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娘子轻轻叹息一声道:“你当真要走吗?”
慕容云笙道:“在下留此,对在下和护法,全然无益,自然是走为上策。”
蛇娘子眨动了一下眼睛,黯然说道:“咱们还有重见之日吗?’慕容云笙道:“来日方长,何以无重会之日,护法珍重,在下就此别过了。”
蛇娘子道:“相公要多加小心,贱妻情痴,极愿你再回来。”
慕容云笙暗中凝神戒备,缓步向厅外行去,口中说道:“护法一番情意,在下当永铭于心。”
蛇娘子脸上闪掠过一抹凄凉的笑意道:“贱妾情难自禁,恕我不送了。”
慕容云笙道:“不敢有劳。"口中答话,人已出了大厅。
他似是末想到走的如此顺利,长长吁一口气,加快脚步,直向大门之处奔去。
一口气奔行出了两三里路,到了一处十字路口,才停下脚步,长长吁一口气,暗道:“这番经历,如梦如幻,想不到竟如此容易的月兑出虎口。”
心**还未转完,突闻一个细微冷漠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慕容公子,你的胆子不小。”
这几句话,字字如铁一般击打在幕容云笙的心上,不禁为之一呆。
转眼望去,只见李宗琪由一株大树之上纵身而下,缓步行了过来。
慕容云笙不见金蜂客和飞钹和尚现身,胆子稍壮,淡淡一笑,道:“李兄,在此等候兄弟很久了么?”
李宗琪道:“区区刚到不久。”
慕容云笙四顾了一眼,道:“李兄想已在这要道四周,布下埋伏了。”
李宗琪直行慕容云笙身前,冷漠地说道:“慕容兄混入此地,想必己用了不少心机,何以不多留几日?”
慕容云笙道:“如是兄弟在长江舟中,杀了李兄,那自然可以在此多留一些时间了。”
李宗琪双眉一扬,道:“天下尽有甚多相貌雷同之人,如是兄弟刚才那一声呼叫,慕容公子能够稍为沉着一些,在下也许会尽消心中疑**了。”
言下之意,无疑说明,还未露那慕容云笙的身份。
慕容云笙沉吟了一阵,突然抱拳一礼,道:“李兄之情,弟铭感肺腑,日后当有以报。”
李宗琪道:“投桃报李,此不过答谢慕容公子舟中手下留情之恩。”
慕容云笙一抱拳道:“兄弟就此别过。"转身而去。
李宗琪一皱眉头,说道:“此地虽险,但却是千载难逢的良机,阁下错过此机,只怕永远无机会混入三圣门下了,”幕容云笙人已奔出了三四丈远,但那李宗琪的声音,用内力传送出去,是以慕容云笙听得十分清楚,心中暗道:“这人不知是敌是友,句句言中含蓄机心,实叫人莫测高深。",心中付思,人却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回头说道:“李兄是何用心?”
李宗琪急步奔了过来,低声说道:“慕容公子就此而去,不太过可惜?”
慕容云笙道:“在下留此,等候诸位集齐之时,李兄宣布真相诸位合力生擒于我,在三圣门中,也算立下一件大功。”-
李宗琪冷笑一声,道:“如若在下有加害之心,那也不用等到现在了”慕容云笙道:“此话也是实情,但在下心中不解的是,李兄和在下敌对相处,为何要对在下如此关怀呢?”
李宗琪正容说道:“在江州城隍庙中,在下已瞧出破绽,张文波逼你吞迷乱神智的药物时,总是及时受到干扰,难道那都是巧合么?在下言尽于此,慕容兄听不听,那是你的事了。"言罢,转身大步而去。
慕容云笙基道:“李兄止步,在下该当如何?还望李兄有以教我。",李宗琪道:“只怕慕容公子不肯相信在下-慕容云笙道:“在下一切从命。”
李宗琪道:“你让我点中穴道,擒你回去,交还给那蛇娘子。"慕容云笙道:“李兄要在下留此吗?”
李宗琪道:“既有蛇娘子袒护于你,又有在下暗中相护,留此虎穴,才是最安全的所在。”
幕容云笙略一沉吟道:“好,在下听从吩咐,李兄出手吧!”
李宗琪扬手一指点来,募容云笙果然肃立不动,任他点中穴道。这一指落手奇重,击在募容云笙哑穴之上。
李宗琪微微一笑,道:“慕容兄相信兄弟,此密一旦露,兄弟的遭遇,要比慕容兄惨上十倍。”
夹起慕容云笙,急步向前奔去。
慕容云笙心中一动,暗道:那日在江中相遇,彼此虽然动手过招,似是未通姓名,他怎会知我是慕容公子呢?
他哑穴被点,心中虽有疑问,但却无法开口相问。
但闻李宗琪一声长啸,加快脚步,奔返那宅院中去。
慕容云笙的目光所及,只见四周人影闪动,四散而去,敢情这李宗琪早已在四面要道上布下人手暗卡,有如早已料到蛇娘子放走自己一般,心中忖道:此人年纪不大,但智计胆识,却是我所不及了。
李宗琪奔行迅快,片刻之间,已然回到宅院之中。
只见蛇娘子站在一株花树下,仰首望着天上的白云出神。
李宗琪缓步行了过来,欠身说道:“张保私出宅院,被在下于途中生擒,恭候护法发落。”
蛇娘子缓缓转过脸来,正待接口,忽见两条人影急奔而来。
来人奔行奇快,眨眼之间,已然到了蛇娘子的身侧。
李宗琪微微一侧身子,故意让那慕容云笙瞧到来人。
目光到处,只见来人正是金蜂客和飞钹和尚,金蜂客冷漠地说道:“那女儿帮宿住之处,有一条地道,全帮中人,都已从地道之中遁走,咱们派在四周暗桩,毫无所觉。”
蛇娘子望了李宗琪一眼,道:“看来女儿帮中不乏才智之人,她们到此不久,竟然连逃命的地道也已准备好了。”
轻轻叹息一声,接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这件事也不能责怪李领队。”
李宗琪欠身说道:“属下思虑不周,致劳动两位护法往返徒劳,理应领罚才是。”
蛇娘子冷冷说道:“本座自有主张,不用你干扰。”
李宗琪连声应是,后退三步。
金蜂客目光一掠李宗琪肋间挟持的慕容云笙道:这人可是犯了规戒吗?
李宗琪道:“属下在庄院之外,迎见了他,怀疑他私行逃走,故而出手擒来,请示护法……”
金蜂客道:“私逃之罪,律该处死。"呼的一掌拍向慕容云笙天灵要穴。
李宗琪似是未料到金蜂客会突然出手,不知是否该出手对挡,略一犹豫,金蜂客掌势已然接近了慕容云笙头顶要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间,忽闻金蜂客哼了一声,右手疾收,向后退了两步,左手抱着右腕,显是受伤不轻。
、、蛇娘子脸色一片严肃,缓缓说道:“金蜂客,此地之事,是我做主还是由你做主?”
金蜂客道:自然是你做主了。”
蛇娘子仰脸望着天上浮动的白云,道:“既然是由我做主,你怎能随便出手杀人?”
金蜂客道:“他如是私自逃走,你也不会饶他,在下只是代你行刑。”
蛇娘子冷笑一声,道:“你怎知他是私自逃走?”
金蜂客道:“李领队如此说,在下自然是相信了。”
蛇娘子目光转注到李宗琪的脸上半晌之后,才缓缓问道:“李宗琪,你在擒他之前,可曾问他吗?”
、她先看李宗琪半晌,然后再说,显然让他先有一番思考,再答复自己问话。
李宗琪道:“居下未曾问过。”
蛇娘子冷冷说道:“你怎知不是我追他去办事情?”
李宗琪道:“这个,这个,倒是属下疏忽了。”
蛇娘子缓缓说道:“解开他穴道。”
李宗琪应了一声,拍活慕容云笙的穴道。
慕容云笙哑穴虽然被点,但他听觉并未受制,几人问答之言,听得十分清楚。
蛇娘子目光转到金蜂客的脸上,突然微微一笑,道:“金护法伤的很重吗?”
金蜂客道:“在下还承受得住你这一指。”
蛇娘子举手一挥,道:“那很好,两位好好去休息一下,也许咱们今天还要出动。”
金蜂客和飞钹和尚相互瞧了一眼,转身而去。
蛇娘子目光转到李宗琪的脸上,道:“你立刻传我之令,动员我们江州所有眼线、暗桩,追查女儿帮的下落,一有消息,立刻禀报于我。”
李宗琪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蛇娘子目注李宗琪背影消失之后,举手理一下秀发,低声对慕容云笙道:“你心中怀疑吗?”
慕容云笙道:“怀疑什么?”
蛇娘子道:“怀疑是我遣派那李宗琪埋伏于宅院之外,故意擒你回来。”
慕容云笙摇摇头,道:“在下未作此想。”
蛇娘子嫣然一笑,道:“这就奇怪了,你为何不肯怀疑呢?”
幕容云笙道:“在下决定离此,事出突然,连我事前都未想到,难道护法当真有未卜知之能吗?”
蛇娘子道:“大智之才,防患未然,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咱们相识不久,彼此岂能无疑。何况我己点破你混入三圣门中别有所图,你如无超人才智,他们也不会派你孤身涉险。你自觉隐秘已破,随时有被杀可能,留在此地岂不是太过危险?”
慕容云笙听了一番话后,心中怦然一动,暗道:难道是她故作这番安排,果真如斯,这女人当真是可怕极了。
心中**转,口中却问道:“这么说来,这又是护法的安排了。”
蛇娘子道:“不要叫我护法。”
慕容云笙道:“彼此身份悬殊,在下不称护法,那该如何称呼才是。”
蛇娘子道:“我虽非黄花闺女,但名份上并无丈夫,你称我一声大姊姊,不会辱没于你吧?”
慕容云笙道:“在下恭敬不如从命,大姊姊即然故我而去,又在庄院外埋伏下人手,把我擒了回来,不知是何用心?”
蛇娘子听他当真的叫起大姊姊来,顿时心花怒放,盈盈笑道:“这并非我的安排,只是你运气不佳,刚好碰到李宗琪,被他捉了回来……”
忽然间笑容敛失,接道:“你和李宗琪一番恶斗,应该是十分凶险才是,怎的轻轻易易就被他捉了回来?”
慕容云笙暗道:好厉害的蛇娘子,心思续密,洞察细微,她主持对付申二叔,只怕申二叔难是其敌。
心中在想,口中却应道:“他带着一批青衫剑手,个个武功高强,在下一人,自然难是敌手了。”
蛇娘子嗯了一声道:“所以,你并未全力抗拒。”
慕容云笙点点头道:“在下四面被围,而且也不愿和三圣门结仇。”
蛇娘子笑道:“好,话到此处为止,我如再追问下去,你必将怀疑我别有用心了。”
一面举步行向大厅,一面接道,"记住,从此刻起,你必需随时追在我的身侧,金蜂客的武功,实非李宗琪所能比拟,而且他武功别走蹊径,全是险毒招数,如是当真打起来,我并无一定胜他的把握,在我面前,他不敢下手,如是我看不到的地方,那就很难说了,我不是危言耸听,句句都是出自肺腑,希望你能够相信才好。”
慕容云笙忖道:这女人手段既辣,才智又非常人所及,她的用心诡谋,不到最后时刻,实叫人无法瞧出;但她适才救我之时,不惜发出指力,伤了那金峰客的右腕,用情倒似非假,处此情境也只有投其所好了。
他心中暗自打好了主意,快行两步,紧迫在蛇娘子的身后。
一阵急风吹来,飘起了蛇娘子鬓边散发。
她举手理理吹起的散发,笑道:“你不能久留在这里,三圣门中的高人太多了,随时都有被人揭穿你隐密的危险,那时,我纵然全力维护你,亦是难保你的安全,但我又想你多在我身边一天是一天……”
抬头望天,凝思片刻,又道:“大姊姊虽不敢断言你是何身份,但八成是和那申子轩等有关,好在近日中,三圣还不致另派高人来此,大姊姊我足可掩护保障你的安全,到你该走的时候,姊姊自会先告诉你。”
这几句话,直似一把利剑,刺入了慕容云笙的胸中,呆呆的站在当地。
蛇娘子嫣然一笑,道:“怎么?小兄弟,被姊姊猜中了吧。”
慕容云笙定定神暗道:我如出言相辩,那是欲盖弥彰,不如给她个不理不答,或使她难作定论。当下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蛇娘子叹息一声,道:“随姊姊回房坐息一下,顺便我想传授你两招武功,相信对你有些帮助。”
举步直回内室。募容云笙心理上,被蛇娘子言语击败,已是无度可谓,只好处处听命。
一日易过,转眼间,又是夜幕低垂的掌灯时分。
蛇娘子倒是言而有信,果然传了慕容云笙两招恶毒擒拿手法,慕容云笙心中虽觉这两招手法,有伤忠厚,但想到此后复仇行动的艰苦,也就全心全意的习练;蛇娘子不厌其烦,反复解说,再加上慕容云笙天生的过人聪慧,虽只大半天的时光,已然把两招恶毒的擒拿手法,熟记胸中。
直侍女婢来请,蛇娘子才带着慕容云笙同往大厅进餐。
厅中高烧着四支儿臂粗细的人烛,照得一片通明。
酒菜早已上桌,金峰客和飞钹和尚都已在厅中恭候。
蛇娘子目光一掠两人,笑道:“两位怎么不先行食用呢?”
金蜂客道:“你此刻是咱们三人中首领,我等自是应该等候。”
蛇娘子淡然一笑,在首位坐了下去,拍拍身侧椅子,笑对慕容云笙道:“你也坐下来吧!”
慕容云笙道:“小可谢坐。"在蛇娘子的身侧坐了下去。金峰客和飞钹和尚各据一面坐下,正待开口说话,蛇娘子已抢先说道:“两位请猜猜这张保是何身份?”
慕容云笙吃了一惊,暗道:这女人如此相问,不知是何用意。暗中提气戒备,如有变故,就全力夺门逃走。
金蜂客冷冷说道:“我看他神态清朗,不似服过迷神药物,而且来路不明,大有可疑。”
蛇娘子目光一掠飞钹和尚,道:“大师有何高见?”
飞钹和尚道:“贫僧素不喜妄作臆测之言。”
蛇娘子缓缓说道:“金护法猜的不错,他未服迷神药物,如若他服过药物,我也不会阻止你杀他了。”
金蜂客冷笑一声,道:“这话怎么说?”
蛇娘子道:“他服过药物,忘记了过之去事,对咱们还有何用?”
金蜂客、飞钹和尚对望了一眼,默默不语。
慕容云笙亦猜不透蛇娘子的用心何在?心中忐忑不安。
但闻蛇娘子笑道:“他对咱们江州的局势很重要,两位要善加保护于他…”“微微一笑,举筷说道:“请啊!请啊!”
金蜂客、飞钹和尚都被她闹的迷迷糊糊,但又不好追问,只好闷在肚里。
几人一餐还未吃完,瞥见一个身着青衫之人,捧着一个小箱子一般大小的木盒,直对几人行了过来。
蛇娘子放下饭碗,沉声喝道:“站住!”
那青衫人依言停了下来。
蛇娘子冷冷说道:“那木盒中放的什么?”
青衫人摇摇头道:“属下不知。”
蛇娘子道:“你从何处取得?”
青衫人应道:“一位同队兄弟送来。”
蛇娘子说道:“那人呢?现在何处?”
青衫人道:“死了,属下奉命守护宅院,那位兄弟临死之前,要属下把此物立时交呈领队,转上护法,领队不在,属下只好自己送上来了。”
蛇娘子突然转变话题,道:“你们一共有几人守这宅院?”
青衫人道:“属下率领八人,守护宅院。”
蛇娘子道:“你退后十步,打开木盒。”
慕容云笙暗暗忖道:这蛇娘子如此机警谨慎,实是难斗人物,必得尽早设法通知二叔父,对她刻意防范。
那青衫人依言向后退了十步,绫绫打开木盒。
蛇娘子道:“那木盒中放的什么?”
青衫人应道:“一对人耳,一封函件,和一把短剑。”
那人耳、函件,还可想出它的用意,但那一把短剑,却是和人耳函件怎么也连不在一起,饶是蛇娘子智谋过人,也想不出那短剑的作用何在。
蛇娘子沉吟了一阵,道:“好,你把人耳、函件和那柄短剑,一起拿来,给我瞧瞧。”
青衫人应了一声,捡起箱中的人耳、函件和短剑行了过来,双手奉上。
蛇娘子取过密封的函件,只见封套一片雪白,竟是未写一字。
她伸出右手,正待拆开函件,忽然又改变了主意,道:“你把人耳、短剑放在桌上,拆开这封信瞧瞧写的什么?”
那青衫人放下短剑、人耳,接过函件,双手折开,抽出一张白色的信笺。
蛇娘子瞧出无疑,才取过信笺,挥手说道:“你去吧!”
青衫人应了一声,退出大厅。
蛇娘子缓缓展开素笺,只见上面画着一个竹笠芒鞋的弄蛇人,手中抓着一条毒蛇。
慕容云笙紧傍蛇娘子的身侧而坐,早已瞧的清清楚楚,心中暗道:不知何人画了这样一幅画来,倒是一封颇合题意的挑战书,只是有些小家子气。
但见蛇娘子展开手中素笺,放在桌案上道:“两位经验丰富,可瞧出这幅画的用心何在?”
金蜂客望了那素笺一眼,道:“看画中之意,似在向我们挑战。”
蛇娘子嗯了一声道:“两位能否瞧出是何人送来此物?”
金蜂客道:“这个,在下不敢判断。”
蛇娘子伸手取过素笺,叠好揣入怀中,望着那两个人耳说:“诸位能瞧出这一双人耳为何人所有吗?”
飞钹和尚、金蜂客齐齐摇头不言。
蛇娘子拿起桌上小剑,仔细瞧了一阵,>嵌着七颗宝石,连柄带鞘,不过一尺左右。
她手执短剑,在手中掂了又掂,就是不肯打开。
金蜂客道:“这小剑很精美,护法何不打开瞧瞧?”
蛇娘子微微一笑,道:“就是因为它太精美了,叫人不敢轻易抽开剑鞘。”
目光一转,望着大厅角处一个女婢,道:“你过来。”
那女婢应声走了过来。
蛇娘子道:“抽出剑刃瞧瞧。”
那女婢面露畏惧,但又不敢违锄,勉强应命,接过短l,用力一拔。
但闻一声惨呼,那女婢应声而倒。
慕容云笙转眼看去,只见女婢双眉之间,钉着一枚毒针,然气绝而逝。
左手仍然握着剑鞘,右手握着没有剑刃的剑柄,原来那剑柄只是控制毒针的机簧,一抽剑柄,剑鞘中暗藏的毒针,立时激射而出。
蛇娘子冷笑一声,道:“小女孩子,果然是没有见识,这等不值识者一晒的玩艺,也要用来卖弄。”
目光转到金蜂客的脸上,接道:“你仔细瞧瞧那两只人耳,左耳上是否有一颗红痣?”
金蜂客伸手从木案上取过左耳,仔细瞧了一阵,道:“不错,左耳耳轮上,果有一颗红痣。”
蛇娘子点点头,道:“这就不错了……
飞钹和尚道:“护法可否说明白些?”
蛇娘子点点头,道:“这一双人耳是张文波所有,他左耳耳轮处有一颗红痣,大师如若稍为留心,想必还记得,至于那幅不值一笑的弄蛇图画,用心在激怒于我,使我在冲动之中,不假思索,拔那短剑,中针而死。”
飞钹和尚道:“何人设此阴谋?”
蛇娘子道:“女儿帮。”
飞钹和尚道:“女儿帮?”
蛇娘子道:“不错。”
飞钹和尚道:“那张文波武功不弱,又是江湖上的老手,怎会轻易被人割下了两耳。”
蛇娘子目光转动,缓缓由几人脸上扫过,道:“江湖之上武功,虽然重要,但机智却较武功更为重要,张文波虽然是久走江湖的人物,但他却急于立功,为人所乘。我虽无法断言张文波如何陷人了女儿帮的手中,但八成是中了别人的暗算。”
语声微顿,凝目沉思片刻,道:“这样也好。”
但闻金蜂客道:“咱们连受挫折,损失了一位舵主身份人物,还有什么好呢?”
蛇娘子微微一笑,道:“女儿帮必已从张文波的口中,逼问出了一些内情,所以才这般设计陷害于我。”
飞钹和尚道:“咱们行动,似已在女儿帮监视之下,但咱们却无法寻得女儿帮中人物。”
蛇娘子望了那横卧在地上的女婢一眼,道:“如若这丫头也是女儿帮派来之人,那也是最后一个了。”
凝目望了那体一眼,接道:;"她眉宇间已然泛现出一层黑气,显然,这毒针是剧毒样炼之物,见血封喉,中针必死。”
飞钹和尚听她说了半天,仍是未说出对付女儿带的办法,忍不住说道:“如是护法想不到良策,贫僧倒有一个办法。”
蛇娘子嗯了一声,道:“先听大师高见?”
飞钹和尚接口道:“照你推算,那张文波已然露了咱们三人身份……”
蛇娘子接道:“不错,如若他未露内情,女儿帮决不会在剑鞘中比下毒计,加害于我。”
飞钹和尚道:“如是你推断的不错,女儿帮定然要在这宅院四周,布下眼线,看咱们的反应如何。”
蛇娘子道:“大师思虑很周详,但不知下一步该如何?”
飞钹和尚道:“在下之意,咱们易容改装,在这宅院四周,发觉行踪可疑之人,就把他生擒来此,严刑逼供,自可以问出那女儿帮首脑存身之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蛇娘子摇摇头,道:“大师这办法,如是对待普通之人,或可奏功,但如用来对付那狡猾的女儿帮,只怕是枉费心机了。”
飞钹和尚大不服气地说道:“为什么?”
蛇娘子道:“那女儿帮在咱们大举围剿之时,竟是毫不抗拒,全部撤走,不论她们自知不敌也好,或是别有所图也好,不属和咱们接战,那是显而易见了。”
飞钹和尚道:“她们不肯接战,似乎和贫僧所思之计,毫无关连。”
蛇娘子道,"关连很大。”
飞钹和尚道:“贫僧请教。”
蛇娘子道:“那女儿帮中人,个个口含毒药,就算能擒住她们,她们亦将吞下毒丸而死,前车之鉴,大师总该相信吧。”
飞钹和尚怔了一怔,道:"贫僧倒是未思及此。”
蛇娘子接道:“就算咱们事先有备,能够留下一个活口,她也未必就知晓那首脑人物停身所在,须知她们早已有备,岂能防不及此。”
她仰起脸来,望着屋顶,思索片刻,接道:“想不到这一群黄毛丫头,竟然是如此多智多才的难斗人物,目下只有一法,或可一会她们在江州的首脑。”
这时,飞钹和尚已然被蛇娘子说服,缓缓说道:“护法有何高见?”
蛇娘子道:“咱们将计就计,使她们误认我已中毒针而死。”
飞钹和尚道:“此计大佳。”
他停了一停,接道:“以后呢?”
蛇娘子道:“先设法使此讯传播,不过要善作安排才成,不能让她们起疑。”
一顿,又道:“咱们未到此地之前,女儿帮曾经和青衫剑手数番冲突,显然,她们不怕张文波,也不怕青衫剑手和李宗琪,怕的是你大师和金蜂客。”
飞钹和尚道:“好说,好说,怕的还是你梁护法。”
慕容云笙心中暗道:“原来这蛇娘子姓梁。”
但闻蛇娘子道:“不论她们畏惧何人,总是对咱们三个心存戒俱就是,如若她们知晓了咱们三个人已经离开了此地,自然是心无所俱了。”
飞钹和尚道:“贫僧明白了。”
蛇娘子笑道:“你明白什么?”
飞钹和尚道:“梁护法假装中了毒针而死,咱们离开江州,使女儿帮误认为实,心无所畏,自然不会隐秘行踪了。”
蛇娘子道:“时机稍纵即逝,咱们一面施诈,一面要掌握时机,行动如何安排呢?”
目光盯着飞钹和尚,似是要等他回答。
飞钹和尚被蛇娘子两道逼视的目光,看的满险通红,结结巴巴地说道:“如何行动,贫僧还未想到。”
慕容云笙心中忽然一动,暗道:这蛇娘子处处逼那飞钹和尚出丑,定然是有所用心,看来是想杀他火气,迫他就范了,只听蛇娘子接道:“两位之中,立刻去购买一具棺材回来,棺材运入此宅之时,还要用篷车装运,做的愈隐秘,愈容易使那狡绘的女儿帮首领相信。”
目光转到金蜂客的脸上,接道:“购买棺材的事交由你办了。”
金蜂客站起身子道:“在下立刻就去。”
蛇娘子摇手说道:“稍安匆躁,听我把话说完,你们胸有成竹,做起来才不会顾此失彼。”
金蜂客缓缓坐了下来。
蛇娘子接道:“棺木运入宅院之后,就把这丫头收硷入棺,待日落时分两位仍用那运送棺木来此的篷车,运棺出宅,登舟北上,船行二十里外,再行停下,沉舟毁棺,潜行登岸,在四更以前赶回此宅。
飞钹和尚道:“梁护法呢?”
蛇娘子道:“我要留此厅中,会会女儿帮在江州的首脑人物。”
飞钹和尚道:“梁护法一人,实力太过孤单,万一女儿帮来的人手众多……”
蛇娘子道:“为三圣效劳,死而何憾?”
目光一掠慕容云笙,接道:“何况我还留他在此相助。”金蜂客冷冷的瞧了慕容云笙一眼,冷然一笑,起身说道:“在下该去买棺木了。”
转身大步而去。
蛇娘子望着金蜂客的背影消失不见之后,突然站起身子,十分迅速的月兑去身上的外衣,望着飞钹和尚道:“给这死去的丫头穿上,白纱覆面,就像是我真的死了一样,连李宗琪和青衫剑手一起瞒过,他们举动愈是认真,才能使那女儿帮首脑相信。”
她在两个大男人注视之下,月兑下上衣,罗裙,毫无羞耻扭怩之态,反使那慕容云笙和飞钹和尚有些不敢多看,一齐垂下头去。
蛇娘子回顾了慕容云笙一眼,道:“你也有职司,跟我到后面换衣服罢。”
慕容云笙心中虽有顾虑,但却不好推辞,只好站起身子,随在蛇娘子身后行去。
大厅中只留下飞钹和尚一人,只好自己动手,把蛇娘子身上月兑下的衣服,穿在那死去的女婢身上,寻一块白纱,掩遮在女婢的脸上。
且说慕容云笙随在蛇娘子身后,进人室内,心中大为忐忑不安,想她必有一番纠缠。哪知事情竟然是出了慕容云笙的意料之外,蛇娘子只是指指木榻,说:“乖乖的在这里坐息一阵,我到厨下去替你准备点吃喝之物,养足精神,好欣赏晚上的连台好戏。”
说完,轻轻带上房门而去。
慕容云笙半信半疑的忖道:这蛇娘子似是改换了一个人般,但我却不能太过大意,这女人智谋既非我所能及,手段又极毒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还是小心一些才好。
一下午相安无事,直待天将入晚时分,蛇娘子才推门而入,手中捧着食用之物,放在木几之上笑道:“小兄弟,吃点东西吧!”
当先动手,每样菜有自己先吃一口。
她心中知晓慕容云笙对她还未完全相信,自己先行食用,以消他的疑心。
慕容云笙已瞧出蛇娘子的用意,立时大吃起来。
几样小菜,都做的精美可口,慕容云笙一面吃一面暗自赞道:瞧不出这女人竟然烧的一手好菜。
一餐饭匆匆用案,蛇娘子一面收拾碗盘,一面低声说道:“大姐姐的手艺如何?”
慕容云笙:“好极了,样样可口,纵是名厨手艺,也不过如此而已。”
蛇娘子笑道:“希望你这是由衷的赞美。”
收拾了残肴碗筷,接道:“刚才你一定不敢放开胸怀休息,怕姐姐我来纠缠你,但此刻你可以放心休息了,希望你已相信我的为人,好好的坐息一阵,女儿帮在江州的首脑人物,武功如何,姐姐我无法预料,也许我一个人,对付不了,真要你助一臂之力也未定呢。”
也不待慕容云笙回答,转身出门而去。
慕容云笙心中暗道:这女人半生玩情,谁又想得到她内心之中的空虚和寂寞呢?
蛇娘子几句话,果然使慕容云笙放开了胸怀,闭目睡去。
天约三更,蛇娘子手执火烛,推门而入,手中拿着一套青衫剑手穿着的衣服,投向慕容云笙说道:“换上这件衣服,免得动上手后,引人注目。”
慕容云笙凝目望去,只见蛇娘子也换着一身黑色劲装,青帕包头,背插长剑。
蛇娘子放下火烛,接道:“小兄弟年轻脸女敕,不似大姐姐放汤形骇,我如在这里只怕你不敢换穿衣服,姐姐在厅中等你。”
转身行到门口,突然又停了下来,接道,"兄弟,你用什么兵刃?”
慕容云笙道:“用剑。”
蛇娘子道:“好,换好衣服之后,立刻到厅中找我,时光不早了,如若我推断不错,女儿帮中人应该在三更之前来此勘查,兵刃姐姐自会为你准备,记着,离开房间时熄去火烛。”
慕容云笙依言换过衣服,熄去火烛,悄然赶往大厅。
此时,乌云掩月,大厅中更是黑暗。
只听蛇娘子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小兄弟,来这边坐。”
慕容云笙运足目力看去,只见蛇娘子端坐在大厅一角处,夜色已够深暗,她又穿着了一身黑衣,不留心很难看的出来。
轻步行了过去,缓缓在蛇娘子身侧坐下,低声说道:“姐姐,有动静吗?”
蛇娘子摇摇头,低声说道:“我刚才还在想,可能我的估算有错。”
慕容云笙道:“姐姐算无遗策,这次怎会有错呢?”
凝目看去,夜暗中,蛇娘子神色端庄地说道:“也许我低估了女儿带的首领人物。”
慕容云笙道:“有什么可疑之处吗?”
蛇娘子道:“现在还难说,姐姐不过突有此感罢了。”
蛇娘子不再言语,凝神倾听。
大约过了一刻工夫之久,突然一阵短暂呼叫,传了过来。
蛇娘子一皱眉头道:“来了,比姐姐想的可能更坏。”
语声甫落,瞥见火光一闪,一团火球,投入了大厅之中。
火球落地,并未熄去,反而火焰更见旺盛,熊熊高烧,照得大厅中一片通明。
慕容云笙心中大为震骇,暗暗忖道:这大厅中被火球照亮,岂不是宾主易位,我明敌暗了。
心中付思之间,发觉了自己并未暴露正好隐在木柱和两张凳子的暗影之后。
敢情蛇娘子早已算计好了,预作布置,只要那火球是投在大厅正中方圆一丈之内,不论它偏近那个角度,都无法照着。
起初之时,慕容云笙只道是一次巧合,那知仔细一看,只见那桌椅摆设,早已不是原来之位,才知晓是故意约布置。心中大为吃惊,暗道:看来这蛇娘子,不但才智过人,她的谨慎精密,也非一般人所能及了,如能设法使她背弃三圣门,实是一位很好的助手。
但闻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传入了大厅之中,道:“蛇娘子,你识为你设计的很周到吗?但我自己知道,那短剑藏针,决然不会杀死似你那等精明人物。”
她的声音优美、清脆,有如出谷黄莺,但词锋却犀利如刃,蛇娘子沉着无比,一直隐忍不言。
那厅外人不闻有人回声,冷笑一声,接道:“你购棺连夜运离此,用心不过是希望我识为你真的死去,忍不住心中好奇,来此查看;不过,你一举遣走了那金峰客和飞钹和尚,却是大为不智的事,用心不过让我相信你真的死了就是,”慕容云笙只听得汗毛直竖,暗道:又是个厉害脚色,料事推论,有如耳闻目睹了蛇娘子的安排一般。
但那蛇娘子实亦有着惊人的沉着、镇静。任那人如何叫说,始终不接一言。
那女子仍不见蛇娘子出面答话,怒声喝道:“蛇娘子,你这般用心安排,无非是希望我来此会晤,怎的不肯出现相见?”
蛇娘子仍然端坐原地,一语不发。
慕容云笙心中忖道:“这蛇娘子也当真是沉得住气,如若是我,那是按耐不住,早已挺身而出了。”
只见人影一闪,一个全身黑衣女子,突然跃入大厅。
她穿着一身劲装,披了一件黑色斗篷,腰中微微突起,显是带着兵刃。
青纱包头,脸上垂着黑色的面纱,掩去了面目。
那火球燃烧之力很强,仍然是熊熊的烧着,照的满厅通明。
只听那蒙面女子喝道:“蛇娘子,我已知你隐藏在此,怎的不敢现身相见!哼,想不到大名鼎鼎的蛇娘子,竟然是这般畏首畏尾的人物。”
蛇娘子虽然沉着,但也无法再忍耐下去。缓缓站起身子,绕出木柱,冷冷说道:“不错,我留在厅中等你,你既然存心来此见我,怎的不揭去面纱,以真正面目和我相见。”
那蒙面女子两道眼神,由黑纱中直透而出,冷笑一声,道:“彼此既非攀交而来,那又何苦真正面目相见。”
蛇娘子冷冷说道:“你虽然不肯以真正面目见我,但我俩可从声音听出你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
语声一顿,厉声喝道:“你在女儿帮中是何身份,似乎不用再行隐瞒吧。”
蒙面女子格格一笑,道:“你自负聪明,猜猜我是何身份吧?
蛇娘子略一沉吟,道:“料你也不是女儿中的帮主。”
那蒙面女子冷冷说道:“如若敝帮主也在江州,此刻你蛇娘子早已没有命在了。”
蛇娘子道:“好大的口气,日后如有机会,倒得要向贵帮主领教一二了。”
蒙面女子道:“那必得先胜了我才成。”
蛇娘子凝聚目力,向室外瞧了一眼,道:“你既是专程见我而来,此刻见了不知有何见教?”
那蒙面女子冷笑声,道:“你用尽心机,布下陷井诱我来此,不知用心何在?”
蛇娘子缓缓说道:“我想领教你们女儿帮中高手武功如何。”
说话之间,已翻腕抽出了背上的长剑。
那蒙面女子娇躯了一振,身上的斗篷,突然直向厅外飞去,右手握住腰中软剑扣把一抖,一柄三尺八寸的软剑已握在手中。
火球光芒照耀之下,只见那软剑上寒光闪烁,显然,那软剑极为锋利。
蛇娘子淡淡一笑,道:“好一把缅铁精制的软剑,希望你能留下,给我一位兄弟用吧!”
那蒙面女子冷冷说道:“只要你有能取走,我决不吝惜。”
说着话,右腕一抬,一柄软剑抖的笔直,疾向蛇娘子前胸刺来。
蛇娘子手中长剑斜斜划出,人随剑走,剑让娇躯,忽的一个转身,直欺入那蒙面少女的身前,长剑一探,"起凤腾蛟"剑芒起闪,幻起三朵剑花,分刺那蒙面少女右腕、前胸、咽喉三处要害。
出手一击,变化多端,使人虚实难测。
慕容云笙只瞧的暗暗赞道:“好恶毒奇幻的剑法。”
只见那蒙面少女右腕一挫,娇躯陡然向后退出三尺,避开一击,软剑如灵蛇翻身,横向那蛇娘子腰中斩去。
蛇娘子和蒙面女子,又交手数招,但兵刃终未触接一次,因两人剑招同走诡奇的路子,看上去凶险无比。
只听两声呛呛金铁交鸣,只见蛇娘子和蒙面少女已然由缠斗之中霍然分开。
那蒙面少女已跃退到大厅门口之处。
蛇娘子冷笑一声道:“未分胜败,怎可住手?”
那蒙面少女道:“我很想放开手和你一决胜负…¨蛇娘子道:“那你为何不战?”
蒙面少女道:“因为此时此地,不是决胜负的所在。”
蛇娘子道:“听你口气似是有意约期再战。”
蒙面少女道:“不错,你如想和我分出胜负,咱们约一个地方再打。”
蛇娘子道:“为什么不在此厅中一决胜负呢?”
蒙面女子道:“如若我推断不错,那金蜂客和飞钹和尚很快就可赶回。”
她一口叫出了金蜂客和飞钹和尚的名字,而且说出蛇娘子的计划,不但使那慕容云笙为之心生震骇,就是那蛇娘子也听得大为吃惊,沉吟了一阵,道:“姑娘多智,倒引起我一睹庐山真面目的兴趣了,如若姑娘答允下次会面之时,以真正面目和我相见,本座当可依言赴约。”
那蒙面女子缓绫说道:“可以,明午时分,请在江畔等候,除了你蛇娘子外,只许随带一个从人,届时自有快舟迎接,但如你所带人手过多,恕不接驾,此约也就作罢。”
蛇娘子道:“你要带我到贵帮预布的埋伏之地,使我们束手就缚,这未免太不公平了罢。”
蒙面女子冷冷说道:“我只能告诉你,我们不会设下埋伏对付你,只要你不先动手,绝不会打起来。”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你愿去就去,不去亦是无妨,恕我不陪了。"突然纵身而起,消失于黑夜之中。
蛇娘子也不阻拦,却挥动长剑,挑起火球,投诸厅外。
大厅中,又恢复了一片黑暗。
蛇娘子晃燃了火折子,燃起蜡烛,坐在一张木椅上,呆呆出神。
慕容云笙缓缓站起身子,行了过去。道:“大姐姐…,蛇娘子轻轻叹息一声,道:“这丫头是何用心,实叫人揣测不透,唉!姐姐十几年来,未被人摆布的这般糊涂过。”
慕容云笙心想劝说几句,却不知从何劝起,只好默然不语。
蛇娘子望了慕容云笙一眼,道:“那丫头说的话,你都听到了”慕容云笙道:“听到了,姐姐是否准备赴约呢?”
蛇娘子霍然站起身子,来回在室中走动一阵,道:“自然要去。”
慕容云笙道:“其实适才姐姐早些发出暗号,李宗琪率领青衫剑手,由后园之中绕来,堵住她的去路,咱们合力出手,不难生擒于她,那就用不着冒险赴她之约了。”
蛇娘子苦笑一下,道:“来不及了,她和我交手十招,突然跃退到厅门之处,那是早有准备,并无和我决战之心。”
长长吁了一口气,道:“奇怪的是,我所有的算计,布置,她竟能了若指掌,如若没有内奸,这丫头算计之能,那是尤在我之上了。”
慕容云笙道:“使小弟不解的是,她来这一趟的目的何在?”
既然未打算和你决战,为何来此?匆匆而来,匆匆而退,实叫人难测内情。”
蛇娘子沉吟了一阵,道:“如若她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引起我的好奇之心,赴她之约。”
慕容云笙道:“她限制姐姐多带人手,在江畔等候,遣派小舟接你,驶向她预布埋伏之地,这约会如何能赴呢?”
蛇娘子嫣然一笑,道:“你对我的安危,似是十分关心。”
缓缓行向大厅门口,探手从杯中模出一支竹哨,放在口中,吹出了一长一短。
哨杳甫落,李宗琪已带了四个青衫剑手,疾奔而至,欠身说道:“敌人何在?”
蛇娘子冷冷说道:“走了。”
李宗琪怔了一怔,道:“属下来晚了。”
蛇娘子答非所问地说道:“你率领青衫剑手,严密搜寻在庄院四周,如有可疑之人,生擒最好,否则搏杀之后,背回他们体见我。”
李宗琪应了一声,回手一挥,带着四个青衫剑手转身而去。
这时,天色已经将近四更,蛇娘子若有所思,来回在厅中走动……
忽然间,蛇娘子停下脚步,一掌拍在木桌之上,震得烛火摇颤,匆匆奔向大厅门外。
慕容云笙心中暗道:这女人极是好胜,稍遇挫折,就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她声誉虽坏,但对我倒是不错,在她惶惶不安之际,应该劝她几句才是。
**转志决,急步行出大厅。
只见蛇娘子站在厅外黑暗之中,仰脸望天,若有所思。
慕容云笙还未开口,蛇娘子己抢先说道:“兄弟,如咱们又中了那丫头的诡计,姐姐就不能保护你了。”
慕容云笙道:“什么事啊?”
蛇娘子道:“希望她们真诚的约我一行,唉!我要失败也不能让我败的这样快啊!”
慕容云笙心中有些明白,但仔细想去,却又有些不太了然,当下说道:“姐姐,这是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