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游戏人生他就一事无成;谁就不能主宰自己永远是一个奴隶。
——德国·歌德:《人生就是奋斗》
王同山花块钱在苏州的北浩弄68号租了一个新居。
所谓新居不过是一座小阁楼。这个温馨的“家”原是一幢老屋的楼顶面积约有多平方米。在二楼和三楼之间又没有楼梯当初他之所以同意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下生活就因为房主收费便宜。至于说这三楼上的小阁楼没有楼梯王同山说他可以克服自己解决的办法就是找了一把椅子放在二楼和三楼的拐弯处于是便成了楼梯。小阁楼上一无他物王同山的主要家俱就是一张借来的小桌子在上面可以写稿和写信同时还可以把他从监狱带回来的书摆放在上面这也就让他心满意足了。到于没有床怎么办?王同山索性在地上搭了一个草铺栖身。他是一个喜欢清洁的人即便在这种生活条件下王同山仍然不忘把地铺和书桌都搞得一尘不染。
自从桃花坞司法所郑所长帮助解决了户口并顺利获得了每月的低保收入以后王同山的新生活便悄悄开始了。最初几天他的全部活动就是在苏州逛书店回来就躺在地铺上读书。后来他感到这是一种无法排遣的寂寞于是他便主动到社区去。帮助社区写写材料出出黑板报。有时还为社区老大姐们跑跑龙套打水扫地送一个通知或者召集居民开会。忙碌起来倒也不亦乐乎!
有一天一位记者来到他所在的社区采访。社区主任忽然对一位戴眼镜的男记者说起王同山的事来没想到这位叫严俨的记者听了立即就产生了兴趣。因为王同山的事情具有很强的新闻性于是严俨就试探地对社区主任说:“我可不可以采访一下这个叫王同山的人?”当社区主任征求王同山意见的时候没想到正在那里帮助抄材料的王同山竟爽快地答应下来了。于是严俨便约定次日与王同山进行面对面的接触直到次日上午时王同山才知道采访他的严俨原来是苏州一家有名的晚报——《江南时报》社会新闻版的记者。和严俨同来的还有一位青年女记者她叫小鹤。
平生第一次和记者面对面交谈的王同山把自己的故事从头至尾地讲给他们听。他现两位记者好象已经随着他的叙述也进入了他那充满曲折、黑暗甚至让人闻之震惊的心灵世界。对于这次接受采访王同山看得相当平淡。他那时还没有意识到正是《江南时报》的这次偶然采访才为他今后的人生之路展拓出意想不到的前景。几天后《江南时报》从4月8日起至13日用了六个版的篇幅连续6天以《“神偷王”想要新生活》为题表了长篇通讯。
这篇通讯说:“他13岁开始行窃七次入狱。公安部门对他的评价是‘有连续作案能力、胆大、喜欢小动物’。今年1月16日58岁的王同山第七次走出监狱大门‘神偷王’变成了‘神偷老王’。他想‘金盆洗手’重新做人他想找一个每月四五百元钱收入的工作以维持生计……他还想以他的‘社会背景’为‘维护社会治安尽力’。可是所有的‘他想’还只是‘他想’他生活得依然很难。他的愿望能实现吗?………
“诱使我走出犯罪第一步的是好奇和贪图享受。”王同山这样告诉笔者。干上这一行不久王同山就因‘失手’被判‘少教’三年。……”
王同山的通讯见报后古城苏州顿时引起了强烈的震动。特别是那些从前熟悉“神偷王”在苏沪一带扒穿作案经历的人们当听说从前的“贼王”如今又一次被释放回到了苏州而且又在社区里开始了新的人生时各种各样的议论、信函电话便向《江南时报》纷至沓来。其中当然有许多人对王同山是否真像报上宣传的那样已经改过自新了产生了怀疑。他毕竟是一个七进七出监狱的惯偷而且还是当年震惊江南大地的“神偷”像王同山这样屡教不改的人他莫非真会在改革开放的形势下幡然悔悟并决心金盆洗手吗?有的读者甚至担心报纸和传媒忽然把一个黑典型变成了一个洗心革面的新人加以报导宣传它的社会导向和效果会不会适得其反如果弄得不好会不会引起不当的效果?
与此同时网上也出现了关于王同山的各种报导、帖子……其中有人介绍了王同山的“神偷王”来历题为《苏州王同山“江南神偷王”曾经是个令人咬牙切齿的家伙》帖子这样写道:
“王同山今年58岁出身于苏州一个干部家庭。他本来是个好学上进的好孩子喜欢文学曾在《少年文艺》上表文章。1961年也就是他16岁那年班上从南亚转来一个华侨的儿子后来得知所谓华侨是出身于海外大盗世家。有一天那个同学领着王同山来到观前街那一带玩只在人群里转了一圈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钞票问他:‘王同山你看好玩吗?’然后领着他溜冰、下饭店。钱来得容易有了钱马上就有好玩的王同山仅有的道德底线在巨大的诱惑下烟消云散很快他就在这个‘师傅’的教下出道了。当年他就进了少管所。出来的时候他的父亲说:‘我管不了你还是让监狱管你吧。’王同山从此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儿。生活没有了依靠他就觉得偷盗好虽然冒险但钱来得容易手腕子转动几下可以立即成为阔佬花光了再去做。他死心塌地地走上了职业窃贼的路。
几十年来他偷遍了江南。1982年他进入疯狂状态最高纪录一天扒窃起。当时的苏州公安局长称他为‘神偷’。在江南他是个令人咬牙切齿的家伙。每当听说他入狱人们都要暗自庆幸可是每当他出来人们的心又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