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青厉声接道:“我林寒青顶天立地岂能受人惜怜。”放开大步向外行去。
李中慧黯然叹息一声道:“不要走!”纵身一跃追了过去。
西门玉霜右手一挥一股潜力推了过来挡住李中慧。
就这一缓之间林寒青已奔出大厅放腿狂奔而去。
李中慧不及防吃西门玉霜掌力一挡震退两步再起追赶时早已不见林寒青的踪影。
西门玉霜微微一笑道:
“你伤了他的心昔日的情爱愈深他对你的怨恨也愈深不用再追他了。”
李中慧黯然说道:“你答应过不伤害他言犹在耳你却毁约背信。”
西门玉露笑道:“我西门玉霜答应之言岂肯失信于你。”
李中慧怒声喝道:“你毁了他的容貌谁道还不算伤害他么?”
西门玉霜格格一笑道:“只怪你对他用情不真如何能怪到我的头上。”
李中慧凝目沉思了片刻道:“我明白了明白了……”
西门玉霜笑道:“棋差一着满盘皆输好姑娘你明白的太晚了在三月限期未满之前我先让你尝尝悔恨之苦。”
目光一掠身侧的小翠接道:“咱们也该走了?”款移莲步缓缓向外行去。
李中慧强自振起精神道:“小妹这里送行。”
西门玉霜道:“不敢有劳。”加快脚步疾奔而去。
李中慧望着西门玉霜消失的背影只觉化苦于种涌上心头忍不住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且说林寒青满怀羞忿放腿狂奔急不择路越屋而行。
这宅院之中虽然埋伏有很多玄皇教中高手但因没有教主之命也无人出手拦阻任他畅行而去。
林寒青一口气奔行了十几里路到了一处四无人迹的荒草之中才停下来。
转眼望去只见一株高大的白杨孤独屹立在荒草之中白杨树下有一个砖瓦堆砌的小庙庙后有一块光滑的大石林寒青缓步行了过去就小石之上坐下。想到这副奇形怪状的面容纵然是母子相见也是不会认识不禁心头黯然仰脸望天自言自语的说道:
“想材寒青初入江湖身世还未查明竟然遇此大变成此丑怪之貌今后何去何从……”
突听一声冷笑传了过来道:
“你男子汉大丈夫纵然容貌丑些打什么紧像我一个女孩子家生成这般一副丑陋面容那才是人生大恨之事。”
林寒青吃了一惊霍然站起回头望去只见丈余外一片及膝的荒草地上站了一个奇怪无比的女子。
那女子穿了一身黑衣一张半边赤红、半边苍白的脸长乱披黑白混杂偏是说话的声音娇脆无比。
林寒青打量了那女子一阵道:“你是谁?”
那黑衣少女道:“我没有姓名。”
林寒青道:“没有姓名?”
黑衣女道:“我生的这样丑怪模样父母却又给我起了一个又娇又甜的名字实叫我难以说的出口。”
语声顿了一顿又道:一不过江湖之上送了我一个绰号倒是和我的模样恰当的很。”
同病相怜林寒青不觉间动了好奇之心忍不住问道:“什么绰号?”
那黑衣女道:“他们叫我阴阳罗刹。”
林寒青暗暗忖道:“你这副奇形怪状的脸被称作阴阳罗刹倒也是名符其实。”
只见那阴阳罗刹突然举步而行直对林寒青走了过来。
如是往昔林寒青遇上这么一个怪人心中定然有些畏惧但此刻却有着无限亲切之感。
阴阳罗刹行到林寒青身前两三尺处林寒青仍是毫无畏缩、退避之意只好自行停了下来接道:
“他们叫我阴阳罗刹除了我生的形容可怖之外和我暴急的脾气也有着很大的关系。”
林寒青道:“你很易怒?”
阴阳罗刹道:“不但容易怒而且出手就要杀人尤其是那些自命英俊蔚洒、容色娇美的男女少年只要犯到我的手中很少能留下性命。”
林寒青道:“这也难怪那些青年男女瞧你这形貌的怪人不是冷言热刺的讥笑定然是深恶痛绝的恐怖之情那自是难以忍得下去。”
阴阳罗刹嫣然一笑露出一排细小、整齐的牙齿说道:
“不错那些人那副嘴脸实叫人无法不动杀机想来你也是和我一般了。”
林寒青道:“在下不如姑娘甚多还未曾为此杀人。”
阴阳罗刹道:“如此说来兄台当真是天下第一等大好人了。”
林寒青想到适才所受西门玉霜的讥笑以及李中慧那强作笑容克制自己的那份委屈神情忍不住一股怒火由心中直冒出来说道:
“那也不是也许从此以后在下也将大开杀戒了。”
阴阳罗刹喜道:“好极了我阴阳罗刹终于遇上了一个志同道合的人……”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小妹还未清教兄台姓名?”
林寒青道:“在下林寒青……”突然心中一动住口不言。
那阴阳罗刹却似未曾注意到林寒青的神色喜孜孜的接道:
“林寒青林寒青……不好不好这名字太文雅了。”
林寒青道:“姓名只不过是人生过程中一个分辨的标识那也没什么重要。”
阴阳罗刹道:“如是林兄不嫌弃小妹多口小妹倒是有个很好的绰号送给林兄。”
林寒青道:“什么绰号?”
阴阳罗刹道:“小妹这张脸一半红、一半白故有阴阳罗刹之号林兄那张胜却是花纹交错说形状的古怪实不在小妹之下因此小妹想林兄如肯称花面罗刹……”
林寒青自言自语道:“花面罗刹!哈哈!倒也是名符其实。”
阴阳罗刹道:“小妹生平之中除了生我的父母之外可算是未曾和人有过往来今日和林兄一见竟不禁引为知己唉!这也许是小妹自作多情了。”
林寒青心中暗道:“同病相怜那也是人情之常。”
只听阴阳罗刹长叹一声接道:“只不知林兄是否肯折节下交?”
林寒青心中忖道:
“听她口气满怀恨世嫉俗之恨如若和她攀交今后只怕难免要受她影响。”
只听阴阳罗刹说道:
“唉!只因我这面孔生的难看为世人遗弃一生之中从未交过一个人今见林兄不禁动了同病相传之情如若林兄看我不起那就算我白说了小妹就此道别。”
慢慢转过身子缓步而去。林寒青道:“姑娘止步。”
阴阳罗刹陡然转过身子长长吁一口气道:
“小妹活了二十余岁今日第一次听人唤我姑娘。”
林寒青暗道:
“此人当真是可怜的很唉!想我林寒青日后还不是和她一般的受尽世人的冷淡!”
只听阴阳罗刹说道:
“林兄如肯答应和小妹交往小妹愿与林兄分享武林中一大隐秘。”
林寒青心中一动道:“什么隐秘?”
阴阳罗刹道:
“世人见得我这一副奇怪面孔无不视作妖魔鬼怪因此世界虽大却使我有着无处存身之感只好拣那些人迹罕至之处逃尘避世终年出没深山大泽之中竟被我无意中现了一位前辈奇人的府弟那里面留有他一生心血……”话至此处却突然住口不言。
林寒青已为她说动了好奇之心忍不住问道:“不知那位前辈奇人遗留的何物?”
阴阳罗刹道:
“遗留了一本手册上面记的尽是绝世武功和一十个图解小妹费时三日夜才把那本册看完不是我危言耸听如是一个人学得那手册的武功当今武林实难找出敌手。”
林寒青心中暗道:“我有一身血海深仇和谜一样的身世不论揭开身世之秘或是报毁容之仇都必须绝世武功才行。”
阴阳罗刹道:“林兄既是一时间难作决定小妹岂能相强你好好的想上一天明天日落时分咱们再在此地会面小妹再听林兄的答复。”
林寒青道:“不用想我立刻就可以决定了。”
阴阳罗刹清澈的双目中流现出无比渴望之色凝注在林寒青的脸上。
林寒青道:“你生具奇貌我却是为人毁容但咱们的际遇却是一般模样世人无知以貌取人只为了咱们面貌难看就无缘无故的为人遗弃如若咱们能学碍绝世武功也可以为世间丑怪之人出一口气。”
阴阳罗刹道:“小妹亦有此想。”
林寒青道:“如蒙姑娘不弃咱们就指日为普此后以兄妹相视。”
路阳罗刹沉吟了一阵道:“以兄妹相视未免太过刻板咱们此后可以兄妹相称患难与共相辅相助就是不必限于兄妹之情。”
她语声微微一顿又道:“你今年几岁了?”
林寒青道:“在下今年二十一岁。”
阴阳罗刹道:“那是巧的很小妹今年也是二十一岁但不知林兄是那日生?”
林寒青道:“我是四月初三。”
阴阳罗刹道:“哎呀!当真是不好意思我是二月初四大了你一个多月。”
林寒青道:“既是姑娘大我两月在下是小弟了。”
阴阳罗刹笑道:“唉!我决非有心占你便宜实情如此我想咱们不用以年龄算啦干脆我称你为兄就是。”
林寒青道:“不要紧我称你姊姊也是一样。”
阴阳罗刹道:“好吧!那我就有叫你一声兄弟了。”
林寒青道:“妹姊不用客气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就是。”
阴阳罗刹仰脸望天色道:“兄弟为姊的还有一点私事待理明日午时咱们仍在此地相见同赴那位前辈异人的府第。”
林寒青道:“妹姊有事尽管请便。”
阴阳罗刹微微一笑道:
“此刻距明日中午还有半日一夜之久兄弟要到哪里去渡此一宵?”
林寒青道:
“不瞒姊姊小弟此刻是居无定处行无定止姊姊既有私事持理小弟自是不便同行我随便找个荒僻无人之处住上一宵明日午时分在此相见便了。”
阴阳罗刹道:“我本该带兄弟同去但因路途太过遥远只怕兄弟太过疲劳。”
林寒青口虽不言心中却是大为不服忖道:我不信你轻功就强我很多。
阴阳罗刹似是已看透了林寒青的心意微微一笑垂一声低啸。
只听一阵得得蹄声传了过来一匹全身通体墨黑的骏马急急奔过来。
这匹马鬃毛奇长直垂月复间看上去不太像马但却又说不出是何物背上早已配了雪白色的鞍蹬。
黑马白鞍看上去显得十分耀目。
阴阳罗刹纵身跃上马鞍说道:“兄弟你如想和为姊的同乘那就请上马吧!”
林寒青看那马鞍长不过两尺如是两人坐在鞍上必得扶拖而坐寒天白日男女同鞍成何体统。念头转动挥手笑道:
“小弟不去了明日午时准在此地等候姊姊就是。”
阴阳罗刹道:
“好!为姊的就此别过了。”一带缰绳快马转头而奔去如闪电眨眼不见。
林寒青望着阴阳罗刹如飞而去的背影心中暗暗赞道:好快的马儿。
辽阔的原野上恢复了原有的寂静反照夕阳拖长了林寒青的人影孤独的伸延在草原中显得是那般的寂寞。
他举起手来模模脸上交错的花纹心中说不出是恨是苦信步向前行去。
这是一片广阔的草原一眼间不见边际。
林寒青茫然而行未分辨东、西、南、北李中慧那犹豫的神情是他意识到自己已被人间遗弃和阴阳罗刹的一席谈话又令他生出一份豪情壮志他要在武功上出人头地使人间能改变以貌取人的观念。
落日西沉夜色凄迷一声夜果惊醒了林寒青的镜乱的心情他仰起脸来长长吁一口气突然感觉月复中饥肠轭铺这才想到一日夜未曾进过食物。
流目四顾一片黑暗遥远处隐现一点灯火。
林寒青长叹一声自言自语的说道:
“我必得好好的爱护自己的身体才是世人遗弃了我我不能也自暴自弃我要练成绝世的武功揭穿自己身世之谜母亲含辛茹苦抚养我甘年望子成龙之心是何等的殷切我岂能因面貌被毁而消沉壮志伤了母亲之心。”
心念一转愁怀顿开望着那一点遥现的灯光放步奔去。
这是一座竹篱环绕的茅舍孤零零的矗立在荒凉的草原中。极尽目力四外不见灯光。
林寒青绕着那环围竹篱行了一周只觉月复中饥肠更是难耐忍不住高声说道:
“有人在么?”
茅舍中传出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什么人?”
林寒青道:“夜行人月复中饥饿想来讨一点食物。”
茅屋中又传出那苍老的声音道:
“请怨老夫卧病在床不能迎近自己请进来吧!”
林寒青暗道:这老人好大的胆量孤独住在这等荒凉所在。忖思之间人已推门而入。
凝目望去只见一个花甲老翁一脸病容横躺在木榻上旁侧木案上放着一只燃起的火烛。只研那老人惊叫一声坐起的身子突然又卧了下去。
林寒青呆了一呆突然想起自己的丑怪面容不禁黯然一叹道:“老丈不用害怕。”
只听那老人苍凉的声音接道:“你是人么?”
林寒青道:“在下是人只是容貌生的丑怪惊扰老丈在下心中甚感不安。”
那老人胆子逐渐壮了起来又挣扎坐起说道:“荒凉僻野无物敬客老伴和小女又因事离家只有劳驾客官自行人厨取食了。”
林寒青道:“求食已感不安怎敢再劳驾老丈。”
那老人道:“厨房就在厅左茅屋之中。”
林寒青道:“在下失礼了。”退出厅门转入左侧另一所茅屋之中。
房门虚掩一推而开但室中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林寒青运足目力望去只见一张木桌之上放着一张竹罩心中暗道;想来竹罩之下必是食物这家居此荒野想必是为生活所迫我进过食物倾囊所有银两留给他们就是。
取开竹罩顿觉一股肉香直扑鼻中。
他目力过人虽在夜暗之间仍可看出竹罩下放置菜肴竟然十分丰富大鱼大肉之外还有一瓶美酒。
林寒青月复中饥饿闻得肉香酒气更是难耐月复中饥肠立时大吃大喝起来等他食用半饱心中忽然一动忖道:似此荒原碑野哪来的这大鱼大肉。
心念一转停下口来正待退出室外忽听那苍老声音传了过来道:
“客人吃饱了么?”
林寒青缓步退出厨房重又回到客厅只见那老人已披衣而起坐在床沿上脸是一股似笑非笑的神情望着林寒青接道:“那竹罩下面菜肴你吃了好多?”
林寒青一瞧那诡奇的神情心中陡然泛起来一股寒意道:
“在下实是月复中太过饥饿把老丈的菜肴食用去了一半。”
那老人突然站了起来哈哈大笑起来满室回音震耳烛火摇颤忽暗忽明。
林寒青已从大笑声中听出了这老人内功十分精深心中暗道:“原来他是在装病。”
只听那老人接道:“唉!年轻人你当真是不肯用一点头脑。”
林寒青道:“怎么样?”
那老人道:“适才老夫说的一番话你可是很相信么?”
林寒青道:“老丈装作的神态维妙维肖实叫在下无法不信。”
那老人笑道:“幸你只吃了一半如是你把它完全吃了此刻你已经变了样子。”
林寒青茫然说道:“变了样子?”
那老人哈哈一笑道:“不错变了样子你可知老夫是谁么?”
林寒青摇摇头道:“不知道。”
那老人道:“江湖上有一位大名鼎鼎伪造化老人你可曾听闻过?”
林寒青道:“未曾听过。”
那老人脸色一变冷冷说道:“你既未曾听过那就让你见识见识了。”
林寒青暗中运劝戒备道:“如何一个见识法?”
那老人道:“你食用的菜肴之中有老夫配制独门妙药再过片刻药性就要作全身奇热无比除了老夫有术疗治之外世间再无疗救妙方。”
林寒青暗中运气一试觉不出有何异样当下说道:
“可是在药性未之前在下还可和你一决生死。”
那老人冷笑一声道:“老夫先带你瞧瞧你再和老夫动手不迟。”
林寒青好奇之心大动道:“瞧什么?”
那老人伸手取过案上烛火道:“你跟我来吧?”
说话中手在床后壁间一推登时现出一个仅容一人行过的门来。
林寒青心中暗道:既然遇上了怕也无益索性放开胸怀看个究竟出来。
那自称造化老人的似是根本不担心林寒青逃走的事自己当先走了进去。
这时林寒青本有着足够的逃走机会但他已动了好奇之心竟是随那老丈走了进去。
门里面是一个简陋的茅舍地上铺着硬青石睡满了一地的人而且个个都睡的十分香甜。
林寒青数了一只供有八人之多当他看清了最后一个人时登时心神大震惊骇不已。
原来那躺在最后的一个人竟然是他日夜怀念久寻不遇的于小龙。
那造化老人放下手中的烛火缓缓说道:
“老夫要为我造化门下选择十二个弟子你该是第九个了?”
林寒青强自忍下心中的激动未叫出于小龙的名字。
这些日子来他一连遭逢到难以预料的变化反使他变的镇静了不少缓缓把目光投注到那老人身上说道:
“收录弟子的事必得双方同意才行如是在下不愿投入老丈门下呢?”
造化老人笑道:“我造化门下收录弟子素来是不问他是否愿意如是被老夫看上了不愿意也很愿意如是老夫看他不上纵然是苦苦哀求老夫老夫也不会收他……”
他纵声大笑了一阵接道:“在老夫亦不会无缘无故的强人入我门下草原荒凉茅舍简陋但你却自动的送上门来如是老夫看你不上岂肯让你大肉大鱼的吃我一顿。”
林寒青道:“食用之物在下愿十信奉上银子了此一餐之恩。”
造化老人道:“入了我造化之门那还能任你选择去留。”
林寒青道:“老丈纵然费尽口舌但我林某人决然是不为所动。”
造化老人道:“入我造化门前必先身历一劫。”突然扬手一掌劈了过来。
林寒青早已打好主意只待这老丈一出手立时抢过于小龙欲破壁而出眼看掌力涌来立时横向左侧移了两步右手还了一掌左手已提起了于小龙飞起一脚踢向壁间。
这茅屋竹壁如何能受得他这一脚应声裂开数尺。
林寒青左手抱着于小龙右手护面一挫腰穿壁而去。
只听那造化老人呵呵大笑之声。传了过来道:
“如若你难忍奇热那就快回来老夫之处。”
林寒青出得茅舍放腿疾奔那老人走出茅舍林寒青已奔出数十丈外。
造化老人也不追赶退回茅舍和衣而卧。
且说那林寒青奔跑了十余里后突觉丹田之中泛起一股奇热片刻间遍布全身不禁吃了一惊忖道:看来那造化老人说的不错这股奇热来的如此恶猛只怕是不易抗拒。
他已不敢再奔行赶路放下于小龙盘膝坐了下来运气调息希望能借内功化去这一股奇热。
他内功精湛这一运气调息果然大觉好转心中暗道:造化老人危言耸听造化门中奇药也不过如此而已。
转眼望去只见那于小龙仰面而卧睡的仍然十分酣熟心中大感奇怪暗道;我抱着他奔行了十几里路怎的还是这般沉睡不醒当下高声叫道;
“小龙小龙快些醒醒。”
他一连呼叫了数声仍不闻那于小龙相应之声伸手模去只觉他鼻息均匀毫无异常之征再查他全身穴道亦无异样心中凝窦更是深重忖道:他既不像中了迷药亦不像被人点了穴道这昏睡不醒之状是何奇症?
正自茫然无措突觉丹田中又泛起了股奇效这次来势的凶猛尤过上次许多肝脏肠脾有如大火焚烧一般痛苦之情难以言喻。
片刻工夫那奇热由丹田上冲而上目中直似喷出火来。
这等创心碎胆的痛苦已使他无法再行运气调息口中奇渴月复内绞痛。
他用了最大的忍耐也是忍不住这等五内如焚的痛苦狂叫一声站了起来向前奔去。这时他的神智已被这起自丹田的高热烧的有些迷乱脑际中只有一个念头找些冷水来喝一面狂奔一面大声呼喝着水水……。
只觉步履愈来愈是沉重奔跑之势也逐渐慢了下来。
空然间人影一闪造化老人陡然出现拦住了林寒青大笑道:
“年轻人你可是要喝水么?”
林寒青神智仍然有些清醒隐隐间觉着有人在和他说话高声应道:
“我要水喝水……”
造化老人一把抓住了林寒青的右腕道:“老夫带你去吧!”牵着他向前行去。
他似对四周甚熟行不过半里路已然找到了一座水池放开林寒青笑道:
“年轻人敞开胸怀喝吧!”
林寒青有如渴级奔泉一跃而下扑入了水池中张口大喝。
直待月复胀如鼓难再下咽才停了下来。
经此一阵狂饮内腑中奇热消减了不少神智也大为清醒抬头望了去瞥见造化老人面带微笑背手而立不禁骇然失声道:“造化老人!”
造化老人微微一笑道:“不错正是老夫年轻人你可相信了老夫之言么?”
林寒青爬出水池坐在草地上长长吁一口气默然不言。
造化老人接道:“你虽然喝下了一肚子的水但只不过可使拥月复内奇热暂时消失一时再过片刻奇热重起剧烈尤有过之你纵然不停的喝水直到生生胀裂了肚皮而死。”
林寒青想到适才月复中奇热泛遍全身的痛苦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但他生性倔强仍然不肯低头认输询问自保之法。
只听那造化老人长长叹一口气道:“好倔强的脾气老夫已收了八个弟子人人性格不同在老夫想像中的十二弟子个个都要具有着不同的性格你这倔强、保悍视死如归的豪气正是老夫需求的弟子之一。”
林寒青道:
“在下虽然身中热毒但宁可被内腑奇热活活烧死也不愿列身你造化门下。”
造化老人哈哈大笑道:
“老夫不愿多费心力培育门入让别人替我教出来待老夫看上之后再为我收归门下这是何等省力的事就算忍受几句斥责那也是大为划算的事。”
林寒青虽然对那造化老人恨如刺骨恨不得跃起一掌把他活活劈死拿下但他在药毒折磨之下早已全身无力有心无能。
只见那造化老人探手人怀取出一个玉瓶放在地上笑道:
“这瓶中三粒丹药乃老夫苦心炼制的造化九可解你内腑之中的热毒不过服用之后即将和你刚才看到的八人一般沉反不隍待你醒来之后。就会谈忘了身世来历为我造化门下之人……”
他纵声大奖一阵接道:
“老夫虽然看上了你但决不强迫你入我之门只要你能忍受那热毒攻心之苦不服们中药丸仍可保你清醒神志老夫言尽此听与不听悉由尊便老夫去了。”
说完话转身缓步而去。
林寒青突然想起一事高声说道:“站住!”
造化老人果然停了下来说道:“你还有什么要问?”
林寒青道:“如我不服用你瓶中药丸会不会被那内月复奇热烧死?”
造化老人道:
“那奇热作虽是一次比一次厉害但在十日之内还不会活活把人热死如是很快死去岂不是太过便宜还有谁肯入我造化之门?”
林寒青道:“十日之后呢?”
造化老人道:“那就很难说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人能够忍受过这个限期。”
林寒青道:
“好吧!如若我忍不了十日内腑中毒热之苦再投入你造化门中不迟。”
造化老人道:“很好你如能熬受十日老夫愿以解热药物相赠还你自由之身决不再迫你入我造化门下。”
林寒青道:“咱们就此一言为定。”
造化老人笑道:“好!年轻人老夫祝福你有此毅力忍过十日痛苦。”
林寒青道:“十日之后我要到哪里去找你讨取解药?”
造化老人笑道:
“不用你去寻找第十日中午时分老夫自会造人送上解药。”
林寒青道:
“在下这里先行拜领了。”突然站起身来大步向前行去。
造化老人望着林寒青远行的背影手拈长髯点头赞道;
“好倔强的娃儿。”
这时林寒青的神智仍然清醒大步走回原处那于小龙早已不知去向想来必是被那造化老人带了回去。
他仰脸望望天色分辨一下方向缓步走回和阴阳罗刹约会之处。
他心中明白月复内奇热随时随地可以作但又怕耽误了阴阳罗刹的约会。
果然行约西里左右丹田之内奇热又……
林寒青急急停下来盘膝而坐运气调息激出生命潜力和那奇热对抗。
他已有了经验心知如让那热毒作再来运气抗拒决是难以忍受只有在奇热初之时试行运气阻止。
但感丹田冲起的一股奇热迅快的遍布了全身五腑六脏迅快的起了感应。
这是一场艰苦的搏斗林寒青运起了全身的功力和那迅散布的奇热抗拒。
但觉那奇热愈来愈是厉害心肝内脏有如在大火之中焚烧全身汗出如雨。
大约有一顿饭工夫之久林寒育已然气力用尽自知无能再和这热力对抗默然一叹忖道:这奇效之强已越过了一个人所能承受的限度我武功再强一些只怕也难和它抗拒但我林寒青乃堂堂男子岂肯为了难忍奇热去投入造化门下那就不如让这作的奇热活活的烧死算了。
他一想到死亡紧张精神负担突然一松暗道:“千古艰难唯一死我既不怕死还怕什么?索性闭上眼睛仰卧地上松开了全身关节任凭那奇热蔓延、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