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长,水波摇,只那英雄美人泪!
风月台水波阁,庞虎莲和京十八对峙其上!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所以,每个人都隔着老远的沙洲上观看湖上的决斗!庞虎莲仰目见那已落的月华,轻一叹道:“京十八果然不愧是京十八——。”
京十八雄立,注视东方将升的晨曦,沉声道:“如非你这般作恶,京某将洞庭七十二寨给你又如何?”
庞虎莲双目一闪,嘲笑道:“这话又何不早说?”
京十八淡淡道:“就算早说了,到头来那名利两字还是领着你违背良心——。”
庞虎莲大笑道:“出手吧——。”
京十八傲然道:“请——。”
上午洞庭弟子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湖中风月台水波阁上的决战!
只见那端,京十八和庞虎莲两人将手掌缓缓往前推出,便此一瞬,如闪电般交错了起来!
苏小魂并没有和钟玉双站在一起,而是和六壁法王凝目观向湖中。这原因很简单,钟玉双的身边还有朱馥思和红豆!
六臂法王注视场中两人的力影手法,喃喃道:“好——。武学一技,果然大有巧思多妙——。”
苏小共凝眸半晌,点头道:“洞庭空明拳别具巧思之处甚多,而那庞家的三天极门神功,亦是宗师典范——。”
六臂法王轻叹道:“只怕空明拳不是三天极门的对手!”
“若以掌理——,的确如此——。”
“苏施主之意是?”
“天时、地利、人和,三种因素一加,那庞虎莲只怕未战已竭——。”
六臂法王点头道:“这是因素——,可是……”苏小魂目不转睛的问题:“大师有何高见?”
“衰兵也胜时——!”
苏小魂一震。
眼前湖中的两人,那京十八是历经多少痛苦,其中愤怒化为拳,加上洞庭人心自是气势非凡。
另外,那庞虎莲苦心积虑的大半年,眼见将成之际而被京十八所坏,何尝不愤怒?
况且,庞虎莲此刻心中所想,必然是两败俱伤。
他已然无法出洞庭之外,能做的,就是和京十八玉石俱焚。
一想如此,方知六臂法王眉间忧虑为何——!
京十八的空明拳实中有虚,虚中有实;讲求的是灵巧变化,往往出人意料之外,似江河自适是大开大,气势所及,如山岳迎面,不动峙立!
双方缠斗至两百三十四招时,京十八突然发觉自己手上所使用的空明拳竟然越来越沉重!
京十八内心一紧,只见那庞虎莲两掌十指间的变化越来越简单!
几乎,十指已近不动,而手臂每一挥,自己的拳势竟不由自主的被带动!
京十八内心大骇,只见那庞虎莲冷笑道:“可惜你这洞庭空明拳只是浪得虚名……。”
京十八双臂振力,又交手上四十五招,到了第二百八十招时,京十八越是奋力抵御,却越觉身子重了起来!
苏小魂注视湖上变化,忽然朗笑大声问道:“法王——,禅的道理在那里?”
声音不大,却是内力贯足,直通湖内!
六臂法王一愕,尚未答,那端大悲和尚抢先笑道:“目前——。”
苏小魂朗道:“和尚胡说,我为什么看不见?”
大悲和尚大声回应道:“你心中有一个我,当然看不见。”
钟玉双此时亦加入了问答,亦贯足了内力朗声道:“我因为有我才看不见。你看见没有?”
大悲和尚高声笑道:“你但有我,又有你的观**,在你、我二者辗转之下,怎么会看见?”
钟玉双笑道:“假使我没有你我的观**,能否见禅?”
大悲和尚叫道:“没有你和我的观**,那谁看见了禅?”
注:前段对话语本出于惟宽禅师开悟一位和尚时的对话。
京十八方觉身子越来越重,体内气机竟开始混乱了起来。
心头不由一阵悲哀
;今日若无击败庞虎莲,此后又如何有面目领导洞庭七十二寨?
心正**此,忽的耳中传来大悲和尚和苏小魂、钟玉双的对话!
原先,他京十八受众人护往蒙古解毒,一路上已多闻了六臂法王的事理;至鄂洛克泊一战得胜,在返回中原的路上,又多闻大悲和尚禅机。
此时,听上那一段禅机,立时便心有所明了,空明拳的武学真谛,正如那禅学一般,讲求的是空灵光明。
正如禅宗道理,先无“我”,便无相对的“你”!待一切放下后,智慧本性不放,自可大悟。
京十八一想及此,便明白自己一心复仇,叫那愤怒白滞了自己的空明拳威力!
一想及此,京十八不禁仰天长笑,身心一下子进入大悦境界,全然无我京十八,无你庞虎莲的对峙!
便值此天机运转,手上只觉一轻,身势在转动间也自灵活无滞。
庞虎莲本想到第三百七十六招时擒下京十八以为自己退身之路;而且,眼见将成。
谁知,岸头那端一番狗屁话竟然叫眼前这京十八如获顿悟!
只见京十八手上拳势如前,然而内涵深蕴,便自叫先前雄阔百倍!
庞虎莲越打越惊心,待想跃湖面月兑逃已是不及。
只见那京十八一个直拳迎面而来,竟是千方闪躲不过!
京十八本已打的浑然忘我,只觉本身出拳投足上俱是突破以往苦思不宗之处;便得端的是得心应手。
便此一路下来,直到打中了庞虎莲,方自醒来。
眼前,那庞虎莲已然面目俱叫血染,踉跄倒地。
京十八大笑,注视庞虎莲道:“何苦——?”
庞虎莲挣扎着,竟站不起来。
京十八见他狼狈像,慈悲之心不禁油然而生,正待伸手扶他!
蓦地,湖面一响,只见一道人影跃出水面,往京十八便是一刀!
“斋二郎——!”苏小魂斗见此变失声道。
那湖上水波阁内,京十八一翻身才避过这“击浪”名刀的袭击,忽的又一团烟雾立时罩住了风月台!
京十八大喝,凭风辨位,连打了三拳,却是全落入虚空之中。
湖岸这端,纷纷大喝,跃上快舟便要抢进!
舟行至半,水中竟又冒出十来名扶桑忍者装束之徒,只见他们手上丢出一物,竟是霹雳弹之类。
轰然大响中,众人落水。
那洞庭弟子岂肯干休。
在洞庭湖上竟敢撒野,立时纷纷潜下了水,和那些扶桑忍算要决斗水下工夫。
苏小魂那艘快舟未受波及,迅速到了水月台上。
此时,浓雾已散,只见京十八皱眉独立其中;一旁,那庞虎莲已然不见——。
未几,那些洞庭湖弟子纷纷自水底冒出头,并未找到那些东瀛忍者……。
狂鲨帮!
东海狂鲨帮在斋一刀的带领之下,已然公开的进犯中原武林!
洞庭总寨大厅,自是各路英雄群集,大贺那京十八重掌江湖。
红豆却不见苏三小魂在场!
钟玉双默默独立于初秋月下,身后,红豆走来。
红豆笑道:“姐姐怎么不进去?”
钟玉双一笑,道:“他走了——。”
“他?他是谁?”红豆只觉心里一紧。
钟玉双一笑,道:“苏小魂——。”
红豆脸色一黯,低声道:“为……为什么……?”
钟玉双淡淡一笑,道:“我们进去吧——。”
苏小魂为什么要独自离开?
因为三个女人!
所以他先告诉钟玉双,他将往北对抗金天霸。
一大早,便自先离去,留下钟玉双一则是免得红豆、朱馥思起疑;二则钟玉双如何来让红豆、朱馥思明白,“心不死于情结,烦恼自由生”!
苏小魂的想法是,朱馥思和红豆与钟玉双相处久了,自然而然会体会出“天下最具有妇女美德的女人”的的确确是他苏小魂最适合的妻子!
大厅内,众英雄豪杰讨论如何付东海狂鲨帮,以及阻止金天霸南下的声浪逐渐高了起来。
钟玉双悄悄向十八道:“湖王——,苏小魂已然先往霍山而去;我们几人也将于今晚离开……。”
京十八愕道:“姑娘何须走的这么急?”
此时,六臂法王近身过来,道:“老衲已经调配出解那庞虎莲所下的‘断魂散魄粉’……。”
京十八惊喜道:“多谢大师仁心——。不知有那些药材要准备的?”
六臂法王摇摇头,取出玉犀角;只见原先是洁白无瑕的玉犀角上竟有一点、一点黑的发亮的墨点。
六臂法王笑道:“老衲苦思良久,方想到这玉犀角所吸出来京施主身上的五种剧毒,已然成为解毒圣药……。”
京十八愕道:“有这种事?”
六臂法王颔首一笑,道:“这五毒在京施主体内已长久受内力积压、提炼,复经这玉犀角上的吸附力,更使那些毒元付有遇毒便及、便克——。此即水可以载舟,亦可以覆舟的道理!”
京十八闻言大笑,拱手道:“京某代表所有洞庭弟子向大师道谢……。”
六臂法王一稽首,道:“何须作此言?老衲和大悲大师、赵施主先往耶山西去了……。”
京十八恭敬道:“来日江湖得安,武林得靖,京某再和法王请教佛学……。”
大悲和尚打个哈欠笑道:“怎么不跟和尚我请教啊?”
京十八大笑道:“只怕大师不肯赏光……。”
大悲和尚一笑,朝赵任远叫道:“和尚大大——走吧!”
钟玉双她们三个女人出发的时候比前后三个和尚晚了两个时辰。
无论可何,三个和尚和三个女人走在一起总是很奇怪的!
朱馥思并没有向京十八挑战,并不是她忘了这件事,而是因为“风铃三十二打”的真髓她还没能完全领会。
她的出手,将是代表向十七,而且,不准朱败。
另外,她心头还隐隐有件事在作痛,那就是苏小魂!
她看着身旁的钟玉双和红豆,叹了一口气!
唐雷到了柏山,豆为督军唐门和七大门派联手阻止绿盟的活动。
京十八复位洞庭湖的消息,无疑是牵制绿盟南方的重要力量。
至于东海狂鲨帮方面,则由丐帮负责!
在一旁的潜龙突然笑道:“我看这一回京十八可气炸了!”
唐雷失笑道:“为什么?”
“忍者——。”潜龙叹一口气道:“东海狂鲨帮的忍者竟然在洞庭湖京十八的面前把人截走,你觉得怎样?”
唐雷苦笑道:“说不定会发生海战……。”
潜龙双目一亮,道:“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快点把柏山上的龟孙子解决掉,好去参加那场盛会?”
唐雷笑道:“我也是这么想——,可是……。”
“没有可是——!”潜龙嘻嘻一笑,道:“柏山的当家是谁?”
“柳三剑!”
“如果杀了柳三剑,是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
“好像是……。”唐雷苦笑道:“问题是谁去?”
潜龙竟然很够义气的道:“当然是我去!”
红豆、钟玉双、朱馥思三个女人出了洞庭湖水城,往北走到十里。
十里是个不大不小的镇,镇外是陌田千里。
此时,已近秋收的季节,许多农人们正忙着。
忽然,红豆眼睛一亮,她看见了一个不可能的人,竟然会出现在十里外的水田中。
那是年轻人,正挽袖低身拔除稻旁的杂草。
红豆本来是不敢置信,直到近了方才惊呼道:“祖开——。”
祖开望着眼前的个女人,叹了一口气。
想那没几日前,自己还是叱吒江湖的人物;谁知那六臂法王用了某种手法断破自己体内真气。
而那赵任远竟还好心的置了一块田来给自己活口之用。
一想及此,不由得一叹又蹲身下去,拔那稻旁杂草。
红豆凝祖开背影半向,也自一叹缓缓策马,和钟玉双、朱馥思并辔而成。
三个女人约莫走了十来丈,身后那祖开突脍然大声呼唤:“红豆——。”
红豆一愕,伫马回头道:“有什么事吗?”
祖开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招道:“来——,我告诉你一件事……。”
祖开似乎下定决心道:“有一回……,我曾听见庞先生提起你的身世……。”
红豆脸色一紧,道:“他有没有提起我爹是谁?”
祖开点头叹道:“有——。”
红豆咬唇紧张道:“谁?”
“老鬼——!”祖开低声道:“老字世家的老鬼……。”
红豆瞬时当立当场,作声不得。
打从自己生下来后,只有在四、五岁那两年见过爹,只是记忆已模糊。
有一天,就在她过完五岁生日时,爹突然告诉母亲,他将往中原而去!
时隔十数年,自己本来已忘了。
今日,由祖开这一提,以往记忆片片断断的连接了起来。
红豆生南国,原来自己果真是苗疆老家之后。
祖开轻轻一叹,道:“你爹的下落你知道吗?”
红豆摇头道:“不知道——。告诉我,他现在在那里?”
祖开沉吟不语,只怕这话一出又惹出一大事端来。
他现在已然退出江湖,数日来心情上亦有所新境。
只是,耳中传来红豆急切问道:“祖开……,告诉我——!”
“你爹他……”,祖开苦笑道:“被柳三剑用计打入了柏山的凤翔崖……。”
对于红豆狂奔而去,钟玉双和朱馥思不觉错愕的回头找祖开!
祖开苦笑道:“我只是告诉了她爹的下落……。”
钟玉双讶道:“红豆的爹亲是谁?”
“老鬼!”
“老鬼?老字世家的老鬼?”
“是——。”
“红豆去那里?”
“去找她爹——。”
“老鬼人呢?他人在那里?”
“凤翔崖下——。”祖开叹道:“被柳三剑打下凤翔崖……。”
俞傲接到了消息,立即由霍山赶到了洛阳!
洛阳醉仙楼,俞傲和苏小魂叹气对望。
俞傲沉默良久才道:“红豆姑娘好不容易才弃乱反正,如今受此一剌激……。”
苏小魂苦笑道:“她第一个要对付的是柳三剑……。”
第二个呢?
一定是俞傲!
问题是俞傲能动手吗?
俞傲苦笑道:“我出不了手——。”
苏小魂道:“以红豆的武功造诣,你不出手只有死!”
“我知道——。”俞傲叹道:“问题是我欠老鬼一次人情……。”
谭要命的一刀,是老鬼拼命找到冷**将俞傲由鬼门关拉回来的!
苏小魂沉思半晌,道:“看来你只好有一趟柏山之行了……。”
俞傲点点头,站起来道:“我就去——!”
苏小魂突然道:“霍山那边怎样?”
“金天霸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俞傲皱眉道:“尤其他的手下不只是高丽刀客……。”
苏小魂脸色一变,道:“莫非还有女真族的人……?”
俞傲点头,叹气道:“鹰爪帮能挺的住,是因为钟字世家暗中破坏了金天霸的后头联络站——!”
苏小魂道:“金天霸至今尚未露面?”
“没有——。”俞傲道:“东方两路军,西方两路军,都是由他手下四虎将军带领……。”
“四虎将军?”苏小魂愕道:“金满一和金虎不是死了吗?”
“那只是他的弟子!”俞傲苦笑道:“四虎将军则是高丽别派的一代高手四个人——。”
苏小魂一叹,道:“看得去会会了……。”
俞傲淡淡道:“把金天霸留给我——。”
俞傲走没多久,大悲和尚、六臂法王就已经到了!
苏小魂讶道:“赵任远赵大人呢?”
“回宫里去啦——。”大悲和尚叹道:“你那义兄召他回去问话……。”
苏小魂摇头一笑:“可怜的孩子。”
六臂法王沉思道:“北方的情势怎样?”
苏小魂道:“只怕女真族居心叵测……。”
六臂法王讶道:“女真族?他们已有了动静吗?”
苏小魂道:“可能只是试探,混杂于金天霸的人马中!”
大悲和尚道:“我们要等钟玉双那三个女人一起走吗?”
“只剩两个……。”
“两个?那一个不见了?”
“红豆!”
“红豆?那小姑娘干什么去了?”
“找她爹……。”
“她爹?她爹又是谁?”
“老鬼!”
“老鬼?”大悲和尚吓了一跳道:“老字世家的老鬼?”
苏小魂一叹,道:“问题是老鬼被柳三剑用计打下了凤翔崖——。”
大悲和尚苦笑道:“红豆是柳三剑的对手吗?”
“武功不知道——,可是计谋一定不是……。”
“那我们是不是要去柏山?”
“不用……。”
“不用?你要眼睁睁看那小姑娘送死?”
“不是!”苏小魂叹道:“不用的意思是有人已经去了!”
“谁?”
“俞傲——。”
“俞傲?”大悲和尚长长叹一口气道:“这小子一去,简单的事情也会变的复杂——。”
“俞傲不能不去!”苏小魂道:“因为红豆是老鬼的女儿,恰巧俞傲又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六臂法王此时方叹一口气,道:“奇男子——!”
大悲和尚道:“那我们是不是要等钟玉双和朱馥思?”
“不用——。”
“为什么又不用?”
“因为你们直接去了霍山右侧,打算以奇兵制那金天霸——。”
“我们呢?”
“我们当然到霍山会金天霸和他手的四虎将!”
潜龙潜进柏山绿总寨并不太难。
最少,他有一次在柏山被追杀的经验——。
他比较困难的是,如何进入总寨内院。
要暗杀柳三剑,唯有躲到他的内室之中。
一个人,无论防范的多严谨,绝不会每回睡觉前都查一看床下面有没有躲人!
潜龙这几天还发觉一件奇怪的事,那就是柏山的绿盟总寨里竟然有几名蒙面的东瀛忍者。
这倒好——,潜龙笑道着,爷爷我擒下一个化成他们的人——。
潜龙此刻躲的位置是总寨后山的树林顶。
前面,便有两名扶桑忍者边谈边走近来。
左边的忍者道:“石丸信,后天的殂杀行动,你的东西准备好了没有?”
右边那个叫石丸信的忍者道:“今天就是要请你来看看这东西的效果怎样——。”
左边的忍者点点头,道:“好——。”
石丸信自腰带里取出三颗不同颜色的小石头,道:“舟方本一兄,请稍微后退……。”
那个叫舟方本一的点点头,往旁一退了三丈,正好落于潜龙所躲藏的树下!
潜龙冷冷一笑,想这是自个儿送上门来的。
只是眼前还有一个,且看他要变什么戏法再说。
只见石丸信手上捏着不同颜色的石子,忽然身子在半空一翻,右臂一振。
立时,人在半空消失,而落于地面的三颗小石头竟然变成了巨石。
红、黄、黑三色,各自夺目诡异于目下。
潜龙方自一皱眉,想那叫石丸信的躲到那里去了!
忽的,石丸信大喝劈刀自黑石中出只见他就地一翻,便又自不见——。
邪门——,潜龙一皱眉,只听又一声大喝,石丸信又由红色巨石中劈刀而出。
只是此一瞬间,那石丸信身上的衣服已成了红色!
哈!原来是幻术!
这回,潜龙双目上凝神,往那黄石注视!
果然,隐约中可见那石丸信已隐身于其中。
有此一发现,潜龙不禁得意的暗想道:“这些化外之民到底只能是弄这些江湖老艺三脚猫的把戏,待会儿且看爷爷我如何来整治。”
潜龙方自想着满那石丸信已然演练完毕道:“舟方本一兄——,你觉得如何?”
舟方本一点头道:“不错——。不过衣服的颜色和移位时的速度不够快!如果遇上中原的高手恐怕会被视穿——。”
石丸信恭身按剑道:“请舟方兄请教……。”
那叫舟方本一的似乎是勉强的点了点头,也自怀中取出三颗黑、黄、红的石子,道:“本组是斋一刀帮主手下四杀组之一,必须苦练才能超越其他三组得到尊敬!”
“是!”石丸信略带惭愧道。
舟方本一不再说话,大喝一声,将石子丢向地上的同时,人已消失。
潜龙在树上见了,不觉挑眉暗道:“这个利害,显然比那个石丸信强多了。”
潜龙想着,便凝目往场中六块巨石望去。
凝视了半晌,方隐约查出这个舟方本一“可能”是在红石中。
果然不错!只见舟方本一大喝一声自红石中劈刀跃出!好刀法!
潜龙喝彩了一声,只见那舟方本一又迅速不见。
这回,快的连潜龙都还没看清便从黑石中挥刀而出!
潜龙不由惊叹点头!
只见那石丸信恭敬道:“舟方副组长的忍术,果然了不起……。”
原来这家伙是副组长!那组长不是更利害了?
舟方本一摇头,道:“阿部组长比起来,差多了——。”
石丸信点点头,突然见舟方本一脸色一变,不禁讶道:“副组长怎么了?”
舟方本一冷笑道:“难怪方才我在施忍术的时候有种不安的感觉……。嘿嘿嘿……,原来是有人在偷看!”
妈呀!这个副组长这么利害?
想着,便要现身。
耳中传来石丸信急道:“谁?人在那里?”
“哼!”舟方本一指着一处草丛道:“是女人——。出来!”
潜龙一愕,想,我潜龙不是女人吧!
红豆巧笑倩兮由草丛中钻出来的时候,那石丸信和舟方本一的眼都直了。
好个可爱的俏姑娘人家。
红豆冲着舟方本一一笑,道:“干啥发这么大的脾气吗——。”
人娇,声娇,笑靥带嗔更娇。
舟方本一勉强强自镇定咳了三两下才道:“姑娘——,呃——。是这绿盟中的人?”
红豆笑道:“是啊——。你叫什么舟方本一的是不是?”
舟方本一立刻温柔的声音道:“小生正是——。”
小生?潜龙差点由树上摔下来。
想不到一个小姑娘倒能瞬间制服蛮夷,立刻教化了中原文化。
在一旁的石丸信也急口道:“小生是石丸信。”
舟方本一瞪了石丸信一眼,又朝红豆温柔道:“不知姑娘的芳名是……?”
“红豆——。”红豆笑道:“红豆生南国的红豆——。”
“唉呀——,好名字!”舟方本一很夸张的道:“是不是别名相思的的红豆……?”
这老小子倒有点学问。
潜龙一则以惊,一则以叹。
惊的是眼前这姑娘竟然是鼎鼎大名的红豆;叹的这两个扶桑浪人竟然不知死活,还自施展“魅力”。
红豆娇笑一声,道:“你们在变戏法吗?”
舟方本一很豪迈的笑道:“雕虫小技,反而叫姑娘见笑了——。”
红豆嘻一笑,从怀中取出七颗红豆道:“这个就是相思红豆……。”
舟方本一当先嘿嘿笑道:“真是小巧可爱,姑娘……。”
“要送给你的——。”
“真的?”舟方本一大喜,甚至相当礼数的一揖道:“小生何其有幸……。”
红豆娇笑道:“还没完呢!”
“姑娘的意思是……?”
“你总要显点本领给我瞧瞧啊——。”
“行!”舟方本一很有男子气概的大声道:“姑娘要怎样?”
“我丢你捡!”红豆笑道:“我把红豆丢给你,一次丢七颗,可是你每一颗都要捡下来。不准掉地,也不准捏破——。”
舟方本一大乐,这太容易了。
当下便满口答应道:“姑娘请出手……。”
红豆一笑,瞅了石丸信一眼道:“请这位大哥先站到一旁去好不好?”
石丸信那能不好。
当舟方本一的目光投来以前,他早已走到潜龙躲藏那棵树的树下去!
红豆朝潜龙的方向看一眼,再转头朝之方本一高声道:“我一出手你就要出手罗-——。”
这话一出,大有两个意思。
一个是潜龙暗自惊心,显然这个红豆姑娘发现了自己。
另一个则是舟方本一暗自欣喜不已,想这姑娘倒是真有这番情义,犹不忘记通知一声。
当下,舟方本一便打足精神好好要露一手。
立时,三人六道目光注投射到红豆身上。
只见她将七颗红豆分置于右手五指四间之间,身子轻轻飘摇了起来。
那潜龙在树上看下,份外分明,不觉暗自惊叹,这等如行云流水般的出手果然叫人惊流连。
红豆身子一折一转,手上,七颗红豆成一直线若匹练般的奔向舟方本一。
每一颗红豆,俱有不同的回力,或快或慢,端的是美丽然比。
红豆生南国,相思至死休!
舟方本一看呆了,石丸信也呆了;潜龙没有。
就七颗红豆打上舟方本一的瞬间,潜龙那般绵指亦由上而下,直透石丸信的百会穴!
“你是红豆?”
“废话!你是不是潜龙?”
“你聪明——。不过,你到柏山来干什么?不会是跟哥哥我抢生意吧!”
“你那门子生意?”
“杀柳三剑——!”
“姑娘我也是……。”
“干啥——,他惹了你?”
“对!”红豆冷声道:“他害了我爹——。”
潜龙一愕,道:“你有爹?”
“废话!你不是爹娘生的啊——?”
“哇——!十七八岁姑娘这么凶,以后怎嫁的出去!”
“又不是嫁给你,你紧yin啥?”
潜龙一叹,暗想娶了你那才糟咧!
红豆耳尖,道:“你叹什么气?”
“没有!”潜龙问道:“姑娘的爹是……?”
红豆脸色一黯,道:“老鬼……。”
“老鬼?”潜龙顺口讶道:“老英雄?当真虎父无犬女……。”
老“英雄”?红豆眼睛一亮,口气不觉好了几分道:“我……我爹的名声不是很坏吗?”
潜龙笑道:“谁告诉你的?知过能改,善莫大焉。冲着你爹拼死找冷**救活了俞傲,也算是英雄人物一个……。”
红豆显然有点激动道:“你说的是真心话?”
潜龙苦笑道:“骗你这小姑娘做什么?不管他天下人物怎的想,我们这些人可是暗自钦佩老前辈能明辨大是大非回头是岸!”
这些人,指的当然是苏小魂的亲朋好友!
红豆竟然也会脸红一下:“谢谢你——。我……心里安了些……。”
潜龙见那红豆娇羞一脸,不觉叹道:“姑娘好漂亮——。”
这话一出,两人齐齐愕住,相互尴尬一笑。
潜龙也不知自己发了啥神经,一叹气便自取那舟方本一的衣服……。
阿部盛快步的进入柳三剑房内!
柳三剑正详细研究柏山各地形图,以及其内外内交衡要道。
此时,见阿部盛进来才抬头问道:“有事?”
阿部盛道:“本帮传回来的消息,斋二郎已然护送庞虎莲先生到安徽龙迫山调养……。”
柳三剑点头,道:“有没有提及那边的人马调集的如何?”
阿部盛道:“安徽东部人马抵制丐帮的活动,以西则将往西而来,对付唐门的封锁。”
柳三剑冷笑道:“很好!”一顿,又道:“斋帮主的人马打算何时登路?”
阿部盛恭敬道:“本帮人马打算左右夹击,待贵盟一抵制丐帮的后面,立即大举上岸……。”
柳三剑点头道:“好!请通知贵帮帮主,本座人马亦打算由东而下,出柏山,入信阳和本盟西进人马交汇于商城。如此配合贵帮帮主登路,一举便可以攻下安徽、江苏、浙江三省。然后双方北进,配合金天霸南下,取河南,得山西……。”
阿部盛恭敬道:“是——。”
阿部盛才出去没片刻,柳三剑就觉得有人进入屋内。
这种感觉是很奇怪的,似乎杀暗流动的杀机!
柳三剑皱眉抬头,便看见了两个忍者装束的人。
柳三剑一愕,道:“你们是……?”
右方较为高大的那一位道:“在下舟方本一副组长……。”
柳三剑打量了“舟方本一”一下,道:“我听阿部组长提过——。有事?”
“舟方本一”点头道:“方才在下在后山无意中发现了两个人……。”
柳三剑双目一闪,道:“谁?”
“舟方本一”正要说话,站在他左边那位突然出手,一股气机打入“舟方本一”体内!
只见那舟一身子一颤,嘶哑道:“是……是……。”
话声未落,左方那忍者又补五工脚便往外跃去!
柳三剑那能叫他如此猖狂,提了剑便自跃过桌面,人在半空,剑已半拔,双目盯的是到了门口的那名娇小忍者。
娇小忍者到了门口,忽然一反身,右手振出七颗红色物点,粒盹晶莹如血珠!
红豆生南国,相思至死休!
柳三剑大笑,剑离鞘出;反手一剑,指的却是躺在地上的舟方本一,同时左手将鞘迎向红豆,随即一振,便将那七颗红豆鞘口纳入!
原来躺在地上的“舟方本一”当然是潜龙乔装的,原先般若绵指早已蓄劲待发。
待柳三剑一退,立即自后打上,配上红豆的那七颗相思豆,当该可以一击而毙!
谁知,自己尚未出手反而叫柳三剑先出手一剑劈来。
三剑出手,摄魂夺魄!
潜龙自觉年纪老大不小了,那经得起这种惊吓?当下左臂五指一推地上,身子瞬时后退,同时右手五指口般若绵指往前点出,迎向柳三剑的来势!
柳三剑嘿嘿一笑,第二剑攻的是红豆!
红豆原已骇异于柳三剑如何能将七颗相思豆在回力最弱的时候收入鞘内,此时又见柳三剑一剑攻来。
当下红豆冷笑一声,身子一折一摆,又自门口抢攻了进来,掌中依旧是七颗红豆击出!
潜龙见那红豆第二波攻击,亦立时将身子浮上半空,双掌十指齐齐落下,大有同归于尽的气势。
那柳三剑面对两人的攻击,只是仰天长笑,大喝道:“找死——。”
柳三剑的第三剑,必杀必死!
潜龙凝目望去,只见柳三剑身子一轻轻摇动,那剑竟满室生光,分不清前后左右!
潜龙暗自一惊,指上更提几分,便抢入剑罩之中。
另端的红豆,亦是牙齿一咬,掌上再握七颗红豆,亦奋不顾身的打出,抢进柳三剑所布出的剑罡。
那柳三剑见潜龙、红豆双双已然进入剑罩范围,不由得一声冷笑。
柳三剑身子一折一转,连避开了红豆两波的相思豆,那游离的第三剑终于定住!定住的地方是红豆的肩井穴!
红豆痛叫方自一退,潜龙正要出手相救,蓦地自屋梁上无声无息的有人打出三星镖。
潜龙救人为重,未料这屋内竟然还有第四个人,一个不小心便叫那三星镖打中了腿部。
就这腿上真气一,潜龙已然一头栽在红豆身旁!
柳三剑抚剑笑道:“阿部组长,下来吧!”
屋梁上那人,赫然是狂鲨帮四杀组之角的阿部盛!
柳三剑朝红豆笑道:“姑娘是红豆?”
红豆冷哼一声,去掉面罩道:“不错!”
柳三剑朝向潜龙笑道:“这一位呢?”
“潜龙——!”潜龙也取掉了面罩道:“柳老头——,你以前武功造诣似乎没这么高吗……?”
柳三剑淡淡一笑,道:“那是你们忘了两件事……。”柳三剑仰天一笑,接道:“第一,庞虎莲已经把红豆的出手、心法、运力全数告诉本座!”
潜龙叹口气道:“第二呢?”
柳三剑眼睛一亮,冷笑道:“孙震的武功心法。‘大罗刹手’已然被本座研习,渗悟于剑法之中……。”
潜龙这回真的叹气了,苦笑道:“还有没有第三点?”
阿部盛突然道:“有——。那就是你们衣服身上的绳子绑法,一看就知道不是忍者……。”
潜龙还能说什么?他看向红豆,叹道:“你肩头上还痛吗?”
红豆已然点住了左臂的穴道阻止流血。
此时,被潜龙这关切一问不禁怎的脸上一红道:“没事——。你呢?”
潜龙“故作”轻松一笑,道:“这东西上面有毒……。”
阿部盛冷笑道:“而且是极毒的鹤冠顶!”
潜龙竟然还笑的出来:“不怎样——。”
红豆闻言惊道:“你!你……觉得怎样?”
潜龙一笑,还没回答。
那红豆竟伸手扶来,这下,便令生死关头也叫潜龙心中一震!
红豆急道:“那毒……那毒……。”说着,竟然眼中有了一泛泪光。
这等情景,潜龙心里暗叫声不妙,自己可是打定主意光棍的。
潜龙叹口气,拍拍红豆的手掌笑道:“别急——。”
“你这人……。”红豆的跺脚,底下的话便没再接下去。
此时,柳三剑冷冷一笑,道:“小俩口子要亲热到了黄泉路上也不迟……。”
那红豆闻言,不知怎的又是脸上一红,当下便愣住。
柳三剑冷笑又道:“不过——,潜龙想杀我,本座明白——。为什么红豆姑娘……?”
红豆闻言,双目一寒冷声道:“你这恶贼,竟然设计杀害我爹……。”
柳三剑一愕,仰天大笑道:“柳某剑下曾杀了一百七十四个武林人物,其中有二十三个是设计用谋所斩,不知你那老头是……?”
“不是老头……。”潜龙叹道:“是老鬼前辈……。”
“老鬼?”柳三剑脸色一变,道:“你是老鬼的女儿?”
“对极了!”潜龙冷笑道:“你总会遭到报应的。”
“笑话!”柳三剑仰天长笑道:“死人能报仇吗?”
潜龙一笑,竟然还能站起来留下一句话:“死人不可以,可惜我们是活的,而且还能跑——。”
当话说完的时候,潜龙已经拉着红豆退出十丈之外。
阿部盛大惊道:“这小子没中毒?”
没中毒才怪!潜龙一路跑一路骂。
整个柏山上早已锣响哨传,自己和红豆竟然又被逼到了泣龙崖。
潜龙到了此,不禁仰天清明月一叹。
红豆这一路奔来,此时才发觉潜龙腿部早已叫血沾濡了一大半,不觉惊叫道:“潜龙……大哥——,你的腿……。”
潜龙苦苦一笑,道:“不碍事——。”
红豆急道:“你……没中毒?”
“有!”潜龙叹道:“只是我在毒龙潭久了,那些奇奇怪怪的毒已经染的多了……。”
红豆又急道:“那……鹤冠顶的毒……?”
潜龙一笑,道:“过个五、六天自然会消去——。当然,如果我们还能活着的话——。”话声一落,不由得又长长叹一口气。
红豆不知道干了啥,每回听见这男人叹气,心里便不由得一紧道:“怎么了……?”
潜龙苦笑,又深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才道:“这个地方叫‘泣龙崖’——,唉……。”
“对!对极了——。”回答的是柳三剑。
身后,阿部盛和组内的忍者,及绿盟弟子加起来没一百也有九十。
柳三剑朗笑道:“当时就是叫你从这里逃过一回——,不过……。”
潜龙冷笑道:“当真天下第一大无耻!当时你就是在这里暗算孙震下崖的……。”
柳三剑嘿嘿一笑,道:“你下去见见老朋友的骨……。”
柳三剑话声一转,大喝道:“放石——!”
潜龙、红豆不觉一愕,只见那些绿盟弟子纷纷滚动十数颗巨圆石挤来。
那潜龙不觉紧握住红豆的手叹道:“这柳三剑倒真称得上一个狠字——。”
红豆被潜龙握住了手,芳心不由得一震,本要稍用力月兑开,只看那眼前巨石已近咫尺,急月兑口而出道:“和你这般死法也别致——。”
潜龙闻一惊,旋即朗声大笑道:“挽佳人,跃泣龙,当真人生一大快事——。”
说完,潜龙不待那巨石滚至,便抱住红豆往崖下而去——!
潜龙冷耳在红豆的最后一句话是:“抱紧我——,让我先着原地……。”
柳三剑一切满意极了。
潜龙、红豆一除,那苏小魂无疑又少了个助手。
想着,便仰天大笑。
此际,东方那端竟然传来紧急锣声——,三短一长!
三短一长,表示有人闯山,而且只有一个!
柳三剑脸色一变,冷笑道:“凤翔又将有人跳崖了……。”
俞傲过关斩将,一路上来如入无人之境!
沿途上,俞傲大呼:“红豆——,红豆姑娘——!”
俞傲连连击一百六十九名绿林弟子,此刻踏上凤翔崖,不禁引吭高喊:“红豆——。”
四野回音不绝,只是无希望中所冀望的回音。
俞傲方自皱眉,忽然,眼前绿盟徒众又聚涌了来;总数相加,也有百来人。
俞傲冷冷一视,全然不放在眼里;手上蝉翼刀一举,便又要冲杀突围。
便此时,一声朗笑传来,随即数道人影出现。
当先的,便是柳三剑和阿部盛。
俞傲淡然一笑,盯视柳三剑道:“你还没死?”
柳三剑仰天哈哈大笑道:“本座一向身康体健,那来那么容易死?”
俞傲冷不哼一声,不屑道:“羞也羞不死,难得——。”
话不声冷,尤其由俞傲这种人说来,比那潜龙大声漫骂剌人的多。
柳三剑闻言,脸上不由得一变,再变,半晌方恶狠狠的道:“嘿、嘿……,方才那个潜龙小鬼和红豆丫头也是这般辱骂老夫……。”
俞傲双眉一挑,心里已明白了一半。
果然,柳三剑仰天狂笑道:“你可知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给老夫怎样整治掉了?”
俞傲淡然一笑,道:“我知道……。”
柳三剑一愕,反笑道:“说说看——。”
俞傲双目离开柳三剑,不屑的道:“下三滥的方法!”
柳三剑咕噜的喉头一响,怒道:“阿部盛——。”
在旁的阿部盛上前一步道:“在!”
“让我们见识、见识东瀛忍术——。”柳三剑冷冷一笑道:“若是你能擒下眼前这小子,明日一早你便名传天下——!”
阿部盛眼睛一亮,沉声道:“好!做为敝帮和贵盟之间的结盟礼!”
阿部盛说完,右手一振,场中自多出了红、黄、黑三颗巨石;便同时,阿部盛也同时消失踪影。
另外七名忍者见所属组长出手,亦纷纷振手出去,刹时,场中便有了二十四块巨石,各是红、黄、黑八块!
俞傲伫立于巨石之中,脸上尽是不屑冷笑,未稍动分毫。
忽的,身后两块黑石、一块红石中攻出了三名忍者。
俞傲偏头侧身一移一让,并未出手;待右方黄石中那名忍者大喝出来的瞬间,俞傲动。
俞傲一刀,惊鬼泣神!
俞傲出刀不但斩杀右方出来的忍者,顺势身子一倾,将左方即将出来的两名忍者亦毙于刀下。
柳三剑方自皱眉,却骇见那俞傲身子在空中平平倒翻,便利用腰力、压力,当空下来又劈斩一名黑石中的忍者!
便从原先一刀出手到结束,俞傲已然斩杀了四名扶桑忍者!狠!够狠!
俞傲依旧站在二十四块巨石中冷笑。
忽然,每种颜色的巨石开始冒出不同的烟雾来。
只时一瞬,俞傲似乎陷入了迷离之境。
俞傲双眉一挑,双眼竟闭了下来。
忽的意**一动,俞傲刀没入土,连插带剌,瞬间,三道血柱又冒出了土!
端看此,又有三名忍者死于非命!
忽然——。那阿部盛大笑破土后跃;便同时,整块二十四巨石所围之处轰然爆炸开来!
俞傲心神大震,亦受那炸力气流所及,只觉全身一痛、一轻,人已被抛向半空!
阿部盛大笑出手,三星镖循着不同回路,一闪而去便是来只。
俞傲人在半空,双目已叫硝烟所蔽,尽其听风辨位之法,仍是只能躲开其四,却依然叫其中两枚打中!
俞傲一咬牙,不愿痛哼出声,只是大喝道:“东瀛忍术,不过尔尔……。”
说着,犹能在半空中折身,往那朝凤崖落去——。
钟**玉的心突然一紧,竟不由得有些不安和昏眩。
她叹了一口气,想那俞傲到柏山去不知有什么风险?
犹自皱眉着,前方厅里传来喧嚣之声。
钟**玉随即站起了身,往前厅而去。
此时,只见冷默、钟梦双双跃来,急叫道:“金天霸手焘虎将中的金风、金云带人来夜袭——。”
钟**玉一哼,手上多了那把昔年钟家绝地外八卦的摺扇,淡笑道:“叫他们葬中原——。”
三人一路在花园内巡视,此时,四处的宫灯一批批点亮,葛浩雄大步跨了出来呼喊道:“青龙、白虎两旗弟子听命——,立刻镇守东方,莫叫来贼遁去!”
青龙、白虎弟子大应了一声,便蜂拥而去。
梆浩雄又喝道:“朱雀、绿莺弟子听命,立即镇守南方……。”
葛浩雄一路下令来时,瞬力将十六旗座下弟子,分八卦方位将大鹰爪帮总坛守的滴水不露。
钟梦双笑道:“葛帮主指兵挥军,果然大有气度——。”
钟**玉叹笑道:“只是把我们忘了——。”
此时,葛浩雄走近了来,大笑道:“那些小小鼠辈,那需要你们动手?”
钟**玉笑道:“闲着也是闲着——。”
冷默皱眉道:“这回来了多少人?”
葛浩雄冷哼,道:“舵外大约有两百右左右。至于坛内,大概有个二十来名……。”
钟梦双眼睛一亮,道:“金风、金云是不是都在坛内?”
梆浩雄点头道:“正是——。”
金风亲率十名特别善战的门下弟子,大以为今夜暗袭,来个里外夹攻轻易可以扰乱敌人的军心。
待那明日一早,金天霸便可亲率主力自北面攻来。
谁知,这大鹰爪帮的组织戒备果然严密犀利。
自己和金云方分两路进来,便叫人十六旗下弟子困在这重重花园之中。
金风暗自忖测,便将人马移向东北角,打算一举突破,叫在外围的二百名弟子冲杀进来。
金风瞧准了葛浩雄往西南角去的瞬间,便带了座下十名弟子抢攻往东北角。
同时,那金云亦是同一般想法而来。
两人方自一点头要双双跃出攻击,蓦地一声娇笑自身后而来。
金风大惊回头,只见是一名手持摺扇的姑娘,当月而立,端的是神来飞扬。
金云当先冷笑道:“小妮子死——。”说完,那沉沉四十斤的大刀已然披风斩出,其势雄厚,不愧是高丽四大掌门之一。
钟**玉一笑,对眼前猛刀视若无物。手上摺扇一变一幻,竟如千蛇乱窜往那金云期门、外关、百会、中庭穴点来。
那金云未料这眼前弱女子有这么好一身武功,立即身随刀进,左掌划一圈弧,自上而下罩来,竟似那怒云狂涌。
钟**玉心里暗吃一惊,手上摺扇连变,连挑带打的化开金云的一十六掌法。
另端金风见事机已露,当下便想带领座下弟子冲出,眼前竟有一男一女道而立。
金风一愕,犹能何持镇定道:“来的是葛浩雄座的那两位?”
冷默淡淡一笑,道:“打杂的——。”
钟梦双也娇笑道:“跑腿的……。”
金风怒极反笑道:“好——。”说着,便毫不客气的出手。
果然如其字,掌势一扬,便如风卷,其中犹带金粉之类的东西,想来若是无毒便是扰人耳目之用。
冷默冷哼一声,身上一窜往左而去;钟梦双则双袖一振,拍迎向金风迎面而来的掌力。
此时,金风、金云的座下弟子已然一蜂而涌的往东比镇守的墨鱼、紫凤两旗而去;同时亦纷纷往上空打出信号弹通知坛外自己人自外夹击。
梆浩雄去了那里?
他当然不会笨的真到西南隅。
他这目的只不过是要引诱金风、金云往东北角而去。
目的无他,因为他的主力早已摆在北方,只要金风的人一通知外面的人攻打,立时采用陷敌计谋,叫他们这两百二十二个全数丧命在大鹰爪帮总坛!
葛浩雄早由西南隅绕到了东北角,果然见到两百名高丽、女真混合而成的刀客埋进向前而来。
葛浩雄冷冷一笑,自怀中取出昔日唐雷送给他的唐目爆魂弹,一扔便是六颗,俱往金天霸人马之处落去。
立时,炸响连着长嚎中,大鹰爪帮的弟子一窝的涌了上去。
葛浩雄反身就走,这里的情况已用不着他来处理;他现在想看的是坛内那金风、金云的困兽之斗。
他一踏入了东北角的坛内,便看见了场中的变化。
金风、金云的弟子二十名因为缺乏外援,已然死伤殆半。
至于钟梦双、冷默和金风的交战也快有了结果。
钟梦双一双袖子上下飞舞,便等那金风猛然抢进。
钟梦双一笑,双袖飞卷,身子往后一仰;金风冷笑,身子一沉,双腿连振而出,只此一记便可叫钟梦双当场毙命!
金风一直奇怪的是,方才那名男子去了那里?
冷默出现的时机不错,就当金风自以为可以将钟梦双取下的同时,那钟梦双的双袖竟然由中而断,身子一翻而去。
金风三踢落空方觉不妙,脑后门已然杀一股冰凉肃杀之气而至。
金风暴喝,全身尽力右闪,顺势反踢一腿。
谁知,那冷默是干杀手起家的,别的不说,这盯上的目标那能叫它随意溜走。
金风右闪,他冷默亦闪,只是手上短刃去势不变,便自插入金风右肩。
金风大痛,方受冲力前仆,一旁钟梦双已伸出纤纤玉指迟戮了好几处穴道!
钟**玉对金云一战,至此钟**玉已掌握了九成的攻势,只见那金云手上大刀已越来越沉,大不如方才。
钟**玉一笑,道:“大汉子没力啦——。”
那金云那由得女子取笑,大喝尽力出招。
便乘敌心乱一刻,钟**玉跃身抢进,连连三招迫那金云后退四、五丈。
此时,被点了穴坐于地上的金风突然大叫:“风云变色——!”
金云闻言,似乎是一犹豫,便叫钟**玉手上摺扇张开迎面拍了个大响!那金云何时受过女人这般奚落,不觉大吼道:“风云变色,玉石俱焚——。”说完,便朝那金风撞去。
这下,不觉让众人看的皱眉,这又是那门子功夫?
钟**玉可不管这个,立时自后蹑上,手上摺扇连拍出一十二扇。
葛浩雄正自讶异,忽觉不对大叫:“小心——。”
然而,已然太晚。
只见金云以头撞及金风的瞬间,两人已将全身内力提升化成一线激射向钟**玉而去。
冷默、钟梦双最先自左右出手,尽力挡那线气机;而葛浩雄亦催动大鹰爪力自后扣住。
如此一拉两推,虽然稍减了那“风云变色,玉石俱焚”的气机,仍挡不住这金风、金云人最后生命力的提升。
那气机如破竹之势,一下子便穿入钟**玉胸膛!只听那钟**玉悲叫一声,身子便自半空中坠下!
钟梦双大叫一声,便迎了过去,扶起钟**玉一看,只见她双眉深锁,脸上已然无半点血色!
钟梦双惊恐的大叫:“**玉——,**玉——。”
那钟**玉只是闭目不语,鼻上气息已是若有若无!
葛浩雄逢此惊变,当先跃来,双掌连出,便点了钟**玉背上七大穴。
随即,愤怒看向金风、金云。
只见那金风、金云却在那一击之后毙命!
冷默站在他们两人身侧,手上拳头握紧颤抖,只恨不得两拳齐下叫这两人连死都骨全无。
葛浩雄一叹,道:“冷兄弟——,放过他们吧!觉想想如何救钟姑娘……。”
这日头可真烤人!
苏小魂、六臂法王;、大悲和尚到了大鹰爪帮总坛,只觉似乎是弥漫一股哀愁的气氛!
大悲和尚叫道:“怪了——,葛浩雄那老小子呢?”
大悲和尚话声才落,葛浩雄已然愁容满面,苦笑的自内院而来。
苏小魂皱眉道:“葛帮主——,发生了什么事?”
梆浩雄苦笑道:“钟**玉姑娘她……。”
“她怎么了?”苏小魂紧张问道。
“重伤——!”
“重伤?”大悲和尚讶道:“人在大鹰爪帮总坛还会受伤?”
葛浩雄苦笑,这种以命博命的鬼方法谁知道?
苏小魂急问道:“是多重的伤?”
他们不由得齐声叹气。
六臂法王手上的大手印已经连换了七十二种最殊胜的救命法子,却依然无法叫那钟**玉张眼。
众男人叹了一口气纷纷退出,留那钟梦双独自照顾着。
大悲和尚当先叹道:“以法王的大手印、和尚我的大悲指,加上苏小魂额大势至无相般若波多密神功竟然还是无法救活她……。”
梆浩雄仰天长叹道:“只怪老夫……!”
冷默道:“要怪该怪我和梦双未能阻止金风、金云……。”
苏小魂摇头道:“这岂能怪诸位?当今之事首先是想出如何解救钟姑娘……。”
六臂法王道:老衲已用手印中的大光明心法护住了钟姑娘的心脉,想来一个月内当不至于恶化……。“冷默叹道:“一个月后呢?叫兄弟我如何向俞兄交待?”
便众人沉思,自有一名大鹰爪帮的弟子快步前来。
梆浩雄沉声道:“有事?”
那弟子恭敬道:“柏山内线传来最紧急消息——。”
众人一惊,只见葛浩雄伸手取来信函,展开阅读。
方一瞬间,手上竟为之颤抖不已。
苏小魂一愕,取来一看,亦为之骇然变色!
“潜龙、红豆坠于泣龙坪;俞傲坠于凤翔崖——。”
钟**玉是在第三天醒来的,只见她苦苦勉强一笑,道:“俞……俞傲……?他……有……没有……消息传回来……?”
钟梦双忍住心头酸楚,勉强一笑,道:“妹子——,你……放心……。俞傲他……很好——。”
“真……真的?”钟**玉这话一说完,便自含笑一偏头,又沉睡了下去。
钟梦双深深一叹,起身走出房门。
门外,冷默和苏小魂正沉思。
此时,钟梦双一出门,两人不觉俱站了起来。
钟梦双做了一个低声的手势,轻声道:“**玉刚刚有醒来……。”
冷默喜道:“那太好了——。”
钟梦双摇头不语。
苏小魂一叹,道:“是不是她问起了俞傲?”
钟梦双苦笑点点头。
三人俱一叹的坐了下来。
冷默叹道:“这高丽的武功倒邪门的很……。”
这话一出,苏小魂忽然一站而起,便往门外而去。
那钟梦双讶道:“妹夫你去那?”
苏小魂边走边道:“我有事出去一下……。”
钟梦双和冷默各讶异目视,沉思半晌,冷默突然跳了起来,急道:“糟了——。”
钟梦双紧张道:“怎么了?”
“他……他……”冷默叹道:“他去找金天霸了——。”
钟梦双惊道:“这……这怎么可以——。快点通知帮主和两大师……。”
“不用了——。”葛浩雄叹气的进来道:“法王和大师早一步便已经去找那金天霸……。”
朋有的意义是什么呢?就是你们彼此随时可以替对方牺牲——。
苏小魂笃信这句话,所以当他一路狂奔手快马往金天霸在霍山的总寨而来的时候,全然不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
不把生死放在心上,并不是将自己白白去送死;而是运用智慧择一个最轰轰烈烈的死法。
所以他一霍山,便立即叫人传信上去,求见金天霸。
苏小魂还明白一件事,那就是金天霸一定会见他。
大悲和尚和六臂法王苦笑。
两个和尚发山老大的功夫才躲躲闪闪的进入霍山总寨!
谁知,苏小魂那小子一喝一喊,人家便自请了他进去。
真没天理——。
大悲和尚叹道:“我们是学他那一套?还是自己想方法?”
六臂法王一笑,道:“苏施主那方法也不错——。”
金天霸高坐虎皮椅上看着眼前三人,心里不由得一叹。
难得今日还有如此重义气的朋友。
大悲和尚叫道:“喂——,金天霸,你解药到底给不给?”
金天霸冷笑道:“本座座下的命,由谁来偿?”
苏小魂淡淡一笑,道:“阁下须如何才愿将解药给我们?”
金天霸双目一亮,沉声道:“钟**玉是俞傲的妻子是不是?”
“没错——。”苏小魂答道:“怎样?”
“好!”金天霸冷笑道:“叫俞傲上霍山,只要他能下得了山,我便将解药叫他带回去……。”
大悲和尚叫道:“开玩笑——,你又不会不知道俞傲已经给那柳三剑害死在凤翔崖……。”
金天霸愀然变色,忽的站起来急声道:“这事是谁说的?”
苏小魂皱眉道:“难道柳三剑没告诉你?”
金天霸沉声道:“此事当真?”
六臂法王端详金天霸,突然道:“只怕那柳三剑对施主另有阴谋……。”
金天霸吟哼一声,又重重落回座位,道:“你们走吧!除非你们能叫俞傲回到人间来和我一决死战,否则解药的事别想——。”
钟玉双和朱馥思到了霍山东侧已经有了四天的时间。
霍山的流花镇算是不小的市集,又位处水路交道,是以特别繁华。
当然,山上的金天霸一定会派人镇守这个重要的市镇。
镇守的人,便是昔日和金天霸南来的金豹。
钟玉双认得金豹,这人眼神便如那阴森的豹眼,端的是精明灵活。
尤其由他瘦长有力的身子和步伐中,很明显的看出,这个金豹正如一头随时准备攫取猎物的豹子。
钟玉双在市集上看见金豹的时候,立即将朱馥思拉到一旁道:“小心那头豹子——,看来是这镇中的负责人……。”
朱馥思一笑,道:“斗他一斗又何妨?”
两人已窃窃私语着,突然有一名喝醉了的汉子摇摇幌幌走近,口里尽说着酒话:“佛法无边……有求必应……。”
朱馥思见这汉子满身酒气的接近,方想出手教训一下,却叫钟玉双阻止。
钟玉双低声道:“是钟字世家的人……。”
朱馥思讶道:“是你们的联络语嘛?”
钟玉双点点头,便拉了朱馥思随那汉子到了巷内。
才一转入,那汉子似乎立即清醒了。
只见他恭敬低声道:“钟谷音参见钟四小姐……。”
钟玉双点点头,道:“有什么消息吗?”
钟谷音道:“本家最近破了柳三剑和金天霸之间三个联络站,叫他们之间信息无法传递,以便引起两人间的怀疑……。”
钟玉双笑道:“很好——。还有呢?”
钟谷音一叹,道:“潜龙、红豆、俞傲三人分别在柏山上坠崖……。”
朱馥思惊声道:“什么?红豆妹子她……。”
“红豆姑娘和潜龙大侠坠于泣龙坪——!”钟谷音一顿,才又道:“俞大侠则坠于凤翔崖……。”
钟玉双一叹,道:“还……有没有什么消息?”
“有!”那钟谷音沉吟半晌才道:“钟**玉姑娘目前伤重。便是苏大侠等高手也无法解救……。”
钟玉双惊道:“要如何能解?”
“据说解药在金天霸身上!”钟谷音道:“而金天霸非要俞傲和他决斗胜了,才把解药拿出来!”
朱馥思恨声道:“这人真不讲理,俞傲明明……。”
钟玉双苦笑道:“看来——,我们只好去找那个金豹,把他擒下来换解药了——。”
“不用了——。”金豹含笑的自巷口出现,冷笑道:“不用找了,金豹就在这里……。”
钟玉双心往下一沉,冷声道:“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话声未落,只听见身后钟谷音怪叫一声。
钟玉双讶异回头,原来不知何时那钟谷音已然叫一名忍者自背后穿刀而透。
钟玉双双眉一挑,那个忍者她认得,朱馥思也认得,而且还动过手!
斋二郎!
金豹大笑道:“现在——,是谁自己送上门?”
钟玉双盯着斋二郎道:“你的功夫似乎进步了一点?”
斋二郎冷笑道:“哼、哼——,我师父这回自扶桑回来,特别将新路发出来的‘无声影子’杀技传授了给我斋二郎……。嘿、嘿,现在是报仇的时候……。”
朱馥思冷笑道:“只怕你和那斋太郎一样,得埋骨中土……。”
那端,金豹当先大笑道:“是吗?”
随着笑声,两旁屋檐上竟多出了二十来名弓箭手,个个孔武有力,显然是一批特挑选出来的壮汉。
金豹眼神尽是讥诮道:“你们死在贵国绿盟人物手中,想来是比较安心……。”
钟玉双早已将红玉双剑捏于手掌心,暗自打量着。
朱馥思也早将相思情人铃扣着。
两人全神戒备,凝视了半晌,钟玉双叹道:“不行——,这此弓箭手显然不是泛泛之辈。”
“好见识”金豹笑的很愉快,成功者大半是这样的。
只见他大笑道:“连老鬼都挡不住这些人的箭而被打下凤翔崖,你们自认为如何?”
朱馥思突然朝斋二郎啐一口,道:“倭矮,有种放马过来,让本姑娘教教你……。”
那斋二郎可不笨:“你是想将我引进去?嘿、嘿,好让那些弓箭手无法出手是不是?”
“对!对极了——。”一道声音自屋檐上传来,大笑道:“他们现在还是无法出手……。”
钟玉双负责挡箭,朱馥思则负责出招,端的是天衣无缝。
就在金豹和斋二郎双双大喝出招时,那屋檐上的弓箭手已然一个也不剩!
问题是,金豹的“大腾母挪十七杀”和斋二郎的“击浪”刀势,钟玉双和朱馥思却是已避不过。
赵任远急奔而下,用的尽是大内秘功;便此一瞬,将金豹和斋二郎两人的杀机移向自己!
“我好像觉得每次进入江湖就是拼命在逃……。”赵任远苦笑道:“自从第一次在九重十八转洞和苏小魂杯酒论交开始……。”
钟玉双安慰道:“最少——,很多追你的人都死了,而你还活着是不是?”
赵任远只差没力气大声骂:“这是那门子的安慰的话?”
钟玉双一笑,看向车外。
现在,他们正驾着一辆马车快速往襄陵大鹰爪帮总坛而去!
钟玉双跃出车厢,向驾车的朱馥思道:“换我来——。”
这一路奔逃,朱馥思也累的脸颊烧红,当下答应一声,便将绳索交给钟玉双,自己则一头钻入车厢。
正好,那赵任远要侧个身,两人便撞成一堆!
赵任远受那金豹和斋二郎双双一击,早已骨头全酥了,再加上这一撞,那管他什么男子汉,当下便痛叫的连泪水都“挤”了出来。
朱馥思也是一愕,耳里听得赵任远这一叫,心头不禁一震。
刹时,想起多少日子来,眼前这赵任远为自己吃了多少苦头?
昨日一战,更为了自己而身受重伤,一**及此,竟不由自主的将一双柔荑去拭赵任远婆娑两眼。
那赵任远叫了两声,一则是痛,二则是想借机劝那宁心公主回大内去别再折磨他这身骨头。
谁知,效果竟然大出意料之外,这平素刁蛮古怪以打架为乐的丫头,竟然也会有如此柔情的一刻!
他赵任远呆在当场,那朱馥思这时亦一惊来,暗想自己怎么了?不觉一下子红颊剔透!
两人就这么尴尬着,令那车子颠簸也不敢动半分。
朱馥思是坐立不安,一颗芳心犹自思索着方才那种情愫!
这厢赵任远可累啦,自己可是伤重的很,想如此僵着,当真不知到何时?
没片刻,他赵任远终究忍不住,“哇”的吐出一口血,便此昏死过去——。
汾河支流的安泽,无疑是个极大的城镇。
北接霍山,西南是襄陵,东是沁河,这些条件在一起,想不繁荣也不行。
安泽城外西郊,临河之旁新建了一间木屋,里头新搬来一个汉子。
今天上午,就在那汉子正在河旁观水的时候,走来一名和尚,一名喇嘛。
和尚和喇嘛的脚步声音很轻,却在十丈尸时那汉子似已有所觉,不禁回头过去!
只见那和尚当先叫道:“好奇材——。”
那喇嘛皱眉点头道:“果真是天下难得一见,只怕因缘有劫而误入了歧徒……”那汉子似乎是双目精光一闪,端是耀目吓人,旋即一黯,似又叫那喇嘛说中心事。
和当和喇嘛走近,便蹲到河旁边清洗手脸边谈了起来。
和尚当先笑道:“六祖的意旨谁得到真髓?”
喇嘛笑道:“会佛法的人得。”
和尚道:“大师——,你得到了没有?”
喇嘛道:“我不会佛法如何去得?”
那汉子原是对水波回流沉思的,耳里听来左侧两位的话,不觉暗自一愕。
想来这两个和尚是在谈佛法禅宗。
只见那和尚又道:“什么是解月兑?”
喇嘛大声道:“谁束缚了你?你才要去解月兑?”
“什么是净土?”
“那一个人把净土弄脏了?”
“什么是涅盘?”
“那一个人把生死的观**给了你?”
第二段禅机一下来,叫那汉子心中不由得大震!
自己正陷于是非评断的大痛苦中,犹如那千层丝、万重网罩住、困锁了自己。
当下听了这二段,不觉心境上已大有开朗。
旋即,便又侧耳倾听下去。
和尚笑问道:“好!我问你,达摩祖师西来的本意是什么?”“我不会——。”“我更不会。”
注:第一段是石头山的希迁大师和门人道悟的对话,讲述不得乃真得。第二段为石头禅师教化门人,解月兑、净土、涅盘本来没有,是外界的人、物使你以为有。如果明白了本性什么也没有,那里会有解月兑、净土、涅盘可求?第三段同时石头禅师启示门人:自己要明白自己的心。连自己都不明白,那别人更不明白。rrr那汉子听到这里,已然全身颤抖,似乎有某种意**将出,只是抓不怎的真确。这番挣扎中,便将目光向身旁的和尚、喇嘛投去,希望受由禅机中冲破最后的困扰。和尚果然大声道:“什么是佛!喇嘛亦大喝道:“你没有佛性。”
和尚问道:“那一切生物又怎么生出来的?”
喇嘛道:“那些生物却有佛法。”
和尚喝道:“那我为何没有?”
喇嘛喝道:“是你不敢承当……”
那汉子一听及此,当下泪流满面匍伏在和尚、喇嘛面前泣声道:“请大师开示我……。”
那和尚安慰一叹,一拭去头上汗水,此际,竟已汗流夹背!
和尚笑道:“你不明白什么?”
那汉子恭敬道:“请大师解释最后一段禅机……。”
和当大笑,道:“人自有佛性智慧般若空,但是没有人相信自己是佛,也没有人敢承担我就是佛,佛就是我的本性,故失去了佛性!”
那汉子闻言骇然惊叹,瞬间内心障碍全失,拜倒在地道:“俗子今蒙大德教化……,我心……己净……。不知两位大师法号?在那儿禅住……?”
“我是大悲和尚,这位是六臂法王——。”大悲和尚笑道:“施主你是……?”
那汉子大骇道:“我……我姓刀……名刀……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