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果拉好厉害。”若若夕也笑眯道。
听到女孩的夸奖,果拉心一下子被喜悦所填满,微微显出一丝得意,当下停止颤抖道,“那当然,这是妖的生存经验。很久很久以前,我们的祖先自从诞生以来,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就不断被身边的魔兽所驱赶,它们必须不停换地方,只有这样才能够在这个可怕的地方生存下去。所以妖的脚步遍及整个蛮荒之地。我们只有不停地熟知环境,以逃避那些凶恶魔兽的猎杀,而延续我们的种族。虽然几千年来一直都是这样,但是我相信我们终究有一天,会找到属于我们妖的安逸之乡,在那里,我们就可以不必东奔西跑,不用为其他生物服务,而安安静静地过日子。”
“嗯!我相信你,果拉和妖们一定可以找到,属于你们心中的那个地方。”若若夕鼓励它道。果拉脸上绽开笑容,也重重嗯了一声。
这就是生活在夹缝中的生物啊。楚天忽然莫名地笑了笑,自言自语道,“想起来,我们又何尝不是如此。”
一个人是活在家庭的夹缝中,家庭又是处在城市的夹缝中,城市之上有国家,国家之上还有整个大6。就连整个人类,也不过是生活在神界和魔界夹缝中的生物。
他心中不有些感叹,身后的凡卡辛忽然一勒缰绳,坐下的战马随之出一声长长的嘶叫。
“怎么了?”楚天回过头道。
“我感觉……”凡卡辛拧了拧眉毛,“从刚才起,我们就似乎一直在原地绕圈子……”
楚天看了看身边的树木,果然依稀有些眼熟,他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隐隐有种酸酸的气息。
自己的感觉必定不会有错,大蛇王的气息是从无尽的西方传来,自己也是一直循着这股气息而前进,无论如何也不会偏离才对。楚天轻轻从马背上跃下,遂徒步踩着脚下厚厚堆积的腐叶向前走去,果拉也连忙跟着他跳了下来,在它心里楚天是主人,它必须寸步不离地在他身边才是。
“我说……”凡卡辛一把把果拉提了过来,放在面前问道,“这座森林是怎么回事?你不想告诉我们应该走哪条路吗?”
果拉被他拎在空中,有些害怕地看着地面,“果拉不知道,波尔奇拉森林是个可怕的地方,妖从来不会来这里,曾经跑到这里来的妖,从来没有走出来过。”
凡卡辛不骂了一句,把它丢在地上,遂也跃下马背,他明白,在很多情况下,坐下的战马是很容易被某些力量误导的。
众骑士遂纷纷下马步行,耳旁不断传来脚踩在枯叶上出的咯吱声。大约行了半个时辰,楚天忽然停了下来,望着路旁边的一个浅坑,那是半个小时前,凡卡辛把果拉丢在地上,妖小小的身子在落叶上压出的痕迹。
“我们又绕回来了。”他抬头盯着前方幽暗的密林,慢慢道。
“靠,这座森林有古怪!”凡卡辛一脚踹在旁边的树上,那棵与他齐腰粗的榕树被踩得微微一震。
“在这样下去,天就要黑了。”一旁的费尔拉四周越来越阴暗的光线,有些担心道。
楚天闭上眼睛细细回忆着,忽然回头看着凡卡辛。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后者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
“是树木。”楚天轻轻道,目光在身周的树上略微一扫。
“树木?”凡卡辛眼中一怔。
“是这些树木便不断误导着我们,让我们产生错误的方向感,而一直在这里打转。”楚天盯着眼前一排排形态扭曲的树木,“这里全被树木所封闭,看不到外界的任何东西,人们只有依靠树木间的空隙来辨别方向和认清道路。这些树是在我们看不到的时候改变姿态,让我们产生错觉。”
“而且,空气中这些不详的味道,似乎也是来自于这些树木。”楚天脸上一笑,陡然撤出腰间长剑,一剑刺入身后方才凡卡辛所踩踏的榕树上。
随着剑身的刺入,高大榕树的树身及伸展的枝条在一瞬间狂乱扭动起来,一股鲜红的血流,遂沿着剑身,自树身之中迅淌了下来。
凡卡辛等人还来不及换上吃惊的表情,耳旁四面八方忽然想起了类似小孩与老人的尖笑声,众人心中一时间大为惶恐,忙数十人一起,拔剑背靠着围成一个圆形,耳旁不断纠缠的笑声将此深幽的森林渲染地更加恐怖。
就在此时,头顶上方一根粗大的藤条,突然落下向下方之人扫来,几人中番力看得真切,当下挥剑凝气,将其拦腰砍断……
瞬时间,身周数千棵原本静立不动的树木,忽然间如同着魔般,同时疯狂扭动着身躯,其遍身的枝条以一种令人瞠目的迅急促伸长而出。林中的空间片刻间便被卷绕而来的枝条所填满,漫天的树藤如同麻风病人失去控制的手足,猛然朝众人压挤过来。
“结阵!”凡卡辛遂大声喊道,在此地穿行了约有半月之久的骑士们,已经对这个不可预知的地域有了一种本能的适应,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人人神经随时都如同弓弦般绷地紧紧。再也不像刚踏入之时那般松懈大意。
凡卡辛一声令下,那些围拢在一起拔剑向外的骑士,同时抬起手中盾牌,借由盾牌凝出一道道魂气屏障,连结为一座圆形的防御墙,将其身围在当中。骑士盾牌上均雕有符文,可作为魂器使用,必要时刻可以拥有比步兵强大数十倍的防御力。
无数纷乱扭动的藤条抽在人类阵列外高大的蓝色魂墙上,在其上爆出一团团耀眼的魂气。
“是树妖!”果拉惊惧地尖声叫道,小身子抖作一团,死死抓住楚天的披风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