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恋中 35泰山美景

作者 : 老头六十

天热起来,三人又都喝了酒,个个面红耳赤。

特别是娇娇、本来她脸皮就细腻,这时候红的最厉害。

像抹了红胭脂,鲜艳夺目,如桃赛梨。

孙德旺有了酒意,放肆地盯着娇娇那张动人的脸谱。

娇娇看见了心里挺高兴。

她不躲闪、还故意用眼色引诱他。

有时对他微微一笑,有时送给他一个秋波。

只逗得孙德旺神魂颠倒,心神不宁,恨不得去搂抱她。

富贵看见娇娇这样,心里不是滋味,恨不得马上把孙德旺赶走。

“吃菜、吃菜,”过了一会儿,娇娇用筷子敲着碟缘说。

“好、好、好,吃菜、吃菜,”孙德旺连声迎合。

他俩一唱一合,富贵心里很吃味。

他哭丧着脸、拿起筷子夹块刀鱼慢慢送进口里。

他不高兴,吃的很慢。

鱼在口里翻来覆去,他用舌尖把鱼刺漱到嘴边,“扑”一下,用力吐到地上。

娇娇看看富贵这个熊样,心里想笑、但又不敢笑出声。

她明白富贵这时的心情,他在争风吃醋。

这真是一个槽上栓不得俩叫驴,让我左右为难。

好脸子待这个,哪个不高兴,热情待哪个,这个又吃醋。

富贵呀,你不明白我的心意。

我对他好是逢场作戏,是为了咱们到泰安有个依靠,让他帮助咱。

我不是有心冷落你想和他好上,我是想利用他。

当着他的面我不能对你好,又不能向你说白了。

你这个傻蛋,就受点委屈吧,娇娇低着头在沉思。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看看富贵又看看孙德旺。

又想:

富贵,我这样做是对的,在姓孙的面前我是不能对你表现得很亲热了。

姓孙的这小子心眼太贼,那样会引起他对咱俩的怀疑。

我对你亲热了,万一让他怀疑咱们有不正当关系怎么办?

他再把这种看法告诉了我大哥,日后怎么做人,我怎么敢回娘家?……

“吃饭了”,娇娇正想着,孙德旺对他说。

娇娇看看孙德旺又扭头看看富贵,笑笑说:

“火烧你俩吃吧,我不饿,只喝碗开膛面就行。”

孙德旺和富贵就着剩菜大口吃着火烧。

娇娇低着头慢慢拨着开膛面。

他们正吃着,剃头师傅突然问:

“客官、剃头吗?”

孙德旺抬头看了看他,用手模着胡茬子说:

“只刮脸、刮胡多少钱?”

“一吊钱,”剃头匠答。

只要一吊钱,这么贱,在济南府要花两吊钱,这个便宜要沾,他心里暗想。

于是说:

“稍等片刻,我吃饱了就过去。”

孙德旺狼吞虎咽的吃饱了肚子,用茶水漱漱口,大步走到剃头挑子跟前。

“军爷你逛过泰山吗?”剃头匠问。

“我随县老爷到泰山上玩过几次,”孙德旺得意的答,说着坐到杌子上。

“你对泰山很熟吧?”剃头匠给孙德旺洗着头又问。

“很熟谈不上,主要看点我都到过。”

“这就大开眼界。”

剃头匠羡慕地说。

洗好了头、剃头师傅拿起剃刀走到‘旗斗’前,他想滗滗刀。

他伸出左手拽紧挡皮,右手握着剃刀在挡皮上翻来覆去,往复摩擦,发出蹭蹭响。

洗好了头、滗锐了刀,剃头匠开始给孙德旺刮脸了。

“军爷、你说泰山哪处最好看?”

剃头匠刮着脸问。

“泰山哪里都好看,就看游人的爱好了,人和人不一样,各有各的兴趣。”

孙德旺说。

“如果你想看水景,”他接着说。

“先到虬在湾,你就可看到有一股大水从山坡上直铺下来。”

“泻到嶙嶙的乱石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随之激起一片雪白的水珠又撒落在洄漩的水面上,又惊又奇好看极了。”

稍停他又说:

“想看静水、你就站在虎山上往下看,虎山湖、水平如境,深蓝深蓝的、欲步不前、缓慢而动。”

“如果还不过瘾,你就选个下雨天,穿上蓑衣、戴上雨帽,越过二天门的石坊,顺着下坡路走到上坡路。”

“这时你就会听到水流声。”

“想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你就再大着胆爬到很陡的那些绝崖上。”

“顺着水声、你仰起头往西看,就会望见半空中挂着一条两尺来宽的白带。”

“被风吹得飘来飘去,好像白纱从天而降,极美。”

“这就是泰山上有名的‘白带’景色。”

说到这里他大概嗓子干痒,用力咳嗽了两声又说:

“如果说还不过瘾,就趁着下雨去看飞瀑布。”

“你顺着山路继续往前走,来到一座石桥跟前,你马上就会大饱眼福。”

“有一条两三丈宽的水面,离地不高,如万马奔腾,发着怒涛。”

“一泻千里碰撞着桥下奇形怪状的石头,溅起白茫茫的水沫,汹涌澎湃,在‘虬在湾’洄漩。”

“这就是泰山上惊人的瀑布景。”

“如果你还爱观赏松柏,”他咽口吐沫又喋喋不休的说。

“可到慢十八盘的山道上,那里松柏翠绿,树形奇特、婀娜多姿,惹人逗眼。”

“它们把根扎在悬崖绝壁的缝隙里。”

“横着、歪着、斜着、探着身,高翘着头、高兴地欢迎你去看它们。”

“它们有的身子扭得像盘龙柱,在半空中展开枝叶,欢迎游客欣赏。”

“有的松树不见来客,独自上到高处,斜着身子望眼欲穿,四处张望。”

“有的松树自得其乐,显出一副潇洒的模样。”

“有的松树像一顶绿色大伞,撑开等着你去观赏,……”

“歪歪头,”他正洋洋得意地说着,剃头匠告诉他。

孙德旺把脑袋向东一歪。

就在这时、娇娇站在轿车旁告诉孙德旺,说:

“孙大哥,我们先走了,你单人单马跑得快,俺们就不和你一块了。”

“走吗?大妹子、我刮完脸很快就会赶上你,”他回答娇娇。

富贵把娇娇扶上轿车,晃晃鞭子喊声“打”,轿车动起来。

当孙德旺听到轿车来到身边时,张口又说:

“大妹子,到了泰安城到衙门里去找我,”他又嘱咐娇娇。

“好了、我一定去,”娇娇坐在轿椅上答。

孙德旺想再看一眼娇娇,但脑袋不能动,被剃头匠摁着,急得只能翻白眼。

“别动,”他一用力、剃头师傅马上制止他。

等轿车走了以后,剃头匠问:

“你们认识?”

“我们不但认识,那个女人还是我的相好呢。”

孙德旺嘿嘿一笑,不知羞耻的说。

“你真有眼力,勾搭上这么一个俊娘们。”

“不俊谁挂她,伤神费力的。”

“直起脖,我再刮那边,”剃头匠又告诉他。

孙德旺马上把脖子直起来。

“你再说说泰山风景,”剃头匠刮着脸又说。

“想再听啥?”孙德旺问他。

“你再说说泰山上的山道,听说爬泰山挺危险。”

“你没爬过吗?”

“我是外地人,刚来这里不久,还没去爬,你先给我介绍介绍。”

“好咧,我只能说个大概情况,”孙德旺说。

“都说看情不如听景,但泰山景色除外。”

“再好的口才也很难把它的美景描绘出来,是听景不如看景。”

“我笨嘴笨舌的、更不能把泰山的美景口述完美,我劝你还是早点去看看。”

“看了之后你就知道,泰山风景是天下第一景观。”

“不爬爬泰山、游览观赏一下、是人生一大遗憾。”

孙德旺劝他。

“好!等过完麦我就去,孙德旺的一番话说动了他。

“你去得正是时候,”孙德旺说。

“这时的泰山,青松翠柏,郁郁葱葱,百花盛开,鲜艳夺目,万紫千红,散发着芳香。”

“使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

说完他咳咳两声,清清嗓子接着又说:

“泰山最难走的路段就是紧十八盘。”

“它像一条灰色大蟒,匍匐在山峡中。”

“越过层峦叠嶂,起起伏伏、最后像长颈鹿那样,挺起长脖把头搭在南天门上。”

“人工修得石级路又窄又长,弯弯曲曲,足有七八里。”

“羊肠小路,环绕在起伏的山峰峡谷中,马不敢走,鸟见了畏。”

“尽关有扶手,还有粗绳索,人走在上面还是胆战心惊。”

“要牵着手、互相搀扶着才敢慢慢往前移。”

“如果你大大胆往上走,遇到那直上直下的陡路,两人要配合好,前者爬后者拥,冒着危险才能上去。”

“只要上去了,你千万别四处看,如不注意一斜眼,定能吓个半死。”

“两侧尽是悬崖,悬崖直立、万丈深谷,让你头晕目眩,掉下去肯定摔个粉身碎骨。”

“太可怕了,这么危险。”

剃头匠听了不由得吓得吐舌头。

然后道出一句:

“你这一说吓得我都不敢去了。”

“这还不算危险,还有比这更危险的地方呢,”孙德旺继续说。

“到了南天门,你站在探海石上,更会让你心惊胆战、头晕目眩,如同悬在高空中。”

“四面白茫茫,如飘在云海里雾浪中。”

“快别说了,我听了全身起鸡皮疙瘩。”

剃头匠有心脏病,怕受刺激赶忙制止他。

“别害怕,”孙德旺笑笑说。

“我说的有点玄乎,但泰山确实不好爬,这是事实,”他又解释。

“再仰起脸,”剃头匠说,“我剪剪鼻毛。”

孙德旺把脸仰起,剃头匠摁着他的脑门子,右手拿着剪刀,只听咯达咯达了几声,就把鼻毛剪完了。

孙德旺站起身,整着衣领又说:

“爬泰山虽然又惊又险、还很累,但给人很多乐趣。”

“如果能爬到南天门上看看云海、雾浪、观观日出,也不枉活一生。”

“如果有雅兴,再站到‘孔子小天下处’,‘玉女洗头盆’旁,心里也别有一番情趣。”

“如果还不累,就在上面溜达溜达,再瞧瞧那‘积石貌’。”

“你会联想到很多怪石。”

“它们有的像莲花瓣,有的像棉桃,有的像牛头,虎头。”

“还有的像驼背老人,像拱桥、像石柱,黑乎乎的立在上面。”

“抬头望天时,上空灰蒙蒙,啥也看不清。”

“扭头看周围,白茫茫云雾相连,你就像在天宫里游玩仙境,其乐无穷。”

说完他看看太阳,伸手掏索钱袋。

一会儿拿出一吊钱递给剃头匠,然后往店棚走。

他走到棚下对着店内又大喊:

“店家,刚才那位付了喂马钱没有?”

说着朝白马走去。

店里马上传出话,说:

“刚才那位妇人全付清了。”

其实他刮脸时看到娇娇付清了,他这是故意装蒜,耍个小聪明、想取个乐。

他听到店家回答后,裂裂嘴笑笑,小声说:

“我早知道付了,逗你玩。”

说着走到杨树下,牵马整鞍、准备上路去追赶娇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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