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数万只鹰族在空中盘旋,飞羽不断如雨般向地面射去,目标皆是阵列中的弓箭手。其中一名头上白羽,带着假面的鹰妖笑了一声,“和人类战都的历史,我们可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就先让我羽达然,教你们学个乖吧。”
“冷静,冷静,把那些交给弓箭手,集中注意面对前方的冲锋。”统帅忙稳住有些慌乱的骑士,这时前方庞大的妖族6地部队,已是冲到了自己面前。
“领死吧,人类。”怒拉什狂笑一声,面前的人类阵线后伸出数千支长达两米的长枪,试图对抗妖族的冲力。乱军之中,骑士们在统帅“防御,防御。”的急呼声中,将圆盾牢牢顶在自己面前。这种情况下,自己骑士根本不敢迎势起冲锋,妖族的阵线出己方数倍,一旦冲出便会被其包围,无疑是等于自杀。
虽然明知不敌,但他仍是抱着一丝能够守御的希望。
但现实证明,这种希望不过是这名统帅垂死挣扎的幻想。
怒拉什横臂挥动长枪一扫,随着枪尖划过的黑芒,前方人族数十米内的阵线,登时被涌起的黑暗轰爆碎开。人族脆弱的骑士阵列,在妖族排山倒海般的进攻下,几乎是瞬间便已支离破碎,全线崩溃而开。
数万铁甲和战马,无法与犀利的魂术和庞大的魔兽相对抗,那名统领愣在马上,呆呆望着前方魔兽上,巨口怒张的狮头妖族,身周一团阴冷涌来,随即便看到自己的身在黑暗中嘶裂而开,抛洒在战场之上。
骑士阵线崩溃后,后方脆弱的步兵更加无从抵御妖族四面涌来的杀戮,整个人类阵营此刻已是淹没在妖族的大军中,四分五裂。
妖族快意地斩杀着身周的人类,用鲜血与头颅,祭奠他们战的胜利。
在短暂的摧枯拉朽之后,血牙在魔兽上踏过满地人类的尸体,径直带着队伍向南方疾行而去。
“血牙,不要太急了。”猿族的长老木尔沙远远冲其喊道,“前方肯能还有阻兵,我们现在圣木国境内,应该商榷以后再决定如何行军。”
“不用商榷,当然是用最快的方法。”血牙回头道,“想快一点解决事情的话,就跟上来吧。”
“这次本王不会让任何人抢先的。”怒拉什一笑,也率部赶了上去。
“等着吧,神界之门。”血牙心中凝声道,“老子一定会将你,亲手斩碎。”
羽达然从空中降下,落在木尔沙面前,回头看着老猿道,“怎么办,要跟上他们吗?”
木尔沙眉头层层皱起,沉默了片刻道,“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什么?”羽达然在面具后道。
“我有些怀疑,现在这个样子,是否能够真的战胜人类,拯救这片古老的大地。”木尔沙深深眼窝中,浑浊的眼珠透出一丝不安。前方熊族的战鼓声一下下撞击着他的耳鼓,木尔沙无奈之下,只好令队伍随之跟上。
艾尔伦山脉起伏的峰峦间,一架老旧飞艇缓缓漂浮在绿色的林海上方,远远望去,形同一个有些被压扁的榛子。
也不知是那个时代的古董了,不过所幸还能飞得起来。此时虽是盛夏,但艾尔伦山上的积雪仍是未曾消去。楚天站在船舷边,望着波浪一样的松树尖上那白色的点缀,有点像蛋糕上的女乃油,面前扑来的丝丝凉气,在这炎热的盛夏,倒是很叫人受用。如果不是耳旁吱吱嘎嘎螺旋桨烦人的转动声和脚下钉满木条的船板,倒不失为一次美好的旅行。
“不再去睡会了?”一件长袍被轻轻披在自己身上,楚天回头微微一笑,月恋忽然伸出手指在他眉间轻轻一点,微微嗔怪道,“一大早的,脸都不洗就跑出来了。”
“再睡下去,我真要和这古董船长在一起了。”楚天一脸可怜地望着月恋,因为自己身上的伤,这几天她只许自己躺在netg上,哪都不许去,事实上自己除了两只手臂还不能自如活动外,其他各部位都已并无大碍了,也许是在与玛古留斯的战斗中,双臂中凝聚的鬼气比较多,故此受到神光的伤害也最大。
看着楚天努力挤出的可怜相,月恋不抿嘴一笑,玉指轻轻一点他鼻尖道,“好,不过只能在这里待一小会,等下就给我乖乖回去睡觉。”
“遵命,女王大人。”楚天将声音拖得长长,这几天里,自己伤重不能下床,月恋就像姐姐一样照顾着自己,喂自己吃饭,给自己洗脸,帮自己刷牙……楚天感觉自己在她面前,都快变成小孩子了。
月恋轻轻伏在船舷边,看着下面白雪皑皑的山峰,脸上不露出可爱的表情,“好美啊,原来祝天大6上,也有这么美丽的地方。”
“没有绝对的污浊,也没有绝对的纯净,这才是世界本来的样子,我们能做的,就是让纯白多一点,污点少一点”楚天在旁边道。
“就像人类中,也有像你这样的好人。”月恋回过头拢了拢头,在清晨的阳光中微微一笑。
楚天也不笑了,好人,他品味着这个词,却是第一次被人用来形容自己。
“对了,你的那把剑,叫什么名字?”月恋忽然问道。
“剑?”
“就是在上次战斗中,很大的那把。”
“那个啊……”楚天沉吟了一下,想起来,自己至今还没帮它取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