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杀对紫宣的指控毫不理会,淡淡地道:“想知道的话,自己去问祈然吧。”
说完转身往屋内走去。我在背后气的咬牙切齿,我他妈的了你,什么态度嘛!冷血的怪物,杀手!
祈然笑着摇了摇头,对我道:“你大病初愈,别在雨中多呆了,快进去吧。”
我正待答应,却见紫宣姑娘一脸防备和不屑地盯着我的脸,问道:“少主,这个丑八怪是谁啊?”
我无语,姑女乃女乃,我哪里惹到你了,揭我疮疤?翻翻白眼,真是累啊,还不如回去睡觉。
祈然声音一寒,喝道:“小宣,你再这么无理,就自己回冰凌城去!”
紫宣小脸一垮,忙低声求饶道;“我知道错了,少主,小宣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就让我跟着伺候吧!”
“冰依。”祈然叫住了已经走到一半的我,他的眼里有些惴惴不安,“小宣她,不是故意的。”
我洒然一笑,道:“我知道的,先进去了。”
说完,转身就走。
心里象压了千钧重石,喘不过气来。就知道他是烂好人,拼命地想让身边的每个人不受伤害,拼命地将别人的过错揽到自己身上。
那一瞬间我真的很想大声质问他,这样活着,每时每刻为别人而活,不会觉得疲累吗?
我们现在住的地方是一个大宅院,风水格局景致都好的不得了,更恐怖的是还有个杨柳扶岸的大湖。这简直比我家那幢豪宅还高一档次嘛!
本来还很奇怪为什么祈然和步杀两个人可以住进这么豪华的地方。平常看他们花钱大手大脚的,也不计较我白吃百住,却从来没有手头紧缺的时候。现在总算明白了,我这是傍到大款了,一个国家的王子啊!吃他一生都不可能被吃穷。
说起国家。冰凌到底是什么国家啊?四周也没有哪个国家是叫冰凌的啊!本来我对这些八卦消息也是没什么兴趣的,可是今天被步杀这么莫名一激,反倒非知道不可了。不行,改天一定要好好问问祈然。
正胡思乱想着,敲门声响起,我浑浑噩噩地站起来开门。怎么也没想到迎面就是一个纤纤玉掌,饶是我身手敏捷,马上向后退了一步,也还是没有躲开。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痛。
不出所料,眼前正是紫宣大美女,圆睁着双眼怒视我。我想如果眼光可以杀人的话,我早死了七八百遍了。
“你这个丑八怪,凭什么呆在少主身边?不要以为少主对你好点,就可以飞上枝头做凤凰。我告诉你冰凌的后宫绝容不下你这种低俗之人。”
后宫?祈然的后宫?虽然明知道在这种时候不该发笑,但我还是忍不住轻笑出声来,笑声渐大,甚至弯下腰去连眼泪都出来了。
紫宣有些茫然地看着我奇怪的举动,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我都快忘了,祈然可是将来的王啊!后宫有什么稀奇的。
“喂!我的话你听懂了没有?”
“懂了。”我止住笑,言简意赅地回答。
紫宣一楞,随即轻蔑地道:“算你有自知之明。那你也知道该怎么做了吧?象你这种人,根本就不该站在少主身边,那样只会玷污了他的身份。”
“哦。”我闲闲地应道,脸上真热,回头找祈然要点药。上次那个药真好,擦上去一股清清凉凉的感觉,赶明儿把药方套出来我自己配。怎么说我现在也算祈然半个徒弟了,以后就算流浪街头,至少也能以行医为生。
紫宣大姐显然不满意我敷衍的态度,恨声道:“听懂了你还不离开?我多见你一分钟便觉得恶心。”
“那倒真是麻烦紫宣姐姐来自找恶心了。”我脸一寒,淡淡地道,“想不想看到我是你的事,离不离开是我的事!我要休息了,请便。”
我“啪——”一下关上房门,外面传来她吃痛的申吟声和气急败坏的怒骂声。
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总算报了一巴掌之仇。
一转身我便吓了一跳,步杀冷漠地脸上闪过一丝似笑非笑的嘲弄,冷冷地抱胸看着我。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吓我很好玩吗?好好的大门不走,每次都翻窗进来!”
“祈然要我给你的药。”步杀把一个绿色的小瓶子放在桌案上。
我点点头,“怎么,他现在忙着陪贴身侍女,连药也要你送了?”这语气,怎么连我自己听着都有些酸啊?
步杀面色淡然,扫了我一眼,翻窗出去。
我用食指沾起一些药,抹在微有些肿起的左脸颊上。清凉刺痛的感觉让我的头脑一下子清醒过来。肩膀的伤自己不好上,因为那剑当时刺穿了我身体,祈然明明知道的。
我楞了楞,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一向不喜欢自惹麻烦的我,为什么忽然变得如此尖锐?是因为紫宣的咄咄相逼?还是因为祈然的博爱?或者是忽然发现他的身份是如此的高不可攀?
天哪!这都一团糟的是什么啊?我一下扑倒在床铺里,还是睡觉的好,想再多也没用!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屋外有纷繁吵杂的声音。
好象有人很焦急的在喊,有急促的脚步声,还有跌跌撞撞碰到墙壁的声音。我揉着迷蒙的双眼起来开门,心中嘀咕:怎么连个午觉都不让人好好睡了?
打开房门,一个瘦小的身影在我眼前急速掠过,我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他,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发生什么事了?”
定下神来,才发现那是个清秀的小男孩。他不耐烦地拨开我抓在他肩膀上的手,鄙夷地瞥了我一眼,道:“你就是紫宣姐说的那个丑八怪?”
随即忽然象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变,喃喃念着:少主!少主!,箭一般窜了出去……
少主?我心头猛然一惊,难道祈然出事了?再来不及多想,我跟着那抹瘦小的身影飞奔而去。
饶是我自认为体育长跑、短跑都无人能匹敌,还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追上那个小男孩。终究也只能在这个人潮涌动的房门外,大口喘气。
看来回头该向步杀学点轻功了,否则以后逃命都不可能。
屋里忽然传出一阵哭声,从抽噎到号啕,嘴里夹杂不清的喊着,隐约听着是:少主,还有……殿下。
随后几个已经嘶哑的女声,变的愤恨似在大骂,由于实在太吵杂我只能听到几句。
“……不是你,少主根本不会死……”
死?我的心一忽而收紧了,紧到我无法呼吸,无法确认自己是否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