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芯依才往回走没几步,便听到身后不远处的树丛里传来一阵唏唏嗦嗦的响声,虽然轻微,但在这个寂静的山腰上却显得格外清晰,她吞了吞口水,害怕的回身,眼睛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茂盛的杂草丛轻微的晃动着,像被什么东西碰着一样。以她的经验来看,会在这种阴森无人的地方出现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好像是为了应验她的想法,突然一只野狼从草丛里钻了出来,这只野狼的个头很大,如果它要是能站直身子,应该能够到她的鼻尖了,灰色的毛,锋利的爪子,张着大口,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两排锋利无比的牙齿,一双贪婪的眼睛正盯着她,口水直流。
“hygad,不会吧。”卜芯依看着那只视自己为美味食物的野狼,嘴角都抽筋了。自己这是倒了几辈子的霉啊,怎么这些倒霉的事竟都让她遇到了。
野狼迈出脚步,慢慢向她靠近,完全视她为口中物。
她想撒腿就跑,但是偏偏抽筋的不只是嘴角,还有这两根细长的长腿,像被钉子死死的钉在地上一般,不能移动分毫。
完了,她就要成为古代恶狼的午餐了,虽然早晚是死,但好歹得给她留个全尸啊。她心如死灰的想着,眼睁睁看着野狼向自己扑了过来。仿佛已经可以听到她身上传来的撕咬声,恐惧,害怕,五味杂交,她闭上眼睛,本能的大喊:“救命啊。”
一声哀嚎声传入她的耳朵里,啊啊,她死了,只是她的声音什么时候变成这么难听了,好像狼的声音。不对,被狼撕咬应该会是痛得要死要活的才对,可她怎么感觉不到一丁点的疼痛,而且她好像都没张嘴,哪来的哀嚎声。狼的声音??她右眼小心弈弈的张开一条缝,瞄着眼前。
一只浑身是血的野狼倒在地上,身上有一条深深的伤口,血正源源不断的从伤口里流出来,染了一地的腥红。怎么回事,这只野狼不是向她扑过来了吗?怎么她没事,它到死了。
她眼睛往上瞄去,一把锋利的长剑出现在野狼上方,剑尖滴着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着剑柄。好一个美男子啊,亚麻色的长发用一条白色的丝带绾着,眉如墨画,眼如秋水,高挺的鼻梁,绝美的唇形,身如玉树,肤如白玉,一身白色的侠士衣袍随风飘动。跟符裕农的孤傲不同,此美男的俊美是带着淡淡的温柔,似有若无,让人忍不住想亲近他。
卜芯依盯着美男俊美的脸,两眼金光闪闪,仿佛看到金子一般,只差没冲上去对他又亲又抱。
呵呵,是幻觉吧,还是回光返照,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会有美男子呢?她傻笑着,闭上眼睛的那一条缝。
“姑娘,你没事吧。”好听的声音从美男子一闭一合的绝美嘴唇里飘了出来。
“呃。”卜芯依猛然睁开双眼,看着眼前会说话的幻象吃了一惊,她揉了揉眼睛,再看,那幻象还在。真是见鬼了,看来她也开始犯花痴了。
她往自己的手臂使劲捏了一把,疼痛传遍全身,她痛得惊叫起来。“呀,痛死了。”她这算是自残吗?她轻抚着青了一块的手臂,眼睛看着一脸诧异表情的美男子,确定他是真实存在的人,而非她的幻觉。好吧,是她自己太笨了。
美男子见她无故捏痛自己,以为是受了惊吓,乱了思绪,担忧的唤她:“姑娘。”
“啊?哦,我没事,谢谢你救了我。”卜芯依收起自己的胡思乱想,急忙道谢。无须多想,她也知道是眼前这位美男子在关键时刻杀了野狼,救了自己,他手上的剑就是最好的证据。
“姑娘不必客气,只是举手之劳而已。”说完,美男子擦干剑身,收剑入鞘,握于手中。
卜芯依右手抱着左手臂,穿着绣花鞋的左脚掌轻轻拍打着地面,阂下眼睑,在心里盘算着。这人应该也是要去燕山派,不如跟他结伴同行,即养眼,又不怕再遇到野狼,可谓是一举两得。
打定主意,她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抱拳问道:“敢问侠士大名?”
美男子晗首抱拳回答:“在下燕山派弟子易迟。”
易迟乃是燕山派的关门三弟子,是现任掌门谢主原最疼爱的弟子,他天资聪明,是个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他便是当日客栈中,四名燕山派弟子口中的三师兄。
“哦,原来是燕山派弟子,失敬失敬。”卜芯依故作崇拜的抱拳说,虽然她并不知道燕山派的弟子牛不牛,她只不过是学着武侠剧千篇一律的剧情发展下去而已。
“姑娘为何会一个人在这里?”易迟上下打量着她奇怪的问,这里是燕山派弟子修练的地方,杂草丛生,野兽众多,除了本派弟子,一般是不会有人来这里的,更何况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姑娘,如若不是自己刚好来此寻查,恰好救了她,恐怕此时她已命丧恶狼之口了。
“我当然是来燕山派看选新掌门的,只是没想到走错了路。”要不你以为我是来这里爬山的啊,又不是吃饱撑着。卜芯依聪明的把后面这名话藏在了心里,不过想想自己确实是吃饱撑着没事做才来这里凑热闹的,她在心里免不了又鄙视了自己一翻。
“哦,但不知姑娘是哪个门派的?”易迟问。
“我无门无派。”卜芯依玉手捏着胸前的一缕发丝,下巴微抬的斜了他一眼,懒懒的回答他。难道无门无派就不能来吗?这燕山不是对外开放的吗?莫不是被你们燕山派给收购了不成。
“那姑娘可有请帖?”易迟继续问。
燕山派在武林中也算是一个大门派,不仅是因创派时间久远,也因为此派的独门武功非常了得,曾出了几个武位盟主。此次燕山派选举新掌门,可说是江湖中的一件大事,哪个武林中人会不知道,各门各派哪个敢不赏脸的。但燕山派为了不多生事端,他们只发请帖给有往来的各门派的掌门,当日必须出示请帖才能进得了燕山派大门。
“没有。”卜芯依老神自在的摇了摇头。要请贴干么,请吃饭啊,要不要收红包啊。
“那姑娘你是进不了燕山派的。”易迟明说,脸上的表情始终如一。
听他如此说,卜芯依立马着急了,自己千里迢迢骑了一天多的马,结果换来一句:那姑娘你是进不了燕山派的,任谁都会不满。如果不能进去,那她不是白来了吗?她看着易迟愤愤的问道:“为什么?”
面对她的质问,易迟仍是一脸和颜悦色,他对人一向是以礼相待,不温不热,却让人很想接近他。“燕山派不是谁都可以进的,更何况现在是选新掌门,为了安全,更不易进去。”
“不是吧,这么小气。”卜芯依跺着脚,眼睛死瞪着眼前的美男子,怎么觉得他如此的邪恶。
真是自私到极点了,有热闹就不能让大家都来凑一凑吗,这样关起门来自己独赏,有趣吗。莫不是连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亏他还长得一幅好模样,原来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她在心里低咒着,恨不得画个圈圈诅咒他。
易迟看着直跳脚的卜芯依,也不为她所说的话而生气,只是摆了个请的手势,淡淡的冲她说:“姑娘,我送你下山吧。”
卜芯依后退了几步,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拂袖愤然的朝他喊着:“不要,我不会就这么下山的,哼。”说话的语气异常坚定,可以看出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是不进燕山派,势不罢休。
哼,哪怕打死她,她都不会就这么下山的,决不。她双手交握于胸前,别开头不看他,心里的不满借用鼻孔来出一口怨气。
咦,对了。卜芯依突然脑袋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她右手打了一个响指,立马就换上一脸讨好的笑容看着他,语气轻柔的说:“你不是燕山派弟子吗,你带我进去不就可以了吗?”
“不行,我不能答应你。”易迟毫不犹豫的拒绝她,他是一个恩怨分明,不以权谋私的人,在燕山派里,他从不以三师兄的身份去欺压师弟们。如今是本派重要的日子,又怎么可以放任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进去,更何况是借他之手,这事,他断然是不会做的。
听到他的坚决的回答,卜芯依收起了笑容,冷笑着说。“哼,不答应就算了,我自己去。”说完,腮帮子鼓鼓的朝他吐了一个舌头,也不管还会不会再次遇到野狼,便转身大步往来路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