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楼”位于长安内城的西边,虽然称作楼,但实际却在寸土寸金的京都占地几十亩。清一色地雕栏玉砌,尽显奢华。特别是重重叠叠的亭台楼阁蜿蜒,却带着几分出尘古风。
门前无数的青衣小厮有条不紊的引导着贵气十足的车马,脸上堆砌满献媚的笑容。
既然名为‘风月楼’,重点自然是在‘风月’二字。作为京都长安最出名的销金窟,不少小富之家都只能望而却步。
整个长安城内,风月场所无数。之所以‘风月楼’能够如此火爆,很重要的一个缘故便是这里全是清倌人。而且这些清倌人,如数都是妖奴儿。
这些妖奴儿只卖艺,不卖身。却胜在琴棋书画精通,诗词歌赋惊才绝艳。大多数的王公贵族、文武大臣在闲暇时期,往往不惜一掷千金,来风月楼饮酒作乐。
当李应成率领众人来到风月楼前,登时有一排青衣小厮迎了上来牵马坠蹬。
不说李应成他们是老顾客了,单单是陆九渊等人身上的朱雀武袍便足以让这些青衣奴仆不敢造次。
他们在风月楼迎来送往,早就练出了一双好眼力。小国公带着一群贵胄子弟和朱雀院生前来,青衣小厮们当即献媚道:“恭喜小公爷进入朱雀武院!”
李应成含笑着给他们打赏银钱,青衣小厮们更加卑躬屈膝的说着吉祥话,引众人进往里面。
随着小厮进入风月楼,穿过长廊,漫步一个个亭台楼阁,引得不少边军少年四处顾盼。他们可不比李应成等人,见惯了这等场面。
李应成看到他们的反应,心中满意的点点头。他之所以摆出这么大的排场,为的就是能够笼络人心。
不过当他看到陆九渊那处之淡然的表情时,不自觉的问道:“陆兄以前来过风月楼?”
“没有。”陆九渊摇摇头。
风月楼固然奢华,但以他两世的目光来看自然不足以令他手足无措。
当众人被引到一座**的奢华楼阁时,宽敞的院落中已经满着几桌上好的酒席。一个个特征各异的妙曼妖奴如穿花舞蝶般迎了上来,热情无比。
众人对于李应成将陆九渊拉到主桌上,并没有半点的介怀。别说他们实力不济,这些妩媚、清冷各异的妖奴出现就已经令他们有些头昏眼花。
主桌上一个媚到骨子里的蝶奴,环抱着李应成的手臂,柔声道:“小公爷,听说您进了天策武院,媚儿在此先敬您一杯。////”
“呵呵,看来媚儿天天盼着应成兄啊!”
“小将军每次都调笑奴家,您只怕也天天想着绿萼吧!”
“哈哈……”
正所谓少年慕艾,酒色皆具,气氛一下子就热闹起来。正桌上的贵族公子哥们都是花丛老手,纷纷和身旁的妖奴斟饮起来。
“陆兄,不得不说你和陆伯言真是越来越像了。”
看着陆九渊怡然自得与妖奴谈笑,李应成反复打量着他说道:“小豹子要是在这里,估计得吓的抱头鼠蹿!”
回想起方才那两个羽林卫厌恶的目光,陆九渊稍稍皱眉道:“那个陆伯言到底是谁?”
“知道唐国公吗?陆伯言就是唐国公的嫡孙。”
见陆九渊摇摇头,李应成难得的流露出一丝自傲道:“我天策神朝迄今为止,得封国公者寥寥无几。不论是茂国公吴家、晋国公金家、周国公叶家、镇国公元家亦或是我家,先祖都是当年的从龙之臣。国公爵位,那是世袭罔替。”
“也就是说纵观神朝国公,唯有唐国公是后来者?”陆九渊不禁一愣,按理说这等人物就算自己远在边陲也应该听说过啊!
坐在一旁的刘小将军见他露出不解,笑说道:“咱们这位唐国公是出了名的鹰派,先帝都调侃他是‘老匹夫’。”
当年嘉尚帝御驾亲征南莾,眼看大功告成,却被一路妖族埋伏。时任安南大将军的陆机,孤身闯关,杀尽三大妖王和一干妖将搭救先帝于危难之间。
也正因如此,嘉尚帝班师回朝后,不顾文武大臣阻挠,甚至一口气杀了八个上柬御史,硬是将陆机封为唐国公。
在场的贵族子弟都是出身世家,对于后起望族向来不屑一顾。但是提起唐国公陆机,那都不得不拍拍胸脯说一声佩服。
特别是这位老匹夫要一战平天宗的事迹,当初广为流传。虽然最后皇主迫于压力,让这位国公爷赋闲在家甚至是软禁起来,但却不损他半点威名。
“平天宗……”
七大天宗的威名在天策神朝广为流传,而且普遍都是正面的传闻。这位唐国公居然要平灭宗门,还真不负‘老匹夫’的称号。
此时已经不仅仅是陆九渊,其余的众人也都是竖着耳朵有些怔怔失神。
见大家对这个话题感兴趣,李应成也不避讳道:“如果仅仅是因为一句话,唐国公也不至于赋闲在家。当年他的第三子,号称神朝第一的天策郎陆处玄不顾反对迎娶了一位花魁。后来这位花魁被曝出是帝魔宗圣女,此时正值唐国公上书平灭天下宗门……”
“陆少卿,真是可惜了。要不是摊上这么一个事,他的前程似锦啊!”坐在李应成边上的一位贵胄子弟惋惜道。
陆处玄当年的确是春风得意,可后来为了避免牵连唐国公,却只能破门而出。就算这样,那些宗门人士还是要处死他的妻子。最后唐国公忍痛出手,亲自废了儿子的修为。儿媳妇被七大天宗囚禁于封魔殿,孤苦一生。
“说起神朝第一天策郎,那还是出自咱们朱雀武院。可惜他弃武从文,后又考入书院,当时可是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可不是么,这位神朝第一天策郎当年是赚足了眼球。迎娶花魁为正妻,红袖添香惹人羡慕啊!”
“官拜大理寺少卿,与当今天子还是发小的关系。要不是当初朝野上下,以及天下宗门联袂逼宫,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
“听我父亲说这位陆少卿一身浩然正气,直追当年的状元郎。不少人曾亲眼目睹过他出手,浩气剑河宛若九天银河拱垂……”
边军儿郎听的如痴如醉,贵胄子弟以及那些清倌人们对于那位神朝第一天策郎则像是无比熟悉和钦佩。
“哐当!”
一声酒盏落地,陆九渊整个人彻底失神,心中呢喃道:“我那酒鬼老爹,该不会就是陆处玄吧?还是他故意拿神朝第一天策郎的名头,来给我吹嘘?”
“陆兄,你也被惊着了?”
坐在陆九渊身边的一个小将军拍拍他的肩膀,笑笑道:“当年我初闻陆少卿的大名事迹,也是吓了一大跳!”
“是啊!不过这位神朝第一天策郎**半生,结局却不甚如人意。也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呢!”
“说不定早就化为一捧黄土了吧!”陆九渊唏嘘一声,如果自己那酒鬼父亲真是陆处玄,他的一生的确令人感慨。
“相比起陆家,叶家人才是真正令人作呕。”李应成满饮一杯,不屑道:“说是一家荣贵,不过是苟延趋势的小人罢了!”
世家贵胄向来瞧不起后进望族,这在天策神朝已经成了两种派系争斗。可不同与陆家还多少令人唏嘘,叶家虽然是世家豪门但却一直倒向后进望族,不为人所喜。
“据说叶君媛和陆处玄的儿子是指月复为婚,没想到这般不要脸的避婚进了沧澜宗。”
“不错,我要是唐国公,就算儿子已经破门而出也非得打上门去不可!”
“什么百年一遇的天才,归根结底就是个丫头罢了。”
提起现下京都最火爆的新闻,这群贵族子弟竟然义愤填膺的为陆家说话。不过更多的,还是对于倒向后进望族的叶家表达不屑。
陆九渊重新端着酒盏的手微微有些发颤,不过很快就被他掩盖过去。表面上他不动神色,心中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叶君媛?兵部尚书叶神律的大女儿……”陆九渊怀中的婚书上,写的正是叶家君媛。
那个邋遢的酒鬼父亲居然真的是小国公,是神朝第一天策郎,是大理寺少卿!
他说给自己定了份了不得的婚约,有一个如花似玉的未婚妻……
现在这个号称百年一遇的未婚妻,跑路了?
一连串的变故,令陆九渊有些不是滋味。这到底算哪门子事!
“谁说我妹妹逃婚了!”
就在他怅然失神的时刻,一声轻蔑的话语登时从院门处传来。紧跟着一群锦衣华服的公子哥率先而入,尾随其后的有不少身着朱雀武袍的学生。
为首之人,正是朱雀武院的叶君生。跟在他身边的则是张海航等人,此时正一个个脸色不善的盯着李应成等人。
“本来贵为世家豪门,偏偏要自甘堕落倒向后进望族。呵呵呵,根本一点不懂规矩。不请自入,这就是你们的教养?”李应成霍然起身,收敛的骄傲尽显无疑。
“哼!”
叶君生龙行虎步,争锋相对道:“满嘴喷粪,在背后说人闲话,难道这就是豪门世家所谓的教养?或者说,堂堂景国公府专门出纨绔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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