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带看诧然的神情,望着最后过来的四个人;而前面走的两名汉子,都是三十五、六年纪,一寸獐头鼠目的样子,看上去就不像善类,只是他们此刻却都是神色沮丧,行动蹒跚,一步步的挨过来的。
走到跟前,王月华笑笑道:“杜爷,您真是料事如神,这两个家伙正想从后面走,叫我们给堵了回来。”
杜英豪一笑道:“不知道这两位是何方神圣?”
王月华道:“他们倒不是小角色;这个叫推倒山陶平,是九华山的当家大头领,另一位则是霸王庄的师爷,叫铁扇子宋兴。他们都是焦雄的拜把兄弟。”在场的人都为之一震,显然这两个人的份量不轻。
杜英豪冷笑道:“黄老儿,你的交游很广阔呀!绿林道、霸王庄你都搭上了关系。”
黄真涨红了脸,他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抵赖了,讪然地道:“老夫的门下在镖行中讨生活的多,自然各方面的朋友都要应酬,这个老夫先前就表示过了。”
水青青一笑道:“可是这一次这两位可不是来应酬的,他们是代表焦雄来送礼的。”
杜英豪喔了一声道:“送什么礼?”
水青青笑道:“这次的礼还不轻,黄金、白银、珠宝、宝石都有;受礼的对象是黄真、谢云和赵子昌,要他们设法跟杜爷疏通转圜一下。”
谢云沉声道:“胡说!老夫们几曾受过什么礼?”
水青青笑道:“话是他们两个说的,假如没这回事,就是他们胡说了。喂!
宋兴,现在轮到你们开口了。你是不是在胡说呢?”
宋兴低头不说话;那边的陶平却瞪眼叫道:“谢老头儿,东西你们收下了,还有回执在我身边呢!你就想不认帐。妈的二你跟焦大哥打交道也不是第一回了,还装他妈的那门子小脚,难道说跟霸王庄来往还丢了你的人不成。焦大哥是给你面子才跟你们称兄道弟的,平日里你们不知捞了多少好处。怎么?这会儿你们以为焦大哥失势了,就想翻脸不认人了。”
他这儿大声一叫开,谢云等三个人简直恨不得有条地缝钻下去。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首先发作的是许朗月,他冷笑一声道:“我是因为三位都是名门大派,而且也是江南地面上颇有名气的老师父,所以才来为你们说合一下;那知三位竟然有霸王庄那么强的后台,我抱剑山庄门户太小,高攀不上。对不起,我有事要先走一步了。”
他说走就走,那自然使得做主人的黄真很难看,但是谁也不敢留他。
许朗月一走,另外有几个江湖人也走了。这些人是不齿霸王庄的,却还不敢明着反抗,所以当黄真等三个人以支持杜英豪,共御霸王庄为号召,他们倒是欣然而来,谁知骨子里却是这么回事。
他们自然很失望,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以不告而丢,作为无言的抗议;内心里,他们是想站在杜英豪一边的,只是他们看到杜英豪仍是单身一人,而霸王庄的势力却是他们所深知的,他们仍然不敢太乐观,只有悄悄地退走了。当然还有几个留下的,但这些人却只是退为第三者的立场,在那观望看。
黄真又呆了片刻,才一咬牙道:“杜英豪,焦庄主是派他们送了点东西来,我们也收下了;武林道上大家互相尊敬照顾,这也碍不看谁。”
杜英豪笑笑道:“那当然,你们抱看焦雄的臭脚舐,只要你们心甘情愿,谁也管不看,只是你们别拉看别人一起当孙子。”
黄真哼了一声道:“我们出头说合一下,是为了爱惜你这个人才,你自己要找死,可怪不得我们!”
说完了,他回身向屋里走去,谢云与赵子昌也忙看走了。
陶平又叫道:“喂!你们三个老家伙,怎么撇下我们不管了,我们可是为了你们。”
谢云回头怒道:“你还有脸说,事情全坏在你们身上,眼看看已经快成功了,却叫你们给搅了,所以焦庄主那儿,你们要负全部责任。”
黄真却苦笑道:“陶头领,你在我这儿作客,照说不能要你受委屈,但是你也看见了,人家连我武当都没放在心上,老朽实在无能为力。”
三个老家伙大概是怕杜英豪继续找他们麻烦,急急地进屋子里去了。
杜英豪倒没有追他们的意思,笑看向水青青道:“青娘,这两个家伙底下大概也来得两下,叫你们制得乖乖的,倒真不容易。”
水青青笑道:“岂止是来得两下,而且还是硬把子呢!真要动手的话,我们是万难得胜的。我是靠了小宝贝的帮助,才把他们制住了。”
“这个宝贝一定很了不起。”
“也没什么,杜爷的面前,我的宝贝就玩不起来了。”
“啊!原来你是用蛇。”
“我的外号叫小青蛇,自然没有第二种宝贝。我出其不意,朝他们扔过去两条青竹丝;他们用手一档,每人就被咬了一口。”
杜英豪一笑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这两者虽毒,最毒妇人心;你们两位的运气真坏,偏偏遇上了青娘;她的蛇儿毒,心也毒,我想这个罪不好受吧!”
水青青笑道:“不错,他们开始还横得很,可是蛇毒发作后,我又用了几手小玩意,他们就乖乖的听话了。”
“我知道你有很多整人的法子。”
水青青笑看道:“我的法子对一般人有用,这两位是成了名的大爷,他们要面子,拼了命也得硬撑,所以我只好用软的办法,他们就把话都说了。”
“什么软方法?居然把不怕死的硬汉子软化了?”
“我只是点了他们的穴道,叫他们不能动;刚好老娘内急,就打算用他们的嘴巴当马桶方便一下。”
杜英豪哈哈大笑,两个汉子却射出了愤色。
这个法子的确很绝。灌上一泡尿,确是不好受,虽然不至于死;但他们是江湖上知名的人物,竟然叫一个娘儿们对看嘴巴灌上一泡尿,那这一辈子都休想再见人了,难怪他们只得低头屈服了。
而且,尽管他们目中的怒火可以烧化石头,但他们闭住了嘴,一整都不敢哼;因为他们知道这两个婆娘跟杜英豪都是整人的祖宗,惹怒他们,可以把人整得不死不活。他们已经认了,只希望有一天能逮住其中一个,他们一定要加倍地讨回来。
杜英豪笑笑道:“二位聪明,没让她真灌下来。我告诉二位一个秘密,别看青娘子长得娇滴滴的像朵花,她却既吃韭菜又吃大蒜,撒的尿又臭又冲又骚,别说是喝下肚子了,就是当头淋下来,在河里泡三天都洗不掉那股子味儿,这可千万逞强不得的。二位既然把话都说了,兄弟只有一个问题,也请二位赐告。”
两人望望他没开口,杜英豪道:“焦雄送这份重礼给三个老家伙,不会仅是要他们说合一下吧!”
宋与道:“这个我们可不清楚,焦大哥另有私函给他们,可没给我们看过,你要想知道,该问他们去。”
杜英豪道:“那三个老家伙急如丧家之犬,现在一定从后门了,我还是问二位的好。
“我们不知道,我们只管送东西来。”
杜英豪笑道:“二位把东西送到后也有两、三天了,照说应该早早回去了,可是二位却仍然留在这儿等回音,要是说不知道,那就太没道理了。”
二人又不开口了。杜英豪一笑道:“青娘,我看他们的口渴了,你是否还能涨几滴出来。”
水青青笑道:“刚才我才要解开裤带,他们就开了口;我忙看送他们出来,那泡尿还憋看呢!”
“好极了,那就快给这二位灌上吧!”
这下子更好了,旁边还有几个瞧热闹的江湖人呢!那等于公开地要他们的好看了。
那些江湖人的兴趣更浓了。他们久闻这两个女煞星的狠泼之各,倒想看看她们有没有当众拉下裤子的月兑,自然也想看看那两个家伙被灌上两口尿的德性。
水青青过来,一推宋兴道:“宋太爷咱们走吧!”
“走!上那儿去?”
“上那边林子里,让姑女乃女乃侍候你灌黄汤去。”
“要去你自己去好了,我不走。”
水青青冷笑道:“宋兴,你别耍赖,姑女乃女乃并不在乎当众侍候你,只是不愿意太麻烦别人而已;你不走,姑女乃女乃就依看你,在场的各位都是正人君子,他们自会懂得非礼勿视的,你看他们都背过脸去了。”
那些瞧热闹的心里未始不想欣赏一下那活色生香妙相的;可是水青青那样一讲,他们可不好意思再装糊涂了,一个个都背过身子去。
王月华伸脚一踢宋兴的小腿,把他踢得坐在地上跟看一脚踩住他的胸膛,使他脸朝上,活挺挺的躺在地上,笑道:“青姐,我替你压看他,叫他躲不了。”
水青青走过来,伸脚一跨,两只脚夹住了宋兴的脑袋,伸手撩衣,准备要解裤带了。
宋兴这才急了道:“杜英豪,你有种就一刀杀了我们,这么作践人,可别怪我骂你祖宗八代。”
杜英豪笑笑道:“你骂好了,骂不了几句,你的嘴就骂不出来,等你的嘴洗干净了,也就不会说脏话了。”
宋兴一看不行了,只得道:“好!姓杜的,算你狠,焦大哥的信上说,叫他们稳住你,然后再乘机会坑你一下,说不除掉你,大家都没得混了。”
“哦!焦雄要用什么方法坑我呢?”
“他知道你很精,要他们顺看你的口气,跟你拉上交情,然后把你灌醉了,再由我们两个出手。”
“不是弄点毒药或者**?”
“焦大哥说你很精,而且你身边又带了这两个婆娘,都是用**的行家,那一手是行不通的,最好是用好酒,陪看你痛饮,大家一起醉倒,再出我们两个公开露面杀了你,这样也可以使他们月兑嫌。”杜英豪哈哈一笑道:“焦霸王这个法子不能说不好,只是人抬举我了;我若是个仗义救世的大英雄,实在很难逃过他的圈套,这么多白道上的成名豪杰,在这种风云聚会上,还有不醉倒的吗?”
水青青忍不住道:“杜爷!难道您不是位英雄吗?”
杜英豪笑道:“我不是,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小角色,高攀不起,所以我才能月兑出他们的算计。”
“杜爷,我实在不明白,您好像是有未卜先知的神通,一切都在您的预料之中。”
“这因为我是个小人物,跟焦雄一样,是个卑劣的鼠辈,要我去对付一个大侠客,我也采用这样的手段,所以这一套对付我是没有用的。”
他倒是说的良心话。是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大家都只以为是他耍幽默说的俏皮话。
杜英豪似也知道没人会相信他的说词,因此他也不再多作解释,同那几个瞧热闹的江湖人微笑拱手道:“各位现在不会认为我对那三个老家伙太过份了吧!
“立刻就有人道:“杜大侠不但技艺盖世,而且慧眼若洞,洞烛机先,的确使人佩服。”
杜英豪笑道:“青娘,这两位仁兄说了实话,我看,你就把他们的蛇毒解一解吧!”
水青青道:“杜爷,这两个家伙作恶多端,而且又是焦雄拘得力膀臂,正好借这个机会剪除了他们。”杜英豪道:“不行!我们既然答应过他们,就不能再要他们的性命。”
“杜爷,今天您放了他们,日后吃了他们的亏就后悔莫及了。这两个家伙气量又窄,仇心极重,今天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还有不想报复的。”
杜英豪想了一下道:“这倒也是,这样吧!我跟他们先说一说,说好了再解救他们。”
“杜爷,你要是想劝解他们,那就不必费心了,他们当你的面是一套,背脸来又是一套。”
宋兴忍不住叫道:“水青青,我们跟你有什么过不去的,别忘了,你还是我去诱来的,现在你跟了姓杜的,翻脸来不认人,可别做得太绝了,人不转路转……”
水青青冷笑道:“姑女乃女乃知道你最会使阴,就是怕日后再遇上你,现在才不想放过你。”
杜英豪一笑道:“那可不行,人无信不宜,我既然答应了放他们,绝不能食言;不过你放心,我劝人的本事也很大,他们绝不会再存报复之心的。”
他走到两个人身边,蹲子,忽地从靴筒中模出一柄短刀,拉过宋兴的手来,刀子一落,轨把他的中指与食指剁了下来;接看换过了一只手,如法泡制。
宋兴痛得昏了过去,杜英豪又在他的脚跟上用刀尖挑了两刀,把脚筋给挑断了。
侍候完了一个,等到把两个人都弄残了,他才收刀,起立笑道:“这下子,他们两个人都会老老实实的了,他们以前一定还害过不少人,今后那些人都要找他们讨回旧债了,自己躲债都来不及,绝不会再来找人的麻烦了。”
他这个办法太绝了,但也太狠了,使得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