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敏拉着青萍的手高兴不已,这时五老各自离座而起,既然请假,大家都散了,有的在蒲团上打坐,有的干脆下楼找地方睡觉了,星潭交待了小敏几句,也下楼去了!
龙匀甫陪二女在院中走了一圈,哈小敏微微一笑道:“我们要休息了!”
匀甫脸一红道:“那么你好好照顾她,我们晚上再见了!”
青萍待他走后,秀眉不由微轩,她低下了头轻轻叹了一声。
哈小敏笑了笑道:“姊姊心中一定有事,所以我设法把他遣走,想私下里问问你。”
青萍一惊,暗想这哈小敏原来这么聪明,我心中有事,居然也被她看出来了!
当时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的苦衷,不便与人谈起,不过,我想你总会知道的!”
小敏笑了笑道:“姊姊!我始终有一句话想问你,但总是开不了口,现在我也厚着脸皮了,我想姊姊同情我,也许不会笑我!”
青萍一惊,微笑了笑道:“当然不会笑你,什么事?”
小敏不语脸先红,她呐呐道:“姊妹虽然一直没见到小云哥,但他的近况可曾知道一些么?”
青萍心中不由一怔,暗暗道:“原来她心中自始至终,二直都在惦**着白如云啊!”
想到此,她不禁楞住了,她心中自语道:“是的!一个人爱上一个人,就是把他烧成灰,爱的本质也不会变的……所不幸的是,她竟和我同时爱上了一个人!这又该如何处理呢?”
想着,竟出了一身冷汗,对于哈小敏的问题,一时真不知如何答复。
哈小敏见她突然如此,不由脸一红道:“姊姊!你……”
青萍这才惊觉,不由苦笑了笑道:“妹妹!你住在哪?我们慢慢谈!”
小敏不由一把握住了青萍的手,颤声道:“是不是小云哥出事了?”
青萍噙着泪道:“我们慢慢谈,我和你一样关心他,走!到你屋里去!”
小敏一时吓得几乎呆住,半天才拉着青萍手腕,匆匆道:“来!我带你去。”
当她抓着青萍时,只觉得她一只手,和自己同样的冰冷,而且还在微微地颤瑟着。
小敏的眼泪不自禁地淌下了,她边跑着,边道:“小云哥……怎么了?他怎么了?”
只是青萍并没有回答她,二女进房之后,小敏关上了门,颤抖道:“好姊姊快告诉我吧!”
青萍擦一下眼睛道:“你先要发誓,我说出的话,你不许对任何一人泄露!”
小敏连连点头,说道:“我发誓!我发誓!”
遂发誓道:“我要是把姊姊告诉我的话,泄露一句,叫我不得好死!”
青萍这才点了点头道:“妹妹你道我来此是为什么?”
小敏摇头道:“不知道。”
青萍叹了一声道:“实在告诉你吧!我和龙匀甫虽是自小订亲,可是并没有感情,我此次来,主要是为了救白如云!”
小敏吓得张了一下嘴,遂慢慢道:“救小云哥?他怎么了呢?”
青萍这才把白如云如何练功入魔情形说了一遍,并说出自己如何途中遇二小,如何遇到老道,详详细细说了一遍,哈小敏听完之后,一时呆若木鸡,她脸上眼泪,已流成了两条小河,但是她却没有用手去擦。
最后她喃哺**道:“可怜的小云哥……可怜的……”
说着竟趴到床上,香肩连耸地哭了起来。
青萍用流泪的眼注视着她,心中感**到小敏此时的情形,竟是和自己初闻二小口中说出的情形是一样的,可见她爱白如云之心,竟不在自己之下。
一个女孩子在得悉另一个女孩,和自己同样爱恋着一个男人时,她心中必会生出一种莫名的感慨,这时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争取”,再一种就是“退让”了。
可是眼前情形似乎不同,因为白如云本身已是在性命不保的危难之中。
她们眼前的大题目,是在如何救人,却没有太多时间,去斤斤计较这份感情的得失了。
青萍此时的感想是这样的,至于哈小敏,她只知真心地去爱,去得到,却从没想到过失败了怎么办的问题,她们两个女孩,个性有着显著的差别。
青萍轻轻唤了声:“妹妹不要哭了,我们应设法救人要紧!”
小敏一听,马上止住了哭声,由床上一翻而起,结结巴巴地道:‘姊姊说得对……还是救人要紧……可是怎么救呢?”
青萍心说:“这好,我已乱了方寸,她比我还乱。”
当时叹了一声道:“眼前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偷药。”
小敏吃了一惊道:“偷?”
青萍点了点头道:“现在只有这一条路了,你没听见么?今晚上他们休息,这正是一个大好的机会……本来我还觉人手不够,如今有了你,我们二人就比较容易一点了!”
小敏由床上翻起,仰了一会儿头,遂点头道:“对!今夜三更,我们两个人一齐下手,那放药的地方,我知道!”
青萍苦笑了笑道:“要小心些,失了手,我们可就完了,白如云也死定了!”
小敏喃喃自语道:“他不能死……我们一定要拿到手!”
她忽然转过脸来问青萍道:“你也爱小云哥?”
青萍脸一阵红,她低下头,半天才抬起头,叹道:“此时不是谈这些话的时候!我只是希望他能活命……至于……我自己,我根本不愿深想!”
小敏苦笑着点了点头道:“我们两个可怜人凑在一块了,其实你爱小云哥,我早知道!”
她忽叹了一声道:“到时候,我会知趣!”
青萍忽然抓住她一只手道:“你……你说什么?我……只是想救他的命,救活了,—我就走!你们可以……”
小敏怔了一下,忽然抱住了青萍,流泪道:“姊姊……你不要说这话,我们两个人都是苦命的人,我是想得得不到,你却是得到了不能要,让我们把悲伤的命运连在一起吧!”
青萍也激动地抱着小敏,流泪道:“你说得对,让我们把命运连在一起吧!”
月黑风高,正是夜行人出没的时候,这时由两院花圃里,兔起鹘落地,翻起了两条人影,身形之快巧,体态之优美,确实为近年来,武林中少有的人物!
这两条疾劲的身影甫一现身,却又消失在一旁的花丛阴影里。
待月亮从云彩里钻出来,才清清楚楚地照着她二人的容貌,那是两个绝色的佳人。前行个儿略高一点的,娥眉微皱,杏目冷骄,那是伍青萍,后面那个睁着一双大眸子,完全一副小孩子气的少女,那正是琴魔哈古弦的唯一掌上明珠哈小敏。
二女在这午夜的突然现形,自然有非常的任务,“只见她们东张西望了一番之后,哈小敏轻轻嘘了一声,说道:“姊姊,有人!”
青萍忙向地面上一伏,却见正楼瓦檐上,电闪星掣也似地扑过来一双人影,二女吓得紧紧爬在一块,连一口大气也不敢喘。
这两条人影向前一扑,如同两片枯叶也似地,飘下了地面,却没有带出一点声音。
二女清清楚楚地看见,是两个瘦小干枯的老人,二老全是一身玄色长衫,高简白袜,一下地,其中之一,口中咦了一声道:“方才我好像看见这里有人的,怎么会什么都没有?莫非是我眼花了不成?”
那另一人冷笑了一声,道:“我看你是被那牛鼻子老道吓破了胆了!哪有什么人,我就是没看见!”
前行老人也冷笑了一声道:“兄弟!少说风凉话吧!那晚上是兄弟你运气好,要是你碰上了,嘿,还不是一样!”
二人边说边向前走着,慢慢走过了这片花圃,二女这才算出了一口大气,相继由花丛之中,抬起了头来,青萍秀眉微皱道:“这两个老家伙是干什么的?功夫不错啊!”
小敏笑了笑说道:“这就是三百老人重金礼聘来此护丹的人,外号人称金银双翅,幸亏投叫他们碰上了,否则还真麻烦呢!”
青萍这时一颗心,差不多已提到了嗓子眼了,悄悄地问道:“不是星老婆子说今天晚上请假的么?怎么这两个人还在这里呢?”
小敏皱了一下眉道:“这……这大概是他们两个还不知道吧!”
她看了四周一下,轻轻拉着青萍的手道:“姊妹!你还记得那放药的地方么?我可是有些忘了!”
青萍用手往阁楼上一指道:“就是这楼……怎么没有点灯呢?”
哈小敏点了点头道:“没有灯才证明里面没有人。”
她脸上现出了笑容,紧紧地拉着青萍的手,青萍考虑了一会儿道:“这么好了!你在外面把风,我进去!”
哈小敏摇了摇头道:“不!我进去,姊姊把风!”
二女争执了一阵子,才决定二人一起进去,万一遇到了敌人,也好一并予以还击!
商议决定之后,青萍在先小敏在后,各以“海燕穿帘”的轻功绝技,翻上了阁楼。
青萍模到了墙角,照着白天龙匀甫带自己入内的方法,用手一按机钮,一片丝丝之声,错开了一扇石门,青萍此时可真是胆大包天,芳心之中,只是惦记着白如云,自身安危却是早已置之度外了。
石门一开,二女不禁全是喜得心花怒放,双双闪身入内,只觉室内黑沉沉的,伸手不辨五指,二女不禁紧紧偎在一起,
青萍又模到了机钮,把石门关上了,于是室内就更黑了。
哈小敏低声道:“姊姊!你记清楚没有?可别乱来!”
青萍这时心中紧张万分,可是仍然大着胆子,轻轻笑道:“你放心,今天真是天助我们,看来白如云这条命,是保住了!”
她说着又往前走了两步,略微辨了一下屋中情形,只是四窗下帘,这室中简直太黑了,哈小敏倒还能分辨一下室中情势,因她曾经练过夜眼的功夫,可是青萍却苦了,简直不辨东西!
她模索着由囊中掏出了千里火,迎风一晃,室中立刻光亮十分!
只见四窗都垂着厚厚的软帘,灯光绝不致外泄,伍青萍一手举着火摺子,娥眉微颦,道:“小敏!你来拿着,我去把门弄开!”
哈小敏胆子最小,抖瑟瑟地接过了火摺子,还用手在外面捂着,一面小声道:“快呀!”
青萍身形一纵,已到了前壁,她附耳墙上听了听,果然内中没有一些声音,遂回过头来对小敏道:“敏妹!你戒备着点,万一要是有人进来,可说不得只好下狠手对付他了!”
小敏连连点头道:“我知道啦……姊姊快点吧!此处不是善地,我可真有点害怕,万一要是那三个老怪物来一个,我们两个就惨了!”
青萍噗嗤一笑道:“看你吓成这样!你看我的!”
她说着单手往壁角机钮上一按,那幅大壁图哧哧一阵响声已自卷了起来,露出了一个八尺来高的洞门来,同时一阵清香由室内溢出,正是五老合炼丹药的丹房,伍青萍回头一笑道:“快来用灯照着!”
哈小敏见伍青萍对于室内情形,居然如此熟悉,竟连丹房的门也弄开了,一时不由又惊又喜,胆子也大了,闻言后慌忙跑了过去,嘻嘻笑道:“你真行!”
二女匆匆进了丹房,只见五个蒲团梅花状的散放着,正中一个三尺的铜鼎,兀自袅袅地上冒着清烟,青萍扑了过去,正要打开,小敏摇手道:“你不要动那个,那是没炼好的……来!先看看这个!”
她说着往旁边一个小金炉子走去,青萍忙蹑步跟进,一面轻轻问道:“那冷玉膏是什么样子?不要拿错了!”
小敏这时把火摺子点亮了一盏油灯,收在当中,含笑道:“听爸爸说二十四管为一封,他们已炼好了不少……”
青萍这时也走了过来,二女四只玉手,轻轻搭在炉盖上,慢慢把盖子举了起来,只见炉内密密插着百十管斑竹,都有火漆封头,只看得二小一阵心花怒放,差一点喜叫了出声。
阵阵清香由炉中透出,哈小敏耸着小鼻子道:“乖乖,好香啊!”
青萍匆匆拿了二十支揣入怀中,小敏却笑道:“三个老家伙平日小器极了,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给他们来个席卷而空。”
青萍脸色一变,道:“使不得,我们旨在救人,这些已是够了,这些药,人家也费了不少功力呢。”
小敏还是不依,最后又多拿了十支,才把炉盖盖了起来!
哈小敏抖出了一块绸子,铺在桌子上,青萍把冷玉膏一支文排好,正在包扎,忽见那开着的壁门突地自行关了下来。
二女不禁大吃一惊,青萍口中方自叫了声:“不好!”
突地一声尖笑道:“好孩子……好孩子……哈哈……”
二女再一抬头,不由吓得脸色一阵苍白,一连后退好几步!
不知什么时候,这房中的横梁之上,并排坐着三个老人,正是三百老人,一个也不少。
那声怪笑,却是由最旁边的那个老婆子星潭口中所发出的!
伍青萍和哈小敏这一惊,可是几乎吓呆了,转**一想,才不禁一声惊叫,双双向壁门边纵了过去!
可是三百老人这等身手,又岂能令她们逃出手掌之外,只觉当空一阵疾风,三条人影,就如同平沙落雁也似地,自空而降!
三人几乎成一条线也似的,往下一落,正站在二女身前,二女冲势太猛,差一点和三人撞了一个满怀,待发现情形不对,才双双倒纵了出去。
这时木苏呵呵一声大笑,厉声道:“好大胆的丫头……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星潭仰天一笑,冷笑道:“果然不出我之所料……嘿!”
她眨了一下那双深邃在目眶里的眸子,向青萍望了望,青萍以为她定是有所举动,不由吓得后退了一步,却不知那两道碧森森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转,却又向哈小敏望去。
哈小敏也不由吓得忙自低下头来,遂听这老婆子口中又是一阵低笑道:“好丫头……我算是白疼你了……好!”
她气得十只枯瘦的手指,紧紧地交叉在一起,发出了一连咯咯骨响之声!
沉默了一阵,她厉叱道:“这是谁的主意?”
二女一齐抬起了头,青萍低低道:“是……我……”
小敏几乎快哭了,她也道:“星婆婆……是我!”
水梦寒这时微微笑着走上前去,把散在桌子上的冷玉膏,一支支地收起来,笑吟吟地道:“好家伙,偷的还不少呢!”
然后他又摇了摇头,把这些竹管,一根根又放回到了炉中,回头看看二女咧嘴一笑道:“小朋友,你们说实话,是谁叫你们来的?偷这些药是干什么用的?”
星潭怪笑了一声道:“你不要问,这情形我清楚得很!”
水梦寒笑了笑,说道:“你怎么会知道的?”
星潭冷笑了一声,如电的目光向伍青萍一转,道:“哼,自从她一来,我就把她看穿了!”
她冷峭的面孔,阴森森地笑了笑,笑容一收,寒着脸对青萍道:“伍青萍,你说,你偷药是不是去救白如云?”
青萍不由玉脸一红,当着这么多人,她羞得把头低下了,她抖声道:“老前辈……白如云快死了!”
星潭怪笑了一声,遂看了木苏和水梦寒一眼,冷冷道:“你们俩明白了吧?”
木苏头上白发,立刻如同刺猬也似地,一根根倒竖了起来,他大叫着道:“什么?她是救白如云!”
水梦寒更是吃惊地望着星潭,半皱着眉道:“她……她不是小龙的媳妇儿么?怎么会……”
星潭怪笑了一声道:“媳妇儿……哈!也只有你们两个糊涂鬼,才会相信这是真事……哼!”
她转了一下眸子,赤红着双目,半天才道:“可怜我们小龙,还一心一意地惦记着她,爱得不得了,嘿!谁知道人家心眼里,根本连他一点影子也没有,嘿!”
她一面冷笑着,一双枯手紧紧地握着,那样子像是恨恶到了极点!
她这几句话,立刻使木苏和水梦寒一时呆若木鸡,同时更由他们心底,升出了无比的愤怒,一时之间六只如炬的目光,全集中到青萍身上,那种情势,真是一触即发之势。
伍青萍这一霎时,真是又羞又愧,真恨不得有个地缝钻了下去,她紧紧地咬着嘴唇,低着头,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星潭比了一下手道:“你们坐下,这事情可不简单!”
哈小敏又叫了声:“老……老前辈!你……”
星潭忽地一瞪眼,冷冷地笑道:“好孩子,你真是好心眼……我算对你寒心透了!”
哈小敏不禁流下了泪来,这时木苏冷笑了一声道:“你爸爸炼药,你来偷药,嘿!你可真是孝顺!”
哈小敏被说得泪下如雨,这时水梦寒皱着眉毛,看着哈小敏道:“姑娘!你怎么也这么糊涂?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星潭冷笑了一声道:“还不是一样……嘿!那白如云小子,也不知是那世修来的福,居然这么多人爱他。”
二女这时都低下头,一句话也不说,木苏这时阴阴地一笑道:“怎么处置她们两个?”
星潭耸了一下秃眉,说道:“这是她们自作自受,我倒有个好地方,保险她们舒服!”
水梦寒忽地一怔道:“哦!你是说后院那冰……”
星潭点了点头道:“不错,就是那个地方……不过!”
她冷峻地扫了哈小敏一眼,随又冰冷冷地道:“不过!要通知哈老头子一声,叫他知道是怎么回事!”
水梦寒一转身,却听见门外呵呵一连大笑道:“水老二不要找了,我老人家早来了,你开开门让我进来吧!”
众人一听是哈古弦的声音,都不由吃了一惊,星潭冷冷一笑道:“他来了最好,叫他亲自看看他女儿!”
说着她走到壁边,一按机钮,启开了门,哈古弦含笑入内,他用手拍了一下长衫,嘻嘻一笑,道:“是我宝贝女儿给我惹了祸是不是?没关系!你们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好了!”
他倒像没有事一样的,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目光却是连哈小敏瞬也不瞬一下,星潭嘻嘻一笑道:“还是老哈干脆,他这么一来,我们倒不好过份地处置她们了!”
木苏这时含笑点了点头道:“这是老哈聪明的地方,他以为这样一来,我们就不好意思处置她的女儿了。”
哈古弦倏地哈哈大笑了起来,他闪着那双光亮的眸子,注视着小敏,半天才道:“丫头!你听见了没有?”
他又冷冷一笑道:“你老实说,为何要来此偷药?你难道不知我生平最恨的就是鼠盗狗偷之流么了”
哈小敏不由红着脸低下了头,一句话也不说,这时星潭却在一旁冷笑了一声道:“算了吧!她要是说出为了谁来,看你这老脸往何处放?”
哈古弦本已是怒火填胸,哪里再经得起别人这种挑弄,他猛然转过脸来,厉叱道:“住口,用不着你插嘴!”
这种声色俱厉的态度,星潭也不由吃了一惊,她怔了一下,遂仰天怪笑道:“好个老东西,自己女儿管不好,偷东西,你却在我身上发脾气!”
哈古弦不待她把话说完,猛然由位子上跃起,赤红着双目道:“我就在你身上发脾气怎么样?你简直太狂了,我琴魔哈古弦,也不是好惹的……”
他这种举动,三百老人都不由吃了一惊,星潭尖笑了一声,霍地走近一步,阴森森地冷笑道:“好!好……你哈古弦不是好惹的,倒也叫你见识见识我星潭是不早好惹的吧!”
哈古弦这时早已失去了理智,闻言厉吼道:“你要怎么样?”
木苏水梦寒二人见状,都不由大为焦急了起来,慌忙抢到了二人中间,木苏连忙道:“唉呀1算了!算了!你们两个闹什么?眼前事情还没有解决呢?”
“不行,好家伙!真还有人敢在我面前咬牙的,我老婆子就是不信这一套!”
哈古弦也叫道:“你不信,我还不信呢”
一旁二女见状,更是吃惊非小,伍青萍急得流泪道:“哈老伯,你……千万不要!”
哈古弦回头冷笑了一声,也没理她,哈小敏这时候也不由吓得叫了一声:“爸爸!”
哈古弦厉叱道:“滚开!”
他忽然对木苏道:“木老大,小女既然做出贻羞我哈门之事,我万无袒护之理,你们尽管把她给关起来!”
他说着又嘿嘿一笑,目光转而到了星潭,星潭这时早已不耐,怪笑了声道:“来!来!来!你女儿的帐目自然要算,你也不要想好过,哈古弦!你下来!”
这老婆子倒是诚心想和哈古弦较量一下,她猛地一闪身,立即已到了外室,回身招手道:“来呀!”
哈古弦一声不哼,也一纵身跟了出来,水梦寒见状,不由急得变色道:“木老大你快去拉拉,我得看着这两个……”
木苏恨得一跺脚道:“这都是什么时候了,真……”
说着他急忙纵了出去,这时星潭和哈古弦,早已飘身下了楼台。
星潭在前,哈古弦在后,星潭身形方一触地,脚尖一点一旋,快如电闪也似地,已把身子转了过来,倏地一分双掌,用“下水啄”的功夫,双掌半握着,直向哈古弦两肋上点去!
哈古弦闷哼了一声,身形往下一塌,大袖霍地向外一挥,疾雷骤雨也似地,直向星潭面前罩了下去!
星潭怪笑了声:“来得好!”
她猛然右足一弹,全身腾空而起,一双瘦爪在当空霍地一分,形同鬼爪也似,直向哈古弦顶门上抓了下来,这一手功夫,暗中可含着星潭六十年浸yin的“乾元阴炁”功夫,莫说是血肉之躯,就是一块巨石,如果让她这种功力沾上了,也能顿时抓一个粉碎!
哈古弦又岂能不知她这种功夫的厉害,心中正自又惊又恨道:“好个老怪物,我到底和她有何深仇大怨,居然对我如此下毒手?哼,哼!我要不给你一点厉害,谅你也不知我哈古弦也非易与之辈!”
他想着微微冷笑一声,突地出右掌,往自己命门上拍了一下掌,一声厉吼,右掌用“翻天掌”式,倏地向上一翻,成了掌心向上之势,霍然向上顶去!
这正是哈老怪生平绝学“巨灵金刚掌”,每出一掌都有雷霆万钧之势!
这种掌势向外一撤,一旁的木苏不由大吃了一惊,虽然他知道星潭不一定就会输在他这一手之下,可是他却知一触之后,必有一伤!
木苏看到此,不敢再稍有犹豫,倏地挺身而出,他厉叱了声:“不可!”
这位三百老人之中的老大,毕竟功力不凡,只见他一双长臂向外一翻,暗用“分翅手”的功夫一上一下,直向二人“华盖穴”上击了过去!
星潭、哈古弦二人手法,虽都较木苏厉害,可是这时都没有旁顾之感。
二人如果原式外击,定会分别伤在木苏“分翅手”之下!
莫可奈何之下,只好把击出的手法,硬自往回收,星潭是“大蝙蝠式”把身形向左一偏,飘落于两丈以外,哈古弦却是冷笑一声,把伸出的手往回一收改为“拂云手”,在木苏腕子上一拂,把木苏这一手破了,他冷冷一笑道:“木苏老大这是为何?”
木苏哈哈一笑道:“老怪别给脸不要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哈古弦冷笑一声道:“你们三百老人也未免欺人太甚,莫怪老道不耻相交!”
他说着又冷笑了一声。
这句话使木苏也不禁老脸一红,正要发言,星潭早已纵身而进,尖叱道:“看掌!”
倏地掌窜如电,直向哈古弦前胸点来,木苏急叫了声:“三妹不可!”
他用“排云袖”,把星潭退出一步,星潭不由怪笑了声道:“这是怎么啦?你到底是护着谁?你说!”
木苏长叹了一声,说道:“三妹!你脾气过于刚直,如此下去,难免令好朋友失望。”
他说着转脸向着哈古弦苦笑道:“哈兄稍安!一切还望顾全大局才好……尚有半月之聚,好来好去,岂不是好?”
冷静之后的哈古弦,闻言之后,也是一声长叹,他双手一抱,向着二人一拱道:“老夫一时冲动,尚请二位不罪!”
星潭冷笑了一声,把头一偏,木苏忙笑道:“哪里!哪里!”
不想哈古弦倏地一笑道:“小女罪由自取,我也不去护她,只是殷请百日之后,你们放她回来好了……我走了……”
说着猛然转身就走,木苏、星潭二人不由大吃了一惊,木苏忙叫道:“哈兄请转,你莫非连半月都不等了么?”
哈古弦回过身来,他脸上重新堆了笑容,微笑道:“这半个月有我没有,都是一样……”
木苏皱眉说道:“既如此,我去取来哈兄应得的一份冷玉膏来……你且等我一下!”
说着正要回身,哈古弦候地一笑道:“不用了!”
木苏不由又是一怔,他愕愕地回过身来道:“莫非你不要了?”
哈古弦冷笑道:“我已尽了十成功力,岂能如此慷慨就不要了?”
木苏眨了一下眼,问道:“那又是为何?””
哈古弦这时低下了头,待抬起头后,才呐呐道:“适才闻言,老道徒儿白如云,性命垂危,非此药不救,老夫这一份,就算转赠与他,请即刻差人送去,老夫感同身受,告辞了。”
说着候地一个转身,身形起落,有如海鸟掠波,霎那之间,已自无踪!
木苏和星潭都不由愕住了。
待哈古弦走远之后,木苏冷笑了一声道:“这可办不到……给谁都可以,白如云却是不行,哼哼!”
星潭这一霎那,心中却有极大的改变,她听到了木苏的话,后,却摇了摇头道:“不!不!把药快差人送去!送给白如云去!”
她说完了这句话,也径自走了!
木苏知道星潭所以如此慷慨的原因,主要仍是忘不了和老道过去的一段感情。
木苏一个人想了半天,叹了一口气,他只好决心命人把药送到庐山,虽然他满心不愿意,可是他只好这么做了,否则星潭也会如此做的!
只是他却不愿叫哈小敏和伍青萍以及任何人知道,他要令二女饱受忧心虚惊,藉此以出心头恶气,至于二女之中的伍青萍,他更是决心不放她离开,因为他认为,青萍是该属于爱徒龙匀甫的!
他含着怒容,重新返到了楼上,只见二女仍在低头流沮,水梦寒在一边皱眉发愕,见他突然出现,不由忙问道:“哈古弦呢?”
木苏冷笑道:“走了!”
他遂点了点头,水梦寒凑了过去,木苏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水梦寒连连点头,遂问道:“现在就派人送去么?”
木苏点头皱眉道:“只好这么做了……不过,不要告诉任何人,小龙知道要气死了!”
水梦寒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他看了一旁的二女一眼道:“你押着她们走吧!”
哈小敏这时停止了流泪,抖声问木苏道:“老前辈,我爹爹怎么样了?”
木苏冷笑道:“没怎么样!姑娘……你们来,我带你们到一个好地方去!”
二女这时担心的只是白如云的性命,对于自己的命运倒不在乎。
青萍叹了一声,小声对小敏道:“白如云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小敏红着眼圈细声道:“可怜的小云哥!”
她忽然对木苏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哭道:‘老前辈……你无论如何请把我们俩放了吧……我们只想见白如云最后一面……他快死了……”
青萍这个女孩子,她和小敏个性不一样,她是一个很要强的女孩子。
虽然她内心也是万分难受,但在她表面上,是不十分显明的,此时见状,不由苦笑道:“小敏,那是没有用的。”
果然木苏冷哼了一声,倏地一挑长眉道:“你是作梦!”
然后他狞笑着,看着伍青萍道:“你们两个需在那口古井里,受两个月苦刑,到那时候,你们才有资格说话!”
哈小敏想不到这木苏,居然如此心狠,当时虽然痛心万分,可是倒也不再哭求了。
当时站了起来,铁青着脸道:“我们走吧!”
木苏又冷笑了一声,手按处,现出了一扇门来,他飘身而出,遂道:“你们跟我来……”
二女只好走了出去,木苏哼了一声道:“你们谁要是想跑,那可是你们自己找死,你们要是聪明,还是乖乖地跟着我走吧1”
伍青萍冷笑了一声,淡淡地道:“我们姊妹性命全给你老人家了,任你随便发落就是,你又何必如此多心?”
小敏也在一旁冷笑了一声,嘴角一撇,大有不屑的意味在其中。
木苏碰了两个小女孩一个钉子,倒也发作不得,只嘿嘿一笑道:“好!好!算你们厉害。”
说着一晃身,已来至二女身前,二女方自一惊,不想木苏却以“拿云托日”的巧快手法,双双拿住了二女的腕脉。
二女顿时感觉身上麻木,开口无声,知道是为木苏拿穴手法,拿住了脉门,都不由怒目视着木苏!
木苏咧口一笑道:“这么保险一点,走!”
说着持着二女手腕子,宜向前行走,青萍和小敏默默地跟随着。
她们谁也不能开口说话,更是不敢再萌逃走之**了,木苏冷笑着前行,约有半盏茶的时间,才算停住了脚步。
青萍见自己来到了一处荒凉的院落里,地上满是**的构叶,那数不清的桐树,把天空全遮住了,鼻中只嗅到阵阵潮湿之气!
她心中暗自猜疑道:“他把我们带到这里作什么?莫非那口井,就在此处不成?”
想着不由扭脸看着他,木苏把二人带到此处,闪着一双眸子四下看了一阵,点头阴笑道:“就是这里。”
说着又往前走了数步,找了一会儿,才在一处地方停住了,他用脚把地下的枯叶扫开了些,立刻现出了一个极大的铁环,木苏冷笑道:“看见没有,这木盖之下,就是—口已经干涸了百多年的古井。”
他拉着二女后退了一步,分出一只足尖,挑在那铁环之上,口中闷吼了声:“开!”
随着他向上一踢,“轰!”一声,如同雷鸣也似的一声大震,眼前现出了一个四方的黑洞,由洞中扑出了一股冷风,二女不禁打了一个寒噤,同时脸上也不自觉地带出了恐惧之色。
木苏呵呵笑道:“你们用不着害伯,两个月时间快得很,井里面地方很大。”
他又笑了两声道:“每天有人给你们送东西吃,饿不着你们。”
说着他拉着二女往那黑洞内走去,下了六七级石阶,只觉冷风飕飕,迎面扑来。
青萍本来挺大胆子的,此时见状也不由吓了个魂飞魄散。
木苏这时放开二人,冷笑道:“你们可以下去了!”
二女紧紧地偎着,惊吓愤怒地看着他,却是动也不动,木苏模出火招子背着风一晃,向墙角上一盖壁油灯上点着,半天才算燃着了。
立刻古井中,散出了淡黄的光,彼此总算可以看清了面貌,减少一些恐怖的气氛。
木苏注目着二女说道:“这口古井,我曾在其中住过整整五年的时间,内中床几俱全,你二人用不着伯,还不下去等什么?”
他说着用手向井内一指道:“边口有一绳梯,你们抓着下降,可是小心点,摔下去可是没有命了。”
青萍这时想着,差一点流下了泪来,她紧紧地抓着小敏道:“我们下去吧。”
哈小敏点了点头,木苏催道:“快!快!”
青萍冷笑了一声道:“只要弟子不死,今生决忘不了你老人家的厚赐。”
木苏厉叱了声:“还不快下去?”
青萍苦笑道:“我自然会下去,不用你催我。”
她说着遂走到井边,果见有一绳梯深垂井内,忽然她咬着唇儿,抖声道:“老前辈,偷药都是我一人的主意,你们关我一人就可以了。”
才说到此,哈小敏又急道:“什么你一人,我也有份,还是我逼着你一起去的呢。”
青萍一恨道:“你哪里逼着我了?”
哈小敏流着泪道:“我……我怎么没有?”
木苏见状,益发怒火高升,冷笑了一声道:“真伟大,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识相些还是快下去吧。”
青萍知道多说无益,只好转过身来,慢慢由绳梯上降下,哈小敏也跟着垂了下去。
这一下降,才知道这口古井有多么深,一直垂下了百十丈才到了尽头。
青萍试着下了地,同时叫了声:“敏妹!”
哈小敏也飘身落下,抬头上望,只见洞口火光,却连木苏的影子也看不见。
遂听木苏的声音道:“你们到了底没有?”
二女也不理,遂见那绳梯抖了几下,径自往上飞卷了去。
百十丈绳梯,呼噜呼噜响了半天,才算提到了顶。二女紧紧抱着,过了一会儿,青萍才叹了一声道:“都是我害了你!”
小敏流泪道:“你何必这么说,我们都是为了救小云哥啊!”
青萍苦笑道:“可怜的白如云……看来他活不成了。”
哈小敏痴痴地望着她,闻言用手把脸上的泪擦了擦,小声道:“如果他死了怎么办呢?”
青萍惨笑了笑,她实在不敢多想,当时摇了摇头道:“我……我不知道。”
哈小敏紧紧地抓着青萍双手,问道:“姊姊,你爱不爱他?”
青萍怔了一下,她用手在眼角上擦了一下,点了点头道:“我……我爱他……爱他……”
哈小敏先是一怔,可是随后也点了点头,苦笑道:“我知道。”
青萍沮丧地道:“你知道什么?”
哈小敏松开了青萍的手,向前走了几步,她喃喃地**道:“我这一辈子,只爱他一个人……可是你不是说过,你不爱他么?”
青萍玉脸一红,她想不到,到了这个时候,哈小敏还会如此。
当时却是羞傀无地,她短短地叹了一声,道:“本来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可是……”
哈小敏回过身来,抖声道:“可是现在你还是说了!”
青萍又点了点头道:“你要原谅我……因为我是一个女人……妹妹你觉得我不应该么?”
哈小敏只觉鼻子一酸,无限热泪夺眶而出,她摇了摇头道:“我又有什么权力来限制你呢?”
青萍忽然垂下了头,她觉得哈小敏太自私了,但“嫉妒”是女人的天性,即使是亲生的姊妹,在爱情里也是少不了会妒嫉的!
她苦笑了一下道:“现在白如云要死了,所以我才把心中的事告诉你!”
哈小敏坐了下来,她冷冷地道:“小云哥死了,你还可以嫁龙大哥,他人也挺好。”
青萍忽然站了起来,娥眉一挑道:“你说什么?我……”
哈小敏脸一红道:“你们原来订了婚啊!”
青萍冷笑道:“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你?”
哈小敏忽然笑了起来,她笑着说道:“你莫非真地要守一辈子,真地不嫁人么?”
青萍冷笑道:“你管不着!”
她心中真后悔当初要拉着哈小敏一起去偷药,也许,一个人在这里还好受一些。
哈小敏本是痛心欲裂,可是这一会儿心定了,倒也想开了,她淡淡地道:“当初小云哥那么爱你,你却偷偷跑了,可是现在你又回来了……回来又有什么用?太晚了!”
她忽然又冷冷笑道:“你既然爱他,为什么当初不告诉他,害得他为了你神魂颠倒,如今走火入魔,又何尝不是为了你呢?你为什么不敢大声地在人们面前说,说你爱他,你怕什么?”
她用鹿皮小尖靴,用力地踢着地下的石块,冷笑道:“我生平最恨就是你这种人,现在你才承认你爱他,可是你却救不了他,有什么用?”
青萍被小敏骂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真想不到,哈小敏竟会对她如此,当时苦笑道:“我是太软弱了……可是,你不是在人前人后都爱他么?你怎么也救不了他呢?”
哈小敏气得翻了一下白眼,一时结巴道:“我……我……”
青萍苦笑道:“你也不要骂我了……我们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我们表示的方式不一样。”
她用噙着泪水的眸子,注视着尚在吃醋的哈小敏,呐呐地道:“人的感情是不可揣测的,今天你最爱的人,也许明天就是你最恨的人,可是今天你最恨的人,也许明天又是你最爱的人!”
她痴痴地追亿道:“我当初是恨白如云的,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会爱上了他……而且死心场地地爱上了他!”
哈小敏冷笑了一声,小声道:‘有什么用?”
青萍看了她一眼道:“是啊,没什么用。”
她低了一会头,心中想到了一句话,正想出口,可是转**一想,又觉得此时说出完全是多余的了。
她叹了一声,站了起来,径自往前走去……
这阴暗潮湿的地洞之中,黑黝黝的,二人因内力充沛,尚能暗中辨物。
哈小敏由手中模出千里火亮着,才看出不远之前,有一石几,还有张石床,床上有两个大蒲团,所幸井底反倒比上面暖和二女并不觉得身上有丝毫冷的感觉,再看石几上有一瓦钵,盛着大半碗灯油,油蕊多已腐朽。
哈小敏皱着眉想道:“想想办法!”
青萍把衣服边上撕下了一条,搓成绳子,浸在油中,点着了,倒也光亮。
二女端着灯,把井底走了一圈。发现内中还有地方,只是碎石嵯峨,隐隐有一道清泉由井底穿流出去,二女看了一番,却是一筹莫展,只好把灯火放在石几之上,二人你看我,我看你地坐在石床之上,如此守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清晨,果然有一根绳子,垂着一个小篮子,由上降了下来,装着热腾腾的食物。
青萍把它解了下来,绳子上去了,只是谁也没有胃口去吃,只把它放在石桌子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