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雪莹吓得急忙一偏头,堪堪躲过,却仍是被抓伤了耳朵。
她捂住火辣辣的耳朵,看向熊氏“你再敢动一下试试!”。
“今天我就偏打你这个小贱人”熊氏说着,又向她扑来。
“够了,像什么样子?”高桦高喝一声,拽住熊氏的胳膊,将她摔倒在椅子上。
“,您、您居然护着她!?”熊氏不敢置信地低语道,眼中浮起一抹雾气,看上去伤心又委屈。
高桦不舍地看着她,柔声道“算了,她死了一个喜鹊,你死了一个刘妈妈。此事就此打住吧,家和万事兴,万不能叫人笑话了去。”
熊氏抬头看着他,见他眼中有心痛,有为难,便咬了咬唇,低下头,轻轻点了点。
高桦疲倦的抚了抚额,低声道“张氏,你回去休息吧,那两个婆子,你爱怎么收拾都成。只=.==是别再闹了,当心吓着娘。”
张雪莹向一旁始终不曾开口的平氏望去,却见平氏眼神森冷地看着自己。
她笑了笑,轻施一礼,转身走了出去。
“原以来是个懂事大度的,原来也是个心肠冷硬,睚眦必报的。”看着张雪莹走出去后,平氏冷冷地开了口。
熊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怜刘妈妈,自我出生便在我身旁,三岁时我母亲过世,她便将我放在了心尖尖上,不成想居然落得如此下场。”说完便倚在平氏肩头叫了一声“娘啊!”,又大哭起来。
平氏见她如此亲近自己。完便不同于张雪莹那副冷漠淡然的样子,又想起平时她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与孝敬,终于把那颗本来就偏了的心全偏到她身上去了。
“好孩子,别哭了,我这就作主,放了你那两个陪嫁妈妈。”她下定了决心,要让张氏明白自己是婆婆,不能忤逆,只能顺从。
“娘!”高桦惊讶的叫了一声,不赞成地皱起眉头:两个下人而已。何苦再去惹那张氏。让她消了气便就是了。
“你不用劝我了,此事子作主了。”平氏大模大样的摆了摆手。
“娘,您对我真好!”熊氏向她露出一个乖巧的笑。
高盈闭了闭眼,再不去看自家娘亲此时骄傲自满的样子。
张雪莹回到自己院子后。叫来了秋瑟“你说说看。你二人一起挨的板子。为何喜鹊却没能挺?是不是有人做了手脚?”,说完,眼睛又红了起来。
秋瑟跪下。轻声哭了起来“好叫知道,喜鹊她、她曾被姑爷踢了一脚,又挨了板子,第二日便吐血了。熊却说她是得了痨病,还、还把她拘在了一间废屋子里,说是怕传染开来。只不过才三天,喜鹊便、便走了。”说完,伏着身子哭得直打颤。
“那一脚一定踢得很重吧?”张雪莹轻轻说道,放在几上的手狠狠抓了一下,指甲都隐进几里面了。
“嗯,姑爷那一脚一点没留情面。后来,我们去收拾喜鹊的时候,她的胸口全是青紫的,吐出的血浸透了几件衣衫啊!,她死得太冤,太惨了。”秋瑟死命磕了一个头。
张雪莹眼神幽幽地看着她,轻声道“你起来吧,好好休息,你也受苦了。”
“!”秋瑟抬头看着她,还欲,却被一旁的金妈妈制止了“还不快下去,心中自有决断。”
秋瑟又磕了一个头,才轻轻退出去。
“,千万不可冲动,否则便不占理了。”金妈妈一边铺床,一边轻声劝道。
“我不会乱来的!”张雪莹轻轻说了一声,盯着跳动的烛火,不知道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不好了,那两个关在柴房的婆子被老的人带走了。老说你若是不服,尽管去她院子抢回来。”枫叶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脸上尽是怒意。
“没关系,来日方长,都下去休息吧。”张雪莹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便转身向净房走去。
金妈妈服侍她近一年,知道她表面上越是淡然就越是心中有事放不下。又怕她再掀起一场天大的风波来,连累了张府的老忧心,但也不敢再说些什么,只能担忧的叹息了一声,叫枫叶仔细伺候着。
接下来几天,平氏一直斗志昂扬地等着张雪莹发难。
却不料张雪莹好似并不准备处罚两位行刑妈妈,先是去白马寺亲自捐了香油钱,请高僧为喜鹊超度、诵经七七四十九天,后来便忙着给听雨轩服侍的人制夏衣、打首饰。
当她听说听雨轩的下人的衣料是来自杭州的虎绸、织锦、薄绫、软罗,轻纱;首饰则一人一根赤金扭丝簪子与一对雕花银手镯后,终于忍不住来到了听雨轩。
“婆婆,您怎么来了,请进!”张雪莹见她由杨枝扶着,也不带着高盈,心里有了计较。
看来平氏终于忍不住要向自己发难了,而且故意不带偏帮自己的高盈。
她面上不显,仍是恭敬新热地迎进了平氏。
平氏带着一丝矜持,抬头挺胸地走进来,板着脸慢慢坐下。
当黄妈妈亲自奉上香茶后,平氏睨着房内的下人,淡声道“你们退下,我与你们有话说。”却仍让杨枝站在自己身后。
“婆婆今日来是有事吩咐吗?”。张雪莹笑着在另一旁坐下。
平氏不满的挑了一下眉峰,好似很不满意张雪莹在她没有开口让坐的时候便自己坐下了。
张雪莹装着没看见,仍是保持着有礼的微笑,只是眼神清冷异常。
平氏端起描金白玉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
“好茶!”她淡淡的赞赏了一句。
张雪莹暗自好笑,端着贵妇人的架子,却说不出好在哪里,说不出好茶的名字,真是装得可以。
“这是来自蜀中的蒙顶玉露。”她轻笑道,然后又加了一句“是宫里赏给姐夫的,姐夫见我爱喝,全给了我。”语气恰到好处的流露出一丝炫耀。
平氏急急的放下茶杯,好似被烫着了一般。
“这才五月初呢,你就急着制夏衣了,真是个爱美的。”平氏语气淡然的说道,睨了一眼桌上堆放成一堆的衣衫,觉得那些华丽耀眼的衣衫正像一柄利剑剌着自己的眼睛与心脏。
张雪莹笑道“给了我不少衣料,宫中贵人又赏了不少。她们跟着我受苦了,所以给她们也制了一些。”
平氏没有,脸色却是更难看了。
记得给自己奴才制衣,却不记得孝敬自己这个婆婆!她却是忘记了,张雪慧给她送了一大箱子名贵的衣料与首饰。
张雪莹笑了笑,没有答话。
场面冷了下去。
杨枝眼睛一转,笑道“这些衣服都好漂亮啊,奴才竟未见过。想必也给老还有大爷、二爷、三制了的吧?”
张雪莹抬头看了一下平氏,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喃喃道“我正准备给母亲还有二弟并制呢!”,手搓了搓自己膝盖。
平氏看得怒起,不由冷笑道“不用了,天碧自会准备的。”
张雪莹脸色一变,没有再。
平氏见她这个样子,又是冷笑一声“你进我高家的门近两年了,脾性如何我自是知道的。可我也不曾料到,在你心中这些奴才竟然越过了我这个婆婆去。你有钱,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我也管不了你。今天来我只是提醒你一句,你好歹是张家亲自教导出来的,三从四德应该知晓吧?以夫为天,唯夫命是从,应该知晓吧?成亲大半年了,为何桦儿竟从未在你听雨轩留宿过?这若是传了出去,我高家岂不是叫人笑话?”说完,便冷冷有睨着张雪莹。
张雪莹脸上闪过一丝羞窘,没有,紧紧咬住了嘴唇,一副倔强的样子。
“原以为你是个心宽懂事的,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毕竟是我对你的期许太高了些。温婉与柔和在你身上看不到半分,自恃医术了得,却经常弄巧成拙,连累桦儿跟着丢人现眼。在府里又不肯与大度和善的熊氏相处,整天甩脸子,尖酸刻薄到了极点。”平氏越说越气。
“婆婆今日来到底有何要事?”张雪莹抬头冷冷地看着她,身子紧绷着。
平氏一笑,好似很满意她现在的怒不敢言“我作为婆婆前来提醒你几句,要作我高家,就必须得温婉和气,不要再故作清高,也不要自作聪明。另外要对夫君以礼相待,唯夫命是从才是。这便是我高家的规矩。”最后一句,她提高了声音,仰着脖子一字一顿地吐了出来。
“如若不然呢?”张雪莹也一字一顿的问道。
“如若不然,休怪我高家不给张家面子。”平氏轻声却坚决地说道。
张雪莹冷笑起来“好啊,和离。谁怕谁!”
“和离?”平氏闻言大怒,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将那个无瑕的描金白玉茶杯震落到了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张雪莹看得肉痛,一套便是三百两银子啊!平氏,你这个败家婆娘。
平氏见她呆怔在哪里,还以为自己吓着她了。但得意地冷笑了几声,站起来“张氏,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给你个改过的机会。”说完,便将手伸给杨枝,转身趾高气昂地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