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一定是客气的迎进城,再寻几个美女陪同一番,最后送些金银财宝,打发走这尊瘟神,继续托病不出。”平敢当淡笑了一下,说道。
“将军,您任由他如此吗?”。
“当然不会,我准备明天一早出发向青风县去,趁夜杀掉端木雄,彻底让吴天成歇了脚踩两只船的心思。虽说不用他出兵相助,但我目前也需要他紧守那道城门,不能让反王的人进城。他既然下不了决定,就让我来帮他吧!”平敢当声音低沉缓慢,眼睛却露出一道杀气。
“原来将军早就打算好了!还是我去吧,你的伤……?”李柏说道。
“不用了,她的药极好,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平敢当抚模了一下左腿,垂下眼睑。
李柏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谁,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怪不得你安排女乃女乃她们从白马渡过江,原来便是防着青风县的吴天成!”李柏转移了话题。
平敢当点点头,目光仍然停留在自己左腿上。
李柏暗自叹了口气,站起来“那将军早些歇息吧,属下告辞了。”
“好,慢走。”平敢当终于抬头看了一眼他的背影。
济南码头的客栈里,李老夫人在晨色初现时就已经起床了,正坐在床上手执佛珠念着经文。
她是为张雪莹母女三人念的,在这里已等了两日。今天就已经三天了。任自己一行人望眼欲穿,不时到码头等着,可也没看见她们母女三人的影子。
她不敢去想那个最坏的可能,一想到,便觉得自己手执佛珠的手染上了一辈子都洗不掉的鲜血。
她只有祈求菩萨慈悲,万万不要让她悔痛一生。
可是她的心已经慢慢沉到了谷底,再也活泛不起来了。
“娘!”门被轻轻推开了,两眼浮肿的杜氏领头走了进来,后面跟着蒲氏、蒋氏与粱氏,同样面容憔悴、眼睛红肿。
她们与她一样这几日正饱受良心的煎熬。担忧着张雪莹三人。
李老夫人睁开眼睛。放下手中的佛珠,叹了口气“听掌柜的说,为了保证济南的安全,不让反王的人混进来。很快便会封江了。今天。咱们必须乘坐最后一班船。前往天津。”
此话一出,房内的几位夫人都盈盈欲泣。
“我那侄儿媳妇与堂嫂还没跟上来呢!老夫人!”粱氏开了口,几乎是哀求着说。越发瘦弱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房内一起静寂下来。
李老夫人感觉自己嘴里正冒着苦涩的味道,却不得不继续说道“往好处想,或许是在路上耽误了,雪莹那孩子机灵着呢!咱们尽是老弱妇孺的,留下来也帮不了什么忙。还有黄少爷,咱们必须将他安全地带回京城去。”
袁紫衣的房间内,李梅与杜秋叶也正与她商量着。
“袁姐姐,今天都已经是第三天了,张姐姐一家还没追上来,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啊?”杜秋叶越往后面说,声音就越哽咽。
“不会的!”李梅的反应较激烈,几乎是跳了起来,摇着头大声道“不会的,张姐姐一定会平安到达,小龙女的故事还没讲完呢!她说过,一定会告诉咱们结局的。”说完却忍不住大哭起来,这个心眼小、胆子大,争强好胜,爱嫉妒人的女孩子,经过这些天的磨难,正飞快的成长着,人性本善的她正在蜕变着。
袁紫衣与杜秋叶隐忍的泪水终于流了出来,三个人抱在一起大哭起来。
黄山的房门被罗心素轻轻叩响了,神情颓废、胡须丛生的黄山一打开门,便被外面的白衣丽人亮瞎了眼。
白衣似雪,裙裾轻飘在晨风里,素颜略显憔悴,却也更增惹人爱怜娇弱。正一脸关切的看着他,手中端着一他炖盅“黄少爷,不要再责怪自己了,您是无心的。我相信高少夫人一定会安然无恙地到达京城,我找掌柜的要了些补品,您用些吧!”
黄山怔怔看着她轻移莲步进了房间,将炖盅放在桌上。
他将眼睛从炖盅慢慢移向罗心素的素颜,心中再次感叹一声:真像啊!
他没有说话,走过去端起炖盅食不知味的吃了起来。罗心素看着他,脸上闪过一丝甜蜜的笑意。
自己最近简直是顺风顺水啊,遇到了命中贵人,还让仇人在生死之间挣扎着。
唉,张雪莹哪张雪莹,你最好是已经死了,否则,今后你便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眼前这个尊贵的男人,便是我以后复仇的利器与往上爬的天梯!
黄山放下炖盅,优雅的拭了拭嘴角,看向罗心素“罗小姐进京城后有什么打算吗?”。
罗心素闻言最初露出一丝茫然,继而又难过的红了眼眶,低垂螓首,小声道“心素已是父母双亡的孤女,兄长与长姐相距甚远,又失去联系。眼下唯一可依靠的,便只有姨母与表妹了。暂时只有厚颜跟着她们,但求温饱,有瓦遮头也就是了。”声音悲凄,楚楚可怜。
黄山想了一下道“李老夫人与李夫人均是仁爱的长辈,定是不会亏待你的。若是你有需要,尽可来找我,回京城以后,我会派人与你联系。”
罗心素闻言大喜,一双妙目怀着感激与依恋看向黄山“多谢黄少爷,心素感激在心。”
黄山淡然一笑“不客气,走吧,想必老夫人她们也下去用早餐了。”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屋子,往楼下走去。
李梅几人在楼下大厅的餐桌旁,正等得不耐,抬头一看见她与黄山一前一后下了楼,不由娇颜一沉,冷哼道“真是不省油的灯,以前真是小看了他。”
袁紫衣与杜秋叶互看一眼,嘴中没接话,眼里却露出一丝不屑。
谁都知道黄山身份贵重,可也不能这样巴巴的黏上去呀?哪有一丝好人家女儿应有的矜持与庄重。
李老夫人脸色也有些不好看,这个罗小姐作得太过太明显了。只是,她不好说教她。她看了一眼旁边的香姨娘,意思不言而喻。香姨娘感到尴尬不已,本来苍白的脸露出一丝带窘的红晕。
她用带着责备的眼神看了一眼罗心素,示意她来自己身边坐下。罗心素却装着没看到,径直坐在了黄山身边。
香姨娘气得一口气滞在胸口,出不了下不去,咳了起来。
杜氏叹了口气,端起碗默默用起了早饭。
一行人沉默不语的用完早饭后,李老夫人叫袁紫衣与杜秋叶前去渡头打听最后一班船是什么时辰开往天津,自己转身回了客房。
青风县一处豪华宽敞的宅院里,一个中年人正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信。
半晌,他放下信烦恼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大人,端木雄信上又说了些什么?”一个师爷打扮的人上前问道。
“唉,还不是老生常谈,让我尽快给个答复。不然待他杀进城来,便没有我的好果子吃了。”他苦恼地说着,看向师爷,又轻声道“他叫我马上派好手到济南去追杀吏部尚书母亲容氏一行人,说的是一个不留。”
“啊?一个老妇人而已,居然要下此重手?”师爷也吃了一惊,又问道“怎么,吏部尚书的母亲竟到了济南,看样子是从白马渡过的江!”
吴天成点点头,捋了捋胡须“是的,如果能从青风县过,怎么也要请她老人家在此作客几日,好生款待款待。可她居然悄不作声的就从白马渡直接到了天津。你说,她这样做,是不是有人告诉了她什么,在防着咱们呢?”
师爷想了一下,点点头,神情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不好呀,老爷,说明上边……”他指了指北方,声音压得更加低了“对您有不满了,真的到了做决定的时候了,不能再观望了,再观望下去,以后怕也难逃责罚啊!”
吴天成脸上的挣扎更深了,咬了咬牙“不怕,我一直是称病不出,而且青风县内又没有出过事。朝廷就算有不满,也找不到治我的借口。现在是非常时期,朝廷也不会有大动作,那样的话,岂不是会朝廷动荡吗?坐山观虎斗的可不止我一人!只是那个端木雄不好打发得紧,我要想个法子,好好把他应付过去才是。”
师爷想了一下,上前一步“不如这样吧,大人。咱们让他驻扎在城外,然后马上派人到济南去,把李老夫人一行人绑了送给他。其余的事嘛,咱们就当不知道不就行了。”
“这、妥吗?”。吴天成露出一丝犹豫“若是李尚书日后追究下来……?”
“嘿,老爷放心!他找谁问罪,也问不到您头上。那老夫人可压根没从青风县的地界过呀!我们不知道她老人家的行踪啊,不知道啊!”师父手一摊,露出一丝奸诈的笑。
吴天成眯着眼,手指向师爷,露出一个笑“哈哈,正是,正是,有理,有理呀!确实是不知道啊!”
吴天成眯着眼,手指向师爷,露出一个笑“哈哈,正是,正是,有理,有理呀!确实是不知道啊!”
“所以说,老爷尽管派人乔装前去济南渡头搜寻李老夫人的行踪,然后将她一干人等绑了,交给端木雄,把这尊瘟神打发走才是。”师爷得意的模着自己颔下的山羊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