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承先听完了雷刚说的四句歌谣呆了一呆向葛天森道:“葛兄这四句话有什么不对吗?”
葛天森道:“没有啊!”
石承先道:“葛兄提他作甚?”
葛天森笑道:“兄弟你可知道这四句话的用意何在?”
石承先沉吟了一下道:“这个……兄弟觉出好像是指好几个武林人物……”
葛天森笑道:“不错这四句话正是指出了几名难缠的武林中人物!”
石承先道:“葛兄这九魔兄弟是早已闻名不过他们都已死去各大门派似乎也不用再提了吧?”
葛天森道:“九魔虽死却留下了一部九魔秘笈它不是同样足以害人么?”
石承先忽然想起自己父亲之死也正是种因于这部秘笈不由得点头道:“是啊非但九魔留下了一部害人的秘笈而且那魔功也似乎渐渐出现于武林江湖了!”
葛天森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扫荡魔功澄平武林那是有赖于兄弟你了!”
石承先悚然一凛暗道:“他如此看重于我岂非大出常情之外么?”
但他口中却道:“葛兄那八荒两字可是指的八荒魔剑轩辕豪么?”
葛天森道:“就是他!”
石承先道:“各大门派不要子弟见他那又为了什么缘故?”
葛天森道:“轩辕豪的为人近年如何愚兄不知但他在四十岁以前确是有些儿不问是非只凭个人好恶是以各门各派视他如蛇蝎那也不足为怪了!”
石承先想丁一想道:“那一剑呢?指的是谁?”
葛天森忽然笑道:“哈哈狂剑甘布衣!”
石承先一怔道:“我那师父?”
葛天森道:“不错!”
石承先心中有些不快忖道:“我师父何等慈祥可亲他们为什么要敬鬼神而远之加上莫忤两字呢?”
心念及此不禁问道:“葛兄他们可是对我师父也很不敬么?”
葛天森道:“这个……愚兄说出来兄弟可莫要生气啊!”
石承先道:“葛兄请说小弟不会生气!”
葛天森沉吟了一下道:“兄弟甘大侠为人甚是正派那是不容怀疑的了!不过!甘大侠行道江湖常常杀人于谈笑之间是以杀劫深重各大门派要子弟们莫要忤他到也不是诚心不敬而是怕他们年轻不懂事触怒了甘大侠一旦为敌可就尴尬的很了!”
石承先皱眉:“这有什么尴尬可言?”
葛天森道:“兄弟你莫要忘了九大门派虽也有些不肖之徒但他们的大部份长老都很爱惜羽毛的倘是门下有人与甘大侠成仇试想他们要不要争回这份面子回来呢?”
石承先道:“这个么?当然要全力一争了!”
葛天森笑道:“这就是了九大门派之中又有几人能是甘大侠对手倘是一再受辱有伤他们脸面那就不如莫忤令师的好?”
石承先心中稍为一宽笑道:“原来如此!”
他扬了一扬剑眉接道:“葛兄还有那莫交二王指的是什么人?”
葛天森闻言忽然讪讪的笑了一笑道:“这是指的两个不成器的怪人!”
雷刚忽地大声道:“公子这二王之中就有一位是葛大侠!”
石承先有些意外的一惊道:“葛兄你……”
他忽然失笑道:“二王之中有一位是圣手药王对么葛兄兄弟可真是高攀了!”
葛天森摇头苦笑道:“兄弟你这么说可叫我惭愧的很!”
他长叹一声接道:“兄弟他们指明不可与兄弟相交你会不会觉得愚兄不是个好人呢?”
石承先怔了一怔道:“葛兄蒙你不弃与我结成忘年兄弟我正是十分高兴又怎会疑及葛兄啊?”
葛天森闻言神情甚是激动半晌方始点头道:“兄弟我相信你这是由衷之言……”
他目光一转接道:“这二王之中除了兄弟另外还有一位在武林中被人称为犬王生平所好便是豢养各种名犬!”
石承先道:“他既与葛兄齐名定然也是一位武林前辈了!”
葛天森大笑道:“兄弟这位犬王老哥倒是当得起武林前辈四字但愚兄可没有那等福份与他齐名!”语音一顿接道:“这位犬王姓戴双名天行他除了畜犬之外还有一桩人所难及的长处!”
石承先道:“什么长处?”
葛天森道:“追踪之术!”
石承先怔了一怔道:“什么追踪之术?”
葛天森笑道:“就是找人的本领人一等!宛如那猎犬一般能够找出失踪之人!”
石承先忽然心中一动暗道:“他莫非是想找这位犬王来助我打探澄因大师的下落么?”
转念至此不禁接道:“这位犬王戴老前辈不知住在何处?”
葛天森道:“长安城外的犬王庄!”
石承先暗道:“果然是了!这位葛兄为了我当真是费了不少心思!”
当下抱拳道:“葛兄你可是想请那犬王戴老前辈帮助兄弟来打探澄因大师的下落么?”
葛天森笑了笑道:“愚兄在听得兄弟谈及那澄因大师忽然失踪之后就已想到了犬王戴兄此刻咱们如是能将他请出庄来自是有着八成把握可将澄因大师的去向找出来……”
石承先长长一叹道:“多谢葛兄这等关心。”
葛天森笑道:“兄弟这事能否成功愚兄可没有十成把握呢!”
雷刚似是也知晓那犬王的一切闻言接道:“不错那戴天行答不答应可真还不敢一定……”
石承先呆了一呆道:“为什么莫非那位戴老前辈不肯急人之难么?”
雷刚道:“那也不是!”
葛天森笑道:“兄弟武林成名人物都有不同的个性犬王在武林之中可比愚兄我的名气大多了是以要想请他出庄那可是要花上一点心血才成。”
石承先道:“葛兄想必有了计较了!”
葛天森道:“这个兄弟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不过那戴天行生平第一所好乃是名种异犬如是兄弟你答应今后给他找到一只异种犬只相赠他一定就会应允出庄相助了!”
石承先闻言沉吟道:“葛兄这名犬要到哪里才可找得到呢?”
葛天森道:“这个愚兄也不知道……”他语音一顿道:“像犬王所畜的名犬实在说来乃是可遇而不可求如是想找那可是穷兄弟你毕生之力也不见得能够找到!”
石承先愣愣的想了一想摇头道:“葛兄这事恐怕不能随便允诺吧!”
葛天森笑道:“兄弟你是怕找不到名犬将来无颜对人么?”
石承先道:“不错大丈夫为人处世最重要是不可轻易应诺说出去的话如果不能兑现叫兄弟今后怎能再在武林中立足!”
葛天森笑道:“这一点你倒不用担心那戴天行倒不是向人索债之徒!”
石承先依然摇头道:“不成啊!纵然那犬王戴老前辈不催兄弟也不能这么说!”
显然他把这事看得十分重大!
葛天森见他不允自己的意见当下皱眉道:“这事兄弟不愿出口可真是很麻烦了!”
这时只见雷刚哈哈一笑道:“葛大侠你怎么把老奴忘了呢?公子不可随便说话老奴乃是一个下人倘若犬王戴天行同意就由老奴出面行是不行?”
葛天森听得大笑道:“有何不可?葛某竟然虑不及此真是糊涂得很!”语音顿了一顿向石承先接道:“兄弟咱们去一趟长安犬王庄如何?”
石承先道:“就依葛兄便是!”当下三人放步直奔长安城而去。
晌午过后不久便已抵达城外葛天森领着两人穿城而过却由北关出得城来疾奔一处所在。
石承先举目望去只见眼前乃是一片桃柳夹杂的树林几株丹枫夹杂在一片枯枝黄叶之中几点嫣红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葛天森走到林外低声向两人道:“这犬王庄就在树林之中了!”
雷刚皱了皱眉道:“葛大侠据说那犬王为人甚是古怪咱们此番入内是否还要先行商量一下对策呢?”
葛天森道:“不用了!”他话音一顿接道:“犬王戴兄的为人虽然十分古怪但对兄弟我却是十分熟络这一点倒不必雷兄挂在心上!”
雷刚笑道:“既是如此老奴这就前头去叫门!”
大步便向林中行去。
葛天森忽然上前一步拉住了雷刚喝道:“且慢!雷兄不可冒失!”
雷刚怔得一怔道:“怎么?莫非这林中还有什么埋伏不成么?”
葛天森摇头道:“林中倒无埋伏只是他那些狗属下甚是难缠!”
雷刚道:“咱们怎么办?”
葛天森笑道:“雷兄稍待待兄弟在这林外叫那戴兄一声!”
石承先闻言呆了一呆暗道:“天下哪有这等叫门之理?何况那庄院远在林木之中连个影子也不曾见到啊!”
就在暗自寻思之间只见葛天森已然大声叫道:“戴兄兄弟葛天森在门外候教多时了!”
石承先闻言不由得一呆暗道:“难道那犬王戴天行早已知道我们来了么?”
他心念一转只听得林中传来一阵呵呵大笑之声!
接着是细碎的步履之声入耳只见两头黑毛光亮的小狐狸狗迅快的穿林而来。
石承先暗道:“这等纯黑的狐狸狗倒也少见但如说是异种名犬就未免言过其实了!”
思忖之间只见那两条小狗已然伏在林外不动。
不多时一位光头红脸的土老儿右手抓了一根蛟皮长鞭大步走了出来。
葛天森抱拳大笑道:“戴兄久违了!”
土老儿目光宛如两道冷电在葛天森身上一转道:“你来作甚?犬王庄向不许外人入内你一个人来已经够了还带着这些人来干么?”
石承先听得一怔忖道:“这老人倒当真是奇怪得很一见面怎么就给人家难看呢?”
葛天森却毫不见怪的大笑道:“戴兄兄弟好久未曾听到你骂人了!今日难得又能听到戴兄骂人聆听之下殊为快慰……”
石承先心中只觉好笑天下哪有被人骂了还有殊为快慰的事?倘是换了雷刚若不早就反口相骂那才怪了!
他心中虽在暗笑目光却在那犬王戴天行身上转来转去只觉得这个犬王身高只得三尺多一点穿着一身蓝布褂裤腰中束了一根白腰带腰带上还斜斜的插了一管旱烟杆儿裤管儿卷到膝盖赤了一双脚如是他再在那肩头上扛一柄锄头十足的就是一个老农人了!
这时戴天行冷冷的笑了一声道:“老夫宁愿跟天下人打交道也不愿听你药王的阿谀!
八成儿又不安着好心眼才来访我老夫了!”
葛天森大笑道:“戴兄你太言重了!”语音顿了一顿接道:“这两位朋友久仰你犬王戴兄大名特来拜访……”
戴天行两条粗眉一扬一付顾左右而言他的神态接道:“葛老弟老夫尚有一盆犬食待调如是你老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恕老夫失陪了!”
低啸了一声就待唤着两犬离去。
葛天森蓦地大喝一声道:“且慢兄弟虽然有事来此打扰于你但决不会白白的要你费心!”
戴天行闻言转回身来道:“你是什么意思!可是想诳进庄中么?”
葛天森道:“兄弟岂是那等人?戴兄咱们到你庄内再作详谈如何?”
犬王戴天行沉吟了一阵道:“好吧老朽这就为你们领路!”
石承先只瞧的大为奇怪暗道:“他那等一付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怎会忽然变得愿意领我们入内呢?”
心中虽疑但脚下可没有歇着随在葛天森身后向那林内走了进去。
石承先因是听得葛天森所说犬王庄中畜了无数的名犬是以踏入林中便十分仔细的四下打量想看看这林中是不是也有许多狗只埋伏。
但他们深入林中几达两里休说连一只狗未曾见到甚至连一根犬毛也未出现。
石承先大为诧异暗道:“这犬王果然不同凡响那么多的犬只养在此处却是不会闻得一声犬吠犬王两字倒是当之无愧……”
这时只见前方三丈远近出现了几栋茅舍。
思忖之际又走了约莫丈许路程。
瞧那茅舍的外形虽是十分洁净但格局却不甚大石承先只道那是犬王用作畜狗的属下之人住处因而在心中忖道:“群犬杂处本是十分肮脏像这下人住处也收拾得这般干净倒也难得的很……”
耳中忽然听得葛天森失惊的说道:“戴兄你几时把那么大的庄院给拆掉了?”
石承先怔的一怔暗道:“犬王庄拆掉了么?那……他们住在哪里呢?”
戴天行这时已淡淡一笑道:“兄弟老夫这犬王庄早在五年之前就拆掉了!”语音一顿伸手一指接道:“这五间茅舍就是老夫的栖身之所算来也还是犬王庄啊!”
葛天森显然有些不大相信沉声道:“戴兄你这是为了什么?”
戴天行笑道:“我个人的好恶不足为外人道也!”
一行人便自走进那茅舍之中。
石承先举目打量只见这茅舍之中陈设得十分简单正屋乃是一间大厅厅内除了一炕四椅之外别无长物两侧的两间想必是书房与卧室房门紧闭想看也看不明白。
犬王招呼三人落坐这才微微一笑道:“葛兄弟老夫这犬王庄如今只剩下两栋茅舍两名应门童子与昔年那屋宇连云的胜概相较倒是显得清静得多了!”
葛天森皱眉道:“戴兄这是为了什么啊?你那千头名犬眼下又养在何处?”
石承先暗道:“不错啊他那些狗呢?哪里去了?”
戴天行忽然脸色一变但瞬即大笑道:“什么千头名犬?老夫早就看开了!让它们早入轮回也好修得个来世投作人胎了……”
笑声与话声充满了苍凉意味。
葛天森惊得站了起来道:“戴兄你……”
两名十二三岁的童子捧了四杯香茗送上。
戴天行挥了挥手那两名青衣童子便自退下。
只见他长长叹了一声捧茶笑道:“荒居粗茶不足待客之道三位莫要见外……”
葛天森低声道:“戴兄这究竟是怎么了?你快快说出来可好?”
戴天行笑道:“兄弟快请坐下这两位你还没有给老夫引见呢!免得让两位笑老朽失礼!”
葛天森闻言缓缓坐了下去石承先却抢着起身抱拳道:“在下石承先特来拜见犬王前辈尚望你老莫要见责!”
戴天行道:“石兄弟好说了!”
目光朝向雷刚道:“这位老哥呢?”
雷刚欠身道:“区区是石公子的老家人雷刚!”
戴天行似是微微一怔道:“雷管家的你老哥这名号老夫似是听人提过……”
低头沉吟似是正在想着那雷刚的来历。
葛天森接道:“戴兄这位雷老哥乃是乾坤一剑石大侠的家人武林中甚有名望啊!”
戴天行忽然双目大睁向石承先望了过来大声道:“石兄弟你……是不是石大侠的公子?”
石承先道:“正是晚辈……”
戴天行突然起身抱拳道:“老朽失敬了!原来是石公子驾临寒舍真是失敬的很!”
看他的神态并无丝毫做作显然那是出诸一片诚心对石啸风有着无比的尊敬!
石承先哪敢怠慢连忙还礼道:“老前辈这么说倒叫晚辈不安了!”
葛天森这时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戴兄废话咱们少讲到底你这犬王庄遭遇了什么事故?”
敢情葛天森知道那戴天行的为人他决不会无缘无故的把当年那么诺大的一所庄院变为平地然后却在这片空地之上搭起五间茅屋!
何况他曾说千头名犬竟也全堕轮回显然也死得一个不剩若非有了重大因果戴天行怎会这么做?
戴天行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不过他迅快的用一阵笑声掩饰过去接道:“兄弟老朽过腻了那与犬为伍的犬王生活一心想改改口味享享农家风味这么做又有什么不可?”语音一顿摇了摇秃顶又道:“当日狗舍如今都已成了千顷良田也不错啊!”
葛天森呆了一呆道:“戴兄你这岂是由衷之言?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啊!”
戴天行笑道:“不错想骗过圣手药王葛天森果是极难之事!只是实情如此兄弟你也不用多问了!”
听他之言葛天森再问他也不会回答了!
葛天森瞧了那伏在草堂之外的两头名犬道:“只剩下这两只了?”
戴天行笑道:“老朽大王名号仍在当然不能只剩下二犬护主了!”语音一顿长叹一声接道:“犬王茅舍而今还有小狗十只而已!”
石承先忽觉心中十分难过彷佛戴天行的声音中充塞了血泪之痛!
葛天森长长的叹息一声道:“戴兄多年不见想不到你变得如此之多!”
戴天行道:“人总是要变的兄弟你也用不着为老朽唏嘘了!”
石承先暗道:“听他们对答之言这犬王已必是遭了生平极大的拂意之事但他却能如此心平气和的自处真是一个难得一见的雅量长者……”
忽然听得戴天行大笑道:“兄弟咱们别再谈我的事倒是说说你们此番前来的用意吧!”
葛天森道:“这个……”
他迟疑了一下看看石承先接道:“戴兄兄弟想请你相助一臂之力!”
戴天行笑道:“老朽么?老了啊不中用的了!”
葛天森摇头道:“不然这事只是戴兄才能办得到所以咱们特来找你……”
戴天行沉吟了一阵道:“什么事?”
葛天森道:“这可是石兄的大事戴兄兄弟说出来之后你可不许拒绝!”
戴天行怔了一怔道:“什么事这般严重?如是老朽力所不达难道也要我应允么?”
葛天森笑道:“那自然不会的了!”
戴天行皱眉道:“请讲!只要老朽办得到老朽就应允了!”
葛天森笑道:“如此甚好不过……”
戴天行道:“还有什么条件吗?”
葛天森道:“那倒不是兄弟之意是石兄弟主仆也不愿平白无辜的受惠所以戴兄应允相助他们他们日后必将寻到一头异种奇犬相赠这么一来不也是正合你戴兄的昔日惯例了么?”
石承先心中听得一呆暗道:“这位葛兄原是只要雷大叔一人出面保证以后为他寻到一只异犬怎么说出口来却又把我加了进去?”
他正在心中不安只听得雷刚接道:“不错戴兄如是应允老奴今生今世必将为你找到一只异种奇犬!”
但是那戴天行脸上蓦地有了一阵抽搐痛苦的摇了摇头低声道:“不用了往者已矣……”
这几个字只把三人听得全都一愣。
葛天森道:“戴兄你怎么了?”
戴天行忽然笑道:“我很好啊!”
举起茶杯呷了一口这才慢慢接道:“当年的那些惯例五年前兄弟已然取消了!而且……而且……兄弟本已说过不再过问武林中的事了……”
本来他已经答应了这时似乎又变了卦。
葛天森呆呆的望着他久久方道:“戴兄你可是不肯为石兄弟的事出力了么?”
戴天行道:“没有啊!你们还没说出什么事呢?”
葛天森道:“戴兄你说不过问武林之事这是当真的吗?”
戴天行道:“亲口应允了他……”
忽然住口改口道:“大丈夫言出如风自然是不可收回的了!”
葛天森是何等精细的人戴天行那半句话已然使他了解了眼前的戴天行一大半处境了!
是以他冲口接道:“戴兄你答应了什么人不再过问武林之事?”
戴天行蓦的浑身一震瞧着葛天森半晌接道:“兄弟你说什么?”
葛天森笑道:“戴兄你受了哪一位挟制使你弄得落下如此光景?小弟忝为知交难道你也不愿说出来么?”
戴天行低下了秃头久久不曾说话。
石承先见他浑身衣衫无风自动显然激动得很。
但他终于摇了摇头道:“兄弟这事不必谈了!还是先说你的事吧!”
这种难言之隐任何人也可瞧的出来葛天森倒也不再勉强轻轻的笑了一笑才道:
“其实咱们的事在戴兄而言乃是轻而易举的事!”
戴天行抬头道:“是么?什么事?”
葛天森:“请戴兄代为追查一个人的行迹!”
戴天行笑道:“不错果然容易得很……”他顿了一顿语音接道:“但不知这人是谁?”
石承先抢着接道:“少林长老澄因大师!”
戴天行脸色一变道:“少林长老?”
石承先道:“不错!”
戴天行忽然沉吟道:“这个……这个……”
葛天森道:“戴兄这事很容易啊!”
戴天行苦笑了一下道:“是啊老朽也知道不难即使老朽只剩下十只小犬但如要找出一个人的行踪那也容易得很只是……”
他忽然长叹一声。不往下说!
葛天森道:“戴兄你有什么为难之处何不说将出来好歹兄弟也为你分一点儿忧担一点儿虑呀!”
石承先也道:“老前辈若有为难之处不妨就请说明了晚辈也许能够为你老代劳……”
戴天行皱眉道:“这……只怕两位也帮不了忙的了!老朽一生从未对任何人背信食言你们如是要我找的不是少林长老那也就好办如今找的竟是武林中人物老朽实在是未便应允!”
果然不出葛天森所料关键就在他受人所制了!
当下葛天森忽地哈哈一笑道:“想不到犬王戴兄也会被人所要挟弄得不敢出面见人了……”他语音顿了一顿接着又是一阵长笑接着:“戴兄你怎可这般没有志气呢?”
戴天行一怔道:“老朽没有志气么?岂不知武侯当年尚有苟全性命于乱世之言戴某的名号比那诸葛丞相这等先贤差了多远?纵然被葛兄弟你讥为没有志气但为苟全性命于乱世之中也不得已尔!”
葛天森闻言只觉心中一震暗道:“这老儿怎地忽然消沉到这等地步?”
但他口中却道:“戴兄看来不是兄弟我笑你只怕你大错特错了!”
戴天行道:“怎见得?”
葛天森笑道:“武侯出师表中虽有苟全性命于乱世之言但他后来表现的又是怎么样的呢?戴兄应是记得了的!”
戴天行道:“这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葛天森猛的拍案而起大笑道:“这就是了!人若想苟全性命又何不挺而以命保命?戴兄你也是一位武林中铁铮铮的好汉名望之高数得上当代十大高手之一而今竟是这么不长进岂不羞杀兄弟了么?”
戴天行被他说得愣了半天始低声道:“兄弟这与你又有何关?”
葛天森道:“怎会无关?你忘了那‘莫交二王’四字么?咱们不是齐名之辈么?羞辱了你戴兄岂不等于羞辱了兄弟一般?”
戴天行道:“兄弟你这是抬举老夫了!”
葛天森道:“本来如此啊!”
戴天行沉吟了一阵道:“兄弟你是要我跟那些人拼上一场么?”
葛天森笑道:“大丈夫可杀而不可辱这道理戴兄应是明白吧!”
戴天行笑道:“老夫虽蠢但也不会蠢到这种地步!只是只是……”
他一连说出两个只是却依然未将要说之话说出。
葛天森道:“戴兄一个人最要紧的事并不在于自己的性命是否活着最怕死后遭人唾骂、讥讽那就是大大不合算的了!”
他这句话说的甚是轻易但正因口气如此轻易反倒引起了戴天行的心中感触只见他蓦地呵呵一笑道:“兄弟算是你说对了!”
葛天森修眉一扬接道:“戴兄你……应允了?”
戴天行长长一叹道:“兄弟我想明白了!一个人遇到事情似乎想躲避那是大大的不智了!”语音顿了一顿接道:“是以兄弟应允兄弟你的所求。”
石承先心中霎时像放下了一块大石般的松了口气。
葛天森微微一笑道:“戴兄咱们几时可以动身去那嵩山?”
戴天行道:“这个……”
他沉吟了一阵似是还有着什么为难之事!
葛天森皱眉道:“戴兄你还有什么想不开的么?照兄弟的看法还是早些动身的好!”
戴天行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兄弟老夫这犬王庄的一片基业总不能就此撒手不管啊!”
葛天森笑道:“戴兄这事好办得很你何不交代他们一声?”
戴天行摇头道:“交代哪一个啊?老夫不是说过这犬王庄内只剩下了两名青衣小童了么?”
葛天森闻言一怔道:“他们不可以么?”
戴天行道:“不行啊……”语音顿了一顿这才忽然一笑道:“老夫想起来了!长安城中还有一位朋友可托!”
葛天森道:“哪一位?”
戴天行笑道:“振武镖局的主人金刀关彪!”
葛天森击掌大笑道:“是啊!怎地我就未曾想起那关兄就住在这长安城中呢?”
戴天行忽然站了起来道:“兄弟你陪石老弟和雷兄在此稍候兄弟这就去长安城中一行……”
转身就待离去。
葛天森忽地大声道:“且慢!”
戴天行怔得一怔道:“什么事?”
葛天森道:“戴兄何必亲劳往返?差一名童子去把关兄请来不就得了?”
戴天行摇头道:“那怎么行?”
他沉吟了一下接道:“这事乃是十分重大的事老夫如不亲自前去只怕关兄也就不把它放在心上了……”
石承先暗道:“这犬王做事倒是一丝不苟果然像这等大事应是亲自前去才算是隆重!”
葛天森闻言笑道:“不错戴兄这话果有道理不过……”
戴天行道:“不过什么?”
葛天森道:“咱们何不一道同往?这样的话咱们似也不用再回这犬王庄中了!”
戴天行怔了一怔道:“这个……不回来了吗?”
葛天森道:“戴兄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么?反正要走了也用不着多费精神了!”
戴天行皱眉道:“兄弟你说的固然是方便但老夫却觉着有些放心不下而且老夫还得请他亲自来此一趟才成。”
石承先心中暗道:“莫非他这犬王庄中还有着什么隐秘之事必得交代一番么?”
他转念至此不自觉的月兑口道:“葛兄戴老之言区区觉着十分有理!”
葛天森这时也想到戴天行可能有着什么机密之事要交代关彪是以笑道:“倘是戴兄觉着有此必要咱们就在此等候也无不可!”
戴天行这时忽然微微一笑道:“兄弟经你一说老夫倒是觉着还是请那关兄来此一行更好!”
当下双掌交互一击只见一名青衣童子快步行来。
戴天行喝道:“取我名帖去请那振武镖局关总镖头来此一晤。”
那名青衣童子恭声应是转身疾步而去。
戴天行笑了一笑向葛天森道:“兄弟你们要吃什么酒啊?老夫这儿藏有几种名酒我等何妨浮一大白?”
葛天森笑道:“这个么?兄弟倒无所谓只不知雷兄和石老弟喜欢什么?”
石承先笑道:“晚辈不善饮酒前辈不用张罗了。”
但雷刚却道:“老奴最喜的是竹叶青庄主如有不妨取些出来。”
戴天行大笑道:“老夫这就去取!”转身大步行去。
不多时只见戴天行抱了一坛酒走来那另一名青衣童子捧了几碟小菜和杯盏等物—放在桌上。
四人一面饮酒一面聊天约莫个把时辰只听一阵宏亮的笑声由外传入接着是一位高大的老人出现在堂屋的门口。
葛天森迅快的站起身子抱拳道:“久违了!关兄还记得兄弟么?”
敢情这卓立堂口相貌威猛身高八尺以上秃顶红袍的老人正是振武镖局主人金刀关彪!
那关彪闻言朗声呵呵一笑趋前一步拱手道:“是药王葛兄么?当真久违了!”
目光一转向戴天行笑道:“戴兄何事见召?莫非戴兄改变心意了么?”
这话听在石承先耳中颇感不解暗道:“这关彪与戴天行之间难道有什么约定之事么?”
寻思之间却听得戴天行道:“不错老夫正是改变了心意……”语音一顿接道:
“关兄快快请坐容老夫为你引见两位朋友。”
关彪坐定那童子已然迅快的送来一付杯筷戴天行斟好了酒关彪竟是立即干了杯这才笑道:“戴兄你要引见的朋友可是这两位么?”
戴天行笑道:“不错正是这两位!”
当下替石承先和雷刚一一引见。
关彪对于石承先自是毫无所闻但雷刚两字却令他微微吃了一惊抱拳道:“烈火太岁雷兄的大名关某久已耳闻今日一见荣幸得很。”
雷刚欠了欠身笑道:“不敢关大侠好说了!”
彼此略作寒暄戴天行立即接道:“关兄老夫有一件事想有劳尊驾不知关兄可否赏光?”
关彪笑道:“戴兄但请吩咐关某就是赔上一条老命也无不从命!”
戴天行道:“关兄言重了!”
他略一沉吟接道:“这犬王庄中一切关兄十分熟悉兄弟即将远行不知可否请关兄代为照顾一下?”
关彪闻言大为意外一怔道:“戴兄怎么忽然有了远行……”
他忽然在葛天森脸上一瞥笑道:“是了!想必是葛兄说动了你!”
戴天行道:“不错老夫果然被他说动了!”
葛天森接道:“关兄戴兄是要陪兄弟前去嵩山一行只怕不是十天半月可返是以此间一切还得有劳关兄费神了!”
关彪大笑道:“当然当然!此事戴兄不用记在心上只要关某一口气在这柳林犬王庄不会让任何人入内一步。”
戴天行笑道:“多谢关兄……”
又斟了一杯酒继向关彪道:“关兄老夫此去根本不知归期何日庄中还留下八犬尚祈关兄留心……”
关彪闻言怔了一怔道:“你不带它们去?”
戴天行摇头道:“不用了!老夫只带小白小金二犬前去足矣。”
关彪点头道:“兄弟省得!打明日起兄弟就搬入庄中居住便是!”
戴天行大为感激的抱拳道:“这真是多谢关兄了……”
关彪呵呵一笑道:“不敢兄弟本应效劳才是!”语音顿了一顿目光转向葛天森道:
“只是葛兄劝动了戴兄远去应该是一件大事但不知究竟是什么事居然能令戴兄壮志忽兴不再消沉?”
葛天森微微一笑道:“这可不是兄弟的事乃是这位石老弟有所求于戴兄!”
关彪皱了皱眉向石承先笑道:“老弟这事老朽可否动问?”
石承先忙道:“晚辈想请戴老代晚辈查寻一人的下落何在!”
关彪笑道:“是了!老朽原也这么想只不知此人是哪一位?”
石承先道:“少林澄因长老!”
关彪听得呆了一呆道:“澄因大师么?”
石承先道:“正是他……”
关彪皱眉道:“老弟找那位澄因大师作甚?”
石承先道:“晚辈找他乃是要查明谋害先父之人是谁!”
关彪怔了一怔目光在雷刚身上一转道:“雷兄这位石老弟可是你的小主人么?”
雷刚道:“不错公子正是老朽的小主人。”
关彪点了一点头笑道:“石大侠当年遇害之事老朽也曾听人说过戴兄能为这事尽力那倒是一桩莫大的功德了!”
戴天行淡淡一笑道:“关兄好说老朽下此决心也不全是为了石老弟之故葛兄弟的三寸不烂之舌实属叫兄弟无法拒绝!”
葛天森笑道:“戴兄你这是在讥讽兄弟了!”
戴天行笑道:“兄弟若非你那几句话打动了我老朽又怎会化解了消沉之志呢?说来还是兄弟你狠啊!”
关彪哈哈一笑道:“戴兄不管怎样只要你不再有那消沉之心兄弟认为应是武林之福。”
戴天行长叹了一声道:“关兄抬举老朽了!”语音顿了一顿向葛天森道:“兄弟咱们可是一直赶去那嵩山么?”
葛天森:“不错石老弟心急如焚咱们自是一直赶去少林为是了!”
石承先闻言接道:“戴老你……可是还有什么事要办么?迟上一两天那也无碍啊!”
戴天行笑道:“没有什么事咱们吃饱了便走!”
关彪道:“戴兄你这犬王庄中可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兄弟?”
戴天行沉吟了一下忽然目光扫向葛天森、石承先和雷刚道:“老朽要陪关兄到后面去交代两件事三位请小坐一会兄弟转来后咱们就可以走了!”
葛天森笑道:“戴兄请便!”
戴天行伴着关彪向屋后行去雷刚却忍不住道:“葛大侠这位犬王戴兄好像心事很重啊!”
葛天森道:“不错果然有着很重的心事!”
长叹了一声接道:“这犬王庄原本是一处巨大的宅院眼下却只剩下了这几间茅舍怎能叫他心中不觉着难过呢?”
石承先道:“葛兄这中间只怕有着很不寻常的原因吧?”
葛天森道:“戴兄虽未说出但兄弟已然猜想得到他必是遇上了极大的麻烦否则他也不会弄得落下眼前这般光景了!”
雷刚道:“葛大侠你不是说戴兄拥有千头名犬么?但他适才却说只有十犬了啊!”
葛天森道:“是呀!他原本是有着千头名犬的可是他如今只剩十犬那必然是遭了极大的变故了!”
石承先道:“葛兄那些名犬可是被人杀害了?”
葛天森道:“有此可能!”
雷刚皱眉道:“要想杀死一千头普通畜牲也不容易何况是犬王豢养的名犬?这事叫人难以相信的很!”
葛天森道:“不错乍看起来果是不易!但如仔细想上一想却也不难了!”
雷刚道:“什么办法?”
葛天森道:“放火用毒如是双管齐下休说千头名犬就是一千名武林高手只怕也不易逃月兑呢!”
石承先闻言一怔道:“这人用心狠毒啊!”
葛天森道:“假若当真如此此人用心果是十分的恶毒!”
雷刚道:“此人是谁?”
葛天森笑道:“这个么?大概连戴兄自己也不见得知晓呢!”
石承先剑眉一扬道:“那怎么会?人家杀了他千头名犬决不会不留下痕迹吧!”
葛天森道:“很难讲!比如令尊之事有那么多武林高手在场却无一人瞧出是谁下的手何况犬王庄之事必是生在极为匆促之间戴天行不知那也不足为怪的了!”
雷刚点头笑道:“不错不错老奴认为这事果然连戴兄恐怕也不知晓……”
说话之间只见那犬王已然和关彪走了出来。
戴天行目光在三人身一转笑道:“雷兄说老朽不知何事啊?”
敢情他已听到一些。
雷刚眉头一皱笑道:“这个……”
葛天森生怕雷刚说出三人疑心之事引起戴天行不快忙道:“雷兄是关心石啸风大侠仇家过甚担心戴兄也不容易查出对方来历。”
他这么一说果然未曾引起戴天行疑心哈哈一笑道:“老朽不敢夸下海口说有十成把握但老朽既然答应了三位的嘱托自必要全力以赴了!”话音顿了一顿接道:“三位吃饱了么?”
葛天森道:“早就饱了!”
戴天行笑道:“咱们这就动身如何?”
葛天森道:“一切就以戴兄方便……”
戴天行将那蛟鞭在腰际束好忽然撮口出了一阵低啸之声只见一白一黄二犬如飞般奔来。
石承先凝目瞧去只见这黄、白二犬都是十分细小比那雄猫也大不了多少都是一般的双耳耸立精神抖擞浑身没有一根杂毛看来甚是惹人怜爱。
戴天行一手一个将二犬抱在胸前向葛天森道:“兄弟咱们这就走吧!”
葛天森笑了一笑招呼着石承先雷刚两人起身向外行去。
关彪送出四人却是并未离去那两名青衣童子站在门前恭敬的垂手肃立虽然没有说话但石承先已然瞧见他们眼中饱含了一眶泪水。
这两名童子似是用着极大的耐力忍住了泪珠向下滴落。
戴天行自然早已瞧见但他却昂而行装作没有看见。
显然他心中也是十分痛苦不忍离开他们!
走出大约二十丈左右戴天行这才回头望了那柳林一眼仰天长叹一声道:“五年来这是老朽第一次离开犬王庄二十丈以外!”
言下之意充满了不忿的感慨!
葛天森闻言忽然笑道:“戴兄你五年之中一步未离犬王之庄么?”
戴天行黯然一叹接道:“可不是么?老朽想出来散散心也不可得啊!”
葛天森闻言一怔道:“为什么?”
那戴天行突然浑身一震望着葛天森沉吟了一阵摇头道:“兄弟别问老朽为什么咱们以后再谈吧!”
说罢头也不回大步向前奔去。
葛天森低叹了一声向石承先道:“兄弟咱们也加点劲!”
三人也立即脚下用力追了上去。
四人都是功力高强之士一旦放步而行当真是捷逾奔马快若行云顿饭之间便已奔了二十余里。
一路行去别无事故因是沿着黄河官道他们无法终日疾奔是以抵达嵩山已是五天以后的黄昏。
虽然他们离开少林只不过半月但少林寺中的情形却是有了极大的变化。
石承先清楚的记得上次他们前来少林这座名刹之中是一片宁静平和但今日前来却是大大的不同只见那少林寺内内外外都是灯光人影戒备森严彷佛如临大敌一般。
一行人由那宏宽知客接引入寺立即前往方丈静室见到了掌门大师宏法。
那犬王戴天行在武林中班辈甚高宏法掌门人一眼见到立即趋前拜见连长老的座伽因大师也疾步上前合十为礼。
石承先冷眼旁观觉出其中必有道理只是他当时亦未多问。
坐定以后小沙弥立即送上香茗犬王与宏法掌门人略一寒喧便即笑道:“掌门人那澄因大师的居住之处可否容老朽前往一观?”
宏法大师合十道:“老前辈稍坐片刻回头晚辈当亲自引导前去。”语音一顿向石承先道:“小施主你来得正好倘是十日之内小施主再不来此贫僧只好亲自踏入江湖寻找于你了!”
石承先闻言吃了一惊忙道:“掌门人有什么事要晚辈效劳么?”
宏法大师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道:“小施主非是贫僧有事找你而是……而是……”
他沉吟了一阵方始接道:“武林之中有四位难惹的老人家在向贫僧索人啊!”
石承先怔了一怔道:“那与晚辈何干?”
宏法大师道:“太有关系了!那四位老人要找的人就是小施主!”
石承先只听得呆了一呆尚未说话那葛天森已淡淡一笑道:“掌门人那四位老人可是云天四皓么?”
宏法大师点了点头道:“葛施主说的不错那四位老人正是云天四皓!”
忽然长叹一声接道:“贫僧想不通小施主怎会与云天四皓有了过节?瞧那女魔头的来势似乎见不到小施主大有毁我少林寺之心!”
石承先这时可就呆了!
他似乎想不出云天四皓为了何故竟然前来少林寻找自己!
迟疑了一阵皱眉沉吟道:“这就怪了!”
宏法大师道:“小施主莫非不认识他们?”
就常情而论石承先似是与那“云天四皓”之间不应有什么过节也不可能相识是以石承先沉吟称怪宏法大师就认为石承先乃是与他们不识之故。
石承先失笑道:“掌门人晚辈认识这四位老人家只是……晚辈与他们并无恩怨啊!”
宏法大师一愣道:“小施主认得他们么?”
石承先道:“认得!”
伽因大师忽然冷冷接道:“小施主那四位老施主限令本寺在十日之内交人否则……”
他忽地闭目不语显然心中对石承先甚是不满。
石承先见他这等神情不由得甚为不快接道:“否则如何?大师为何不说?”
伽因大师长叹道:“否则么?那四位老人就要拆毁本寺的藏经楼!”
石承先听得几乎笑出声来。
心想:少林寺越来也越不像话了怎会变得这般怕事连藏经楼也要被人拆了?
但他口中却道:“大师晚辈不信他们四位老人能拆得了贵寺的藏经楼!”
伽因大师道:“这个……换了别人也许他们拆不了但云天四皓的武功老衲却是明白得很除了天愚师伯出面本寺只怕无人能够挡得了他们!”
这老和尚到也耿直得很有什么话也不怕损了少林颜面当众就说了出来。
石承先闻言心中不快之意已减了八成笑道:“大师不用动怒区区已然来到少林那四位老人家要找的只是区区自然是不会再有拆楼的危机了!”语音一顿却向葛天森道:
“葛兄你可猜想得出那四位老人家找我有什么事么?”
葛天森微微一笑摇头道:“这个么?兄弟一时却也想不出来不过……”
他略一沉吟接道:“依兄弟看来他们也不会有什么恶意。”
石承先暗道:“那是自然的了……”
但他口中却说:“葛兄他们四位老人家若无恶意却又怎能对少林寺说出那等话来?”
葛天森笑道:“兄弟你莫要忘了那四位老人家的用心只是要少林寺的几位大师代他寻人如是不严厉只怕他们不肯尽心寻找啊!”
石承先道:“但愿葛兄说的不错!”
转头向宏法大师抱拳道:“掌门人不知那四位老人家现在何处安身?”
宏法大师道:“这个贫僧也不知晓!”
石承先听得呆了一呆道:“掌门人没有问过他们住在何处么?”
宏法大师道:“贫僧也曾问过只是那四位老施主不肯说明贫僧也是无法的了!”
石承先道:“如此说来只有等那四位老人家亲自来此的了!”
宏法大师道:“不错。”语音顿了一顿接道:“不过十日之内他们一定会来贫僧尚望小施主能在本寺多留十天!”
石承先闻言怔了一怔道:“在这儿等上十天么?”
宏法大师道:“除此之外贫僧却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了!”
石承先望了葛天森一眼道:“葛兄你看如何?”
葛天森笑道:“这个么兄弟认为没有什么不妥!”
石承先又望了戴天行一眼道:“戴老前辈呢?”
戴天行微微一笑道:“老弟老朽既然来了一切也就无所谓了!多上十天八天那也没有关系啊!”
显然寄住十天已然成了定局。
宏法大师这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笑道:“小施主惠然应允实乃本寺之福……”
余音未绝忽见那知客僧人大步走了过来。
宏法大师脸色一变喝道:“宏觉师弟为何这等慌慌、张张?”
宏觉合十喘息道:“启禀掌门师兄本寺后山忽然生了一桩怪事!”
宏法皱眉道:“什么怪事?”
宏觉大师道:“十名巡山弟子被人点了穴道!”
伽因大师月兑口道:“什么人点了他们穴道?”
宏觉大师摇头道:“弟子不知……”
伽因大师怒道:“你为何不曾查明便这等慌慌张张的来此惊动掌门人?无怪本寺声望一日式微一日都像你这等蠢材办事焉有不被天下轻视之理?”
那宏觉大师被伽因骂得浑身抖显然觉得十分丢人但又无法解说只好低头不语!
宏法大师却长叹一声道:“师叔莫要动怒对方既能不声不响将本寺巡山弟子一下制服了十名之多想必也是武功高绝之士宏觉师弟查探不出那也是怪他不得的了!”
伽因大师冷冷的哼了一声向宏觉喝道:“若非掌门讲情就该罚入戒持堂候参……”
石承先在旁瞧得甚感奇怪他想不出那伽因大师的权势为何比那掌门人似是还要高出不少!
这时只见戴天行忽然向伽因大师道:“大和尚老朽有一句话说将出来座可莫要见怪!”
休瞧那伽因大师神态甚是倨傲但对这位犬王戴天行却是显得十分恭敬闻言连忙合十道:“老施主有何指教但说无妨!”
戴天行淡淡一笑道:“贵子弟被人点了穴道生死未卜大师思不及此却竟然妄动嗔念怒责知客只怕有亏我佛慈悲之心吧!”
这两句话说重不重说轻可就不轻了!
只见那伽因大师脸色一变甚是难堪但他终于忍了下去合十道:“老施主责备的是老衲正是错了!”
石承先听了大为佩服暗道:“果然是少林高僧有着容人责过之心……”
寻思之间耳中听得宏法掌门人道:“老施主说的不错宏觉师弟那十名巡山弟子的生死如何?”
宏觉大师道:“小弟前去察看过了他们只是穴道被制尚无生命之危!”
宏法大师点了点头道:“可将他们抬回寺中么?”
宏觉接道:“小弟已然派人处理只是……”他忽然看了众人一眼住口不语!
宏法掌门人淡淡一笑道:“师弟有话尽管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