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霜衣 第26章

作者 : 卧龙生

七盏色彩不同的宫灯交织成一片炫目的彩光一阵阵脂粉香气扑鼻沁心。

只听一阵媵鸣般的声音传入耳际道:“林相公请吃一碗醒酒汤你如是在酒意朦胧中错过了这一场眼福那可是终生大憾。”

林寒青却有些迷迷糊糊根本未听清那人说的什么?但觉一阵清新的香气勾动了食欲。不自觉的张口吃了下去。

就这般似醒非醒中竟把一碗金线鲤做成的醒酒汤全部吃了下去。

这一碗酿酒汤入月复之后沉迷的酒意立时全消。

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红缤官衣头高高挽起的少女左手托着一只空碗右手拿着一只汤匙秋波流光望着他微笑。

一阵羞意泛上心头隐隐记得刚才就在她送喂之下吃完一碗醒酒汤。

但见彩光流动七只宫灯突然开始急旋转起来。

一个清脆犹如银铃的声音传了过来道:“那位林相公酒意醒了么?”

彩光炫目影响了林寒青的视线只听得声音传来不远却看不见那说话的人在何处?

但闻身侧那身着红经官装的女予答道:“吃完了一碗金线鲤鱼汤酒意全消了。”

林寒青暗道:“金线鲤?很名贵的鱼啊!怎么竟舍得替我作一碗醒酒汤吃?”

只听那清脆的女子声音叫道:“既然酒意醒了那就让他换上衣服。”

林寒青心中一动忖道:“好啊他们不知要如何作践我了要我换上什么衣服?”

只听那红线它装少女说道:“不劳姐姐费心我们早已替他换过衣服了。”

遥遥里传来一声娇笑道:“我忘了今宵是小翠妹妹主持其事早知是你也用不着我费心多问了!”

那红绿宫装少女笑道:“好说好说姐姐多夸奖了小翠愧不敢当。”

林寒青听得心中吃了一惊暗道:“他们见时替我换了衣服我怎么全然不觉呢?”

低头看去果见身上衣着已换一袭白衫竟然易作了一件红袍。

只觉头上一阵沉重之感伸手一模不知何时竟然被戴了一项珠冠。

旋转的彩灯更见迅快彩光流转目迷五色。

林寒青目光转动左右顾盼了一眼似是在他身侧站了不少的人一个个都是身着彩衣的官袋女子一时间心头茫然再也想不出是怎么回事?忍不住问道:“小翠姑娘……”

身着红绕宫装少女笑道:“不用加上姑娘了叫我小翠就是。”

林寒青道:“这是什么地方?谁把我的衣服换了?”

小翠笑道:“天下何处有此家谁也难说出这是什么地方只当它是一场梦留下些温馨的回忆也就是了。”

林寒青神志已然完全清醒过来突然挺身站了起来伸手去取头上珠冠。

小翠吃一惊道:“你要干什么?”

林寒青道:“我要月兑下珠冠撕去红袍还我本来面目。”

小翠道:“不行我们东主即将现身相见你如月兑去红袍摔了珠冠那是自绝于他见不到我家东主可不能责怪敝东主失信于你了。”

林寒青听得征了一怔忖道:“这话倒也不错那梅花主人似是极不愿和人相见我如错过今日之机今后能否再见到他很难预料眼下白惜香下落不知如若见不到那梅花主人只怕这些人都难作主说出她的下落。”

他心中风车般打了几转暗暗叹息一声缓缓坐了下去。

那名叫小翠的宫装少女突然附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你能得我们东主接见难得至极耐心的等一阵有何不可?”

林寒青心头憋了一腔怒火无处作听完后冷冷说道:“你们那东主是不是人?”

小翠愣了一愣严肃的说道:“你讲话要小心一些……”声音顿得一顿接道:“如若这世间当真的有神敝东主当之无愧!”

林寒青心中一动强自按下怒火忖道:“那梅花主人不知何等惑力控制了属下使这些人个个对他崇敬至此。”

付思之间忽见那旋转不息的灯光忽的停了下来室中景物隐隐可辨。

这是座广敞的大厅除了四周七彩的宫灯之外敞厅里品率形摆着三张木桌木桌上铺着锦缎中间放了一只白玉瓶瓶中插了一来梅花。

两张木桌都空着只有自己据案而坐独霸一桌。

四五个身着彩衣的宫女分列在他身后。

案下白梅花出一阵阵的清香扑鼻沁心。

突然间响起了一阵细乐隐隐约约的飘传过来。

小翠附在林寒青的耳际说道:“林相公敝东主大驾即到你见他之后最好能有礼貌些。”

七盏彩灯一齐熄去室中黑暗如漆伸手不见五指。

林寒青暗暗骂道:“哼!鬼鬼祟祟见不得天日。”

心念未息突见火光四个彩衣宫装少女各抱着一个玉盘珊珊而来。

玉盘上放着一只金色烛台台上插着一只红烛。

红烛高烧火光熊熊照亮了全厅。

四女之后紧随着八个女童每人捧一束香火。

一股浓烈的檀香气味扑了过来。

四个捧烛的宫装少女分布成一个方形环绕着三张输有锦缎的木桌。

八个捧香女童缓缓把手中捧的檀香放在三张木桌的中间。

刹那间香烟袅袅满室尽都是蒸腾的烟气。

檀香味更是强烈香烟编绕视线逐渐的不符。

但闻一声清脆的娇喝道:“东主驾到。”四只火烛突然熄去。

倏忽间只见人影闪动。

林寒青闭上眼睛定定神再睁眼望去只见两张木桌后已然有人落座。

这时室中只有那八束檀香的微弱光芒。

如论林寒青的内功自力藉着八束檀香的微弱光芒足可看清楚室中人的衣着面貌但那缕起的香烟有如浓雾使林寒育有些现线不清三张木桌虽然摆的很近林寒青也难能看清那些人面貌。

只听有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你要见我么?”

林寒青听辨声音是由右面一张木桌后传来凝目望去隐隐可见有张秀丽的面容当下说道:“在下林寒青。”

那清冷的声音接道:“我已经知道大名了。”

林寒青道:“姑娘可是梅花主人么?”

那清冷的声音答道:“不错!”

林寒青轻轻咳了一声只觉千言万语涌了上来想不出该如何开口?

那清冷的声音接道:“有什么话快些说吧!我没有时间多等?”

林寒青心中虽有千言万语但目下最为重要的还是白惜香的生死安危当下问道:“和在下同来的那位姑娘不知现在何处?”

那清冷的声音说道:“她很好安然无恙只不过此刻你不能见她。”

林寒青道:“为什么?”

梅花主人道:“我虽把你们当作上宾就将但却不能使你们见面那位白姑娘人虽聪明的很可惜的是她在打赌时忘记加上一条说明在接受款待时不能把你们分开。”

林寒青道:“在下只要知道她安好无恙就放心了。”

梅花主人道:“现在你已经知道了。”

林寒青暗暗忖道:“他是在下逐客令但难得和她见一面总该把心中的疑问问个明白。”当下较轻咳了一声道:“适才在大厅上那穿着一身黑衣的人是你么?”

梅花主人道:“就算他是我吧!你只要知道有一个梅花主人也就是了用不着把事情了解的十分清楚。”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适应林寒青的视线清楚了甚多用足目力望去只见那梅花主人穿着一身深色的衣服手上也带了一付深色的手套但脸上却是未戴面具隐隐可辨端正的五官秀丽的轮廓但他却无法辨识出他衣服上的颜色和那清晰的像貌浓重的烟雾环绕下一切都是隐隐约约的轮廓无法留下清晰的记忆。

只听那梅花主人冷冷说道:“你这般瞧我一定是瞧得很清楚了?”

林寒青道:“烟雾绕绕视界不清看得不十分清楚。”

梅花主人道:“已经够了未入梅花门下的能这样看到我那已经是很难得了。”

林寒青道:“咱们不谈此事也罢在下有几桩事情想请教阁下?”

梅花主人道:“说快一些我们最多还有一盏热茶工夫的相处时间。”

林寒青道:“天下武林同道和你何仇何恨你要这般对付他们?”

梅花主人道:“我如何对付他们?”

林寒青道:“你在那烈妇冢设下筵席邀请天下英雄赴宴是何用心?”

梅花主人道:“个中的原因很多但此刻却没有时间对你说清楚了?”

林寒青道:“此刻在下是何等身份?”

梅花主人道:“贵宾身份。”

林寒青道:“既属贵宾身份在下不知是否有自主行动?”

梅花主人道:“自然可以。”

林寒青突然由坐位上站了起来道:“在下承蒙款待礼该致谢。”缓步向梅花主人的席位上走了过去。

站在身后的小翠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按在了林寒青肩头之上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虽是我们的贵宾但此地却是女孩子家你岂可乱走莽闯!”

林寒青只觉那按在肩上五指劲为甚强而且指尖触及之位分拿肩头上三处穴道决难强行挣动当下冷笑一声道:“梅花主人的待客之道原来是这般的横蛮无礼。”

梅花主人沉吟良久缓缓道:“小翠你放开他看他要干什么?”

小翠应了一声缓缓放开按在林寒青肩头的手掌道:“婢子遵命!”

梅花主人道:“林寒青我已破例对你代客你如行动大过放肆逾越我们梅花门下的规范别怪我翻脸不认你贵宾身份当场处死。”

林寒青冷然说道:“在下并非你梅花门下之人目是不用遵守你们梅花门下的的规矩了。”暗中提聚其气轻轻样拿推出。

这一拿去势虽缓但却蓄直了极强的内劲轻轻一推之下暗劲排荡浓重的烟雾立时被那暗劲排落去视界突然一清。

林寒青凝神望去只见~张微带怒意的秀丽面孔。

飘开的浓烟重又聚拢回来那张微带怒容的秀丽面孔又为浓烟笼起。

林寒青心中闪起了无数疑问暗道:“看那张面孔分明是一位女子无疑虽道那恶毒狠辣的梅花主人当真的是一位女子不成?”

一个女子统率了很多隐藏去本来面目的武林高手当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可惜的是那料事如神视一知十的白借香不在此地如若她在此地当能推想出这其间重重疑云。

只听梅花主人说道:“林寒青你可看清楚了?”

林寒青道:“虽然是匆匆一瞥间但已留有记忆。”

梅花主人道:“你要仔细的想清楚了答复我问的你的话。”

林寒青道:“什么事?”

梅花主人道:“福祸无门唯人自找你如答错了一句话可能为我处死如是答对了一句话也可能被我恭送离此你不用妄动心机自作判定别让聪明反被聪明误只要你据实而言纵然是被我处死那也算死的无憾了。”

林寒青道:“在下被礼迎至此身为贵宾如若是翻脸成仇在下当不甘束手就缚。”

梅花主人突然格格大笑道:“你可是觉着自己的本事很大么?”

林寒青道:“那怕是一招之战在下亦不畏缩。”

梅花主人呆了一呆道:“你很英雄……”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我现在要问你了。”

林寒青道:“在下洗耳恭听。”

梅花主人道:“如是我们异地相逢你还能不能认得出我?”

林寒青略一沉吟道:“如是仍然穿着这样的衣服自然是能够认得出来。”

梅花主人道:“我穿的什么颜色衣服。”

林寒青道:“深蓝色或是黑色。”

梅花主人沉吟良久冷冷说道:“咱们如异地重逢你虽然未必能够认得出我但你心目之中恐怕已留下我很深的印象如是咱们重逢之处环境清幽在给你一段时间去仔细想上一想恐怕你就可以想起我了?”

林寒青道:“这话不错。”

梅花主人道:“你可知道见过我真正面目的人该怎么样?”

林寒青道:“不知道!”

梅花主人道:“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

林寒青道:“那两条路?”

梅花主人道:“一条是死另一条是归附我们梅花门下自烙梅花标识。”

林寒青咧的一声抽出怀中的短剑道:“大丈夫宁为玉碎不作瓦全在下极愿一战。”

梅花主人冷笑一声道:“好!我倒要瞧瞧你是不是铁打罗汉?”

林寒青长长吸一口真气短剑斜斜指出蓄势待敌说道:“尽管出手。”

但见梅花主人缓缓站起身来举手一样道:“你们都给我下去。”

群婢应了一声齐齐退去。

一阵步履之声过后幽暗的大厅中重归寂然静的听不到一点声息。

林寒青全神贯注手横短剑只要那梅花主人一出手立时将全力反击。

那知过了良久仍然听不到一点动静。

林寒青紧张的手心沁出汗来身子也有些微微的颤抖。

再看那梅花主人仍然如一座木雕泥塑的神像一般静静的站着不动。

林寒青举手拂试一下头上的汗水道:“你怎么还不出手?”

梅花主人冷笑一声突然举手一挥。晃燃了一只火折子。”

幽暗的大厅中突然亮起了一点火光显得十分明亮。

火光照耀下林寒青春到了一张绝世无伦的美丽面孔。

长散披垂在肩上长长黛酒圆圆的眼睛樱唇轻启微带着笑意。

群婢退出大厅时顺手熄灭了厅中燃烧的香火飘浮的烟气愈来愈谈那张美丽的脸也愈来愈见清楚。

林寒青长长的吸一口气心中暗暗的赞道:“好一位绝世佳人!”

只听那梅花主人冷冷的说道。“你看清楚了么?”

林寒青道:“看清楚了。”

梅花主人道:“如若你未看清楚那是死有所憾了。”

林寒青忽然想起了白惜香来那位娇弱不胜的姑娘只余下了有限的数月生命她本该欢欢乐乐的渡过这宝贵的日子但她却卷入了武林中一场浩劫的旋涡中这胸襟是何等的豪壮何等的高洁!

只听那梅花主人道:“你已经看得很清楚了以后的该怎么办?”

林寒青道:“该怎么办?在下就不知道了?”

梅花主人突然轻轻一皱眉头道:“你再仔细的瞧瞧我。”

林寒青果然抬起头来仔细瞧去这仔细一看顿觉全身血液流得大增百脉愤张只觉地眉目神态之间有一种撩人给念的春情荡漾如波动人心弦不自觉的缓缓垂了手中的短剑。

梅花主人道:“现在你该明白了吧?”

林寒青似是中了疯魔啪的一声投去手中短剑双目圆睁走了上去道:“我明白了……”

但见火花一闪而熄大厅中恢复了黑暗。

原来火折子经过这一阵点烧之后已然烧完熄去。

林寒青迷乱的神志突然一清停下了脚步。

只听梅花主人那甜柔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你怎么不过来了?”

她的声音中亦似是带着动人心魄的磁性吸力林寒青只觉心头一震几乎又情不自禁的走了过去。

但他终于自制的停了下来。

沉默在黑暗中延续了足足有一盏热茶之久。

但闻梅花主人冷笑一声说道:“你不错啊居然能等完我一只火折子。”

她的声音由充满着甜柔的简力中又恢复了那一股清冷的味道。

其实林寒青的内心中正有着激烈波荡有一股莫名的强烈冲动想扑过去。

这是个难得的巧合如若不是林寒奇想到了那矫弱不胜的白惜香分去了他很多的心神在那一只火折子燃烧的光亮里必将为那张绝世无伦的美丽面容所惑。

黑暗中又传来那梅花主人清冷的声音道:“自我出道以来你是唯一抗拒我一只火折的人你那过人的定力虽使我十分佩服但也使我生出了杀你的心。”

林寒青迷乱的神智逐渐的恢复了清醒缓缓说道:“在下亦相信你有杀我之能但在下自幼习武十数年寒暑未曾间断纵然是被人杀了那也只怪我学艺不精死而何憾但那位白姑娘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就算是一个从未习过武功的人想杀她亦非什么难事。”

梅花主人道:“你要替他求情?”

林寒青道:“杀一个毫无抗拒之力的人算不得什么英雄人物。”

梅花主人道:“此刻你们都还是我的贵宾我就是要杀你们也非其时……”

声音微微一顿又道:“带那个姑娘送他们立时离去。”

黑暗中只听得一阵步展之声传了下来大厅中似是有很多人在走动。

林寒青只觉一阵香风迎面扑了过来耳际间响起一阵清脆的娇笑道:“敞主人破例优容下令进两位离开此地。”

林寒青听那声音十分认悉忍不住说道:“你是小翠么?”

那声音应道:“林公子很好的记性。”

林寒青道:“在下生死还在其次那位白姑娘……”

小翠道:“敞主人一诺千金答应了送两位离此决然不会有错林相公请放心。”双手举起了一方黑帕道:“在送两位离开此地之时必得掩起双目不知你意下如何?”

林寒青沉吟了一阵道:“姑娘请动手吧!”

小翠掩上林寒青双目说道:“我送你离开这里。”

林寒青忙接口道:“那位白姑娘?”

小翠噗的一笑道:“难得这般多情郎自己生死毫不关心却一心念着玉人安危白姑娘当真是好福气!”

林寒青被她嘲笑了几句也懒的解释但也不好再问任那小翠牵着行去。

只觉行愈来愈快野风扑面似是已行入了荒凉的郊野之中。

大约有一顿饭功夫小翠突然停了下来道:“到了你的宝剑就放在旁边我要走了。”最后一句话声音已远在数丈之外。

林寒青拉下获胜黑帕眼前顿觉一亮。

抬头看天色星形隐现东方天际间已经升起一片绚烂的彩霞。

天色大亮了。

转眼望去只见一条隐现的黑影一溜烟般消失在晨光里。

那是一流身手的绝佳轻功林寒青不由暗暗的赞道:“好快的身手但她不过是梅花主人手下一个女婢那冷酷、妖艳充满着奇怪就力的女人她凭蓄着一股不可思议的轻力收罗了武林无数高人作他爪牙……”

突然听到一阵幽幽的叹息声传了过来。

林寒青霍然惊觉想到了白惜香。

转脸看去果然见到了一个黑绢包着眼睛的少女坐在草地上倚在一株大树上。

林寒青急急的奔了过去道:“白姑娘你……”

这女子正是白惜香只听她轻轻叹息一声接道:“我很好快帮我解开脸上的黑绢。”

林寒青心中有些奇怪暗道:“难道她连那蒙着眼睛的黑绢也解不开么?”心中虽然有些疑虑但人却依言解开那蒙面黑绢。

晨光中只见她脸色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眉目间透现出重重的困倦之色。

她长长吁一口气摇头说道:“好利害的女人!”

林寒青道:“你见过那梅花主人了?”

白惜香道:“见过了可惜那时我已体力不支无法多知她的一些内情。”

林寒青道:“你很倦了咱们还是先回那阵中去休息会儿再谈不迟。”

白惜香道:“来不及了此刻相距午时只不过几个时辰咱们没法再休息了。”

她缓缓从怀中取出两只金针迢:“帮我把这两只金针刺入我任脉‘中庭’和‘巨问’两穴之上我们只有很短很短的时间了。”

她拿着双针的右手有些微微抖似是有些负不起那枚金针的重量。

林寒青略一犹豫接过了两枚金针刺入她‘中度’和‘巨间’二穴之中。

两枚金针入穴白惜香那萎靡精神忽然一振惨白得不见血色的脸上也泛起一阵红晕的艳丽嫣然一笑道:“她把咱们早放了几个时辰那是她料定咱们无法在短短的几个时辰之内无法布置下和她抗拒的力量了。”

林寒青颓丧的说道:“那梅花主人的确是个不易抗拒的人物!”

白惜香明亮的星目中奇光闪动笑道:“你是说她的武功还是她的美丽?”

林寒青道:“我是说她的武功虽然她也很美丽但她经常掩遮去本来的面目……”

白惜香笑接道:“你见过她了?”

林寒青道:“见过了唉!那是一张充满奇异魔力的面孔我几乎为她所感。”

白惜香接道:“仔细些告诉我也许能使我对她多些认识多一分知彼咱们多一分胜算……”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不要隐瞒经过情形详细的说给我听需知毫厘之差会造成千里之谬误。”

林寒青淡淡一笑道:“在下决不隐瞒。描下把经过之情十分仔细的说了一遍。

白惜香凝神的听着只待说完了经过方轻轻叹息一声道:“她很自负。”

林寒青道:“我虽然未见过她的武功也不敢确定在大殿中和我动手的黑衣人是不是她但可从那小翠的武功上推断她定然是身负绝技如若她没有过人的武功岂能统率无数高手?”

白惜香道:“她虽然很美丽但也无法使人一见之下就卓然陶醉那是****中的一种唉!也许那些甘拜石榴裙下为她效死卖命的人都是被她的美色所惑。”

林寒青道:“姑娘可见过她么?”

白惜香笑道:“见过了也许因我也是女儿身!她一直未月兑下面罩。”

林寒青叹道:“她手下高人屈指难数咱们数人之力如何和她抗拒何况时间又这样短促在下出道江湖不久人微言轻纵然是不惜唇舌只怕是也难使天下英雄相信。”

白惜香缓缓站起娇躯笑道:“咱们既是打她不过只有束手就缚了……”

她理一下鬓边散接道:“她肯放咱两人出来似是已然有放过我们两人之心我们如此刻借机远扬此后隐名理姓不出不再和她作对或可保得性命。”

林寒青道:“姑娘正当如此你手无缚鸡之力大可不必要跳入这场挥水中。”

白惜香道:“我走了你呢?”

林寒青道:“在下既已卷入漩涡势难独善其身到时候尽我之能和他们一拚就是。”

白惜香笑道:“明知不是敌手却甘愿全力一战你这份毫勇之气虽然可以但却是匹夫之勇。”

林寒青道:“除此以外在下实是想不出还有良策了!”

白惜香淡淡一笑举步向前行会。

林寒青抬头四顾一眼敢惜两人停身处竟然是烈妇冢旁。

但见白惜香双手提着衣裙放步而奔极快跑入了林中。

林寒奇心头纳闷放步追了上去道:“你跑什么?”

白惜香道:“我们去看看韩老前辈和那座分石换成的奇阵是否还完好无恙?”

林寒青只觉心中很多事一齐涌了上来但见自惜香匆忙神色不便再多追问只好紧随她身后而行。

这时太阳已高高升起林寒青抬头一望不禁为之一呆。

那座竹阵早已不见整个的烈妇冢也似是变了样子。

原来四周枯木高积已把那座竹石阵完全盖住而且排列的整齐有绪外面望去决看不出那准积的枯木下还有一竹石阵势。

林寒青暗暗估计那堆积的枯木至少需数千担之多那要百人以上尽一夜急赶才可完成何况这四周数里内没有人家不知那梅花主人如何能在一夜中弄来这多的枯木此人之能当真是不可轻视。

但见枯木一阵摇动两个黑衣人并肩走了出来说道:“两位请由此门入阵。”

这两个黑衣人也是一般的诡异装束全身黑衣、黑巾蒙面。

林寒青暗暗忖道:“入了枯木之中岂不是自投罗网?”正在付思之间白惜香一哈腰走了进去林寒青只好随她身后而入。

堆积的枯木下由木柱架出了一条曲折的小径竟不足三尺仅可容两个人并肩而行。

弯转四五次步行六七丈才到了竹石阵边。

白惜香突然停了下来道:“韩老前辈被人点了穴道你解开他穴道后带他入阵此刻形势险恶他们随时可以放火把咱们活活烧死且不可轻举妄动。”

林寒青目光一转只见韩士公倒卧在竹阵外果是被人点了穴道当下暗运内力俪展推宫过穴手法推活了韩士公的穴道。

韩士公长长叹一口气睁开双眼呆呆的望着林寒青良久后才摇头说道:“罢了罢了!老猴儿这一次算是栽到家啦!”

白惜香道:“老前辈不要焦急咱们进入阵中再谈。”

韩士公道:“秀菊素梅两位姑娘……”

林寒青吃了一惊道:“她们怎么了?”

白惜香道:“她们可是被人掳走了么?”

韩士公挺身站了起来迢:“不错她们被两个红衣人掳了去老朽无能连两个女娃儿也保护不了。”

林寒青道:“那两人留下话么?”

白惜香接道:“咱们进入阵中谈吧!”

当先向阵中行会竹石阵依然如旧除了上面为枯木覆盖不见日光之外一切都完好无恙。

这座竹石阵占地不下四丈方圆梅花主人的属下竟然能藉绳索之力一夜间在四丈方圆的上空加盖了一张顶棚而且堆积的木柴甚厚挡住了阳光透照不入。

林寒青四下望一了阵道:“这加顶的工程不小如是索绳不坚断了一根咱们纵然不被压死亦将身受重伤。”

韩士公道:“眼下唯一的生存之策就是你们两位立刻冲出去。”

自惜香道:“这些木柴都是干枯异常之物一把火立可成燎原之势那梅花主人早已防备了咱们突围而去因此把那一条仅有的通路修筑的左右曲转。”

韩士公叹息一声接道:“老朽一把年纪了形将就木就算被他们放起一把火来烧死那也是死不足借但两位年纪轻轻的如若这般坐以待毙未免是太可惜了。”

白惜香道:“如是他们存了杀死咱们之心那也用不着资这样大事他所以这般作为只不过是想吓吓咱们罢了!”

韩士公道:“他为什么要吓唬咱们?”

白惜香微微一笑道:“因为那梅花主人非常看重咱们许以劲敌才这般劳师动众的对待咱们。”

谈话之间已然进入了竹石阵的中心。

白惜香回顾一眼看布设依旧缓缓坐下说道:“她不愿咱们卷入今天的是非之中破坏她的预谋揭去二婢和堆积了这许多枯木无非都是吓阻咱们。”

林寒青道:“就昨夜情景而论他如存了杀害咱们之心并非是困难之事用不着多费这些手脚。”

白惜香道:“昨夜晚那梅花主人虽然是大获全胜咱们两人的生死都掌握在他的手中但我料想她过的也很不安!”

林寒青笑道:“为什么?”

白惜香笑道:“很简单他初得属下禀报把咱们看作劲敌但见面之后看咱们不过尔尔到了她和我约赌又把咱们估计的很高却不料我这绣花枕头只能用来吓人竟然是从未习过武功我拔下穴道金针人就晕迷过去那时我虽不知她做些什么但料她必然暗中相试于我现我真的不会武功一方面格于她亲口许下的纳吉一方面亦觉着咱们没有大用杀咱们易如反掌才放了咱们……”

她轻轻叹一口气笑道:“也许她现在又后悔了。”

林寒青道:“这个姑娘何以知道?”

白惜香道:“那梅花主人如若不是感到后悔她也不会派人监视咱们了。”

林寒青道:“白姑娘看到了?”

白惜香笑道:“看到啦那梅花主人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一时之间弄不清楚我何以会晕将过去但她再三试验之下又现我并非装作想到在那沉中厅堂之上输我一招心中大不眼气但她究竟有着过人的才能想到把我们一齐释放以查隐密我初由晕迷之中醒来神智有些不清。让你用金针刺我穴道这隐密已然被他近派在暗中监视的人瞧去了。”

林寒青长长叹息一声接道:“这个在下应该想到的。”

白惜香柔婉一笑道:“你不用自责有道难得糊涂被她瞧去了焉知非福。”

林寒青道:“这个在下又想不明白?”

韩士公道:“我也越听越糊涂了。”

白惜香道:“那梅花主人才智人也许是更高过我也许我想的不对。”

韩士公道:“咱们对姑娘的料事之能是早已佩服的五体投地姑娘不用歉辞。”

白惜香道:“那梅花主人自负极高看到我金针刺入穴中之后忽然精神必然会用心推想这原因何在她分去一分心神就替今午与会之人多日下一分生机!”

林寒青道:“她可以暂时抛去不想。”

白惜香道:“如若那梅花主人强我十倍以上。她可以她并不想如若她差我十倍也可以拟开不想我料她此刻正在为此事用尽心机……”

她停了下来望了两人一眼接道:“这事情也可有两个结果难的是我无法判断出那个正确还得借重两位才智相助!”

韩士公一持山羊胡子道:“如说到江湖上的经验阅历老朽还可为姑娘提供一二见闻。”

林寒青道:“不知是那样两个结果?”

白惜香道:“如若她精通医理不难猜出这金针过穴的振神之法这金针振神之法不在武功之中她纵然尽通天下武功也是想不明白!”

韩士公道:“这就是了不知第二个结果为何?”

白惜香道:“这第二个假想是谁想她不通医理但她平日里自大自傲养成的骄性决然不愿承认失败必将会另行想出一个理由出来以维她的自尊之心。”

林寒青道:“她又能想出些什么理由呢?”

白惜香道:“她会自作聪明的想咱们是故弄玄虚故意做给她看。”

韩士公道:“有道理有道理。”

白惜香长长叹一口气道:“果真如此咱们就处境险恶了!”

韩士公双目一瞪举手拍拍脑袋道:“你这么一说倒又使老夫湖徐起来那梅花主人如误认姑娘是故弄玄虚不解内情岂不是更好些么?”

白惜香道:“最好她能通解一些医理对这金针振神之法却又不能尽解这样一来她定将苦苦用心思索无暇他顾与会英雄使有几分生机如是她误认咱们是故弄玄由一笑置之岂不是要全心全意的策谋对付与会之人?”

韩士公赞道:“姑娘之能当其非我等能及你这一说使老朽恍然大悟了。”

林寒青道:“有一事使在下不解要请教姑娘。”

白惜香道:“我知道你可是想问我咱们为什么要自投罗网进入这四周枯木堆积的竹石阵中是么?”

林寒青道:“在下正是此意!”

白惜香道:“原因很简单那梅花主人误认咱们投身绝地不再用心防范咱们……”

林寒青道:“此时此情咱们确已置身于绝地之中不用误认了。”

白惜香道:“这叫做绝处求生看来咱们身置死地其实生机却比起不入此中来大上甚多。”

韩士公道:“姑娘想已成竹在胸了?”

白惜香道:“虽有一策但不保万无一失。”

林寒青暗暗忖道:“身置死地生机茫茫她还是这大口气是要听听她有何善策?”

韩士公道:“目下寸阴如金姑娘有何高见?我等愿听差遣。”

白惜香道:“咱们先他们放起一把火来烧去这堆木柴。”

林寒青道:“放火**?”

白惜香道:“要不怎么叫制置死地而后生。”

韩士公四周打量了一眼道:“这堆积的枯木极易燃烧而且纵深数丈火势一起声威惊人月兑身之望极是渺小……”

白惜香笑道:“两位之见只道其然办若咱们早些向上顶棚火势一起立时跃入那后命烈妇冢上隐入草丛那梅花主人派在四周的属下先为火势所乱或将兼顾不到咱们何况这一把火当可使天下与会英雄多上几分警惕之心……”

她长长吁一口气接道:“如若再能把梅花主人派在四周监视咱们之人生擒三个剥了他们的衣服投入火中作咱们三人的替身那是更好不过。”

林寒青道:“我明白了咱们三人穿着她属下的衣服混入其中……”

白惜香笑道:“不错啊!梅花主人的属下为了掩饰身份脸上带有黑纱自是极易混过他们的耳目。”

林寒青抬头望望那枯木加盖的顶棚估计自己的轻功不难一跃而上当下说:“目下处境也只有绝处求生依照姑娘的办法施为了。”暗中一提真气双臂一抖身子凌空而起抓住一个垂下的枯枝微一借力翻了上去。

白惜香道:“你要小心了注意四面高大的古柏上梅花主人恐怕早已埋下有暗桩监视咱们。”

林寒青点点头探手人怀模出参商剑来轻轻一例枯木应手而断。

此刻乃上好缅铁合以精纲练制而成平常的兵刃也难挡他的锋刃这等干枯的木枝目是刃到木折。

白惜香看了一阵笑道:“这顶棚很牢固不用担心它塌了咱们来安放火棒吧!”

韩士公口中不语心中却暗暗忖道:“什么叫放火棒?这女娃儿年纪不大心眼倒鬼的很!”

只见白惜香在靠近枯木之处堆了很多易燃的干草笑对韩士公道:“老前辈把你衣服撕一片下来好么?”

韩士公征了征撕下一片衣襟白惜香把撕下的衣服搓成三根布条又遭:“老前辈带有火折子么?”

韩士公道:“此乃走江湖必备之物焉有不带之理。”

当下掏出火折子送了过去。

白惜香晃然火折子燃着三根布条再媳去火折子结在三根布条之后放入枯草之中笑道:“大约一个时辰左右就可烧到枯草之处了。”

韩士公道:“姑娘很少在江湖上行走但比老朽这老江湖还要在行。”

白惜香道:“现在咱们还有一件事情老前辈请来些未干的青草拿来。”

韩士公知她心计多端也不多问来了一捆青草堆积起来。

白惜香道:“四周加些干草堆些木枝燃着。

韩士公依言施为片刻间燃起一堆火来。

白惜香道:“把青草盖在火上就可以造成一股洪天浓烟了。”

韩士公恍然大悟道:“这样简单事老朽就想它不起。”如言用青草盖在火上。

片刻间浓烟大作由堆积的枯木散飞而起。

这时林寒青已划开顶棚垂下一条布索先把白惜香吊了上去。

韩士公轻功极佳略一借布索之力跃上了顶棚。

白惜香已被浓烟哈的脸红如火双目流泪伏在林寒青怀中说道:“你探出头去瞧如是浓烟可以掩护时那就快些走!我忍不住要咳嗽了。”

林寒青探出头一看但见火烟由四面弥起当下低声道:“可以走了。”抱起白惜香登棚急奔……

这顶棚的一侧紧靠着烈妇冢林寒青早已相好形势奋身一跃跳下木棚跃入烈妇冢草丛之中。

韩士公紧随着在林寒青身后跃入烈妇冢上。

那烈妇冢生满了及腰的深草三人跃入草丛中立刻隐去了身子。

白惜香轻轻喘一口气低声对林寒青道:“你瞧瞧看有没有人瞧到咱们?”

林寒青探出头去只见十几个黑衣人环绕奔走张慌失措虽然心中十分焦急但却又束手无策白惜香急急问道:“怎么样了”

林寒青道:“很多人团团绕着那木屋游走不知是何用意?”

白惜香轻轻嘘一口气道:“那还好他们没有瞧到咱们那些人面上蒙着黑纱视线不清再被这弥漫的浓烟一扰被咱们混出来了唉!世上事情有利必然有弊那梅花主人让属下蒙上面纱固然可隐去本来面目造成诡异的气氛但却给咱们一次可乘之机如是他们不带面罩视界辽阔咱们这绝中求生之策。决然难逃过他们的耳目眼下还有重要的事就是如何生擒他们三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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