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南方。”
“你好,是村支书让你过来的吧?我叫乔木棉,是公益夏令营村小分队的负责人。”
乔木棉的自我介绍说短也不短,不过声音婉转,语调柔和。
她上身穿着一件薄荷绿的志愿者服,胸前别了一个少年宫的徽章,是一条水洗牛仔短裤,很简单的搭配,却是那么适合她。从衣服的湿度看,南方知道乔木棉出了很多汗。一阵热风裹挟着浓重的热气从田间吹来,揉乱了两人额前的刘海。南方突然有一种想为她抚顺刘海,抱她入怀的冲动,不过,他没这么做,他克制住了。
“是的,村支书是我小舅,他让我给你们送把电热水壶来,并且跟你们讲讲你们未来几天的饮食起居。现在方便我进去说吗?外头怪热的。”南方不疾不徐地说明自己的来意,将电热水壶递向乔木棉,他的言谈举止告诉了乔木棉他是一个有教养的人。
“哦,方便,当然方便,快请进,我们上楼再说。”乔木棉接过电热水壶,才意识到自己开了门,却没让人进门,她有些不好意思了。赶紧让开,放人进来,无意识地低头吐了吐舌,拿着拖把和水壶率先上楼,竟忘了关门。
南方瞧见了乔木棉的局促,不慌不忙地带上了门,想起刚才她吐舌的俏皮,差点儿没笑出声来,他跟着走上楼。
应子和其他小伙伴们见到南方的第一眼,除了惊叹还是惊叹,世上竟真有如此俊俏的男孩子!之后她们才疑惑地看着乔木棉。乔木棉把拖把放在墙角,摇了摇手中的电热水壶,“他叫南方,是村支书的外甥,村支书有事儿来不了,让南方给咱们送了这个,并和咱们说说这里的情况。”接着乔木棉转向南方,简单地介绍了下应子,许诺和安心3位实践队员。
“你们好,我是南方。接下来的10天你们教学和休息地点都在二楼这个大会议室,至于住宿就在旁边这间小会议室。这幢楼是新建的,大小会议室都装了空调,一般也不会停电,所以你们教学和休息应该都能静心进行,不过这里甲醛的味道确实很重,平时要注意通风。周边都是农田,夜里蚊虫比较多,你们自己得做好驱蚊防虫工作。现在天气挺热,你们女孩子又很讲卫生,如果你们不嫌弃,小舅说你们可以去他家里洗澡,如果你们自己有带脸盆,在楼下卫生间也可以接水洗。村没有超市和餐馆,你们的三餐应该都在我小舅家吃,费用方面少年宫已经和小舅谈好,你们不用担心。”说完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出去。乔木棉的手机响了。“这是我的号码,乔木棉你是队长,可以先储存一下。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购买的,可以联系我,我会带你们去镇上。哈哈,说了这么多,如果暂时没什么问题,我想先带你们去我小舅家,认认路,别到时候走丢了。”玩笑地说完最后一句话,南方爽朗地笑了笑。
“乔国庆,你去吧,反正我们几个都是路痴,去几次都不认得。而且这边卫生还没搞好,我们先接着弄。一会儿中饭你带路啊,哈哈。”应子大大咧咧地推了推乔木棉,突然意识到自己在人前叫了乔木棉的绰号,做了这么汉子的动作,尤其是在南方这样好看的男生面前,应子的脸上倒是难得地升起两团红云。
对于这个绰号,乔木棉选择性耳聋,并没有给出什么过激反应。南方倒是没忍住,偷笑了一把。
“嗯,这样也好,那乔木棉你先跟我去一趟吧。一会儿见。”南方说完,礼貌地向另3位队员道别,率先转身,准备下楼。
“唔,好的。”乔木棉这时倒是转向应子,给了她一记犀利的“眼刀”,这才下楼去。
在楼下,还能听见应子、许诺和安心在后头放肆大笑的声音。
去往村书记家的路上,两个人一前一后,默默无语。
南方回想起刚才乔木棉那豪放的绰号“乔国庆”,再想想她这小家碧玉的婉约形象,又笑了。发觉背后有两道疑惑的目光,他又尴尬地咳了两声,放慢速度。等乔木棉与他并肩而行,他才开口:“乔木棉,我挺好奇,你那绰号是怎么来的?方便告诉我吗?”
走了这么久,一直没说话,乔木棉只是默默地记忆着路线,他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她有些磕巴,不过她还是没有保留地告诉了南方。“呃,其实很简单,我是国庆节出生的。以前在宿舍进行“卧谈会”,大家相互取绰号的时候觉得好玩,就取了,她们叫着叫着就叫习惯了。”
“原来如此。那你的生日她们绝对一辈子都忘不了了。”南方看着她,玩笑道。
“估计是吧。”乔木棉无奈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又是几分钟的沉默无语。
“喏,再向左转个弯就到了。”快到一个分叉路口时,南方努努嘴,告诉她。
“嗯,还不是很远,挺好的。”乔木棉回复道。
“乔木棉,你们一会儿吃完饭是不是还得去招生宣传?准备怎么进行”
“是,我们的打算是每家每户问过去。怎么了?”
“你们对村完全不了解,谁家有孩子谁家没孩子都不知道。每家每户问过去,“工程量”挺大。”南方的话,一针见血。
“嗯,的确有些困难。”乔木棉说这个打算时,没什么底气,想想这个打算的确不是什么好法子。
乔木棉正想问问南方他有什么好办法,只听见他说:“到了,这里就是我小舅家。请进。”
乔木棉把房子的外部特征以及门牌号记在心底,才进门。
村支书家有个院子,停了两部车子。一部是白色奥迪,一部是红色保时捷。具体的型号乔木棉不知道,她只认识大车标。看来村支书的家境很不错。会不会,其中一部车子是南方的?乔木棉摇了摇头,想这个干嘛?这与自己何干?不必纠结于此。
乔木棉进去了,村支书并不在家。村支书的老婆很漂亮,看不出她的真实年龄,她正在准备午饭,见乔木棉来了,热情地拿出了水果招呼她。
她跟着南方大致参观了一下村支书的家,各方面的装饰都显示了主人的地位和独特奢华的品味。虽然乔木棉不知道这些装饰具体的品牌,但光看它们做工的精良程度,乔木棉判断这些装饰一定价值不菲。
“你饿不饿,大概半小时后就可以吃饭了。”南方走向乔木棉,递了个苹果给她。
乔木棉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没有接,礼貌地说:“我还不饿,参观得差不多了,我该回去把她们带过来了,呵呵。对了,关于洗澡,我们有带脸盆,可以在村委会大楼解决。谢谢你给我带路,我先走了,一会儿见。”
南方是有注意到她后退的那一步的,不过南方知道她的举动是情有可原的,虽然心中有些许不爽,但并无大碍。
4个十**岁的女孩子,正值芳华。她们亲密地手拉手,走在乡间路上,偶尔摘片路边的草叶,有说有笑,有嬉有闹。
她们并不知道,有一杆笔直的身影(南方)正从二楼的窗户向外看,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青春的“动画”。
南方24岁了,他清楚自己内心的**。他的目光紧紧地锁着乔木棉。但是,他不知道该不该,能不能迈出第一步。有时候,迈出第一步之前,就要做好永远回不来的准备。
乔木棉,木棉,你和她们的距离,是零。和我的距离,我该如何缩小?
中午11:30,开饭了。村支书刚好回来,4个女孩子主动问好。村支书姓肖名宁,他对这4个有礼貌的女孩子很是喜欢,饭桌上也询问了她们的许多情况。肖宁的大女儿肖佑在读高中了,已经出落得玉立亭亭,而小儿子肖易才8岁,长得白白女敕女敕,是个标准帅哥苗子。在村的第一餐,在和谐的氛围中度过。
午后,突然变天了。太阳已经被密密麻麻又沉重的乌云遮挡住,给人一种夜幕降临的错觉,一场暴雨即将来袭。4个女孩子,尤其是乔木棉,原本清秀的眉目间愁云不散,真的很担心招生会因为天气受阻,如果没有足够的学生,明天的开营仪式,上新闻时,一定会很难看。
“村有3个不同的聚居点,而且家犬很多,比较危险。要不这样吧,1区的,我现在带你们去找,我比你们了解村里孩子们的情况,招生宣传效率会高一些。2区和3区的,我让小舅打个电话给分区负责人,让他们通知一下吧。你觉得怎么样?”南方理解她们愁容满面的原因,支教招生,自己也经历过。南方看着乔木棉的双眼,真诚地提议。
“真的?南方你真是我们的救星!”应子这外露的性格,什么都藏不住,像抓到救命稻草似的握住了南方的胳膊。乔木棉听了南方的话,松了很大一口气,但见了应子的动作,没由来的觉得一阵心塞。
“真的。”南方不着痕迹地从应子手中抽出自己的胳膊。
“表哥比你大多了呢,叫他大名,你真没大没小!”肖易撇撇嘴,酸溜溜地说。南方宠溺地揉了揉肖易的头,“你知道她们几岁吗,人小鬼大!”肖易只是骄傲地昂起下巴,表示他当然知道。
“南方,谢谢你!”乔木棉的感谢发自内心。
“你也没大没小,你是来当老师的吗?”肖易这个倒霉孩子说话真是句句挑衅,不让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