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文人墨客居多,每年的上元节少不了各大书院的赛诗会,但贺州相去京城甚远,这里的上元节又是另一番风景,虽然总免不了灯谜这一亘古不变的习俗,但更多的是小吃和杂耍。151+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十里长街,灯火阑珊,放眼望去还真是一片繁华。
我拉着小玉往街角耍大刀的地方走去,那么多人围着,想必一定非常的精彩。
好容易挤进人群,迎面一股子寒气袭来,我立马侧头避过。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杂耍的大刀横劈过来的刀风,要是闪不过去,今个这颗脑袋就要撂在这里了。
“好!”人群中是一阵高过一阵的欢呼声,我却铁着一张脸很是不爽,看着收钱的铜锣伸到面前时我抬头望了一眼。眼前的男人胡渣爬满的唇角,脸颊微微凹陷,怎么看怎么像是饿了好些天的难民。
“这位少爷,给点打赏吧,这么精彩的刀法……”
“精彩的刀法?”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来气,“的确很精彩,险些砍下了我这颗不怎么稳当的脑袋。”
他一惊,瞪大眼睛瞧了我片刻,随后勉强笑了笑,“这位少爷说笑了,我们山野村夫,见识鄙薄,单凭祖传的手艺混口饭吃罢了,如何会伤到少爷您呢?”
祖传手艺?
“来人啊,把他们带回衙门。”本来只是对这似曾相识的刀法感兴趣,现在却是对这个人感兴趣了。从小到大和徐靖平切磋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瞧见有人同他使出一样的刀法来。
“少爷,你为什么抓他们啊?”月兑离了包围圈子,小玉由自惊魂的拉着我的衣角不放。
刚才做的的确过火了一些,展廷玉这家伙也从来不知道何为低调,我早知道他不近不远的跟着,只是让他抓个人,他竟然带着一群捕快冲进了人群。饶是那两个男人会些武功,也被这样的阵仗吓惨了。
“这是扰民你知道吗?世子回来了一定又要说你了。”
我呵呵一笑,“小玉,咱们去小吃街吧。”
“少爷,你笑得好奸诈啊。”
脸色一僵,这笑容也是一门学问,而本少爷现在是真的笑不出来了。压抑着给她一拳头的冲动道:“你管我?”这大约是生平第一次用这么和善的语气说这样的话。她显然没法适应,一个箭步冲到前头,拉开了与我之间的距离。
“有贼啊!”
声音清脆嘹亮,顿时从街头传到了巷尾,本来热热闹闹的上元节顿时乱作一团。然后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我左看右看,连带着转了好几个圈才发现小玉这丫头不翼而飞了。
真不该出来的,我悔青了肠子也于事无补了。在人群中穿梭了好久,抓贼的声音依旧不绝于耳。好不容易穿过了一条街,整个人狼狈的跟被人打了一半。脚也很疼,混乱中不知道被多少人踩了,好在穿的是黑色的靴子,不然早就看不见原来的颜色了。
“抓贼啊……抓贼,这个杀千刀的,老娘的钱袋也敢抢……大人?”
手上的花灯已经看不见原来的模样,连尸骨都算不得完整。这可是管家大叔亲手做的,怪心疼的。
“真的是大人啊。”
我诧异的抬头,眼前的女子有些圆润,发髻散乱歪斜,满头珠翠并且浓妆艳抹。更让人过目不忘的便是那唇角的一颗红痣,那简直是我此生的噩梦啊。
“刘妈妈啊,你怎么也来这上元节灯会啊?”我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这畅春阁的老鸨眼尖的厉害,第一眼瞧见我便认准了我是女子。但不知道司马霖这家伙使了什么计策,竟然让她不再怀疑我。自此之后我就凡事都避着她,生怕再被她瞧出什么端倪来。
刘妈妈粗喘着气,双手叉腰,一副泼妇骂街的凶悍模样道:“就前面那个小崽子,竟然敢抢老娘的荷包。”
“荷包而已,刘妈妈想要,改日买它百八十个便是了。这里谁不知道刘妈妈您穷的只剩下钱了!哦……还有姑娘。”说罢我继续摆弄我的灯笼,以期能够恢复它的本貌。
“大人这是什么话,那里面的东西可不是钱能买到的。”
我没再理她,找小玉要紧,否则回头又要被女乃娘念叨了。步子刚迈出几步,似乎被什么重物缀着,愣是抬不起脚了。我刚想回头瞧瞧,刘妈妈早已没有人影了,正确的来说是由站着变成了趴着,双手绞着我的小腿,一副死不松手的模样。
我有些哭笑不得,只能放下手上的活道:“刘妈妈这是做什么?”
“大人,您上次破案民妇也帮了您不少,您看能不能帮我把荷包追回来?”她扯着嘴角笑了笑。
“你笑不出来呢就别笑了,怪吓人的。”我嫌弃的推开她,奈何我虽如乔木,她却不似丝萝,简直就是一块牛皮糖,扯都扯不下来。“我说刘妈妈,你就不怕我把你拖到衙门打板子?”看来我这当官的不发威,她就当我是好欺负的了。
“大人不会的,整个贺州谁不知道大人爱民如子,从不用滥用私刑。再说上次破案,我畅春阁可是立了功的,大人更不会罚有功之人的,对吧?”
对啊,对个头!话说我什么时候爱民如子了?
“哎呀大人,您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啊。您都好些日子不去畅春阁坐坐了,霓裳可想死你了。”
我浑身一颤,犹如一道惊雷从头劈下。霓裳乃畅春阁头牌,如今年方二九,长得是倾国倾城没话说,可这性格却让人难以捉模。自从上次查案借用了她的房间,顺道在采花贼的手下保住了她的名节之后,她就扬言非我不嫁,真是伤透了一群公子哥的心啊。
“你先起来。”
“我不,您不答应,我就不起来。”她竟然跟我撒泼了,真当我好欺负呢。我眼珠子一等,愤愤道:“你要是不起来我就让人抄了你的畅春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