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盗定情 92.第九十一章 不翼而飞

作者 : 柳筱舞

[第2章第2卷]

第95节第九十一章不翼而飞

杜蓝见凝香和玉笺都在一旁,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向花陀行了个礼,轻声道:“如此,请问花先生,蓝儿现在该如何是好?”

花陀微笑着伸了伸手道:“蓝儿姑娘请坐。”

杜蓝坐到几案旁,将手腕平放在桌上,花陀伸出二指轻轻地搭上去,过了一会儿,微笑着收回手道:“蓝儿姑娘,你的身体底子不错,只要记得以后按时进食,便无大碍。”停下来喝了一口茶,花陀又接着道:“不过,女子毕竟体弱,好生调理总是有必要的。”

“多谢花先生。”杜蓝道了声谢,眼睛却又不由自主地往门外看去,然后淡淡地道:“花先生劳累一天,还要为蓝儿的些须小事奔波,让蓝儿好生惭愧。天色不早了,还请花先生早些休息吧。”

花陀点了点头,对凝香道:“凝香姑娘,麻烦你叫厨房再给蓝儿姑娘炖只鸡来。她有点轻微的血虚,多喝汤有好处。”

凝香应答着走出去了,花陀又对玉笺道:“玉笺姑娘,麻烦你取来纸笔,且待我开个方子,你们交给孙大娘,让她给蓝儿姑娘煎两副药。”

玉笺忙转身去楼上拿纸和笔。现在,偌大的厅堂里就只剩了花陀和杜蓝两人。杜蓝见花陀支开凝香和玉笺,知道他必定有话要说,所以只是低着头坐着,将自己的手指数过来数过去。

果然,花陀端过茶杯捧在手里,悠然道:“蓝儿姑娘,正所谓真人不露相,先前花某几乎看走了眼。不知蓝儿姑娘如此委曲求全寄身叶府,却是所为何来?”他的音量极低,却能将每一个都清清楚楚地送入杜蓝耳中,竟然用上了传音之术,显然是为了防备玉笺和凝香回来听见。

尽管知道瞒不过花陀,但杜蓝也不肯轻易就范,她抬起眼来,微笑道:“花先生,就算蓝儿有所隐瞒,但寄身叶府也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还请花先生替蓝儿保守这个秘密。”

花陀悠闲自在地喝着茶,也不传音了,只是缓缓地道:“花某看不出我有什么理由要替你保守秘密。”

杜蓝只是笑:“既然下午的时候,花先生都没有当场说出来,现在又为什么不能继续睁只眼闭只眼呢?”

花陀笑得云淡风轻,悠然道:“那时候不说,是因为我对你很好奇。以叶啸楼的精明谨慎,竟然也被你蒙在骨里,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件稀罕事。所以,我想先看看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然后狠狠地嘲弄叶啸楼。”

杜蓝眨了眨眼,笑得自信从容:“蓝儿以为,花先生是不会向大少爷告发我的。如果花先生不相信,我们不妨来打个赌。”

花陀的眉毛高高地挑起,突然轻笑起来:“蓝儿姑娘,我明白叶啸楼为什么会对你另眼相看了。你确实是个很有趣的人。”在他想来,告不告发杜蓝,这件事是由他说了算,可是杜蓝竟然敢以此事和他打赌,这岂不是可笑之极?于是,他笑了一阵,才问:“不知蓝儿姑娘的赌注是什么?”

杜蓝浅笑道:“很简单,如果我赢了,就请你装聋作哑,不管我做什么,只要不危及叶大少爷的安危,你便不得插手,也不得过问。”

花陀点了点头道:“这个容易……如果你输了呢?”

杜蓝还是在笑,但笑容里就透着那么一丝狡猾了:“如果你告发了我,蓝儿在这里肯定是呆不下去了,唯有远走高飞,找个无人处躲藏起来,就算有万两黄金赔给花先生,也要你找得到我才成呀。”

“……就这样?”花陀哑然失笑。他从来没想到,女人竟然是如此无赖的。

“不过,我是不会输的。”杜蓝看着花陀的表情暗暗好笑,右手却轻轻地放到桌上,摊开掌心,也不说话,只是笑盈盈地看着花陀。

花陀漫不经心地往杜蓝的掌中望了一眼,立刻神色大变,惊道:“你……”他的话还没说完,玉笺却已经捧着纸墨走下楼来了。花陀深深地看了杜蓝两眼便不再说话,杜蓝却悄悄地冲他挤了挤眼,这才低下头去继续数手指。

花陀开完药方就离开了戏月楼。凝香也已经传了话回来,三个女人百无聊赖地坐在厅堂里,对着几盏摇曳的灯花,听外面的虫鸣风吟。

“少爷怎么还不回来?”凝香打了个哈欠,忍不住又走到门口张望了一回,却仍然什么动静也没有,于是又颓然地走回桌边坐下,重新拾起针线有一下没一下地绣着朵朵兰花。玉笺也在绣同样的汗巾,这是叶啸楼要用的。只有杜蓝,捧着一碗新熬好的鸡汤,边吹边小口小口地喝着。

玉笺头也不抬,淡淡地道:“凝香,你困了就先去睡。少爷回来时,还有我和蓝儿呢。”

凝香摇了摇头,撅着红艳艳的小嘴道:“听说今天跟着老爷和夫人回来的那个王姑娘,也不知道是不是狐狸精变的,反正少爷见了他就像是丢了魂儿,巴巴地送了家去,从下午到现在都几个时辰了,也还不见回来。”

玉笺停下手中的针,幽幽地看着灯花,轻轻叹气:“凝香,你又忘了本分了。少爷的事情,哪里是我们管得了的?”说到这里,她看了杜蓝一眼,继续道:“就算老太爷给少爷亲点了蓝儿,不也照样没能拴住少爷的心吗?少爷要喜欢谁不喜欢谁,那都是他身为主子的权利,咱们安分守纪,只求服侍好少爷就是。蓝儿倒是幸运,有老太爷眷顾,好歹将来有个名分,我和你,却还不知能在这楼里住多久。”

凝香被玉笺这么一说,也显得沮丧起来。杜蓝却像牙痛似的皱着眉,仿佛喝到嘴里的不是鸡汤,而是黄连。

“看来本姑娘的决定是对的。叶大少爷,你想要本姑娘乖乖地给你做妾,任你呼来喝去,那是想都别想。过两天东西到手,咱们各奔东西,永不相见最好。”虽然心里如是想着,可杜蓝的心,却像是被关进了密不透风的小盒子里,憋闷得慌。

就在这时,一阵歌声和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三人跑出门来看时,却是叶喜和叶庆扶着满身酒气的叶啸楼回来了。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雁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叶啸楼被扶进屋里,嘴里却唱着这么几句词,语调苍凉而疲惫。

玉笺和凝香慌忙上前扶着叶啸楼。叶庆解释道:“少爷他和严少爷他们喝酒,王姑娘劝了几句,少爷就把那酒当成水来喝了,这一晚上也不知道喝空了多少酒壶。严少爷他们喝得高了还好,少爷今天的酒品却差劲得很,一直翻来覆去地唱这几句,我和叶喜可都全学会了。”

杜蓝呆呆地站在一旁,心中有些酸溜溜地想:“看来,他真的是很在意那个什么柳月柔。罢了罢了,他喜欢谁和我有什么相干?还是正事要紧。”于是,她习惯性地瞄了瞄叶啸楼的腰间,却“倏”地睁大了眼——那块原本坠在叶啸楼腰间的血玉佩,不见了!

杜蓝这一惊非同小可,下午叶啸楼出门时,她明明看见玉佩还在的,这时不见了,莫非是掉在了外面?如果被路人捡了去,金陵城这么大,人口又如此多,她上哪儿去寻找玉佩的下落?

叶庆和叶喜看见玉笺和凝香扶着叶啸楼沐浴去了,只有杜蓝还呆呆地站在门边,手里捧着一碗喝了一半的鸡汤,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两人对望了一眼,走上前来,叶喜问:“蓝儿姑娘,你的身体好些了吧?”

杜蓝却仍然捧着鸡汤发呆。这时,凝香走出来,把一包散发着酒味的衣服放在椅上,对杜蓝道:“蓝儿,我把这个拿去给王妈洗,你快进去帮少爷更衣。”

杜蓝这才飞快地将鸡汤放在桌上,上前接过衣服,小声道:“还是我拿过去吧,我怕我服侍不好大少爷。”

凝香也没说什么,将衣服交给杜蓝便又转身进了里屋。杜蓝捧着衣服一打量,还是没有那块血玉佩,这下真的有点急了,便问:“叶喜哥,叶庆哥,你们可是一直跟在大少爷身边的?”

叶喜点头,叶庆答道:“是呀,咱们哥儿俩是一直跟着少爷的,可是少爷要喝酒,咱们劝不住也不敢劝啊……”——典型的鸡同鸭讲!

杜蓝无奈地打断叶庆的话,小心翼翼地问:“少爷的玉佩哪儿去了?”

“玉佩?”叶喜和叶庆大眼瞪小眼,然后一齐摇头:“不知道。”

刚刚摇完头,叶庆一拍脑袋,大声道:“啊,我知道了,蓝儿你说的是少爷最近戴的那块怪好看的红玉佩吧?我知道,我知道!”

什么红玉?明明是血玉!杜蓝心里小小地鄙视了叶庆的眼光后,忙问:“那玉佩哪儿去了?”

叶庆搔了搔后脑勺,却又迟疑起来:“我看见王姑娘问少爷要那块玉佩看了会儿,也不知她还没还给少爷。”

杜蓝紧张的神情这才有了缓解,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随后打发叶庆和叶喜离开。

“只要知道玉佩的下落就好办,今晚,本姑娘要不要去府台大人家里逛逛呢?”杜蓝将衣服交给王妈后,坐在桌边又动开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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