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冷笑一声:“是吗?那你们看看我是谁?”说着他身子一晃瞬间变成了一个挺着个大肚子的中年男人赫然就是城主方梦阳!
那两个守卫顿时脸色大变慌忙跪下语无伦次地说:“城、城主大人!”
方梦阳笑了笑:“起来吧你们也算尽忠职守我怎么会怪你们?不过是考验你们一下。”
“多谢城主大人!”两个守卫双手趴在地上跪着头也不敢抬。
方梦阳有些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对这两人挥了挥手:“好了你们起来吧我进去了。”
“是!”两个守卫赶紧答道。他二人浑身颤抖着却半天不敢起身。
方梦阳进了行政院四下张望见周围都没有人便立即闪身躲到一棵大树后。待他再现身时又是刚才那英俊青年的模样了。他一脸轻松地扭头遥望依旧跪在门口的那两个守卫笑着自言自语:“谁叫你们竟敢不认识本大人呢?活该你们吃点苦头。”说着他转身朝行政大楼走去。
就在这时大楼的楼道口出现了一个人影迎面朝他走来。
是秦央。
青年微微有些变色。
四目相对。
青年很快恢复常态笑着打招呼:“秦少好久不见啊。”
“是你……”秦央对他的出现显然十分惊讶“你不是去刺杀鱼凫城的军师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青年一脸不屑:“杀那个家伙还不简单?自从八城联军攻打我们失败那些小城邦们成天惶惶不可终日生怕我们前去报复。那些提议联合出兵的军师、大臣们自然也都失了宠。要杀这些失去专人保护、又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根本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我昨天一早就回来了。”
秦央稍稍有些吃惊:“哦?这么快?看来你又提高了不少啊。”
青年耸耸肩一脸无奈:“那又怎么样呢?和你秦少还不是没得比?”
秦央淡淡一笑:“你别谦虚了有时间咱们切磋切磋。”
青年的脸上露出了一种不可捉模的笑:“好啊我正有这个意思。”
荒地那边。
在老头儿从陈子龙眼前消失的一瞬间这个公子哥像是猛然间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脸刷地一下全白了又不由得跌坐在地。在这闷热的天气里他居然瑟瑟抖呆呆地看着前方脸色惨白。汗水从他额头不断渗出滴滴答答地流淌。
一个熟悉的人影越来越清晰地浮现在他脑海中。没有错在那人转身离去的一瞬间他已经猜到他是谁了。
跟班们见他这样还以为撞邪了赶紧围了上来。其中两个跟班上前将陈子龙搀扶起来。
陈子龙被扶起来嘴里喃喃地说:“我想起来了他……他是……是那个……”
“他、他是谁呀?”跟班们小心翼翼地问。
陈子龙脸色苍白说话也语无伦次起来:“不会错的那个笑容……那个笑容只有他才会有……那个号称‘微笑刺客’的家伙——连邪!”
跟班们顿时目瞪口呆:“连、连邪?!不会吧?听说他今年才岁啊怎会是个老头儿?”
“一定是他错不了的……我以前和他打过几次交道也算认识了。那个标志性的笑容我绝对没有看错……”陈子龙说着有些惊恐地望着前方“再说了他最引以为豪的就是变化术和度……除了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有这样的本事……”
跟班们还是疑惑不解:“是吗?不过……听说他、他不是城邦仅次于秦央的第二刺客吗?怎么会来杀这几个无名小子?”
陈子龙摇摇头汗如雨下:“我也不清楚这几个小子到底做了什么事居然把连邪这样的人物都引了出来……幸好我们没有得罪这个人要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跟班们有些不相信:“这……这个人有这么可怕吗?咱们都是名门子弟大哥你更是城主大人的亲侄子他能怎么样?”
陈子龙摇摇头已是面无人色:“据我所知凡是连邪想杀的人没有一个可以活下来……无论是谁!”
由于文羽平安月兑险这事白铘本就打算请的大餐在众人的要求下又提高了一个档次。最后四人去了林宇轩强烈建议的号称城邦第一的酒楼醉月亭。
白铘好容易一次善心却被大伙儿整得大出血。最后付账的时候简直就像是与他最爱的女人生离死别。风萧萧兮易水寒钞票易去兮不复还。可怜的白铘一年的美容费又要‘从头再来’。当然不知道又会有多少城邦的花朵要被他毒害了。
吸完白铘的血心满意足的文羽一行见时间也不早了便直接回了学校。白铘三人还是有些担心陈子龙会报复分手之前再三叮嘱文羽千万小心。文羽原本都没想这事了可白铘几个越这么说他就越害怕了。虽然他知道那些家伙都不是他的对手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天知道那个小人还会使什么诡计呢?
可一切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文羽到学校的时候教室里还没有一个人。他一直忐忑不安地等着陈子龙等人的出现。过了好一会儿陈子龙左臂上缠着绷带终于在一群人前呼后拥中来了。看起来他们回到家里都受到了很好的治疗伤都好得七七八八。因此陈子龙左臂上的绷带显得格外扎眼。
上课的时候张然一进教室便注意到了陈子龙的情况。当他惊讶地询问陈子龙时文羽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可没想到陈子龙居然笑了笑说不小心跌了一跤。张然尽管将信将疑却也不好再问了。文羽没想到陈子龙居然肯放过这么好一个整自己的机会不由惊异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陈子龙竟然还冲着他笑。
更让文羽想不明白的是整个下午陈子龙一伙居然都没有来找他的麻烦仿佛教室里根本就没有他这个人。
虽然文羽不像白铘那么聪明可他也隐隐感觉到陈子龙的表现实在不合常理事情决不简单。到底这个家伙在搞什么鬼呢?他越不安了。
都广野高达六层的行政大楼矗立在行政院的中央。“傲视群楼”显得格外庄严气派。
大楼底层的阶梯很宽很长直接通到二楼很有气势。二楼就是整个城邦的政治中心。从阶梯走进去是一个宽敞的大厅每隔几步就有一个全身披挂的守卫防备森严。大厅左侧是议事大厅、迎宾厅以及城主的办公室大厅右侧则是三大名门的办公室。最右边的一间便是杨屹的。
他的办公室布置得并不算奢华陈设都很简单甚至简朴。整间办公室里惟一起眼的就是一张宽大的深红色檀香木桌。木桌靠窗户摆放着宽大的桌面上堆着几大叠厚厚的文件几乎占据了整个桌面。微风从窗外吹来轻轻翻动着文件。
不清楚他为人的人还以为他是个一心为民两袖清风的好官。其实不然。能坐上这个位置的人你说能好到哪里去?这不过和他的喜好有关。他这个人惟一好的就是对其他的一概没有兴趣。权势也不过是他追逐更多美色的工具罢了。所以他才会娶那么多房老婆生下那么大一窝的笨蛋。
他和爱财如命的李毅隆刚好互补。再加上同被秦家压制而产生的同病相怜两人逐渐由对立走向合作如今更是成了同甘共苦的好兄弟。说实话在官场上实在没有比这更好的黄金组合。
那日他两人虽向华少奕夸下海口其实杨屹心中是没什么底的。刺杀秦家的人并不是开玩笑的小事。必须要武功高强同时又信得过的人去办。可是他手下哪有这样的人物?
他清楚李毅隆和他半斤八两手里就那几张破牌怎么也拿不出手。但让他奇怪的是李毅隆却始终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杨屹却急啊催了好几次李毅隆才得意地吐出了那个振聋聩的名字——连邪。
说实话杨屹压根儿也不相信李毅隆和自己能收服连邪尽管他们都是三大名门之一。连邪的特立独行心狠手辣不仅在都广野就是在整个蜀地也是颇有声名的。除了城主的命令基本上他没兴趣的事情没有任何人可以叫得动他。这样一个恃才傲物的狂人李毅隆能叫得动?
杨屹起初打死也不信。可李毅隆今天早上却神神秘秘地告诉他连邪来了。今天中午就会来向他报道。
此时杨屹光着脚跷着二郎腿嘴上叼着支香烟吞云吐雾躺在藤椅上翻阅着文件将信将疑地等着那个人的到来。
“咚咚咚!”突然一阵有节奏的机械敲门声响起。
杨屹似是期待这声响多时闻声立即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扔了烟双眼放光望向大门。
是了只有那个人才有这样独特的敲门方式。
他难掩脸上的喜色连忙招呼身旁的侍女:“快快开门!”
侍女应了一声赶紧前去开门。
门开了一张俊俏的脸出现在侍女面前正是连邪。
初看上去他虽然不免有些女乃油小生之嫌但锋利的眼神以及眉宇间透露出的那股浓浓的傲气又平添了几分英武。
连邪朝侍女笑了笑点头致意。侍女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赶紧闪到一旁。
杨屹见连邪进来惊喜交加。
是他真的是他那个城邦最孤傲的微笑刺客!杨屹没有想到李毅隆居然真的将这个人收到帐下了!他连拖鞋都来不及穿赤脚快步上前伸出手笑脸相迎:“哎呀我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给盼来了可把我想苦啦。”
连邪伸手握了握笑着说:“杨大人你这样让小人实在受宠若惊啊。”
杨屹哈哈大笑拉着连邪的手走到一张藤椅前请他坐下然后转身对那侍女叫道:“快给连兄弟上茶。”
侍女赶紧出去了不一会侍女端着一杯茶过来了。杯里碧绿的水面上漂浮着几块晶莹剔透的冰块看上去就让人感到一阵清凉。
“对了连兄弟有个问题一直很困扰我不知道该问不该问啊。”杨屹吸了口烟说。
“你尽管问便是。”
杨屹好奇地问:“我觉得奇怪老李怎么就能说动你呢?以你的个性……”
连邪笑着打断了杨屹的话:“杨大人你应该听过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吧?想在这乱世中干出一番事业扬名立万倘若没有雄霸一方的实力那么就必须要跟对人……”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杨屹一眼说“我相信对这一点杨大人也应当感同身受吧。”
杨屹点点头哈哈大笑。
连邪接着道:“坦白说眼下的形势傻子都能看出来都广野迟早是华少奕的而你和李大人都是他一方的人。你说我不跟你们还跟谁呢?”
杨屹竖起大拇指:“连兄弟聪明过人杨某佩服!”
“昨日我刚一赶回来李大人就让我去做一件有趣的事情。”连邪说着脸上露出了笑容“今日一去果然很有趣……”
“你是说……”杨屹刚一开口连邪就朝身旁的侍女瞟了一眼示意他能不能说。
杨屹一愣继而呵呵大笑:“不打紧尽管说就是。她决不可能说出去的。”侍女知道连邪对她有戒心不由撇起小嘴。
连邪点点头便将中午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末了他笑着说:“原本我还在为怎么将他们引出来试探他们的实力而愁没想到陈子龙那个家伙居然无意间帮了我大忙。”
“呵呵看来连老天都向着我们呢。”杨屹呵呵笑着。
连邪点点头突然敛了笑容:“不过话说回来那四个小子的确非同一般。”
杨屹微微一讶:“是吗?那如果要你杀了他们四个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连邪沉默片刻呷了一口茶说:“惭愧!我估计需要两分钟……”
侍女一听惊讶地捂住嘴巴。心道:“天哪两分钟就杀掉四个还算不错的对手居然说‘惭愧’?”然而她没想到的是杨屹居然吃惊地问:“连、连你也需要两分钟?”
连邪点点头:“所以我没有出手。我怕万一逃掉一个告诉秦铭那可就惹上大麻烦了。至少现阶段他们秦家的势力还非常大。”
“嗯谨慎行事是好事。”杨屹点点头望着天花板口中吐出一个烟圈。
“杨大人有件事我觉得很奇怪……”连邪欲言又止。
“你说。”
连邪说着眉头不自觉地就皱了起来:“今天中午这四人中有三个都出了手。我承认他们都有一定的实力但应该还远远没有达到能让华少奕大人动容的地步。而且他们所施的也都不是木系和风系的术……”
杨屹问:“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胖子一直没出手。我不知道他的身手不过看不出来他有什么厉害的……”连邪若有所思“他们真是华少奕要找的人?”
杨屹把玩着桌上一个精巧的陶瓷杯说:“别掉以轻心啊。这种事很难讲的……假若他有那样的实力想隐藏的话也不是什么难事。你应该很清楚吧。”
“那我现在怎么做?干掉他们还是……”连邪说这突然停住看着杨屹。
杨屹摇摇头:“我仔细了考虑了一下现在还没有必要除掉他们。以你的能力除掉他们只是早晚的事。现在陈子龙打草惊蛇我们没必要冒这个险……”
连邪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
“这件事我还会和老李商议你就随时注意他们的动向。等过一段时间他们渐渐麻痹的时候我们再……”说着他眼露凶光手一用力手中的瓷杯“砰”的一下变得粉碎。
那一天的整个下午文羽都是在提心吊胆中度过。他清楚陈子龙绝对不会是因为被白铘他们扁了一顿就变老实了因为那不符合此人的性格。可是他又实在想不出这个家伙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一想到陈子龙那颇有些怪异的笑容文羽就头皮麻。
当放学的锣声响起时白铘和萧云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土系仙术中级班教室门口。他们担心文羽的安全便提早就向老师请假先走一步。看到文羽安然无恙地走出来两人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文羽将陈子龙一伙下午的异常情况说了一遍白铘和萧云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三人商议一番决定回去后将这事告诉秦铭看他怎么说。
回到秦宅秦铭听着他们的描述眉头紧蹙。因为在这之前他已经听秦央说了遇见连邪的事。而且当时秦央留了个心眼躲在角落亲眼看到连邪走进了杨屹的办公室。不用再说他也清楚现在连邪的立场。
倘若只是事关连邪个人秦铭是不担心的。但是这件事更大的其实是一个信号。一个所有官员选择立场的信号。试想连连邪这样桀骜不驯的顶尖高手都投靠了李、杨两家其他人难道不会闻风而动吗?这实在不是一个好消息。
一件又一件的不顺心的事情让秦铭心烦意乱。自那场让他秦家大失势的战争之后他的神经就一直紧绷着。他太累了可是他又不能休息。因为这是关系到他整个家族未来兴衰荣辱的关键时刻。就像他现在非常的烦躁也不能在文羽等人的面前表现出来。
听完文羽等人的述说秦铭好容易让自己稍稍平复一些对文羽几个说:“今天的事你们处理得不错。只要是他先动手就算方梦阳亲自上门来理论我都不会怕。不过记住以后也得这样能忍便忍千万不要主动引冲突。”
“是。”文羽四人应声答道。
时间如白驹过隙。不知不觉间一晃又过去了一个月。
什么事都没有生。居然就这么平安无事地过了三十天不光文羽他们觉得奇怪就连陈子龙一伙也有些沉不住气了。他甚至在怀疑连邪到底会不会帮助他除掉文羽这几个眼中钉。
不过陈子龙尽管知道那人就是连邪却也不敢主动去找他那毕竟不是个好惹的主。郁闷归郁闷陈子龙也只得每天郁郁地等着连邪那近乎渺茫的消息。
在这段时间里文羽、白铘、萧云三人的能力稳步上升。后两者已经提前让老师给预定了下学期升入中级班的名额。只有可怜的林宇轩依旧还要在学前班混日子成天和小孩子们厮混你说他哪里还学得进去什么东西?
又是一个下午。放学后文羽四人一路有说有笑回了秦宅。
路过花园时文羽突然觉得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迫使他往一个方向望去。在那里在一片艳丽绰约的月季花丛中一个女子的背影若隐若现似曾相识。
是宛儿吗?
那一瞬间文羽的心怦怦乱跳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
自他进入秦家已经一月有余可还没有和秦宛见过一次面。因为秦宛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肯见人。文羽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内心挂念着她一面默默祝愿她早日从那可怕的梦魇中走出来开始新的生活一面又无时无刻不期望看到秦宛能出现在自己眼前。
而现在真的是她吗?
由于距离太远文羽看不真切。只隐隐感觉到这个女子和秦宛的感觉真的很像。他的心情愈激动仿佛有一股魔力牵引着让他不自觉地朝那女子走去。白铘等人见文羽那像着了魔的样子大感惊异。顺着他的视线一望顿时明白了**分相视而笑跟着走过去。
随着距离的缩短文羽越的紧张手心都已经攥出水来。然而当他和那女子还有五十米之遥时却失望地现这人根本不是秦宛。
女子察觉到身后有人来赶紧转过身。这一回眸让文羽四人大吃一惊。因为这竟是一个他们从未见过的漂亮妇人。
此时夕阳西下晚霞似火给这花园里的一切花草树木和人的身上都镀上了一色的柔和的金色。那妇人穿着简朴看上去有些风尘仆仆的感觉好像是刚从漫长的旅途中归来。
尽管如此但却丝毫掩饰不住她浑身散出的高贵的气息。她望着文羽等人微微一愕继而对他们颔微笑。遥遥望去花团锦簇下一个美妇人身披着淡淡的霞光回嫣然像极了一幅色彩瑰丽的油画。
文羽四人一时看得呆了。就连萧云都看得入了神。好半天才回过神有些尴尬地朝那妇人点头笑了笑走开了。
萧云一边走一边皱着眉头说:“这个女人很不一般呢那种气质……总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管她那么多做什么。在名门秦家出现这种极品很正常嘛。我敢打赌这个女人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绝色美女!”白铘说着两眼放光忍不住又回头看了几眼。
“你这头**连阿姨级别的都不放过啊。”文羽没好气地说着心里却已经有了一个疑问:这个美丽的成熟女人到底是什么人呢为什么自己对她居然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四人一路谈论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美丽妇人不知不觉间就到了食堂。这时候正是用膳的高峰期食堂里人头窜动。四人好容易打了饭抢了位置坐下正要开工大管家周游却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说秦铭请他们四个去吃晚饭。
文羽四人面面相觑一时有些诧异。因为自打他们进入秦家以后一直都是和其他家将在这大食堂吃饭。可今天秦铭怎么会突然邀请他们去吃饭?莫非出了什么事?文羽问周游周游只是摇头说不知道一个劲地催促他们快走免得让老爷等急了。
没办法文羽等人只好答应。可要动身的时候萧云却现出很为难的样子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你们去吧我不去了。”
“可是……”文羽看了看周游欲言又止。
萧云又说:“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你们就帮我顶着吧行不?我就在这里吃了。正好我可以趁这个机会去看看妹妹。”不擅说谎的他就说这么几句就舌头打结文羽和白铘自是心知肚明自然也不好再勉强。
白铘转身对周游一摊手示意让他拿主意。周游皱皱眉想了一想说:“好吧就你们三个快跟我来吧。”
文羽三人跟着周游七拐八拐地来到了一间装饰得金碧辉煌的大厅。
文羽一进门就看得傻眼了。和一个多月前他们在秦家吃的第一次晚饭相比这次的晚宴显然丰盛、豪华得多。
在灯火辉煌富贵袭人的大厅中摆放着一张硕大的映衬出明亮光泽的乌木大圆桌。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色泽鲜亮让人垂涎欲滴的珍馐佳肴文羽三人没一个菜能叫出名字。金灿灿的餐具整齐地摆放着晃得人睁不开眼。桌上的菜肴冒着热气把浓郁的香味送到大厅每一个角落。
四处飘散的香气钻进文羽三个的鼻孔馋得他几个直吞唾沫。林宇轩看着眼前一大桌美味佳肴更是眼睛都直了。除了张大嘴流口水他完全没办法做别的事情。
秦铭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上去春风满面就连一旁抄手站着的秦央脸上都难得地荡漾着笑容。
秦铭见文羽三人来了笑着问:“来啦?怎么还少了一个?”
白铘忙答道:“哦萧云今天去看他妹妹了没回来。”
秦铭点点头伸手示意文羽等人坐下:“你们坐吧当自己家里一样就行别拘束。”待文羽三人坐定他笑呵呵地问“最近学习怎么样啊?”
白铘回答道:“还行。我和萧云已经确定下学期升到中级班学习了。”
秦铭面露喜色:“是吗那太好了!”
文羽突然觉得秦铭今天特别高兴。他瞅了一眼餐桌上摆放的碗筷突然有了现:“咦?怎么多了两副碗筷……是有什么贵客来吗?”
正想着秦铭笑着对他们说:“你们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叫你们来吗?”
三人茫然摇头。
“呵呵央儿你来告诉他们吧。”秦铭说着笑着对秦央道。
秦央言语间完全掩饰不住他的喜悦:“是我妈回来了她非常想见你们一面。”
“你妈妈?”白铘三人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过话说回来他们这才想起来秦家这么久了确实从来没有看到过秦铭的夫人。
秦央笑着说:“是啊我妈今天早上刚回来。呵呵算一算都离开家快半年了。我告诉了她你们救我妹妹的事她对你们很感兴趣说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向你们当面致谢。”
“是吗?”文羽三人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还有最重要的是妈妈今天关着门开导了妹妹一整天总算让她想通了。今晚上妹妹也要出来吃饭了!”秦央兴奋地说着笑得很灿烂。其实这才是他最开心的事情。
听到这个好消息文羽实在抑止不住内心的喜悦忍不住叫出声来:“真的吗那太好了!”秦铭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白铘和林宇轩捂着嘴暗笑不止文羽脸一红把头埋下了。
“既然人到齐了”秦铭说着朝周游挥挥手“周管家你赶紧去把夫人和宛儿请出来可以开饭了。”周游应着立即退了下去。
一想到等会儿就真的可以见到让自己朝思暮想的秦宛文羽心中一阵狂喜浑身竟激动地微微颤动起来。
在焦急的等待中一连串脚步声渐渐近了。
文羽赶紧抬头朝门口望去。
两个绰约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大门口。一个正是秦宛而另一个……居然就是他们先前在花园里看见的美丽妇人!
和一个多月前相比秦宛虽然看上去依旧容色憔悴但精神状态明显好了很多嘴角还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几缕夕阳的光辉由窗外透进来洒落到她洁白罗裳上给她浑身罩上了一层璀璨的光辉看起来是那样的圣洁、典雅。而那个美丽妇人文羽三人先前距离太远看不太真切。如今这般近距离地打望他们看得一时呆了。
却见她身着一袭紫色的旗袍凸现出她窈窕的身段更反衬出她那丝毫不逊于秦宛的雪白肤色。看得出来她保养得极好。尽管算起来她早已年过不惑尽管她额上已经出现了粉底掩饰不住的皱纹但她举手投足间尽显端凝稳重的风度看上去却是那样的光彩照人雍容华贵。
她和秦宛携手走来一个成熟一个青春一个暗色调一个亮色调完全是两种不同风味的极致美。
这、这难道就是……宛儿的妈妈?
文羽三人看得呆若木鸡。他们实在没想到四十多岁的女人也可以美成这样。这恐怕是他们自打出娘胎以来看到过的最迷人的一位母亲。有其母必有其女她有那样清新可人的女儿简直再合理不过。
秦铭见她二人走近起身笑着说:“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文羽三人赶紧起身笑脸相迎。
“宛儿你们都认识就不用介绍了。”秦铭指着那美丽妇人对文羽三人介绍道:“这就是我的夫人你们就叫她吴阿姨吧。”
秦宛的妈妈和女儿一道入席笑吟吟地对文羽三人颔道:“你们好。”她的一颦一笑让文羽人简直感觉自己被一种温暖的柔静所包围很惬意的感觉顿时对她油然生出好感。
“吴、吴阿姨好。”文羽三人舌头都有点打结了。
吴夫人看了看他们有些奇怪地问:“怎么只有三个呢不是说是四个人吗?”
文羽忙解释:“哦萧云今天看他妹妹去了来不了。”接着他们三人一一起身作着自我介绍吴夫人一边听一边看着他们笑呵呵地不住地点头。当文羽介绍自己时她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奇怪的光辉。
“嗯都是很不错的小伙子啊呵呵。”吴夫人看着文羽三人“我早就听说过你们。不过说起来还真是抱歉现在才有机会当面道谢感谢你们救了小女。”
文羽三人赶紧道:“哪里的话阿姨你不用客气啦。”
吴夫人扭头对身旁的秦宛道:“宛儿你还没谢谢你的救命恩人吧?”
秦宛脸一红站起身朝大家鞠了一躬说:“多谢大家让大家担心了这么多天真的很抱歉。”
文羽忙说:“没关系啦只要你没事就好了。”
吴夫人看着文羽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几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天。文羽三人本来有些紧张但秦宛的妈妈不时和他们拉几句家常开几句玩笑很亲切、和蔼给人的感觉仿佛就像是一位熟识的长辈。文羽三人很快就没有了拘束感这是他们在秦家吃得最丰盛同时也是最轻松的一顿饭。
文羽夹着菜不时偷眼看看对面的秦宛。秦宛和哥哥、妈妈有说有笑原本苍白的脸上也渐渐有了些血色。她总算振作了起来文羽觉得很欣慰不由对秦宛的妈妈更生出了几分好感。看着秦宛一家人其乐融融文羽在替秦宛高兴的同时突然内心深处有一阵阵嫉妒和酸楚。
他多么希望是自己坐在秦宛或者是秦央的位置上那样享受着母亲的呵护享受着家人团聚的欢乐。
家的感觉究竟是怎么样的呢?文羽根本不知道。父母去世的时候他只有三岁。三岁之前关于家庭的记忆只有极少极少的零星碎片还残留在文羽的脑海里。父母的样子家庭的温暖幸福的小时候都只是一些模糊不清的影像。一家人在一起的幸福感觉?那实在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那么的缥缈那么的陌生就仿佛是从来没有生过一般。
人的记忆就是这样的无情。有些幸福的过去你希望能永远记得时时拿出来回味可是偏偏却在脑海中被冲刷掉。有些痛苦的往事你希望从此忘记一辈子都不愿再想起但是它却被记忆固执地铭刻在你脑海的深处。
文羽又想到了哥哥那本是他如今在这个世界上惟一的亲人。
十多年来他和哥哥在这孤儿院里相依为命。他原本是比白铘、林宇轩他们要幸福的。至少他还有个哥哥。从小他就在哥哥的呵护中成长那种亲人相互依存的感觉是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取代的。只有和哥哥在一起他还能够感受到至少一点点的家的温馨感觉。
可是就是这个惟一的亲人却不在了。
让你得到比别人多的幸福然后再给你夺走那样的痛苦比什么都大。
自文翼在战场上失踪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月活着的可能性越来越小。文羽尽管一直在不停地对自己说哥哥还活着。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其实他内心深处已经开始动摇了。他已经在强迫自己接受哥哥死亡的事实。这一个多月来他突然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尽管他很痛苦尽管半夜他常常被噩梦惊醒但是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他知道哥哥的在天之灵也一定希望他好好地活下去那样哥哥才会在另外一个世界感到宽慰。他要坚强地活下去哪怕遇到再多的痛苦。因为他不是为自己一个人而活着。
文羽正低头出神地想着一个温柔慈祥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我没记错的话你就是文羽吧?”
文羽急忙抬起头现吴夫人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哦我……我是。”文羽脸一红略有些慌乱。他这才注意到桌面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不知不觉中晚饭居然已经吃完了。身旁的白铘、林宇轩分别和秦铭、秦宛在说着什么。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大厅里早挂起了好几个红灯笼红彤彤地照得整间屋子暖暖的。吴夫人微笑着望着他在烛光映照下显得特别亲切。
文羽被她看得心头慌乱忙问:“阿、阿姨您找我有事吗?”
“你……能跟我出去一下吗?”吴夫人带着商量的语气恳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