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看着穆硒谟表面风光无限,在家族里权势压人,可又有谁知道,站在他这样的一个位置,需要顶着多大的压力和危险。
他是将军,在面临危险时刻,他必须冲在前面,他早已将自己的性命交给了国家,交给了家族,从他踏上这个位置的那一刻,命就已不属于他自己了。
许苓双眼空洞地盯着手术室的门,一动不动的,生怕错过什么。
几个女儿紧张地陪在她的身边,父亲刚刚被送进手术室时,已经血肉模糊,纵然知道穆硒谟活下来的机率为零,但他们仍然使劲的想要抱住那根稻草,这是他们唯一希望。
数千战士不顾暴露自己,几十个小时陪伴站立,铁血男儿,看着那闪红的手术灯,眼泪再也止不住往外流淌。
“妈,爸不会有事的,你到是说句话啊。”穆曳肜颤着声音,就是连她自己也不敢相信,里边躺着的那个人是自己的父亲。
许苓死死地盯着前方,愣是一个字也不肯说,她的喉咙像是哽着一块石头,怎么也吞不进,吐不出,想要发声,却发现自己无法出声。
从嫁给穆硒谟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当这一天到来了,她才知道自己真的无法承受这么重的打击。
送走了石海凡,穆荩九就被周修拉住,“小九,海凡这孩子虽然比你年长许多,却是最懂得照顾人,以后你嫁过去也不愁被欺负,爷爷看得出来,他对你还是很照顾的。”
经过一天的相处,周修从各个细节中看得出来,石海凡并不是对穆荩九那么的冷淡,相反,对穆荩九有着足够的疼惜。
周修也是看在眼里,自然是对他很满意。
“爷爷,你现在说这些还很早呢。是该怎么样,都要看真正的时机。”穆荩九想了想,笑道:“爷爷难道就这么希望我快点嫁掉,好不在这里烦你?”
周修一愣,脸一板,“怎么会,小九年纪还小,爷爷怎么舍得让你这么快嫁掉,不行,你将石海凡的联系方式给我,我让人盯着。他如今坐在这个位置上,最容易粘花惹草的,男人啊,就得防着。”
穆荩九摇头,但还是将联系方式给了周修,让他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自己也轻松。
赫流尊这时正从楼上下来,见到穆荩九便打了声招呼,“我要去一趟赫家,等我了解这里边的实情后,再回来。”
穆荩九听到这话便就是一愣,“你确定要这么做?必竟,红旗家族那边就算再与你有什么关系,那也是历史长久之前的事。就算你知道他们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又能做什么?入了红旗家族为他们效力?”
赫流尊静静地看了穆荩九半响,勾唇道:“我过去自是有我自己的道理,这段时间我不在你身边,好好照顾自己,如今算来,你也是我赫流尊的人了。”
穆荩九脸孔立即涨得通红,“什么你的人,我只是我自己的。”这人怎么每次说话都能让她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偏偏却不能像其他人那样无视。
赫流尊见她羞涩,不明白自己又说错了什么话,在管理青玄帝国时,下边的任何人都由他照顾,也算是他的人,他不觉得这话有什么错,以前类似于这样的话也没少说,怎么到了小九这里,感觉就不一样了呢?
赫流尊闹不懂,索性也不去理会,返身走上天台。
就算没有穆荩九的指路,暗中的那些人早已成为了赫流尊去红旗家族的助力,穆荩九看着他消失在楼梯口,轻轻舒了一口气。
赫流尊这种人是不某寂寞的,他是个强者,从他之前所报出来的名就知道,他是属于那种巅峰强者的男人。
只热忠于修练,却不曾经过男女之事,就如她一般,同样的没有真正的接触过异性。
对男女之事,也较为迟钝。
穆荩九松了松口气,返回楼上,不过半刻,穆荩九又重新出了大宅,外边,方维信早已等待在车前。
“少主,”方维信打开车门。
穆荩九没有犹豫的钻了进去,两人平行而坐,开车的司机也是一名特工精英。
“那东西查出来了吗?”穆荩九关了车门,便发话。
方维信摇了摇头,“少主,我看那东西来头不少,因恐惧会沾上导致不良的变化,我们没敢乱动,淩江会没有自己的科研室,无法确定。”
那天他们从亚马逊中带出来的东西引起穆荩九的重视,让方维信暗中进行研究,当天知道这件事的也就只有他们几人,就是韦司和周修也未曾知晓此事。
穆荩九回想起那天的怪物,还是觉得心有余悸,“嗯,若是无法,也别太勉强,不要因此而染上了不该染的东西,淩江会既然现今没法弄清楚,先到这里停止吧。”穆荩九担心越是研究下去,会对人体有伤害。
“也好,”方维信吩咐人开车进入他的房产地区,那瓶东西一直存放在方维信的手上。
“这东西还是由少主亲自保管,”方维信直觉上告诉自己,这对于穆荩九而言,将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所以,才会想到交回到穆荩九手中。
穆荩九自接了李妈的电话后,心绪就有些不宁,想着也是睡不着,也就随着方维信到了这边。
“等拿了这东西,还有些时间,红旗家族的事,也许由我出面会比较好。”穆荩九将后背挨在座上,想了想,觉得这事不能拖。
红旗家族既然早已在先一步对淩江会动手了,如此一来,便说明了,他们不会顾忌穆家了。
方维信沉着点头,之前他们为了不惹红旗家族一忍再忍,现在搅得淩江会上下人心惶惶的,他们帮派刚刚扩建出去,发生了这种事再忍下去,下边的人还以为淩江会惧了红旗家族,随着这种风气过下去,淩江会覆灭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而为了稳住帮派中的兄弟,方维信等主干背着具大的压力。
“少主,这件事当家的并不希望你参与,我们是不是要……”方维信想起周修的交待,不禁挑眉。
“爷爷那边我会说服的,我是淩江会的少主,总不能一直让你们保护,而我自己却缩在角落里接受你们的照顾。信哥,若换作是你,你会乖乖的站在他们的身后等着他们来保护吗?”穆荩九平静无波的眼眸侧首静静地看着外边的夜景,心头总有什么堵着。
她的父亲这么强悍的男人,又怎么会论得到她来操心。
穆荩九轻轻舒了一口气,审判堂上,墓园的那一幕幕闪过她的脑海里,父亲的无情,怀疑,都让她寒透了心。
在市遇到四姐的场景,却不断的在脑中闪过。
或许,在这个家里,她本就不属于一个活体。
穆荩九在心里自嘲的一笑,告诉自己,一定是李妈为了让自己回家才这么说的,在父亲的身边有这么多人,每一次见面,父亲都不会愉快,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父亲有多么的不喜欢自己。
罢了,自己过去不过是陡添父亲的怒,若真的受了伤,见着了她,只会加重。
因家人没有通知到她,此刻的穆荩九完全不知道穆家医院所发生的一切。
“少主?”方维信喊了许久,都不见穆荩九有反应,有些担心。
穆荩九回神才发现车子已经停在了方维信的大宅院里,轻轻一笑,“对不起,信哥,你刚刚是不是和我说了什么重要的事?”
方维信第一次看到穆荩九有平静以外的发呆模样,不禁的想,原来这个少女也是会有别的表情。转念一想,少主是个人,又怎么会没有七情六欲。
“少主,我们该进去了。”方维信替她打开了车门。
穆荩九点头,也没有追问方维信刚刚与自己说了些什么。
刚踏进他的家门,穆荩九便顿住步伐,“怎么这么安静?”
方维信一愣,瞬间明白穆荩九所说的安静是什么。确实是太安静了,平常时就算再如何安静也能听得到虫叫声,而今天,就是连风声也没有。
方维信向身后打了一个手势,跟过来的人立即从腰间掏出枪支。
但下一秒,一只黑暗之手猛地一扫过来,危险刚临,未得反击就已经被捏成肉泥。
“啪哒!”的一声,刚刚那个掏枪跟在他们二人身后的精英就此变作一团肉酱,若是受不住的人必会被堆肉泥吓得反胃。
肉泥是从上空中掉下来的,完全是在他们有防备之下攻击过来的。
穆荩九拉过方维信快了一步,否则也同那名兄弟那般变成了肉泥。
“该死!”方维信低咒了一声。
穆荩九抿着唇往头上看,漆黑的一片,什么也没有。
“看来,有人盯上来了。”不,不是人,是怪物。是比他们在亚马逊所看到的品种还要厉害,她竟然察觉不到他们的动静,怎么回事?
穆荩九不敢大意,拉着方维信往屋里退进去,“找到药,他们是冲着药去的。”
方维信飞快的往地下室跑去,发现,他带过来的人已然死绝,整个地下室死寂如地狱般冰冷。
穆荩九跟着方维信往后退,一边察看着四周,手中鬼焰慢慢地凝聚,她口袋内的鬼饰正嗡嗡地震动着,只要遇上什么可怕的东西或者猎物,鬼饰就好像有生命一般,震动了起来。
“信哥,他们找不到药,想必是等着你来……尽管放心取,有我在。”穆荩九眼眸一眯,红芒从她的眼眸中一闪而过。
方维信点点头,也不扭捏的在一道机房上按下复杂的秘密,对方似乎很怕破坏了那个药,不敢在这里大肆破坏,既然是这样,穆荩九就更不用小心翼翼了,因为对方不敢破坏,如此一来,从他们取药到走出这间大宅之前,都不会受到他们的攻击。
连进了几道加密铝合金厚重的大门,穆荩九又重新将那瓶泛着紫色气泡的药水握在手里。
因不敢随意的触碰,方维信等人并没有开过瓶子取过药。他们不是真正的科学家,压根就不会研究这玩意,只能用加密来保护这瓶东西,再加上不能让周修他们知道这件事,方维信只是请了几个会些研究的人员过来,若是有什么变化,那几个研究人员是要被灭口的,而现在,不用方维信动手了,已经有人替他们淩江会提前动手了。
“信哥,若等一下看到什么,不要慌,事后我会和你解释清楚的,还有,等会出去,我先送你离开这里,一定要离开,否则你在这里我会分心。”穆荩九一边慢步往外走,一边用她千年不变的平静语气说。
方维信转身看着穆荩九的侧脸,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化作一个重重的点头。
“我知道了,少主,你自己也要小心点。”方维信在亚马逊见识过穆荩九的不凡,知道自己留下来只会给少主添麻烦。
穆荩九微笑点头,突地从口袋里一弹鬼饰,一股乳白色的气体往方维信的身上包裹而去,纤手轻轻的一弹。
“嘣!”
白云将方维信护成一团,破窗而出,如火箭般发射了出去。
穆荩九刚做完这系列的动作,背后“轰”的一声响,墙面被一种尖锐的东西打出了一个窟窿,一条恶心的触角从窟窿里窜了过来,来势之猛,让穆荩九避无可避,娇小的身体被狠狠的一击。
“唔!”
穆荩九被触角一卷,凌空一提,打在墙壁上。
穆荩九感觉到自己背骨有断裂的声音传来,闷哼了一声,身上被触角越拧越紧,喘不过气来,粘呼的液体正从触角周边滴下来。
那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粘稠,让穆荩九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的恶心。
“嗡!”
鬼饰月兑袋而出,盘旋在穆荩九的面前。
穆荩九眼中红芒一闪,一道红光透过骷髅头,窜出了一道红光。
黑红的火焰烧向触角,发出嗞嗞的烧水声。那大触角似乎是被人用剑扎了一下,感觉到疼痛,猛地缩了回去。
“砰!”
穆荩九砰的一声落地,但未等她检查自己身上的骨头,又是一轮的攻击窜了进来,这一次不是一条,而是数不清的触角正从四面八方窜了过来。
穆荩九知道手枪子弹对这种东西没有任何的伤害性,手中黑气迸出,乌云瞬间将整个屋子填满了。
但触角似乎并不受这鬼气的伤害,仍然在墙面上打着窟窿,拼命的攻击着穆荩九。
穆荩九从地上往上一跃,数条触角在她的脚下相撞,未等刀跃得太高,触角的方向突地改了一个方向,往上疾飞上来。
穆荩九伸手一把捞回同她一起浮起的鬼饰,改从窗口破出,单手一按在窗台上,纤细的身形疾快的往上一翻。
“砰砰砰!”
穆荩九刚翻身上了天台,未及看清对方,整栋小楼就轰然塌碎下去。
“噗!”
穆荩九躲闪不及,被一块大石撞击,生生打在脊骨梁上。
“咳咳。”
穆荩九抓住了一块碎石边,扒在上边,一回头,看到了让她惊讶的一幕。
只见一个半怪半人有一栋房子那般大小的怪物,从他的上身,生出无数个滴着液体的大肉手。
穆荩九想爬起来,脊梁的断裂,难以支撑她再站起身。
那似人似鬼的怪物有着一双人类的眼睛,脸上被一些像烂肉的东西粑粘住,正不断的往下滴下恶心的浓液。
穆荩九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怪物,但是仍然是被眼前这个更“惨不忍心睹”的东西惊了一下。
可以感觉得到,这只要比她在亚马逊中所看到的还要厉害。
“将‘’病毒交出来。”低锐的声音从他的人嘴里吐出来。
穆荩九又是一愣,这怪物竟然会说话?
可是一看这东西,就知道是人变异过来的,她也亲眼见过他们变异。
“咔!”
穆荩九体内流液流动,将她的骨头猛地接了回来。
这便是有自愈的好处吗?穆荩九在心里苦笑。
慢慢地从石块上爬了起来,抹去了她嘴角边的血迹,一双眼平静地与那庞大的怪物对视,“原来你真是冲着这个东西而来,不过,我很好奇,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居然令你不惜暴露,也要闯过来取。”
对方被穆荩九那种自愈能力弄得一愣,因为除了病毒人外,还没有见过有什么东西可以自愈的。
怪物对穆荩九也瞬间提起了戒备,“它不是你能用的,不想死,还是乖乖的交出来。”
“‘’病毒吗?”穆荩九将‘’病毒往眼前轻轻的一晃,“我很好奇它的功效!你说,我现在就饮了它,会有什么反应?”
对面的那个怪物蓦地瞪大了眼,怒火腾升,还有一股担扰,“你敢。”
“敢不敢,试试不就知道了?”说罢,穆荩九就要打开塞子。
怪物吼啸一声,身上数十只肉手飞击冲来。
穆荩九眸子一眯,反身一跳,跳过第二块石头,瞧准了一个缝隙,在触手一个个袭近间,穆荩九一个扭身就要往那道缝隙奔了出去。
“砰!”
出呼意料的一幕出现了,穆荩九直接撞到了空气里。
穆荩九一愣,怎么会这样?穆荩九往空气里一模。
光滑实体?
怎么回事?
但没有多余的时间让穆荩九有太多的惊讶,一条条触手暴发无尽的力量,带着一股疾风向她冲伏下来。
穆荩九背后靠空气,鬼饰一抬,眼中是一片血红。
红黑的滚滚浓气翻涌,形成一排实质的墙壁,挡在穆荩九的面前,“砰!”
“轰!”
两股力量相撞,暴发出震动,将周遭破坏到最大。两方也被力量反弹震得难受,穆荩九没法后退,被破挤压在墙上,一股气血涌上来。
“噗。”
“吼!”
那边也同时暴发出一阵的痛吼,穆荩九一蹬后方空气墙,凌空扑了过去。
五指张开,向下方拍了下去,在地面上震出一道道鬼气,鬼气像毒蛇般从地下窜了出去。穆荩九反掌一抬,积在一起的鬼气呼啸冲天而起,当空化作一条条亚蛟,张牙舞爪,凶恶世常,散出一股股令人窒息的戾气!
这些化作蛟龙的鬼气一股作势的从上而下的俯冲,散着凶威,恐怖得难以想像!
数十条蛟龙横贯长空,露出凶神恶煞的面目,大肆的飞舞冲势着,仿佛间能听到龙吟之声,让人恍惚间如同来到上古蛮荒!
穆荩九的身躯一转,清声道:“我不管你是何物,在我的地盘上作威作福,就必须付出代价!”
一条条蛟龙颈勾结,在上空中愈演愈凶厉,凶气之盛,令人心悸!
那怪物惊恐地看着上方,还有地下窜动的鬼气同,以一种不可能的速度转身逃开。
穆荩九两手交叠,猛地两两错开,鬼饰嗡嗡作响,上空黑红气云翻涌,“噼啪!”
惊雷劈下,犹如遇上天劫的大肆涌动着,天地暗涌。
“啪哒!”
一道惊天红雷从上空劈了下来,怪物逃不及,被三股力量同时击中,连触手也来不及掐住穆荩九的脖子,在距穆荩九几厘米远之处停了下来。
“啊!”
鬼焰放肆的吞噬着怪物,红黑交加,不过一瞬之间,刚刚还在她面前嚣张的怪物就这么被吞噬,血管一暴,近在穆荩九面前的触手暴裂,恶心的血液溅了她一身。
穆荩九眉微低,看了看自己狼狈的一身,抓回鬼饰,从口袋里拿出那瓶‘’病毒,抿着唇,看着里边腾冒着的气泡。
两腿一晃,穆荩九全身的气力似被抽了干。
双唇煞白,喘息不止。
又枯烬了吗?
穆荩九抬了抬自己的指尖,还能动,但只觉得整个身体轻飘飘的,脑袋有些晃悠。
“谁?”
身体的敏捷让她第一个反应了过来,猛地往漆黑的方向瞟了过去。在黑暗处,她只可以看得到淡淡的黑影,接着慢慢地向后飘浮离开。
穆荩九想抬腿追出去,却浑身无力。
刚刚那道气墙,定是这个人筹成的,他为什么不杀自己?反而离去?
那人并不知道穆荩九力量枯尽,他惊骇于在国竟然还有这样的高手存在,这件事,一定要回去禀明了上边。
穆荩九咬了咬牙,调整自己的呼吸,果然不能用力量用得太过度了,这是她第二次用枯尽之力。
但这一次比前一次要好得多,起码她只是失去气力,在鬼饰里还残余着力量,也没有立即晕死过去。
“少主!”
方维信一直在外围,却完全看不到里边的一切,对方的人一撤,气墙就消失了,穆荩九的身影蓦然从乱石堆里出现,若不是方维信事先有了心里准备,定会被这一幕吓死。
穆荩九被方维信一扶住,整个人像是突然失了力般向方维信这个方向倒。
“少主?”
“我没事,扶我到车子里休息一下就好了。”穆荩九惨白无力地说。
方维信英眉一拧,打横将穆荩九抱了起来,快步往完好无损的车子快步走过去。
“少主,怎么样?”方维信虽然没有看到穆荩九如何消灭那些怪物,但见她脸色惨白得难看,就知道定是受了重伤。
穆荩九身上全是血迹,也不知道是她自己的血还是对方的,还有一些恶心的粘液,有些发臭。
“回去,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既然对方如此的在乎“”病毒,就一定还会再回来的,穆荩九抿了抿苍白的唇,她身上的这个东西是个凶险的病毒,是不能放在淩江会里了,还是放在自己的身上会比较安全。
淩江会的房产在这边也算过得去,所以,穆荩九也不用担心方维信没有地方住。
“少主,有人跟车。”
刚开上高速路,方维信就从后视镜中看到了数辆车随尾。
“不用理会。”穆荩九往身后淡淡地看了眼,闭上眼道。
方维信沉沉地点头。
突然,穆荩九身上的手机铃声不断的暴响,穆荩九已经无力去接,但对方似乎很有耐心,一个接着一个的打。
“少主,”方维信往后瞅了眼。
穆荩九动了动手指,还是接起了电话。
那边是四姐带着颤抖的声音,讲诉着穆硒谟的状况,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四姐此刻正在赶往回家的路上,最快也要明天的时间才能到。
穆荩九耳边嗡嗡作响,根本就听不清楚对方在说什么,眼前一黑,身体一歪,一口血吐了出来。
四姐的声音还在耳边不断的回响,穆荩九咬牙用痛感激着自己的神经,勉强的拿稳手机,用她平静没有变化的声音道:“四姐,我知道了。”
说完,便挂了电话。
穆荩九却是一句也没有听清,只知穆轻予传达过来的信息却只有一句,让她想法子救救老爸。
“信哥,到附近的商场买一套衣服过来,就按着我这一身。”穆荩九歪头看了看窗外的已经微亮的天色说道。
“少主?你想要做什么?”方维信脸色沉沉,他刚刚亲眼看到穆荩九吐了一口血。
“别多问,按我说的去做。”穆荩九想着四姐定是在国外,有时差,这边都天亮了,却说明天才能回,可见四姐很着急。
方维信最后无奈,只能到一间24小营业的商场买下一套同款的衣服,一身的新。
方维信买好后在车外等穆荩九换好衣服,袪掉了一身的味道。
穆荩九将医院的地址说来,让方维信将自己载过去。
方维信不知道穆家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少主的脸色很不看,刚刚还吐了血。穆家就算再有什么事,也不能将重伤的少主叫回去。
“信哥,那边的事你尽快找人掩盖过去,我怕爷爷会起疑。”穆荩九勉强的站立,看着车内的方维信吩咐。
方维信欲言又止地看着穆荩九,他不赞成穆荩九勉强自己,正好这里是医院,想劝穆荩九尽量让医生看看。
仿佛看穿了方维信的心思,穆荩九露出一抹苍白的微笑,“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只是家人生病了,我必须去医院一趟。”
穆荩九也不知道那边是个什么情况,让方维信将自己载到医院附近就下了车。
方维信点点头,“少主万事不能再勉强自己了,我……们很担心你。”
穆荩九微微一笑,“我知道分寸。”
——
手术连续了二十多个小时,仍然没有半点结果出来。
修行者也罢,医生也罢,全聚集在里边了。
“将你们的妈妈先带进休息室,不能让她这么下去了。”中年男人再也忍不住,走过来,吩咐穆家几个女儿。
许苓听到这话,蓦地抬头,使劲的摇头。
看着这样的许苓,更令人心酸。
“妈,爸会没事的……我们先回家等着,好不好……”
手术进行了二十多个小时,现在是谁也不会相信,里边的那个人能活着出来了。
许苓僵硬着身体不动,她无法接受丈夫就这么去了的事实。
穆荩九当看到医院一片沉寂无声,数名染血战士站满医院,愣了下。
抬头看了看,其中一间亮着灯的手术室,挑了挑眉。
“小九!”
一个低沉急促的男音徒然从身后响起,穆荩九猛地反应过来,看到对方,扬起一抹苍白的微笑,“决明堂哥!”
穆决明快步的走向穆荩九,“小九,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穆荩九眼神一晃,头重脚轻的她差点站立不稳,忽地听到穆决明这莫名奇妙的话,有些愣怔。
“小九,他是你的父亲,纵然他对你严厉,但他也是太过于着急,他需要一个继承人,你明白吗?”穆决明一脸的着急,显然是找了她许久,“小九,你能救我,就一定能救穆将军,对不对?”
穆决明眼底里闪过的希翼,仿佛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穆荩九的身上了。
穆荩九苍白无力地一笑,“穆将军伤得很重?”
“在手术室躺了二十多小时,你若再不救他,你就会失去一位好父亲。”穆硒谟这边降塌了,穆决明今天之内必须得赶回修罗场去,那里需要他,所以他从听到消息的那一刻起,就疯狂的在找着穆荩九。
很不巧的,他晚上赶过去周家时,穆荩九已经离开,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再返回医院,没想到会遇上穆荩九,穆决明仿佛从黑暗中看到一束光明。
“好父亲吗?”穆荩九轻轻呢喃了句,抬起她千年不变的平静眸子,“我试试,但这件事我不想除了你以外有第二个人知道。”说罢,抬头看了眼三楼,手术灯已黑,“你来掩护我,至于能不能救,我尽量而为。”
穆决明算是舒了一口气,听到她的要求,点头,“好,我送你上去。”
穆荩九正巧有此意,让她从后方徒手上到三楼,是不可能的事。
穆决明将穆荩九一口气送上了三楼,而这时,手术室内的所有人已经退了出去,为了防止他们会将外边的人叫进来,穆决明将穆荩九往地上一放,就飞快地挡住了手术门。
“我们已经尽力了,穆将军还是没能逃过这一劫,准备葬礼吧。”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哽着声音喧布了穆硒谟的死亡。
“妈!”
许苓一个承受不住,整个往后一倒。
“让,让我……”许苓哭不成声,声音哑得几乎是听不到。
“让我们再见硒谟一眼……”中年男人眼眶红红地看着他们。
穆决明抬手,突然出现在手术门后,将门掩实。
“决明?”
穆决明沉着脸走上一步,“你们暂时不能进去。”
“决明,你这是做什么,快让开。”中年男人低喝,音调里还带着颤意。
穆决明却坚硬的立在门口,谁也不让,“再等半个小时,不,或许更快,虽然我不能保证能还你们一个完整的穆将军,但请相信我,我不会害了穆将军。”
“决明,你的意思,你有办法救硒谟,是不是……”许苓突然一把抓住了穆决明的两袖,迫切的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穆决明看到这般伤心欲绝的许苓,不忍伤她心,抿着唇,沉沉地点着头,“答应给我半个小时时间,这事也许成能成……这要看苓婶的做法了。”
穆决明一扫眼前,沉着声提醒许苓。
许苓是聪明人,虽然听到丈夫去世的消息打击到,但她的头脑还是清醒的,特别是在穆决明说有办法救回穆硒谟时,她也不管对方说的是假是真,随着这道光明陷入了疯狂。
“决明,你这是胡闹什么,人死怎么能复生?你简直是胡闹,莫要给了他人希望,转身却又要撵灭。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残忍,穆硒谟已经死了,你就不能让他好好的去……”
“穆将军没有死,相信在场的众位都不愿。”穆决明迎视上中年男人的视线,冷冷地说,“难道你们都忘了吗?我就是那个被复活的人。”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的心情都变得非常微妙了。
“谁也不许进去,听决明的,一切都听决明的,谁要是敢闯进去,我就找谁拼命,我们再等半个小时,就半个小时……”许苓一通喝后,后边便喃喃而语,坐回了原位等等待。
中年男人见此,额头隐隐而跳,他当然愿意相信穆硒谟没有死,可是,他们这样胡闹的将穆硒谟一个离去之人丢在冰冷的手术室里,这算什么。
但是看到所有坚决的态度,狠瞪了穆决明一眼,却也没有再反对了,就等他半个小时。
穆荩九轻咳了一声来到穆硒谟的面前,因为已经确定了死亡,此刻已盖上了白布。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安静的父亲,掀开白布,没有严厉的面孔,只有安静而死气的睡颜。
穆荩九没敢耽误时间,强行催动鬼饰,将最后的力量都投注在穆硒谟的身上,一股乳白色的雾气绕着穆硒谟,将他包裹拼命的吸食着他的外伤和内伤,乳白色慢慢的也变成了淡淡的云雾,摇摇晃晃的,看上去就要淡了下去。
穆荩九眉一皱,一旋身,冲鬼饰注入自己身体的力量,支撑着它的救治。
“噗!”
光树一摇,蔫了下去,红黑的珠子慢慢的失去了光泽。
穆荩九本身就受着重伤,鬼饰和她身体的力量本就临近崩溃边缘,现在她要做的事,是要从阎王手中抢人。
这可是逆天改命的做法,她没想到她的父亲竟然受了这么重的伤势,他根本就已经死透了,而穆荩九又不是全盛时期,自是没法像救穆决明那样轻巧。
那时的穆决明周围全是墓地,那里的气场正好可以相助他,而这里,医院里的气场不对,施救起来,要费劲得多。
穆荩九一收鬼饰,咬破了手指,将几滴血液滴到穆硒谟的嘴中。
做完了这一切,穆荩九整个往地上一跌,等了半响,她才咬牙勉强撑起自己的身体,这一回,真的是枯尽了,穆荩九看了看后方的窗,再看看床上与原来无异的父亲,咬着唇,往窗口移去。
鬼饰的力量已经将穆硒谟修复得十分完好,因为穆荩九的血,心脏又活蹦乱跳了起来,现在的穆硒谟,完全就是跟累了睡着没两样,只要他下一刻醒过来,还能上前线去大干一场。
穆荩九又在窗口连咳了几口血,身子一翻。
冷风猛地袭来,而她的身体正直线的往下掉。
正守着门的穆决明,蓦地往窗后一跃而去,不过转瞬间就从旁边绕到了后方的手术窗下边,手快地将穆荩九接住,几个箭步就离开了医院的范围。
许苓等人已经顾不得那么多,迫不及待的推开手术房的门,有人跑到窗口看到穆决明绕过后窗就不见了,确定他的安全后也松了口气。
当那群医生和修行者看到完好无损的穆硒谟时,都瞪大了眼,若不是穆硒谟身上破损沾血的衣服,任谁也不会相信,昨天推进手术室的模糊人就是他。
“怎么可能?”
“心跳正常,完全没有受伤的迹象……”有人看着仪器,报出惊人的结果。
许苓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声哭了出来,抓着穆硒谟的手,大声释放了出来。
几个女儿,甚至是战士们,都是高兴得落了泪。
一边高兴,可另一边的穆荩九却感觉自己丢掉了半条命。一路上连咳掉了几口血,脸色惨白得吓人,看得穆决明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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