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掂了掂手中的荷包,脸上闪过一丝欢喜,却又咳了一声,一本正经的说道“唉呀,虽然我也极为同情两位姑娘,可是,主命不敢违呀!”。
“哟,这不是黄妈妈吗?”。一个倨傲的声音传来。
黄妈妈回头一看,刘妈妈由一群丫头婆子前呼后拥着过来了,一副威风八面的样子。
黄妈妈强忍愤意,小意的上前见礼“原来是刘妈妈您老人家!太好了,这不,您发慈悲让出去请个跌打大夫来看看,可这门房好像还不知道这事。您老人家发个话吧!”
刘妈妈看着低声下气的黄妈妈,脸上闪过一丝自得的笑意。
突然她眼睛停在了黄妈妈的手腕上,一只牡丹金镯子上面不是雕的牡丹花,而是镯身就是一朵高贵大气的牡丹。精致华美,价值不菲。
她眼睛闪了闪,流转着强烈的贪婪之意:早就听说张氏凭借一手医术收入万金,对身边服侍的人更是大方周到。可也不曾想到,居然把这么一只精致华贵的赤金镯子随意赏给了身边的一个老妈妈。
她服侍熊氏近二十年,也不过得了一只鎏金镯子而已。
她感到平时让她脸上无限风光的镯子烫得手腕子发痛,急忙抹下袖子遮住了。眼睛却无论怎样也无法从黄妈妈手腕子上那只牡丹镯子上移开,镯子在阳光下闪着华贵的金光,剌得她眼睛发痛。
黄妈妈看着刘妈妈的眼睛,迟疑了好一会儿。终是重重咬了一下嘴唇,心痛地抹下手上那只镯子放在刘妈妈手里“求你行个方便吧,以后还有重谢。”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门房一眼。
刘妈妈手中捧着那只金牡丹镯子,身子竟有些微微的颤意。这么重?
她爱不释手的摩挲着,然后将镯子揣入怀里,又小心地按了按,看向黄妈妈“好吧,我就当做善事,只是你一定要快去快回。”说完示意门房打开了院门。
黄妈妈急忙几步走出大门,头也不回地向大街上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思索着。她出来的主要目的不只是找大夫。而且还想去找高少爷。
突然她眼睛一亮,向两个锦衣卫打扮的人跑去,一边跑一边喊着“舅少爷,舅少爷!”
一名身材高大的青年停下脚步。疑惑地向黄妈妈方向看来。
“果然是您呀舅少爷!”黄妈妈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欣喜的说。眼眶却红了起来。
“你是雪聪家的老妈妈,有事吗?”。身着飞鱼服的正是梅冷正。
“舅少爷救命啊!”黄妈妈哆嗦着嘴唇,一下子跪了下去。
“怎么了。起来说话,张家出什么事了?”梅冷正脸色变了。
“舅少爷,奴才是随三小姐嫁到高家的黄氏。我家主子不在家,熊夫人快把我们一群奴才害死了。粮食是发霉的,柴是湿的。我们想自己上街买粮食,却被门房刁难不让出府。喜鹊与秋瑟两个丫头想找熊夫人要对牌,却被打了个半死,现在还躺着呢,大夫也没请一个。”黄妈妈说着大哭起来。
梅冷正脸上顿现怒气“简直是欺人太甚!你起来,领我前去。刘明,你去请个跌打大夫到前面的高府来。”他对一旁的锦衣卫说道。
“是,大人。”
“黄妈妈是吧,你跟我来!”梅冷正按了按腰间的绣春刀,大步向高府方向走去,黄妈妈急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门房正在喜气洋洋地翻看着黄妈妈给他的银锭子,用衣襟擦了又擦:乖乖,足有一两银子呢!真是祖上烧了高香了。
正得意着呢,便听到院门响了。
“来了,来了,敲什么敲!?”他不满的嘀咕着,将银锭放在怀里,懒洋洋的走出去开了院门。
院门刚开,就被一只脚跌了个倒仰。
“他妈的谁呀这是?”他骂骂咧咧地抬起头,却看见了一个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青年,正一脸震怒地看着自己。
不由吓得浑身哆嗦,结结巴巴地俯子磕头“大人,小的,小的不是骂您,大人饶命!”
梅冷正一脚将他跌向一边,大步进了院子“高桦在哪里?”
黄妈妈急忙引着他向熊氏的金桂园走去。
早有奴仆远远看见了,飞快地向金桂园跑去报信。
“什么?锦衣卫来了?”高桦一边手忙脚乱的整理着衣衫,一边向院门走来。
梅冷正脸色严肃地出现在院子门口,眼神凌厉地看着他。
高桦一愣,瞬间便是笑容满面“哎呀,原来是梅大哥,真是贵客,快请进,快请进,请坐下喝杯茶。”亲热地执起梅冷正的手。
梅冷正不动声色地将自己手抽了出来,冷声道“不必了,刚才遇到黄妈妈,听说我表妹不在的日子里,你很是关照她的陪嫁。”
高桦苦笑了一下,一副头痛的样子“梅大哥你不知道,雪莹的陪嫁一向强势不饶人,居然不等通传便闯进我的屋子。唉,我也一时气急,便命下人打了她们的板子。不过,看在雪莹的面子上没有发卖出去。”
“不等通传只是小事一件,你居然命人打了二十大板,这二十大板下去,她们还有命在吗?尤其是那个喜鹊,她是陪表妹一起长大的。你这样做,岂不是让她脸上无光吗?”。梅冷正硬着声音说道,带有斥责之意。
高桦胸中涌起一股愤激,自家的奴才,自已爱打便打,爱罚便罚!他居然跑来当着自己妻子与下人的面斥责自己罚了一个低贱的奴才?真是岂有此理!
面上却是一副尴尬、后悔的样子,点头道“您说的是,我确实做得太欠思考了一些。”然后扬声问道“给听雨轩请的跌打大夫可来了?”
“回大爷,刘妈妈亲自带着过去了。”一个丫头答道。
“我去看看!”梅冷正一边说一边向院子外走去。
高桦急忙跟上前去“我给您带路吧!”
听雨轩里,须发皆白的老大夫正在为秋瑟二人治伤。一边忙活,一边摇头感叹:富贵人家的奴仆平日里吃穿都比普通人家的好,可这一犯错,也是往死里罚呀。
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的,这一个还好,只是伤了皮肉,动了筋骨;另一个嘛,唉,如果今晚撑不过去,只怕是一缕香魂归地府啰!
高桦带着梅冷正走了进来。
金妈妈对着黄妈妈递了个眼色,黄妈妈立刻顶着一双泪眼迎了上去,跪倒在地“请梅大人作主啊!”说完连连磕头。
高桦胸中觉得憋闷起来,果然是刁奴,当着自己的面居然向外人告起状来。
“黄妈妈有话起来说吧!”梅冷正和颜悦色的说道。
“梅大人,主子不在家,我们做奴才的,吃没得吃,喝没得喝也就罢了。可是……主子的东西我们怕都保不住了呀!”黄妈妈非但没起来,反而大哭起来。
“什么?你不要乱说!”高桦一听差点跳起来,好个煽风点火的老奴才!
黄妈妈吓得一缩脖子,可怜兮兮的往梅冷正方向靠了靠,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
“哎哟黄妈妈,老大夫说了,两位姑娘的伤不要紧的。你就不要再在这无理取闹、多生事端了,吵开了、闹大了你又怎么收场呢?污蔑主子可是大罪!”刘妈妈亲自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嘴里念叨着。
黄妈妈看了一眼梅冷正,眼中闪过一丝害怕之色,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大人请喝茶!”刘妈妈将托盘放下,然后捧起一杯香茶敬到梅冷正面前。
梅冷正的眼睛突然直勾勾地盯在她手腕子上,脸色变得难看无比起来,一把抓住刘妈妈的右手,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好个胆大妄为的刁奴!”,目光如炬的看向高桦。
高桦满脸的莫名其妙,刘妈妈却被梅冷正的大手握得尖嚎起来“大人饶命,奴才手断了,断了。”
梅冷正将她狠狠甩开,冷哼道“断了好,不然本官将你的那只爪子砍下来。”
“梅大哥您这是……?”高桦拱了拱手,一头雾水的样子。
梅冷正阴着脸看向他“看来你这府中确实有刁奴,居然敢偷主子的东西。”
“啊!”高桦吃惊的站了起来。
“这个老杀奴是谁?居然敢在我面前教训黄妈妈,无规无矩!牙尖嘴利。确实大胆,居然敢偷我表妹的镯子!”梅冷正手指像利剑一般指向摔倒在地的刘妈妈。
刘妈妈吓得面无人色“不,大人,误会了,我没有、没有偷张夫人的东西。”
“还敢狡辩?我问你,你手上的赤金牡丹镯是从哪来的?”梅冷正一拍小几,大声问道。
刘妈妈低头看着自己手腕子上的金镯子,一指黄妈妈“这是黄妈妈送的!”
声音刚落,黄妈妈不由悲呼一声,哭倒在地,却没有说话。
“她送的?哈哈,她送的?!”梅冷正仰头大笑两声,脸上却是一副怒不可遏的表情。
“梅大哥,刘妈妈想来并不会撒谎!”高桦自是相信刘妈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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