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若兰笑道:“现在追的都是龟兹的回军,只有一个独孤长明,宁采他们一个没见,很可能是他们。
来骑迫近,成了一散列排开,果然是龙虎狮三卫领着十几个手下。朱若兰苦笑勒马,楚平也只好停了下来,苦笑道:“若兰,只有一拼了,这次我希望你别犹豫了。”
朱若兰脸上一红,她先前是没有太认真,因为独孤长明带来的人,多半是她以前的手下,她实在不忍心下杀手,楚平道:“若非万不得已,我也不想伤人,可是现在情况危急,
不伤人就无法月兑身了。”
朱若兰只有点点头,两人相背而立,前后两拨人都围在上周,忽而有一个回军将官道:“独孤先生,这个女子是宁亲
王的郡主!”
独孤长明道:“不错!只是她已经叛离了王爷我得到
王爷的谕令,要擒她回去治罪!”
那回将道:“这些我们不管,敝统领吩咐过了,关于贵国的纷争我们不得介人。”独孤长明道:“这是什么话?我们不
是说好同心协力,共谋大举吗?”
那回将道:“宁王只是要我们联盟发兵攻取中原,可不管其他的事,敝统领天将军说了,联合各族的盟约已要签订了,我们只是等候通知,再会齐发兵进关,至于这两个人,一个是宁王的郡主,一个是中原有名的侠士,我们不想跟他们发生冲突,所以我要带人回去,还有一件事,则是敝国国君的旨意,说各位西来的任务已经完成,应该赶快进关准备,不要再回皇宫了!”
独孤长明道:“还有多个细则未曾妥呀?”
那回将道:“没有什么可商量的,联盟的事由敝国主持就行了,各位夹在中间反为不便,回疆的事,最好由我们自己来处理,国君已经跟各族的王公到一个秘密的地方商讨大计,没有空再来陪各位了!”
独孤长明变色道:“这是什么意思”
那回将冷冷地道:“没什么意思,各族族长对先生的做法很不欣赏,尤其是在他们身边留下杀手,以他们的性命为威协,这不是合作之道,正好趁这个机会把各位都引了出来,却不希望各位再回去了,如果有什么事,城中有专设的使馆,各位可以到那儿去联络,敝国皇宫为各族族长聚商之处,希望各位别在打扰,如果再有人意图潜入皇宫,将以间谍论处,格杀无误!”
说完一挥手,率领了他的所部,回向皇宫而去。
独孤长明不禁呆了,朱若兰冷笑道:“独孤长明,你现在知道了吧,你并没有真正控制住他们!”
独孤长明怒向宁采道:“宁护卫,谁叫你们出来的?”
宁采道:“是天龙生,那小子跑来说先生发现了敌踪,陷入了苦战,要我们赶快率众前来支援。”
独孤长明道:“那小子呢?”
宁采道:“他在前面把方向指明之后就走开了,而且他对先生杀死他一名总属的事很生气,说先生对他们根本没有诚意,所作的约定仍有效,但是不欢迎我们再到皇宫去了,只要我们在取得玉门关的控制后,他会领兵来的。”
独孤长明恨恨地道:“这小子太可恶了!”
朱若兰笑道:“独孤长明,你的毛病就是自以为太聪明,把别人作了傻瓜,现在好了,西域各回部本来是各自为政,你把他们团结起来了!”
独孤长明怒道:“笑话,他们以为这样子就可以摆月兑我的控制了,那个皇宫还能拦得住我们吗?”
朱若兰笑道:“你别太相信自己的武功,不相信你就回去试试看,那座皇宫此刻已如铜墙铁壁,而天龙生与彩虹公主更是高手,我们就被他们制住过。”
独孤长明沉思片刻才道:“老夫当然会回去找他的,只是郡主也得跟我们一起回去!”
朱若兰怒道:“你当我还执迷不悟?”
独孤明道:“老朽奉王爷谕令而来,主要目的就是游说西域各邦发兵支援,只要他们答应了,老朽就能覆命交代了,其余一概不论。”
“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你控制不了他们,等于开门揖盗,为他们打通了东进的门户!”
独孤长明笑道:“那又怕什么?进了玉门关,老朽就可以完全控制他的行动!”
朱若兰知道他仍不信天龙生与彩虹公主会武的事,只得道:“你一定要固执已见,也只好由你了:现在我可没功夫跟你胡闹了,叫你的人滚开!”
独孤长明笑笑道:“郡主你应该知道现在你已没有权利命令任何人了,还是郡主赐谅,请老朽点上穴道送郡主回南昌,郡主与王爷是亲生父女,还有什么说不开的,郡主请恕老奴得罪了。”
他跨前一步,朱若兰粉脸一沉双刀突掠,一片寒光洒了出去,正是天绝三大式,独孤长明用剑拨开了前两刀,却架不开第三刀,还亏他的身手高明,仰身后倒平躺下去,才避开正锋,刀光过他的胸前,划下分许深的一道痕印,也把领下那一撮长须割断了一半。
血迹从他的胸前渗出,独孤长明脸上现出了骇异之色道:“郡主的刀法比前更加进步了,难怪三大邪神会不是对手,只是郡主想胜过老朽还不容易。”
剑光急扫而进,着采取先手,朱若兰虽然还能挡住,却已不若先前轻松了。
楚平却很沉稳,他知道独孤长明不敢杀死朱若兰,最多是擒住她而已。
因此楚平将长剑一横胸前道:“若兰,他们一定要你回去,你就跟他们走一趟好了,到了龟兹王宫他们吃到苦头就会明白了,我跟思汉先走一步。”
他在这个时候,居然会放下自己的妻子不顾,倒是使得其他的人为之一怔,宁采道:“楚大侠,很对不起,王爷的命令是要你一起去!”
楚平笑道:“我虽与若兰结为夫妻,但是并不想认这个岳父,他也不会承认我这个女婿,我们双方都没有见面的必要。”
宁采道:“楚公子,王爷对你这位东床郡马十分满意,想见一见,而且认为你们的婚姻太草率了,王爷准备为你们再风风光光的重行一次婚礼!”
楚平道:“那敢情好,在下当置备采礼,到南昌去亲迎,请上告王爷,在下一定会去的。”
宁采一笑道:“王爷却等不及,希望楚公子能与郡主一起去,楚公子就别在推托了!”
楚平一笑道:“好吧,丑女婿难免要见泰山的,那我们就上马赶路吧,别再耽误了!”
他腾身上了马,轻轻一挟马月复,瘦龙如同箭似的窜了出去,前面拦阻的人再也没想到楚平会在这个时候骑马突围的,好在狮虎还在后面,并排拦了上来。
他们都还骑在马上,排成了一列,以为楚平绝对冲不过去的,那知楚平不但骑术出众,而且瘦龙也是一匹异物。
楚率在相距丈许时,猛地一紧马疆,瘦龙的前蹄扬起,后蹄使劲,一拨两丈多高,竟然从他们的头上飞跃了过去,黑虑陶雄与青狮莎罗奔连忙兜回马头,想要追赶。那知道楚平更绝,他的人在空中时,已经月兑离了马身,纵起更高,瘦龙落地从前面,楚平已不在马上了。
等到黑虎青狮的马头兜回,看不见马上有人,怔了一怔之间,楚平正好从空中飘下,长剑如虹,同时扫向两个人,这
一招用得巧极妙极。
两个人仓猝之间,无法招架,逼得翻身落马,楚平就有那么绝,剑光挥向两匹马头,硬生生将两匹马的头斩了下来,动作较笨,被自己的马踢了一下,那是垂死的挣踢,力量很大,直把莎罗奔得飞了起来,叭的一声摔落地下。
好在他横练工夫到家,没有受伤,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大吼一声,舞动手中的丈八长矛就朝楚平扎了过来。楚平砍倒了两匹马,把其他的人都逼开了,大声叫道:“思汉,还不快走!”
刘思汉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惊得呆住,幸得朱若兰在与独孤长明交手之际,一直在注意看这边。见状飘身退后,在他的马股上击了一刀背,那匹马负痛才跑了出去。
这时莎罗奔的长矛也刺了过来;楚平见势子猛,不能力格,连忙滚身躲避,可是他的动作却是出人意外的。他滚地的目的看来是躲过莎罗奔的长矛,实际上是阻止其他的人去追刘思汉,钻进了马月复后,手上的也不停地挥扫,削足,刺月复,戳颈,斩腰。
一路滚出去,一面伤害坐骑,那十几个人都被他弄得倒了下来。
这是很妙的一着,在沙漠上,人是无法双腿跟马赛跑的,因为有些地方沙粒很细,踏上去松松软软的,轻功再好也要打个折扣,何况人的耐力也不如马。
有人追了十多丈,刘思汉已跑出几十丈了,知道追不上,自动停了下来
这一来把黑虎青狮玉龙三大护卫都激怒了,宁采使剑,陶雄用的是一对长柄钢虎爪,莎罗奔的长矛,都集中去攻向楚平。光是宁采一枝剑已经够缰的了,黑虎陶雄的虎爪诡异莫测,莎罗奔的长矛凶猛无比。
楚平纵有霸王之勇,也难于应付了,才二十几个回合,已经险象丛生,背上被陶雄的虎爪拉了一下,五条血印深达两分,血水立刻沾濡了他的衣服。
朱若兰见楚平危在呼吸之间,娇叱一声,摆月兑了独孤长明,回身来救援楚平。独孤长明倒是很着急,忙招呼道:“三位千万小心,别伤了郡主!”
朱若兰加入进来,的确减少了楚平的威协与压力,因为那三个人都有了顾忌,不便再施杀手了。
独孤长明却似胜券在握,抱剑在一边笑道:“郡主、楚公子,放下兵器认了吧,虽然你们走了刘思汉,但是却坑了自己,那太不上算了。”
楚平与朱若兰咬牙苦撑着,忽然原野上又出现了一簇骑影,一个汉子叫道:“好像又有人来了!”
这一声使大家都停了一下,果然有七八骑直驰而来,楚平欢呼一声道:“这次真的是援手到了!”
朱若兰仍是不敢相信道:“何以见得呢?”
楚平道:“你看前面那四骑速度多快,除了八骏友,谁能有这么快的马!”
果然没有错,那几匹马快到了极点,由小小的一影,眨眼就来到近前,正是八骏友的一对女侠华元双与裴玉霜,后面紧跟着的是龙千里与韩大江。
再后面则是刘笑亭与薛小涛,还加上去而复返的刘思汉,赶到面前,两个女的看见楚平背上的血印,裴玉霜立刻怒吼一声,飞身挥刀,直取龙虎。
她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小老弟,也看得出楚平是为虎爪所伤,因此一上来就找到了陶雄。
华无双剑取采守势,龙千里为独孤长明接了下来,刘笑亭与薛小涛则被那些宁王的卫士们接住了,韩大江取下了腰间的长鞭,这是他很少使用的兵器,因为莎罗奔的长矛有一丈多,短兵器很难应付,他才取下了极少出手的奇门兵刃,一阵真正的混战开始了。
楚平稍稍有机会喘口气道:“龙大哥,你们来得正是时候……
新来的七个人只有刘思汉闲着,朱若兰掏出一个药瓶丢给他道:“为八叔上药,敷上去就好了。”
她又去帮裴玉霜了,因为她看见裴玉霜的单刀要对会黑虎的一对虎爪很吃力。
双刀飘进,变成三柄刀对付黑虎了,这一来果然使裴玉霜的压力灭退不少,喘着气道:“若兰,你父亲门下还真有些好手,他是那儿找来这些高手的?”
朱若兰叹了一口气道:“高官厚禄招来的一群蠢鱼,他们只看得见眼前,完全不想后果,甚至于没想到可能会招致破家灭族的大祸!”
黑虎陶雄一紧虎爪道:“郡主,你怎么这样说,王爷雄才大略,本济世之心,一旦功成,我们都开国功臣,以前你不也是挺热心的吗?”
朱若兰冷笑道:“我父亲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我总比你清楚吧,以前我是昧于时执,以为今上昏庸,朝政不修,所以才寄望于父亲出来解民于水火倒悬,出来之后,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官家并不昏庸,一些小人所侠持着,无力振作而已。”
陶雄道:“这就是了,刘瑾掌大权,把持朝政,皇帝既然连个太监都控制不了,就应该把看们让出来。”
朱若兰道:“皇帝登基的时候就没有实权,不得已受着刘瑾的把持,可并不糊涂,仍是在慢慢设法削弱刘瑾的权势,他最寄重的就是我父亲,使他渐渐扩张实力,把南方七省都归江西在宁邸经略,总以为自己的兄弟是可以信任的,会替皇室尽力,隶清奸臣,那知道父亲得势后,居然跟刘瑾勾通一气,迸而想拥有天下了!”
陶雄道:“那怪不得王爷,如果先前不跟刘谨通声气,就无法控制七省的实力,等王爷真正能拥有七省实力后,立刻就摆月兑刘瑾,成为一个完全自主的人,比蹲居在北京的那个皇帝有魄力多了!”
朱若兰道:“话虽不错,但是要弄明白一件事,我父亲的这点力量完全是皇上多年忍辱,慢慢培植起来的一点成绩,托付给父亲,是希望他能发动勤王之义师,肃清朝廷小的,我父亲竟然掠为已有,想自己当皇帝了,他眼里所看到的只是个人的权势而不是天下万民的疾苦,他心里所想到的只是自己的尊荣而不是天下的安危,即使我父亲能够成事,也只是一个暴君,无益于天下黎民。”
陶雄哈哈一笑道:“我是个粗人,不懂得济世救民那一套,我只知道人生一世草长一秋,学了这一身本事,总得轰轰烈烈地干一场,而王爷给了我机会,我也认为王爷成功的希望很大,就这么凑上了!”
朱若兰轻声一叹道:“你存有这种想法,我就无以开导你了,裴大妞,我们别再留情,放手杀吧!”
陶雄大笑道:“郡主,这话该我说才对,你以为结交了这批江湖人就可以天下无敌了,说句老实话,你们还差得太远,以前在府中,因为你是郡主,大家都让着你,真要动手,我们龙虎狮象四大护卫,那一个都比你强得多!”朱若兰怒叱一声:“陶雄,你别得意,我也告诉你一个事实,江西宁王府中真正的高手不是我,也不是你们中间任何一个人!”
陶雄微愕道:“是谁?”
“是一个你们再也想不到的一个人,我父亲!”
“我不会骗你的,我父亲对谁都不信任,身边绝不会用一个武功高于他的人,在比武时你们让我,我知道,但是有一点你们不知道,教我刀法的人不是三大邪神而是我父亲,天绝刀三大杀手虽是天绝叟所授,那只是一点皮毛,我父亲加以精开之后,威力能强大十倍,父亲只传了我一式,就凭这一式,已经是可以致你们于死地!”陶雄笑道:“我不信,郡主不妨使出来给我见识一下!”
朱若兰道:“我倒是很想让你开开眼界,只是你还不够资格,因为我要用来对付一个最强的对手!”
语毕又朝裴玉霜道:“大姐,你大概已经喘过气了,就请你支持一下,我去帮龙大哥忙,把独孤长明收拾下来!”
说完抽身退后,朝决斗独孤长明的龙千里道:“龙大哥,你下来喘口气,为我掠阵,我来对付这老儿!”
龙千里的确很辛苦,他的剑艺比独孤长明差一点,要不是拼命硬撑着,早就垮了下来,就是拼了命也不过勉强支持着,身上已伤痕累累。
听见朱若兰招呼后,他立刻退后一步,朱若兰及时补进,格住了他的长剑道:“独孤长明,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立刻通知他们住手,带了他们回到南昌去!”
独孤长明笑道:“郡主说得好轻松,老朽奉王爷论命而来,还要把郡主押回南昌去,只凭郡主一句话,就要老朽回去,王爷那儿如何交代呢?”
朱若兰道:“连胡之举已败了,你难道还看不出来?”
独孤长明笑道:“天龙生那小子太狡猾,颇出老夫意外,但老夫并没有失败,老夫主要的目的就是要他领兵入关,牵动朝廷的大军,让王爷能挥师北上,那小子雄心勃勃,进军中之举是不会中止的,老夫的使命就算达成了!”
“你要帮助他进玉门关?”
“是的,玉门关总兵沐荣祖是云南黔国公的次子,这家伙颇有邱,而且又是忠于朝廷的,老夫要除掉他,方便回军入关,配合王爷的计划!”
朱若兰一叹道:“你真是执迷不悟,独孤长明,你叫他们先停下来,我跟你作一招之搏,只要这一杀不了你,我就立刻束手随你上南昌去。”
“郡主说的是真话。”
“好!老夫就领教一招,反正今天我们已稳操胜算,也不怕郡主反覆,大家停手!”
所有的战斗都停了下来,独孤长明弯腰道:“郡主请。”
朱若兰双刀一合,并成了一柄,然后把身子一躬,整人成了一条直线,射向独孤长明,然后只听得呛然二声,双刀乍分,独孤长明的胸前血喷如雨。
朱若兰的身子被撩了出来,落地时似乎连身形都难以控制,砰然一声,人倒在地上,脸色煞白。
薛小涛忙过去拥住道:“若兰,你怎么了?”朱若兰软弱地站了起来,抽手掠掠头上已散乱的头发,勉强挤出一丝苦笑:“没什么,我很好!”
在另一边的的独孤长明则困难地转过了身子,说道:“郡主,好刀法,这一招当真是王爷传授的?”
朱若兰道:“是的,你应该看得出,刀法虽是三大邪神中天绝叟的天绝神刀三大式之一,但中间的变化却不是他的,而这一刀精妙之处全在那些细微的变化!”
独孤长明点点头,又问道:“郡主习这一招有多久?”
朱若兰道:“五年!”
“五年的时间只练成了一式?”
“那已经很难得了,父亲本来还想传我第二式,但是没有办法,由于内力的修为有限,我只能用此一式,一式之后,我连半分力气都施不出了,父亲说什么时候我能在发出一式尚剩一半内力,就传我第二式!”
“王爷自己呢?”
“父亲发完第一式后,尚剩七成内力,发完第二式时,尚能维持六成内力,勉强还能发出第三式。”
“怎么第三式要耗力这么多?”
“因为第二式较第一式威力大出一倍,第三式较第二式威力又大了一倍,父亲说若能再静修十年,使发完第三式后还有三成内力,就足以无敌于天下了。”
“难道说此刻王爷尚不足以无敌天下?”
“不能,父亲说在府中还有两个人跟他的实力在伯仲间!”
“是谁?郡主能够赐告吗?”
“说了也没关系,一个是王妃,也就是我的继母,另一个是王妃的陪嫁待妪邢姥姥!”
独孤长明一怔道:“会是这两个人?”
朱若兰冷笑道:“你们以为还有谁?王妃与我父亲形同冰炭,却一直维持着对立的局面,也就是为了她们的武功太高,无法杀死她们,否则我父亲岂会容她们活着!”
独孤长明仰天一叹,神情充满了懊丧,宁采却道:“先生这话可信吗?”
独孤长明指指自己胸前的刀痕道:“如果你来接那一式,只怕没有机会再使你相信了!”
宁采顿了一顿才道:“属下知道功力不如先生,可是郡主说王妃与那个邢老婆的武功都与王爷不相上下,却令人难以相信。”
“为什么?”
“如果真是如此,王爷就不会我们派遣出来了,那样一来,王爷的处境不是太危险厂?工妃一直对王爷心怀叵测,设法要陷害王爷,如果她们两人联手……”
朱若兰冷笑道:“假如她们要对父亲出手攻击,你们难道还能挡得了?”
宁采道:“我们至少可以拼命挡住其中一个吧!”
朱若兰冷笑道:“你们真要能够挡住那两人中的任何一人十招,父亲早就会对她们展开了!”
宁采不服气地道:“假如我们也挡不住,王爷自己又岂能匹对其一,那又如何能与她们维持个平衡的均势呢?”
“问得好,我父亲身边的两个待姬,也就是莎罗奔的两个妹妹,她们才是我父亲最得力的护卫,她们两人联手起来,大概比我父亲略高一点,所以她们两人时刻都在父亲身边,寸步不离,莎莎与罗罗才是我父亲对抗她们的倚仗,你们这一批人,不过是父亲用以驱策奔命的杀手死士而已!”
独孤长明道:“莎罗奔,你的两个妹妹原来还有这么高的武功!”
莎罗奔道:“我不知道,咱家这两个妹妹比咱家先到王爷身边,咱家进王府还是她们推荐的!”
独孤长明道:“我是问他们的武功深浅。”
莎罗奔道:“咱家不知道,咱家这两个妹子,从小就被高黎贞山的一位异人收去做徒了,以后一直没消息,直到六年前,她们忽然叫人带信给我,说是王爷聘咱家为卫,咱家才知道她们已经到了中原,被王爷收在身边了。”
朱若兰冷冷地道:“莎罗奔,若非你那两个妹子有一身武功,凭她们那付又黑又丑的尊容,我父亲怎么会收在身边的,如果不是们,你又凭什么当上这个护卫的!”
莎罗奔然怒道:“郡主,你说咱家两个妹子丑,咱家不在乎,因为她们本来就丑,可是你说咱家是靠她们的力量才当上这个护卫,咱家可不承认,咱家凭的真本事,我们苗人最重荣誉,咱家要向你挑战!”
朱若兰道:“我如果不是刚才一战月兑了力,就跟你斗一场好看,也好让你知道自己有多少份量!”
莎罗奔看了她一眼,忽而转向楚平道:“小子,你出来,你的婆娘侮辱了我,你就得为她负责,除非你能赢咱家这杆铁矛,否则你就得割下她的头来向我陪罪!”
楚平的背上刚敷好伤,闻言毫不考虑地抽剑出场,朱若兰忙道:“平哥,你别跟他斗!”
楚平一叹道:“若兰,他虽是苗人,却是一条耿直的汉子,你不该对他说那种话的。”
“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那你就和证明给他看,假如我们都无法胜过他,他就有资格做你父亲的护卫,莎罗奔,我为内人的言词向你道歉,现在我代她一战,假如我败了,我不能割下她的头,但一定割下自己的头来,作为对你的回答。”
莎罗奔道:“好!小子,你也像个男子汉,虽然不大会管老婆,咱家也原谅你了,上!”
口中说上,长矛己刺了出来,楚平这次倒是规规矩矩认真地应战,丝毫不取巧,劲力贯注剑上,每一招都是硬碰硬地架开长矛,这种战法很吃力,到了二十招后,他背上的伤痕又迸裂流血了,但他还是力战不懈,到了第三十招上,他忽地一剑震开了长矛,跟着进身挥剑,唰的一声把莎罗莎的一条胳膊齐肘处斩断。
楚平这才退身抱拳道:“对不起,我一时收招不及……”
莎罗奔虽然断了手,却毫无痛苦之色,瞪着楚平大笑道:“好,好,好小子,有两下子,咱家既然败在你的手下,你婆娘说的话就不算侮辱了,咱家的确是不够资格当护卫,咱家回老家去了。”
说着蹲身在地上抓了两把沙子,洒在断臂的伤处,用一双手抗着铁矛,跳上自己的马匹,绝尘而去。
宁采连叫了他几声,他都不理,宁采回头对独孤长明道:“先生,你就这么放他走?”
可是独孤长明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咕咚一声,整个身子居然倒了下来,宁采大惊失色,连忙问旁边的一名汉子道:“是谁能暗算了独孤先生?”
那汉子慌急地道:“没有啊,属下没看见有人暗算!”
朱若兰却冷冷一声笑道:“宁采,你也不想想,谁能用暗器伤得了他,八骏友名扬天下,都是光明磊落的侠名,怎么使用暗器来伤人!”
宁采呆了一呆才道:“那他是怎么死的?”
朱若兰道:“在天绝神刀下岂有活人,我为了使那一招而尽功力,他又怎能逃得了?”
“什么?他是死在郡主刀下的?可是刚才他还在开口说话的,怎么会突然就死了?”
朱若兰道:“那是他修为深厚,能把最后一口气拖延那么久,但是却无法逃过一死!你为什么不看看他的身上的伤痛再说话呢?”
宁采把独孤长明的身子翻了过来,但见满地都是鲜血,还有几道小血泉,从身上向外漂着。
再看看那些刀痕,每一道都深有两寸左右,等于是一个大正面横割了几,使身体断了一半。
任何人受了这么重的伤,都是无法再活了。
独孤长明挨刀后,心知不免,连忙运用全身的劲力,硬闭住了血脉的运行,所以血才流得很少,使他能问完那些话,明白了自己致死之由,等他得到了答案,松了口气,控制血脉的力量一散,血就从伤口激冲而出了。
宁采也吓呆了,半天不能做声,朱若兰道:“宁采,狮去虎亡,连独孤长明也死了,你是否还想一战?”
宁采看看对方,知道强弱之势己很明显,颓然无语,顿了片刻才道:“郡主是否一定不肯放过我们呢?”
朱若兰道:“我们并不想杀人,若非你们的行动妨碍到了刘五哥,我们根本不会到塞外来,现在我也不想跟你多作为难,凭你们现有的这点力量是办不了事,你还是带了人快走吧!”
宁采迟疑地道:“郡主,属下回去对王爷如何交代呢?你是知道王爷的。”
朱若兰冷笑道:“刚才龟兹国那些人的态度,你也看见了,人家根本就没有把你们看在眼里,如果你不信,不妨再带人到龟兹王宫去看看,他们是否还让你们进去?
人家并不傻,如果没有相当把握月兑出你们的控制,又怎么会答应合作?”
宁采道:“属下不相信他们之间真有能人。”
朱右兰叹了口气道:“你们既然不信,我也只好让你去碰碰钉子了,只要你们不再侵犯到撒马儿罕部,我们绝不再插手,带着你的人快走吧!”
宁采果然带了人,向龟兹皇宫的方向而去。
这时众人才围过来,薛小涛牵着朱若兰的手道:“若兰,真有你的,居然还藏着那么厉害的杀手!”
朱若兰笑笑道:“我把全身内力贯注刀上,化为刀全力一击,原是在万在得已之下作搏命的打算,因为这一招用出后,我至少要在十二个时辰内形同废人,无力再战!”
薛小涛笑道:“这就怪了,刚才你们以寡敌众时,那么危险的情况都不用,倒是人多了,你才用出来。”
龙千里笑道:“小涛,这倒是对的,这一招用出,最多只能拼一个人,但弟妹自己就完全无力再战了,反而要平弟去保护她,自然万万用不得,我们到达后,弟妹没有那种顾虑,才拼却耗损真力,围杀了独孤长明,扭转了局势,如果独孤长明不死,这一战胜负还很难说呢!”
听他对薛小涛已经改口直呼其名,料想得到他跟薛小涛已经成就了姻缘,因此楚平一笑道:“大哥,涛姐,恭喜二位了!”
薛小涛脸上一红,楚平同刘笑亭道:“恭喜五哥,兄弟总算不辱所命,把令郎找到,思汉,你有没有见过你父亲?”
刘思汉望刘笑亭跪下来道:“孩儿叩见父亲!”
刘笑亭一怔道:“这也是天峰的孩子?”
楚平道:“如假包换,怎么你们在路上没见过?”
刘笑亭道:“没有,我们一见他奔来,就问你们是否在这儿拼围,他只点点头,我们就追上来了,他怎么跟先前那一个长得完全一样,到底那一个才是我儿子?”
楚平愕然道:“五哥,你见到谁了?”
“一个跟他一样的小伙子,还跟着一个女子,在路上遇见后,他就自动地上前求见,说他是我的儿子,还说你跟弟妹把他们救了出来,在后面跟人决围拦阻追兵,要他们先逃回去,我们心切你的安全,才没有详细追问,忙着赶来驰援了!”
楚平急道:“五哥在什么地方碰见他们的?”
“就在前面二十多里的地方!”
楚平大急道:“不好,我们得赶快追上去,迟了可来不及了,那小子可真够狡猾的!”
说着要跳上马去,朱若兰忙道:“平哥,别急,你背上伤势很重,得赶快包扎一下。”
楚平天急道:“若兰,现在那有时间包?”
朱若兰道:“你放心,绝对来得及的,我把宁采挤到龟兹皇宫去,就是为了要拖住他们,他们如果看见宁采回宫,一定会追了去应付的。”
“可是他们早已出发上撒马儿罕部去了。”
朱若兰道:“不会,他们最担心的还是龟兹国那片基业,问题没有解决以前,他们不会离开的。”
楚平道:“你怎么知道呢?”
朱若兰道:“你想他们早就离开皇宫了;怎么还只逗留在离此二十里之处,分明是担心独孤长明那些人,可能他从皇宫里也到地牢去过,发现我们已经走了,赶紧把独孤长明引来跟我们冲突。”
楚平道:“你怎么知道独孤长明是他们引来的?”
朱若兰微笑道:“他叫人挑了燕麦来饲马,但不必跑那么远呀,马匹是藏在地穴中,一定要皇室的心月复才得知此一秘密,他对地穴的秘密如果是知道的,为什么不从皇宫那边走呢?可是此一遣来的人,根本不知道地穴何在,只是受命挑了饲料前来而已,他被独孤长明擒住,也问不出口供来。”
楚平见她分析细微,丝丝人扣,不禁点头道:“这倒是颇近情理,但是我们既然和独孤长明碰头了,他就应该走了!”
“他是走了,但是并没有跑远,因为他还是很关切这边的胜负,他一定是高处瞭望着,见到我们联手之下,独孤长明不是对手,忙又把五三护卫召来,同时他也发现了五哥他们的行踪,觉得这是一个把独孤长明等逐出龟兹的良机,所以迎上前去,把五哥他们引了过来,同时也发出了暗号,批
令他们本国的卫士撤走……”
楚平道:“对!那些卫士一开始对独孤长明十分恭顺,突然之间就倨傲起来,我觉得非常奇怪,经你这么一解释,我就全明白了……”
朱若兰笑道:“论江湖经验我不如你,但是讲到如何策划之计,我是个专才,以前我跟着父亲,整天就在动这些脑筋,所以我对天龙生的动向非常清楚,在我们掌握优势时,我本来大可请诸位把宁采也除掉的,因为这家伙是我父亲的心月复,没有了这个人,可以少很多是非,可是我仍然把他遣到龟兹国去,就是为了要拖住大龙生!”
楚平道:“天龙生如果要继续承龟兹王位,必须先取得撒马尔罕世子的名份,他明知道思汉回去后,他就没有份儿了,他为什么不抢先一步呢?”
朱若兰笑道:“那小子先前跟我们说了很多鬼话,只有一句是真的,那就是他对沙漠的地势很熟悉,有把握在我们之先到达撒马儿罕,所以才会如此从容……”
刘笑亭忍不住道:“说了半天,我实在糊涂,到底那一个才是我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