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我认识囧受一个月的时候。
那天我回家时顺手帮母上大人购买所需杂物若干虽然不多但也颇有分量。加上市离家正是坐车浪费走路累的尴尬距离以快到家时已是腰酸腿疼手抽筋胸闷息急气压低。
这时候我现必经的小巷里有一个男人。
巷子很窄处于礼貌和周边居民固有的良好习惯我停下来站在一边准备等他走过了再通过免得挤在巷子中间尴尬。
好一会那人慢悠悠地向我这边走来。
我更烦躁了:遇到这种情况不是应该快通过以示礼貌么?你那个散步的度算是怎么回事啊!
总算那男人走出来我拔腿就往家里赶他拦住我。
我当时的第一反应是这人会不会找不到路要问路所以耽搁了那么久啊?于是连忙摆出一张“我也是路痴”的笑脸等他问。
没想到他第一句话竟是: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心想不是吧失心疯啊?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抬眼一看他脸上骄傲自豪地写着“我这么有名我就知道你一定知道我是谁”。
——丫以为自己是当朝圣上还是国民偶像啊?狭路相逢的我为什么要知道你是谁啊?
一边感叹这年头疯人院管理怎么那么松散放任病人乱跑一边想赶紧钻个空子回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不依不饶自报家门:“我是xx的男朋友。”
我不知道该答什么只得木然地杵在原地。
他见我不回话更加理直气壮分贝与音高同时番了两番:“我追xx追得有多辛苦你知道吗?你身为一个女人明知道不可能为什么要来破坏我们?!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话是晴天霹雳!我是呆若木鸡!心是感天动地!
小受哺乳算什么!涨女乃算什么!来月经算什么啊!!!
我从来没有想到一个活动的真实的人类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原来穷摇女乃女乃还真是艺术来源于生活啊!一个立体的咆哮马就这样活生生地咆哮在我面前啊!!!
这是怎样的机缘这是怎样的境界这是怎样的人生啊同志们!!
我偷偷拧了自己一下怕是在作梦;又用余光四处找看看有没有摄影机是不是整人节目——这种人在我的认知范围内实在是和“真实”两个字没有联系一瞬间要接受实在是有点考验我的负荷能力——最后我确认了这的确是真的。
人品了。
我紧张又激动连忙抓住着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抬起头仔细观察那个人啊原来咆哮星的生物长得是这样啊其实还是满端正的就这格调有点……
不多久他咆哮完了。
站在我面前喘。
在这狭窄的小巷口被比我高出半个头壮出两个的男人堵说不害怕那是死鸭子嘴硬;被人这么无缘无故地这么劈头盖脸大吼一顿说不生气那也是自欺欺人;然而抱歉的心情还是占了上风——毕竟怎么说人家也算是正牌攻吧虽然脾气不好语言粗暴……嘛算了虽然“我的东西绝对不给别人碰”幼稚感觉和那个体型很不搭配然而大概gay……嗯少数群体危机感比较强吧……
——还是得给人解释解释不知道受是怎么和他沟通的怎么用了一个月还是没搞明白老这么误会下去他三天两头跑来我家楼下咆哮一阵岂不是被人以为我家偷养疯狗?
于是我深吸一口气:“这位先生您听我说……”
话音未落就被恶狠狠地吼叫打断:“贱人!不要狡辩!!”
我:“$%^&*……”
这什么人这是!?我礼貌一点丫就登鼻子上脸了?!
我瞬间火大我长这么大我爹都没骂过我男性的同学和朋友也都比较尊重女生且有绅士风度从来没有人型生物和我这么说话的丫这算是破题儿第一遭。
本来已经打算塑料袋一扔一个巴掌扇过去——转念一想人两人先好上了我中间横插一杠子跟人相亲——虽然事是没成但毕竟是老把人拉出去驼米驮菜当免费劳动力使用了……理亏之下只得再狠狠咬咬牙妄图重新寻求和平磋商方案。
——可没等我开口丫竟一个巴掌居然朝我挥过来了?!
好吧我承认当时我的确是没有很清楚的判断他是不是以我的头部为目标如果他想攻击的对象只是停靠在我头部的某只蚊或蝇我只能说非常抱歉……
然而当时这个举手斜挥的动作已经充分成为导致我暴走的导火索。
——于是我“腾”地一下燃烧了!
有没搞错啊口胡!真是老虎不威你当我是病猫!老娘我虽说现在住在这贷款买的坑人鸟笼商品房可我是部队大院跑大的人啊桀桀桀!!
想我长到岁每天投放饲料的我亲爹都没甩过我巴掌怎么能让你一路过参观的外人得先手?!
我扔下右手的购物袋举手就挡——挡住了可他手劲奇大磕得我手腕一阵一阵地麻。
无名业火瞬间腾起三丈高也不管里面东西便宜还是贵抡起左手塑料袋就往他头上砸抬起脚就往他裤裆踹。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还手吃了一惊后退一步抬脚向我门面招呼。
于是场景失控了。
我疯了一样地大叫一声冲上前去手脚并用连带牙啃头撞……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像虾子一样蜷在地上上下下印满我的鞋印。
我喘息着靠墙站着肚子、右脚踝、右膝、左大腿都火辣辣地疼——大概是刚刚被结结实实地招呼了……
——啧怎么又和人动手了。
冷静下来头脑一清醒现心跳冲破每分钟。——地上的东西都没敢捡拖着伤腿就往家跑到家“砰——”地摔上门给囧受打电话:
“分手!!”我气势汹汹。
“啥?”
“今天之内给我和那个什么狗p男人分手!”
“可是他会……”听他这种优柔寡断的语气我就要爆血管。
“去你妈的没有可是!你要是今天不分清楚明天就md等着出柜吧!”急怒攻心风度全失粗话连篇……
——结果比起a君囧受显然更害怕在家人面前被我拆穿。于是连夜分了手。
关于这个a君还有最后一点尾声。
那之后三天囧受打电话给我。
“什么事?”
“a他……”
“不要和我说他!”
“他在我家楼下弹吉它唱‘为你付出了那么多’已经唱三天了每天傍晚都来……”
我勃然大怒:“打报扰民!”
囧受真的打了报扰民。
a攻被领走。
没有哭没有闹没有上吊。
世界清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