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盈皱了皱眉,想挣月兑出来,却不料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劲却很大,挣月兑不了。
她看了看四周的人,忍下胸口的怒火,跟着张雪莹向梅氏走去,只是小脸却绷得紧紧的。
“张夫人好!”她对梅氏行了礼,问了好。张雪莹才放开她,冲她一笑。
她毫不客气的狠瞪了张雪莹一眼,但张雪莹却好似没看到一般,仍是笑得温柔至极。
拳头打在了棉花上,高盈觉得胸口闷痛极了。
众人进了花厅,一边品茶,一边谈笑。
粱氏仍是萎黄倦怠的样子,说了一会话,拭汗的手帕便换了几条,不时咳嗽几声,很少言语。
梅氏与杜氏在一旁倒说的喜笑颜开,十分亲昵投机的样子。
高丽突然悄悄走了出去,对一个小丫头耳语了几句。
李梅脸上闪过一丝诡笑:高丽呀高丽,你要出招了吗?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又看向一边与高盈低语的张雪莹:只一会功夫,高盈小朋友脸上的仇大苦深已然没有了,正主动拉着张雪莹的手,甜甜地笑着,轻轻的说着呢!果然好手段啊!她心中暗啐。
一会儿,两个丫头拎着茶壶进来续茶,其中便有刚才与高丽耳语的小丫头。
李梅眼珠一转,暗中冷嗤:原来是这招,不新鲜嘛!
一路续过来,到了张雪莹面前,那个小丫头许是茶壶太重,又拎得太久,手有些发软,一不小心将不冷不热的水倒在了小几上。张雪莹的衣裙也没能幸免,淋湿了一大片。
张雪莹皱了皱眉头,旁边的高盈却“哎哟!”一声。厅里众人的眼光齐齐望了过去,小丫头吓得手脚无措急忙跪在地上请罪。
梅氏急忙走过来,掏出帕子一边替张雪莹裙子上的水渍,一边问道“莹儿没烫到吧?”,杜氏也走了过来,关切地询问。
“没事,水不烫!”张雪莹抖了抖裙子。
“小红,你这个笨丫头,还不快扶张小姐下去擦拭干净!”粱氏气得黄脸发红,轻斥道。
“是夫人,张小姐请!”名唤小红的丫头急忙擦了擦眼泪,站起来去扶张雪莹。
“没关系!”张雪莹修养极好的一笑,站起来准备走。
“张姐姐,我陪您去!”高盈也紧跟着站了起来。
“唉呀,盈妹,我还有话问你呢,让小红陪张小姐去吧!”一旁的高丽却挽住高盈的手臂。
高盈皱了皱眉头,张雪莹看了高丽一眼,冲高盈笑笑“你留下来吧,让小红带我去便是。”说着随小红往厅门走去,许是坐久了脚发软,也许是裙子湿了走路有些不方便,在路过李梅与罗素心表姐妹时,她脚一软,身子一倾,倒在了小红的身上。小红急忙去扶,却忘记自己手中还拎着一个茶壶,茶壶里的水倾泻出来,淋了罗心素一身,李梅身上也溅上了不少的水渍。
“唉呀!”两人不由一起跳了起来,罗素心粉女敕的小脸气得发白,继而又转红。
“啊,对不起,两位小姐!”小红一下子跪了下来,欲哭无泪,明明不该是这样的,呜呜,怎么办?这下子要被撵出去了,小姐那三十文钱也挣不到了。
“小红,你要气死我吗?”粱氏厉喝一声,喉咙里忽然传来呼噜呼噜的痰音,人也倒在了椅子上,伸着一根颤微微的手指头,有气无力地指着小红。
“没什么大事,下去擦拭干净就行了,您千万别生气!”梅氏与杜氏吓了一大跳,急忙过去安慰她。
张雪莹抖了抖自己的裙子,走了过去“伯母我裙子差不多都干了,我来看看高夫人吧!”她走过去,伸出手搭在粱手左手腕上。
小红急忙爬起来,带着罗心素与李梅出去了,李梅脸色极为难看,狠狠瞪了高丽一眼,满脸不情愿的走了出去。
粱氏勉强一笑,喘得越发厉害起来,额头不停地冒汗。
“三小姐还精通医术?”杜氏极为惊奇。
“小时候跟生母身边的一个老仆人学过,略懂!”张雪莹急忙回答。
高丽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却没有阻止,前一劫算你运气好,被你躲过了,如今你要主动露丑,我便成全了你。
她慢慢走了过来。
认真的把了脉,张雪莹又让粱氏升出舌头仔细瞧了瞧“夫人这热症是打小便有的吧?”
“是呀,是的,打小便有。”粱氏本以为是她小孩子心性,爱显摆,不成想她居然果然看出些门道,不由眼睛一亮。对于久年生病的她,这显然成了一根可以救命的稻草。
“嗯,您常伴有明显的烘热感,心情也表现的烦燥,汗后口干舌燥,喜欢凉水。五心烦热,颧红,头晕,消瘦,疲乏不堪,尿色深,尿量少,大便干燥。一直都是这些症状吗?”
“是,是的!”粱氏挣扎着坐起来,眼睛闪烁着希望之光。
“您这是阴虚热扰心液不得敛藏所致,可惜一直有人将这些当成了您身子虚,一直用补药给您进补,反而加强了您的虚火,故而越来越严重。如果您信得过我,我给您写个方子,您只要照此方子连用一月,便可恢复七、八分。”张雪莹说得极为自信与认真,心里却在骂自己手犯贱,别看现在伯母不问,若是一会回去问起来,自己又怎么圆这个谎呢!?
“好,好啊,我当然信你,请你开方子吧!”这几十年,粱氏什么办法都试过了,又怎会怕喝一个月的苦药。
她急忙催着老妈子拿文书四宝来。
高丽的脸色有些难看,一方面是大大的惊愕,一方面也有些感激,毕竟受此病折磨数年的,是自己的亲娘。她看张雪莹的眼睛变得复杂起来,一旁的高盈却是充满了惊喜与一丝崇拜。
张雪莹很快便写好了方子,递到粱氏手中,又嘱咐了一些平时饮食与生活方面该注意些什么。
“啊!”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尖叫声。
高丽脸色一变,立刻便冲了出去。
厅里众人也站起来,急急往外面走去,杜氏尤其着急,因为听那声音好似李梅的声音一般。
粱氏本已缓和的神色一变,人几乎晕过去。
声音好像是后面厢房传来的,一群人急急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