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君王,真是历朝历代都不缺乏。”
旁人都屏气凝神,关注着提笔思忖的房玄清。陆渊看着纳兰的一首木兰词,心有些感慨。
关于燕皇和柳贵妃的故事,源远流长。几乎可以说是因为柳贵妃一人,导致北燕覆灭并入天策神朝的疆域。最终在乱军,燕皇被众将士逼迫不得不在马嵬坡下缢杀柳贵妃。
“下笔了!”
“快看,笔运华彩,定是一篇佳作。”
“噤声,不要打扰到房公思绪。”
……
只见房玄清整个人神光焕发,之前的郁结之气一扫而空。他提笔斗腕,手狼毫笔唰唰唰的在墙壁上勾动起来。
狼毫笔上并无半点墨迹,但每一次的笔锋掠过墙壁上都绽放出一丝神光来。
这就是儒家浩然气搭配诗才气,虽然笔力没有深入墙壁但已经留下印记。
集灵台
日光斜照集灵台,红树花迎晓露开。
昨夜上皇新授?,太真含笑入帘来。
哗!
当最后一个字落成,墙壁上的光彩登时迸射。房玄清整个人都被一层朦胧的浩然诗气覆盖,无比的圣洁。
“呼!”凝神良久之后,房玄清长出一口气。
他的额头已经有一层微微的汗渍,为了能够将此诗注入墙壁也是耗费了无数的心神。但是看到自己的诗作显著在墙壁上,房玄清极为满意,一直冰冷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好诗!”
“妙,当真是妙。”
“本来我还在想有木兰词在前,这位书院弟该怎么写。却不曾想,他从另一个角度切入。”
能够留在铜雀壁上的诗,自然是不会差的。而且在场的儒生,大多都是眼力非凡。
人群感慨一片,不少人两眼放光,不停的默诵着这首诗。
“可是这首诗好像没木兰词的哀怨婉转……”一个年纪不大的童生脆声说道。
站在他边上的不少人先是眉角微皱,正欲呵斥他不通诗。待看见他一身锦衣,身后站着数名身体挺拔的护卫时只能心月复诽几句:小孩懂什么。
他们或许写不出什么传世佳作,但不代表他们看不懂诗好坏。房玄清这首《集灵台》,可谓是另辟蹊径的透过燕皇和柳贵妃来暗讽。
“十四爷,房玄清这首诗还是不错的。”
锦衣公哥不过十来岁出头,华贵之气然道:“哪不错了,说给我听听?”
跟在贵公身旁的一名老儒耐心分析道:“首句说旭日的光辉斜照着集灵台,集灵台是清静祀神所在,房玄清指出燕皇不该在这里行道教授给秘仪式。次句说,娇艳的花朵迎着晨露含苞开放,描写了北燕华清宫周围美丽的景色,也是暗喻柳贵妃的得宠。后两句说,昨夜燕皇新授道?,集灵台又多了一位新道徒,只见微笑的太真仪态万方地走入帘来。这里指出贵妃在这时“含笑”入内,自愿为女道士,与燕皇配合默契,用假象掩人耳目,足见其轻薄风骚……”
别说是这名锦衣公哥连连点头,便是不少的儒生士都竖起耳朵听着点评。这位老儒每说一句,就不时有人抬头看看他,想知道究竟是何人能够这么快领悟其精髓。
燕皇夺走自己弟弟的爱妾柳氏,本就是遮不住的丑事。偏偏他自己给自己蒙上面纱,将其召入禁为女官,号太真,后来大加宠幸,进而册封为贵妃。
最后北燕覆灭,燕皇不知所踪。许多年后,传出一个天大的秘闻便是柳贵妃是某圣地的天下行走,进入北燕皇宫只是为了红尘修炼道心。而她真正的道号,确实为‘太真’。
至于这个秘闻的真假,暂且不论。但房玄清以此破题,切入嘲讽之的确是写出一篇上等的佳作。
房玄清看着一脸沉思的陆渊,得意道:“陆渊,你要是没想好可以再想,我等你!”
“是啊!书院弟先作诗,给你时间想了。想好没啊,别浪费大家时间。”躲在人群的沈从之嚎叫一声。
“武夫要和书生比采,这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嘛!”
“别说是他了,我想了这么久都想不出什么拿得出手的诗作来。更何况,还要力压这首集灵台,难难难!”
“如果不是他一开始这么放肆,书院弟也不会为难他吧!?”
面对人群不少的挑衅之语,陆渊神色冷漠依旧。房玄清的这首诗似褒实贬,欲抑反扬,以极其恭维的语言进行着十分深刻的讽刺,艺术技巧确实是颇为高超的。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自己脑海里的诗,随便炮制出几首怕是三大书院的魁首都要吐血吧!
看着房玄清那得意又挑衅的目光,陆渊几步走到铜雀壁前,说道:“拿笔来!”
“噗~”
听到这话,人群里登时一片骚动。紧跟着,不少人已经笑出声来。
“他还以为铜雀壁上石壁啊,力气大就能写上字吗?”
“别人写,他也写。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他应该是不清楚铜雀壁的缘由吧!否则,不至于这么丢人。”
……
陆渊开口要笔,看情形摆明了是要学着房玄清在铜雀壁上留下诗作。但是这,可能吗?
一个武夫,要留诗铜雀壁?
“陆渊,铜雀壁可不是靠真元浑厚,武道境界高深就可以留下痕迹的。”房玄清嘴角微扬,对着不远处的吴江滨道:“吴师弟,还不为你的好朋友去取纸笔过来。”
等吴江滨重新过来时,房玄清的脸当时就冷了下来:“吴师弟,看来你是真把师兄的话当耳旁风了啊!”
吴江滨上前将一支狼毫笔交在陆渊的手,回过头道:“他这么自大,铜雀壁上不见半字你不是更威风么?”
本来对房玄清还有一些好感的吴江滨,到了现在已经彻底算是掰了。不管如何,这位原本该是温润儒雅的房师兄在心里已经大打折扣。除去陆渊是自己的知交发小之外,对方从一开始的表现就已经令吴江滨不满。
提笔的陆渊冲着吴江滨笑笑,随即问道:“房师兄,胜负分出后如何说?”
看着陆渊嘴角那浅浅的笑意,房玄清心厌恶面上却极为淡然道:“依旧还是道歉便可,如何?”
“好啊!”
回过头来,陆渊提笔盯着铜雀壁,感受到一股柔和的浩然气不停在上面流转。一眼望去,上下左右但凡是写有诗的地方莫不是神光乍现,明暗虽不一但都各具神采。
诗之不仅仅有笔力、才气,还有内蕴养的情绪和意。
“怎么还不动笔,难不成要我们这样一直等下去不成。”
“是啊!不行就别丢人了,浪费时间。”
耳边喧闹一片,申屠夏俊登时怒喝道:“吵吵什么,阿真写了吓不死你们。”
就在儒生们准备责问时,淡笑一片的房玄清柔声道:“诸位给他一点时间,毕竟写诗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他,是准备写在铜雀壁上的,极为耗费心神。”
“陆渊,你倒是写啊!只有写了,才会更丢人啊!”房玄清心冷笑一片。
在他看来,这个陆渊当真是傻。居然还敢给自己机会挑选命题,自己原本准备的集灵台是欲在下一次的诗会上抛出。没想到,今日用在这里。
既然如此,那么就要有所斩获。所以陆渊你,千万不要认输。否则的话,我这首诗的意义就要大打折扣了。
旁观的众人只当房玄清为陆渊说话,不少人极为钦佩。
“不愧是书院弟,气度然啊!”
“那还用说,这些武院的武夫根本没法和书院弟相提并论。”说这话的人,目光狠狠的剜了几眼申屠夏俊。
“这个人,我很讨厌。”人群的边缘,锦衣公哥撇撇嘴道:“他虚伪的有些过了,而且之前的那番理论我也不喜欢。”
身旁的老儒低声道:“房玄清是八皇的人!”
这位小十四爷不置可否,极有兴致的盯着陆渊的身影:“还是这个人有趣,可惜我前段时间没在京都。不过听兕说他可威风啦,连十三哥都很喜欢他!”
“原来在外面骂人时很威风,特别是惊得这个房玄清都不敢动手,讲话好有势。只可惜后来的选择够笨,和书生比采……他以为自己是十三哥么!”
提起十三哥来,这位小十四爷就双眼放光。不用说,他从小到大最崇拜的哥哥估计就是十三皇了。
就在老儒准备附和几句时,他的眼忽然闪过一丝讶异。讶异之,又带着几分惊羡。
“十四爷,只怕他真的是允允武……”
这一刻,铜雀台内的表情各异但都微张着嘴巴。他们之有人是不可置信,有人则表现的有几分惊恐……
铜雀壁前陆渊狼毫挥动,笔锋所过之处便是阵阵华彩流转,比起房玄清有过之而无不及。
原本稳坐钓鱼台的房玄清双手紧握,失声呢喃道:“这怎么可能!”
ps:应该有人猜到主角要写什么诗了吧?
对了,有人玩LOL吗?有没有高手啊,最近被坑到哭啊!求高手带我装B带我飞……当初开新书忙着码字,就没时间爬黄金啦。也是我没算好时间,掉到白银二然后就爬不回去了……呜呜,掩面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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