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春生内心一震怀疑那“冷面仙猿”就是“碧灵魅影”假装骇然中第一个念头就想大事搜索。
可是如果真是老魅亲来他一定早有安排不但搜寻不到而且庸人自扰徒然引起一场大乱。
因此他不动声色仍旧冷静无比直返厅内。
这时寿筵之上酒过三巡。
但众位高手都是面色不定因为“雷霆剑客”自从倒地起来后显得精神仿佛举止可疑。
若说是路春生隔空点伤刚才动手之时已有十数人掌抢救饶是内功雄沉但已被及时挡住。
因此他们想不出原因加以主人神色不好更不便随意离席于路春生和“冷面仙猿”的行动虽然记挂却不好妄动。
如今路春生再度入厅他们又担心了。
一阵小小的骚动后五台派“禅深大师”竟然翩然离席面露笑意道:“尊架来得正好你也干两杯吧!”
“我……”
“当然是你!”崆峒山道妙道玄也飘到他左右两边各伸一臂将他夹在当中道:“阁下来者是客请上来座!”
本来这席上排有他的座位正和“雷霆剑客”同在一桌一方面是杜天威父女的爱意一方面是尊敬武林宗主的名份可是他报仇心切进来的时候根本没想落座而正门各派心怀不忿也没有礼让。
但是——他们现在却让起来了!
路春生一看情形立刻懂得筵无好筵会无好会对方的意思无非是把他夹在中间以防意外。
这一点他倒毫不放在心上。但目棱闪处也现杜天威举止失常惊奇中不管杜秋铃杏眼直瞪竟然大大方方入席坐定。
杜秋铃一见这样芳心中虽然深爱个郎但乃父神色改变却是因他而起于是柳眉一锁气吼吼的问道:“冷面仙猿尤老伯哪里去了是不是被你气走。”
“他……他自己走了。”路春生不愿张扬一言带过。“哼不生气会自己走吧?”
“为什么我走不知道可是……”
“什么可是?”
“他是为什么来的?”
“家父生辰当然是为了拜寿!”
“那跟令尊如何认识?”
“我不知道!”杜秋铃含怒抢白秋波一掠乃父道:“你要问问我爸爸好了!”
路春生问答之中目棱余光一直盯着杜天威只见对方心神不属毫未注意这些。
如今有了这句话他更将双目寒电一凝就以“幻眼传神”之法希望吸引对方开口答话。
但是——杜天威就像没事人一般两跟呆滞反盯着路春生机械似的一举酒杯答非所问的回道:“喝酒喝酒……”
这一来全厅高手更怔住了!
杜秋铃尤其惊惶不已手按乃父肩头颤声唤道:“爸你怎么啦?路春生在问你的话——”
“路春生?”杜天威眼珠一转木然反问道:“谁是路春生?
名字倒很耳熟……”
这句话无异平地焦雷——大厅中顿时入声鼎沸议论不已。
杜秋铃更将“五龙金剑”一抽遥指路春生怒声喝道:“姓路的!你做的好事姑娘跟你拼了!”
了字未落剑气如虹直朝他顶门就刺!
路春生暗叹一声疾运真力就要闪避。
可是——崆峒山道妙道玄也自不慢“呛!呛!”两声双剑齐出就近将她刺来的招式隔住!
“打!”
“打!”
“别放走了这小子!”
坐在较远席位上的高手们既没看清原来动手的情形又没弄明白杜秋铃的用意心目中恼着路春生闯席生事。
如今一见席上剑影连动竟然一窝蜂离座起身高声呼斗。
这时路春生早将奇奥身形一闪凝立厅中随将双臂一举朗声说道:“大家静一点不要行动刚才我问的这句话‘雷霆剑客’答也好不答也罢不必小题大做……”
话声未完人群中马上有人叫道:“你三番两次搅闹用意何在?”
“对!说清便罢如无交代咱们可不客气!”
众人七嘴八舌叫嚣不休纷乱中崆峒道妙道长已然高声话对众人解释了路春生并未伤人使得众怒渐平连杜秋铃的脸色也平静不少。
但是五台“禅深大师”却想起了另一疑问立即沉声问道:“路施主别的贫僧不误会可是刚才杜姑娘的问题你还没答覆我倒要再问一遍!”
路春生剑眉微皱道:“你也要问‘冷面仙猿’的去向吗?”
“当然!”
“他……”
“他怎么样?”
“不辞而别——”
“为什么?”
“我也不清楚。”
“嘿嘿!他跟你到外厅交手伤了有人在死了有尸怎能推说不知!”
路春生见他咄咄逗人也将面色一沉答道:“好吧!就算我猜到几分理由也不便当着人说。”
“理由是——”
“为着将来着想。”
“哼还是为你自己还是为了别人?”
“为的是武林正道就连‘雷霆剑客’和你我今日在场之人都在内。”
“既为大家就没有什么秘密还是公开说的好!”
“如果不?”
“由不得你!”
“禅深大师”说到这里竟将僧袍一撩上前两个大步全厅高手又是一阵骚然人声鼎沸!
路春生心下作难但无怯意沉吟中眼见杜秋铃秋波流盼以幽怨不胜的口吻说道:“生——春生你还是讲罢爸爸精神不好别再惹事……”这句话使他心肠一软就在众目睽睽下朗声说道:“我认为冷面仙猿有假—”
“哼!”禅深大师立刻闷吭半声道:“我们都知道他决假不了!”
“不!我相信决不是他本人……”
“不是他是准?”
“是‘碧灵魅影’假冒!”
“哦——!”“禅深大师”骇得蹬退半步众高手更议论纷纭惊疑不置就连“白衣龙女”杜秋铃亦复杏眼圆睁讶然无浯。
厅中是一片紧张。
惟有“雷霆剑客”杜天威毫无所谓的哺哨自语。
可是——第二席宾客之中。
另一雄伟老人冷哂数声迈步而出直走列大厅中心。
然后一臂平伸指着路春生叫道“娃儿你别装神弄鬼老夫就不相信你这一套……”
路春生目芒一闪森然反问道:“你是哪个?”
“老夫‘热肠狮吼’徐天柱!”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别的意思不谈反正是他本人决不会假!”
“为什么?”
“我跟他——路同来……”
“那么半路之中有何异状?”
“哈哈哈哈!”“热肠狮吼”劲笑如雷刺入耳鼓接道:“你这话的意思无非想说半路上换了人对不?”
“事实可能。”
“热肠狮吼”不由面色一变怒气勃道:“老夫这点功力在武林中也算薄有虚名何况我们多年相识那能认错你少胡说罢!”
“尊驾嘴上留神些……”
“老夫不但要说你还得手下教训!”
两人一番争论各执一词场中高手自然是袒让“热肠狮吼”。立闻一片助威声对方招出如电雄猛绝伦的拳风一动直捣他的“天池穴”。
路春生傲性勃再不退让。
左掌奇奥一翻“阳飚勾魂”哄然劈去!
“砰!”大厅中像是平地生雷。
“热肠狮吼”身形一歪跄退出五六尺远幸被“禅深大师”一手扶住。
路春生也感双脚一沉入地半尺。
但还来不及采取下一行动。
“禅深大师”又已吐气开声双掌齐出。
就连少林寺太慧大师和崆峒“道妙”“道玄”这时也认为路春生矛盾太多心意叵测因此和另几位别派高手指掌翻飞同时攻出。
立见十几道无形真力分自四方袭来将所有避让之处全已笼罩路春生这时不想出手。而想设法救治“雷霆剑客”好问下文。
但敌招凌厉势若崩雷已不容他多考虑。
于是猛运全身功力凝聚掌间等对方真力近身然后身形乍闪掌势疾拍以“阴玄夺魄”“阳飚勾魂”分接来掌!“轰——隆!隆!”
大厅中灰尘迷目梁柱皆摇。
一片怒吼劲叱声中。
路春生一式“龙云初现”飕飕然如羽箭穿空腾身直上掌缘轻按梁边飘立大梁朝下说道:“诸位还是玲静一点的好否则大家不利——”“住口!”禅深大师暴声喝道:“不利于人的是你没有什么冷静……!”
“阁下早先还算明白怎么越来越糊涂了!”
崆峒道妙道玄立刻接住叱道:“哼!早先我们还相信你三分现在可又不同!”
“为什么?”
“你言多语诈假话太多!”
“何以见得?”
“你说‘血手狂生’是‘碧灵魅影’所伤少林寺‘太慧大师’却证明是他师兄太智!”
“我是说‘老魅’冒充太智……。”
“好是真是假暂且不谈再谈到‘冷面仙猿’他明跟‘热肠狮吼’数十年交情又是一路同来你偏又说是老魅假装。未免太离谱!”
“本人当然有理由!”路春生理直气壮的答道:“但是老夫有事实!”“热肠狮吼”抬头仰视目眶中怒火逗人森然反叱。
“哼!你……”路春生心念一动暗想“冷面仙猿”既有蹊跷“热肠狮吼”本身也难免赚疑之处。
可是在众情骚动下他倒不愿直说因此讲出“你”字之后立刻改口道:“你们都小看了‘碧灵魅影’的险毒总有一天悔之无及!”
“嘿嘿!”少林太慧大师立刻冷笑道:“碧灵魅影虽然可怖但已数十年未现江湖你不必拿他来吓唬我们!”
“和尚这话简直不识轻重——”
“贫僧年近六十岂能不识轻重谅你这乳臭小儿能有多大见识也敢在大庭广众颠倒黑白!”
“住口!”路春生一听乳臭小儿任是天性仁厚也不由剑眉一轩叱道:“和尚你可要说话留神武林辈份不容你忽视!”
“辈份!什么辈份?”“本人身受‘武林宗主’遗命‘神龙奇侠’‘阴阳双怪’都是我的师兄算起来你就低我一辈!”
“哦——”厅中众高手一齐出或惊或怒的声息!
因为路春生继承“武林宗主”正邪两道无有不知他有三位绝顶高手的师兄也是事实。
喧嚷中太慧大师突一阵苍劲笑声冷冷反驳道:“你身为‘武林宗主’虽然不假可是这‘宗主’头衔乃各派上代祖师尊敬‘文若虚’老前辈的封号各派既然能封也就能撤!”
“哈哈哈哈!”路春生还以一阵朗朗笑声答道:“本来我不愿接受这个尊号但现在既已接受就不容任何人侮辱……”
“你以为我们不能撤吗?”
“我不让你们撒!”
“哼!那可由不得你!”
少林、崆峒五台、青城、衡山峨帽、昆仑、终南等八大门派代表一个个愤慨不已齐声高叫。
“热肠狮吼”更是激动无比的吼道:“对!废了这小子的尊号咱们更好惩他省得顾虑!”
这一来路春生对于“热肠狮吼”更起疑心——“冷面仙猿”既已神秘失踪他这许多举动是不是从中挑拨别有用意?
心念下他凝立大厅横梁暗忖如伺从众人之中制服对方查出一切。
但——各派百多高手也在各想计策打算一举生擒路春生。
因此厅内暂时沉寂下来实际上。战机却如箭在弦随时可以爆看起来一场流血内哄势难避免!
再说群情愤急中有一个人比谁都更为着急——她不是别人就是“白衣龙女”杜秋铃。
在听到个郎的几次语意后她芳心中已有所悟而且她知道所有的人都是为她父女讲话。
太慧大师这批人都是不会说假话的个郎心性纯正更不致于无中生有另生枝节。
虽然大家各执一词彼此矛盾但其中必系另有原因她猜不出内幕如何却明白这是误会。
因此她不忍目睹无谓牺牲百忙中芳心念头一转急将“五龙神剑”一震迈步而出道:“诸位家父身体欠安请大家不要争论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
话声未完“热肠狮吼”已然应声接道:“杜姑娘咱们说咱们的你把令尊请到里面休息——”
“不!家父有病我得负责招待宾客。”
“不!老朽与令尊相识有年在场之人也比姑娘痴长几岁你不必招待!”
杜秋铃马上柳眉一竖面色整然道“不管怎样现在我是雷霆庄的主人有道是客随主便还是由我出主意的好!”
这句话份量颇重加以杜秋铃面若秋霜凛不可犯倒使这群气势汹汹的高手们一时目光交射大感愕然于是“热肠狮吼”老脸通红尴尬而生气的反问道:“那么姑娘有何主意呢?”
“很简单如果大家答应安静请你们畅饮几杯……”
“如果不?”“不的话——!”杜秋铃略一沉吟秋波流盼朝着凝立高处的个郎如电一掠道:“今日寿宴到此为止雷霆庄也要清静一下就恕我不送了!”
这篇言词理由充足明明是个软中央硬的逐客令任何人也无法反驳。
各高手哑口无言中无数道目光彼此一阵交射然后集中到路春生身上看他的动静。路春生也是目芒一闪不盯别人却盯着“热肠师吼”冷冷说道:“主人有事咱们不必死赖有话尽可外面去讲…”
“你敢?”热肠狮吼也不相让!
“本人有话问你说什么不敢!”
“好!好!”大厅中一片应声立见身形齐动纷纷起立仅朝状若痴傻的杜天威匆匆行礼退潮一般同朝庄外射去。
路春生看众人走得差不多奇奥的拧身折腰凌空飞出临去时目芒一闪凝视杜秋铃一跟道:“你等我——”
杜秋铃如磁就铁飘前数步道:“等到几时?”
时字未完个郎已与百余高手抢出大厅之外。
“等?好吧我就等!”杜秋铃怅然止步她知道个郎此去必有一场剧斗。
但是纵然到场也无法喝制众人何况路春生不愿她干涉老父的病情又亟需调治!
“唉!”她轻声一叹目扫全厅。
只见——剩酒残肴一片凌乱。
本来欢天喜地的寿筵霎时间人去楼空留下无尽忧郁!
惟剩老父杜天威独自呆坐对一切动乱浑如不觉。
“爸客人走啦我们到里面去罢!”
再说路春生等百余人一口气射出雷霆庄为怕杜秋铃赶来因此身形不停直到五六里外的广坪方才站住。
就当“热肠狮吼”凝立场心路春生已然如影随形跟踪而至而各派代表与百余高手更绕成一个大圈将路春生在核心!
“阁下!你跟‘冷面仙猿’尤连山究竟什么回事是否一吹一唱从中捣鬼?”
“胡说八道!”热肠狮吼满脸红雄沉吼道:“你小子登门胁逼‘雷霆剑客’目无天下武林又算什么回事说得清还罢否则得好好教训你!”
“你先答本人的问题。”
“老夫没有答覆的必要!”
“是否你暗通‘碧灵魅影’所以做贼心虚?”
“放屁——”怒吼中对方巨拳一抡以撼山剩岳之威直朝他胸前捣入。
“你这是自讨!”路春生一声冷哂掌影疾动拍出一股怒海鲸波似的劲风反截对方拳力。
这一招却是怒急攻心出手凌厉。
只听“轰隆”震呐尘土四飞无数道气柱旋涡吹得圈外诸人衣袂飘飘。
“蹬!蹬!蹬!”
“热肠狮吼”双足跄退倒出一丈有奇等到站在脚跟口角上已挂出两行鲜血!“好哇!‘阴阳双怪’的煞手也来了看掌!”
少林太慧大师看不过去先双掌一合暴然抡出其他各派高手晓得路春生功力卓决非一二人所能制住立剿齐闪身形又有崆蛔道妙道玄五台禅深大师同进出招猛击!
路春生一看对方不按规矩一拥而上不由得怒气暗生剑眉直竖双手齐施“阴阳双怪”的毕生绝学一时掌影如山分朝四方劈去!
“砰!砰!砰!砰!”一连串真力暴响声四大高手同震得跄踉而退!
“大家一齐上!”禅深大师扭头一喝那群跃跃欲动的高手立刻攘拳捋袖直抢中宫而进。
路春生心知不能善了深吸一口长气运足真元同时奇奥步法一换将本门特有的招式连环使出。
这一来剧斗展开了。众高手身如海潮涌伏掌似烈风迅雷。
像一座人山围住了路春生那招法之快捷声势之雄沉真令人目眩神摇心惊胆裂!
按照双方实力来说一人岂能当百何况在场者都是各派菁华武林翘楚。
但是——路春生的三招两式一旦配合了奇门步法竟是变幻神奇其测高深势若倒泻天河绵延不断。
立见他身若游龙瞒场飘闪仗着一双奇幻掌法在这百人大阵中声东击西指南打北。
渐渐的——对方的雄沉叱吼中时传出痛叫闷哼他却因为服“天山玉液”不但真力绵绵不断而且招法是越打越灵愈见雄风百倍。大约过了三百多招。
人潮中身影跄踉先后下倒下了二三个这时——禅深大师道妙道玄与大慧大师“热肠狮吼”已然取出随身兵刃加上那衡山派法空大师昆仑派“凌风一剑”青城派玉册道长峨眉派石印大师一共是四条九环大杖五柄锋利长剑。
只见杖影如山狂飚嘶啸剑芒映日寒电弥空。
路春生手无寸铁全仗快捷身形腾挪扑击微妙处令人瞠目无语惊心处令人机伶伶地打个冷战!
时间在剧斗中飞逝无踪。一个时辰后众高手血汗淋漓咻咻喘息。
当先的太慧大师九人更是招法迟慢步法幌摇但为了不甘示弱惟有彼此救应苦撑残局。
至于路春生他总是内力惊人已经不住这种人潮般的斗法一身衣袍如被雨淋不惟胸头起伏而且口角边渗出了丝丝血印。
“上——!”“热肠狮吼”等六柄长剑应声齐翻进出全付真元再图一逞。
路春生忙抽出一口大气直等剑近身前然后步法一变从剑墙中霍然穿出同时那双掌更不容情“呼!呼!”左右开弓——“哇——”道玄道妙同被掌风扫到“咕咚咚”一齐倒地玉册道长和“势肠狮吼”在一阵颤战后也跟着昏绝!
可是——剑墙之外更有四条沉重禅仗势如石破天惊正阻住他的去路。
这杖上真力何止千钧路春生无可避让暗地一咬牙吐气开声声如霹雳喉腔中更喷出一蓬鲜红血雨。“篷——”双掌用毕身真劲正劈中四条杖影中心。
太慧大师虎口震裂抛杖于地身形歪退中恰撞着衡山法空法空本已双臂酸麻两腿乏力那能再受得住一碰。
立见两人同时仆地血涎夺口而流一时站不起来。
至于峨媚石印和五台禅深却于跄退中强行错步拧腰将禅杖照着地面一插深深入土尺余颠危危的将退势稳住!
路春生仍然站在场中央双足陷入地面五六寸深一掌当胸一掌让背盯视着前方的两僧更留神了背后“凌风一剑”!
“大师上吧!了不起同归于尽!”“凌风一剑”面孔铁青喘息中竟然说出玉石俱焚的主意来。“好!”石印沉凝的一点头便又朝着四周喝道:“诸位也跟着上再有一两招就可以消减武林中未来祸患!”
那后面精力不继的高手们闻言神色一振三四十人各占方位彼此招式相连缓缓逼上前来。
“糟——”路春生暗中骇叹深悔不会早点抽身像这样的同归于尽真是毫无益处可是他现在耗力过多已然来不及了。
就在双方暗运内功以作生死一击之时大道上一行人影如电闪云飘直射当地。
为那人白须飘拂道服金冠正是武当派的掌门武林中的元老烈阳道长身后八名佩剑道人都是派中一流剑客!
“住手!住手!”
老道长步法连错星丸似的隔在场心他一看双方模样只骇得寿眉深皱连连顿足道:“这……这是什么回事大水冲倒龙王庙自己人会拼了起来!”
峨嵋石印大师马上喘了两口气合什打躬道:“道长有所不知路春生搅闹雷霆庄我们不得不已……”
“胡说!”道长悚然反叱这才定神凝视路春生立刻挥挥衣袍恭然行礼道“禀宗主这些人倒底为何冒犯师叔你指示下来小道替你问罪!”路春生淡淡一笑道:“也没什么不得了的事你打这些人走开就行!”
“是!”烈阳道长应诺中立刻转身高喝道:“奉武林宗主之命各派人物免礼退下!”
嗡!嗡!嗡!人群中马上响起一片议论声。
烈阳道长在正派中年高德劭无不尊敬连他都称路春生为宗主师叔别的人自然更该服从。
因此不少高手虽然心里不舒服却一个个扶持伤者就要遵命而退。
但是那八大门派的代表却不同。
见少林“太慧大师”挣扎上前面色铁青的说道“禀道长不是小僧不服这位路……路施主实在欺人太甚……”
“好啦!有话以后再说现在快走了!”
紧接着“热肠狮吼”也双手抱拳激动言道:“老掌门在下不在九门派下但站在武林一派我有几句话非要说明不可!”
“嗯——请简单一点!”
对方随将雷霆庄生的一切情形详细的予以说明各派代表一个个言作证都说路春生所为不对。这一来烈阳道长有点感到为难。
他内心相信路春生。
但各派众口词他也不能不信。
沉吟片时后终于了定决心道:“我看这样吧!有理无理以后再谈路师叔身为‘武林宗主’我们对他应该尊敬……”“道长此言差矣!”少林太慧大师提出了抗议。
“为什么?”“有理无理应该当面说情不能等到以后何况他这‘武林宗生’的身份还需要大家商议!”
“商议?还有什么可泣?”
“他——他不配!”
“那点不配?难道他以一当百还不够强吗?”
“小生非指武功而言——”
“那你指那一方面?难道人品不好?”
“这个……”太慧大师咽了一口唾液面朝众人道:“反正我等八派代表与各位同道都……都……”
“都怎么?”
“都不服贴!”
“服也得服不服也得服。因为他这宗主身份已经正邪两派公认。”
“就算我们认过现在反悔也来得及。”
“你们要悔?!”
“不错!”八派代表异口同声并且出言讽刺道:“道长你忘了不成以前你还传言江湖说姓路的不成材料大家不必理会!”
烈阳道长不由羞怒交加。直气得身体抖:“你……你们……准备如何悔?”
“先废除他们的封号再要他公开‘大神宝经’……”
“放屁!”
“我们决心已定势在必行!”
老道长激动无比怒声暴吼道:“你们好大的胆居然说出这种话来如若快走还罢否则的话我得找你们掌门人惩罚不敬之罪!”
“道长!”八大门派代表同声道:“废除宗主之事我们自然会禀告掌门请你不必……不必……”
“不必什么?”
“不必以大压小违反众意!”
“哇!”老道长气得须眉竖立手腕如电一翻拔出了腰间长剑。
那八名随待高手见状齐闪身形雁字形一列排开“呛啷啷”剑如秋水声似龙吟声势骇人之极!
“怎么样?本追长今天压定了你们那一个不服就叫你晓得武当剑阵的历害!”
八派代表和“热肠狮吼”骇得倒退了七八步!
一个路春生已然无法可施。
烈阳道长又是武林元老剑中翘楚谁也不敢真个动手。
再加上八名剑客人人气定神娴压赛天神。
因此他们只好认了!
太慧、石印、禅深、法空等四位大师、道玄道妙、玉册等三位道长以及昆仑“凌风一剑”和“热肠狮吼”等人一面愤然撤身一面留下言语道:“道长你要认他做‘武林宗主’是你武当派的事咱们管不着但此番回去一定禀报掌门人认不认由他们决定别怪我们不早说……”
“够啦!通通给我滚!”
“嘿嘿!嘿嘿!……”
高手群中冷哂之声连连齐朝路春生和武当门人盯视几眼然后风流云散各朝四方撤去。
等到众人去远。
烈阳道长再命八名门弟以大礼参拜路春生然后询问雷霆庄所生变化的情形。
路春生便将自己意见从头说了一遍老道长恭然听毕不由得抚须叹道:“唉都怪贫道来迟一步否则的话大家也不致如此误会宗主而且‘冷面仙猿’与我相识他的招法我很清楚那‘雷霆剑客’也不可能糊糊涂涂得怪病至于刚才八派代表的态度更使贫道着急……”
“有什么可急的?”
“他们都是派中亲信如果回去禀告掌门人虽不一定都被说动可是有一部份必然同意——”
“同意撤销我这‘武林宗主’和名号吗?”
“嗯——不错!”
“哈哈哈哈!”路春生出一阵朗笑道:“这个我自己都不急你更不必操心!”
烈阳道长一头玄雾大家不解道:“哦——你不急了!”
“当然不急因为不仅他们要撤销就连各大魔星也会一样。”
“是吗?”
“我把‘血手狂生’做了活祭礼此事已然传遍武林想这十大魔星已除去其一其余九个岂肯甘心”
“那是自然。”
“今后武林之中除了贵武当派之外恐怕只有另一个绝顶高手不愿意我出毛病!”
“谁”?“碧灵魅影!”
“他?!他会不害你?”
“他会用一切手段害我同时。他也会用一切手段救我!”
“想必是为了‘大神宝经’”
“当然只要宝经到手他就要斩草除根置我于死地。”
烈阳道长听到这里立刻迈上步道:“那……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只有见机而行随机应变。”路春生冷静的回答道:“老实说‘碧灵魅影’的功力与‘神龙奇侠’不相上下我这数月功力比他还差一筹何况老魅化身千万无法捉模只有等到某一个时机才能够歼除此贼。”
“这个时机是——?”
“参悟经中奥妙之时便是老魅伏诛之日。”
“嗯——那贫道祝你早日参悟。”老道长面色沉凝稍一思忖再行问道:“那么目前宗主作何打算呢?”
“我回雷霆庄去探杜天威的病情。”
“有否贫道效劳的地方?”
“你么——请带领八位剑手守候庄外万一‘冷面仙猿’出来马上啸声示警。”
“是贫道谨遵台命决不误事。”
“但你们可要留神因为我总疑心他是老魅冒充如果钉得住就钉钉不住可别枉送性命。”
“我们小心就是!”
“那么本人去了。”
路春生一声交代身形疾飘转眼间没入庄内。
烈阳道长也将八名高弟分置庄宇四周静候消息。
再说路春生二次入庄护庄人等已经“白衣龙女”传命下来固此无人阻拦一任他登堂入室走到内房。
这时杜天威正斜躺太师大椅之上。
目视虚空嘴唇抽搐所讲的却支离破碎毫无半点意思只急得“白衣龙女”杜秋铃手足无措颦眉不语。
“杜姑娘令尊到底怎么啦?”路春生对一个神志不清的人自然不便生气终于低声相问。
杜秋铃听他把“秋妹”改成了“杜姑娘”芳心中自是不乐可是他能由一腔怨毒转为婉言慰问态度上总算好了很多。
于是她忧郁的长叹了一口气低声答道:“真奇怪我到现在还找不出半点迹象家里的药也试过几种都是毫不中用……”
“那么让我再用内功试一试看?”
“好吧!请你仔细一点。”
路春生立刻伸出双掌一掌阽在杜天威的“灵台穴”另一掌贴住心经真元缓缓渗入中他更运足眼神以“幻眼传神”之术盯住对方双目。
然后用一种冷静而平稳的口音轻轻问道:“你听得见我讲话吗?”
经过了一阵工夫。
杜天威呆滞眼神逐渐能够集中嘴唇一阵抽搐后断续答道:“我……我……听见……”
“听见就好从现在起你一切都照我的话做懂吗?”
“懂懂……”
“那么第一步你盯住我的眼睛不要望别的地方!”
“是——”对方应声中眼中一阵转动终于凝视着他路春生更增奇奥内力隔空深入对方八脉奇经逐渐的控制了他的心志。
“现在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你好好的想慢慢的答千万不要作急。”
“我不急……”
“第一个问题你刚才酒宴之前可曾被人偷袭?”
“偷……袭——”
“不错就是你倒地以前的事想想看是为了什么原故?”
“是……是……”杜天威面皮抽*动显在苦思半晌后猛然双眉一轩大声说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你想起了什么?”
“有人在我膝弯扫了一腿因此我栽倒了!”
“谁点你?”
“不……不大清楚。”
路春生心念一动想起当时杜天威的身侧正站“冷面仙猿”于是立予追问道:“是不是尤连山扫的因为他距离最近别人却够不上。”
“嗯——不错应该是他”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想得出理由来吗?”
“这个……我……我不知道!”
路春生对于这个答复颇感失望心知再追也不中用于是改变问题道:“第二件我要问十八年前一段旧事你把记忆往里面推想想看那段时间生过什么大事?”
“哦!十八年前……”杜天威面现回忆之状约经盏茶工夫答道:“那一年我请师妹‘凤凰剑侠’来过。”
“为什么请她?”
“神龙奇侠传言意欲与她一见。”
“见到没有?”
“没有。”
“理由是——”
“奇侠行踪飘忽只是要师妹在庄候信。”
“有信息没有?”
“也没有……”
“那么‘凤凰剑客’何不多住几天也好等待。”
“她……她要走!”
“……”杜天威嘴唇一抿默然为答。
路春生马上单刀直入紧紧追问道:“你为什么不留坦白讲没有关系!”
“留……我留她不住!”“不对这不是你内心的话还是照直讲。”
杜天威面皮又一阵扭曲猛然露出怪异笑容大声说道:“对!我想起来了是‘神龙奇侠’来信说是不必见了。”
“更不对我给你一个机会再想想看!”
“一点不错用不着再想……。”
路春生心知对方必有不愿告人之秘这段秘密深藏内心深处不是轻易掘得出来的。
于是更将眼神一进像两条闪电照着对方双目语声沉凝的驳道:“刚才我问过你‘神龙奇侠’有没有信来你说没有现在又说是有前后矛盾显然有隐情你何必再瞒呢!”
杜天威身躯一个寒噤终在“幻眼传神”之下颤声承认道:“信是没有是我……不曾坚留……”
“为什么?”
“为……为……为……”
“干脆把内心的秘密吐出来吧十八年是一段长时间何必再隐瞒使自己的良心难过呢!”
杜天威的眼眶中突然滚出两颗大泪珠喉间哽断续答道:“我是受了人家的威胁……我不得已……我难过……”
“谁威胁你?”
“碧灵魅影!”
“哦——!”路春生一声悲噫泪落如珠。
果然这段公案又是老魅的阴谋。
那母亲中了“噬心草”奇毒显然意料中事。
沉默已久的杜秋铃此事也哀叫了的一声:“爸爸——!”
骇得娇躯狂颤捧面悲泣。
室中——充满了悲怨的气氛和声声叹息。
片刻后路春生压住激动心情续行间道:“杜老伯那‘碧灵魅影’是怎样威胁你有否叫你毒我母亲?”
杜天威吐出隐情心神大为开朗闻言立刻摇头道:“老魅心计最深他知道做事的分寸因此在江湖上得到‘奇侠’要见令堂的消息后他竟然化装潜入此庄以出人意表的方式给我警告!”
“他化装成谁?”
“他竟然杀了我贴身庄客然后伪装起来经过了七天时间谁也不曾看破以后于无人之际当面说穿这一着使我吃惊不小……”
“嗯他是有这份能耐可是他用什么来要胁你?”
“那时我妻尚未去世他就以我妻的性命来要胁!”
“那么他要你做些什么?”
“很简单只要假说奇侠改变心意让‘凤凰剑客’早点回去。”
“哦就是这一件?!”
“不错”杜天威微微颔哀声答道:“可是师妹回去后忽然夫妻同时隐出江湖多方打听也没有消息就算没她的死讯我早知不妙了……”
说到这里杜天威泣不成声显见内心负咎懊悔之极杜秋铃也陪着抽噎难言使得路春生大为感动思潮如涌——像这样的曲折情形父亲当然无法猜着经过十八年无边苦难自然会叫他上门寻仇。
但杜天威在“幻眼传神”的影响下每一句话都不会假那么一切变故应该生在母亲归家途中……。
可是他一路平安并没有生意外……。
由此推测一定是“碧灵魅影”用了神不知鬼不觉的阴险手段!其内情如何只有将来才能觉。
心念中他对“雷霆剑客”杜天威起了无限同情不但原谅了他的过失而且为了杜秋铃急想将他治好。
就在这个时候路春生忽然生一种异感这种感觉是
他前曾经过的但一时想它不起。
在他掌心真力运行中现杜天威经脉生寒周身冷这是一种极不合理的情形。
骇异中真力一摧更使出十成力道。但是用力也没用!对方脉息惭衰眼神散滞已进入垂死境地!
“奇怪……”路春生茫然不解暗自称奇。
但目棱闪处突见杜天威面色连变。
起先由红转白然后白里泛青到最后竟然泛出淡淡的怪绿!“呀!我明白了!”路春生一个冷颤心神狂战。这种感觉就是他离家之前在棋盘上昏绝时的感觉。
这种脸色就与他生母遗容相差无几。
“爸爸!爸爸!”
杜秋铃被乃父面上怪绿骇住吓得颤声嘶叫。
“秋妹别慌!”路春生忙不迭的安慰道:“杜老伯心脉还在跳动先别大声惊动反为不妙……”
“那……那么这是什么病有……有救没有……”
“这是‘碧灵魅影’的‘噬心草’救是有救……”
“用什么救?”
“天山玉液?”
“天山……太远了来不及!”
说到这里路春生心中又是一惊!
因为天山不仅路远而且在“阴阳双怪”慨然赠药之后他再也没见过玉液的影子很显然此药已经没有了惶急中他猛然灵机一动想出了一条主意立刻扭头分咐道:“秋妹快把你的剑给我!”
“剑要剑做什么?”
“给我就对啦你别多问!”
杜秋铃马上“呛”然一声拔出“五龙金剑”递交个郎之手。
路春生急忙一把接过双手齐动快得令人看不清!
他先在自己左腕上蛔开一道伤口。然后以右手五指分按杜天威喉颈间三处穴道双手同时运力竟将自己血液泊泊地射入对方口内。“生哥你……你这是干什么?”杜秋铃又惊又不解急咻咻地问着:路春生从容答道:“我曾服‘天山玉液’我的血也可以解毒。”
“不行这怎么可以不……不……”
“秋妹杜老伯病在垂死请你别打岔。”
话声中杜天威已经勉强咽下盏许鲜血。
但因毒性大作无可挽回终于嗓头呛咳数声再也灌不进去“生哥你停手罢爸喝不下了!”
路春生知道不可强为双手齐收右指自点左腕穴道止住血流。“孩……孩……孩子……”杜天成面上怪绿怖人但因服下鲜血眉眼间还有一丝人色喘息中双目圆睁朝着他俩盯视道:“你们靠近点我……我有话说……”
一对年轻人各忍痛泪齐靠在对方膝前。
“我师妹‘凤凰剑客’一定是……是老魅……半路上害的……你们要……要去找他算帐……”
“是!是!”
“我自己……怕事偷生残害……同门死了是应该的你们不……值得……伤感……”
“不!这不是老伯之罪我不怪你。”路春生含泪回答。
“你太好了!”杜天威眼光已散看不清东西左手直伸朝他身前模索道:“我死后……还有一件大事……要在托付你。”
“我一定遵办。”
“秋儿你……你来。”杜天威另一支手又朝爱女伸出。
他俩人见状连忙各将手腕伸过杜天威抓牢之后放心的喘了两口大气安慰的说道:“生侄我把秋儿交给你你……你未婚她未嫁如果……如果……你们终身厮守我……我……我死无恨……”
路春生正考虑如何答复猛觉心窝突然麻痒那“情丝盅”所缠的地方竟如触电般一阵颤动眼帘之前马上映出一个人影——深深楚楚的正是李明珠的倩影。
“生侄你……答不答应……?”
“这个——。”路春生似乎觉得他和李明珠之间有一种难以说出的牵连因此答话也吞吞吐吐讲不干脆。
“生哥我爸在等你答复哩!”杜秋铃见他误会已除对于这桩婚事必然会一口答应那晓得偏又若有所思因此柳眉一轩从旁催促道:“答应不答应都在于你别让他老人家作急!”
“哦!哦!”路春生这才收摄心神把眼光移注到杜家父女。
杜秋铃是一片悲伤中含幽怨之意。
“雷霆剑客”杜天威却只双眼圆瞪喉间疾响连连静候着他的答复。
“小侄答应……。”他感动中强忍心头异感慨然答应下来。
“很……很好……我……安……安心了……”杜天威面露笑容勉力点头道:“五龙金剑作……作为嫁妆……你们好好的……过……过日子……”
讲到最后一个字杜天威的嗓音一咽已然毒逝世。
只见满面怪绿光冷得像一片冰山石柱。
“爸——!”
杜秋铃抢地呼天痛哭起来。
路春生再一度看到“噬心草”的奇毒杀人想起母亲之死也是悲不自胜泪满襟服。
就在二人悲声大作中。
庄内佣仆都骇然的进入房中他们一方面哀悼主人一方面劝慰杜秋铃请她节哀保重。
正纷乱中路春生忽闻劲啸数声自空传来立刻心神一凛霍然撩衣而起想朝外厢飘射。
“你去那里……?”
杜秋铃哀泣末已突然个郎神态出奇不由得哽声问。
路春生心急如焚匆忙答道:“外面有事我马上就来这里由你照料!”
料字未完他一式“龙云初现”早从屋脊之上破空射去。
再说路春生一听啸声已知是武当门人传讯告警于是留下杜秋铃料理丧殓自己照着啸声来源如电疾射——就当他赶出庄外。
遇见原野之中一个小黑点快似星丸沿地飘闪那白须飘拂的烈阳道长亦复如影随形紧跟在十数丈后至于武当八名高弟却还抛在半里以外。
“嗯身影好熟定是‘冷面仙猿’乘机溜出来了!”
路春生心念动处怒火上冲进出十二成真元快得像一道电光拼力追上。
片刻后他已经赶过了八个武当门徒。
再一使劲又追上了烈阳道长。
老道长见是他来疾飘中低声说道:“宗主他就是‘冷面仙猿’小道认准了。”
“为什么不叫他停步?”
“小道也曾叫过可是他毫不理会只顾夺路而走!”
“定是做贼心虚待我拿下!”
话声中路春生身形暴起腾扑空中掌缘带出咝咝劲风就朝“冷面仙猿”的后心凌厉拍去。
再说那“冷面仙猿”他一心只想摆月兑追兵但如今身后掌风陡起自己整个背心全被招式罩住使他不得不招自救。
于是——身形暴移横飘八尺开外同时左手格右手推“砰”的一声反劈出一股雄沉真劲。
“砰——”
双方真力相撞身形乍分不仅路春生拦住了对方去路就连烈阳道长也已及时赶到!
“你暗害了‘雷霆剑客’还不束手就擒竟敢顽抗吗!”
路春生声似寒冰向对方喝叱。
但“冷面仙猿”仅只眼神一动目露骇异之情咬唇不语掌式一错又想夺路行出!
这一来路春生气更大了狂怒中“砰!砰!砰!”连展“神龙三招”将对方击得连连退后“冷面仙猿”还想另找机会但烈阳道长手提长剑又将一切空隙封住?
“好哇!叫你停你不停如今‘雷霆剑客’已遭毒死本人要拿你回庄削心活祭!”“冷面仙猿”一听这句话骇得脚步跄踉歪出数步嘴一张飘出一股清香讶然反问道:“他毒……他……中毒死了吗?”
“你下的毒何必假佯卖相!”
“胡说!我也是救他毒他的另有人在!”
“是准?”
“纷乱之中无法看清。”
“哼!何必推还是老实讲吧!”
“老朽言尽如此我要走!”
“由不得你——”
“……”对方也不答话双唇一闭又在连功蓄势准备以强硬手段擅将出去。
可是——武当八剑手也在这片刻间赶到当地一阵森严的剑阵围住了外围再加里面的路春生和烈阳道长堪称森严至极。
“唉——天数如此老夫休矣!”
“冷面仙猿”见状长叹中双手一垂颓立当地。
路春生却从对方那两句话现了一个异状。
因为“冷面仙猿”每次嘴唇张动便喷出一股异香但讲到最后一句却散出另一种冷森森的气味。
“奇怪?”路春生暗中惊噫半声森然说道:“你既然不想逃那就赶快说实话如果情有可原本人可以厚谅。”
“阁下要我说什么?”
“嗯——。”路春生整理了一下仆倒酒席筵前可是你干的?”
“不错是老朽用足尖点了他膝弯‘委中穴’!”
“为什么?”
“有人射出一股无色药粉!”
“药粉?”
“对!”
“结果呢?”
“因为我那一脚‘雷霆剑客’当场倒下是否中了毒我也不晓得……。”
“很不幸他还是被射中了那么你呢?”
“老朽站得近也中了一半!”
“真的……?”
“何必骗你!”
“那么为什么不当场说明?”“厅中人多手杂敌我不明而且老朽当时最终疑心的是你所以叫你出去。”
“后来为何又躲起来?”
“老朽觉此毒历害因此将秘制‘仙猿散’含在口中以便阻止毒性而且我需在清静的运功数刻因此躲入僻处。”
“话虽如此但烈阳道长拦你何以不答不停非要我出招强留才肯说话”
“唉——”对方又一声长叹答道:“我这‘仙猿散’可以护住血气但是不能开口说话一开口药气飞散就算前功尽弃因此我任何人都不敢见!”
讲到这里“冷面仙猿”忽然一阵冷噤。
旋见淡绿如潮刹那间布满全脸。
“糟!”路春生一声不妙身躯如电飘上就想赶向对方设法救治。
但是——“冷面仙猿”不接受强自站稳脚跟伸手反推道:“已经没救了你不必白费力气还是趁我清醒的时候有话快问。”
“那么——你能否想一想这下毒之人谁最可疑?”
“嗯……现在我认为‘热肠狮吼’比较可能……”
“根据什么?”
“根据他当时所站的方位。”
“此人与你有多处交情对吗?”
“对。”
“而且这次拜寿你们是一路同行?”
“也对!”
“他跟杜天威有无宿仇?还是为人歹毒归依了邪党?”
“‘热肠狮吼’为人慷慨爽直与杜家也无冤仇只是……”
“他这次虽然跟我路却老是躲着我!”
“哦?”路春生闻言一震想起“热肠狮吼”的行为虽然出自粗豪但也可以说是挑拨众怒。
虽然——在双方过招之时他也受了内伤可是受伤也可以假装的难道“热肠狮吼”会是老魅化身竟利用“冷面仙猿”为题再煽动众人反对自己?或者是受了愚弄?
可惜的是!那场苦斗竟被烈阳道长劝开要不然在最后开头可能露出真面目。
心念下不禁眼神眨动略一沉思。
仅只刹那工夫忽闻老道长骇噫失声显有惨变!
他定神一看——“冷面仙猿”就如一尊石像般僵立当地满脸怪绿骇人业已毒入膏盲。魂游地府!
“唉……”路春生不由长叹一声满心恻然忖道:“这一回又是仇人的毒计虽然此毒无药可医但我误会了‘冷面仙猿’打破了他求生的希望真正罪过。”
当然对方的死说明了杜天威的经过。
但——“热肠狮吼”是否老魅化身?是否另有缘故?都还待事实证明。
恻然中双掌齐伸抱着“冷面仙猿”遗体当先飘行准备带回庄内为具依礼成殓。
刚刚射出不多远——原野中又闪出一道轻捷身形快似飘风迂朝他们赶到。
这时烈阳道长正与八名高弟断后老道长一见生人追来为上大袖一扬拦住对方道:“你找谁?”
“我找‘武林宗主’!”
“是亲?是友?”“是路府上的家人特来伺候。”
“哦!贫道不知倒是多疑了。”
老道长收回手臂忙朝路春生的背影唤道:“禀宗主。府上有人来了——”
路春生闻言一震停步回头。
但一看之下心中立冷晒。因为他家中只有男仆而且早已遣开来者却是个陌生妇人年在三四十之间面容平凡得很。
“路公子我找得你好苦!”那妇人一到跟前马上裣衽为礼似乎真是一家人久别重逢。
可是——路春生一听她的口音又是毫不熟悉。
这时候烈阳道长等人已经赶上前来他对这素不相识。
行踪诡异的妇人本打算严予追问。
但想道“碧灵魅影”的屡次化装弄鬼随即改变心意作无事道:“啊原来是你……”
“是呀我是‘巧手何姑’来迟一步公子恕罪。”
“你此来目的何在?”
那“巧手何姑”立刻面色俨然的答道:“老爷遗命叫我来贴身伺候公子难道你忘记了吗?”
“嗯嗯……。”路春生也将面色一整将计就计道:“贴身伺候?那很好你愿意跟我进去雷霆庄吗?”
“当然要。”
“那么紧随身后大家一道去!”
“巧手何姑”神秘一笑躬身应是。烈阳道长却从旁问道:“宗主小道们要不要进去呢?”
“这个……还是去的好一方面麻烦诸位度‘雷霆剑客’二方面‘白衣龙女’还要托交贵派。”
“是!是!”
交谈中大家已到庄门只见众庄客满面戚容挂丧悬白一片哀悼气象当他们迈步入庄就有老成庄客上前接过“冷面仙猿”遗体然后禀道:“路姑爷小姐在灵堂候驾请诸位自便。”
这一声姑爷使得烈阳道长先是一愕然后露出一丝安慰的笑意。
但——“巧手何姑”却是双眉一锁朝路春生连盯了好几下路春生心中有事并未注意这些只顾交代庄客好好安葬“冷面仙猿”然后迈开大步领着“烈阳道长”朝后就走。
至于“巧手何姑”始终紧跟着他的身边。
就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
突以密语传音朝他耳边问道:“你怎么订了亲了?”
这句话口音奇热使得他心房怦然狂震原来“巧手何姑”就是李明珠化装得天衣无缝如果不用本嗓的话他怎么也看不出。
“我问你怎么订了亲听到没有?”对方见他未答再补一句。
路春生不能不开腔也以密语传音答道:“这是‘雷霆剑客’的遗命……”
“奇怪?‘情丝盅’居然阻你不住你一定很爱这位姑娘!”
“这——”他刚说出一个字大家脚步不停已经到了灵堂内面只见“白衣龙女”一身重孝犹似带雨梨花早已莲步轻移按照丧礼直向烈阳道长俯头下拜。
因此——他只好把下文咽住与烈阳等人分向“雷霆剑客”的灵枢大礼致哀就等行礼已毕客套已完“白衣龙女”杜秋铃秋波一闪马上盯住了李明珠!
她觉得这个妇人很出奇虽则年龄颇大长相庸俗但少女特有的直觉中总感到有点不对劲。
路春生本不想说谎可是——李明珠既然化装前来其中必有缘故于是上前一步忙予引见道:“秋妹这是我家里的……女管家名叫‘巧手何姑’。”
然后再朝李明珠说道:“这是……是……杜秋铃小姐……”
李明珠不动声色有模有样上前拜见道:“下人自幼伺候路老主人这次特奉遗命贴身照拂公子一切事情要请小姐多指示。”
“白衣龙女”皓腕一挥说了一声:“免礼。”可是一双明眸仍牢牢的盯视着打量片刻后随即扭转头来朝着路春生道:“生哥你这位女管家武功倒高明的很嘛。”
路春生实在不好如何回答。
尴尬中李明珠已然恭敬回答道:“禀小姐老主人居所隐僻需人守护以保清静因此下人也略学了几手武功至于高明二字实在当不起。”
“好说好说!”杜秋铃因为对方是‘风云剑客’的女管家管家虽是仆人实际上却等于家庭一份子因此她要保持客气不便轻慢。可是她芳心中还不放心因此仍向路春生追问道:“生哥照她的话听来府上高手必多为什么别人不来单单‘巧手何姑’被令尊所派呢?”
“这……这……这因为她是功力最高的一个所以别人都遗散了先父却叫她来……”
“为什么不一道带来?”
“我来的时候对令尊颇有误会所以不愿她露面。”
“嗯——”杜秋铃听她说得有理立刻面容一松点了点头道:“好吧既来之则安之‘何姑’从今日起也是我们一家人彼此不必拘礼……”
李明珠闻言立又裣衽一拜。
路春生不善说谎这几句话已经使他大感紧张到此才算松了一口大气。
于是就由烈阳道长主持丧礼诵经忏拜祭渡了“雷霆剑客”杜天威。
等到哀礼告成大家再商追凶之计。
杜秋铃自然坚持要和路春生一道走。
路春生却认为此行凶险硬要一人独行。
双方各有掌心各持已见一时相持不下烈阳道长以第三者立场倒不便擅出主意。
僵持中那寸步不离的“巧手伺姑”居然上前一礼出人意外的说道:“杜小姐我看你不必去还是让公子一人去的好。”
杜秋铃正在娇嗔闻言不禁柳眉一竖反唇叱道:“去不去由我用不着你多嘴还不与我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