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我大哥?还是,我是我弟弟?”
盯着屋顶的水晶吊灯,他在喃喃而语。
别听话说得糊涂,实际上,他对自己目前的状况有着清晰的把握,在这具熟悉又陌生的身体里,有着两个灵魂,这两个灵魂经过短暂的交锋,已经初步融为一体,初期的慌乱后,他渐渐恢复了平静。
他此前的名字叫刘双兵,现在叫刘一农,他们本来是亲兄弟,一农为长,双兵居次,此时是1993年元月,十年前父母离婚后,他们兄弟两个聚少离多,但感情相当深厚,而跟父亲生活的刘双兵现年刚十六岁,读高一,跟母亲生活的刘一农二十四岁,已经参加工作。
“大哥啊,咱死得够强悍,但也真是让人无语啊!”
他在叹气,这充分说明两个灵魂融合后,占主导地位的是弟弟,并且弟弟的灵魂是从十几年后回来的,这叫重生或借尸还魂。
没错,刘一农就是今天暴亡的,此后的十数年中,刘双兵枉费心思,就是要找到哥哥死亡的隐情,而今兄弟两个的灵魂初步融合后,他才知道,大哥刘一农的死亡背后确实有隐情,这个隐情让人哭笑不得!
这是巴黎圣乔治大街附近的一家商务酒店的套房,空气中是烟草、大麻、香水和体液混合而出的味道,刘一农赤条条躺在床上,他的两旁,两个白花花的金发女子正与他肢体绞缠着!
也就是说,刘一农是死在女人的肚皮上的!
这或许还不能说明什么,如果不死,或许还可以看成风流在别处,甚至还可以进行类似的自我催眠:老子的异国买春就是为国争光!
但是,刘一农的异国买春还有内情,考虑到这内情,事情就严重了:现在是巴黎当地时间1993年1月11日凌晨3点,尚不满二十五周岁的他手持公务护照,是华夏国宁北省福安市赴法国商务考察团的官员!
也就是说,刘一农色胆包天,以政府公职人员的身份在对共和国充满敌意的异国进行了钱色交易!
这个钱色交易或许还可以不至于引起太大的非议,毕竟他的“消费”是自费的,他也尚未成家,但是,还有更要命的,他,不是一个人!
他所在的是一间商务套房,他在客卧室里风流快活,对面房门轻掩的主卧室里,还有考察团的副团长,福安市市委副书记、副市长梁军,也是!
如果事情到此为止,或许还不算完全没救,但是,他和梁副书记二人肆无忌惮地疯狂到就差精尽人亡,嗯,是梁副书记差点精尽人亡,他自己确实是亡了,而房门外,绝对不缺各类的敌意目光!
新生的刘一农无法想象此前“自己”的想法,精尽人亡就不说了,也不说异国买春本身的荒唐,就是与梁军的同也有诸多的不合适之处。
他是个小小的区团委副书记,对方是天一样的实权副厅级高干,他们之间隔着天堑,又没有实际的工作联系,按理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但他是考察团内部的法语翻译——他就是借着第一外语是法语且相对纯熟的优势入选这个考察团的,同时还是个家底殷实、颇具胆识的愣头青,似乎,同样色胆包天的梁副书记需要他。
但是,他不该坦然接受这种荣幸,这种荣幸背后的顾忌太多了,不说这是敏感的异国,也不说他们的身份特殊以及彼此之间关系和地位差距都远不到同的程度,就是考虑到考察团内部的某些氛围,他都应该夹着尾巴,比如,人家梁副书记的专职秘书就在楼下。
他缺这类辨别能力吗?答案显然是否定。
虽然他父母离异了,他跟母亲生活,但父子关系是无法割裂的,他老子是干小煤窑出身的,也就是说他的家底殷实又不缺基层的关系网络,他之所以能够考上大学并且一毕业后就进入政府机关,确实有他老子的因素。
但家里的能量对他的支持基本上到此为止,也就是说,他能在工作两年后就提干,现在又挤入这个考察团,更多的是靠自己的能力,这种能力本来就包括政治智慧,这种智慧在目前阶段而言主要就是敏感的嗅觉和谨小慎微,而绝对不是不分场合、不计身份的曲意逢迎!
新生的刘一农不认为自己这次荒唐又荒谬的举动背后有太多的不得以而为之的意味,是,梁军的权力阴影确实会给他某种压力,但他本来就不缺月兑身的机灵和承担对方可能不满的胆识,缺乏胆识的人也干不出异国买春这类的勾当。
那么,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在收到梁副书记这等大人物的召唤信号后,他内心的和接近权力天地线的诱惑同时发作,头脑发热下才失去了理智,刘一农为这次的丧失理智付出了足够的代价。
就在距离现在两个多小时以后,考察团突然决定召开领导层紧急会议,刘一农已经“翘辫子”了,而梁军疲惫得对外界的动静几乎没有任何反应,于是这间套房的房门被从外面打开,两位副书记的丑态直接曝光!
倒也没有酿成国际丑闻,酒店方以及考察团都有自身的顾虑,于是事情得以低调处理,回国后,那位梁副书记被调回中央部委,后续发展不祥。
至于对刘一农的处理,就更简单了,尸体就地火化,名目嘛,就是暴亡,并且还给了他家一定的抚恤金,这当然是从大局出发后的结果,且不说了,但是,他的暴亡给家里造成的影响实在太过恶劣了。
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兄弟两个一直暗中运作的父母复婚的彻底无望,此后,母亲更是伤心过度,不久后离开人世,而父亲也没挺过多久,结果,只剩尚未成年的刘双兵与年迈的祖母相依为命!
“我们兄弟的责任,重大啊!”
附着弟弟灵魂的刘一农心里沉甸甸的,他已经意识到,欧亚大陆另外一端的那个十六岁的少年大概已经挂了,因为灵魂已经月兑离躯壳了嘛,但此时,他无暇顾及,他必需为背负着两个灵魂的新生做好准备!
他抬手看了看表,这是稍嫌有失“稳重”的电子表,有闹钟功能,时间定在六点,这倒也给他们的善后留出了余地,按照正常计划,考察团的日程安排将从九点开始,至于他们能不能被闹钟叫醒,他们没有机会去验证。
现在是三点十分,他还有足够的时间赶在被“破门而入”前收拾残局,但仅仅将丑事遮掩过去就够了吗?他显然不会这么幼稚。
梁军,事后被证明是大有来头的,这样一个人如果逃过了这次的买春事件的影响,且不说是不是会得到更大的发展,但最少其在福安甚至整个宁北官场的身影不会彻底消失,而这,显然会对“同”的刘一农造成影响。
他必需要保证这个影响是积极的,最次不能是负面的,而这,肯定是个艰巨的任务,因为,人家的层面的游戏不是现在的他有资格参加的!
首先,他清楚,上次的被“破门而入”无意的因素基本可以忽略,也就是说,梁军肯定是被刻意算计了,这个算计也许是临时起意,其幕后推手基本可以认定就在考察团内部,并且级别应该相当,或许就是考察团团长福安市市长白广文,那么,刘一农就应该考虑破坏白市长或其他人的好事的后果了。
其次,他还要考虑梁军本人的想法,他不知道梁军为什么会将同的荣幸加在他身上,但不管怎么说,两个人到底是相互掌握着对方污点的,梁副书记会不会有如鲠在喉的顾忌?尤其,这位书记大人竟然色胆包天到不顾虑身份和地位的程度,这本身就让刘一农恐惧。
还有,梁军的专职秘书胡云伟也是不得不考虑的对象,胡秘对此前的事或许一无所知,但他出入梁副书记的套房这一事实总归是瞒不过去的,那么,胡秘是不是会对他心生猜忌进而不满?虽然大家的行政级别都是副科,但地位可谓天差地别,刘一农可不想无谓树敌。
总之,摆在他面前的不是简单的选择题,他既不能自己直接走掉,也不能简单地将事情遮盖过去,他要周全,好在时间上还有足够的缓冲。
刘一农有了个大概的计较,起身下床,这就不可避免地又与那两个金发女子发生了身体接触,下意识地又再扫向那两个丰满的身体时,他的**立刻充血,他急忙拉过一条毛巾,又下意识地伸展了一下四肢,却没有感觉任何身体上的不适,他向地板上看去,那里确实零乱丢着七八个安全套,他有些发呆:哥们儿竟然强悍若斯?
这不该是单纯的重生的缘故,或者,重生就意味着对身体的重新洗炼?这很好,要知道,他本就有了先知先觉这等大杀器呢!
刘一农笑呵呵地在两个美人的腿上模了几把,包括主卧室里的那两个,这几个应召女郎一共会花去他五千美金,这是他老子给他换取的外汇的整整一半,副作用还没有消除,他得过足手瘾才是,于是,他用力在一个挺翘的白上拍了一巴掌,他不怕惊醒这妞,反正是包夜,如果她有余力再战,他不介意来场加时赛,当然了,肯定是速战速决的那种金球制胜。
这个时候,他还有这等胡思乱想的闲情逸致,充分说明他的心理素质足够强悍,但手感的余韵刚刚到得大脑,尚未来得及品味,他的身体陡然一僵,而后浓眉肃然而立:门外,一声轻轻的惊咦传入他的耳朵!177.177小游戏每天更新好玩的小游戏,等你来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