美三国时代的赵子龙,入万军如入无人之境。”
“没什么。”潜龙竟然也会谦虚道:“举手之劳而已!”
“是举手之劳!”钟玉双含笑道:“你看看后面!”
潜龙正要回头,却见俞傲脸色异常。
潜龙讶异回头,身后,一把红色刀鞘耀目!
“谭要命!”潜龙叫道:“是谭要命在后面暗中出手?”
“不是!”钟玉双道:“出手的人在你的右方。”
潜龙一转头,便看见了一个中年文士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人群不断聚集,正对着自己和喀希指指点点。
潜龙苦笑道:“他女乃女乃的冷**,自己也不明白的下手,却叫老子风光背黑锅。”
守那林城的是贝言武,从霍尼治传来的消息,他自信苏小魂必然被揽于那林一地。
他的作法很简单。
他明明白白告城内居民,法王亲驾,要每户派人恭迎。
如此一来,那林城全城轰动,个个争先以求法王的恩赐。
六臂法王果真从黄沙口中走来,身后,还有三名头戴斗笠,却以白巾覆住眼睛以下的三名男子同行。
六臂法王的出现,自是大大引起骚动,那贝言武更是得意非凡。
一切尽在自己意料之中。
眼前,法王和三名蒙面汉子果然进入那林城内接受供养。
是夜,六臂法王被安排于“诚信精舍”之中;万人钻动,个个争相膜拜。
贝言武进入“诚信精舍”的时候,一切都满意极了。精舍内外,已然被自己人手围的密不透风。
子时正,六臂法王登座**。
至于和六臂法王齐来的三名汉子一直待在精舍后面的客房中,偶或有服侍人员进出。
不过,贝言武的手不敢以生命向贝言武保证,苏小魂、京十八、冷知静连脸都没现一下。
贝言武已然走到后面的禅房,指示中,桐油火把、快箭刀手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只待自己一证实苏小魂等人,便可动手。
贝言武在等,等“布施”大礼的进行。
届时,全城信徒将和六臂法王往城外沙漠上散布各种食物、饮水给荒野的饿鬼。
这趟来回的两个时辰里,对他贝言武已经够了,太够了,他相信只需要一顿饭的时光,他贝言武将可名扬天下!
他想像着,贝言武杀苏小魂、京十八、冷知静于大漠那林;这一战,无疑是十年武林中最负盛名的一战!
六臂法王开始布施**。
口里颂着经文,在前方引导。他出了城西,直往大漠深处走。
约莫一个时辰后,六臂法王莞尔一笑,道:“献供品。”
立时,众人大喝着:“因果相报,布施善果!”随既,个个将食品、饮水往西方扔去。
六臂法王脸含微笑,耳里听着一声声的“因果相报,布施善果!”
就这么半柱香时光,六臂法王才扬声道:“佛向西方来!”
众声附和道:“我礼佛归心!”
六臂法王又喝道:“佛带妙法来!”
众人附和道:“心中长斋持。”
话声一落,六臂法王点头含笑,道:“速速归城接佛来东。”
立时,个个争先回头就跑,往身后东方的城内跑去;六臂法王到此,见众人跑的一个不剩,竟自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贝言武的脸色实在不好看。
他忽然发觉前几天猛骂“鬼魔手”喀希是个没脑袋的家伙。现在看来,自己也差不多!
眼前这三名蒙面汉子根本不是苏小魂他们。
他们说的坦白,是法王要他们做随从到林城,供吃供喝,而且受众人欢呼礼敬。他们为什么不答应?
一百个男人中,有那个不愿名显位贵的受人欢呼?
“苏小魂,你这招倒还不错!”
“不错?何止不错,不用花银子、不用冒险,又可以大大补充一顿,这个就叫做‘不错’而已?”你想那个贝言武会怎样?“”不会怎样!“”可能吗?“”当然,你看那‘鬼魔手’喀希不就没怎样。
红豆的脸都变了!自从十天前祖开告诉她九十魔母和鸠盘荼已经在阿尔班奈玛城等苏小魂的时候,她便一路追赶苏小魂而来。她曾在可汗的帐篷见过九十魔母和鸠盘荼。这两个女人根本不是人,而是妖魔。正如其名,是恶魔中的恶魔,却同时是美人中的美人。如果她们只是武功高强的话,她还有信心苏小魂能挡的下来;可怕的是这两女人的妖冶就算身为女人的红豆,也不禁脸热心跳。
红豆要进入阿尔班奈玛以前,她发觉了一件事。那就是霍尼治城外所见到的中年文士和年轻刀客,竟然也同时到了此处,红豆的心里不由得一紧,眼前这两人太过恐怖,年轻的锐铮毕露,似光芒万丈的宝刀;而中年文士,更可怕如深藏不露的神兵器。
深不可测,这是红豆的评断。尤其那双深邃智慧的眸子,几乎叫人无所遁行。
苏小魂一行四人,这回可是光明正大的进入阿尔班奈玛城;奇怪的是,来了三个时辰一点动静也没有。苏小魂笑道:“这下可好,大伙儿全比耐力啦。”
京十八沉吟道:“平静中隐藏风暴,只怕这回来的不像前面那些。”不错!“窗外有娇女敕声。”谁?“冷知静冷喝然回头。”问苏小魂。“窗外的声音略带一点薄怒。三个男人齐齐看向苏小魂的时候,只见他除了苦笑外,就是干涩的道:“红豆姑娘,何不入内用茶?”
“不!”红豆在外面冷笑道:“你如果想平安的出城,最好现在就能追的上我。”
掠衣声响,显然姑娘人影已经走了。
苏小魂却不动。
“你怎么不追?”冷知静讶道。
“不用!”
“不用?为什么不用?”
“因为她会回来。”
红豆果然回来了,而且脸色很不好看。
对于脸色不好看的女人,六臂法王的原则是——避!
正巧,京十八和冷知静也是一样!
“我想吃个蒙古烤熏肉。”说话的是京十八。
“好极了。”冷知静已经走到了门口道:“我也是。”
苏小魂看着他这些朋友们走的一个不剩,不禁想起自己的名言,不禁笑了起来。
红豆嗔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苏小魂道:“一句话而已。”
红豆双目直视苏小魂道:“什么话?”
“朋友的意思就是……”苏小魂笑道:“帮你两肋插刀!”
红豆叹一口气,道:“我有另外一句话!”
“什么话?”苏小魂笑着问,心里可是紧张得很。
红豆道:“朋友的意思,就是该走的时候走。”
煞风景,真是天下最叫人暗自咬牙的事!
苏小魂苦笑,以前是钟**玉、唐羽仙;现在是朱馥思和红豆!
桃花运!运耶?劫耶?
冲着苏小魂一味的苦笑,红豆嗔道:“你还笑的出来。”
“比哭好看一点嘛。”
“能哭就不错啦!”红豆“很忧虑”的道:“苏小魂啊苏小魂,我宣判你的大限已到。”
“是吗?”苏小魂依旧一副皮笑肉笑眉笑的样子道:“是第五先生来了还是庞虎莲来了?”
“不是两个男人。”
“不是男人?是什么?”
“废话!当然是女人,两个女人!”红豆很用力、很生气说道:“两个很漂亮、很妖冶的女人!”
红豆离开的时候还是跟来时候一样咬牙切齿,因为苏小魂的回答是——“女人?女人更好!尤其是漂亮的女人,苏某人特别有精神。”
“去死吧!”这是红豆窜出前留下的话。
红豆落入后院花园之中,一个身子忍不住撞上树干,便自萎倒撑地靠树,忍不住的抽搐,忍不的住的愤怒,和忍不住的……泪水。
“人间自古谁无恨,总叫多情空相思!”
约五丈远处,一道庄严平静的声音传入红豆耳中,是六臂法王。
红豆愣愣的咀嚼这句话,正一股无奈涌上心头。
忽听得京十八历经沧伤的声音道:“用孤独岂不要妙?人间自古谁无恨,总叫多情空孤独!”
孤独?见鬼的孤独,见鬼的苏小魂,见鬼的……红豆!
耳际,竟又传来冷知静一声长叹:“人间自古谁无恨,多情总伴相思泪。”
红豆闻言,心里一震。
唐羽仙、苏小魂、冷知静之间,曾是武林上最负传奇的爱情。冷知静这句“多情总伴相思泪”,指的是谁?
六臂法王沉声叹道:“相思有泪,未若孤独月。”
人间自古谁无恨,多情总伴孤独月。
“既言孤独,”京十八叹道:“用寂寞如何?”
人间自古谁无恨,多情总伴寂寞月。
沉静,良久之后,才听得冷知静一声长长的叹息,轻声道:“寂寞的人,不是月。是仁者心动,不是风动、旗动……”红豆闻言,内心方自一震,又听得六臂法王惊叹道:“好禅机。”
京十八亦同声道:“真是情到此处唯心知。”
冷知静声音缓缓而来:“人间自古谁无恨?多情总伴月寂寞。”
寂寞的不是月,而是你的心;一个人寂寞的时候,便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孤独的人。所以,他必须找天地中一件事物来相伴。
红豆一抬头,便见那轮明月悬空,白华华无语!
人间自古谁无恨?多情总伴月寂寞。
红豆愣愣的靠树仰月,竟自如此睡着。
九十魔母吃的是生骆驼心,骆驼无疑是大漠上耐力最强的动物,不但可以跋涉千里,而且可以负重数百斤。
所以它的心肌无疑是精力的补品
;同时,一个妖冶的女人,常常在某些方面须要能久战不疲。
鸠盘荼则比较喜欢斯文一点的东西。
甚至,可以说是吃素。
她吃的是一种白色的香菇,小小的不起眼,却有一个很美的名字——“白色天使”!
据说,这样一株白色天使便足够毒死四百四十四个人加上九十七头牛。
鸠盘荼每天只吃九株。
她认为,胃口小的女人比较容易得到男人的欢心。
当然,谁每天只吃九株“白色天使”都活不长的。
所以除了正餐吃素之外,她每天夜晚子时的一个时辰里,就是大嚼补充体的时候。
此时,除了九十魔母可以进入她独特的房间之外,任谁也不可以踏入一步。
这种事曾发生过,只是进去的人从没出来。
而且,无声无息的就这样从世上消失。
苏小魂来的时候,正好是午夜子时。
而他选的第一间房子,第一间房间,就是鸠盘荼在外面挂了牌子的那间。
牌上的定是:入口无回——。
六臂法王找到的人是九十魔母。
对于这个女人,六臂法王曾经见过两次;两次都是为把秃猛可说法时,骇见可汗身旁的这位妖女。
不仅仅是她冶荡的目光,更可怕的,是这女人的手。
手,纤细娇柔如杨柳,光滑洁白的出乎常人。
就是这点光滑洁白,六臂法王想起天竺的一门武学——无心媚!
无心媚,传承已逾两千年!
昔年,佛陀释迦牟尼本尊座下十大弟子之一的“天眼第一”阿那律,有一回由园精舍往柯萨罗的途中,便受到一名女子的极力诱惑。
幸赖心持真言本尊咒,引动佛陀以十万八千法门不二相而终得以解危。
而那两名女人当时所用的迷惑之术也同时被传了下来。
经这两千年的发展,而和武学结合,发展出一种内媚神涵的冶功——无心媚!
六臂法王还是暗自庆幸了一声,因为他遇上的不是鸠盘荼。
这点,总比苏小魂幸运点。
九十魔母斗见六臂法王出现在眼前,先是一愕,继而千情万种的膜拜倒地,轻声细语道:“法王大驾,小女子未曾恭迎,请法王恕罪……。”
六臂法王微笑不语,兀自登上一团蒲团上,方始开□道:“一切本性由那里来?”
斗然这一句,九十魔母先是一愕,旋即娇笑道:“小女子不知,请法王开示。”
说着,九十魔母竟往六臂法王座处移来。
只见她莲步微移,如凌波洛神,媚态百生的接近。
六臂法王手结“观自在举弥陀定印”,双目炯炯发先朗声道:“戒行在多闻之上,声色逼近,只是如那摩登伽女……。”
那九十魔母接近的同时,本已暗自用上“无心媚”中“娑迦罗先梵天咒”!
只是六臂法王洞烛机先,大喝那“摩登伽女”四字,只叫九十魔母心中大震。
六臂法法王此时大喝声,用的是佛陀弟子中,“狮吼第一”宾头卢尊者的狮子吼!传承至此,亦有两千多年。
那九十魔母的沙白罗先梵天咒,意随喝声震散,咒持不起!
注:“多闻第一”的阿难尊者,曾受到昔时摩登伽女的指咒色诱。当时摩登伽女用的便是娑迦罗先梵天咒!后来摩登伽女受到佛陀开悟而出家,成为佛教史上第一位以首陀罗族的女人参研佛法者,不久,摩登伽女出家后,即证得四圣果中最高的阿罗汉果!此番成就,为佛教中的千古美谈;而佛陀的“四性平等”宣言亦因之得证。
九十魔母脸色一变,复恢复娇容嗲道:“法王何作此言——,说这么大声吓人哪……。”
说着,九十魔母露出一副惊恐的样子,竟自抖颤中褪下了外衣来。
六臂法王双眉一皱,沉声道:“众生苦乐**,倒转眼,俱是骷髅一堆……”九十魔母一声娇笑,又解下第二层衣物,只剩得薄纱掩体。
忽的,绕室飞舞了起来。
只见足如彩蝶迎春,伸手抬足俱是媚态横生。
眼波所及,大是勾引诱之能事。
六臂法王端持不动,那端九十魔母已然半躺倚在地上娇声道:“法王渡妾……法王渡妾……。”
说着,双臂轻抬,娇yin声中便自要解下最后薄纱来!
六臂法王冷冷一笑,手上一换“随心印”再换“大日自在”大手印。
那九十魔母全身本是痉搐,yin冶无比;斗然受到迎面而来这两个手印,嘴里一声惊呼,人随之撞飞六尺有余!
六臂法王冷冷一笑,站起大步迈前喝道:“众生苦,苦在欲!还不还本性来……。”
六臂法王说着,手上连结金刚界的“不金刚轮”、胎藏界的“世尊陀罗尼观自在”、诸经诸尊的“千手根本印”!这三大大手印一出,那九十魔母冶荡之色尽去,眼中尽露出恐惧!
九十魔母大喝一声,双臂连挥,便使出十八夜叉手来相抗!
六臂法王冷笑一声,手上大手印又连换四种,迎身一套一锁,又将那九十魔母震退到墙角!
忽的,那九十魔母笑的花枝招展道:“和尚——,你对‘无心媚’神功了解的不够啊——。”
六臂法王一愕,脸色旋即恢复平整祥和道:“是吗?”
“不错!”九十魔母娇笑道:“无心媚到了我这一代已然有了更深一层的突破……。”
六臂法王暗自运功审查了一遍,笑道:“只怕不灵……。”
“是吗?”九十魔母道:“情一字无形,欲一字无相!哈…,和尚你那金刚指修之身有的好破了……。”
苏小魂看见鸠盘荼的时候,他的心整个都缩了起来。
这个鸠盘荼不是吃东西,而是喝!喝一种血红色的东西!
苏小魂叹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不是鬼……。”鸠盘荼唇红如血的吐出字字宛转道:“是人——,人血!”
苏小魂点点头,道:“你练的是煞血毒功?”
“哈……,”鸠盘荼大笑道:“是那个如尚告诉你的?”
苏小魂竟然摇头道:“不是——!”
“不是?不是你怎么会知道?”鸠盘荼冷笑道:“想不到苏小魂也会说谎……。”
“苏某一向坦白得很!”
“是吗?”鸠盘荼站起来娇媚百生的喃喃道:“来嘛——,告诉我你怎么坦白法……。”
说这一句话,鸠盘荼已然月兑下一层衣服来,苏小魂淡淡一笑,道:“可昔皮肤粗糙了点……。”
鸠盘荼闻言一愕。
那苏小魂又道:“关外风沙大,这也难怪你比不上江南佳丽……。”
一个女人,最受不了的是人家当面说她引以自傲的东西比别人差!
鸠盘荼是女人,而且是蒙古一等一的美女,竟然比那江南数千上万的女人差。
你说,她除了愤怒外,还愿意把缺点暴露给人家批评?
鸠盘荼果然是这行的老手,穿衣服跟月兑衣服一样快。
只见她腿儿一勾,那摊在地上的衣服竟自套回了身上。
同时瞬,两手竟已通红带黑!
苏小魂暗自嘘了一口气,道:“看来你手上的煞血毒功已杀十阶火候……。”
“错了!”
“错了?想不到你这么谦虚?”
“是十二分!”鸠盘荼已经开始攻击,夹着美好的躯体和血腥。
一出手,便是一十二掌。
苏小魂一笑,天蚕丝自腕中浮起,自在前面造成祥云层层,揽注了鸠盘荼的攻击!
鸠盘荼一声娇笑,竟抬腿连踢。
这下,一十八腿之精彩。
鸠盘荼有把握,只要是正常的男人一看便得发呆被踢死在当场!
没有!苏小魂是正常的男人,可是并没在躺下,而且还活蹦乱跳。
因为他用的是最简单的方法,闭眼!
鸠盘荼冷笑一声,双臂连摆,竟狂似舞浪蝶,一身衣物尽自飞开来。
苏小魂淡淡一笑,那天蚕丝左劈右打,把那几件行头又打回到鸠盘荼身上。
鸠盘荼大怒,两臂骨骼上一阵响,竟有红雾自掌间蕴浓而出。
鸠盘荼娇笑中,身子舞到了那里,那红雾便如彩带随到了那里。
立时,屋内竟占有一半空间。
苏小魂早经六臂法王警告,知道这魔女平日便吃那“白色天使”调养毒功。
此时不走,不怕这“血**网”一摆成,连走都走不得。
可是叫他如此走,但常是不甘心。
苏小魂嘴里淡笑,腕上贯注大势至般若无相波罗密神功,急电将天蚕丝化成惊鸿,便将那鸠盘荼右掌的外关穴打中!
鸠盘荼突受此一击,但觉气流倒贯,心头大骇往后跃去。
便此时,苏小魂已然破门而出。
鸠盘荼右臂一振,冲开受击穴道,也随之冲出门外。
此际,只听东屋阁中传来一声惊呼。
是九十魔母!
鸠盘荼看着九十魔母萎倒的身子,真不敢置信!
以九十魔母在“无心媚”上的成就,竟然会叫人破了金刚体。
眼前,九十魔母身子一阵轻颤,幽幽醒来。
鸠盘荼急道:“是谁……?是谁伤了你?”
“六臂法王!”九十魔母惨然一笑,道:“姐姐替我报仇!”
“且慢!”鸠盘荼想阻止已然不及,那九十魔母竟拼最后一口元气,自断心脉而死!
“和尚,你觉得怎样?”
“还好……。”
街道阴暗的屋檐上,苏小魂和六臂法王正讨论战果;两人眼珠子可一转也不转的看着街的一角。
他们这么看,难道在这深夜时,街上会发生什么事?
苏小魂淡笑道:“和尚-,我听你气息不稳,方才那一战可辛苦啊——。”
“辛苦?何止辛苦!”六臂法王叹道:“简直是生死攸关!”
那一战,六臂法王拼住元气不,而以“大惠刀”大手印将全身经脉移位提升,一鼓气的打向九十魔母!设非九十魔母得意忘形的说出来,只怕自己金刚体错过时机便要破了!
九十魔母说的没错!
无心媚魔功到了她这一代,已有了特别的境界。
相同的,他六臂法王原先要对付“赤焰掌”而苦练的诸经诸尊大手印心法上,亦有了非凡成就!
得意忘形,是成败之间的桥梁。
街道那端有了动静,六名汉子和四名提花篮前导的女郎一同促着一顶大红色的轿子而来。
苏小魂和六臂法王互视一眼,便此时,这端街上也有一顶黄色轿子由四个人抬着迎上去,没一瞬间,两轿人马已经逐渐在街中心接近!
红色轿子轿上的人似乎微微一愕,便自停了下来。
这端,黄色轿子却依然由四个男人抬着前进。
蓦地,这平常之极的事,竟也升起一股肃杀之气。
黄轿前面抬轿人,已经和红轿前面引导的四名女子擦身而过,继续向前。
便此刻,已可见红轿的垂竟是波动不已!
苏小魂和六臂法王尽力调息方才一战所波动的真气,同时也目不转眼的注视眼前街上的发展,准备随时变,将出全力出手。
只因为红轿内是鸠盘荼,红轿外的六男四女便是第五先生精心训练的杀手!
街上,当黄轿和红轿平行的刹那;在红轿前面前导的女郎,赫然发现黄轿后面抬轿子的,竟有一个是独臂人!
怪、怪。
那四名女郎虽然知道鸠盘荼要她们停下来是准备流血和战斗。
却绝未曾想到,抬轿的是个残废!
她们几乎要笑了出来,看来对方是充数的,硬要摆出个堂皇场面来充数!
她们甚至想,待会儿真干起来,另外三个男的由自己这边的汉子对付;至于那个独臂人,叫她们四个女人来嬉笑一顿。
果然,黄轿子一到红轿子之旁,便撞了过去。
黄轿子抬轿的四名汉子也出手!
四个女郎开心的很,她们知道鸠盘荼早已将煞血毒功的红雾布满了轿内。
所以,她们立刻照原先打算,四个齐齐将花蓝内的花向那个独臂人!
这个独臂人似乎会变戏法!
最少有一百二十三朵花向他的时候,独臂人才从轿子底端抽出刀来。
刀,是青虹斩月刀!
这回,斩的是花而不是月;没变的,是青虹裂空。
当一百二十三朵花变成九百八十四节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笑不出来!
四个女人瞬间像掉入了冰河寒潭,冻的连发抖都忘了!
不可能!太可怕了。
在这黑夜,有一百二十三朵花由不同角度来,竟然能在瞬间挥出八刀斩,把一百二十三朵花变成九百八十四节!
不可能!只有天上魔神的主人大修罗恶魔才能办到!
这一瞬间,她们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在遥远国度,她们从未去过的地方有一个人。
那个人的名字就叫做
——俞傲!
一名穿红衣服的女郎,总算定下神来小心的问道:“你……你……是不是……俞……傲……?”
俞傲点头!
另一名穿黄衣服的姑娘急道:“他们三个是谁?”
俞傲淡淡一笑,转过头去,看那端的战果。
显然,六名第五先生训练出来的杀手,已然暴毙!
那四名女子不敢相信。
“这怎么不可能?”俞傲淡笑道:“干杀手,他们三个最少有两个是老祖宗……。”
“那两个?”
“潜龙和冷默……。”
“那另一个呢?”红衣女子问道:“另一个是干什么的?”
俞傲的眼中竟然有了一丝尊敬!
“另一个,便是为友战千里的英雄……。”
“冷……冷知静?”
“不错!”
冷枫堡绝学,绝非浪得虚名。
所以,自己的六名汉子死的一点也不冤枉!
四个女郎还有最后一丝希望,那就是轿上的鸠盘荼!
鸠盘荼果然由轿内飞了出来!
只是,她的脸色绝对不好看!甚至,惨白衰老的可以——。
这怎么可能?以鸠盘荼的毒功,天下谁可以近身相触?连苏小魂都不敢的事,谁敢这么做?
鸠盘荼双目暴睁,突然就地一坐,仰天狂笑而死!
四个姑娘可吓呆了,目光再望向轿内,只见一名五旬老者缓步走了出来。
她们不禁齐齐后退一步。
眼前这老者,便正是她们的目标——京十八!
京十八叹了一口气,看着鸠盘荼的体,又自摇了摇头。
半晌才喃喃道:“白色天使再毒,又岂能比得上京某身上的四种毒,充其量,只不过叫京某身上又多了天下八毒中的第五毒……。”
天琴先生到了阿尔班奈玛时已经晚了一天。
九十魔母和鸠盘荼竟然还是无法阻住京十八往北移动!
第五先生训练的杀手,六死四失踪。
失踪的是四名轿子前导的女郎,她们去了那里?
据说,一年后中原武林上出现了四名手提花篮的姑娘,她们足迹踏遍五湖四海,三山五岳。过着是与世无争逍遥的生活。
一直到了十六年后,明宪宗宗化二十三年时,一代大儒王守仁时方十五岁,游历关外之际,尚曾和她们见过一面。
自此,人间便再无见到这四位花篮女郎!
传说,她们那时往回地和天竺交界的一座高与天齐的扇巨山上,成道飞仙!
庞虎莲带着祖开见到天琴先生时,天琴先生的表情并不太好!
庞虎莲叹道:“京十八已经离开了?”
天琴先生点点头,道:“想不到他们进行的速度竟然这么快……。”
庞虎突然道:“红豆呢?她一直没有联络?”
“没有!”天琴双眉一皱道:“只怕有了问题!”
庞虎莲冷冷一哼,道:“祖开!”
“在!”
“立即追踪苏小魂的踪,看见红豆就召她回中原!”
天琴先生缓缓的走到琴几前,随手一拨绿绮。
竟心中升起一股莫明的悲凉和恐惧!
祖开出发后,庞虎莲已然先回去了中原扩充洞庭七十二寨的势力!
东海的狂鲨帮、中原的绿盟、洞庭、北方的女真、高丽这几股势力是蒙古结合起来重入中原的力量。
只是,中原武林上反抗的势力不可谓不小;而东女真族亦别有心机不可不防!
他叹了一口气,这城里的事已然用一种能行千里的夜鹰传给了第五剑胆。
似乎,一切都没有自己的事了,为什么心情反而越来越沉重?
他应该轻松的,可汗到了逼不得已必然会出兵击杀京十八于蒙古上。
纵然法王地位尊高,可是对于大业上,他相信把秃猛可必有一番抉择。
问题是,是什么东西令他不妥?
当他再看向窗外时便明白了。
窗外无声无息的站着一个人。
冷**!
冷**轻轻松松的进到屋里来,含笑道:“先生别来可好?”
天琴先生淡笑道:“主人该先问客人才是……。”
冷**一笑,道:“不很好——。”
“喔——?”天琴先生轻笑道:“冷大先生竟也会讲反话?”
冷**淡然道:“未听得先生天下第一绝的绿绮琴,广凌散,怎么会好得起来?”
“有理、有理——!”天琴先生嘴上笑着,眼里却是杀机盛起道:“冷大先生竟有此雅兴,何不坐下听我奏一曲?”
冷**含笑,便真在天琴先生前方坐下。
天琴一笑,稍调了一下音律,双手十指便自飞舞了起来。
冷**忽的仰天一朗笑,道:“先生心未静,此处又人杂,何能奏出个神髓来……。”
天琴先生戛然止住了琴音,冷然道:“便依冷大生之言……。”
雄立岩果然峭峻!正如那泰山,登天下。
雄立岩并不高,大不了像个小山而已。
但是放眼这片荒漠,这雄立岩不但是斗然傲立满别具风味满那名取“雄立”更别具巧思!
岩不动,不已坐。
雄立岩上雄峙立!
天琴先生缓缓调了一阵气息,才慢慢一寸、一寸的伸出手指捺向那把天下绝品的绿绮琴。
便此一忽儿,广陵散起,声扬破天地!
从清邈幽远开始,如那天外仙境!
一转折,似落入十丈红尘,喧嚣扬汤不已。
再变化间,已有深夜闺怨,稍后,似宁静天地。
天琴先生双目已微闭,全然融入其中,脸上神色竟不由自主的随琴音而变。
忽然,只见他脸色一紧,汗迸额出!指上所弹,正是狂风暴雨,千军万马齐至!
冷**至此,脸色一变,伸手自怀中出一根极为青翠,却已略有剥损的笛子来,大笑道:“有琴无笛相佐鼓,岂不大煞风景?”
天琴先生十指已快若闪电,琴音爆裂中冷**的声音还传的进来,不禁一愕睁开,将眼先落向那根笛子,淡笑道:“绿绮琴,广陵散,天下第一绝!在下劝冷大先生别擅动的好……。”
冷**仰天长笑道:“柯亭笛,三弄曲,千古第一妙!”
天琴先生脸色大变,道:“柯亭笛?蔡邕的柯亭笛?”
冷**含笑道:“不错!正是蔡邕取自柯亭竹椽的柯亭笛,而后传给桓伊……。”
天琴先生脸色更见沉重,那冷**笑道:“昔年淝水之战的建威将军桓伊吹笛之术号称‘江左第一’。而后为常书法家王羲之的儿子王之所吹奏的明溪三弄,天琴先生该不会不知吧。”
天琴无言,唯十指更快;那冷**一笑,吹笛而出!
注:柯亭又名高迁亭,在会稽的一处名胜。昔日汉大作家、音乐家蔡邕行经此处,见亭子东面第十六根竹椽有异,乃取造笛,果然其声浩然,美妙无伦,从此“柯亭笛”之名,震动千古,为笛类中的天品!至于桓伊为王徽之的“青溪三弄”,亦是中国音乐史上有名的故事!
天琴先生和冷**这一战,在后世武史上评价为“千古第一音杀战”!
武林音战史上的评语则是:空前绝后。
由月落日升,到日落月升;如是三天三夜后,那天琴先生已九指血流,十三弦中已断其八!
至于冷**,两片嘴唇亦皆血濡;十指节绽骨现,血滴黄沙。
第四天,晨,昕曦东来之际,那天琴先生发出了“绝响银针”!
银针尖而响绝,天琴先生竟自端坐望第一道晨曦狂笑大叫:“绝——,绝——!”
忽的,手一推琴,又复仰天大笑:“绝——,绝——!”
便此,绿绮琴、广陵散、天下第一绝的天琴先生殁于阿尔班奈玛城东的雄立岩上!
而最后一拨的绝响银针则落于其身前三尺处,并未打出!
其时是,明宪宗成化七年,四月二十二日,晨!
向大戈壁往巴颜察于的荒野上,可以看见两拨中原人士的移动,相差约两个时辰!
前面的,依旧是苏小魂他们,钟玉双一行人则在后面随之跟行。
苏小魂要这么做原因很简单,为的是怕人多易引起瞩目,行动便大大是不便。
另外,第五先生的目标是京十八,钟玉双他们离之越远,受到波及的机会越小。
京十八是躺在马车上,由冷知静照料,一直到了第四天,那京十八毒发的痛苦才缓和了下来。
京十八一跃起身道:“换马——!”
马车的速度一定没有骑马快,更没有快马的机动。
冷知静皱眉道:“这……,湖王的身子。”
京十八大笑道:“那一个大丈夫是可以用躺的来做?”
苏小魂大笑道:“好——!”
京十八一扬头道:“扬尘马,千里快意!”苏小魂含笑点头,随即,向空中打出一颗信号弹!
钟玉双注视前方天空黄色烟爆,含笑道:“京十八已经康复了,我们快追吧!”
潜龙笑道:“是该快啦——。”
说完,当先便要策马急进,忽然,前方一名老者恃马而立,双袖无臂随风而动!
老鬼!
潜龙叹了口气,道:“俞傲——,你们生意来了!”
俞傲双目一凝,缓缓道:“你们先赶路。我随后就来!”
“好!”潜龙叫道:“好志气!”
说着,竟当先策马而去。
钟**玉一愕,那钟玉双向俞傲一叹:“小心——。”竟也随潜龙而去。
钟**玉叫道:“怎么说走就走?”
冷默和钟梦双双双一叹,道:“这是男人之间的事……。”
男人的事,由男人自己来解决!
冷默懂,钟梦双懂,所以他们两个也快马离去!
钟**玉不懂!
为什么男人的事不能和他的妻子一起来解决?
钟**玉的想法是:夫妻的事由夫妻一起来解决!
“你不能不走——”这句话是俞傲和者鬼一起说的!
“为什么?”
“因为你在这里俞傲必败!”老鬼道:“真正的武者在决斗之前要心无杂**,否则,刀中无神!”
“那你为什么要我走?”钟**玉向老鬼叫道:“你不是一直想赢俞傲吗?你是不是想用什么下流的手段?”
老鬼淡淡一笑,良久才道:“因为我也是一名真正的武者——!”
钟**玉无言!
设非昔日老鬼找到了冷**,俞傲早已魂归黄泉!
老鬼这句平平淡淡,却足以惊天动地的话,便叫她一阵羞愧!
只见她敬朝老鬼一抱拳,又向俞傲深视一眼,在泪水尚未流出前,扬鞭策马而去。
老鬼一笑,注视俞傲道:“昔日一战,至今已两年……。”
俞傲点头,无语。
手上青虹斩月刀插入马鞍中,左手已握紧刀柄!
老鬼悠悠望那青天白云,再落目光往无垠黄沙,威慨道:“昔日一战,是在赵王府朱台楼阁的月色下,今日一战却是在蒙古荒漠,天地烈日中……。”
俞傲一笑,道:“只要人在刀在,那里都是一样!”
老鬼仰天长笑,道:“好一句豪语——。”
瞬间,两人无言凝视。
忽的,天地中卷起风沙肃杀,动的是风、是沙;不动的是人、是刀!
就此互凝一柱香时间,时机已至!
两人双双大喝一声,座下快骑急速奔起,往场中狂腾接球近!
老鬼无臂,闪电杀人!
俞傲一刀,惊鬼泣神!
两人双马,单臂三刀,已然如电光路火般的接近,交错、出手、分开!
武林刀战史的记载:明宪宗成化七年,四月二十二日正午,老鬼、俞傲第二次决斗于蒙古大漠。两人单臂,号称本史上最奇特的一战!
谤据后来俞傲的追述是:如果你以为老鬼是个无臂的残废,那就大错特错了!因为,他的刀在无臂上;所以,他是无时无地不有臂!
刀战史后来修订为:老鬼、俞傲二战,是本史最奇特的一战,因为——是千手、千臂、千刀之战!
俞傲的去势未变,依旧狂马扬蹄卷起滚滚黄沙向前而去。
老鬼呢?
双刀已然掉落在马前,凝视俞傲消失于天际黄沙中。
良久,那老鬼才仰天长笑,对天远处大叫:“俞傲——,我们还会有第三次决战……。”
钟**玉已然仆倒地痛哭。
身前,潜龙等四人却无法说的出一句安慰话!
每个人的心都沉重,都想去劝劝钟**玉。
可是,能说什么?
远处,已有一阵扬蹄沙尘滚来!
潜龙大笑,道:“丫头——,别哭啦——,你看那是谁?”
谁?
当然是俞傲!
虽然他的精神不太好,虽然他的脸色有些惨白,虽然,左肩上有丝血迹。
可是,最重要的,他还是活的回来了!
俞傲已到,看了看众人,淡然道:“走吧——!”
夜,已笼罩大地!
偌大一个帐篷里苏小魂他们四个男人挤成一堆。
六臂法王轻叹道:“明天便可以进入巴颜察于了……。”
京十八苦笑,道:“就怕那第五先生已经将巴颜察于城寺的玉犀角先取走……。”
“不会!”六臂法王道:“此地风俗不准的……。”
冷知静皱眉道:“如果第五先生是用抢的呢?或者用盗的……。”
六臂法王皱眉,半晌才道:“应该不至于……。”
“谁说的……?”这句话来自帐外,四个男人都吓了一跳。
怎么那个十七八姑娘,红豆大小姐又到了?
苏小魂苦笑,站起来道:“我出去一会……。”
三个男人很够朋友的齐道:“慢——走——。”
苏小魂注视红豆,一叹:“什么意思是‘谁说的’?”
“‘谁说的’的意思就是不对!”红豆大声道:“第五剑胆已经下手两次了……。”
“两次?”苏小魂笑道:“那意思就是没有成功?”
“应该成功的……。”红豆叹道:“可惜……,不知那里跑两个挂单的和尚,打跑了第五先生的那些手下……。”
“和尚?”苏小魂讶道:“两个?”
红豆冷笑道:“听说是由中原到蒙古来研究密学的,已经住了十天啦——。”
苏小魂兴趣高了!
密宗不到藏陲去,到蒙古来干什么?
他问道:“你见过他们的长相吗?”
“见过——。”
“什么样子?”
“你问谁?”
“问你啊——,当然是问你!”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红豆发嗔道:“凭什么姑娘我要告诉你……?”
苏小魂稍一沉思,笑了起来。
而且笑的很特别,很有意思!
“你笑什么?”红豆已经有点咬牙切齿了。
“没什么——。”苏小魂道:“我只不过知道你也想去偷玉犀角,却被两个和尚挡了回来……。”
“所以——,”苏小魂下结论道:“你比我还想知道那两个和尚叫什么名定字……。”
红豆脸色变了变,半晌才道:“其中有一个头特别大!”她叫了起来恨恨道:“就是那个大头和尚最可恶……。”
为什么可恶她没说,不过苏小魂的眼睛已经亮了起来!
“头特别大?头特别大的和尚?”
红豆双目一凝道:“你认识……?”
苏小魂一笑,没回答这个问题,只顾自道:“是不是你那相思豆对这和尚不灵?”
红豆冷哼,未置一辞!
苏小魂又道:“是不是你打出去的那些豆子给这和尚指头一点、一点的全打了下来?”
红豆脸色一白,心有余悸却仍不死心的道:“告诉我——,那秃驴叫什么名字?”
“不是秃驴——。”苏小魂道:“是个和尚——。大和尚!”
“好——,就算是和尚!”红豆无奈道:“告诉我,那和尚叫什么名字?”
“和尚没有名字。”苏小魂可拿跷了,嘻笑道:“和尚只有法号……。”
“好啦——,好啦——,法号也行,你到底说不说?”
“大悲和尚!”
“大悲和尚?大悲指的大悲和尚?”
“对!”
“再见——。”
苏小魂看着红豆走的时候,脸上表情满意极了。
他早想到大悲和尚的大悲指正是红豆手法的克星。
红豆生南国,相思至死休!
大悲无心**,唯有慈悲风!
问题是,另外一个和尚是谁?
赵任远?
堂堂上国宫中一口总督王爷剃光了头一定好看的很!
想到这里,苏小魂真的愉快的笑了。
大无畏寺,取名来自我佛如来的大无畏印。
正是巴颜察于城内唯一承可汗恩赐玉犀角的寺庙!
经过两次受人袭盗,寺内显然加强了巡护。
当然,远来的那两名和尚也大受到寺中住持的礼遇!
红豆狂奔连赶了两个时辰,总算在丑时又赶回了巴颜察于城内!
她一定要盗到玉犀角,因惟如此,那苏小魂才会对她卑恭曲膝。
可是她心里又有一丝矛盾,如果苏小魂真的对她百依百顺,她有觉得无趣!
女人心,海底针!
这话是男人说的,可是身为女人的女人,自己何尝不是不明白?
红豆将头用力一摔,去他的这些矛盾,反正玉犀角先到手再说?
想着,人已到了大殿上……
好静!
红豆不禁皱眉,怎的外面那么严密,大殿上反而安静的反常?
红豆注目望去,只见大殿中不是没有人,而是有两个和尚守着,其中一个便是那个头特别大的大悲和尚。
另外一个呢?
苏小魂没说,可是一看就知道是中原人氏。
好家伙,当红豆暗自寻思时,却见大殿这两个和尚正在动手脚!
只见那个大悲和尚迅速自怀中取出一个和供桌佛像前供的玉犀角一模一样的假货来,一下子便调包了过去!
监守自盗!
红豆冷冷一笑,忽然扬声大叫道:“抓贼啊——,和尚监守自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