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雪慧不禁有些吃醋,娘对妹妹还真是……。不过瞬间又暗笑自己的小家子气。
“哪用得着老人家跑这趟啊,我叫个小厮去吧!”她笑着道,走到门口叫过一个老妈妈吩咐了几句。
老人家?她叫老王头老人家?!自己本想叫老王悄悄查查王家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二姐为什么语含恭敬地叫老王头老人家?!
伯母一直单纯地相信老王头是一个老镖师,手上有些功夫,带出来可护自己平安。可二姐为什么?她为什么会对老王头如此客气,甚至有一丝恭敬之意在里面?
“哎,妹妹,怎么了?这魂掉到金丝糕里去了?”张雪慧看她发愣的样子,不由扑哧一笑,轻轻推了推她。
她急忙不好意思的一笑,模了模肚子。
“放心吧,一会保管叫它进你肚子里去,好好治治这里面的馋虫!”张雪慧显然心情越发好起来了,连连打趣她。
她只有继续装傻充愣的傻笑。
梅氏急忙嗔怪地看了自己女儿一眼,搂过她笑着模了模她的秀发。
她靠在梅氏身上,闻着她身上熟悉的气味,心情慢慢平复下来。这都是自己的亲人,疼爱自己的亲人。自己为什么要疑神疑鬼、胡乱猜测?老王头是否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姐姐是否知道这个秘密,所以对他恭敬有加,又有什么关系?
罗知府心事重重的回了府衙,也没心情再办差事,阴着脸回到了后院。
他的填房夫人卢氏笑着迎了上来“老爷是累了吧?来,坐下,让妾给您按按,您喝些茶。”说着扶着他坐下,自己又尝了一下茶的温度,然后笑着端到他唇边。
他就着卢氏的手抿了一口茶,闭上了眼睛。感觉自己沉闷的心情好了一些,脸色也缓和了几分,却仍是皱着眉头。
卢氏一边温柔的给他按着头,一边打量着他的脸色。
忽然罗知府一把拉住她的手“你作为府里的女主人,是否该设宴邀请同化府里的名流贵妇一起叙叙话呢?”
卢氏笑了,温柔地说“妾身正有此意,本想老爷忙过这一两天与您商量呢!”
“嗯,为表咱们的诚心,明日便下贴子吧,就设在后天吧!”他缓缓说道,转身看着卢氏“特别是王正的夫人张氏,你一定要不着痕迹与她交好。既不能过于热情让她觉得咱们是上赶着巴结她,可又要显出你对她的与众不同,知道吗?”
卢氏仍是温柔的笑着“是,老爷,妾知道了。”
“好,你一向是个聪明的,你办事,我放心。”他说着,又闭上了眼睛。
这句话倒是发自内心,这个继室,一直是温柔体贴、聪明伶俐。还给自己生了一个美丽无双的女儿,对待亡妻留下的一双儿女也是真心疼爱。
正因为家有贤妻,才能让他一心专注于自己的仕途,这次能不能从王家捞些好处,也全看她了!
杭州一座高大的宅院里,一个身形高大的青衣年轻人轻轻敲了敲一扇紧闭的房门。
“进来!”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嗓音。
“将军,刚才接到消息,漕帮副帮主曾泰被人杀死了!”青衣人进去后,向里面显然是刚从净房沐浴出来的年轻人恭敬地禀道。
年轻人只着一条白色绸裤,身材欣长,古铜色的肌肤结实有力,上身还留有水渍,不时从他光滑的上身滴下。
五官轮廓分明、眼睛乌黑深邃、浓黑的眉毛稍稍向上斜飞。
用一只白玉簪高高束起的黑发稍显凌乱,给人一种狂野不拘,邪魅性感的感觉。
他闻言后挑了挑他斜飞的剑眉,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他一边拿起榻上的衣衫穿,一边问道“王正这几天有何异常?”
青衣人想了一下,道“跟以前一样,初更睡,五更起,练会拳便用早膳。早膳用一碗白粥、两个馒头,偶尔是三个包子,一碟香油小咸菜;午饭不拘,厨房送什么吃什么;晚上也一样。平时无事叫属下陪他下下棋,明明属下棋艺平庸,可他总能不着痕迹地让属下赢上那么一两次,让属下找回一点面子;或是跟属下聊聊天,谈论的最多的便是他一对儿女的趣事,再不就是在房里看书,顺手拿起什么就是什么。”
“嗯,那么这些天他可又求见我了?”年青人已穿好一件白色的道袍,显得俊美而高雅。
“自从三天前问过一次后,便再没有问过。”青衣人回禀道。
“曾泰是昨天死的吗?”年轻人稍微皱了一下眉。
“是的将军,正是昨日,而昨日王正也一如往常,并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就连呼吸也跟平时无异。”年轻人肯定地回答。
“嗯,看来对于曾泰的死,他要么是成竹在胸,要么就是真不知情!”年轻人说着,眯起自己幽黑难测的眼睛“你说,最大的可能是哪种呢?”
“属下觉得,应该是第一种。故意留下妇孺在家,引得曾泰连连出手后,他暗中布置的人却突然反扑,并且一击击中,让疏于防范、暗自得意的曾泰丢了性命。”
“嗯!很好,你说,他就不怕刚上任的罗知府拿他开刀吗?”年轻人向前倾了倾身子。
“罗知府显然知道他现在正向您频频示好,认为他是您的人!”青衣人恭敬地回答。
“唉,为难啊!拿人手短,吃人口软,何况咱们又吃又拿的!”年轻人牵了牵嘴角,自嘲的说。
青衣人低着头没有说话,他知道在这个时候主子并不需要自己在一边发表任何意见。
“王正,昔日最大的盐枭啊!说他富可敌国也不为过吧?懂取舍、知进退。仗义疏财、忠君爱国。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绿林好汉,可是,我这心里怎么就是有那么一点点不踏实呢?”年轻人敲了敲自己的额头。
“将军,请恕小的多嘴!那王正出身绿林,年轻时以私盐起家,本就不为国法不容。如今成亲娶妻、育有儿女,在明只是一介富商、在私更是纲纪所不允的盐枭。他在这个时候舍财取义,给自己与家人挣个前程,也无可厚非。若不是趁这场战乱,他想给自己找前程怕不是那么容易的!”青衣人想了想,慢慢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