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仁道:“邪龙军师,请你更正一下,我不是中国人!”
血魔子也道:“是啊,陈先生早已宣誓效忠我大魔国,是我大魔国的子民,老邪不要再把他看作是中国人!”
邪龙只得道:“是、是,我从未将陈军师看作是中国人!”
“你们两个是我的左右手,我希望你们要精诚团结,不得互相猜忌!”
“是、是。尽在”两人一齐应道。
虽然有血魔子撑腰,陈三仁仍然感到了那么一丝的不自在——汉奸毕竟不是那么好当的。
就在血魔子等对逆军的消失迷惑不解时,接连有探报传来,说倭军已经占领了鸡笼和台北,正在继续南下;台人徐向的人马也已离开阿里城,正在往大甲溪口方向运动。
陈三仁恍然大悟:“唐军定是怕受到三面夹击而主动撤退的!”
血魔子道:“咱们现在该做何安排?”
陈三仁道:“现在夷州是四分天下——我军必须及时调整战略部署,因为我军现在的敌人不仅仅是唐军,还有倭军和台军!对倭军,咱们的方针是既防又联,防是要防范他们别喧宾夺主,吃掉了咱们;联则是必须要和他们联合起来,共同对付中国人;对台军,咱们的方针是管和拉,一方面要拉拢他们,利用他们去牵制唐军和倭军,另一方面又不能让他们成了气候,必须束缚住他们!至于唐军,咱们唯一的方针就是剿灭!”
血魔子认为有理,同时采纳了陈三仁的建议,立即派兵北上,抢占新竹,防备倭军南下,一面派兵监视阿里城方面的动静以及打探唐军的下落。
峡谷里,逆军正在前进。
杨贤杰和军师并排骑着马走在军中。
军师道:“咱们一定要避免同徐向作战,尽量争取台军,让他们保持中立,否则,咱们就算进了山,也很难站得住脚!”
贤杰点头道:“先生说得是,但是徐向已扼制住了咱们进山的要道,怎样才能避免这一战呢?”
“绕过他!”军师果断地一挥手道。
正在这时,前军忽然慌乱起来,有军士前来报告说,前方有一支台军阻住了去路。
贤杰赶忙打马前行,来到前军。
只见前面的高地上密密麻麻地站满了台军士卒——皆披着树皮、涂着泥灰、插着羽毛,握着的也是原始的木棒、石器。
贤杰正在观望,忽然迎面飞来一枝利箭,贤杰偏头急闪,同时伸手一抓,拿在时,却是一支竹箭——显然台军的武器及军力相当落后,逆军并不难战胜。
但贤杰记起军师说过的话,对台军一定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尽力争取,而不能以武力迫之。否则,逆军将很难站得住脚。
这时周柱等人也指挥士卒弯弓搭箭,布成了阵势。
军师也赶了上来。
贤杰同军师商议了一阵,决定派一名通译去和台军搭话。
通译上前一问,才知对面领军者就是徐向本人。
贤杰让通译告诉徐向说,愿意同台军谈判。并一再表示自己不是来攻打台军的,只是借道而已。
徐向回话说,要谈判可以,但只能有一个人到他们那边去,而且不准带武同时指明了只能杨贤杰亲自前去。
杨贤杰同意了徐向的要求,但表示要带一名通译。
通译把贤杰的意思转达给了徐向。徐向忽然用汉话冷笑道:“用不着带传声筒,我们会讲汉话!”
通译只得再次回复贤杰。
众将都觉得贤杰一个人去太危险,都争着要代替贤杰去。
杨贤杰道:“人家指明要我去,我就得去,咱们不能失了信义!”
众将无奈,只得用罢。忽然云娇策马赶了上来,跳下马对贤杰道:“夫君,你真的要去?”
贤杰点点头道:“是的,我必须去!”
云娇望着贤杰,欲言又止。
武女的性格注定了她不会说什么情意绵绵、温馨关怀的话。
她只是淡淡道:“我等你回来……”
但是她的眼里却溢出了泪水,晶莹的泪花在晨曦中闪亮——关切、担忧之情岂是用言语就能表达?
贤杰送给妻子一个深情、宽慰的微笑:“放心吧,我会回来的。”
“当!”一排排雪亮的钢刀架了起来——台军虽然武器简陋,但是徐向却有真刀真枪的亲兵卫队。那时,高山族尚不会冶铁,铸造铁制兵器,使用的多是竹刀、竹枪、竹箭。徐向卫队的铁兵器,当然是鬼方人送给他们的。
贤杰扫了一眼这些台军士兵,嘴角浮现着一丝亲和善意的微笑,从容不迫地往刀山下钻去……
由于刀架得低,身材高大的贤杰不得不低下头、弯下腰来,躬着身子前进——这样一来正好把后脖子根伸给了对方。
假如谁的刀拿不稳或者故意使坏,那贤杰就必定遭殃……
不过杀了他的人可没罪——因为钻刀山的人本身就是死罪!
好容易走过了刀山,跟着又是箭雨——只见两排弓箭手人人拈弓搭箭,瞄准着贤杰的身体。无论谁的手一酸,那箭便会月兑弦飞出,由于距离太近,贤杰闪都没法闪……
但贤杰始终保持着微笑,依然走得从容不迫、镇定自若。
终于来到了徐向面前。徐向居高临下坐在虎皮交椅上,用冷峻的目光打量了贤杰一阵,开口道:“你就是杨贤杰?”
贤杰道:“我就是杨贤杰。”
徐向并不提谈判的事,只是说道:“高山族人一向好客……阁下既远道而来,自然就是徐某的客人。徐某当以上宾之礼待之。滋略备薄酒,还望阁下赏光!”
徐向说得客客气气,仿佛还要摆酒宴招待贤杰似的——然而非但未见上酒上菜,连张椅子也没让贤杰坐。
贤杰冷眼旁观,看这徐向究竟要玩什么花样。
“酒来了!”一个红布包头的汉子扛着一坛酒吭哧吭哧走了过来。
徐向道:“杨元帅,这是阿里山的百年佳酿‘奇品红’,请赏光!”
那汉子也将酒坛往贤杰面前一推:“请!”
贤杰一看这架势,还以为是要他端着坛子喝呢要把这一坛酒都喝光吗?贤杰虽然海量,但一下子也不可能喝完这一坛子酒,毕竟人的肚皮只有这么大,装不了这么多酒。不过为了谈判的顺利,贤杰还是豁出去了!
他捧起坛子刚要喝,不防那汉子一只手托住坛底,另一只手竟然从坛中捞起一条蛇来那种毒性很大的五步蛇,有碗口粗细,仍在挣扎扭动,显然是条活蛇!
贤杰饶是镇定,也仍是被吓得心口“呯呯”直跳。
那汉子冷冷道:“我们这里的规矩,要请客人喝蛇月复中之酒——杨元帅请开口!”
杨贤杰只觉得脑袋嗡嗡直响:什么,喝蛇月复中之酒?也就是喝蛇肚子里的酒?
贤杰正纳闷,那大汉已将那条蛇举到了贤杰眼前,那蛇无神的眼睛死盯着贤杰,血红色的毒信几乎舌忝着了贤杰的脸!
贤杰心里暗叹一声:“罢了,想不到今日会被这畜生咬死……难道这是天意?若不喝,定会被徐向耻笑,我大逆军威何存?若就这样死在这里,实在心有不甘……
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徐向你胆敢害我,我的妻子、我的众兄弟又怎会放过你?
他镇定下来,张开了口,静静地等着……
那汉子将蛇的七寸一捏,“扑哧!”一大股酒液从蛇口中喷出,标射进了贤杰口里!
贤杰的舌头沾到的是纯正的酒味,并未混合有蛇毒。那蛇也没有咬他——那蛇根本就没有毒牙!
贤杰松了一口气,恍然大悟:那蛇若有毒,那汉子又怎敢随便伸手进坛去捞?
那汉子将蛇一连放入坛中三次,皆挤出酒来让贤杰喝了……
见贤杰喝了酒,徐向的脸色稍缓和,又叫道:“上菜!”
另外一名汉子举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
贤杰只道是什么菜,及至一看时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盘里盛的却是一条条拇指粗、蜷曲蠕动的红皮活蜈蚣!
那汉子将托盘往贤杰面前一送道:“请!”
贤杰明白,对方竟是要他生吃这些蜈蚣!
他脑子里飞着念头:“这徐向真的是想置自己于死地,还是另有他意?不过,他如果真的想害死我,那刚才过刀山、箭雨以及喝蛇酒时就可以做到,不必等到现在!也许,他只不过是要考验考验我的胆量和勇气?”
贤杰拿定主意,毫不犹豫地抓起一只活蜈蚣,塞入嘴里,几下嚼碎,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