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便是燕山派选举掌门的日子,此时很多门派弟子都已到来,整个庄院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有背着剑,穿着武袍的年轻男子,有手握着剑,穿着端庄的女子,有穿着袈裟的和尚,有仙风道骨的老者。
易迟和卜芯依两人走在青石路上,时而与人擦肩而过。虽然前来的门派里也有不少年轻女子,但卜芯依的出现还是令很多门派弟子侧目驻足,感叹其如沉鱼落雁之容貌,不由暗自猜测是哪个门派弟子。
卜芯依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侠士,两只眼睛不停的打量着他们,完全是以一幅赏画的眼神,倒忽略了身边的易迟。
易迟看着向她投来的目光,再看她完全无视的表情,两只眼睛贼溜溜的打量别人,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眼底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脸上却不动声色的说:“我带你去客房。”
“哦,好,谢谢。”卜芯依看也没看他一眼,只是随便应着。
易迟也不以为意,安静的走在她身边,眼睛时而看了她一眼。
“三师兄。”从他们身边匆忙走过的燕山派弟子见到他都停下脚步向他行礼,他则微笑着点头回礼。
卜芯依终于把头转向他,看着他俊美的侧脸说。“喂,你人缘挺好的嘛。”
她眼睛虽然很忙,但耳朵却是闲着,不是没听到身边的声音。这一路走来,已经不下二十个燕山派弟子向他问好了。
易迟迎上她的视线,心如止水,淡淡的说:“大家都是师兄弟,无所谓人缘好不好。”
“是吗?”卜芯依耸耸肩也不再说什么,眼睛仍四处瞄着。
才怪,如果有人要是看你不顺眼哪还会鸟你啊。她在心里偷骂着他,只差没给他一个白眼。
这时,对面走来一个大约30多岁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黑色的武袍,看到易迟,笑着向他们大走了过来。“三师弟。”
“大师兄。”易迟停下脚步低头抱拳叫道,这个男子就是他的大师兄晏常清。卜芯依也赶忙停下脚步,看着他一脸的威武,不敢造次,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人绝不简单。
晏常清拍了拍他的肩,视线移到他身边的卜芯依身上,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很快便消失,笑着指着她问:“这位姑娘是?”
“她是我朋友,是来看本派选举新掌门的,还望师兄莫怪。”易迟如实回答。
晏常清仰头哈哈大笑,摆了摆手说:“师弟言重了,很多人都慕仰本派,想来看看也是理所当然的。”
卜芯依在一旁听了他的话,只差没一口盐汽水喷死他,慕仰你个大爷,本姑娘纯属是来凑热闹的好不好。
易迟深知大师兄是一个直性子的人,有话说话,有屁放屁的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所以对他的话也不多心。“多谢大师兄。”
“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你有空也准备一下明天的掌门选举。”面对自己的竞争对手,晏常清没有表现出一丝敌意。
“是。”
卜芯依看着晏常清款步离去的背影,心里不解,按理说同为掌门之位的竞争者,就算没有敌意,也不可能鼓励对手多准备,是他藏得太深,还是当真师兄弟情深?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她才收回视线,回过身看着易迟好奇的问:“对了,你们明天是怎么选掌门的?”
“比武。”易迟简单说明。
“哇,太好了。”卜芯依兴奋的叫道。比武吔,那在现代可是看不到的,看来这次燕山之行是来对了。
“好?”易迟挑高眉,疑惑的问。比武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不知为何到了她的嘴里就变成好,再看她兴奋的样子,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卜芯依脸上盛开一朵灿烂的牡丹,用力的点了点头,开心的说:“恩,这样我就可以看到真的武功了?”
“真的武功?武功还有假的吗?”易迟甚是不解,她说的话总是让他出其不意。打从第一眼看到她,他就感觉到她的特别,那一股不容于世的独特气质,是其他女子所没有的。真实的表情,爽朗的笑容,率真的言语,毫无做作之感,与之相处,让人觉得心情豁然开朗。
卜芯依一时兴奋,口无遮掩,月兑口而出后才惊觉自己说漏了嘴,悄悄吐了吐舌头。见他问起,眼珠一转,正想解释,这时,一个声音硬生生闯了进来。“三师弟。”
易迟转头,看到来人是二师兄鲁浦,低头抱拳唤道。“二师兄。”
鲁浦约莫30几岁,人长得是膀大腰圆,肥头大耳,他背着手,逆光而站,一脸横肉显得阴冷,厉声责问易迟。“没看众师兄弟都在忙,你不去帮忙,站在这里干什么?”
他的暴躁脾气在派里是人尽皆知的,对师兄弟都没有好脸色,当然谢掌门和众位师叔师伯除外。他的父亲是谢掌门的师弟,早年得病去世了。谢掌门念及师兄弟之情,便百般纵容他,以至于形成了现在这种霸道横生的画面。
易迟仍是一脸平静,没有生气,也没有畏惧,他总是一脸淡淡的温柔,好像什么事都没办法激起他的怒意。“是,我先带这位姑娘去客房,稍后便去。”
鲁浦看了一眼卜芯依,什么话都没说,拂袖绝尘而去。
这个人真讨厌,长得那么凶神恶刹的也就算了,连脾气都这么不好。卜芯依朝他远去的背影偷偷扮了个鬼脸,回头看着一脸平静的易迟,不由佩服他的定力,她这个局外人都觉得生气,可他这个当事人却是一幅事不关已的样子,试探性的问他:“你二师兄对你这么凶你不生气啊。”
“二师兄表面上看起来凶,但本性不坏。”易迟看着二师兄远去的背影说。
不过他说的也有几分事实,鲁浦虽然脾气暴躁,说话容易得罪人,但确实也没做过什么伤害师兄弟的事。
“是吗?”卜芯依讥笑着反问。在他眼里,应该没有坏人吧,现在像他这样的人可是打着灯笼都没地方找咯。她实在很难想像如果像他这种头脑简单四肢达的人做了掌门,这个门派会撑多久?
“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他眼底闪过一丝让人难以理解的光芒,并未回头,似乎在想着什么。
卜芯依觉得他话中有话,不明的问:“什么意思?”
易迟收回视线,回过头看着她,并不回答她的话,而是转移话题说:“走吧,我带你去客房。”言罢,率先走在前头。
卜芯依看着他的背影,或许他并不是自己所想的头脑简单四肢达,而是藏得太深了。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他这话她多少能理解点,表面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或许他的心里藏着什么秘密,不想让人知道而已。
她撇嘴笑了笑,眼里的兴趣浓浓,一个总是事不关已的美男子会有什么心事呢,她好期待揭出他心里的秘密,想罢,她快步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